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仙踪宝迹 作者:五宝二鱼 文案 简单来说:女主杨宝儿意外穿越结界,进入小仙界,为了找到回家办法决定入学院学习,并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 总之,学院风修仙文,温馨无虐,慢慢慢热,平淡日常类型! 求轰轰烈烈文的,本文不是哦! 求爱恨情仇文的,本文不是哦! 求宅斗宫斗文的,本文不是哦! 求………………,反正本文不是哦! 本文非常慢热,温馨平淡文,五宝是以主角身边的配角视角写的,不是那种燃文文,看了前三章若是想放弃,不如再坚持一下到十三章,然后再坚持一下到三十章,哈哈哈,大家都在求收藏,那五宝也来吧! 唉,五宝虽然磨叽了点,前面情节进展非常慢,还有点不明所以的样子,其实后面还是很有意思的,大家都往后面多看看嘛!新的一年了,大家也来了翻翻新章节呗!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五宝仍是各种求! 内容标签: 现代架空 升级流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宝儿 ┃ 配角:卫子轩、束祉、唐鲜 ┃ 其它:小仙界仙树宝儿 ================== ☆、穿越结界   在中华的最北方,有一座四面环山的城市,盛夏的晨光照亮城西这片换了新装的小区。幸福佳园C12号楼向阳的一扇窗口内有一个少女正欢快的串着一个红绳手链。这位刚刚15岁的少女正是我们故事的女主角,杨宝儿。   圆脸大眼,高个略胖,加上一头流行的短发,很爽朗的一个普通女孩子。   宝儿戴好手链背上书包,哼着歌要出门,直到看见门口处的一片绿色才惊觉出声:“差点忘了我的宝贝们!”   提着水壶宝儿走到阳台,给挤满这处空间的十五盆绿植浇水。这是十五棵果树,郁郁葱葱显然被人精心照料着。   要问宝儿家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恐怕就是那满屋子的各类植物了。屋子里,只要有空间,就会放上一盆植物,屋里种不下了,就种在屋外窗户下面没人管的草地上,草地上种满了,就干脆把楼上买下,继续种花种草、种小树。为了照看这些宝贝,或者说充分的利用“空闲”屋子,宝儿就独自搬到了二楼住,而她的行李就是这十几盆果树。   宝儿给所有花盆都洒过水后,急冲冲出门下到一楼,大力拍打挂着吊兰的大门,对门里喊道:“爸妈,我走啦!中午不回来吃,晚上回来给你们带榴莲。”   “宝儿,”屋内传出的女人声音短暂的停顿了一息,又继续道,“早点回来。”   “知道了,天黑前一定回来。”   虽然知道里面的人看不到,但宝儿还是冲着大门挥手告别。   如果宝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一定会回头进屋,与父母好好的拥别。   宝儿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仍旧迈着快乐的步伐走出了楼门。就在她跳下最后一级台阶时,一团柳絮直冲她口鼻而来,来不及躲避就吞入口中,宝儿吧嗒吧嗒嘴却没有任何东西。这一切只发生在转瞬间,宝儿脚落下的同时却感觉踩空了,身体失去平衡向下坠去,这一坠就像掉进了无底洞。若有人在场就会看到她的身体穿过地面消失了。   宝儿就这样诡异地消失在楼门口,远处路过的人们无一人瞧见。   身体一直处于下落状态,有风刮着脸,睁不开眼,也张不开嘴。宝儿维持这个样子没多久,就被一阵挤压、旋转的力量打的猝不及防,最终昏厥。   小仙界积石山东面森林的中部有一大片蓝晶晶的湖水,在湖水中很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物体打破了这平静的山野。   没错,这个物体正是我们的女主角,杨宝儿。随着她的出现,一股肉眼不可见的微弱能量波动,以惊雷般的速度以宝儿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震动虽然只有一霎,也已惊醒数名小仙界大能。   而这一切,仍处于晕睡中的宝儿是毫不知情的。很快,她便被胸腔中的窒息感给憋醒了,呛过几口水才知道自己目前的窘境,没功夫多想立马自救,只是——   “救命!我不会游泳!救命!”无声的呼喊几欲冲破渐渐无力的身体,回应她的只有鸟鸣声声。   湖水清澈,落日余晖很容易就照射到湖底,一筹莫展的宝儿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岸上有人。希望重新燃起,宝儿奋力挣扎。   身体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拉出水面,柔和的力量包裹住全身。当宝儿终于平躺到草地上时,心里踏实了。狠狠吸了几口带着花香的空气,宝儿还沉浸在落水被淹的惊恐中,语气不稳的向身旁的人道谢:“谢谢,我不会游泳,真后悔去年没听我妈的话,认真学习一下。”   “你是蛮子?”那人略微审视了一番,很确定地说。听声音这是位中年大叔。   “蛮子?不,我不是蛮族,我是汉族的。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你怎么这么称呼人呢!那首老歌不也唱‘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支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   “五十六啊,真是个大家庭!比古皇帝还能生。”那人感慨着说。   宝儿稍觉怪异,从地上爬起来,走出那人笼罩的阴影,这才看清。恩人一袭青色长衫,圆脸高鼻小眼睛,头束竹冠,手持绿竹拂尘,个矮偏瘦,一派飘飘欲仙风范。   恩人神态自然的任由宝儿打量,只轻笑着说:“小娃可唤我一声杨神仙。”   “杨——神仙?”宝儿迟疑地问,目光却像在看一个精神病患者,“那你可穿错衣服了,人家神仙不是穿着华丽精美,就是一身白衣仙气飘飘,你这两样都不沾边,一看就是开玩笑。”   就凭这个称谓,宝儿就可以肯定对方脑子有问题。   “你们的审美真奇怪,一身煞白,那是丧服,不吉利。”恩人哈哈一笑,随意地说。   “哦。”宝儿敷衍地点头应道,一脸信你才有鬼的样子。   “这里是天帝以自身为基础,以脱离中原的各洞天福地为辅助,所创造的小仙界,凡是修仙者均移居于此,与凡人隔界生存。待小仙界稳固,天帝神魂消散两界通道斩断,小仙界便再无凡人,虽偶有误入小仙界的蛮子,但无一不是其他世界来人,中原人,数千年来,你是唯一一个。”杨神仙甩了甩拂尘,两人间出现一座半人高的大鼎,内里火光熊熊,映亮了这方暗下来的天色。   宝儿完全被惊呆了,傻愣愣地跟着对方一起坐下烤火,脑子里现在全是果冻,思绪动也不会动,双眼发直,喉咙发干。   直到身体暖和起来,这才发觉天气转凉,自己的半袖和七分裤阻挡不了多少夜间凉风。   “我这还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什么?”杨神仙不明白地问道。   “没什么,对了,我们现在不叫中原了,叫中华。”宝儿回过神来,配合地说道。   “我知道,中国人民共繁华。”他很随意地就接上了宝儿的话,“不过我们这里习惯叫中原了。”   “蛮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宝儿追问,年轻人总是很容易被这些新奇事物带动起来,什么惊慌、什么无措都不是他们世界中的符号,故而宝儿已经非常自然地接受了现在的处境,心里还隐隐地有点小得意。   “从外界来的人,我们就叫蛮子。”杨神仙又挥了下拂尘,一条毯子裹住了宝儿的身子。   “你刚才说通道斩断了,那我怎么来的?还能回去吗?我答应我爸妈晚上就回去的。”   “怎么回去,我不知道,但你来时,有庞大的能量传出,所以你应该有什么机缘才会意外的穿越结界,”杨神仙轻声说,“我也是因为感觉到这阵波动,又正好就在附近,这才及时救了你。”   “什么能量波动?我没感觉到。”   “只一瞬间,就传递至千万里,恐怕小仙界大能们都会感应到。”   杨神仙猛然站起,拂尘一扬,大鼎被收回,只见他左手在空中虚招,一只巨大的熊猫从远处奔来。   “快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各方势力追查能量波动后,目标一定会锁定到你这个蛮子身上,小仙界已有数百年未出现蛮子了,更何况是身具强大力量的蛮子。”   杨神仙拉着宝儿坐到大熊猫背上,急呼:“去峥腾,快。”   大熊猫四肢翻飞,速度极快的穿梭在树丛之中。宝儿平衡的坐在背上,只有微风扫面。   “即使你没有那力量,单凭你从中原来,也有很多人要抓你。天帝斩掉的通道并没有再次联接,小仙界也无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所以,你应该是走了一条未知的道路,那股力量在你进入小仙界时可能就已经消耗掉了,我们也只是有一刹那的感觉。”   “抓我做什么?研究?吸出那股不知道还有没有的力量吗?”宝儿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这可真是她过的最糟糕的一次生日了。   “你会抓我吗?其实我也姓杨,叫杨宝儿,八百年前也许还是一家人呢,呃,也或许是八千年前。我觉得你很面善,我相信你不会害我。”宝儿嘴上说的很坚定,但底气不足,双手无意识的扯着毛毯。   “今天是我15岁生日,我还没吃蛋糕呢。”   “你叫杨宝儿?看来我们确实有缘,放心吧,那力量对我还够不成吸引力。”杨神仙爽朗一笑,抬手从路过的树上抚过,手上就出现一朵花,只见他双手随意一弄,就做成了一枚戒指,宝儿看着他向戒指吹了口气,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终于发出来了。庆祝一下!!! ☆、逃命中   “送你的生日礼物,是枚传音戒指,里面已记录了我的气息,你只要轻按花蕊唤我一声,就可与我传音了。”   “谢谢,我很喜欢。这是今天我收到的第二个生日礼物,可能也是最后一个。”宝儿语带沮丧的说,把戒指戴在左手上,眼一垂看到手腕上的红绳手链,“第一份礼物是我爸妈送的小玉坠,他们每年都会送我一个不同的小玉坠,恐怕以后——”   宝儿沉默下来,她不知道怎么来的,更不知道怎么回去,现在还有人在抓她,杨神仙出声打断了她:   “你初来小仙界,人地生疏,又被追捕,我送你去中都学院上学,在那里只要隐藏好你蛮子的身份,你的安全就有保障了,学些小仙界知识,更利于你隐藏。中都学院是小仙界藏书最多的地方,你要回家,去那里找找也许会有办法。”   “上学?你们还要上学?那,是不是要测灵根、骨骼啊?”宝儿半开玩笑半是疑惑地问。   “有入学考试,不过可不是你说的那些,很简单的测试,放心,你一定会通过的。我会给王校长写封信,把你的情况说清楚,这样也能更好的保护你,要知道,能当上校长的人都不是弱者。”   “要吃点东西吗?峥腾虽然是最近的城镇,以苗苗的速度也要一夜的功夫。”杨神仙伸手在袖子里掏出两碗带勺的热乎乎的馄饨,“这种时候千万别拒绝,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是从吃开始的。来吧,味道很不错。”   “苗苗?她是女孩子?”宝儿接过碗,指了指奔跑的大熊猫。   “一个可爱的大姑娘!”杨神仙慈爱的挠了挠苗苗的背毛。   “中都学院在哪?要走几天吗?”宝儿摸摸苗苗有些扎手的硬毛,吃起馄饨,口里含糊不清地问。   “到了峥腾,我们坐最快的飞船到中都,只要飞船起飞,追兵就暂时找不到我们了。”杨神仙只捧着碗闻,不吃一口,似乎这样就饱了。   “我们不能飞过去吗?御剑什么的。”   “不行,御剑太耗费灵力,关键是能量波动太大,会被他们察觉,为了抓你,他们也不会用太大的招式,那样会混淆你留下的能量痕迹。这使我们逃跑更容易些。”   宝儿低头专心吃馄饨,茴香馅的,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茴香馅的,茴香饺子、茴香包子、茴香馄饨、茴香馅饼……   气氛就这样随着宝儿的安静而清冷下来,耳边只有苗苗因剧烈运动而发出的呼吸声以及树丛掠过时的刷刷声。   “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打起精神来。”杨神仙摸了摸宝儿毛棱棱的头发,温和地说。   宝儿看着他挥舞拂尘收走碗勺,轻应了一声趴下来,本以为会一夜无眠,却在下一秒就进入黑暗中。   第二天刚蒙蒙亮,宝儿就被大力拍醒了。   “打起精神,吃些东西,我们快到了。”杨神仙把一碗馄饨塞到她手里。   宝儿猜他口袋里可能只有馄饨,不过,这回的是韭菜馅,她最讨厌的馅。   等太阳升起半天后,宝儿才肯定,杨神仙的时间概念大概要打个折扣了,三个小时过去了,还没看到形似城镇的地方。   “峥腾还有多远?”宝儿实在忍不住问道。   “哦,我没告诉你吗,这里已经是峥腾的地界了,我们还在外围,苗苗挑人少的路走的。”   “可是我没看到任何房子啊!”   “是不太容易区分出房屋来,但,看看脚下吧,还是很明显的。”   宝儿依言向下望去,果然很明显,苗苗正跑在平滑的石板路上,路面宽阔整齐。坐在苗苗背上,根本没注意到下面,宝儿开始向四周看,仔细找着,然后,她找到了。   很传统的古建筑,却有四五层楼那么高,每幢都被大片的树木花草围绕着,巨大的树木阻碍了宝儿的视线,所以醒来以后一直没发现。   房屋前有窄道,一条绿化带分隔开大马路与小窄道。   这么现代化又古色古香的环境,真是新奇,宝儿很喜欢。就像生活在森林中,跟爸妈向往的一般无二。   新世界的大门就这样在她面前打开了。   慢慢地,更多事物出现使她目不暇接。停在一处长亭前像公交车一样的巨大马车,没有马拉着也走的飞快,各种巨大的飞禽走兽都载着人,或踩或坐着云朵的人,还有坐着奇怪东西的人。刚刚有个坐着砚台的人被苗苗超车了,现在与苗苗并驾齐驱的是位女士,宝儿如果没看错,她坐着的应该是倒扣着的大锅盖。   “这里居然也有红绿灯,真亲切。”宝儿感慨地小声说道,此时的她还记得要保守住自己的身份。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在宝儿观察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观察她,尤其是她那头短发和那身暴露的衣着。当两人落脚在葭弯亭时,亭中众人的眼光就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的看着宝儿。   有位妈妈更是过份的将自己的孩子护到身后,悄悄地说着什么,宝儿只断断续续听到一些词:   “……教出……不良……羞耻……远些……”   身处古装人群之中,顶着别人像看着不良少女一样的目光,宝儿浑身都不自在,中午站在大太阳下面她还是觉得有些冷。   “我这种很正常的,那些更放得开的女孩子穿得比我还暴露呢。”宝儿颇有点忿忿不平地小声嘀咕道。   杨神仙拂尘一晃,苗苗消失在亭子前。他看了看四周,向着某个方向当先而行,宝儿只要紧跟着他就行了。   一路走来,旁人的眼光像是利箭一样扎向两人,杨神仙后知后觉的感到异常来源,把宝儿从头到脚扫视一遍,摇摇头,很是嫌弃地说:“我这粗心性子,大哥真没说错!瞧瞧你这身衣服,凡间真是越来越胡闹。”   “我这——哪有——”宝儿身处此地有些话真是有点说不出口。   “这么冷的天就穿这么少,生了病又要一番折腾,怪不得凡人总是病痛缠身不长寿,为何平时就不多穿一些呢!”丢了件大衣给宝儿,杨神仙无限唏嘘。   衣服很大,直拖到地,还是吸光的黑色,穿在身上立刻暖和起来。宝儿取下头上的红发夹,拾掇拾掇乱发用发夹在后脑勺一夹,把大衣领子再竖起来,不细看也看不出是短头发了。   “我们坐旗车,直接进船坞。”杨神仙不待宝儿多问就带着宝儿拐个弯避开了这个让人难堪的处境。   宝儿的坏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周围绿意盎然的街道吸引走了注意力。   跟着杨神仙拐了几个弯走到另一处亭子,上了辆车头挂红旗的大马车,看着其他人类似投币的在车夫身边一个小茶杯中扔叶子,排到两人时杨神仙直接扔了两片叶子进去,叶子一下子就消失在水中,宝儿努力装做平静的样子走过去,紧挨着杨神仙坐进了明亮的马车中。   宝儿强压住好奇心,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四处乱瞟。车内不论男女,除了孩子都拿着样式不一的拂尘,男子戴头冠,妇人盘发髻,三四个年轻女子都梳着漂亮的姑娘头,就连小孩子都扎着可爱的总角。   宝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拉高衣领。看看别人保守的古装打扮,又把自己包裹的更严实些,生怕暴露出哪片皮肤让人猛盯。   回过心神,宝儿这才注意到隔着窗户竟也能看清外面的景色,仔细一瞅窗户上糊的却不是窗纸,像玻璃一样透明的、硬的,宝儿倾身靠上去,冰冷寒气直冲面门。   “是冰,没错,”杨神仙上车后就一直闭着眼静坐,但宝儿的一举一动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嘴皮一动,细小的声音传过来,“冰窗实用又便利,比你们的玻璃还好用,而且不用浪费树木这些珍宝。”   “珍宝?”   “仙上规定禁止砍伐树木。”   “仙上是谁?”   “嗯,类似最高政务长官。”   “皇帝?神仙皇帝?”   “当然不是,详细的一时也说不清,你可以在学院里慢慢了解,这些你都要尽快熟悉,千万别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来,那会暴露你的身份。”   宝儿想起这一茬,立马老实下来,不再张望,也学杨神仙的样子闭嘴静坐。   马车行驶平稳快速,没多大功夫便又停了车,车夫喊了声:“大煦亭到了,要下车的仙友从后边走。”   宝儿向后面一看,确实有个门在后面于车夫的说话的同时打开了。有人从后面下了马车,前面又有人上了马车。   马车第四次停车时,车夫说是终点了,车内剩下的人全部下了车。   车外,是一座建立在厚实白云上的特别宽广的大亭子,杨神仙领着宝儿走到一个挂着绣有中都二字旌旗的柜台前,花了几片叶子买了船票,就这样,一路随着人流平安的上了飞往中都的大飞船。   前往中都的飞船是耀阳号,恢宏大气,是艘大型帆船。 作者有话要说:  开门第二更,还有一更 ☆、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宝儿脚下踩着柔软的云梯,一步一陷的慢慢爬着。踏上船板的那刻,身体像泡发的方便面一样,整个人都快瘫到地上了。万一从云梯上陷下去,不是摔成肉泥,就是从此迷失在云雾之中吧。   杨神仙就站在宝儿身旁,等她恢复力气。   上船的人都没有拿着什么行李,只是时不时的甩甩手中拂尘,变出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东西。   飞船很快就收了云梯起飞了。两人这才不紧不慢地上了二楼一间屋子,找了个人少的角落。   杨神仙拂尘一扫铺上一层地毯,示意宝儿先安静坐会儿,就闭眼不动了,只是嘴巴却一直无声的开合着。宝儿以为他在念叨着什么,靠近了也没听见任何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宝儿已经浅眠了一觉,杨神仙还在念叨。此时的他们却不知道,峥腾已经热闹了起来。   一波波人群四散开来,寻找着什么人,布告栏上也挂上了寻人启示,似乎在寻找一个身患重症以致头脑不清、身着异类的人。   知道真相的人,迅速却又隐秘的相互传递着消息,峥腾的各个进出口也都被人悄悄的监视起来。飞船船坞张贴告示要停运修整三日。   只是很不巧,宝儿他们的飞船起飞半个时辰后,这些势力才封锁了外出远行的通道,很显然宝儿两人的运气似乎比他们更好一点。   窗外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白朵,以及很蓝很蓝的天空,偶尔有飞鸟路过,却也被飞船远远甩开了。   杨神仙再次睁眼时,宝儿正埋首在自己的背包中,不知弄着什么。   “我已经与中都学院的王校长传音,详细说明了你的情况,他会安排好一切,”杨神仙拍拍宝儿的肩膀,轻声道,“只是现在学生都在放暑假,还有半个月才开始新生入学考试,到了中都,你先住在学院旁边的客栈中,新生开始报名时,你也不用去,只等考试那日再去,就考一天,第二日便出成绩,合格的新生会立刻住进学院的宿舍。”   “好的。可是,杨神仙,我没有钱啊,就算可以边打工边上学,时间也来不及了。”宝儿想到这件很重要的事情,内心忐忑地说。   “我会给你一点钱,”杨神仙看到宝儿张嘴要说话,打断她继续道,“你也可以当作是我借你的,不多但足够你进入学院后一个月的花费了。你可以在学院里找些工作。”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宝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来些吃的吗?”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奶奶推着装满食物的小车走过来,柔声问。   杨神仙惊跳起来,高兴的向小车走去。   “快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除非你还想吃馄饨,各种馅的馄饨。”   “好的。”宝儿现在确实很饿,“其实馄饨挺好吃的。”   “如果你天天吃,顿顿吃,就不会这么说了。”   说着,杨神仙耸耸肩居然冲她翻了个白眼,宝儿心中那飘渺、高大的神仙形象摇摇欲坠。   “没有芒桃吗?好久没吃有点想念了。”   “可以尝尝桫露,中都特产,非常新鲜。”老奶奶抬手指向一篮子红色果子,上面还带着水珠。   车子上的东西除了正常的饭菜,水果、小吃都是宝儿没见过的,这种叫做桫露的红果子个头有苹果大小,拿在手里感觉像握着个水球,一捏就变形。   杨神仙点了两份饭菜,又买了一些水果小吃。宝儿捧着这些吃的,心里还在想着钱的问题。   “那些叶子就是钱吗?”   “五十灰叶相当于一黑叶,四黑叶相当于一白叶。”杨神仙拿出几片椭圆形的小叶子给宝儿看。三种颜色的叶子很容易区别开来,叶子柔软又弄不破,似皮革般有韧性,却与真树叶一样轻,宝儿认出来上马车时他投的是灰色的叶子。   飞船上的时间过的非常快,似乎只是睡一觉吃顿饭,就到地方了。当窗外的星空泛起白光,渐渐驱走黑暗时,耀阳号停在了同峥腾般坞一样的建筑中,只是这座建筑大到一眼望不到头,耀阳号两旁也悬停着同样巨大的飞船。   下飞船并没有上来时那么困难,脚下踩着的云朵直接将人送到了地面上。   出了船坞,一坐着苗苗来到了中都学院。远远的就能看到坚固的院墙,就像一座城中城,中都学院的占地面积绝对是中都城内其他地方的几十倍。   学院大门很是气派,上方的中都学院四字匾额却朴实无华,大门此时紧闭着,看不到内里的景色,不过远超院墙的树木实实在在的说明了里面的植被多么旺盛。   大门前的一小片空地连接着各条宽大的街道,很少有马车、鸟兽穿行而过,路人虽多却都噤若寒蝉,反衬得此处格外的静谧,庄重。   杨神仙带着宝儿到对面一家名叫仙影小筑的客栈入住,告诉她只要老实呆在客栈里,就很安全,留下一袋叶子、几本书,并三令五申“没有能力自保前,千万不要离开学院”后便一个闪身离开了。   已经身处遥远某地的杨神仙忘记告诉宝儿,客栈之所以安全,是因为王校长有派人在暗中保护她的安全,但这并不代表客栈本身是安全的。   距离入学考试还有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宝儿除了呆在房间里看书,其他时间都在一楼坐着,听周围的人说些小仙界的事情,了解她不知道的小仙界常识。   像是小仙界早就丢了铜镜用上了镜子,小仙界也有美味的蛋糕,有点像西点的中点,小仙界也有电视、报纸,只是叫法不同,小仙界……可能没有什么东西是小仙界没有的吧,至少宝儿这么觉得。   今天她听到了一条消息,一条让她无比惊恐的消息。后面的一桌正在说峥腾半个月前的事情。   “似乎有很多人在找一个得了疯病的人,整整三天,峥腾都戒备森严,飞船也停运,有些行商的仙友都损失不少。”   “我也听说了,就一个脑子有问题、穿着奇怪的人还不好找吗,居然封道三天,当时本想从峥腾走近路,结果听到消息,没办法只得绕远路走,真等上三天,仙果都落地了。”   “嘿嘿,要不说我运气好呢,”一直没动静的第三个人掩嘴笑了笑,“我坐的飞船前头刚走,后面就全部停运了,就这么耽误三天,让我赚了不少钱。”   “其实他们找的根本不是疯子,”第一个人压低了声音,吸引了其他两人的注意,“我得到确切消息,他们找的,其实是个蛮子。”   “蛮子?与描述的有几分相似,消息可信吗?”   “就是他们中间听来的,能是假的吗,他们现在正各个城镇找着呢。”   宝儿没再听他们说下去,快步回到楼上的房间。这半个月她从没出过客栈,就怕露出马脚。   每一天她都乖乖呆在房间里,通过类似电视却又像立体投影的东西了解这里,不得不说,这里真是太现代化了,因为,她还能网购!   明明坐在屋中,身边却全是各类商品的投影,可以拿起来摸摸,也可以比到身上试穿,若不是周围的环境告诉她这里是小仙界,她都会以为自己穿越到未来世界了。   一开始的紧张心情,也慢慢被消磨掉,没有学习的压力,天天都可以接触不同的事物,小日子过得不要太开心哦。   时间嗖地一下就过去了,就在宝儿差不多要忘记了有人在抓她这件事的时候,入学考试的时间就快到了。   明天就是新生报名日的最后一天了,后天考试,大后天就能进入学院。   “再过两天,我就可以告别这里了,哈哈,中都学院,我来也。”   宝儿小心翼翼的熬到考试这天。   一大早,宝儿起来做好一切准备,穿上让客栈小仙帮忙买的一身朴素青衣,一件同色披风,把兜帽扣上,对着不是铜镜的镜子照了照,出门去对面大门已开的中都学院。   高大的院门上有一棵葱茏巨树的标志,风一吹那树上的枝叶便轻轻抖动着,居然是会动的,宝儿新奇之余,感觉这无比恢宏的建筑多了丝鲜活的生气。   大门前站了很多人,都是送孩子来考试的家长,参加考试的孩子们都是十岁的小萝卜头,唧唧喳喳地与父母说着什么。宝儿一个人站在人群中,看身影很是寂寞。不过,若是靠近了,寂寞什么的,就都是雪了。   “毛笔字虽然丑了点,但不至于得零分,这里都是些十岁的小毛孩,题目应该不会太难,我怎么可能考不过小学生呢。”宝儿紧张的嘴直打哆嗦,根本想不起杨神仙说过的话。   “请各位神仙在此等候,参加考试的仙子仙女跟我走。”一位蓝衣少年坐着白鹤从天而降,在他身后是壮如鸵鸟的小黄鸡们。   小萝卜头们显然很喜欢小黄鸡,一个个小跑着爬了上去,宝儿迈着僵硬的双腿,挑了一头最壮也是最不受待见的小黄鸡走去,这头小黄鸡之所以没人选,都是因为它目露凶光。宝儿才刚向着它走了几步,它的一双小眼就立马瞪了过来。不过宝儿还是很勇敢地走过去了,没办法只有这个小黄鸡勉强能载得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天三更,明天之后每日两更。 ☆、入学考试   小黄鸡愤怒的啄了宝儿几口,但都被她躲开了,白鹤身上的蓝衣少年眼睛淡淡的扫了过来,小黄鸡再要啄过来的大头硬生生改成轻蹭着宝儿的手臂。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宝儿的身影就这么明晃晃的闪瞎了众家长的眼睛。   “这么大的考生?”一个家长忍不住开了口。其他家长也窃窃私语起来。小萝卜头们也都看了过来,各种不屑、无视、不友好的目光直往宝儿身上招呼。   宝儿也不去看别人,只专心往鸡背上爬。模样狼狈,还引来一些小萝卜头的笑声。   宝儿红了红脸,扣严帽子,以更加扭曲的姿势趴在鸡背上。嘲笑声更大了,小黄鸡狠辣的俯视一众小萝卜头,抖了抖身子,趴在背上的宝儿被挪了挪,终于能舒服的坐起来了。   “原来是只温柔的小黄鸡啊。”宝儿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软软的鸡毛,下一秒就又被小黄鸡啄了。   好吧,这其实是只傲娇小黄鸡!   新生中偶尔也有年纪大的人,今年没通过,明年再来,还没过就后年,仙人中也是有那么几个愚笨之人的,只是数量太少,所以宝儿今年参加考试就特别的显眼,这说明她特别的“愚笨”。   此事暂且不提,我们的大龄新生宝儿与其他小萝卜头新生,坐着小黄鸡们,跟着那蓝衣少年,一起飞向考试场地。   大家在一马平川的草地上着陆,迎接他们的还是身着蓝衣的少年们。带路的蓝衣少年飞下白鹤,众人也跟着滑下小黄鸡,宝儿跳下去时还被雄壮的小黄鸡送了个临别之啄。   “我要是秃顶了就拔光你的黄毛,让你变成秃毛鸡!”宝儿呲牙咧嘴的揉着脑袋,“要是我长不高,也会拔光你的毛!”   小黄鸡大眼凶光一闪,转身向宝儿跑来,疯狂的追着宝儿啄头。   蓝衣少年在小黄鸡脱义鸡群时便已发觉,看到这幕,张嘴呵斥:“胖胖!再有下次午饭取消!”   小黄鸡目瞪口呆,马上变身乖宝宝回到队伍之中。   蓝衣少年抚了抚白鹤的颈毛,白鹤抬首轻啼,一马当先的飞走了,小黄鸡们也排着整齐的队列尾随着白鹤离开了。   收回视线宝儿一眼便看到一位手拿拂尘的黑衣男子从众人身后大步流星走了过来,面容白白净净,身姿苍劲挺拔,红色的绣图随着他的步伐有规律的闪烁着。   男子走到蓝衣少年们身前站定,神情严肃地对大家说:“喊到名字的人在我面前站成一排,十人一组,每人间隔一丈,听明白了就老实站好。”   接下来就是喊名字,宝儿排在第一个,她走到男子跟前站好。等所以新生都排好队后,男子一挥拂尘,每个人身前都出现一张书桌,桌上一团乱糟糟的线球。   “第一场,解开线团,限时一柱香。”男子拂尘在身前一扬,一个香炉出现,里面燃着一柱香。   宝儿看着桌上的线团,伸手扯了扯,有地方打了死结,仔细回想黑衣男子说的话,解开线团,那么,是不是有什么法术是可以解开的,然而我却不会。   宝儿扭头看向其他人,居然都没有用法术。有人在慢慢解,有人在胡乱扯动,也有人上嘴咬。   宝儿愣愣的看向前面的蓝衣少年们,眼珠一转又看到黑衣男子。   “解开线团——解开——解开——”宝儿一边盯着黑衣男子嘴里一边喃喃着。   黑衣男子的拂尘是白玉柄,银白的须子看起来特别锋利刺眼。突然,宝儿呛了口气,猛烈的咳了起来,眼睛却牢牢黏在黑衣男身上。   也许是宝儿的视线太过灼热,男子目光炯炯地回视过来。   宝儿匆忙拍顺了气,莲步轻移,在黑衣男面前站定。   “请问,能借我一把剪刀吗?”   考场上早就在宝儿走出桌子的那一刻安静下来,现在更是有几个细声细气的惊愕吸气声。   黑衣男子与宝儿对视几秒,拂尘微动,一把剪刀出现在宝儿面前半空中。   拿起剪子弯腰道谢,回到桌后一把就将乱线团剪开,抖了抖还有纠缠在一起的线头,再剪了一回,线团彻底解开了。   归还了剪刀,黑衣男子没说什么,宝儿回原地乖乖呆着。身后头戴紫色额带的紫衣小萝莉十分聪明地在宝儿之后也去借了剪刀,黑衣人也借了,其他小萝卜头们如法炮制去借东西,可惜黑衣男子在小萝莉后面只借给速度最快的前四名,后面的都没戏。   一柱香很快烧完,黑衣男子挥一挥拂尘收走了桌上的线团,出现在桌子上的是笔墨纸砚。地上的香炉也被一块脸盆大的日晷取代。   日晷与宝儿见过的不一样,在外圈有一个小太阳,晷针附近有三颗黯淡的星星。   “第二场,作画,内容随意,限时两刻钟。”   “这个好,比画画再怎么也会比小萝卜头们好看吧。”宝儿信心满满,仔细磨墨开始认真画画。   宝儿下笔如神,一株绰约多姿的桃树缓缓呈现于纸上。宝儿这边正全神贯注地完成考试,后面的紫衣小萝莉却一直在暗暗观察前面的人。   待日晷上的一颗星星闪着黄色微光时,宝儿仍奋斗在自己的画作之中,紫衣小萝莉确定宝儿没有其他举动,这才低下头开始动笔。   第二场考试相较第一场考试,可以说是鸦雀无声,全部考生都在低头绘画。   日晷上的三颗星星很快全部闪着绿色微光,这已经是第二次全部亮起了,一直挺立在前面的黑衣男子抖动拂尘,所有的纸张颤动着缓慢地自己卷成一筒,然后消失在桌面上。   “我还没画完,怎么办?”   “我画了一支荷花,会不会太单调了?”   “阿紫,我画的好难看,不会不及格吧?”   考试刚结束,小萝卜头们就不约而同地开始吵闹起来,声音不大,却把这片草地变成了马蜂窝,嗡嗡嗡嗡。   “最后一场考试,静坐一个时辰。”黑衣男子似乎看不到也听不到,自顾自地弄出把软垫大坐椅,大马金刀坐了上去,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日晷。   听到要开始考试了,场面立刻平静如初,小萝卜头们一个个站的很是规矩,仿佛刚才是宝儿的错觉一般。   黑衣男子转过头来,扫视全场,满意的点点头。   “如果连这点自控能力都没有,那么这最后一场考试也就没有必要参加了。”   男子低头开始看向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书,忽而又抬起头来:   “没人告诉你们,静坐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的吗?还是需要有人为你们准备好茶水点心和坐垫,才能静坐啊!”   如梦初醒般众人纷纷各想办法,宝儿旁边的白衣小男孩脱下外衣铺在地上,才小心翼翼的坐下来。一个略高些的小胖子干脆席地而坐,宝儿回头看向后面,只见先前那个机灵的紫衣小萝莉正皱着眉毛,拿手帕擦脚下的草地,然后又拿出一条帕子铺在上面,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了。   宝儿低头瞅瞅自己脚下,一片狼藉。零散的墨汁不光滴落在草地上,连身上都沾了不少。   没想到自己画画这么狂放不羁,大开大合。   反倒是桌面干干净净,宝儿轻巧的抬腿上坑,呃,抬腿上桌,又没规定不能上桌静坐啊。   固定好坐姿,面朝表情僵硬的黑衣男,宝儿开始闭眼睡觉。   昨晚太紧张睡完了,一夜浅眠没睡好,今早天没亮就被大公鸡叫起来。现在正好小睡上两个小时,然后精神饱满的回去。   虽然不是很明白这三场考试的意义,但小仙界吗,总是要不走寻常路才对。   静坐,听上去多么简单啊,可惜,十岁的小盆友们还做不到老实呆着的境界。   一颗星亮了,大家很安静,两颗星亮了,大家仍然很安静。两刻钟过去了,伴随着风吹草地传出沙沙声的还有一点微弱的悉悉索索声。   又两刻钟过去了,有细小的抽气声像瘟疫一样慢慢传遍整个考场。   已经“入定”的宝儿,不受丝毫影响的继续“点头游戏”。   此时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大部分考生都出现了久坐后的不良反应,好动的宝宝坐姿早已偷偷走样,咬牙坚持的孩子也小心的缓解着麻掉的双腿,但没有一人离开屁股底下那一亩三分地,誓要坐到最后。   守在外围的几个蓝衣少年们早已忍俊不禁地偷笑上了,一个个表情严肃,私下里都在传音议论这些小娃娃们,当然也包括小娃娃中的“巨婴”宝儿了。   “习仙长最注重资质了,今年的入学考试居然是习仙长负责,恐怕能成功入门的学生不多。”   “你懂什么,习仙长此次已是放宽了要求,不然,别说静坐了,第二场考试就直接宣布结果了。”   “哪里宽松了,静坐一个时辰那是入内院的标准,外院新生入学考静坐的,最长也不超过三刻钟。”   “能挺过一个时辰,那是资质优秀,将来努力修习必能入内院,这一场考试也算是提前看看将来能有几人入得内院罢了。”   “这么说来,那个年龄大些的,倒不好判断了,有悟性、有毅力,心性尚佳,看面相更是个福大命大之人,只是年龄着实大了点。”   “不知习仙长如何看待那位大龄新生?”传音者将问题直接抛到了黑衣男子身上。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习仙长这是不看好吗?”   “一切还要看她今后的作为,现在如何不代表将来也如何,再说吧。”黑衣男子掸掸衣摆,示意话题结束。   蓝衣少年们也相继沉静下来,合眼静立。 ☆、放榜   漫长的一个时辰终于到了,黑衣男子站起身收回座椅和日晷。   “时间到了,请各位离开,明天听侯佳音。”   宝儿被这声音惊醒,抬头的瞬间闪到了脖子。顾不上疼痛,马上下桌,可惜双腿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差点面朝大地,春暖花开了!   宝儿抬头看看小萝卜头们,全都哀嚎着爬不起来,有些女孩包括那个小萝莉,明明痒痛难忍,却仍是面带微笑,保持着秀美的姿态。   小黄鸡们不知何时飞过来的,这时候已经等在后面。   宝儿双腿没有知觉,只能用双手搬动着双腿,一步一挪的下了桌子,然后就这么姿势怪异的挪到小黄鸡群中。   最近的小黄鸡全被挑走了,宝儿看了看,以自己现在的速度抢不过任何人,只能选择那只傲娇鸡了。   不出宝儿所料,所有的小黄鸡都被选走了,只剩下那只喜欢啄人的胖胖,站在一边正冷冷的瞪着宝儿。   小黄鸡胖胖围观了一会儿宝儿的窘样,迈着高冷的步子纡尊降贵的主动蹲到宝儿面前,宝儿却因为太意外没反应过来,胖胖不满意的啄啄宝儿的胳膊,力度仍旧不小。   “谢谢,没想到你这么善良啊,”宝儿觉得小仙界的生活也许没那么糟糕,“傲娇的胖胖!”   也不知是傲娇刺激了它还是胖胖两个字刺激到了它,小黄鸡屁股向后一撅,宝儿就被拱到了毛绒绒的鸡背上。   胖胖抖了抖身子,跟上大部队飞向校门。   大门口焦急等待的家长们看到小黄鸡队伍出现,立刻骚动起来。   宝儿是一个人来的,没有人会等在大门口,但她也没有失望伤心什么的,因为胖胖实在太缠人了。   宝儿双腿还是没有恢复,胖胖就用它的小尖嘴把她叼了下来,若是到此为止宝儿会十分感激它,可惜胖胖是个不懂人类心思的小黄鸡,松开宝儿胖胖用自己的大头兴奋的推搡着她,宝儿动不了腿脚,只好抱住胖胖的大头,任由它把自己推到大门外没人的角落,然后背对着鸡群大队伍,胖胖尽可能小声的啄宝儿的头。   “胖胖,我要向仙长告状,你的午饭取消,绝对取消,听到了吗,不准再啄我,你这个小胖鸡!”宝儿跑不掉,灵机一动就躺在地上向外翻滚,试图躲避胖胖的攻击。胖胖也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追着宝儿胡乱啄击。   一人一鸡就这么一点点远离了热闹的人群,拐到一处草木繁茂的幽静地带。   他们还在缠斗时,两个身影突然出现,宝儿发现有人靠近,马上开口求救:“请神仙帮帮忙,这只胖鸡是中都学院的,不知为何追着啄我。”   来人没有言语也没有动手帮宝儿解围,只是站在一旁做吃瓜群众。   宝儿趁着胖胖分神警戒着别人的时刻,伸手抓住胖胖的嘴,死死的掐在一起不让它有机会再啄自己。   宝儿松了口气这才看向旁边的吃瓜群众。   两个黑袍人,从头到脚都被黑暗包裹着,让人看不清样貌。   “大白天穿成这样,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宝儿心里暗自思量着,只是警惕心刚起,却已然晚了。   只见其中一个黑袍人伸出手冲着宝儿甩了甩拂尘,一股凛冽的强风把宝儿吹到半空中。   宝儿惊慌失措的抓紧披风,心里十分肯定这两人一定是冲自己来的,也许就是杨神仙说过的那些抓自己的人,自己哪里露馅了吗,还是他们已经知道是自己了……   各种思绪纷纷扰扰让宝儿越来越恐惧。   披风的帽子被风吹的一阵鼓动,马上就要滑落下来露出宝儿那头短发,一面无形的屏障拦在了宝儿身前,胖胖这时飞身而起,接住要掉下来的宝儿,飞向突然出现的一个素衣妇人身后,妇人扶正歪坐着的宝儿,拍抚着她的后背,披风的兜帽在这翻折腾下终于滑下肩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开来,好不狼狈。   宝儿在女人触碰到自己身体的时候全身就像被温水浸泡过一样,双腿恢复力气不说,还有点飘飘欲飞的轻快感觉。溜下胖胖的背部,小跑到这女人身边,无声的看向对面两个黑袍男人。   “不知我家小仙女何处得罪了二位仙友,竟用法术欺侮于她。”   女子手中端着一柄拂尘,细长双眼含笑似怨般的冷冷凝视着对方,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宝儿不明真相,见女人如此说,便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变化有很大可能是她做的,明显女人是自己方的,是来帮忙的。   对方似乎很认真的审视了一番宝儿,又转头看了看女人,出手攻击宝儿的那个人抬手施礼道:   “真是抱歉,是我们认错人了,小仙在这里向二位赔个不是,请仙友与这位小仙女莫要怪罪我等。”   “是误会便好,只是望二位今后勿要再如此鲁莽,此处毕竟是中都学院地界,闹大了也会影响我家仙女的入学成绩。”   “仙友放心,我们这就离开。”   “我家仙女刚出考场也累了,那么二位,就此别过。”   女人与黑袍男人做别后,带着宝儿走到明亮又热闹的大道上,小黄鸡胖胖早就在宝儿安全下地后飞回去了,宝儿想着以后进了学院,要好好感谢这只肥肥的小黄鸡。   再回头看时,那两个人已经消失无踪。   “别问那些有的没的,今天回去把行李收拾好,明天成绩出来后,会有人带你和其他合格的人进入学院,虽然进了学院就安全了,但你自己也要处处小心,外院毕竟比不上内院。今晚你可以安心入睡,有我守着呢。”女子无视宝儿的欲言又止,将她平安送进客栈后,就离开了,多余的话一个字也没提。   回了房间脱下披风,头发还是那么短,不过上了学说不定能找到让头发变长的方法。宝儿有了女人的那番话自然心宽的回到床上补觉去了。至于入学前有什么准备,她是一无所知,但,管他呢,先进了学院再说吧。   年轻就是好,烦恼说丢掉就丢掉。   中都学院会在第二天响起辰钟时张贴红榜,带领合格的考生入院上学。宝儿早已听说了此事,所以第二天她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吃饱喝足这才离开客栈去看成绩。   刚走出客栈大门,清晨的阳光便洒了她一头一身。迎面一个扎着总角的黄裙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蹦蹦跳跳地从宝儿面前跑过去,一个年轻的妇人扬着笑脸追在后面,多么温馨、和乐的一幅画面啊。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终于可以告别那间屋子了。”她大大地抻了个懒腰,轻松地嘟囔着。   她这边刚刚感慨完,那边黄裙小女孩却是突然摔了个大马趴,手里的糖葫芦直接刺进了小女孩的喉咙里,鲜血刹那间喷了一地,惊叫声也跟着响起。   “咝。”宝儿狠狠地抽回了刚吐出去的那口气,“擦,这是恐怖片吗?刚才的美好呢,怎么一眨眼就变得这么血腥了。”   还不待宝儿有所动作,那追在后面的妇人,一个闪身扑到女孩跟前,手一抬,那变成凶器的糖葫芦就消失了,小女孩也收了声,被妇人扶了起来。   竟是毫发未伤!   宝儿伸手收回了失控的下巴,差点忘记了这里是小仙界,住在这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那小女孩可能早就习惯了这些,那可怕的一身血也在宝儿直勾勾的注视下,轻松一挥洁净了。   “我得镇定些,不能失了我大中华的脸面啊。”她喃喃自语道,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大步流星地往中都学院而去。   中都学院的大门前挂了一面大红旗,上面写满了名字,小风不大影响不到下面的人看旗面上的字,所以宝儿凭借着良好的视力在人群外很快就找到自己的名字了。   “成绩不错,前二十,以后说不定能考入内院。”   “上面一共一百二十三人,竟然有七人没通过考试。”   “今年入学考比较难,不可能全部都过的。”   “听说第一名是秦家的三仙女,他们住在南都没想到却来中都学院上学了。”   “他们家从祖上开始就都是从中都学院毕业的,你不知道吗。”   听着这些神仙们八卦,宝儿总有一种在看喜剧片的错觉。 ☆、派系之分   “是按成绩排序的吗,那我,成绩不是很差吗!”宝儿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名字是排在倒数第四个。   “成绩差不会被退学吧,不过,那三场考试到底是在考什么啊!我怎么会这么差啊,再怎么也该在中游吧!线团解的很快,画也画的不错,静坐也坚持下来了,到底哪里差了啊?好奇怪啊!”宝儿不开心的看看前面的几个名字,秦紫,范平平,刘武,游涵道,李灿,这都谁啊,宝儿毫无印象,只得牢记名字,打算向人家好好学习,这个时候宝儿已经完全忘记除了她自己别人都是十岁的小萝卜头了。   看到自己榜上有名的仙子仙女们,都与自家父母长辈一一作别,宝儿就一个黑书包,还是因为用布做的,与小仙界的书包差别不大,杨神仙才允许她继续使用。   大门前面有人接应新生报道,有人负责新生入学手续。宝儿看了看被几个大人团团围住的蓝衣工作人员,走到那位手拿纸笔的站在前面的蓝衣女子跟前,报上自己的大名,女子低头在本子上找到宝儿的名字在后面打上勾。   “你就直接到后面的云车上去吧,等大家全部到齐了再出发。”女子越过身后的三个人指了指身后的三辆白色大马车,上面已然坐了不少人。   看样子杨神仙已经交过学费了吧,是交了一年还是几年?得想想办法嫌些钱了!在此之前宝儿只嫌过零花钱,还是做家务劳动父母给的。   宝儿来的比较晚,但还是人员不齐,只好上车等待了。走近了,才发现云车就是用云彩做的旗车,远远看去白花花的很亮眼。马车内空间很大,共有三层,上面两层最讨孩子喜欢,已经坐了好多人,宝儿选了人最少挂着蓝旗的一辆云车,在一层有阳光的一处位子上坐好,云彩做的就是不一样,蓬松柔软,非常舒适,要是再来上一杯清茶,一本小书就更好了。   宝儿晒着热乎乎的太阳,忍不住把脸探出帽子。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人终于全到了,蓝衣女子拂尘一挥将沉重的大门缓缓关上了。   最前面的云车已经离地飞走,向着与昨天考试不同的方向行去,蓝衣女子上了最后一辆宝儿所坐的马车,无人驾驶云车就飞起了。   三辆车载着今年的新生们进入了他们将要生活很多年的地方。   马车停在一座圆形广场边缘,广场入口处立着一块大石碑,上书:燕雀广场。广场四周是一排排的银杏树,大块的石板零星的铺在草地上。广场对面穿过羊肠小路是一座大桥,连接一扇坚固的大门。   宝儿跟着其他人一起下了车,广场上很大,大到能容下一个火箭了,现在没有什么人,只有燕子和麻雀吵闹着飞来飞去。大家保持队形听从指挥头挨着头的走到广场的一边席地而坐,有相熟的人聚在一起悄悄的议论着什么。宝儿只听见什么“日月”、“冰屋”这些意义不明的词。   “安静一下,仔细听好,”先前的那名蓝衣女子微笑着看向下面的新生们,“在入学前要先分派系,根据自身属性所占比例为依据,属性比重超过一种的人,可以自己选择进哪一派系。”   蓝衣女子掷出一张桌子,在桌子正中央是一只白色瓷盆,有锅子那么大,盆壁上画着奇怪的文字。   蓝衣女子做好这些就离开了,与她迎面走来五位年轻男女。身上穿的与昨天监考的男子是一样的黑衣,但是绣样似乎不太一样。   三男二女走到新生们面前,好整以暇的招来椅子坐下,这才正眼看向地上的一片萝卜头。   坐在中间的是位容貌清秀的女子,笑眯眯的拍拍手,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去,语调欢快的开口道:   “我们五人就是五个派系的系长,负责派系内弟子的日常生活,有事找系长就是这个意思。”   “孔佳途,厚土派系系长。”左边第一位面容刚毅的瘦高男子点了点头。   “汤画,日月派系系长。”左边第二位是个眉目如画的女子,和蔼的对大家摆了摆手。   “我叫蒋虹,是青木派系的系长。”蒋系长扭身指向一旁身材略胖表情严肃,小眼睛闪着寒光的男子,“这位是清风派系系长,项霁天。”   “最后一位,是流水派系系长——高鱼景。”一位娃娃脸的白净男孩,宝儿觉得这位高系长没比自己大几岁的样子。   “好了,人也介绍完了,下面,就该进入正题了。”蒋系长拍拍手,收敛起笑容,“分派系很重要,这会直接影响你们在学院就读期间的生活环境,叫到名字的新生走到桌子前面,在灵犀盆前照一照。”   “王倩倩。”一个有点婴儿肥的蓝裙小萝莉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慌慌张张的走上前,在灵犀盆上方照了照。   盆子上亮起了火红的光芒,映红了她的小脸蛋。   “日月派系欢迎你,快过来,在我后面坐好。”汤系长柔声召唤她,张扬的火红拂尘在身后一点,一大块长条形地毯辅在草地上。王倩倩小跑过去坐好。   “听说日月派系的人都特别能吃,毕竟是火属性嘛,我认为我会被分到日月派系。”昨天那个有点胖的小男孩嘟哝着跟身边的人说。   “秦紫。”   “是那个第一名吧。”   “就是秦家三仙女。”   小萝卜头们像炸了锅的蚂蚁一样交头接耳传递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宝儿看到站起来的那个孩子,正是昨天排在自己后面的那个聪明的紫衣小萝莉,今天她穿了浅紫色衣服,额上的缎带也换成了相同的颜色,袅袅婷婷地走到前面去。   真没想到第一名居然是她,似乎家里也很有名,该不会是什么权贵世家吧。   那秦紫照过脸后,灵犀盆里升出一座缩小版的山丘,其上草木青翠欲滴,山涧瀑布汹涌而下。   “是水、木双属性,”高系长点了点头打量了她半晌,“你可以选择进我们流水派系,也可以选择进蒋系长的青木派系。”   “今后劳烦蒋系长多多照顾了。”秦紫对高系长施了一礼,走到了蒋系长身前,神态恭敬地说。   “欢迎欢迎,去后面先休息一下。”   蒋系长手中缠花拂尘一圈,一棵粗大的藤蔓向后延伸出去,一张张宽大的叶子在两侧舒展开来。   宝儿看的是大饱眼福,这可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不知另外三位男系长都会怎么施展本领呢。   “曲微梦。”   与秦紫坐在一起的一个漂亮女孩,灵犀盆照出了岩石、溪水还有花草,最后她选择了青木派系,又坐到了秦紫的身旁。   小胖子就是前五名的刘武,果然被分到了日月派系。   点到的人越来越多,分到另三位的新生也相继出现,并逐渐增加。   厚土派系的孔系长很朴实,就是弄出一堆石墩子让大家坐。   清风派系的项系长的手法,宝儿觉得有点灵异感,小萝卜头们似乎是坐在看不见的椅子上,整个人都是悬空的!   最后一位高系长,流水派系,就像为了印证这个名字一样,一团团大水泡浮在他身后,新生们伸手一触碰,就被水泡吸进里面去,整个人都在水泡里或坐或躺,那水泡不但没破掉,还会随着里面人的动作而变形、拉长。   宝儿看的眼热,她都没玩过,也许分到流水派系也不错。   “杨宝儿。”没被分走的新生就剩十几个,终于轮到她了。   宝儿踉跄起来,活动活动有点麻的腿,在一片复杂视线和负面言论下,走到灵犀盆前,仔细看了看,这是个画风粗犷做工粗糙的瓷盆,在盆上方一照,盆里空空如也,在底部画有五条锦鲤,白绿蓝红黑五种颜色的鲤鱼,色彩艳丽,活灵活现。   宝儿照了照,盆子里就这么从无到有的长出一棵桃树,宝儿急忙后退了一步,桃树弹指之间便与宝儿齐高,枝杈间挂着水灵灵的桃子,这片区域顿时桃香四溢。   “这是日有所思,才有所想吗!”宝儿咽了咽口水,索性她还记得场合,没有失礼的按揉肚子。   有咕嘟的冒泡声,正桃树下的一眼泉水传出来。宝儿可以在青木与流水之间选择。   她今年的生日礼物正是一棵桃树,再过一阵子桃子就该熟了,可惜她是吃不到了。   青木派系,这是毫无疑问的。宝儿向着蒋系长微笑表达自己的选择结果。   “欢迎。”蒋系长也回笑着点了点头。   离开灵犀盆,桃树、泉水即刻烟消云散,走到蒋系长后面,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花字29号   宝儿不是没看到同派系其他人的目光,也不是没注意到其他派系那庆幸与松口气的样子。   就算他们不想与她相处,也要忍着,说实话,自己也不想与他们处的多么亲密,五岁的差距已经在他们之间划下了重重的沟壑。   宝儿原本就要进入高中开始新的环境、新的学习生活了,不过与现在也没什么区别了。   宝儿扭头瞅了眼清风派系的人,他们坐在半空中,有细微的风吹动着他们的衣角,他们的身体也上上下下的小幅度飘动。那边的小泡队近了看,更有趣,里面的小萝卜头们偷偷的打滚嬉闹,前面的高系长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故意不管。   宝儿虽然比他们大,但也是爱玩的年纪,屁股在叶子上挪了挪,她甚至在想,若是自己现在悄悄的溜到最后面玩上一会儿,他们也不一定会看见呢。   只是还没等她付出行动,一个白衣小萝卜头坐到藤蔓的另一边她隔壁的叶子上。   宝儿瞄了一眼,正是昨天考试坐她旁边的那个有洁癖的小男孩。宝儿略转了转头眼睛向下一瞟,果然,衣服下面辅着一张白手帕。刚才叫的名字好像是游涵道,好像是前五名吧。   视线上移,看到小男孩有点黑的皮肤,该不会因为自己黑所以才有的洁癖吧,宝儿没憋住笑发出细微声响。   游涵道敏感地立马歪头瞪着她,尴尬的咳了咳,不敢招惹这个小屁孩。小仙界的孩子肯定也会仙法吧,这位还是个前五名,万一发火对着自己用上什么仙法,怎么办,宝儿正了正身子老实下来。   分派系很快结束,各个系长站起来,收回椅子,让新生们跟着他们走。   宝儿他们跟着蒋系长来到广场右侧,与他们来时不同的一条道路上,路口上停着一辆挂绿旗的云车,大家鱼贯而上,宝儿身高个大,没好意思与小萝卜头们挤车,最后一个上了车。   云车以飞一般的速度离地而起,飞向目的地。这速度可比来时快多了,趴在窗口的宝儿,帽子吹回背后,一头短发也尽数被吹到脑后。   宝儿慌张的抓住帽沿重新戴好,看看周围,没人看向后排的自己,心有余悸的关好窗子。   云车停下时,场景已经由一株株巨大的树木取代。   下了车,新生们都被这一幕惊呆住。宝儿最后一个下车,抬头一看,也惊讶的张大了嘴,这不科学。眼前是一棵参天松树,粗大的树干向城墙一样,宽达百米。枝桠上的松塔一颗颗都堪比小房子。   转头看向远处的其他巨树,不光有松树,还有略矮些的柳树,笔直的白杨,挂满花骨朵儿的槐树和桃树,还有几棵怪树,有长满了洞的,挂着巨大毛豆荚的,还有叶子像羊毛一样卷起来的。继续往旁边走,还能看见松树后方不远处有一片看似正常的竹林,只是有一个个巨笋冒出地面。   “这里就是你们将来在外院学习期间的住所,也是我们青木派系的宿舍,屋子已经分好了,每棵树下面的通告栏上都贴上了详细名单,找到自己的名字,按宿舍号去找自己的房间,注意仙子是左楼梯,仙女是右楼梯。”   蒋系长等新生们都看够了,才聚集起大家,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愉悦的。   “我先介绍一下,这十七名仙童会同你们一起上课,是你们的同窗,他们是二年级降下来的留级生,因为年级考试不及格。”蒋系长冷下面容,看着每一个新生,宝儿觉得她看自己的时间似乎长了那么两三秒。   “他们会被重新安排,同你们住在一起,至于名字,你们私底下互相介绍吧。”蒋系长挥手让他们站到新生的队伍中。   这些留级生大部分都是小萝卜头,也就十一岁,只有两个人是例外,他们两人的个头与宝儿差不多高,是两个男生。这些留级生们即使站在队伍中,也是拥在一处,这让站在队伍最后面的宝儿,觉得自己是棵孤单凄凉的小白菜。   那两个男生一眼就看见了宝儿,不过也没有走过来,仍站在留级生中,宝儿耸耸肩。   “每年的年级考,凡是不及格的仙童都要留级,要想顺利升上高年级,那就努力学习。校服、书本、地图还有课表已经放在你们的床辅上了,回去都仔细看看,未时在燕雀广场举行开学式,要穿校服,明天正式上课。”   交待好这些,蒋系长就骑上了她的小毛驴,飞走前大声道:“不要迟到。”   等蒋系长的身影消失在空中一点儿也看不见时,大家就做鸟兽散,纷纷去找自己的宿舍。   宝儿掰着手指算了算时间,未时就是下午一点,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怪不得自己会饥肠辘辘的,还被灵犀盆照出一树桃子来馋人。   宝儿慢悠悠的走着,看着人头攒动的地方,决定还是另寻一个通告栏吧。近一点的都被人占了,宝儿四处看看,远一点的那棵槐树好像没有什么人。   抢占先机的跑过去,在树根间找到一个黑板大的通告栏,右下角贴着一张红布,上面写着新生宿舍分配通告。   宝儿向右走到尾部,打算从后往前找自己的名字,不出宝儿所料,才前迈了一步就找到名字了。   杨宝儿:桃舍十七,花字29号。   宝儿看了看其他人的,竹舍二十二,松舍十四,槐舍三十九,洞舍七十一……   抬头把整个通告栏扫一遍,看到通告栏前面写着槐舍三十九。   转头看到树枝间一段段曲折向上的楼梯,视线下移找到楼梯口,一个在通告栏左边,一个在右边。楼梯口处也有石碑,刻的什么字离的远宝儿没看清,不过,猜也知道应该是槐舍三十九。   走到右边的楼梯口前,看清了石碑上的字确实如此。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宝儿回身一瞅,空地上三三两两的都是找宿舍的人,有两个女孩正往宝儿这里走。   宝儿离开这里,去找先前看到的大桃树,那里应该就是桃舍十七了。   桃树就在槐树不远处,没走几分钟就到了,在右楼梯口的石碑上写着桃舍十七几个字。   楼梯是由一条条从主干生长出的桃枝组成,平板结实,可三四个人同行,枝杈弯曲向上又长成栏杆,栏杆上还开着一朵朵桃花,整条路花香怡人。   颇费了些功夫才走到第一条大树枝上,楼梯口上面垂下一片桃叶,上面写着花字11号到花字21号,宝儿向里走了走,看到第一个大若房子的花苞,下面的一个萼片竖立着,上面写着花字13号,旁边的一个花蕾下面的一片花萼上写着花字14号。   看来还要往上,宝儿强打精神往上爬了一层枝杆,是花字22号到花字47号。   自己是花字29号,宝儿缓了口气,慢慢往里走,一直走到最里面,才找到29号的花苞房。   宝儿也不知道哪里是门,想走近了瞅瞅,刚一靠近,面向她的那个花瓣扭着向一旁打开,露出里面明亮透着粉色的空间。   里面已经有三个人先进来了,两个不认识,一个正是那紫衣小萝莉。   宝儿走进去,身后的花瓣重新卷起来。粗粗打量了三人一眼,就看起宿舍来。   圆形的大房间,对面有一扇打开的门,是洗浴间,中央是圆环形的花蕊桌椅,床与床之间宽到可以做广播体操、跳个舞,房间到处都是软的、圆润的,充满娇嫩感。   别外三张床已经被她们占了,只剩下靠近门口的位置。宝儿也没觉得不好,走到床边把书包放进柜子里。   进门前,屋子里有说话声传出来,可宝儿进来后,三个人倒是不吱声了,该不会之前在说自己吧!   宝儿没有用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的习惯,虽然对那个秦紫的小萝莉有点好感,但也只是对着可爱小孩子的感觉罢了。   浅绿色的纱帘,浅绿色的床铺,上面放置着书本等物品,床下还有几个木盆。宝儿行拿起地图先看了看,是外院地图,还有云车路线,记熟路线和会搭乘的云车旗子,把地图塞进书包,这才看向校服。   校服有三款,均是浅黄色裙装,宝儿将其他两件收入柜子,把夏款校服小心的一件件拆开,裙摆很大,简单的花瓣样式,一层一层又一层,洋溢着仙气,仿若复瓣月季,一瓣一瓣又一瓣,这样的裙子踢腿、劈叉也不失优雅。   上衣绣了一株大树,裙摆绣了一只猛兽。校服是很漂亮,关键是没有帽子,连披风也没有,另外两款虽有大衣,现在又穿不上。   还好她有准备,拿着书包进了洗漱间,关门或者说关上花瓣,门锁的位子是两条叶子,宝儿的手刚碰到叶子,两条长叶子就纠缠在一起,锁上了门。 ☆、所谓食堂   阳光穿透花瓣洒进洗浴间内,没有窗户依旧明亮。一个花瓣整个都是镜子,旁边是三个木制洗手台,一红一蓝两个单独的凤头玉雕,还有被叶子裹住的五个单间。   宝儿掀开叶子往里瞧,第一个什么都没有,后面的都是厕所单间,四个没有水更没有水箱的小仙界马桶,这个宝儿知道,只要人一起身,马桶里的东西就全都消失了,干干净净,没有臭味儿!   什么都没有的单间可能就是用来洗澡的,虽然不明白怎么洗,但现在先不管它。   宝儿从书包里翻出藏在深处的一顶假发!   小仙界的假发手感很真实,但不是头发,毕竟这里仍旧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但却有假发这样神奇的事物,不管如何便宜了宝儿。早晨出门后才想起自己买了这顶神器。   宝儿拿出一堆小夹子,固定住假发,确定没有违和感了才停手。   “只要坚持几个月,我就能找到解决办法。”宝儿收拾好书包就要回屋,就在这时,镜子里的人动了。   宝儿吓了一跳,镜子里的自己也吓了一跳。镜里镜外互相瞪着眼,最终还是镜子里的自己先动了,她手法娴熟的把长发扎成两个总角,然后指了指镜外的自己又指着总角。   “让我扎头发吗?我都这么大了还扎羊角辫儿?”宝儿很不满,这样一点都不美了。   镜子里的宝儿表情很严肃,指着头发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来。   “OK!OK!我扎行了吧!15岁居然还扎总角,不是及笄了就可以梳发髻了嘛!小萝卜头们倒是全扎着总角。”   镜子里的宝儿现在与镜子外的宝儿动作一致,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扎好总角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羞耻感满满啊!对着镜子摆摆手,镜子里的自己别无二样的摆着手。内心戏十足却表面平静的宝儿施施然的回到自己的床边,试穿起校服。   你还别说头发这么一扎起来,感觉行动都方便不少,不用时常打理乱掉的长发(假发),很轻松地就把校服穿上了,妈妈再也不用担心穿衣时头发会起静电了!哼哼哼!   总角还是有存在的必要啊!打开柜门对镜自照,很合身,自己这么一打扮,看起来也挺像小孩子的,尤其是这种很嫩的颜色。通过折射,宝儿也见到另外三个孩子正慢悠悠的穿着校服,一边穿一边小声的交换着什么笑话,嘻嘻哈哈的。   “我先去吃饭了,你们也快些吧,毕竟都是刚入校,还要花时间熟悉环境。”宝儿好心提醒她们,却换来一致对外的冷漠,一个长脸尖下巴的女孩还大声哼了下。   “你们这些小屁孩,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哼,懒得管你们。”心中气愤,宝儿也不多说什么,把书包甩到背上,潇潇洒洒的走了。   下了树,按照地图所示宝儿很快便找到了名叫总蔻亭的小竹亭,里面有几个穿着校服的新生,都是男孩子,校服的颜色是偏向桔黄的深黄色。宝儿进去刚坐下,一辆云车就闪到了亭前,是青旗,宝儿同其他几个新生都站起来上了车,小心的跟在后面看前面的人都没有投币的样子,就收起手里的灰叶,依样画葫芦上了车。   宝儿在第三站三味亭下了车,绕过竹亭是一座三层古楼,占地面积很大,黄灿灿的瓦墙很温暖也很耀目。   这时候正是用餐时间,很多人都往这里来。宝儿看见有不少与自己差不多大的人走过来,也穿着黄校服。满目的黄比那太阳也不差分毫。   “这种土豪之气究竟是谁的审美啊!一个食堂而已,要不要这么奢华啊!”宝儿的内心是崩溃的,再低头看看身上的嫩黄衣裳,“突然好想换掉校服!”   后来她才知道,在外院除了食堂,所有建筑都是古朴的,要么大气,要么温婉,要么简单,要么典雅,只有食堂是浓浓的奢华气息,不过大家都认为这是充满活力的阳光的色彩!比如同款的外院校服。   宝儿看着周围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扎着总角的孩子们,无奈的放弃挣扎先去吃饭。   不时有骑着坐骑下来或离开的少年男女,飞来飞去特招人眼热。这些少年们都帅气的束发插钗,少女们也梳着各式发髻,不过飞在天上,宝儿没看到,看见又如何呢,她还未及笄。   整座楼按的都是白色的冰窗,远看挺有历史年代感。牌匾上写着食堂,上台阶走进去,一楼大厅像个体育场,人好多,饭香味好浓,肚子应景的咕咕叫了起来。   跟着人流走看到排着队的打餐柜台,离开的人头顶都飘着一团白云,云上放着食物。   “这才是小仙界style啊!”宝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周围事情都了然于怀,点餐速度很快,终于到她时,她神态自若的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菜盆,迷你版的盆子满满当当只摆了一小片区域,盆前的木片写着菜名,数量太多根本看不过来,宝儿突然产生一种满汉全席在眼前却不知吃什么的苦闷感。   “有茴香馅馄饨吗?”   “有,来几碗?”胖大叔嗓音宏亮,一只粗大的手拿起一个大碗,另一只手在某个小盆子里一伸再收回,手上就多了一把大勺,里面盛了白花花的馄饨。如此几次一大碗馄饨好了,又来来回回在馄饨上洒了些什么,红红绿绿养眼又美味,最后胖大叔扭身把碗放到一朵云彩上。   “一碗就好,再来一小碟咸菜,要酸黄瓜条。”   “好了。”放好小碟,他手指一动,云彩便飞到宝儿头顶,乖顺的跟着宝儿走了。   大厅很大,桌椅也特别多,宝儿找了一个周围都是与自己身高年龄差不多大的空座位坐下,没人再用异样的眼光看她,这让她可以好好享受这顿午餐。   饭菜虽然很简单却是宝儿最喜欢吃的,馄饨上飘着的东西她不认识,但吃起来却很有嚼劲,让人唇齿生香。茴香馅居然比她吃过的都要好吃,一边吃着一边想着要找出做法将来回去教给她妈。   食堂虽然是三层楼,但直到宝儿吃完走人,都没见有人上过二楼。带着云彩走到一处像大洗手台的地方,将剩下的汤水饭菜倒进写着“食物处理池”的盆中,一下子消失了,一股清风扑到犯困的宝儿脸上。几不可见的愣了下,突然精神大震,移步向左,把碗筷等放进“清洗池”,瞬间干净如初了,又一股微风吹来,清新怡人,真神奇。   把碗筷放在等在一边的云彩上,云彩升高然后快速飞回点餐柜台。   看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多点,离一点还有些时间,不过,宝儿要先去熟悉下地形。   按图索骥找到问先亭,上了黑旗车。这辆云车走的路线比较绕远,按宝儿的计划,抽空多坐坐云车,把整个学院外院熟悉起来。   宝儿仔细看过,这些云车基本上大部分站点都会经过,就是距离远近的问题。   一路上风景无限好,只是宝儿身在云车中。有美丽的湖泊,有成群的山林,有插簪的少年,有扑蝶的企鹅,有追车的胖胖……   抵达百雀亭时,还差十分钟到一点。宝儿照着地图四处走走看看,最后走到广场上,人群分派系地簇拥在一起,宝儿从后面快步找寻着自己派系的萝卜头。   找到熟悉的面孔,松了口气,宝儿这才看见蒋系长。她就站在前面,向不知到哪里集合的新生们招手。   还没到时间,所以大家都站在原地活动着,左边是二年级同学,右边是流水派系的高年级生。   小萝卜头们已经三五成群的结成朋友,唯独自己被隔离开,一个人站在后面。   高年级有人发现这边的情况,盯着她看了半晌。宝儿除了不好意思,就是庆幸了,还好旁边站着高年级的人,自己靠着右边站,不细看还以为她是高年级的人呢,她旁边现在就站着几个身高与她差不多的女生。   时间过的很快,一点到了,系长走到队伍前面约束好自己派系的学生们,然后面向广场中央白玉垒起的高台。   上面站了好些人,离的远,宝儿只能看清有八个红衣人和七个穿墨绿衣袍的人,站在几人前面的是王校长,穿着枣红色衣衫,手中的拂尘毛色银亮,刺目的大太阳下晃的人直眨眼。   “欢迎新一学年的到来,也欢迎新入校的一年级仙童们!”王校长浑厚慈祥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虽然大部分人都听腻了,但今年仍然要说,外院仙童禁止进入黑森林和不敬山,在你们实力达到内院标准之前,不可以。”   “新生们以及老生们,你们要记住,保护小仙界个人力量终究有限,团结,你们要团结,只有彼此依靠才能走的更长远,才能更好的保护我们的家园。”王校长突然声音冷肃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校长怎么突然说这些。”右边的高年级生中有人小声问。   “谁知道呢,但肯定发生了什么,可能又有人乱搞破坏吧。”一个男声回道。   “你们没听说吗,前阵子内院的仙长姐们,凡是留在校内的都去做了一个奇怪的任务,就在积石山。”一个声线略粗的女声插了进来。   “什么任务?”   “只说是探查任务,积石山再危险也用不上那么多人一起行动啊,所以才说奇怪啊!最终什么事也没有的回来了。” ☆、不友好的开始   他们突然不再出声了,专心偷听的宝儿这才注意到,刚才王校长似乎转脸看他们这边了。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在明天正式上课前,最后轻松一把。”王校长讲话结束,大家拱手行礼,新生们也跟着行礼,开学仪式就结束了。台上的其他人,都跟着王校长一起骑上坐骑飞走了。   “都听到了吗?黑森林和不敬山在地图上都标明了是红色危险地区,你们至少在五年级前都不该靠近那里,地图上的黄□□域是你们新生的安全可随意行走地区。”蒋系长瞪了一眼把地图像废纸一样团成球的虎牙男孩子,“以后必须把地图带在身上,并且牢牢记住黄□□域。”   “解散吧。”她转身走了。   其他年级的人已经飞的飞,走的走,只剩三三两两其他派系的小萝卜头们。   宝儿回去也没事做,干脆继续坐云车,把计划付之行动。之前偷听到的对话,她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天,任务目标是自己应该不会错了,是为了隐藏她身在学院的事实,还是他们也对自己身上的神秘力量不怀好意呢?想问问杨神仙,又不好麻烦人家,一点谣言罢了。   且看以后吧,她能做的就是隐藏好自己,不要露馅。   一个下午,她什么事都没做,每辆云车她都坐了一遍,有些会路过几个特别景色的云车,她来来回回坐了两三趟。   直到傍晚饭点时间,她才在三味亭下了车。晚饭吃的丰盛了点,小米粥、白菜包子、醉鲜虾、蚕丝饼、百果拼盘……一不小心,吃撑了。   回到宿舍,那三人还没回来,宝儿放下书包,查看课程表:   月曜日:辰时——体术 巳时——阵法   未时——法器 申时——丹药   火曜日:辰时——法术 巳时——御兽   未时——植物 申时——卜卦   水曜日:辰时——丹药 巳时——历史   未时——符箓 申时——体术   木曜日:辰时——阵法 巳时——植物   未时——御兽 申时——法器   金曜日:辰时——历史 己时——法术   未时——卜卦 申时——符箓   上课地点如下:   腾阔草场:体术、御兽   静思斋:阵法、符箓、历史   倚水榭:法器   沉香阁:丹药   灵秀殿:法术   毓树宫:植物   碧空楼:卜卦   每堂课时间为三刻钟,课间时间为一刻钟,土曜日、日曜日休息。请注意时间,合理安排路线上课。   七曜日具体是哪天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明天开始上课,一般呢又都是周一至周五上课,周周日休息,同理可证,月曜日就是周一。   每个科目都有课本,找出明天要用的《初级体术:一年级》、《法器炼制入门:一年级》放书桌上,支起的几个花蕊宛如几盏台灯缓缓明亮起来,宝儿坐到软椅上,先预习体术书。   上面讲述身体的强度会影响自身的灵力增长,不同的人身体要求也不一样,首先要认识自己的身体。   竖版繁体字宝儿看的吃力,有些名词也不明其意。有时间该去弄一本字典了。   第一课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这才放下,在地上伸展了一会儿身体就又拿起另一本看起来。   这本法器的书比较简单,就是讲解法器是什么,制作法器需要的步骤,往后好几课都是讲法器的基本制作步骤,看来这科会容易点。   这边宝儿刚收好书本,那边宿舍的门打开了,三个女孩有说有笑的进了屋。   “我叫杨宝儿,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同住一个屋檐下,总要知道彼此叫什么。   “分派系时你没听见吗,居然好意思问我们,真不知道你那脑子是怎么长的。”那个尖下巴女孩刻薄地开口了。   “毕竟这么大了才考进来,咱们也该体谅下她。”女孩长相秀美一派温婉地劝说尖下巴女孩,这才转头正视宝儿,“我是许黎,昨天看见你是一个人来考试的,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一定尽力。她叫黄丽华,说话直,你别怪她。”   那黄丽华听她这么说,很给面子只哼了声,宝儿只摇摇头。“小小年纪心眼就这么多,看起来好像是劝朋友,实际上也在侧面说我坏话,透露我可怜的背景情况,只可惜人太小,说话水平还不够火候,让我听出来了。也不想想,姐看的小说上面的字,比你说的话里带的字还多呢。”她心里明镜似的,不想再多说什么。   “秦紫,你好。”她微笑有礼的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宝儿也礼貌的回笑,拿出笔和树叶准备练练字。她们三人也没再说话回去整理书包了。左面是秦紫,右面是许黎,与宝儿正对面的就是那个黄丽华。   “对她那么客气干嘛,来年她肯定要留级的,到时候就搬出去了,没必要与她有太多接触,都说愚笨的人天生带衰,可别影响了我们。”黄丽华尖利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阿华,”许黎小声叫喊着黄丽华,生怕让其他宿舍的人听见,“你看我拿来的发带哪个好看?”   “她都是一个人来办理入学的,我也看见了,说不定她家人就是让她……”   “阿华。”秦紫严厉道。   黄丽华看看她板着的面孔,搬着坐墩去看许黎的发带了。   宝儿从头至尾一句话没参与,好似看了一场大戏,这个秦紫果然不是二般人,两个字就镇压住了黄猴子。   已经九点多了,明天还要早起,宝儿看她们还没有就寝的意思,收拾好笔墨书本,就把洗漱用具还有睡袍(就是她的半袖和七分裤)装到盆里,抱到洗浴间去。落上锁,打算去洗个澡,把盆放在洗手台上,脱下的衣服也扔进盆里,拿下假发披在肩上就进了第一个隔间。   宝儿没看见什么喷头把手的,也不知道怎么洗,正摸不着头脑时,温水从天而降犹如倾盆暴雨冲刷着她,偏偏这水还有意识的上下左右绕过面部打着弯的刷洗着她全身,没什么力量也不感到疼痛,很快就适应了,还有点小舒服。   把假发放在双手间小心的清洗。   宝儿正要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水流浴时一切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屡屡暖热的风,隔间里的气温也一下子高起来,双手不停的顺着风撩动假发。   只几个呼吸间就再次恢复原样,此时宝儿全身干净清爽,假发也丝毫未损。   “原来是全自动洗澡间,一步到位不要太先进啊。人间要是有这装备,造福的就不只是懒人了!”感叹着小仙界的便利生活,她穿上睡衣戴好假发一看手表,时间才过去不到五分钟,“这速度火箭都还没发射呢吧,真是飞一般的小仙界,爸妈可不要太想我哦,我这边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三个洗手盆的作用,墙上有挂牌示意:“脏水清理池”、“废品处理池”、“其他垃圾消化池”。   宝儿在蓝色凤头下接了半杯冷水又继续在红色凤头下接了些热水,一杯温水就有了,在脏水清理池这里刷牙,脏水进去就消失,然后有清爽的风吹过。这画面有点熟悉,想想又确实没见过。接盆水洗过脸,想了想她又拎起衣服,双手伸进洗澡间,不出她所料,再次风雨交加,轮转一圈后,衣服干爽了,也干净了。   “爸妈,我太爱这里了,即使我回去晚了,你们也别怪我哦,实在太方便了,太省事儿了,我要学会这个,我一定要学会这个。”抱着干净的衣服,情不自禁的蹦跶了好一会儿,她才打理下自己,踩着拖鞋嗒嗒嗒的回去了。   她刚出来,秦紫就捧着一盆东西进去了,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确定房间很隔音,自己刚才的傻缺举动外面的人都不会知道,这下宝儿放心了。   宝儿没有闹钟,手机也已经进水坏掉了,还好有早起的动物们接任了这项工作负责吵醒她,住在客栈时,每天都是后院的花毛大公鸡负责打鸣的,天刚鱼肚白就开叫,声音是又大传递的又远,导致宝儿每天都是早起然后早睡。   生物钟已经被强制性调整过来,宝儿打着哈欠拉下床帘,把身体摔进床里,脑子还在打转,人就已经睡着了。 ☆、上课   第二日,天刚亮,各种清越的鸟叫声就叽叽喳喳的响在了树林间,宝儿听见的鸟叫声特别响、特别近,她睁眼一看,阳光透过床帐照亮了头上方寸之地,有一只长尾扁嘴鸟的影子印在了床帐上。   伸手在床柜上摸索手表,拿来一看,还不到四点!   “夏季日长天亮得早,连累的你们也得起这么早。谢谢你们啊。”   宝儿掀开帘子对窗外枝头上的鸟挥了挥手,小鸟惊叫一声飞走了。   其他三人都还没醒,宝儿轻手轻脚起床穿衣,尽量保持安静的洗漱后,背上书包出门了。   宿舍的门甫一关上,秦紫就睁开了眼睛,瞅了瞅宝儿收拾整洁的床辅,也起了身。   时间尚早,胃还没醒也不觉得饿,宝儿坐着云车来到清浑亭,这里不远处有一大片碧绿色的湖水,清透明亮,一眼就望到了湖底。   宝儿看着这片美丽的湖水,整个心情都明亮开来。沿着湖水一路向北,她慢跑了一个小时才停下来,又继续沿着湖水的支流向东慢走,这个时间已经有不少人出来晨练了,遇见不认识的少年少女,宝儿也不管熟不熟,都笑着打招呼问好,他们被宝儿脸上爽朗的笑容感染,热情的与她打着招呼。   她就这么看着地图一路走到了食堂,这时已经快六点半了。   狼吞虎咽的吃完早饭,把芒桃汁倒进事先备好的瓶子里。昨天晚饭时喝了一杯,有股芒果的甜味,却更像葡萄汁和桃汁的混合物。   还有十分钟辰时,她却不紧不慢的坐上了红旗云车,第二站下车,绕过亭子这片开阔草地就是腾阔草场了。   草场上站了不少人,新生、高年级生都有。宝儿走过去找到青木派系的人,在后面站好等待上课。所有课程都是全年级一起上的,所以在一片小萝卜头中,宝儿和那些留级生就特别显眼,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不少留级生,宝儿就没有像前两天那样朝人白眼了,这让她松了口气,不用时时处于那种不友好的眼神之下。   上课时间到,一位蓝袍男子坐着狮子飞来,他收了坐骑走到新生这边,高年级则在远远的地方上课。   “我是司磊,内院弟子,你们可以叫我司夫子。”司夫子高大壮实的身材很有压迫感,“以后的体术课,要在课前预习课本,课堂上可以提问,但不准许翻书。体术,就是要锻炼身体,若是身体弱不禁风怎么承受庞大的灵力,怎么做强大的神仙?只有强健的体魄才能支持你去学习法术、去炼器、去炼丹,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所以——”   司夫子瞪大铜铃般的眼睛气势逼人的扫射了一圈,拂尘猛的向地上一锤,拂尘化做一把铁锤砸到草地上,一阵阵眼睛不可见的波动把新生们都掀了起来。   “都站起来,围成一个大圈,慢跑热身,然后做一百个深蹲。”司夫子一声大吼,摔的东倒西歪的孩子们都惊慌的爬起来。   “灵气是什么?是大自然的气息,要想让我们的身体容纳下这些庞大的气息,就要不断地锻炼体魄,让你的身体强壮、强壮、强壮,深蹲时膝盖不要超过脚尖,你,再蹲下一点,姿势都给我做标准了,否则全体再加一百个。”   “我的娘娘!”   “太难了。”   “第一节课就这么狠啊!”   大家怨声载道,但司夫子完全不介意,任由大家嘴上开炮,只要身体按他的要求执行,他便不多加理会。   体术课从此成为大家最讨厌的课,因为深蹲只是个开始,马步、下腰、劈腿、举重、倒立、后屈身……全身上下能活动的部位都被活动了一遍。   司夫子说过了,要想练拳脚、拿兵器,以他们的体质还要小半年,才能开始。宝儿年纪比较大,身体比小萝卜头们僵硬多了,好多动作都是被司夫子强行掰过去的,这让宝儿变成了惊弓之鸟,只要看见他的拂尘有轻微的动作身体上下就开始酸痛起来。   一节课下来,身体仿佛被拆的七零八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身体一用力就会传来一股叫人抓心挠肝的酸痛,咝咝的抽气声从大家嘴里不断往外冒。   下课钟声响起,痛苦的体术课终于熬到头了,随着司夫子的离开,大家都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   宝儿颤抖着身子勉强站起来,只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然后就是下节课了,她要抓紧时间。   阵法课大部分人都迟到了,所以全部人都被身材娇小的林烟琼夫子留了两倍的作业,也就是说原本的画一千个基本圆,现在要画两千个。说起来体术课居然也留了作业,每天都要做两刻钟的全身运动,司夫子还说大家谁做了谁没做,又做了多少,他自有办法知道。宝儿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阵法是非常实用的,我们身边处处都有阵法的影子,云车、通讯器、幻视器等等,当然还有你们的宿舍。阵法不需要你有强大的灵力,不管你是不是聪明,只要学会了阵法,你就会做出很多便利的东西。”   整节课林夫子的身影都在书海间穿梭着,总是出奇不意的现身,再声音飘渺地消失,一旦发现有人走神,立马现身狂躁化,拂尘蠢蠢欲动的在空气中勾画着什么,她觉着林夫子是想画个阵法丢到走神的人身上。   可怜的马霖上课走神了好几次,下课后,他刚走出大门先是被暴雨淋,马上又被雷劈,最后身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翻滚着越过众人头顶摔进了一滩泥地里。   很明显,这是林夫子的报复啊,娇小的林夫子这才慢悠悠的走出来,冷眼看了看马霖又看了看周围的孩子们,跳上一只全身覆盖各种白色符号的黑猩猩后背走了。   这是绝对不能惹的夫子。   法器课上,睡倒了一大片人,蒋月柔夫子人如其名,温温柔柔的一个女子,说话声音细如蚊蝇,看到睡觉的人只轻柔一笑,继续专心讲她的课。其实她的课非常有趣,说了很多的法器,讲述的方式特别逗乐,还有立体影像,可惜大家都太累了,没几个人在听,不过宝儿喜欢这节课,午后阳光晒进室内,风吹动湖水带来一阵阵凉爽,蒋夫子轻声讲着有趣的故事,实在太惬意了!   最后也没有留什么作业,就是让大家回去预习下节课的内容,再轻松不过的作业了。   丹药课是今天宝儿上的最无聊的一课了,整节课上,风流儒雅的何亚典夫子,坐在台上揽镜自照,梳理玉冠啦、更换耳饰啦、整理衣裳啦、修剪指甲啦……   一边臭美着,一边还不忘说着书本上的内容,甚至还一心三用在台上的大药鼎中炼药,每人面前都同步投射出缩小版的立体药鼎,展示丹药的整个炼制过程,小药鼎里面火光熊熊,明明是影像却熏热了大家的小脸。   沉香阁迷漫着的药材味,很快便与丹药香混合在一起,产生出一种独特的香味,只可惜坐在药鼎面前的是个花孔雀。就像在一片芬芳的花田中,突然看到身边是一间公共厕所,让人无法忍受。   这个何夫子穿着黑袍,说是内院的亲传弟子,只这一句便把小萝卜头们吓住了,立马正襟危坐,整堂课都专心听他背书一样的讲课。   最后留下一句:“回去多观察观察地上的草,以后有谁把药草画成杂草的,我就把他变成杂草!”就潇潇洒洒的腾云而去了。   宝儿可以感觉到何夫子不是很喜欢她,每个夫子上课前都会把前几名和后几名点一遍,叮嘱成绩好的继续保持,要求成绩差的努力刻苦。   很不幸的,宝儿就是成绩差的那波人。   今天的四位夫子,司夫子就是训个话,对宝儿也没啥意见;林夫子则是态度普普通通,无明显喜恶;蒋夫子是最善良的人了,课堂上特别关照宝儿,时时看向她,若是见她眼露不解,就会停下来,换种方式重新讲解前面这段。   丹药何夫子点到她时,明显语带不屑地说她是没啥前途的,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原本宝儿是想要好好学习一下丹药的,毕竟将来受伤还得吃药啊,可是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击。   这充满奇幻色彩的校园生活,在第一天的末尾就给她画了一个大叉。   夜晚睡了一觉宝儿又干劲十足了,她可以先自学,自学不成还能买药,再不行,干脆不吃药。毕竟只要本领强到不受伤,谁还会去吃药呢。   我们为她天真的想法先点个赞吧!   自强不息的宝儿依然起了大早,到湖边花一刻钟完成体术作业,再去慢跑,没跑多远就遇见一个扎着总角钓鱼少年,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早上与宝儿打过招呼了,对方今天主动对宝儿道了声早,宝儿也向她今早遇见的第一个人问安。   “起这么早钓鱼吗?”   “嗯。”少年不好意思的应了声。宝儿看出人家可能在做什么不方便告诉她的事情,于是跑开了。 ☆、校园冷暴力   今天有法术课,这是宝儿也是所有人最期待的一节课了,夫子叫顾儒,是一个身着蓝衣相貌普通身姿挺拔的人,课上主要就是教大家用各种方法掰自己的手指,尤其是自己的惯用手。顾夫子解释说:“法术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掐手诀,手指不够柔软手诀掐错了,法术是施展不出来的。”   顾夫子先是向大家展示了几个法术,表明了法术的魅力,又投射出一段手诀的掐法。   他叫了几个仙童上去尝试,一个最简单的手诀,结果几个人都没成功,有一个人正是那个叫刘武的小胖子,他最后把手指都掐抽筋了,整个人倒在地上疼的直抽气。   “以后每堂课先掰手指一刻钟,然后再讲课。”   顾夫子在第一堂课就把这个最简单的法术——解稀术教给了大家,并且也是作业的一部分——练习解稀术。此外每天还要掰手指一刻钟。   解稀术的手势确实简单,就是手指竖起,无名指向下紧贴手心,宝儿掰扯了几回就能单手掐诀了,还好她是独自坐在最后一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桌子上的练习目标——一块石头——像是马蜂窝一样全都是孔,从里面流出了细沙。   这两天只要宝儿来到课堂上找座位,走近谁,谁就把身边空着的位子用书包占上。   “有人了,你坐到别处吧。”   “别过来,没空位。”   “我不喜欢身边有人。”   ……   生怕宝儿与他们坐在一起,宝儿靠近了,他们还会纷纷退避。知道的明白他们是怕她带衰传染给他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校园恶霸呢。   “这算是校园冷暴力了吧。不过,威力太弱,我完全免疫。要是那些高年级的同龄人对我用这招,我可能会受不了,最后我可能不是在沉默中暴发,就是在沉默中变态吧!”   这样的情况下,她突然比大家都快的练成了解稀术,显示出自己的优势,大家只会更讨厌她,认为她是在示威,是在炫耀,小孩子就是这么的任性,宝儿很理解,谁让她比他们更任性呢。   躲在后面,继续偷偷摸摸的练习,誓要完全学会解稀术。她觉得自己可以算是在法术课上有点天赋的人,没有之一。   看看前面手指抽搐的人,那可是一整个年级啊,全都比她小啊,他们身体明明很柔软啊,却偏偏没人学会啊。   哼哼,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不说话。   也许是今天的第一节课开了个好头,后面的御兽课、植物课、卜卦课,宝儿并没觉得有多难,至少在看到其他人也犯迷糊的时候,她很开心地认识到,也许自己并没有差他们太多,只是年纪大了点,常识缺了点罢了,这些是可以慢慢追赶上的。   御兽课讲的都是一些小型的、温顺的灵兽,甄久夫子是个身体灵活的糙汉子大叔,在第一堂御兽课上就带来了一窝长得像猫的兔子,它们动作敏捷,长耳朵会伸缩,并以此来猎取食物,是杂食灵兽,名叫诡。   甄夫子几乎让每一个人都仔细观察过诡后,告诉大家在竹简上记下它们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作业就是画出诡的样子,并写明它们的生活习性,如何寻找到它们。这些是书本上没有的内容,甄夫子好心提醒:   “外院书阁可不是摆设,好好逛逛,会发现惊喜的。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了,都散了吧。”   甄夫子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下课钟。   植物课也是宝儿喜欢的科目,一进入毓树宫的大门,就会眼前一亮,千奇百怪的植物这里比比皆是,仿佛走进了植物园,地上的、水里的甚至还有空中的,真让人大开眼界。   宝儿坐在最后面,看着大前排黄丽华头顶上,一株绿植挥动着蜻蜓翅膀模样的细长叶子,从眼前飘飞过去。   教室里都是这种会飞的植物,夫子甫一出现,它们就老实起来,飞到上面安静不动了。   齐风夫子梳着妇人发式,眉眼带笑,声音清脆,是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女人。她在第一课上,就给每个人分发了一个花盆,并且在一个木桶里面一人选一棵种子带回去,是什么种子齐夫子也不知道,只让大家当成作业拿回去自己种植。课上她向大家展示了一种叫蒺蒺草的球状植物的种植方法,它是炼制辟谷丹的其中一味草药。   卜卦课的夫子叫陈河民,是位瘦高个的小老头,宽大的黑袍风一吹就更显瘦了,在远处看他好似一根会走路的电线杆,即使在明亮的碧空楼里看起来还是有点悚人。   每一个走进门的仙童他都要盯着从头看到尾,或是点头或是摇头,让人忐忑不安,生怕这位黑衣的内院亲传弟子会说出自己面相欠佳、命格不好的话来。   目前为止,只有两位夫子是穿着内院亲传弟子服的,一位是何夫子,一位是这个阴沉的老头。   “卜卦是一门深奥的学问,星相、面相、卦相等等都包含在内,能学好其中一项就是个厉害的神仙了。女孩子虽然有兴趣但不长久,男孩子又大部分没有意向学习卜卦。”   陈夫子阴沉的在台上走了一圈又一圈,才转过身面对着大家,低低地道:   “不管你们将来会不会从事与卜卦相关的事业,作为一个仙人,你就该学会这一手,不会卜算别人也要会掐算自己,现在,翻开书本,第一章第一节,星夜球、罗盘都拿出来,别扔在空间里等着发霉。”   最后下课了,陈夫子也没有留作业,不知道是根本没有,还是他完全忘记了作业这茬。   教历史的夫子是个身宽体胖的大娘,叫薛三娘。第一课就从那位开辟小仙界的仙帝开始讲起,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宝儿觉得这不是上课是在听评书,特别精彩,大家都投入进去,兴奋的拍手叫好,薛夫子也不管束这些行为,更加激昂地讲课。   下课前,薛夫子留下作业:“将课上讲的历史内容换一个角度写出来。”   最后一位夫子是郑海洋小朋友,比宝儿小比新生大的一个小夫子,水灵灵的大眼特别可爱,一进门就板着张嫩脸,小大人般地严厉道:   “我就是你们以后的符箓课夫子,叫郑海洋,以后见到我要尊敬的喊我郑夫子,凡是对夫子不敬的,扣学分,学期末学分不及格的人——会留级。”   可能是遇到太多“小看”他的学生了,才刚见面就来了个下马威,可是一个小正太努力学着大人的样子扮严肃,实在太可爱了,完全没觉得他有多可怕。   可是他身上的内院亲传弟子服,违反其本身颜色含义的璀璨耀眼。   新生们十分配合地收起了惊奇、难以置信等等这一系列表情,宝儿人大个高,坐在后面挺明显的,所以她缩着身子低着头,台上的郑小夫子就一点也看不见她了。   郑小夫子讲课吐字清楚,态度认真,更是写了一手好字。符箓上的文字是小篆,在学会画符前要先学会写字。   他今天主要就是教大家学会六个字:符箓课郑夫子!   当他大笔一挥写下这六个字后,纸张悬空而挂向新生们展示,宝儿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音量不大,但在寂静的课堂上还是清切的传入他耳中。   所有人的目光犹如利箭,唰唰唰扎了她一脑袋。   “作业就是写这六个字一百遍,杨宝儿,你要写五百遍。”   “是的,郑夫子。”她垂头丧气地站起来回答,懊恼自己的失态。   “坐下吧。”他皱着眉头看了宝儿一眼,“拿出你们的毛笔和大号竹简,自己练习,下课前学不会的,留堂。”   桌上有砚台,刚倒上点水,墨棒一个弹起开始自动研墨,静思斋渐渐只剩下磨墨的声音,满室充盈着书墨香。   所有课程全部都上过一遍,宝儿自量学起来并不吃力,她甚至还有余力去预习后面的内容,时间也非常充裕,正好适合她去打工赚钱。   外院书阁就在静思斋的东面,一站地的距离,宝儿做功课去查资料时,仔细问过,外院学生可以申请在书阁兼职工作,不过要求比较严格。   要赚钱首选是洞哲堂,在那里可以接各种任务,酬劳底,任务量大,个别比较困难的任务还会有高报酬。但不适合低年级学生,实力不够接不了任何任务。   低年级学生可以去南不南做买卖,在那里有各种东西卖,不光有低年级的学生在卖自制的各类物品,也有高年级的学生在卖东西,有他们自己做的,但更多的是从任务中得来的其他东西。是个非常受学生们欢迎的外院小市场。   宝儿在熟悉了课程后,就去南不南逛了逛。看到不少好东西,但囊中羞涩只得光看不买。 ☆、打工   时间在宝儿丰富的生活安排下匆匆而过,第一周的双休日很快便到了,她在饭后先是去系长居住的院落寻找蒋系长,想要申请去书阁打工。她没想过马上就能见到蒋系长,毕竟她也是内院的亲传弟子,应该会经常呆在内院,外院虽然有系长住所,也一定比不上在内院自己的地方住着舒服。   很意外地,蒋系长刚好在,宝儿也不浪费时间直接提出申请,她的情况不知道蒋系长了解多少,仅凭表面的这些也足够条件允许她的请求了。   结果很理想,申请通过了。   “你的情况我也是了解的,本想让你先适应适应学校的生活,然后再告诉你这件事的,学校有这方面的规定,家境不富裕的学生,可以申请在校兼职赚钱,除了奖学金,每学年学校还会额外发给你们一点补贴费,这些加起来要支付下学年的学费完全没问题。”蒋系长带她坐进亭子里,伸手给她整理了一番衣领,又挥出一盘水果给她吃。   宝儿不好意思推却,就拿了一个绿皮水果握在手里。耐心听完蒋系长的各种关心,询问好打工一事,她果断起身走人。人不可貌相,蒋系长居然是个话唠!自己完全被她的外貌欺骗了。   把正面刻有“勤”字背面刻了她名字的木牌塞进书包,下一站外院书阁。   书阁没有牌匾,是个三层楼,正面看只有一张大门,是个小房子,实际上占地面积有数百平米,侧面看去就像一条长长的街道。一扇扇窗户将阳光带进屋内,每一层的棚顶都被施了法术直接透过上面映照出外面明朗的太阳。阴天的时候,屋内的烛火犹如一颗颗小太阳,光辉夺目。   整个书阁温暖明亮,现在正是光线最强的时候,有些人觉得热,在每排书架的两边都设有油纸伞取用桶,抽出一把打开,它就悬在那人头上笼罩出一片荫凉区域。   宝儿进门时,一个少年忘记头上还有顶雨伞就直接离开书阁了,那雨伞并没有跟着离开而是悬在门口上方继续遮挡。抬头招招手,那油纸伞就收起落到她手中,放回伞桶中,宝儿走到柜台前,里面只有一个低头写字的少女。   “你好,我是来这里兼职的杨宝儿,蒋系长已经给书阁的仙长传音过了,这是我的牌子。”   那个少女听见声音抬起头,是个圆脸带眼镜的雀斑少女,她站起来接过宝儿递过来的“勤”字牌,在桌上的一块立起的石框内一晃后,还给了宝儿,头上的总角随着她的动作一跳一跳的。   “你好,我也是在这里做兼职的仙童,我叫何小妹。还有几人也是在这里做兼职的,来了再介绍给你吧。”她推了推眼镜,把宝儿拉进柜台里。   “你好,以后请多多关照。”   “不用这么客气,以后你下了课先去吃饭,然后再来这里,上课日每晚工作一个半时辰,休息日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只是工作时间要满四个时辰,你要是愿意在书阁多呆一会儿也可以的。”她指着那个石框介绍道:“那是记录石,每次来了都要把名牌放在上面做记录,离开时也要做记录,工作时间少了月末会扣工钱,超过三次就会被辞退。这一点非常重要,你记住。”   “我记住了,还要什么要注意的吗?”   “书阁的工作其实很宽松的,就是打扫卫生,整理书籍,禁止仙童们大声喧哗这些小事。查借书本都有法器管理,想闹事的也会被丢出去,我们根本帮不上忙。基本上,就是这些简单的事情,你和我一起负责一楼区域。”   她突兀地指着墙上一块圆形传音璧,嘴角轻扬地接着道:“还有就是,我们拥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权利,那就是可以向管理书阁的仙长提建议,主意不错仙长就会同意。”   “哦,你可以把作业带来这里做,方便很多。”她拍拍头补充一句。   “其他人不能提意见吗?”   “当然不能,到了书阁就要遵守书阁的规矩,想提意见就要有与仙长同样的实力,那时才有资格。”何小妹惊疑不定地看着宝儿。   “那我们不是拥有很大的权利了?”虽然感觉没啥用,诱人的是其存在本身吧。   “好好干吧,能在书阁兼职是一种荣耀啊。”何小妹双眼放光,沉浸在某种境界中飘飘乎乎地坐回椅子上。   宝儿也没带课本过来,四处瞅了瞅,随便挑了本游记看了起来。   在书阁工作的另外三个人,都是男孩子,互相介绍一番,便各做各的,互不打扰。   这种环境真心让人喜欢,一整天,除了去食堂吃饭,她都呆在书阁里看书。这里很安静,没有那些烦人的小孩子来对她表达不满与鄙视。   晚上回到宿舍这才想起没有问工钱是多少。还好已经留了何小妹的气息,可以与她通话联系。   躲到洗浴间打给何小妹,那边很快便接通了。   “是我,杨宝儿。”   “宝儿啊,什么事?”何小妹的半身影像从戒指花蕊中投射到空中,十分清晰,宝儿还是第一次使用,联系不上的杨神仙请自动忽略。   “今天忘记问工钱是多少了,而且我这个月要怎么算?”   “每月一黑叶,你头一个月也按照全月算,这方面书阁没那么严格。”   “谢谢,没打扰到你吧。”   “当然没有,你不知道,我是流水派系的,我们这边现在正热闹着呢,明天见面跟你说,拜拜。”那边急匆匆的挂掉传音戒指,宝儿有看到在何小妹身后人头攒动,画面结束前一刻人群突然欢呼起来。   高年级的生活这么精彩吗,她趴在墙上倾听,宿舍外面很安静,只有虫叫没有人声,青木派系的学生都这么乖的吗,夜间活动也没有,白天里飞来飞去的高年级生都睡死了吗!   人生真是好不寂寞啊。   周日,天阴有小雨,宝儿拿起一把雨伞继续出门锻炼,经过林子的层层遮挡,小雨基本感觉不到了,不过湖边空旷仍需要打伞。   任由雨伞在头上飘,宝儿在一片烟雨朦胧中又看到那个钓鱼少年了,下着雨她不确定对方还能钓到鱼。   少年头上没有伞也没有其他东西,雨水落下就被吹到了一边,在他身周划出一片圆形空间,里面干燥无雨,连他的一块衣角也没沾到水。   反观宝儿,衣摆下已经被溅起的泥水打湿,贴在脚腕上。   那少年倏地转过头,看到是宝儿,先笑着招呼道:   “早上好,下雨天还要晨跑吗?”   “早,”宝儿也招了招手指向湖面,“你不也在钓鱼吗?”   “用不用帮忙?”   “什么?”   少年指了指宝儿的裙摆:“我刚学会,正好手痒,怎么样?”   “那再好不过了。”她眼睛大睁,意外对方会这么说。   少年右手快速掐了个诀向宝儿一指,一屡空气几不可见的扭曲起来,有股力量涌到宝儿的双腿上,眨眼间,泥水被甩到地上,裙摆也被微风吹动着,飘飘荡荡也不落下。   “大概能维持半个时辰,足够支撑你晨跑结束了。”   “十分感谢,看来我也该学学这招。”宝儿点点头向少年告别,步伐轻快的继续向前跑。   一片片裙角在跑动间也微微甩动着,泥点还未沾身便又被远远的抛飞出去了。   宝儿已经很习惯这种长距离的慢跑了,今天她换了条路去食堂,当她听到熟悉的唧唧唧叫声时,知道目的地到了。   “胖胖,胖胖,”宝儿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足球大小的果子,“我来找你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唧——”   一个黄绒绒的身影从前边的树林里横冲直撞地跑了过来。   “快停下,我接不住你。”宝儿丢下手里的水果,惊叫摆手。   小黄鸡胖胖什么都不管,力度不减的仍旧一脸凶相的撞到宝儿身上。一人一鸡摔倒在地上,胖胖的两个大鸡爪子还在她干净的衣服上踩了几脚。   “胖胖,你又胖了吧,快起来,你太重了。”   “唧唧啾!”   胖胖站起来叨起宝儿,看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又把脑袋凑过去叨她的头。   “你又来,我会长不高的,死胖胖,你再叨我,我以后就不来看你了。”   胖胖这才停了下来,叨住她的衣角往前拉扯。   “等我捡下水果啊,送给你的,味道很不错,带来给你尝尝。”宝儿抱起水果跟着胖胖往小黄鸡的居住地走去,嘴上不停的絮絮叨叨,“我在食堂吃过一次,很好吃,今天过来看你,我昨晚就点了这个水果,留了一晚上背着它跑过来的,特别沉,你得好好谢谢我啊,吃好东西还记得你。”   “唧唧——唧唧!”胖胖又用嘴巴叨了叨宝儿怀里的水果。   “着什么急啊,得扒皮才能吃,一会儿我扒给你吃。”   小黄鸡们住在石洞里,宝儿一进去,它们就兴高采烈地唧唧唧个不停,一个个打过招呼,才跟着胖胖来到属于它的鸡窝。 ☆、八卦消息   首先是大,比其他小黄鸡的鸡窝大一倍以上,其次是香,绿油油的植物一圈圈地长,最后长成了一个圆形,正好适合做窝,枝叶间还开着白色的小花。   “胖胖,你这窝是怎么弄的啊,不是你自己整来的吧,其它鸡的窝可没这么豪华。”   “唧唧啾!”胖胖昂头叫。   “听不懂!算了。来吃水果吧,我还没吃早饭呢,正好先吃点水果垫一下。”   “唧唧唧唧!”胖胖又啄了她一下。   “就几口别这么小气嘛,再说了,水果还是我带来的呢。你得明白,好东西要与朋友分享,好吃的也要分享,这样才会更吃好啊!”   “唧唧!”   小黄鸡胖胖算是她唯一的朋友了,平时要上课,以后还要去打工,没有时间来看它,不过,周末还是可以过来跟它玩一玩的。   告别了胖胖,在它的强烈要求下,宝儿发誓表示下次一定带更多的好吃的来,它才瞪瞪眼放过了宝儿可怜的脑袋。   到了书阁飘飞的裙摆才慢慢恢复自然。   “呀,这不是摇摆术嘛,还可以这么用啊!下雨天我习惯用隔离术,只是每次进门都忘记撤掉。”何小妹在她后身进了门,正好瞧见这一幕。   “然后怎么了?”隔离术,那个少年用的也许就是这个法术。   “当然是被弹开啦,每次都要这么狼狈一下才会想起来。”何小妹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刚才我就在你身后,本想和你打个招呼的,结果就弹飞出去了。你没看见吧。”   “完全没注意到。”   何小妹掐了手诀向下面一指,她的裙摆就微微飘起小幅度的舞动着。何小妹本就长的圆润可爱,头上扎着总角,衣裙这么一摆,在宝儿看来当真是纯纯正正的仙童一枚。   宝儿先刷过名牌,找出昨天翻看的书,打算继续看时,何小妹左右瞅瞅,悄悄拉着宝儿走到讨论区域,挑了一处人少的座位坐下,压低了声音对宝儿说:“我还没告诉你昨晚的事儿呢,你等会再看书。”   “昨晚怎么啦?”宝儿也憋着嗓音小声问,虽然讨论区可以小声说话,但人都有偷偷八卦的心理,一八卦就要下意识的猫起来。   “胡宏钊,知道吗?”   宝儿摇摇头,她没说自己是一年级新生,这样我不说你也不说,大家都自然而然最好。自己一旦说出是新生这样的话,那么谁都不会再理自己,哪怕她有一千个理由。   “丘采呢?”   依然摇头,何小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真是太不关心其他仙童了。”何小妹用颤抖的声音小声埋怨,呼了口气才缓下那股激动劲儿,“那我还是从头给你讲起吧。”   “七年级的苏瑶岧,不仅实力强,人也长的漂亮,还是世家出身,肯定会进入内院的,是咱们外院最出名的仙童了。这样的仙女追求者自是不会少的,同年级的一个叫胡宏钊的仙子,也是个有才的,就是没苏仙姐这么优秀了,但这不妨碍他喜欢苏仙姐啊。”   “偏偏两人一个是流水派系的,一个是清风派系的,两个派系宿舍区可是挨着的,有空没空他就过来骚扰苏仙姐。不巧的是,昨天啊,苏仙姐正和同年级的一个仙子讨论作业,那胡宏钊一看醋劲就上来了,说那个仙子居心不良,孤男寡女的,绝对不安好心,然后就把那个人打了。”   “这么不讲道理,没有人管吗?”   “当然有人管啊,只是还没来得及阻止,外院另一个名人出手了。”   “谁?”   “丘采啊,他虽然是五年级的,但特别爱出头,成绩还是挺不错的,听说他明年要跳级到八年级,要是成功了,那肯定也是内院的种子人选了。所以学院对他管的也松了点,三天两头就要出点名堂。”   “他是哪个派系的?”   “也是流水派系的,看到同派系同窗被欺负,他就直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两人打的特别精彩,我们围观的人都看呆了,纪律员们想拉架也伸不上手,最后还是两系系长把他们带走了。”   “然后呢?”   “当然是被处罚啦,听说上学期两人都要参加夜间值班任务,晚上值班的守卫员一般都是内院的仙长仙姐们,他们参与进去也算是一种锻炼了。大家都说他们两个一定是种子人选了。”   “怎么确定的,名声?还是实力强大?”   “你也太孤陋寡闻了。”何小妹摇头晃脑地指点她,“外院十个年级,正常毕业都十九岁了,他们几个,最大才十六岁,还都是跳级生,十年内在外院毕业的仙童,都有资格考进内院,他们几个从跳级成功那刻起,就获得了内院考试资格,平时成绩又一直这么稳定,甚至可以说是优秀,所以大家都说他们一定能成功。”   “那可真让人羡慕呢。”宝儿语带憧憬地说。   “是吧。听说那个被欺负的仙子,还是今年刚跳级上来的,叫严什么的,大家都不太看好他,被胡宏钊单方面暴打,毫无还手之力,现在正住院呢。”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无辜遭殃!”   “我明年也要争取一下,内院可是有佟仙长呢。”何小妹突然娇羞地捂住自己的脸。   “你仰慕的对象?”宝儿迟疑着开口。   “呀!你干嘛说出来啊,怪不好意思的。”她作势轻拍了宝儿一下,“不只外院,内院也有好多人那啥——佟仙长呢。”   “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呢?”   “你马上就会认识了,我已经得到确凿消息,佟仙长会来外院做代课夫子。”她一下子转身死死的抓住宝儿的手,“虽然只有一阵子,但是太棒了,不是吗,那可是丰姿俊雅、无坚不摧的内院战斗首席佟仙长啊!我们宿舍的人昨晚都兴奋地失眠了,就是不知道他会代替哪位夫子,能不能教我们年级!”   “啊,怎么办啊,万一碰不到呢,要不天天去食堂蹲守?”她扑闪着大眼看着宝儿。   “呃,我从没在食堂看到过任何一位夫子。”   “对哦,夫子们都在自己院落用餐的,那怎么办呢?”   “咱们可以在书阁守着啊,或者弄到他的课表,在他要上课的地方守着啊。”突然从她们身后插进来一个女生,压抑激动的心情,脸蛋粉红的小声说,“佟仙长真会来外院教书吗?”   “当然是真的啊,这是一个内院的仙姐传音告诉我们的,好像做完积石山的任务就会过来。”何小妹回头,与后面的几个女生激动的聊起怎么围堵那位内院的佟仙长。   积石山,宝儿第二次在外院听到这个地名了,若不是与自己有关,她也不会一听到这几个字就全身紧绷。   她们说的应该就是开学时听到的那个内院大任务吧,杨神仙保证过学院很安全,她还是不放心,自己多加小心吧。   听听八卦果然还是很有用处的,必须保证自己能时时听到最新消息才行。   宝儿把手里的游记随手一抛,书本在半空中从中间打开来,像一只蝴蝶穿梭着飞回书柜上自己的位置。   拿了一捆叶报回到柜台后面,每张叶报都卷成了筒子,斜着叠放在滕盒里,她打开最上面的一卷,拳头大小的黑树叶上释放出缩小的立体影像。   最右侧是时间:仙历三零二一年八月初六   一个高大发福的中年男人占据了中间靠右的一大块位置,身旁的小字写着:官员任免管理司司长宣称:各中小型城镇官员将有重大变迁。   左边上方是一片雪山的景像:白首山地震疑似黑暗势力寻作祟?   在胖男人下面还有几个小人像,再左面是几个略大一点的物品影像:千音最新通讯器——千音17传音耳钉,清晰超乎你的想象……   宝儿伸手在右下角捻了一下,想翻页看看,影像没变,她又换左下角勾一下,影像被无形的纸页反转了过去,面前又出现新的影像。   不知什么时候何小妹已经坐到宝儿身边了,知道她在看叶报,又离开一会儿,捧了一个黑色滕盒回来放到她面前。   “这是外院叶报,每周一份。你看看吧。”   “谢谢。”   宝儿收起叶报转而拿着外院周报开看,这回看的都是比较有用的消息。   开学仪式上王校长的讲话分析,九个年级的优秀仙童名单,今年顺利进入内院的人物名单,仙子仙女复杂“多角恋”引发的大战,一年级夫子介绍,何亚典夫子个人简介,陈河民夫子个人简介,郑海洋夫子个人简介…… ☆、多管闲事儿   她点开郑夫子的简介,一个小小郑夫子投射出来。   “郑海洋夫子,十三岁……”倏然一道细小的女声传入耳中,她被惊的坐直了身子后背紧贴在椅背上,那道女声却消失了,身旁的何小妹还在专心地看她那本《论追捕、跟踪的最有效手段之法术篇》。   宝儿重又低头看那篇报道,女声再次响起,转头看何小妹确实没有听到同样的声音,她才收回目光。   “郑海洋夫子,现年十三岁,天才符箓师,创造出效果倍增的彩墨画符法,是长墨峰峰主郑博的亲传弟子,也是峰主的亲生儿子。十岁入外院上学,两年时间连跳九级,十二岁考入内院,同年收为亲传弟子,次年也就是今年,外出历练数月,新生入学前接受外院教育后辈任务,现任一年级符箓课夫子。”   当之无愧的天才儿童。再看看其他人的介绍,俱都金光闪闪,差点闪瞎了宝儿的一双狗眼。那个花孔雀何夫子居然十五岁就考进了内院,尤为擅长炼制疗伤丹药,对宝儿来说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时间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午间饭点,何小妹好吃,早就已经饿了,宝儿和赵大律留下,他们三人先去回来再换他们两人。   赵大律平时都是在三楼照看着,现在楼上人少,他就坐到二楼,一人守两层,宝儿依旧看着一楼。   “知道顾儒在哪吗?”   清冷的男低音乍然响在耳际,宝儿吓了一跳,寻声望去是一个朗目疏眉、头束玉莲发冠的高挑男子,那身标志般的黑说明了他的身份——内院亲传。   “顾儒?你是说顾夫子?”宝儿立马起身,被男子身上的冷冽气势压迫的后退了一步。   “没错,他在哪儿?”男子双眼紧紧盯着宝儿,让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夫子们都住在四时宫,一年级分在春不老,现下正是午饭时间,夫子们应该都在春不老后院的食堂中。”男子算是问对人了,上回去找蒋系长遇到几位去吃早餐的夫子,他们是如此这般一说,她先去了后院食堂没找到人才去的住所。   男子把宝儿上下“扫射”一遍,才用鼻腔“嗯”了一声权作回应。   见宝儿神态没有一丝丝变化,那男子才头也不回地离开书阁。   呼出一口气,宝儿打了个寒战,哆嗦地摩擦着双臂。   “还是去晒晒太阳吧,这也太冷若冰霜了。”她嘟嘟囔囔抽出本书去阳光最足的一面坐下了。   这日宝儿有了空闲时间,打算去找胖胖玩耍一下,毕竟学习久了也是会累的,她又不喜欢呆在宿舍里看她们的冷眼,想来想去也只能找胖胖玩了。   “我做人会不会太失败了呢,居然到现在也没交上一个朋友,有个饭友也可以啊。”宝儿走在林间小路上,养成了一个人时就爱自言自语的习惯,“别人这个年纪都在叛逆期,与父母对着干,我却一个人孤孤单单,连个想叛逆的人都没有,唉,人生何处不寂寥啊!”   宝儿还在兀自感慨着,一阵隐忍的抽咽声从树林中传来,时断时续。   她抬头看看天上的大太阳,这才肯定应该不是什么灵异事件。   “总不能大白天遇见鬼吧,小仙界也不至于神奇到这个地步,要不要去管个闲事儿呢?”宝儿还在犹豫,那声音却突然被收了回去。   “唉,这是不管不行了,都被人发现了。”   她摇摇头,无奈地掸了掸衣袖,这才举步往林中走。   在茂密的树林中,一个少年顶着一张花猫脸,紧张地看着宝儿。   “真是个精致的病美人。”宝儿心里暗暗赞叹道,那少年本身就文弱白净,偏偏在眉间长了颗小痣,使得整张脸偏女性美了。   “这位,呃,”宝儿刚张口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仙子还是仙童,又或者同学什么的,“有什么难事吗?我刚才路过这里,听到了声音所以才,若是你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我这才离开。”   宝儿尴尬地说完,就想逃之夭夭,那少年却腼腆地低下头,声音小小地说:“谢谢这位仙友,我只是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若有冒犯,还请原谅,刚才我有点失态了。”   宝儿看得出对方其实也挺尴尬的,一个男孩子偷偷躲在小树林里压抑的哭,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吗,自己却偏偏撞了上去,人家没生气发火就是难得的好脾气了。   “是我无礼了,人生还那么长,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好好吃一顿,也就过去了,明天太阳照样会升起,月亮照样会落山,与其执着于过去的不开心,不如想法的让自己开心起来,那个,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再见。”宝儿匆匆行个礼,大步跑开了。   也不能怪她多嘴说那些话,人在低落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关心,哪怕是陌生人,只要一句安慰的话,也能鼓励到他。   “日行一善,今天也不算白过。”宝儿开心地为自己点了个赞,这才一摇三晃地来到了胖胖这里。   今天也许是个多事之秋,麻烦一个两个全让她碰上了。   这不,还没走进胖胖家的那片小山坡,宝儿远远地就瞧见了胖胖肥肥的身影。   “胖胖!”宝儿高声喊道。   远处的大肥鸡立马停下了动作,那个可怜的小姑娘这才得以从鸡嘴下逃脱。   “谢谢,谢谢。”那小姑娘边逃离胖胖身边,边向着宝儿道谢。   “发生什么事了吗?”宝儿也快步跑过去,拦在小姑娘身后,抱住了飞扑过来的胖胖,“胖胖乖,别乱啄,小心我不给你好吃的了。”   “唧唧唧唧!”   “我听不懂,你先安静一会儿吧。”宝儿安抚好胖胖,这才转头去看小姑娘,这是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傻里傻气的,头上的总角已经被胖胖啄开了,乱糟糟地顶在她头上,模样是又狼狈又好笑。   “你认识它啊?”女孩害怕地躲在宝儿身后,小声地问。   “是啊,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宝儿再次问道,虽然胖胖喜欢乱啄人,但在弄清事情真相前,她是不会先下结论认为是胖胖的错。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是来送果子给它们的,但是,出了点事,就把果子弄坏了不少,所以胖胖才会生气地啄我。”   “坏了多少?我正好带了些过来,若是不多,我这里可以帮忙补上。”   “不不不,我自己弄坏了,我会自己还上的,而且,我若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的话,又何谈……”后面的话被女孩咽在了喉咙里,宝儿没有听到。   “你,”宝儿与胖胖相互瞅了瞅,最后在胖胖的轻啄下还是开口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没有,就是,呜,家里出了点事,没有控制好情绪,呼,才会这样,呼,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明天我会补上坏掉的果子,今天真是对不起了。”女孩强忍泪意勉强道歉后,就飞身离开了。   “胖胖,她也不是有意的,别怪她了,以后再看见人家,态度好点,现在的她,一定非常难过吧。”宝儿叹息地说,手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胖胖的鸡头。   “唧。”胖胖看了看女孩离去的方向,最后昴着脑袋轻轻叫了声表示答应了宝儿要求。   “虽然她没有说出口,但那张脸早就出卖了她,那种失去亲人的悲伤,都感染到了我,这么一比较,我还是非常幸福的,至少爸妈还健在,只是暂时见不到而已,我该知足的。”   “唧唧。”   “你也这么认为的吧,好了,回去吧,看看我都带了什么好吃的,够不够你和你的伙伴们吃。”   “唧!”胖胖欢快的叫了一声,叨住宝儿的后衣领,就飞回了窝里。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知道这人是谁吗?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男主:刚接到任务,正在向目的地前进中。 所以…… 男主:我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团圆日不得安宁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节日气氛浓厚,宝儿被排斥在外,课间一直独来独往,要不是早饭时食堂发给每人一块月饼,她还不知道过节了呢。   食堂张灯结彩,桌椅全换成了圆形的,铺着一层红布,绣有嫦娥、月亮、玉兔,还有全家福。今天食物十分丰盛,点餐最少也要四菜一汤,团圆的日子里自然不能一个人度过。   找到与舍友坐在一起的何小妹,加入她们的早餐八卦,听她们说中原人现在不喜欢吃五仁月饼,说中原的中秋没有古时候那么热闹,又听内院的仙长姐们说现在的中原人喜欢过外国人的节日,还说仙长姐们昨天就来外院代课,也许今天可以和佟仙长一起在外院过节……   宝儿喝着茶色的桫露汁,拿起一碟绿豆糕分给大家,心里却想着今天的课程。   周二火曜日正好有法术课呢,顾夫子上周也没说要外出做任务,会有人来代课,但何小妹她们口中的那个佟仙长,要代课的一年级法术,不就是顾夫子的课吗。   终于要见到这位久仰大名的佟仙长了。   告别了上何小妹众人,宝儿独自去上课。在短暂的等待之后,那个黑衣青年才御刀而来。落地后巨刀化为一把漆黑的拂尘收入来人手中。   视力良好的宝儿,即使坐在最后一排也依然看清了青年那张英俊面孔,是之前在书阁找顾夫子的那个冰美男。   该不会那个时候两个人就开始交接了吧。她默默想着,坐矮了身子。   “我是代课夫子,姓佟。以后我的课要男左女右的分开坐,现在都给我换座位。”青年板着脸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的上课要求。   大家都震慑于佟夫子那身黑衣以及锐利寒气的双重气场,令行禁止地蹦起来开始重新找位置坐好,宝儿正好坐在右边,最后一排也没人跟她坐一起,就干瞪着眼,看那些坐错方向的孩子互相推挤着。   待下面安静了,佟夫子才幽幽地说:   “这些批过的作业下课后来取,上节课作业也取回去,等你们的顾夫子回来再交给他。那么,法诀的起手势分几类?分别是什么?”   一个个小手积极的举了起来,宝儿左右看看,装装样子的把手略微抬了抬。   “范平平。”   “法诀的起手势分为五大类,分别是转化诀、变化诀、组合诀、控制诀、辅助诀。”一个小男孩站起来,背脊笔直声音宏亮地回道。佟夫子头一点,语气平平地说:“它们依据的是什么?”   这回举手的人少了一大半,宝儿不知道答案干脆就没举手。   “秦紫。”   “天则属性定律。”   “不知道的人都回去查查,即便你们将来会学到。”他没再多说什么,翻开了书本,“今天开始学习转化诀。”   转身时拂尘在白玉璧上(凡间用的是黑板)抚过,转化诀的起手势、一个变化后的手势显现出来。   “点金术,也就是凡人说的点石成金法术,只需要两个手势。”   大家纷纷按照玉璧上所示,摆弄手指。佟夫子走下台一个个指点过去,走到宝儿身后时,只说了很好两个字就看前面的学生了。   “能顺利单手掐诀的人,先从沙石开始练习。”   每人桌上都变出巴掌大的细沙堆,宝儿自是先行练习变石沙为金沙,难度颇大,直到下课了,她才堪堪把沙子变成接近金子的黄色。   法术课一结束,整个教室都炸开了锅,佟夫子是谁?那可是内院第一战斗首习啊,是众仙女的恋慕对象,是所有仙子的竞争对手,他出现的消息一下子传遍外院,那些早有计划的仙女们已经开始行动。   宝儿还未挤出大门,凭借着身高的优势,一下子就目睹到外面正上演着的巧遇戏码。   真真是人生如戏,戏若人生。那四个仙女正是何小妹和她的舍友们,一个个手足无措、粉面桃腮地与佟夫子说着什么,手里捧着东西小心的递了过去。   也不知道佟夫子回答了什么话,她们几个脸色苍白手里的礼物也差点掉到草地上,佟夫子转过身,将冷冷的眼刀全扎在宝儿身上。   她四下一瞄,好家伙,堵在门口的小萝卜头们早溜到后面,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刚出来”的样子。   真是躺着也中枪,自己不过是高了点,反应慢了点,要不要这么害我啊,不知道要尊老爱幼吗!   “下节课我会在课上检验你的学习成果,若是不合格……”佟夫子残忍地宣布了对宝儿的惩罚,留下威胁踏着一地芳心潇洒飞走了。   早上的黑云盖顶似乎只是个开始,御兽课上被牙尖爪利、像极了会行走的仙人球的刺球猫狠狠抓了一把,收回手时又一不小心剐到它背上的刺,左手臂流血不止。甄夫子给她做了紧急处理就送去了外院医院。只是个小伤,张大夫一个小小的法术就治好了她,一点痕迹也没有。   下午阴沉的陈夫子打量她半晌,便眉飞色舞地说:“孩子,运气不好不要怨社会!你该从自身找找原由。”   啊!疯了,疯了,今天是黑色星期五吗!听见的人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然后对她退避三舍,并以迅雷之速传遍整个一年级。   凡是有她的地方,五米之内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晚上回到宿舍,三个舍友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她只是想上个厕所,黄丽华就像有人要谋杀她一般,发出极其恐惧的尖叫声。   “啊!”   她这一叫起来就没完没了,宝儿稍有动作,她的尖叫声就更上一层楼。   “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那谁吧?”   “她做了什么啊?不会对我们出手吧?”   “天啊,这也太可怕了?”   外面也传来各种惊慌的声音,打听情况的人也不靠近,就在窗外远远的问。   “阿华她这个样子一时也平静不下来,你能不能先到别处睡几晚呢,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你看?”许黎小心翼翼地看着宝儿。   “我有做什么吗?你……”宝儿无奈地坐到床上,怕哪个动作再刺激了黄丽华。   “啊!你这个自私的贱人!”黄丽华一声咆哮,抄起坐墩砸向她。   宝儿虽然躺的快却也擦伤了额头,刺痛与尖叫就像一把利剑直扎名叫理智的那根弦。   “滚!滚出去!快滚!”黄丽华哑声嘶吼。   越来越多的聚在外面议论纷纷,都在指责她,以大欺小、卑鄙无耻、没有教养……   宝儿不想再听到更难听的词语,她怕自己忍不住真做些什么事情。强压住体内那股狂躁感,把书本一股脑装进书包里,转身直直的瞅着黄丽华。   可能是宝儿的眼神吓到了她,也可能是宝儿的行为愉悦了她,黄丽华终于收起了扰人的叫声,高昂着头乜着宝儿。   秦紫从始至终都只是站在黄丽华身后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眼睛看也不看宝儿,许黎更是松了口气,一脸疲惫地虚靠在墙上。   宝儿平静地看着她们,才十岁而已啊,还不到自己胸口高呢。勾勾嘴角,轻笑出声。   “真是精彩的表演,不过,我等着你们来向——我——赔——罪!”   迈着四方步从人群自动分开的道路上离开了桃舍。   坐着云车来到湖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抬着头呆呆地看着天上的圆月。额头的伤口缓缓流出血,划过脸颊落到衣服上。   “这里的月亮好像更大一些啊!不过,还是能看到那些坑坑洼洼。对了,小仙界就是在昆仑山上方开辟出来的空间,那里通道断了,两个空间却仍是紧贴在一起的,月亮自然也是同一个月亮了。”她有在书阁查找小仙界开辟时的资料,所以也知道个大概。   “那么,我也算是和爸妈过着同一个中秋节吧。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帮我照看我的宝贝们。真是最差劲的一个中秋节了。”   宝儿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的月亮,她感到冷了,就小跑起来,沿着湖边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双腿再也抬不动了,才脱力的躺在地上,看着稀疏的星星,迷糊着。   被鸟儿闹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身上暖乎乎的,毛绒绒的。睁眼四顾,还在湖边上,不过,旁边多了一只小黄鸡。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呢!”摸摸胖胖的大头,她嗓子干涩地说。   “啾啾!”胖胖闭着眼舒服地小声叫着。   “真是只傻鸡!”宝儿用力抱住胖胖,可惜它又胖了不少,她的双臂已经不能环扣着它唯一细瘦的脖子了。“你怎么又胖了啊,我都抱不住你了。”   “胖胖,跟你商量个事儿啊,我现在没地方住了,如果不想看到我以地为席,以天为被,就收留了我吧。”   宝儿抱正胖胖的头,让它的双眼能正视自己。胖胖一下子看成了斗鸡眼,不满地唧了声。   “哈哈,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你收不收留我啊!啾一声就是收留,唧一声也是收留!”   “唧唧唧!”   “哦,十分欢迎啊!那真是太好了,现在时间还早,先把我的东西放到你窝里吧!”背上书包爬上胖胖的背。   “回家喽!胖胖!你那有馄饨吗,我想吃茴香馅的馄饨。”   “唧唧!”它小小的挣扎了一下,然后扬起黄灿灿的小翅膀,带着宝儿回了自己家。 ☆、复杂人心   胖胖把宝儿送到医院就回去了,她要先治好额头上的伤口。张大夫仔细看了她一会儿,才叹息着给她治好了伤,又帮她清理了身体脏掉的校服。   张大夫是个温柔的女人,她对宝儿说总是有仙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受伤,医院一直很缺人,要是她有空可以常来医院帮帮忙,学些医疗知识至少可以自己给自己看个小伤小病的。宝儿笑着答应了,也许她还可以在医院借宿。   今天也像平常一样到欢欢喜喜地在食堂吃了一大碗茴香馄饨,饭后散着步去了教室,遇见同学也一如往常,直接走过去,耳朵里塞着胖胖的鸡毛,别人说了什么她也听不见。   陈夫子虽然很讨厌,也只是不太搭理她而已,对比宝儿如今的处境,还真是很友好的一种态度了。   昨晚的事情闹的很大,毕竟黄丽华的是一直升着调的叫喊,除了本派系的女生,男生们也知道了个大概,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又传了一整个年级人尽皆知。   出乎宝儿预料的,刘武小胖子居然在看到宝儿时对她说话了。   “没想到你运气竟然不好到这步田地,啧啧啧!”刘武摇头晃脑,边说边吃着一包焦鱼丸。   “吃再多鱼丸也填补不了你的空虚!唉!”宝儿垂眼瞥了瞥刘武的大肚腩,摇头晃脑地走开了。   云车、云车,她要抓紧时间了,坐绕路的云车时间上有点赶。   “你,你不识好人心!哼!”小胖子不甘心地追在后面喊。   宝儿人高腿长,耳朵里又再次塞上了鸡毛,根本不知道小胖子追在后面,几下子就甩开了他,上了云车。   “喂,你坐错了,不是这辆车,喂,你听到没啊!”   “刘武,你理她干嘛!”   “你爹没教过你‘莫欺少年穷’吗!”刘武撇撇嘴,没好气地呛了一句。   “喂喂喂,你手里的焦鱼丸还是我给你带的呢,不谢谢我也不该骂我啊!”游涵道哭笑不得。   “听说你爹又升官了,不愧是游天仙,总有一天会做上城主。你嘛,啧啧啧!”刘武三下两下吃光手中的东西,又在腰间的荷包里抓出一包盐水煮花生。   “我怎么了?又没帮忙欺负人,就是冷眼旁观罢了,你之前不也如此吗,怎么突然想开了?”   “考试那天的事你还记得吗?”两人上了云车,刘武咽下嘴里的花生,细声道。   “当然记得,那人挺有想法的,只是成绩太差了。”他想到宝儿的排名皱皱眉。   “我觉得她的成绩有问题,除了第二项,其他两项她得分都不会低,就算第二项她得零分,也不会排在最后,而且,若是她当真得了零分,就进不了学院了。”   “我也没细想过,确实有些蹊跷。”他脑中思虑着,手上却拿着一张雪白的绢帕擦起了扶手。   “你能不能别这么洁癖啊!太丢人了!云车这么白,你好意思擦吗?”刘武捂脸哀嚎。   “云车再白,也无法抹去很多人坐下时带来的脏东西,看不见不等于不存在。”   “对,就是这样。”刘武恍然大悟道。   “什么?”   “看不见不等于不存在啊!我们虽然不知道她的成绩是怎么回事,但我们看到的她并没有那么糟糕不是吗?我爹说了,多一个朋友多一份财路,与人为善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家就会救你一命,我还是与她打好关系有利。”   “不愧是小仙界第一奸商,说的有道理!”认同的点点头。   事情没多久便传到了蒋系长耳中,时常见不着的系长大人突然出现在课堂上,这节课刚好是司夫子的体术课,大家都在草场上伸展着身体。   “司夫子,打扰一下可以吗?”蒋系长点头打过招呼。   “当然可以,蒋系长请便。”司夫子举手施礼。   “杨宝儿、秦紫、许黎还有黄丽华都过来一下。”   几人走出人群来到无人的地方。   “怎么回事?”蒋系长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严厉过。   “蒋系长,是杨宝儿,她一脸衰样,昨天一直倒霉,陈夫子也说了她,我实在是害怕极了,不敢与她同住,就请她暂时回避一下,对大家都好。”黄丽华抢先开口,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小脸上写满了恐惧。   “她倒霉你害怕什么?害怕她倒霉地杀了你?还是害怕她的霉运传染给你?别告诉我这就是答案,黄仙童,不要用你的无知做借口。”蒋系长寒声斥道。   “陈夫子说了什么我一清二楚,你做了什么你也一清二楚。现在,我问的是,发生了什么?”她转头看向秦紫。   “抱歉蒋系长,昨晚黄仙童回到宿舍一看到杨仙童就害怕的尖叫,最后没有办法,就请……”   “就请杨宝儿滚出去,给你们让个位置,好来个眼不见为净——是这样吗,秦仙童?”   “对不起,是我们的错,当时情急之下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就下意识这样做了,请蒋系长原谅我们。”   “你们俩也是这样想的吗?”她看向许黎和黄丽华。   “是我们的错,请蒋系长原谅我们。”她们老实的低头认错,态度恭敬。   宝儿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看着,想知道蒋系长会怎么做。   “杨仙童,你怎么看?毕竟你才是受害者。”蒋系长平静地看着宝儿,这让她无法判断对方的意图。   蒋系长是想让她就着台阶下来,给事件来个圆满的句号吗?   她被人狼狈地赶出宿舍,然后再灰溜溜地回宿舍,只能怨她自己倒霉,而她们三人已经是被原谅的情急犯错的可怜人,她若计较则是得理不饶人的小人,故意闹事整治同宿舍的小姑娘什么什么的。   是这样吗?   又或者是想试探她,忍住脾气做个从此被人欺辱的受气包,还是绝不手软、惩奸除恶……   摇摇头,宝儿觉得自己是宫斗、宅斗小说看多了,脑补过头。   “昨天是比较倒霉,我认了,这没什么,人总会有倒霉的时候,也会有走运的时候。但,昨晚在宿舍,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呆在那里,黄仙童就一直尖叫,骂我贱人,最后还砸伤了我,让我滚出去。我想知道,凭什么?就凭你害怕吗?还是凭你的身份或者其他什么呢?”宝儿慢悠悠地提出疑问。   “昨晚我受伤时,你们在做什么?我被误会被骂时,你们在做什么?我被赶出宿舍露宿野外时,你们在做什么?现在不但不向我诚心道歉,一句情急之下没办法,就可以得到蒋系长的原谅了吗?那我这个受害者算什么?活该吗?”宝儿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吼道。   宝儿心里很平静,只是也想吼回去,为自己的耳朵讨个公道,报复回去,宝儿的这番话杀伤力自是不小,她收回暴发的气势,看向蒋系长,礼貌道:   “请问蒋系长,学院是此是怎么处理的?虽然我不是世家出身,也不是高官子弟,父母也没有富甲一方,只是作为一个贫民学生,我希望能得到学院公正的处理结果。”   “学院不会偏袒任何一方,这件事情,你们三人必须要向她道歉,至于你们品性上的问题,天道自会代替你们的父母降下惩罚,若不及时改正,你们的未来真让人担忧。”蒋系长对着宝儿安抚的笑了笑,“杨仙童,这次的事可以看出你们宿舍并不和睦,但我不能随意调换你们的宿舍,所以请尽量友好相处下去。你们三人每人都要扣掉一百学分,在学年末考试前,若是你们再有不良行为,直接留级处分。我们中都学院秉着有教无类的精神进行教学,并不是让你们在校内进行阶级划分,开学时王校长讲的话,你们都当做耳旁风了吗?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你们不会以为入学考试是根据成绩优劣来做为合格依据的吧?”   “抱歉,我不清楚。”宝儿干巴巴回答,她确实不知道。   她们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低下了头,看来她们是知道什么了。   “并不是每一个仙子仙女都适合在中都学院就读,入学考试考验的是你们的性情、思维方式、行为习惯这些内在品性,然后再与学院的实际情况进行比较结合,有冲突的都是不合格的,而合格的,就按照报名时间进行排名。出身世家的秦仙童应该是很清楚的。”   黄丽华、许黎都瞪大了眼睛看向秦紫,一脸惊讶,黄丽华脸上更是带了一丝埋怨。   “现在,向杨仙童道歉,请求她的原谅,保证会友好相处下去。”   “对不起,杨仙童,请原谅我吧,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许黎立马向宝儿鞠躬道歉,一脸羞愧的样子。   “好啊,原谅你了,以后你待我如何,我就如何待你,许舍友。”宝儿挑着眉毛,语含深意道,许黎尴尬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会友好相处。”秦紫头低着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略微僵硬地躬着身体。   多骄傲的一个人啊!现在更讨厌自己了吧。   “不客气,秦舍友。”宝儿冷冷淡淡的,说不上多热情,只要不过份,还可以忍几年,她已经决定了,必须跳级,只有跟同龄人在一起,才是最根本的解决方法。   “对不起。”黄丽华是最不甘心向宝儿低头的人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没关系。”宝儿不想再面对她们,干脆地向蒋系长请求,回去上课。   “你先回去上课吧,我还要再与她们谈一会儿。”蒋系长点点头放宝儿走了。 ☆、听墙角   事情不能说处理的很漂亮,但至少学校没有站在对方那一边,不知道王校长有没有插手。   凭她的蛮人身份,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被学校开除。这是她最大的麻烦所在,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倚仗。   宝儿苦笑一声,不再多想。   一直偷偷关注着她们的一年级生们,听见宝儿的吼叫声,又看到三个人弯腰就知道了个大概。不管大家怎么想的,结果就是秦紫三人向杨宝儿道歉了。   小胖子刘武冲着身旁的游涵道得意的挑了挑眉毛,一脸春风得意样。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宝儿变忙了,在书阁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也不翻那些杂书了,她先把课本一个个全部看完,把有问题的部分列出来,查找资料找到答案,或者去春不老找夫子们解答,有时还去医院找张大夫,学学治疗知识。   早上鸟叫就起床出门,晚上书阁关门了,就去教室自习,直到困了才回宿舍睡觉。她再没跟那三个舍友说过话,这种机会已经被她单方面断绝了。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小胖子刘武总是喜欢与她打招呼,或是跟着她去书阁,害的宝儿总是要想尽各种方法进行躲避。   因此,一段令人惊慌的流言她没有听到。   最近,总是有一年级的学生梦游出去,早上发现自己在外院的某处睡了一个晚上,若单单是这样还好些,接二连三地有人梦游,这很诡异!   将此事上报给系长,夜晚值班的守卫员们也加强了守卫,梦游的人减少了,但还在发生。   仅仅是在外面睡上一晚,时间长了孩子们也不害怕了,明天见面打招呼都是“你昨晚梦游了吗?”   “我梦游过了。”   “我还没有梦游过呢。”   “嘿,我梦游过好几次呢,每次醒来都不是一个地方。”   ……   消息灵通的何小妹,算是陷在繁忙中的宝儿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了,在事件结束后不久宝儿才从何小妹口中听到消息,仔细一想自己早出晚归也没发现有哪位舍友梦游过。   因为发生了梦游事件,为了安全着想,原本的重阳节活动取消,大家只在食堂喝杯菊花酒、吃块重阳糕以作庆祝。   也许是防护工作做得好,梦游事件在重阳节一周后,再没发生过。   当大家都放松下来时,事情接踵而至,继梦游事件之后,又传出有小偷专挑一年级下手的传言。小偷很嚣张,把东西弄的乱七八糟,却什么都没拿走,就像专门对一年级新生进行恶作剧似的。   花字29号这回也没能避免,那天宝儿披星而回,一进屋就看到各种物品被丢的四处都是,秦紫三人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她们的东西特别多,也不知道收拾了多久,只把各自的床铺整理干净。   宝儿的东西少,随便一拾掇就埋进了柜子里。   黄丽华也许还没吸取教训,张口就阴阳怪气地。   “说不定是某人怀恨在心,故意借机生事呢。”   宝儿当没听见,去洗浴间做睡前清洗。   “中午离开前宿舍还是正常的,我们是差一刻钟离开的,那时她在教室,微梦去的早看见她了,晚上她要去书阁工作,也没回来过。”许黎叹口气,真怕黄丽华再次闹起来。   “也许她吃完饭先回来了然后才去了书阁呢。”黄丽华犹不死心。   “不是她,”秦紫急促地说,“饭后微梦要先去还书,我们直接去了书阁,当时她已经在了,正在写法器课作业,而且马上要写完了。法器课是最后一节课,今天的作业特别多,就算是我们也要花上半个时辰,她只有一顿饭的时间,根本回不来。”   “怎么可能!那个蠢……”黄丽华怒喊道。   “够了!”秦紫大声呵斥,“宿舍区都设有防护大阵,每间屋子也设有其他小阵法,未经我们许可的外人,是进不来的,除非是力量强大的神仙,一般的仙子仙女根本没那个能力。都说这是小偷的恶作剧,我倒觉得他是在找什么东西。这些都说明这件事与她沾不上任何关系,你明白吗?”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都别急,又没丢什么东西,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一团和气,咱们也不会留级了。阿华,你说是不是?”许黎死死的抓着她的手,强迫她收敛脾气。   “我知道了,不会再说什么了,才不会让她看我的笑话呢。”她沉着声道。   等宝儿出来时,已经烟消云散了,她无所谓的咧了咧嘴角,上床睡觉喽。   秋天一到天气就凉了下来,大家都纷纷换上厚实的春秋款校服,披起了大外套。   四年一次的校内运动赛开始了。   看到布告栏上的参赛报名,宝儿很有自知之明,她才来小仙界多久,现在还只是个新鲜的一年级生,先不说比赛名次,就单说比赛这件事,她不知道规则,不清楚比赛内容,上去不是献丑吗,万一让外院其他年级的人知道她是个大龄一年级生,她还会有何小妹这样的朋友吗!   只是天不从人愿,每人都要参加至少一项,不参加者,扣五十学分,参赛者加二十学分,得年级冠军者,加五十学分,外院项目总冠军加一百学分,项目总冠军加二百学分。   满学分是两千,学年考试成绩和平时成绩各一千学分,考试和平时成绩各科皆是一百学分,六十分合格,八十分至九十分良好,九十分以上优秀,总合格学分是一千二百分。   这五十学分太重要了,宝儿只得报名参赛,她掐着最后期限找到蒋系长报了名,比赛项目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其他人都很积极的报了名,宝儿仔细看了看,选了个报名最少的骑跑比赛。   人少说明不受欢迎,那么看的人也会少些,到时自己包裹严实些,谁还能认出自己是哪根葱呢。   运动赛历时半个月,骑跑比赛被安排在第七天。   这个时间好,刚开始的激动劲过去了,人就相对少了点,开始和最后人一定是最多的时候。   宝儿看的很开,她也没做什么准备,仍然保持紧凑的学习行程,现在她已经把课本中内容全部理解了,接下来要动手实践,其实一年级的知识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难,都是一些基础,与小学一年级差不多。   运动赛是十月初一开始,在举行了简单的动员仪式后,比赛开始了,蒋系长重新发下比赛期间的新课表,课程由一天四节课改为一天一节课,第一节课结束后,到燕雀广场进行比赛。   宝儿就趁机抓紧时间学习,她在法术上有优势,于是在书阁里找出一本基础法术书,结合课本,悄悄的练习。   比赛的第七天,骑跑赛下午举行,宝儿下了课没有坐云车,选了一条会经过胖胖家的路,往书阁的方向小跑着。   中午吃过饭,宝儿散步去燕雀广场,当她拐过一个弯走过一处花障时,羞怯的女声传入耳膜:   “——喜欢你。”   “谢谢,不过,我喜欢矜持的女孩。”男声清清凉凉,正是那个害她不浅的佟夫子。   宝儿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走,声音正是前方不远处的花障另一边传过来的,再往前走一定会被发现,这种告白现场最怕有第三人在场打扰了。到时候冤枉自己偷听再扣学分,那可不值得了。   “对不起,我只是——”   宝儿捂住耳朵不敢再听下去,默默祈祷他们快点离开。过了一会儿,松开耳朵,那边已经没有声音了。   偷听被发现这桥段电视上早演烂了,不是自己乱动踩到东西发出声响,就是以为对方走了自己一动被对方杀了个回马枪。   以防万一,宝儿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腿僵硬发麻,才小心地向前迈了一步。确定人家早就走了,她才松了口气,要活动活动身体。   “那个佟沧实在太嚣张,必须给他个教训。他现在到外院做夫子,机会难得,正好运动赛人多眼杂,方便咱们下手。”   男声刚响起,把手伸开的宝儿一下子就僵住了,怎么有人在?没发现自己吧,这是要恶作剧吗?这回她没再塞住耳朵,仔细偷听着。   “后天他要去灵秀殿上课,下了课会直接飞回春不老,咱们可以在教室门口设一个阵法,只针对他的,那些一年级仙童就算踩上去也不会启动,他也不会有所防备。”另一个低沉的男声说。   “用杀青阵吧,加上触发条件,和隐匿阵,他绝对发现不了。”   “听说他会接外院的教学任务就是因为受了伤,用杀青阵只会让他吃些苦头,伤上加伤,偏偏又害不死他,就算被他发现是我们做的,也不会拿我们怎样。”这是突然插进来的第三个男声,似乎是压着嗓子说话。   “就算是天道也不会重罚我们。”第二个男声得意洋洋道。   第一个人可能思索了一番,顿了顿才开口说:“在阵法上散些荚蜃香,到时就算他破了阵法,也会沾上香味,等他回了春不老,香味会引出山中的空鸣鸟,就算其他人肯出手帮他,以他的高傲性子一定不会允许,他……”   “他只会自己动手驱走空鸣鸟。”第三个人急切地接着说。   “你先准备杀青阵的材料,我去做荚蜃香,明晚老地方见。”   三个人商定好,一个一个先后分头离开这里。宝儿多呆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换了条路蹑手蹑脚地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被骂   他们要算计的是个佟姓夫子,后天在灵秀殿上课,还是一年级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那个被算计的人就是前脚刚离开的被告白者——佟夫子。   真是恶有恶报,害了人的终被人害啊。   转念一想,杀青阵、空鸣鸟、受伤,不会闹出人命吧?该不该管啊,要不要告密呢?   宝儿纠结的用力抓了抓头发,差点把假发拽歪,拿出镜子好好整理一番,她是决定管了。   害人终是不对的,他欠自己的这笔帐,将来再向他讨回来吧。   放下心事,这才想起比赛来,看看时间马上开始了,顾不上那么多,她快步跑向广场。   等她终于到达比赛检录点时,已经迟到了,宝儿看向赛场,砰地一声炸响,一群奇怪的动物背上驮着运动员或快或慢的跑了起来,里面居然还有胖胖!   检录员告诉宝儿,她的二十分参赛分将扣除,此外还要另扣十学分的弃权分。   还好,没扣五十分,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她再看向赛场,胖胖停在赛道上,把它背上的运动员叼了下来,用尖嘴死命的叨人家的头顶,运动员拼命的躲避,完全忘记了比赛。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们哈哈大笑。   “快看!”观众席上传来一声大叫,大家都转头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只白鹭驮着运动员飞出了广场不知踪影。   “可怜的家伙,他下次可要谨慎选择比赛项目了。”   “中途会摔下来吧,但愿纪律员们能快点找到他。”   “早就说了那头白鹭不能选。”   宝儿看向赛场,圆形的宽阔跑道上,设置了各种路障,有小山、瀑布、食物、奇怪的植物、假的终点线……   这就是骑跑比赛啊,她看向起点处剩下的一个动物,幸好没参加,那蜘蛛看着就很可怕,怎么可能骑上去,还要跑过重重障碍!怪不得选择骑跑的人那么少,太可怕了。   回了书阁,被何小妹问到比赛情况,她心有余悸地说:   “骑跑比赛太可怕了,居然有那么大的蜘蛛!那么大,你知道吗!太可怕了!”   “那算什么啊,有一回用了刺球猫,那一身的刺,骑都没法骑,最后只得弃权了。”   被刺球猫伤过的宝儿,抖了抖,以后还是勤去医院看看张大夫吧。   下午比赛结束后,书阁里的人多了起来,宝儿想了想,去了厕所,洗手台处有几个人,她走进阁间装作上厕所,等那几人走后,悄悄出来,有几个阁间都关着门,应该有人。   “你知道吗,我今天偷听到一段对话,说要算计佟夫子。”宝儿捏着鼻子,压低嗓声说。   “什么,有人想算计佟夫子?是谁?他们要干什么?”宝儿又尖着声音装成另外一个人叫道。   “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那三个人说后天在灵秀殿门口弄个杀青阵,还有荚蜃香,说要引来空鸣鸟呢。”   “天呐,这么可恶,那怎么办啊!”   “得想办法告诉佟夫子才行啊!”   “是啊是啊,走吧,咱们回去想想办法。”   说完她就快步跑出厕所,躲在门外听里面的动静。一会儿里面传出声音。   “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外面吵架啊,我好像听到尖叫声。”一个女生迟疑地说。   “是吗,我没听到啊。”另一个女生很诧异。   “哪有隔音那么差的厕所啊,你听错了。”又一个女生笑嘻嘻道。“该不会是被比赛吓到,产生幻听了吧!”   “才没有,我胆子大着呢。”   ……   宝儿失望地回到柜台后,居然忘记这个了,隔音隔音,厕所为什么隔音那么好,这让热爱八卦的人们该怎么活啊!   不行,还得再想个办法。   第二天,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她想到一个好主意。   那就是丢纸条,她准备了好几张写了这件事的纸条,用左手写的,就算被那三人看到也追查不到她身上。   只要被人捡到,就会看到上面的内容,消息自然而然地就散布出去,最好是夫子们看到纸条,他们都是内院的人,现在也都住在春不老,他们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想到就做,下课后她跟随人流来到了广场上,这里人多,消息散布的也是最快的。   掏出一把折好的小纸条,趁大家都看向赛场时,小心的丢出两张到别人身上。不料,身后一声厉斥:   “你干什么?”   宝儿暗道倒霉,回身一看,是个身材高挑、已经及笄的亮丽女孩。   她走过去捡起一张字条,冷眉冷眼冲到杨宝儿身旁,啪的甩到宝儿手上,只这一下,她整个手掌都红肿了。   “啊”她小声痛呼,立马收回手。   “你怎么可以乱丢垃圾呢?”   “乱丢垃圾?”宝儿看着对方头上的摆动的步摇,装傻地反问。   女孩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就是这张纸啊。你知不知道,你丢的垃圾会污染环境!丢在地上,会影响草木生灵的成长,一株植物会因此而枯死,周围的植被也受到影响,从而会无法正常存活,这些变化会使得这片地带生灵涂炭、寸草不生、灵力流失。”   “灵力的消失又会导致小仙界的结界阵法失效,从而使整个小仙界陷入混乱,最后会让我们这个世界彻底崩坏掉!”女孩言辞凿凿,说出这段振聋发聩的见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宝儿被骂的懵住了,条件反射地在对方语毕时立马道歉。   “你没听说过一只蝴蝶轻轻扇了下翅膀,十万里外的大海上就会掀起巨大的海啸吗!”女孩神色微暖,语气缓和下来。   “是,是这样吗?对不起,我当时可能走神了,记错了蝴蝶效应的意思!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我以后一定注意,再不乱丢东西,也不乱掉东西了,我保证。”宝儿规规矩矩地说,“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女孩看到宝儿的保证,这才笑了笑满意的走了。   这一幕引来四周观众的围观,一年级的小萝卜头们也有那么几位。   女孩一走,他们就愤恨地咒骂起来:   “学院怎么会招收她这样的人,她会带会大家的。”   “听说寻的人都不在乎小仙界的安危,说不定她将来也会加入寻,成为邪恶的神仙。”   “仙姐怎么就这么放过她了呢,这种人该被抓起来。”   “应该报告给纪律员们,好好惩罚她。”   ……   宝儿后悔自己没做任何伪装就这么亲身上阵。众人的骂声虽然难听,但那女孩说的没错,小仙界的一草一木都是宝贵的财富,她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已经切身了解到。   这里环境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她不知道这些草木竟然与维持小仙界的大阵有关,怪不得会被骂了!   除了骂声,还有嘲笑声,嗡嗡嗡响在宝儿身周。   “呼,这里好可怕,好想回家啊!”杨宝儿失落的喃喃,假装自己没听见四面八方的人语声。   心里虽然委屈,这也是她自找的,不丢纸条不就好了,忍不住埋怨自己想法不周全。   宝儿收起纸条,抬头挺胸大大方方离开。   观众中有人蹲下身捡起了一张纸条,看到上面写的字,默不作声地把纸条收进了袖子里,与身边的人一起离开了人群。   下午,宝儿还没想到新的办法,正焦躁的坐立难安时,消息已经悄然传进了夫子们的耳中,一年级新生中也在流传着或真或假的消息,但无一例外的,主旨都是佟夫子明天要被人算计了。   宝儿是从八卦小能手何小妹嘴里听到的走样版消息,心里的大石终是落下了,不管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只要能提醒到应该提醒的人,她就不再插手了,上午被骂的那么惨,已经吸取教训了,果然闲事莫要管,无事惹得一身骚。   只是大家这么一闹,不知道那三人算计失败,会不会找她报复。   眼珠子一转,消息又不是自己放出去的,要报复也不关她事儿。   最后,佟夫子啥事儿没有,那三个人似乎也被抓了出来受到了处罚。不过,这一切与宝儿都没有关系了。   经此一事,她的讨人厌指数又上了层楼,一年级的小同学们以前见到她,是不屑的,现在见到她,是厌恶的。   唯独小胖子刘武特立独行,有事没事就要来搭个话,课堂上有组队练习时,更是主动请缨与宝儿一队。   对此,宝儿只想说:“小朋友,要泡妹子,还是去找比你矮的小妹妹去吧!大姐姐我不好这口,没有恋童癖的!”   宝儿也猜测,看那小胖子仰慕的小眼神,或许他只是想跟自己做个忘年交?自己才十五岁,哪来的忘年哪来的交!   甩甩手,又掐了个点金术。 ☆、嘘!偷偷的——做好事儿   运动赛已经接近了尾声,大家都特别积极的去看比赛,生怕错过一场,宝儿只看过骑跑那一段,真心没时间浪费在观看比赛上。   比赛结束后,课程又恢复如常,没有收到那三个人的报复,本年级的小屁孩们意外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的开始不老实了。   恶意满满的同学们,又使用了新花招,这天早上,宝儿照常走到最后一排,发现椅子上全都脏了,整个教室的最后一排都是脏的,有一张干净的,宝儿以她2.0的视力保证上面有胶水。   她抬起头四下一扫,正偷看的小孩立马转过头去,有几个小男孩胆大的迎着宝儿的视线,哈哈嘲笑着她。   “破坏植被者,驱逐!驱逐!驱逐!”叫嚷的男孩好像家里父亲是个大官,平时就挺张狂的。   “破坏者!破坏者!”他身边的几个孩子也跟着起哄。   宝儿很佩服这么做的人,全年级这么多人,是怎么同意与他合作整自己的呢?   或许是大家都想整治她,结果巧了,大家撞一起了!那就合格愉快!宝儿一边向前走一边脑洞大开,自娱自乐!   听到那位高官儿子在一众小弟的簇拥中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声,她站到第一排的课桌前,瞅了瞅很干净,放下书包席地而坐,抬头这么一看,视线真好,比坐后面好太多了。   其实她已经学会洁净术了,手诀那么一掐就能把那排座椅变得干净如初,可她偏偏不想那么做,就想选择才不外露计策。   谁让宝儿是个低调的人呢,做个低调的高手,强过当靶子般的天才,好比那位据说受伤中的佟夫子。   这天晚饭后,宝儿打着从书阁借来的油纸伞,身周一米内干燥温暖,而一米外雾气蒙蒙,视线很是模糊,只能慢慢走去书阁。   她心情不错,今天中午完全掌握了摇摆术,整整一个下午了裙摆仍然保持着轻扬的状态。摇摆术不是特别难学会的法诀,高年级大部分都会,那个钓鱼少年当时也许是自谦才会那么说吧。   天气冷了之后,晨跑时宝儿就再没见过那个少年了。   脚下突然蹭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只小黄鸟,躺在地上被草丛遮盖住,一身羽毛湿漉漉的贴在小身子上,好可怜的小鸟。   她蹲下来仔细察看,小鸟的胸脯还起伏着,也没见到血,可能是哪里受了内伤,或者翅膀骨折才会倒在这里。   被油纸伞一挡,气温回升,小黄鸟睁开了眼睛,看到巨大的黑影,一双小豆眼立马警惕地瞪大。   宝儿站起身上下左右都没见到人影,这才放心的弯下腰,放开伞任由它飘在头顶,空出右手施放一个摇摆术把小黄鸟摇晃起来,左手在下面虚托着,也不用双手去碰触就让它在空中微微的摆动,不理会它无用的挣扎,自顾自地四下寻找,一步步走进一旁的树林中,在一块没有淋到雨水的干爽树枝上放下小黄鸟。   小黄鸟一落地就要翻身站起来,结果身子一歪又倒下了,看来是脚受了伤。   宝儿翻出一条毛巾,施了一个洁净术和日光术,毛巾上的气息也被清理干净,变得暖乎乎的。小心地圈住小黄鸟,最后虚虚一盖,又掏出一个纸包,倒出少量药粉在毛巾边缘上,轻轻地对着小黄鸟说:   “这是医院的张大夫给我的,止血止痛,是治疗内伤的药,你若听得懂就吃了吧。”   “我没碰过你,毛巾也被我施了洁净术,你身上不会沾到人类的气息,不用担心会被小鸟们排斥,祝你早日康复,拜拜!”   召回油纸伞快步回到小路上,悄悄跑掉了。嘘!做人要低调,做好人更要低调。   第二天天气晴朗,虽然已经是秋季,宿舍区的巨树却丝毫不受影响,仍旧绿意盈盈。走出宿舍区,地面披上了枯黄的落叶地衣,周围的山岭也五颜六色,满满的秋意。   宝儿晨跑时去昨晚那条小路找那只受伤的小黄鸟,想偷偷察看小黄鸟的恢复情况。   到了那里只看到围拢的毛巾,小黄鸟不见了,毛巾上的药粉只剩了点残渣,想来是伤好飞走了。   宝儿收回毛巾继续晨跑,很快便把此事忘在脑后。   只是此后的每天早上,在她外面的窗台上,总会有一两只躺倒的受伤小鸟,哀叫着唤她起床!   那只小黄鸟就站在窗外的某条枝桠上,歪着头看宝儿。   “卖萌可耻!”宝儿放弃反抗,乖乖给它们疗伤。   不是所有内伤都能用那包药粉,也不是所有的伤都是内伤,那次只是凑巧冶好小黄鸟罢了,谁成想,小黄鸟竟叫来了其他受伤的鸟儿来找她治病呢。   宝儿没有办法,只得去查询治疗鸟类的法术书、治疗内外伤的法术书,还有基础治疗法术书,被至少每天一只受伤的小鸟压迫,她丢下其他科目,花了大量时间在治疗法术上,并且是专门治愈病鸟的法术。   小鸟们也是不管不顾的主,宝儿起床后把它们带到树林里,一边翻书一边对着它们掐手诀施法术,伤好了就叽上两声直接飞走,伤没好就继续躺着任她折腾,不小心被宝儿弄疼了,也会叽叽地叫起来。   这天早上,窗外躺着的不是小鸟,而是一只雄壮的老鹰。   宝儿苦恼的扯扯假发,带上书包悄悄出门了。   其实用生长术就能使头发变长,但这种非自然长出的头发非常脆弱,一扎就会断掉,最后还是会恢复原样,所以宝儿思索多日还是决定戴着假发,等待头发自己长长。   查了那么多书知道了小黄鸟的种类,是红嘴相思鸟,模样很漂亮。宝儿就干脆给小黄鸟起了名字,叫红豆。   “红豆,别太过份了啊,给小鸟治伤,我还可以当做练手,但再大一点的鸟类,我没把握啊。治不好,不会伤害我吧。我武力值那么低,你忍心吗?”宝儿对肩膀上的小黄鸟抱怨道。   “叽叽叽!”红豆回头看看被施了摇摆术的老鹰同志,对着宝儿一通叫。   “好好好,治治治!咱家红豆的朋友,那就得治。”   “叽!”   继老鹰之后,其他大型鸟类也时不时出现求救治。宝儿与红豆约法三章,那就是她与鸟儿之间的关系要对外保密。有除她之外的其他人在场时,绝对不可以找她去治病,可以稍微提醒她一下。只要她有空,随时都可以来找她。   小鸟们很通人性地总会在宝儿一人时,飞过来找她,或是通风报信哪里有伤鸟,或是单纯的跟着她叽叽叽。   今天有法术课,宝儿带着一个书阁借来的可以随叫随到的会飘浮的大坐垫,也不知是谁带的头,这阵子凡是佟夫子的法术课,总有高年级的仙长仙姐们来一年级教室听课,宽敞的灵秀殿一下子拥挤起来,第一排前面的席地特级座位更是坐满了风鬟雾鬓的黄衣少女们。   那满头的珠光宝翠,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就算不能穿漂亮的衣裳,也不用插一头的饰品啊,这是什么审美啊,少女们,太幼稚了有木有?我都不好意思看了,你们就没觉得脑袋沉重吗!少女们!”宝儿的内心在嘶吼,表面却不动声色。   也许是佟夫子的魅力太大,竟没有人留意到宝儿是个大龄新生。宝儿看着身旁那些女孩子干净的眼神,怀疑她们把自己当成同类了,因为:   “你也来啦!”   “下次想到好主意要早点告诉大家啊!”   “来这坐,帮你占了座位,这里视野特别好。”   ……   她只有庆幸的份,何小妹没来,她没来,太好了。   宝儿有时来的晚实在没有座位,只好跟其他人一样在后面见缝插针地站着,后来她就干脆借了书阁的坐垫,在教室的一个角落安了家。   中午下了课,宝儿抱着坐垫往书阁走。先去还了垫子再去吃饭吧,现在人太多,拿着它很麻烦。   从书阁出来,她想起了御兽课的作业,又拐道去了兽园,画幅画用不了太长时间,兽园离书阁又近,就顺便去画了吧。   半路上,听到啁啁啁的鸟叫,她停住脚步,鬼鬼祟祟地看看四周,确定没人在附近了,才寻着鸟叫声找过去。   她听出来了,这是小鸟在各她报告,有伤鸟!   跟着几只喜鹊走过一片半人高草丛,突然一脚踩空,跌了下去。   她掉到一片矮树篱中,笨手笨脚的爬起来,这才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黑衣人。 ☆、救人   宝儿一动也不敢动,自己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惊醒他,该不会……   “啁啁啁!”小鸟们催促着。   “他是伤鸟?开玩笑吧!”她压低了声音,指着不远处躺着的男人。   “喳喳。”   “好吧,这样都没醒,看起来确实是个伤患。”   宝儿不情愿地走到男人身边,束发插簪,是个少年人。面部朝下,背上衣裳完好,也没什么伤口、血痕的。费半天力气才把人翻过来,胸前一条手臂长的伤口,正往外流着紫红色的血。   “中毒了?”宝儿惊叹,这人运气太好了,“我前天刚学会解毒术,这可比化毒术、祛毒术厉害,你小子点儿正记得要回报社会啊!”   一只喜鹊喳喳了两声,又飞来两只麻雀,几只小鸟分工明确,天上、地上都警戒好,留下一只喜鹊守在宝儿身边。   宝儿想了想伸手掐了两个手诀,伤口处的血喷溅出来,一人一鸟吓得叫了一声,又忙闭上嘴。   “我再试试,再试试,刚学会还没对小鸟用过,就第一次对着人用了,有点紧张,没事的没事的。”宝儿抖着唇,又试了一次,血箭落了回去,颜色偏红了一点。   “有用,看,有用的,再来一次。”宝儿大受鼓舞,这回施展起解毒术来无意中加快了几分,伤口的血肉眼可见的由紫红慢慢变成了红色。   “喳!”小喜鹊轻叫一声,也似松了口气。   宝儿急忙施放止血术。   “创伤粉。”   “喳!”   喜鹊从书包里翻出的一包药粉,宝儿接过来撒在少年的伤口上。   “纱布。”   “喳!”   一卷白纱面被叼了过来。宝儿大手一扯,扒掉了少年的上衣,三两下包扎好伤口,又丢了两个恢复术下去,伤口从两边一点点重新长合在一起,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再过两天,印子消失就一点痕迹也没有了。不过,这块小疤,我没办法弄掉,等他醒过来自己想办法吧。”宝儿对着喜鹊说,指了指男人胸口上方靠近锁骨的一处皮肤,那里刚才血溅三尺,现在露在纱布外,有一个小小的圆环形小疤,就像喷血的管道口一样。   “喳喳喳!”   “谢谢你的安慰,再怎么说,我也算救了他一命,这种剧毒扩散速度快,只要再过几分钟,他必死无疑,也就是神仙还能挺上个把时辰了,凡人一沾即死啊,啧啧啧。”   宝儿这时才有空好好打量少年,少年脸上戴着一张树枝编织的面具,空隙窄小,还有树叶遮盖根本看不到长相,只能看到一双雪白的长睫毛。   “这人明明是黑头发,怎么长了白睫毛啊,怪人!”   “喳喳!”   喜鹊嘴里咬着一截细绳,那是一个药瓶上的绳扣。   “这个,是我专门给你们做的补血药,他用这个,不太好吧。”宝儿吞吞吐吐,不敢与小鸟对视,她的丹药课一直是自学的,小鸟吃了似乎挺管用的,她就专门做来给小鸟吃了,现在……   “喳喳喳喳!”喜鹊把瓶子向男子推了推。   她偷摸地左右看看,快速的倒出两粒灰不溜丢的小豆子,塞进少年面具下的嘴唇中,用手按揉他的脖颈,让化成水的鸟药顺利被吃掉。   宝儿慌慌张张地收拾好书包,看了看赤着上身的伤患,在书包里找了半天,只找出那条见证她与红豆友谊的毛巾,抖开毛巾,还算大的毛巾堪堪盖住包好的伤口,其他地方宝儿直接用撕成两半的衣服盖住了。   粗略查看过没有遗漏后,就大步离开作案现场,在身后丢了几个洁净术,凌乱的草地恢复平整,脚印统统消失。   “真是太丢人了,太丢人了。下次再有受伤的人,别找我,直接去医院找大夫,懂了吗?我也就一个江湖郎中,治治你们这些小鸟都算勉强,懂了吗?别再让我做这种麻烦事儿了,天知道那个人是干嘛的,又是伤又是毒的,万一惹上什么事儿,你们也救不了我,懂了吗?”   宝儿连珠炮地向小鸟们低声抱怨。   “叽叽叽!”小鸟们欢快的鸣叫一声,挥挥翅膀飞走了。   “该死的,下次不管你们了!真是好人没好报,好报也不是我!”   她气急败坏地往回走,等进了书阁才记起来,自己原本要去兽园完成作业的。   算了,还是去吃饭吧,用美食来安慰她受伤的幼小心灵。   第二日,宝儿还是不放心,毕竟是一条人命,总不能放任不管,虽然做了急救,但是万一呢?   老妈子宝儿还是趁着午间时间,偷偷摸摸来到那处树篱前,一个人影都没有,只留下宝儿的那块毛巾,可怜兮兮地在地上被风吹的来回翻滚着。   “看来已经伤好离开了,希望我救的是个好人吧,你说呢,红豆?”宝儿叹息着问。   “叽叽叽!”   “走吧,红豆。”   月末发了工钱,宝儿去了南不南市场,买了一些纸张、木简,近来毛笔字大有进步,为奖励自己又买了一支只要灌一点水就会自动出墨水的新毛笔。   市场很大,周末人也多,宝儿就一个摊位一个店面的看了过去,看到有卖饰品法器的小店,这才想起自己随身带着的那个红发夹,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那是塑料和铁做的,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这里的环境。   她也问过红豆和它的伙伴们,都没见过。近来只要一想到红发夹宝儿就变得忧心忡忡,但愿被人捡了吧。   这里的饰品都是法器,那个红发夹一点用处都没有,也不是用漂亮、闪亮的金玉珠宝做的,唉,那还是她妈帮她挑的,戴了好些年,她很喜欢的。   头发长了,假发戴起来必须用更多夹子固定,她不着痕迹地按了按假发,只能买个发夹了。   外院的仙女们大部分都是不到十八岁的未成年,扎着总角头,能用到的发饰就是发夹、发带、发绳这类。钗啊、簪啊都特别少,外院市场卖的法器能力都不大,偶尔有好点的法器也都留着自用,或是拿去以物易物了。   宝儿走走看看,都没有相像的,不是颜色红的不正不喜欢,就是形状不对不如意,挑挑拣拣,始终没有看中的。   “叽叽叽叽!”远处树枝上的红豆,瞅见宝儿正看着它,蹦蹦跳跳的鸣叫起来。   被红豆感染心中的烦燥顿时消失,又走了走,突然宝儿看到一款小黄鸟样式的发夹,那呆萌呆萌的样子,与红豆装傻时特别像。   那是个少见的存储发饰法器,价钱就贵了一点,要两黑叶,相当于宝儿两个月的工钱。   一般的发饰法器都是具有梳理、收拢、清洁头发的能力。   若是具有防御、攻击、治疗、辅助能力的法器,这种战斗属性的法器不论款式、样式,都是最贵的,外院很难见到。   刚刚花掉了二十灰叶,现在手上还有两黑叶、三十灰叶,虽然杨神仙给她的钱还有不少,但那是她留着急用的。   与那女孩讲价讲了半天,最后以一黑叶三十灰叶买下了这个小黄鸟发夹,还有两个红豆发夹。   宝儿心痛的看着剩下的一黑叶,再不敢乱花钱了,本来还想买一块圭表的,毕竟手表不太方便,每次算时间都要掰着手指数一数,这举动太羞耻,一块圭表要十灰叶,好贵啊,便宜的又笨重,像是放在床头的闹钟。   都说女生喜欢购物,宝儿现在只觉得心如刀割,根本没有买买买的开心。因为她把最后的一黑叶花掉了。   花掉了、花掉了、花——掉——了!   孑然一身的宝儿,即使有了朋友胖胖、红豆,实际上她还是一个人,她怀念凡间的家,想念她的爸妈,还有她的宝贝们,现在能安慰她的也就是花花草草了。   她喜欢侍弄花草,宿舍窗台上只有一盆不知名植物,还是齐夫子留的作业,这回来了南不南,她怎么可能空手而归呢,看着那一盆盆神奇的植物,她的双手双脚就不受理智的控制,买了五个内含三亩土地的花盆法器,挑了一小袋未知种子,一小把她感兴趣的已知种子,几株不认识的植物,一株叫芒桃的果树,还有各种种植工具。 作者有话要说:  出现了,出现了!!! 谁出现了?! 不知道哦。 不过,就没有好奇,发主为啥叫宝儿吗?哼哼,我才不会告诉你们,当时在看《法医秦明》,偶特别喜欢里面的大宝呢,现在想想,没有起名叫杨大宝,还有点可惜呢。 ☆、玉佩   这日宝儿正在晨跑,穿过一片竹林时,她捡到一块黄色玉佩。   “这应该是普通的玉吧,一点灵力也没有,应该不是法器。”这么说着,她小心地捡起了这块有棱有角的小玉佩。   “有人吗,这里有块玉佩。”宝儿站在原地等了会儿,又试着喊了半天,却没有人应声。   “好像没有失物认领处吧,时间快来不及了,中午再来看看吧。”   宝儿下了决定就快步离开了,不过再她离开后不久,一个神色焦急的少女低着头,在竹林里东瞧西瞅,然后走过宝儿刚刚站着的地方,又向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中午宝儿只拿了几个包子,便急匆匆地来到了这片竹林等待。   “你有什么线索吗,红豆?”宝儿边吃边询问身边的小黄鸟。   “叽叽叽。”   “算了,你有消息我也听不懂鸟语。”   “叽叽。”   “不会真有消息吧。”宝儿意外地看着蹦来蹦去的小黄鸟。   “叽叽。”   “听不懂,要不,你,带路?”   宝儿话音刚落,小黄鸟便飞了起来,宝儿收起未吃完的包子跟在小黄鸟身后,向着某个方向跑去。   两刻钟后,宝儿与小黄鸟找到了——一只小麻雀。   “什么意思?”宝儿无奈地问。   “叽叽叽。”   小黄鸟只是与小麻雀凑在一处交流着鸟语,几个回合之后,小麻雀带路,宝儿再次跟着跑起来。   这回没花多少时间,两鸟一人便停了下来,这是一处枫叶林,红通通一片甚是好看。   远处一个少女正低头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宝儿缓了两口气便走上前去,主动询问道。   “太谢谢了,我正在找一块黄色的玉佩,不是很贵重,但对我很重要,你看见过吗?”少女一脸愁容,娇憨地脸上全是汗水。   “是在这里丢了吗?”   “我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了,昨晚我从食堂出来后,就一路散心,走了好些地方,结果今早起来我发现玉佩不见了,我一路找回去,什么都没找到,这里是最后一处了,再找不到,我一定无法原谅我自己。”少女说着便忍不住哭了出来。   宝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毕竟她们只是陌生人,对方为了什么哭,她也不是很清楚。   想了想,宝儿掏出那块玉佩递了过去,柔声问:“你看,是这块吗?”   少女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蛋,看到玉佩她便笑了开来:“就是它,就是它,谢谢,谢谢,终于找到了,太好了,没有弄丢,真是太好了。”   看着少女又哭又笑的样子,宝儿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早上我在东面的那片竹林里捡到了,等了一会儿都没有人找来,时间来不及所以我就离开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我还担心找不到失主呢。”   “谢谢,这块玉佩对我真的太重要了,你想听故事吗,虽然有些冒昧,但我不知道……”   “好啊。”宝儿打断了少女的话,只是微笑着静静地看着少女。   少女愣愣地看了宝儿一会儿,才露出一个带着点甜、又略显苦涩的笑容,在一棵枫树下坐了下来。   宝儿只是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少女才用缥缈的声音回忆着说:   “我们是从小订的亲,他比我大五岁,说好了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他毕业那年决定先出去历练一番,然后再回来工作,这枚玉佩是他在冒险途中挖到的,当时情况非常危险,他被这一块石头绊倒摔到山坡下才躲过危机,后来他找到那块石头,里面就有一块巴掌大的玉,他是颜色非常漂亮,一看到这块玉就会想起我,所以他亲手把那块玉雕刻成了这枚玉佩,送给了我,这上面刻了我们的名字,让我以后可以睹物思人,不至于因为长时间见不到他而把他忘记了,后来,他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少女说到这里便流下泪来,脸上明明微笑着,眼里却是满满的哀伤。   宝儿没有出声,这个时候少女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的耳朵。   “我们找了半年,才得知,他为了救一个路过的冒险队,进了一片凶险的峡谷,最后那个冒险队被带了出来,他却留在了里面。”   少女强忍着泪水,声音颤抖地说完了这些话。   “我开始是很怨恨那个冒险队的,若不是为了救他们,他也不会出事,可是,就算没有他们,阿昭他还是会救其他人,说不定哪天他还是会出事,恨只恨我没有跟他在一起。”   少女又哭了一会儿,宝儿递过去一块手帕,她道了声谢,情绪这才平缓下来。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我已经决定了,就算他已经不在了,我毕业后还是会嫁给他,替他照顾父母,这辈子我们没法在一起,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一直记得他,下辈子我一定与他一起,再也不会让他等着我了。”   之后宝儿再没遇见过少女,虽然她的爱人已经不在了,但她心中的那份爱却依然存在,有了这份爱,她就是幸福的。   进入十一月,天气似乎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寒风刺骨的刮着脸上的皮肤,让人恨不得用大衣上的帽子把脸全部盖住。   今天下了一场雪,走出宿舍区,毛茸茸的皮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晨跑时看到湖水依然碧波荡漾,丝毫没有要结冰的迹象,这很神奇,宝儿掏出早就备好的两个大瓶子,一一装满湖水,收进了小黄鸟发夹。   跑到那处钓鱼点时,居然又看到了那个少年,他又来钓鱼了。   “早啊!”少年笑眯眯地招呼道。   “早上好!”宝儿笑着回说,从少年身后跑过。   迫于钱包羞涩,她趁午间空闲时去了一趟洞哲堂,想看看有没有自己能接的任务。   洞哲堂门庭气派,进了大门,是宽敞的一楼大厅,正对着大门的中央屏幕上,闪烁着一个个任务。   宝儿逐条细看,都是高年级的个人任务、团体任务,她连任务目标都不认识:   寻找宫锋石五枚,椟腥草叶两根,灰裙鱼鱼鳞九片——两白叶,个人任务,唯一   收购欢挫树皮——每斤一黑叶,个人任务   ……   宝儿看到大屏幕下面站了好些人,叽叽喳喳小声议论着接哪个任务。办理柜台在左侧,右边是一块小屏幕,几乎每个进来的人都会去小屏幕前看一眼才会去看大屏幕。   她走过去一看,是每日更新、可多人接受的日常任务:   照料泊多,二十灰叶,限五人   收集干蒺蒺草,每八克十灰叶   食堂种菜、采菜,每斤十五灰叶,每种蔬菜每天二十斤,长期任务   果园种植果树:桫露,每斤十灰叶,每月一百斤,长期任务;水李,每斤八灰叶,每月一百斤,长期任务;芒果,每斤五灰叶,每月一百斤,长期任务   ……   这里面有宝儿能做到的,那个蒺蒺草,晨跑时在映日湖东面的那个小山谷谷口有一大片,植物课上也有学过怎么培育,虽然课本上还没教多少法术,但她有自学啊,洒水术、日光术这些她都在自己的花盆里使用过,很好用,就是生长术有点难度,是二年级的法术,她需要去书阁翻翻书现学。   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她还是接了这个干蒺蒺草的任务,还接了一个收集五块水仙鳞茎的任务。   虽然酬金少,却不费力,只要再学会生长术就能完全任务了。   接下来的日子,宝儿都随身带着一个花盆,放在发夹中,课间赶路时,拿出来抱在怀里,偷偷掐着生长术。食堂吃饭时,左手拿着勺子,右手在桌下掰手指。   在书阁她更加肆无忌惮地练习生长术。   她相中了药园,中午把时间都花在了这里,找片人多的地方,装做低头查看的样子,双眼偷瞄着旁边的人,看人家是怎么施展法术的,又是怎么照料药草的,然后找个无人的角落,比如冬雪区,拿杂草做练习,周末就跑到果园去,找个没人又温暖的山脚,对着果树练习生长术。   每次都能成功的长出果子,每次长出的果子都不一样,每次果子熟了都得吃掉,不能丢到地上让人发现,也不能埋到土里,让它长出奇怪的树。   “红豆,过来。”宝儿吃了一嘴的怪味,实在吃不下了,眼珠子一转想到好主意。   小黄鸟落到她的肩膀上,叽了一声。   “把这些果子拿去分给你的小朋友吧,味道虽然有点奇怪,但我管饱。”她拍拍胸脯,兜了一包长相不一的怪味果子交给红豆,它咬住布结乖乖分果去了。   后来,宝儿再让它分果,它就有点不太愿意了,实在太难吃了。 ☆、拂煦老人   五天后的早晨,宝儿与钓鱼少年打过招呼后,就拐道去了那个小山谷,地上已经被白雪覆盖,她拿出油纸伞,照着记忆中的地方打开伞,丢了个日光术,伞下的雪地被一片暖洋洋的阳光融化掉,露出了枯黄的草,像一个漏了气的气球。   又一个日光术下去,湿润的草干燥起来,宝儿小以为的施放了生长术,枯草的下面一点点冒出了嫩绿的小包,然后慢慢变大。   “成功了!”   “叽叽!”红豆绕着小草蹦跳了两圈。   洒水术、生长术又丢了一圈下去,球状的植物迎着细雨长到椰子那般大,很快身上又长出了几个粉色花蕾,开了又败,结出小果,果熟落地,就是此时,宝儿眼疾手快的挖出蒺蒺草地上的部分,把根部小心的埋在土里,洒上几滴营养素,收起伞,铲了一锹雪盖住这块地。   收拾好东西就回去了,只要把蒺蒺草晒成干就成了。   “红豆,我们就要有钱了,哈哈,高兴吗。”   “叽叽叽!”小黄鸟在树枝间穿梭,欢快的鸣叫声惊得其他鸟儿探头四顾。   “学会了生长术,水仙鳞茎也手到擒来!以后还可以多接几个任务了。”宝儿兴奋地大步跑,忍不住笑声,“我该不会是个法术天才吧!”   “叽!”红豆似是认同的叫道。   买回来的种子已经在花盆里发了芽,其中一个,宝儿越看越像蒺蒺草。   她干脆交了任务,拿了酬金又接下了干蒺蒺草的任务,这是个长期的任务,花盆里正好长了一株,以后靠这个日常任务,可以挣回纸笔钱了,再也不用自己做木简了,太好了。   “叽叽叽!”红豆在一个微胖的女孩身边叫了几声,远处的宝儿收到消息,溜达到女孩附近,偷偷观摩人家种药草的手法,施术的时机,拿出纸笔跟着偷偷记下。   女孩回头看了宝儿一眼,宝儿就低头看脚下的一株药草,然后在纸上写写画画。   药园里的人大多数都见过她了,实在是她偷窥的次数多了,十分惹人眼。   被发现了,人家也不管她,就是奇怪的看看她,继续任她跟在后面。   宝儿也就不管那么多,继续装模作样地记录什么,然后光明正大的学习。   药园有一位比她还奇怪的白头老人,总喜欢盯着别人干活,人家走了,他在趴在原地盯着那药草看上半天。   这天,那白头老人主动过来搭话,这还是长久以来的第一次,药园里的人就属宝儿没被他盯过了。   “你怎么光看不种啊?”离的近了,宝儿才看清老人的模样,身体健壮,丰神异彩,慈眉善目。   “那你怎么也光看不种呢?”宝儿咧嘴一笑,反问。   “老头子和你可不一样,我是在观——察——。”他凑近了小声说。   “观察什么?”宝儿也猫着腰悄悄地问。   “观察他们的手法啊!”老人撇撇嘴,“你这小娃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叽!”红豆也不怕这位老人,直接飞到她身边叽叽喳喳。   “谁说她了,我没有!我这是教她,知道吗,你这不懂事儿的小鸟!”   “喳喳!”   “我拂煦老人是那种人吗!”老人挺直的腰板,反驳道。   “拂煦老人?”宝儿失声叫道。   那边的人听到动静看了过来,见宝儿与老人头挨着头讲着什么,莫名其妙地互相看了看,继续干他们手中的活计。   “嘘,小声点!”老人焦急的把宝儿拉到更远的地方,“别把我的真名说出去,要叫我的外号老疯子,知道吗?”   “放心,我嘴严着呢。”她不满地咕哝,“你是干什么的啊?”   “我是立志成为仙树守护者的人。”老人铿锵有力地说。   “仙树守护者?”   “仙树身负重责,是结界正常运转的依靠,所以对小仙界来说极其重要,必须有专门的人来守护,而我,就要做这个守护者。”老人神情憧憬,突然脸色一变语气急促地问:“你呢,小娃子,将来要做什么?”   “我?”宝儿被这么一问一下子忘记刚才的疑惑,呆滞了一下,茫然了。   本来应该是考大学,然后毕业找工作,结婚生孩子这样子吧。   “没想过?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小娃子,没有目标学的再多再好,将来有想做的了,也用不上多少。”老人语重心长道,“听我的,你将来就做个,嗯,中都守护者吧,离学院也近,还能时常来看看我。”   “好啊,我可以考虑下。”她眨巴眨巴眼,笑道。   “叽!”红豆突然插了进来,飞到老人头顶。   “哈哈,你个小不点还挺会拍马屁啊!”   一老一少外加一只小鸟嘻嘻哈哈很是热闹。   之后宝儿每次来药园,老人都会过来与她说话,然后拉着她一起蹲到干活的人面前,盯着人家劳动。   等人家收拾东西离开后,老人就会叽里呱啦地一通教训,说刚才那人这样太拖沓,那样影响大,应该怎样怎样,他看别人就是这么这么做的,都说要听老人言嘛,自己看过的书比他们喝的水都重……   宝儿不明白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更不明白老人到底是干嘛的!   认识了拂煦老人之后,她能多接几个日常任务了,在种植上能帮上不少忙。   起码她不认识的植物,老人都认识,她要查的书,老人都看过。   当之无愧的“移动的植物百科全书”。   这日天空放晴,连日的大雪终于停了,何小妹却无法高兴起来,因为她的男神要回内院了。   宝儿得到这个消息还是在心里偷偷开心了一下。   灵秀殿很挤,有木有?还给她带来灾难,有木有?一个何夫子已经够够了,不需要再来一个全民男神了。   今日,众人迎来了“期待”的法术课,高年级生一个都没有了,整个教室看起来空空荡荡,进来的人一个个也都没精打彩。   宝儿坐到后排,放好书本,等待愿望实现的那一刻。   上课钟声响起,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虽然没见几面,中间还分隔了几个月,但是顾夫子的背景还是挺帅气的,大家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哀叹声从前面一点点传遍整个教室,好在大家都克制着没发出太大声响。   “好久不见,各位仙童。这段时间都有好好学习法术吧,佟夫子那么俊有没有舍不得啊!呵呵,再舍不得也没办法,大家还是继续听我讲课吧。”   有个女孩大胆的举起手:“顾夫子,佟夫子还会来外院教课吗?”   “这我可不知道,你们若是有机会,还是亲自去问问他吧。现在,都把书打开,我们今天要学习清风术。”   顾夫子这次回来脸上戴了一张蝴蝶形状的面具,应该是做任务时伤到脸了。   大家对佟夫子的留恋一下子都转移到顾夫子这张脸上了。到底是什么伤,会治不好,还要戴张面具。   “顾夫子原本就长的很一般,现在恐怕只能戴面具了。”左前方传来曲微梦尖细的声音。   “应该不是一般的疤痕,看那张面具,栩栩如生,古朴大气,色彩简单又与面具相合,是个极品法器。”秦紫眼光老辣,十分肯定地说。   “还不算可惜。”黄丽华抬头看了看前面的顾夫子,不在意地说。   “你们觉不觉得,顾夫子戴上面具反而俊俏不少吗?”曲微梦瞪大了眼睛,怀疑地问。   宝儿闻言,这才仔细打量起顾夫子来。乍一看就是个普通面具,慢慢地就会看出点不同来。   宝儿不由的看呆了,蝴蝶面具很漂亮,翅膀张开盖住了顾夫子大部分脸颊,只露出了上下两处,厚重的颜色反衬得他的额头白净透亮,单眼皮的小眼睛也不那么木然了,还有那艳丽的红唇尖下巴,可能不是错觉,顾夫子这面具一戴,人是真的变帅了。   这种高大帅气、男友力爆表的顾夫子,比佟夫子好太多了吧。   宝儿低下头死劲捂住脸,真是太羞耻了,自己居然也这么花痴,何小妹我对不起你啊!我当初怎么好意思鄙视你呢!我该鄙视我自己的。   “顾夫子以前朴素老实的脸,现在这么一遮,怎么感觉变帅了呢!”坐在宝儿前面的小胖妞季苹呓语道。   不止她们几个这样想,大家都这么觉得。 ☆、顾夫子   课堂上响起一片嗡嗡声,大家都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跟随台上的那抹身影移动。   顾夫子放下书,无奈地开口解释:   “我这次的任务很危险,受了重伤,回来后养了半个月才好,脸上也毁了容,这种创伤是无法根治的。”   他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不在意的一笑,抓住面具的一角慢慢摘了下来。   “咝!”   “啊!”   “我的娘娘!”   吸气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顾夫子的左脸盘踞着一条树根模样的疤痕,从鼻梁到右脸是一块块青黑色的脓包。   很吓人也很丑陋,好多女孩子都忍不住闭上了眼,胃里一阵阵翻腾。   顾夫子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重新戴上面具。   “怎么样,现在还想看看面具下的脸吗?”他高兴地说,“你们不觉得我现在帅多了吗?”   “顾夫子本来就很帅。”小胖子刘武大声喊道。   “哦,谢谢你刘武仙童。真高兴有人能这么说,好了,都看着我,今天要学的召唤术非常实用,都认真点好吗?”   顾夫子受伤回来,戴上面具变帅哥这则消息一下子传遍外院,还上了周报。   看着何小妹拿着色子似的水滴,一捏就发出轻微的啪嚓声,对着周报上顾夫子的影像拍了张照片,宝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蹭过去讨要了一张。照片就是一个捏不破、擦不走的水滴,里面有迷你版的顾夫子,手指轻轻一挤,就放出了影像。   就像他正注视着你一般,宝儿红了脸,收起了照片,真是太羞耻了。   顾夫子回来后积极热情的投入到教学工作中,没课时就四处走动,遇到一年级的同学们,就会关心的问问功课,对待大龄的学生尤其重视,随时欢迎他们到春不老,或者是书阁找他问功课。   宝儿现在天天都能见到顾夫子,他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阁,遇到学生就讲上两句,看到宝儿没事就找宝儿讲功课。   “我看到你在练习课本后面的法术,有什么地方不明白吗?”顾夫子闪着星星眼看着宝儿。   宝儿咽了咽口水,艰涩地说:   “漂浮术的手势,是有两种吗?我看书上画了两组图。”   “是两种漂浮术,前一种施放的效果是悬浮,后一种可以控制高度,随意移动,所以比前一种要难。”   “哦,明白了。”   “还有吗?什么都可以,我可不止会法术,其他科的问题也可以问我,毕竟你——们的处境我回来后也听说了,我觉得应该单独照顾你们,帮你们争取到能跳级的机会。”   “跳级?”宝儿傻眼,她虽然有这个打算但也不是现在,太快了,她根本没能力。   “以你的资质和这种勤奋的劲头,只要多花些时间,你一定能成功跳级,我相信你。”   “谢谢顾夫子对我的看重,现在考虑跳级这个问题,有点早吧。我还……”   “不要太小看自己了,我知道你已经把所有科目的课本都学完了,差的就是实践,这一点,我可以抽空教你,下半年你就学习二年级的课本,其实二年级的知识也没那么难,也是一些基础的东西,至少要到四年级才会有高深些的内容出现,那个时候大家往往会有偏重的进行学习,内院资格考试不是要求全部科目都要达到良好。”   “那我明年学年末考试后就跳级吗?”宝儿也来了精神,反问。   “不用那么急,你先打好基础,再提前一两年的进行自学,这样一次跳一两年甚至两三年比较好。”顾夫子谨慎地建议道。   “好的,谢谢顾夫子,我明白了。”   “灵秀殿后面第一间厢房里,有练习法术的道具,有的仙童想借回去练习,只要向夫子申请,也是可以的。”顾夫子摸了摸面具,暗示说。   “我可以借吗?”   “当然可以,你有空就自己过去拿吧,一次最好只拿一样,不要总想着同时练习几个法术,不够专心的话,反而会拖慢你的脚步。”顾夫子最后提示一句,就大步离开了书阁。   这天,在书阁的右侧有几排小平台,上面各有一个屏幕,可以查询书籍、借阅图书。   宝儿想查一查拂煦老人说的那个仙树,小仙界的结界、阵法这些开创时的相关内容,她没查到任何有用的资料,历史上也只是简单描述了天帝开创小仙界时的前因后果,中间过程没有任何说明,这可能是个极其重要的秘密,不是轻易能查到的,那么查找仙树,说不定会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远古、近古都没查到,仙树——仙——树,带个仙字,也许是上古植物。”   搜索上古植物科目,出来几十本书,有些是虚的表明已经借出去了,她逐个查看,选出要看的书,提交后,这些书从架子上飞下来,一本本摞在平台上。   抱回柜台后,宝儿拿了一本《植物百科》翻看开来。厚厚的一本书看快便翻完了,没看到仙树两字,再看下一本,一晚上又翻了好几本书。   “在找上古植物吗?”一道男声轻问。   宝儿一抬头,看到是顾夫子,他抱着一册巨大的竹简。   “是的,就是有点兴趣,试着查了一下。顾夫子也是来找书的吗?”宝儿恭敬地回道。   “查了这么多都没找到?你可以去看看《小仙界开创篇之植物类》,凡是小仙界的植物书里差不多都有记载。”   “谢谢顾夫子。”她感激说。   顾夫子挥挥拂尘收了竹简,衣袂飘飘的离开了。   宝儿找到了这本书,硬皮厚书,是古代的书,她觉得时间上太近没有翻过。   拿回去翻了翻,图文并茂,品种很齐全。很快便找到了她要找的仙树。   仙树,上古仙桃树,千年开花、千年结果,只生长在灵气充沛之地。图片上画的是一株繁盛的树,宝儿看着很眼熟。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图案。”她咕哝着。   这时旁边的何小妹站起来,要去上厕所,她扭头正好对上何小妹腰间的绣图。   “是校徽!”宝儿解下腰带,把校徽与图上的仙树做比较,一样,两者是一样的!   “校徽是仙树,小仙界的结界,运行时需要庞大的灵力,拂煦老人也说过仙树是结界运转的依靠,书上没写是因为这是秘密,拂煦老人看过很多书,说不定正好看过被保密的书,所以,那是真的,仙树给结界提供灵力,那么会不会是仙树出了什么问题,我才——”宝儿双眼熠熠生辉。   找到了线索就是好事,回家也就有了希望,生活突然变得有奔头了。   顾夫子可算是帮了大忙,宝儿想感谢一下他,可是突然间就遇不到人了。   这几天没有法术课,书阁他也没来,路上也没碰到人。好像一下子顾夫子又恢复到开学时的生活了,除了课上平时都猫在春不老。   今天周日,吃过早饭宝儿就往春不老走去。路过三味亭时,一辆云车飞驰而来,她让到一边。   “杨宝儿,你干什么去啊?”云车上传来刘武的声音。   “早上好。”宝儿看到刘武和游涵道下了车,点点头。   “你吃完了?”刘武不顾宝儿的疏离,继续追问。   “祝你们用餐愉快。”   “你干什么去啊?又不坐云车啊?”   “我去找顾夫子,还有什么事吗?”宝儿实在不耐烦了,没好气地道。   “顾夫子现在可不在春不老,刚才我们看见他往大个山的琉璃森林去了。”刘武颇为得意地说,“你要找他还是等在大个山外围吧,那里可是紧挨着禁区,太危险了。”   “谢谢提醒,再见。”宝儿诚心表示感谢,摆摆手小跑着离开了,生怕刘武再缠上来问东问西。   “你的行为看起来特别可疑,知道吗?”游涵道客观地说。   “怎么可能,我长得这么真诚!”刘武无辜的怪叫。   “呵呵,”游涵道伪心地笑了笑,有气无力地说:“看到你那张真诚的脸,我就不想吃饭了。”   宝儿最后还是坐了云车,听从了刘武的建议,在大个山的外围等着,如果没等到人她就去春不老找人吧,说不定顾夫子早就已经飞回去了呢。   宝儿在附近转了转,走到一处溪水边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她跨过溪水向着声音传来处小心的走过去。   离得远,宝儿只看到一个蓝衣人与什么东西打斗着,准确地说是蓝衣人暴打什么。   突然蓝衣人转过身来,是顾夫子。 ☆、山犬妖   “过来。”   宝儿忐忑地走到顾夫子身旁,四下看了看,一切正常,凌乱的现场已经被他清理过了。   “能看到吗?”顾夫子把虚握的右手举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宝儿看到他手中握着一团白毛。   “这是妖族的山犬妖,”他把白团塞进宝儿的手中,解释说:“妖族天生就具有障眼法,所以一般人是看不见他们的,只有极少部分人有能力破除这种障眼法,你我就是这类人。”   “所以,这是只妖?”她小心的捧着手中的小白团子,毛乎乎的,长的像小狗仔儿。   “这只小山犬偷吃灵果被我发现,抓住了才发现是只小奶妖,估计是没有长辈照料,只能偷东西吃。”顾夫子怜悯地看着小白团子。   “给他送回妖族不就行了。”   “妖族到底在哪里,只要妖才知道,而妖都是人死前的执念,吸收了天地间的灵力才转化成妖,出生地未必就在妖族内。这只小山犬刚出生不久,正好你又能看到他,这说明你们有缘,我就把他交给你照顾了。”   “我来照顾他?可是我不知道妖都吃什么?是杂食动物吗”她傻了眼,难道要她把这只妖当成普通的狗来养吗?   顾夫子把小山犬塞到宝儿怀里,她手忙脚乱地抱住他,可能是抱的舒服了,小山犬一动也不动的老实窝着,嘴里发出低低的喵呜声。   “妖是妖,动物是动物,不要混为一谈。只要喂他吃灵果就行了,他现在小,弄些果汁、粥汤都可以,里面含有不少灵力。”顾夫子带着宝儿往外走,嘴上慢悠悠地说。   “好吧,可是学院会允许吗?”她突然想到自己那三位舍友,不确定地问。   “当然允许了,宠物、坐骑只要不危险,都可以。”   “那我就把他带回去了,谢谢顾夫子,还有,上次那本书真是帮了大忙,真的很感谢顾夫子。”宝儿结结巴巴地说。   “很高兴能帮到你。”顾夫子看了她一眼,轻笑道。   “让你照顾他也算是我委托的,身为夫子,总不能白占学生的便宜不是,这样吧,除了照顾这只小山犬,每天还要帮我打扫院子,一天付你十灰叶,”顾夫子思索一番提议道,“若是我有空,你随时都可以向我请教学业上的难题,怎么样?”   这真是大旱逢甘露,顾夫子是天大的好人啊。宝儿激动地连连鞠躬感谢,话都说不出来。   “一天十灰叶,一个月就有三百灰叶,也就是六黑叶,书阁一个月才一黑叶啊,工钱好多啊!”心里算盘打的啪啪响,宝儿脸上绽开花一般的笑容。   “顾夫子,我今天就可以开始工作,太感谢您了,我会好好打扫,好好照顾这只妖的。”   “行啦,快去看你的书去吧,今天忙完了再过去也不迟。”顾夫子失笑道,踩着云朵离开了。   宝儿抱着小山犬先去了食堂取了几瓶果汁,这才去了书阁。   她找书查了查,原来在小仙界妖是妖,动物是动物,两者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动物修炼成妖是上古时候的事情了,那时有神仙点化动物,才有了后来的妖,但随着时间推移,世间万物的变化,修仙与人类发展走上了不同的路,天帝洞察天机,牺牲自身创造了小仙界,妖与动物也就此区别开来,凡间再无被点化的动物后代,小仙界的动物也无法被神仙点化,妖族也走上了新的道路,妖族没有繁衍的能力,死后化作灵气消散于天地之间,而人死后若产生了执念,又意外吸收了天地间的灵力,便能使妖重新凝聚成形,不被外族所见,这就是现在的妖族。   而山犬妖,外形似狗,叫声似猫,牙尖爪利,体态轻盈,灵敏善爬,是隐秘匿捕猎的高手。   这小山犬交给宝儿之后就一直很老实,也不挣扎,把他放在桌子上,拿出一个碟子倒出果汁,这么长时间了应该饿了。   小山犬看了看碟子走过去闻了闻,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你不饿吗,快吃点吧。”宝儿耳语道,转头看看另一边的何小妹,根本没有察觉到小山犬的存在。   “喵。”他弱弱的叫了一声,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你是不饿还是不想吃啊?”她为难地问,再瞧瞧何小妹,似乎也听不到的声音。   “喵喵。”小白团子在宝儿身上来回的看,叫的更可怜了。   “你不会是想吃果子吧!”   “喵喵。”小山犬眼睛瞪大向宝儿走了几步。   “我找找吧。”拿出书包翻了翻,没有果子,又在发夹里找了找,倒出一小堆奇形怪状的果子。   “这是我练习生长术时,结出的灵果,你要不尝尝?”宝儿不好意思地说,“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至少不用饿肚子,要不你还是喝些果汁吧!吃过这些果子你可能就改主意了!”   小山犬在果子堆上闻来闻去,最后挑了个色彩鲜艳的咬了下去。   “喵——”只吃了一口就惨叫起来,后退几步,不敢再尝试了,看了看一旁的碟子,小山犬犹豫一下,还是去喝果汁了。   “看吧,我就说你不会喜欢的。”她无奈的叹息道,“其实味道还是勉强能接受的,我饿了就会吃一点。”   她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浑身不受控制的抖了抖,艰难的咽下嘴里的果肉,三口两口把剩下的都塞进了嘴里。   “可不能浪费了,再怎么也是吃的啊。”   “你在吃什么啊,给我一个呗。”何小妹听到动静凑了过来。   “全送给都成啊!”   “哇啊,这是什么味道啊,像臭鸡蛋!”何小妹受不了地说,把手里吃了一口的果子丢到垃圾桶里清理掉了。   嘴里的臭味被一股清新的气息取代,两人一妖都舒服的深吸口气。   “也许可以把它们当成空气清新剂。”宝儿乐观地说。   “你哪弄来的这些水果?”何小妹好奇地问。   “生长术的失败品。”   “哦,了解,我到现在还只会结出青果,不过现在我觉得青果也比你这些成熟的果子强,至少我不去吃。”   “青果?看来你离练成生长术只有一小段距离,再努力一把吧。”宝儿安慰道。   “我还是慢慢来吧,实在不想尝试这些果子。”   宝儿耸耸肩,收回怪味果,看看空空的碟子,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   小山犬乖巧地趴在桌子上,睁着水灵的大眼好奇地四处瞧。   下午离开书阁宝儿和白团(小山犬的名字)先去了春不老,顾夫子住在西面的竹林里,进了竹林范围积雪就不见了,空气温暖而潮湿,宝儿穿的厚实,此时已经有点热了。   竹林深处是顾夫子的居住处,一圈矮竹篱围住一座二层竹楼,小院子不大,竹桌竹椅却很齐全。   “顾夫子,我是杨宝儿,来打扫了。”宝儿在院门口喊道。   “进来吧。”顾夫子在二楼的一扇窗户后现身,拂尘一动,十灰叶飞到宝儿面前。   “谢谢顾夫子,我会好好干活的。”宝儿喜滋滋地收好工钱,保证道。   院子里连枯草都没有,就是普通的土路,宝儿前后看了看,拿起扫帚把石子扫到一起,一个解稀术把石子化成尘土。   白团缩着尾巴跟在宝儿身后,看着宝儿对着桌椅施放一个清洁术,工作就结束了。   想了想,拿出自己那袋种子,沿着竹篱埋了一圈下去,用洒水术浇好水。   “顾夫子,用不用我把屋子里也收拾一下,院子里都打扫过了。”宝儿对着二楼喊。   “你有空就打扫吧。”顾夫子懒洋洋地回她,可能休息了吧。   宝儿抱起白团,尽量安静地打扫屋子,说是打扫其实一个清洁术就解决了,她只在一楼活动,将桌上的书本都摆放整齐,书柜也整理过,然后关上门,悄悄离开了。   自己吃过晚饭宝儿去看望胖胖,带着新朋友白团。在胖胖那里得到不少果子,吃到样子像芒果的桃子,宝儿才想起自己买了一株芒桃果树,催生一个枝子结出果子就可以解决白团的伙食问题了,当着胖胖和白团的面,捧出花盆,剪下一个粗壮的枝桠,种在土里,洒水术、日光术、生长术,很快便长大成小果树结出五六个小芒桃,结果很圆满。   只要白团食量不大。   “书上说过,生长术不能过多的使用在同一个植物上,否则会对植物本身造成巨大的创伤。”宝儿严厉地说。   “喵。”白团舔舔桃核,继续讨食。   “啾啾。”胖胖贡献出自己的果子后,已经没有果子了,刚结出的芒桃已经瓜分完毕,胖胖冲着白团叫了叫,把自己吃剩下的一半芒桃让给了白团,白团不客气的吃掉了。   “要不,明天找红豆帮忙放风,我们去果园吧。”   “啾。”   “喵。” ☆、朋友   果园紧挨着药园,连绵数座山,每片山头都种着不同的果树,果园基本上都是四季如春,只有个别高山上常年寒冷下雪,种着特别的果树。   几乎每片山头宝儿、白团、红豆都去过,有时还要带上胖胖。   桫露果树是种植最广的,也是他们最喜欢吃的。宝儿每天除了要去书阁、竹院,还有果园,一次吃个饱不说,还要带些回去,以备第二天的口粮。   这天傍晚,下了课,宝儿和白团又偷偷来到果园,这回是在药园东面,靠近千山湖的一片小山坡,从这里离开有个站点,坐云车第二站就是食堂,特别近。   桫露喜水,这里种出的果子特别水灵,又甜又解渴。   还没走近,宝儿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   她藏起来,待脚步声走远了,才出来向反方向跑去。让红豆在天上察看,白团已经跳下来,迫不及待地选了一棵最高大的果树,爬上一根弯曲粗壮的枝头,喵喵地催促着宝儿。   宝儿掐好手诀,很快便开花结果,白团现在是个中高手,每次选中的枝头,总能结出更多的果子。   宝儿负责摘果装袋,白团负责吃饱肚子。一人一妖正拼命努力着,却不知有人在悄悄靠近,天上的红豆早就被对方骗过去了,根本没发现。   这个枝头都摘光了,宝儿正准备用分解术处理果皮时,白团突然冲着她身后喵嗷喵嗷地大叫起来。   她回头一看,是刚才遇到的那个少年。对方离自己还有十来米远,宝儿拽住白团就跑,真后悔今天没带上胖胖,少年看样子是高年级生,会不会放出坐骑追上来。   红豆飞累了落在白团头上,被宝儿带着一起跑,结果一人一妖一鸟顺利跑掉了。   “不知道,那个少年,会不会告诉其他人,这几天,还是别过去了,我种的芒桃,也很好吃啊,先吃这个吧,看来,我该去,弄点果树种上了,自己种,自己吃,总是良心好过些。”她气喘嘘嘘地说。   “喵。”白团耷拉着狗头。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三四天,宝儿才敢带着白团去药园,这回谨慎地拉上了胖胖。   很不巧地,居然又遇见那个少年了,他们这回还没动手呢,应该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吧。   那少年看宝儿跳上胖胖的背上要逃跑,立即大声喊:“我不是要抓你,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要喂给那只山犬吃?”   宝儿拍拍胖胖的鸡头示意它先别飞,回头仔细看着少年。   “你也能看见吗?”她举了举空空的右手,试探地问,实际上白团现在正爬在她左肩上呢。   “难道不是在你左肩膀上的那只吗。”少年笑嘻嘻地说,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伸出来,“其实,我也有一个这样的朋友。”   宝儿看向少年的手上,什么也没有,但对方头上有个朦胧的黑色身影。   “你头上那是什么,我没见过,”宝儿从胖胖背上滑下来,抱起白团向少年走去,好奇地说,“而且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叫卫子轩,五年级生,这个是斑芩妖,因为长的很像土豆,所以我叫他土豆。”   “我是杨宝儿,他是白团,山犬妖,”宝儿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一年级新生。”   “真高兴能认识你,我和土豆已经相伴七年了,都没遇到一个能看到妖族的人,你是第一个,有个同伴感觉真不错。”卫子轩根本没在意宝儿的大龄一年级身份,抱着那团看不出四肢在哪的土豆模样的妖,很激动地说。   “这片桫露树还有旁边的梨树都是我负责种的,还有千山湖周围的桫露树也是我负责的,土豆特别爱吃桫露,所以我就接了果园照顾桫露的长期任务。”卫子轩宠爱的摸了摸土豆的头,或者是背,宝儿也不确定。   “我刚认识白团,所以没有准备,而且我还没那个能力去接这种长期任务,真是不好意思啊,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有什么啊,每月月初我就把要求的水果数量准备好交上去了,下个月的份额我早就收起来了,不用担心什么。现在种的都是留给土豆吃的,白团要是没有吃的就来我这吧,他们正好可以做朋友,外院可能只有他们两个妖了。”卫子轩热情地拿出几筐水果,白团双眼放光,扑过去就吃,土豆也一蹦一蹦地弹到筐子里,凑到白团身边一起吃起来。   “妖族一生特别漫长,能有个同为妖的朋友是件好事。”他解释说。   “确实。”宝儿认同的点点头,“白团的饭量特别大,真的没关系吗?”   “我每天都会收获很多,土豆吃的不多,剩下的我都分给别人或是卖给食堂了。就算收纳法器能保鲜,我还是觉得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   “我今年十五岁,你多大,是跳级生吗?”宝儿也回以同样的热情,说不定这会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呢。   “当然不是了,我十一岁才入的学,今年十五岁,明年可能会试一试吧,你呢怎么打算的,要不要一起跳级啊,我觉得我们会很聊得来。”卫子轩意有所指的说。   “我是有跳级的打算,不过顾夫子说我基础打好了才能更顺利地跳级,暂时不会申请的,毕竟我的实际情况不太乐观。”她坦白说。   “这有什么啊,我帮你啊,你可以一次跳越大点,高年级基本上都有偏科的,你可以主抓自己擅长的科目,其他科目只要及格就成了,这样也能顺利通过的。”他建议道。   “真的?那要主抓几个科目?有规定是哪几科吗?目前我最擅长的只有法术,植物课我觉得也可以,阵法还好,只是丹药不太理想。”   “我请教过内院的仙长仙姐们,也问过系长,查过相关的书籍,进了内院以后,会分主修课与选修课,在外院要五年级以后才会分主修、选修,所以至少要两门主修课成绩优秀,其他科成绩及格,就能跳级,不过,想进内院你还是要保证有至少三科成绩达到良好。”卫子轩细心地解说。   这是宝儿头次听说的这么详细,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跳级成功的可能性会大大提高。   “你丹药不行,可是我最擅长炼药了,帮你及格绝对没问题。”卫子轩信誓旦旦道。   “你这么帮我,不需要我帮你什么吗?”宝儿可不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总是要有付出才可能会有回报啊。”   “我们是朋友啊,相互帮助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等你跳级上来,还可以教我法术啊,总是会有需要你帮助我的时候,你怎么这么着急呢。”卫子轩不解地看着她。   “呃,可能是我想太多,那,”宝儿郑重地鞠躬道,“以后请多多关照了,卫子轩仙子。”   “请多多关照,杨宝儿仙女。”他也认真地拱手回礼说。   此后两人经常见面,多是在食堂、果园,白团和土豆也会在吃饱之后,追逐嬉戏。   宝儿跟着卫子轩学习丹药,顺便帮忙照料果树,白团子食物稳定了,体重就上来了,才短短半个月,就整个肥了一圈,身体也长大了半个头。   进入腊月,时间就过的特别快,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夫子与高年级决定留校的仙长仙姐们,每天都在课余时间忙着布置学院,银装素裹的学院好似明天就要过年了,处处都是红通通的,红花灯、红窗纸、红福字、中原结……   学生们也都兴奋的议论纷纷,要回家过年了,一个个眉开眼笑,上课也没法静下心来,夫子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   宝儿无家可归,申请了留样,卫子轩今年也不回去了,说要好好庆祝两人两妖相识后迎来的第一个新年。   腊月二十三小年,学生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学院回家过春节了,整个外院一下子空旷起来,寒假期间留校的学生不是猫在宿舍,就是和朋友聚在一起玩闹。   宝儿几乎是整天泡在书阁里,定时定点去食堂、竹院、果园,偶尔还要去药园看看拂煦老人,去百兽园看望胖胖。   三十这天晚上,由各派系系长及各位夫子带领着外院留校的学生,聚集在燕雀广场,一起迎新年。   宝儿与卫子轩约好了先去看胖胖,它们的鸡窝也装饰的特别喜庆,水果、疏散摆了一整窝,送给胖胖一筐桫露,两人两妖这才出发前往广场。   天已经黑了下来,广场上的皑皑白雪被红灯笼照的暖红起来,广场中央盖起了一座云中小楼,灯火通明,白窗上映着憧憧人影。 ☆、过年啦   两人迈上云梯走进小楼,一眼望去穿着外院校服的人,不超过三十个,除了宝儿,就没有一年级新生了。反而是各年级的夫子们就有百十来号人,宝儿甚至还看到了佟夫子。   “听说内院的人也都聚在一起过年,夫子们等这边结束了就会回内院过年。”卫子轩两眼四处打量,嘴里也不忘记八卦。   “你以前过年时没在外院待过吗?”宝儿抱紧被水果吸引住的白团,费力地说。   “今年头一回,感觉真不错。走,咱们去那边桌子吃吧。”他头上顶着土豆,拉着宝儿走向内圈的一张大圆桌。   圆桌绕着中央的映像池围成内外两圈,外圈的桌边坐着身穿或蓝或黑衣服的夫子们,内圈那几张桌子后坐着黄色衣裳的孩子。   桌上摆满了可口的饭菜,一盘菜吃光了一眨眼间就会再次装满,映像池里投射出三百六十度幻影成像的春节宴会,顺时针缓慢转动着,五个区域分别投影出五大主城的春晚,宛如身临其境,就在小楼中央表演。整个小楼里热热闹闹,人人喜气洋洋。   “你看那个,”卫子轩用眼神示意宝儿看向正对他们的舞台表演,“那是咱们中都的春晚,听说王校长今晚会出席,应该就坐在城主旁边,等会有镜头时说不定会看见。”   宝儿看着投影上正唱着不知名歌曲的女人,没有麦克风声音却能传遍全场,穿着庄重的羽衣,跟随身后的舞者一起轻摆身姿。音乐与中原的大为不同,没有吉它、架子鼓这些现代乐器,只是一些传统的乐器合奏,宝儿听着也是脍炙人口的好歌,忍不住跟着轻快的节奏哼唱。   “那是陈卿一。”卫子轩突然惊呼出声,一手指着转到他们这边的舞台。   “那是谁?”   “将体术与柔术运用自如的天仙,是东都青衣门的头领,真意外到她会上台表演。”卫子轩放下手中的酱鸡翅,专心致致地看着台上女人领头的体术表演。   当新年的鼓声敲响的那一刻,大家一起相互恭贺新年。宝儿没想到各年级的夫子们还会送自己年级的学生一个大红荷包,说是压岁钱。   荷包里除了一灰叶的真钱,还有新年礼物,夫子们的首选都是书籍,还有她之前见到的佟夫子,他送了一套手指操辅助工具。他可能觉得自己手指僵硬缺少锻炼吧,宝儿不无恶意的想。   齐夫子送了一盆养在水里的蓝色植物,其他几位女夫子送的都是女孩子会喜欢的钗环首饰,尽管宝儿现在还戴不了。   她最喜欢的要属顾夫子送的一本《古今植物大解析》,是彩色有插图的砖头书,还额外开恩批了她十五天的假期,元宵节后再开工上岗。   其他的什么《论体术的发展方向》、《少儿系列丛书之走进玄妙的阵法世界》等等,可以当成课余读本。   宝儿这个没有父母亲人、不在熟悉环境的新年,过的还是十分开心的,毕竟一下子收到十个收纳荷包,是个爱财的都会乐得合不拢嘴的。   书阁在寒假期间也不放假,但正月初一至十五每天只在巳时到未时开门两个时辰。   送过礼物,大家就都回去洗洗睡了,这里明天会有高年级的师生们一起动手恢复原样。   告别了抱着散发出冲鼻药味荷包的卫子轩,宝儿回到了清静的花字二十九号。   拿出《古今植物大解析》睡前读上几页。   第二日早早被红豆叫醒,揪住白团与自己一起做日常的体术锻炼,到食堂与卫子轩见面。   “怎么样,有收到什么好东西吗?”他正忙着与土豆争抢一棵大粒葡萄。   “收到不少好东西,顾夫子送的那本书我最喜欢,里面记载了不少上古稀有植物,现在小仙界很少见了。我看你的荷包全都散发出药味,不会都是药材吧?”宝儿倒了点苹果汁给白团和土豆,自己吃起了豆浆油条。   “嘿,你还真猜对了,全年级的人都知道我是个炼药狂人,最需要的就是药材了,几个夫子都被我这样那样讨过不少东西。早知道在学院过年会收到这么多药材,我一年级时就留校了,真是白白浪费了四次机会啊。”卫子轩痛心疾首地说。   “呵呵。”宝儿只得回以干巴巴的笑声。   “一会儿我就不跟你去书阁了,我要去沉得阁炼丹。”卫子轩指的是沉香阁里四、五年级的教室,每两个年级共用同一个教室。   “我去吧,我正好要看那本书呢,不过,你要是有想看的书,我就帮你借出来,这两天来借书的人还挺多的。”宝儿提醒说。   “谢谢,不用啦,我要专心炼丹,能抽出时间来食堂吃饭就不容易了。其实我可以吃辟谷丹的,但一想到你要孤零零一个人吃饭就不忍心了。唉,每天都会被自己的善良感动哭!”卫子轩拖着恶心巴拉的腔调,对着汤水反射的影子假哭。   “喵!”白团扑到宝儿怀里求抚摸、求安慰。   “行了行了,你快吃你的辟谷丹去吧,我有白团陪,好着呢。”她收拾好餐具,拍拍土豆的大头,“等你炼好丹药再来找我吧,果园我会去照看的。”   告别卫子轩,宝儿就去书阁报道了。   这本《古今植物大解析》不过看了两日,她就在七百七十页看到仙树更详细的说明。   “上古仙桃树,千年开花,千年结果,唯有洞天福地、灵气丰盈之地,方可养育成活。小仙界开辟之初,天帝种下一株仙树,位于世界中心,围以元灵泉水,是小仙界防御阵法的阵眼,供其灵力输出,并伴有强大灵兽,专职守护,神仙皆不得近之。   有传言,仙树有灵,食之仙果可增修为、助突破,感悟天道。此说法不知真假,为防遗漏如实记载。”   书阁的其他管理员都放寒假了,只有宝儿一人,她看着书小声地跟着念出来。   “如果仙树是结界阵法的阵眼,那么自己穿越结界一定与仙树有关系。仙树——仙桃树——桃树——”她双眼失神地念叨着。   垂下眼看到左手腕上的红手链,上面串连着几枚小巧可爱的果核玉坠。   每年生日爸妈都会送她一枚雕刻逼真的玉果核,和一盆与果核同源的果树。今年正好是桃核与桃树。   “对啊,就是桃树!我就是生日这天过来的。”宝儿凭直觉猜测,心跳加速,冥冥中有一种预感,“一定与那盆桃树,或者这个玉桃核有关。不,应该是玉桃核,小说里都是玉啊水晶啊这些东西,帮助主角穿越的。”   宝儿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左右望了望,确定没有人了,这才摘下手链,一一查看这些她从没注意过的小玉雕。   这些玉果核与真实的果核大小、模样一般无二,有樱桃核、橘子核、葡萄核、苹果核、石榴核……林林总总有十五颗。   宝儿先摘下桃核查看,没感觉出异样,闭上眼再试,“还是没感觉出有灵力啊!会不会有隐藏功能?或是需要通关语言?”   亲了亲桃核小声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快送我回家!”   没有反应。   站在阳光下,举起桃核,继续念念有词道:   “以桃核的名义,送我回家!”   “亲爱的桃核啊,请送我回家吧!”   “亲爱的仙树啊,请送我回家吧!”   “亲,您的包裹已送到,请签字放我离开!”   “亲爱的桃核精灵啊,我以仙树的名义,请求你送我回去!”   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她干脆拿起整个手链,沐浴着阳光把台词从头到尾又背了一遍。   还是没有反应。   “难道是我猜错了?不应该呀!”宝儿垂头丧气地坐回椅子,看了看书上的仙树记载,又看看了手链。   “虽然快半年了,但我记得那天除了我过生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啊!”她突然惊跳起来,使劲扯了扯头发,差点把假发揪下来。   “是了是了,那天出楼门时好像吃了一团柳絮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紧接着我就过来了,一定是这个。”她在柜台后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大脑飞速运转。   “当时嘴里并没有吃到什么东西,或许那是因为某种原因而被自己看到的灵力,杨神仙也说当时有强大的力量波动,”她神情亢奋,继续推理,“仙树是阵眼,自己要穿越结界一定与仙树脱不了关系,也许那白色的灵力还是其他什么的东西正好来自仙树,自己就这样身怀强大力量,然后穿越了结界落到了小仙界,而那股力量在自己穿越的同时被仙树吸回去,或者已经消耗光了。”   “一定是这样的,这样就说得通了,先是没有实体的白色东西,然后穿越,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强大力量,消失的力量。就是这样,只要找到仙树,再获得那股力量,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仙树在小仙界的中心,小仙界的中心应该是中都所在的位置,可是自己穿越过来的落点却是积石山,离中都城并不近,到底哪个才是中心?还是说自己降落地点发生了偏移?”   “我现在正好位于中都城中,就近调查下这里吧,不要着急,该找到的迟早都会找到。”宝儿安慰自己道,重新串好手链,戴回手腕,不再考虑玉核是穿越媒介的事。 ☆、正月十五元宵灯会   卫子轩在正月十四这日晚饭时间出关,带了一堆瓶瓶罐罐到食堂给她,有辟谷丹、养神丹、清醒丸、祛疤膏、雪肌水……   “你这是春节大促销吗!效果怎么样啊?”宝儿嘴上嫌弃,双手一刻不停地全部收入荷包。   “算是新年礼物吧,反正我炼了超级多,自己又用不完,正所谓见者有份,好朋友当然也要分一杯羹。”卫子轩哈哈大笑,把土豆从头上拎下来放到正喵喵叫的白团跟前。   “明天十五有元宵灯会,明天要不要做个灯笼去比试比试?”卫子轩神采飞扬地问。   “好啊,我还没做过灯笼呢!”   “你不会呀,我也不会!”他摆了摆手说。   “那,咱们还是纯欣赏吧,花灯哪里都会挂吧?”   “珍珠沙滩去过吗?”卫子轩突然神秘兮兮地问。   “没有,那是哪儿。”不能怪她孤陋寡闻,为了追赶上一般上的认知,她要付出太多精力了。   “那酒酿河呢?”他追问。   “也没有。”宝儿翻了个白眼给他。   “正好,明天我带你去看看,这两个地方算是咱们外院最出名的地方了。”   “那就明天见吧,我今天的功课还没写呢。”宝儿打了个呵欠,昨天去看胖胖,玩到很晚才在它那里睡了。   “明天食堂见。”卫子轩挥挥手,带着土豆去点餐了。   珍珠沙滩与不敬山隔水而望,绕过燕雀广场,穿过羊肠鸟道,翻过终年飞雪的宝兆念闾峰,再走过一片平坦树林,就是珍珠沙滩了。   “珍珠沙滩因这遍地珍珠而得此名,怎么样,耀眼吧,漂亮吧!”卫子轩介绍道。   上午的阳光照射到水面,一片波光粼粼,河岸上珍珠层层辅地,宛如一颗颗圆白的鹅卵石。   “是挺漂亮的,不过,这些没有灵力的珍珠和那些漂亮的珠宝一样,都是没用的东西,再好看又有什么用,等哪天它们能像灵石一样,既可以储存灵力供我们使用,又能够通过不断地消耗、补充灵力,来进升自己的品质,那就最好不过了,这里可有一大片珍珠呢!”宝儿不无遗憾地说。   “喂喂喂,你可是一个仙女啊,面对这些闪亮的珍珠就不心动吗?它们虽然没有灵力,却可以做首饰啊,而且刻上阵法一样受欢迎着呢!再说了,这里可是很受仙女们喜欢的,平时总是仙女们的聚集地,那些仙子们就是想偷看也没有藏身的地方!”卫子轩不可置信地大叫,“我也是趁着现在放假,这里没什么人,才敢带你来的,我都没来过这里,就算要用珍珠粉炼药,我也是去南不南从仙女手上花钱买来的。”   看着卫子轩一脸“我超级难过”、“你不识好人心”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   “行了,你快收起那副表情吧,谢谢你还不行吗!不过,”宝儿板着脸说,“这些珍珠既然能卖钱,你不早点说!”   宝儿打开荷包,开始大把大把的往里面塞珍珠,看到带颜色的珍珠就装进发夹里面,这种珍珠一定能卖的更贵。   “你别光顾着你自己啊,土豆快来帮我,咱们要比他们装的更多才行。”卫子轩也动手装起了珍珠。   “喵喵喵!”白团不屑地看着他们两人一妖,迈步优雅的狗步,在沙滩上东嗅嗅西闻闻,伸爪子挠出一颗带颜色的珍珠,咬起来递给宝儿,然后再高昂着头,继续找特别的珍珠。   直到身上的三个荷包塞满,发夹也满了三分之二,宝儿就停手了,看着蓝色的河水,感觉像在海边晒着日光浴。   “装的差不多了吧,我看你的荷包都换了五个了。”宝儿有气无力地说。   “下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我又不是仙女,还是再装两荷包再走吧,放心我注意着时间呢,会让你准时回到书阁的。”卫子轩头也不抬地回。   午饭时两人才拖着懒洋洋地身体从书阁来到食堂。   “你说,这些珍珠能卖多少钱?”宝儿找好位子,把碗盘从云彩上移到木桌上,夹起一块炸元宵吃,是山楂味儿的。   “白珍珠一颗一灰叶,带颜色的贵一点,五灰叶。”   “你是指多大的珍珠?”宝儿觉得有点头晕。   “就是拇指指甲这么大的,再小点的那里也是挺少见的了,反而能卖的贵一点吧。”卫子轩无所谓道。   “我突然想表演胸口碎大石。”她瞪着眼看卫子轩。   “好啊,我给你点评。”   “你演胸口放大石的,我演拿锤子的,怎么样?”宝儿恶狠狠地说。   “呃,你把珍珠加工一下也可以啊,就算没有阵法,也不是法器,但就有爱美的仙女会买啊。”卫子轩小声建议。   “勉强饶了你。”   过了一会儿,卫子轩又不老实地凑过来,雀跃地说:“下午等你下班,咱们去酒酿河,那里的河水都是酒,每一口都不一样,咱们虽然没成年,但远远看一眼那些纪律员也不会阻止的,在那附近有卖酒酿河里的酒水,咱们去尝一小杯怎么样?”   “万一喝醉怎么办?没听过那句话吗,酒后乱那啥,想尝一口?等你及冠礼之后吧。”宝儿无情地反驳回去。   “好吧,那就等进了内院的吧,听说酒酿河的源头就是内院的一口酒泉。到时候咱们也应该进了内院了吧。”   “不是应该,是一定,我是一定要进内院的,听说内院古今珍本书囊无底,还有很多禁——书——。”宝儿说到这些,就眼饱肚中饿,恨不得马上考进内院。   “那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书阁吧,然后去燕雀广场看元宵灯会,”卫子轩低落的心情没维持多久,又眼开眉展,“听说,今年的灯会,猜灯谜猜中一个得一次抽奖机会,奖品最差的是一黑叶,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激动,特别振奋啊。”   “真的?那得好好准备一下啊,一会儿就去翻翻猜谜的书。”宝儿一听这话,也瞬间来了精神。   “咱们从书阁顺着花灯走过去吧,这样还能多猜一些。”   “啊,那宿舍区挂的花灯里是不是也有谜语,云车上的花灯也是有的吧,天呐,何小妹在就好了,她一定有第一手讯息,这样就能多猜些谜出来了。”   “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这么大手笔的奖品,谜语不会那么容易的。”卫子轩言之凿凿的说。   “你知道了什么?快点老实交待。”宝儿放下筷子,逼问。   “就是不小心偷听到高年级的仙长们说,今年的灯谜夫子要提高难度,这样才有趣味性,是不是啊土豆。”   宝儿只看到模糊的土豆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咕咕声响。   “一会儿走去书阁,路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正月十五日,中都城乃至整个小仙界都张灯结彩,游人熙来攘往,热闹非常。中都学院也不例外,内院外院都挂起了让人眼花缭乱的各式彩灯,天上飞的、地上长的,水里还有堪比鱼儿的花灯在游来游去。   宝儿与卫子轩一路走过来,愣是没猜中一个谜语,最后只好放弃地欣赏起花灯来。   “听说有种花灯草,就是像这种会从地里长出来。”宝儿指着路边的一盏四方花灯说。   “我只听说过花灯样子的炼丹炉。”卫子轩还沉浸在没猜中谜语的难过中。   “咱们晚上努力吧,总会遇上一两个容易猜的吧,不然就没意思了。”   “用不用教你们做花灯啊!”顾夫子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顾夫子好。”   “夫子好。”   两人拱手行礼,顾夫子摆摆手,笑说:“路上的灯谜都是特别难的,晚上在燕雀广场上,会有不少比较容易的灯谜让你们猜。”   “谢谢顾夫子相告,我们刚才一路走过来一个也没猜出来。”宝儿不好意思地说。   “凡是拿着自做的花灯,去找各位系长,都会收到一份神秘礼物。”顾夫子用拂尘掸了掸衣摆,不经意地说。   两人一愣,还是卫子轩反应快,立马请教顾夫子花灯的做法。   于是三个人一下午都在书阁里做花灯。   晚上,燕雀广场的上空花灯、飞龙、雄狮旋转飞舞,一条条彩船在人群中穿梭来去,卫子轩拉着宝儿坐上一条彩船去摘空中和池子里的花灯,他一直认为难拿到手的花灯,里面都是容易猜的灯谜,所以看到一盏火焰熊熊的花灯后就紧追不舍,宝儿抱着白团无奈的打捞着经过的花灯。   灯会上不只有灯谜,还有小吃摊、售货摊、游戏摊,还有逐渐高到半空中的递增高跷,不少仙子都在玩那个,不小心掉下来会有彩船飞去救人,看起来特别刺激。   仙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放彩焰,一种类似烟花的东西,没有烟、没有火,就是彩色的火焰状东西,在空中绽放出各种图案,或是拿在手中一直维持着一个形状发出光芒。 ☆、失踪   宝儿眼馋的在半空中看着,她也想去玩一下,那才是女孩子该玩的东西,而不是追着一团水做的鲨鱼花灯!   “要不你自己去追吧,我要下去玩。”宝儿冲卫子轩大声吼道。   “什么?你再等一下,我马上就要追上了。”卫子轩也大声回道。   宝儿低头不搭理他,揪住火焰灯查看木简,上面写着:   安得广厦千万间(猜一成语)   “白团,你知道吗?”她大声问怀里的小山犬。   “喵。”   “好吧,下一个,落户西北两个半月了(猜一日常用品),哦,这个我知道,是扇子。”宝儿把这个会飞的花灯收进荷包。   “春到楼前流水隐(猜一日常用品)。”宝儿想着,眼睛看向下方,路过一个小摊位,上面全是首饰用品,“哦,是木梳。”   最后宝儿还是成功把卫子轩拉下了彩船,穿过一个高大的灯楼,向前面的灯轮走,刚才在上面看见蒋系长他们几人在那里吃茶。   宝儿左手拿着一盏简单的四角宫灯,上面画着蒸元宵、煮元宵、炸元宵、煎元宵,右手拿着一盏圆形纱灯,其上绘有白团憨态可掬的样子。两盏花灯都画的惟妙惟肖,很是精巧。腰间挂着一个祥云结,宝儿专门买来应个景,把平时戴的双钱结收了起来。   卫子轩手里握着一盏花灯,还是借用了书阁的油纸伞,做成的伞灯。   绕过几排灯树,远远地就看到五位系长正围坐在一起,开心的聊着什么,胖胖的项系长正咧着嘴开怀大笑。   有不少人时不时的找某位系长,展示了自己的花灯后,得到一个荷包,然后开心地离开。   两人先去系长那里用花灯换来了荷包,宝儿换来两个大荷包,卫子轩只换来一个普通大小的荷包,被两只小妖好一通取笑。   宝儿玩到了的彩焰,卫子轩玩到了高跷,最后拿着猜中的花灯到广场中央的台子上换来了一把抽奖木牌。看到别人也是这么一两把的木牌,两人顿时眼笑眉舒。   走到一旁的抽奖处排队,一人六次机会,多出一次让给了白团,也相当于让给了宝儿,她也没客气。   宝儿抽中一件首饰,两件收纳手链,一个枕头,两黑叶,白团抽中一面镜子。   卫子轩运气不如宝儿,抽中四枚黑叶,一个收纳戒指,一个碗。   宝儿的枕头是能让人好眠的法器,镜子是会梳理各种发式。她现在的头发已经长了,又厚实,能扎起总角了,戴上这件首饰就能很好的掩饰自己头上的总角,比其他人的要小一些。   卫子轩的碗就是能装很多食物,宝儿打趣说这是专门为土豆抽来的。   热闹的元宵节过去后,宝儿恢复往常的作息,顾夫子依然保持着干净的作风,竹院半个月没打扫,还是那么窗明几净。   竹院除了春联、窗花、门前的两个红灯笼就没有任何布置了,冷冷清清一点也不像是刚过完年还没出正月,外院的花灯要挂到出正月结束才会收起。   宝儿想了想,拿出昨天自己做的几个四角花灯,挂在竹屋的边角处,抱出几盆昨晚买的会对路人撒花的盆栽绿植放到门口,在屋里挂上几个如意结、桂花结,几盏会飞的花灯,这满意地离开。   路上看到不少提前返校的学生,这使刚消停下来的外院又再次喧嚣了起来。   何小妹也是提前回来的人,刚见面,她就把一条惊人的消息告诉了宝儿。   有学生在返校途中失踪了。   宝儿觉得这很不同寻常,然而没过几天,又传出学院里也有人失踪了,这条消息就像一条惊雷把外院炸开了花。仙子仙女们都惊惶失措起来,有些学生家里也请假下学期不来上课。   内院的仙长仙姐们都收到强制任务,对外院进行了严管,整个外院陷入了一片紧张之中。   每天都有一队队内院的仙长仙姐们来回巡逻,调查与那些失踪的仙童们关系亲密的人,系长们也每天巡视宿舍区点名,告诉大家如何有效防范。   宝儿觉得这件事可能跟自己有关,对方平静了一学期,可能已经查明她现在身处学院之中,于是就对学生们下手了。   她现在整天埋首书阁的书堆之中,寻找有攻击性的法术、阵法,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而自己最擅长的就是法术,阵法可以提前刻画好,随身携带。此外,她还在借用吃饭时间向卫子轩讨教炼丹事宜,想自己炼制一些□□、伤药,或是有助于逃跑的药。   这天她在找《制敌最有效、最快速的法术》、《面对强敌你必须掌握的自救法术》这两本书,结果书本飞过来时被一双大手中途截走。   “佟夫子,这是我要借的书。”宝儿行礼后生硬地说,遇见他准没自己的好果子吃,果不其然——   “实力这么低,这两本书你根本用不上,看了也是白看,不会走就想跑,好高骛远,夜郎自大。”佟夫子冷笑道,话说得很不中听,最后却语气一转,“先打好基础再想着上面能承载什么,把法术的五大起手势练好,平时多做做体术训练,去看看那些《法术起手势重点初级》、《法术手势的转换初级》、《法术使用要注意初级》,看完了再去找中高级本,什么时候学会了百变术再来看这几本书吧。”   佟夫子收起三本书,风度翩翩地走了,宝儿只隐约听见什么年轻、不知天高地厚一类的话。   白团喵喵叫了两声,宝儿这才看到刚才佟夫子提到的三本收已经飞到她面前。   “佟夫子说话一直这么扎人吗?”她眨了眨眼,迷茫道。   白团呜咽一声,表示不清楚。   “也许我之前误会他了,我只是自己倒霉,跟他没什么关系吧。”   因为失踪事件还在继续发生,王校长便给外院的仙童们每人安排了一只灵兽保镖,从早上离开宿舍,到晚上回到宿舍。   那些灵兽只是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从不说话,也不搭理人,就像一只普通的动物一样,只会安静的看着你。   只是到了晚上太阳下山后,便会催促学生赶快回宿舍。宝儿那晚从书阁出来等云车的时候,就看到一只鸵鸟用嘴叼着一个嗞哇乱叫不想回宿舍的少年,飞驰而过。   看看自己身后的巨大螳螂,宝儿十分乖巧的减少了夜间逗留书阁的时间。   每天早上天刚就起床,在湖边正大光明的练习法术,休息时双手也不停的做着五大手势,手指累了就拿起毛笔练字。   午后尽量抽出时间,跟着卫子轩在沉香阁动手炼丹,在她炼废了三炉丹药后,改为卫子轩炼药她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在竹院打扫时,在顾夫了面前练习新学的法术,虽然把院子弄的乌七八糟,他也不与宝儿计较,专心指点她。   这阵子帮卫子轩打下手也不是白费力气,两人都是喜欢西研究一些小东西的人。宝儿在长时间练习法术的时候,会很枯燥,这时她就喜欢乱掐手指,试试会有什么意外效果。而卫子轩则喜欢炼制一些偏门的丹药,以前都是他自己试吃丹药效果,现在多了一个瞎出主意,又自愿试药的宝儿。   不得不说卫子轩在丹药上天赋异禀,试吃出毛病也都不大,他们都能自己解决,十次里也就三四次需要跑医院,找张大夫或者其他医师。   刚过完年,两人就不停地跑医院,很快便与医师、护工们熟识了,住院看病期间,两人闲来无事,跟着别人学会了下陷阱围棋。   在开始之前设好陷阱要求,下棋时只要棋子放到陷阱上就会随机弹出事先设好的要求之一。两人玩的嗨了,多添加了一条,吃掉陷阱里事先放好的奇怪丹药。   在校内运动赛上也有陷阱围棋这个项目,宝儿没关注过不了解,卫子轩从没在这上面花过心思,也是头回接触。   见两人玩的疯,两妖也要加入战局,最后演变成不伦不类的四人围棋,把寂静的医院弄的鸡飞狗跳,仙童失踪的阴霾也消散不少。   这种恐慌的日子一直持续着,出了正月就要正式开学了,在开学前几天,那些失踪的仙童们却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学校。   那些仙童们也说不清自己失踪的几天都去了哪,目前正在接受学院的调查。几天后,这些人回到外院,新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开来。   他们是在返校的路上突然晕迷的,再次醒来就在学院附近,东西也没丢,身上也没受任何伤,他们感觉自己就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到了另一个地方,而且一觉就睡过去好多天。 ☆、意外   宝儿听何小妹说完最新消息,猛地想起杨神仙对她说过的话,考试那天明显是有人追查到了学院,打算对自己这个可疑的人下手,结果被杨神仙或者是王校长派的人救了。   那么这次的失踪事件也许也是为了找出自己,发现那些人都不是,就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若是事情闹大了,他们也会有麻烦吧。   宝儿很害怕,杨神仙明明说过学院很安全,既然他们能在学院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学生弄走,那么找到她并抓走她,应该也是很容易的吧。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她这个大龄一年级生是多么明显的目标啊。   她不明白那些人到底为了什么,必须要抓她,就算是为了她穿越的事,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的,虽然有猜测,那也仅是猜测而已,就算猜对了,自己现在已经没有的那股强大的力量,他们抓了自己也是白费功夫,到时候会不会一气之下干脆杀掉泄愤啊。   宝儿近来很烦躁,白团也跟着不安,吃不好,睡不好,夜里还经常惊醒喵喵叫。   灵兽保镖们也不再紧密尾随,而是蹲守在外院的各个地方,保证但有异常,能立即反应。   下学期开学,各位仙童们就要面临着开学测试。   宝儿没觉得有多难,都是上学期课堂上的内容,只要不超纲,对她来说容易之至。   第一天考试刚结束,第二天正常上课,各科夫子在课堂上公布了本科的成绩,出乎一年级新生们预料的,宝儿全部科目成绩优秀,皆考了高分。   没有排名一事,宝儿对此非常满意,低调低调嘛!   顾夫子在竹院与她旧事重提,再次提及跳级一事。   “你这回的成绩很不错,自学也很快、很有效果,就算超纲考你二年级的内容,你的成绩也不会差,一年级的科目已经没什么可教给你的了。”顾夫子说这些话时,脸上不无骄傲之色。   “我想按照顾夫子先前说的那般,先打好基础,明年,你看我明年跳级到六年级可以吗?我现在已经学习三年级下学期的课程了,听说六年级就分选修课和必修课了,如果有偏重,我觉得对我来说,跳级考试就更容易些了。”   “是这样没错,如果你已经决定好将来要选择的必修科目,那么这无疑是一条最简单路,你可以向系长申请其他年级的考题,回去自己做一遍,权当考验了。”顾夫子思索着说。   “谢谢顾夫子,我会去申请的,谢谢。”宝儿欣喜道,在书阁她根本没见过任何与考试有关的试卷、试题。   顾夫子与宝儿说完,就离开了竹院,往常他都在待在二楼,自从出了失踪事件后,每次在竹院见到他时,他都步履匆匆地往外走。   顾夫子这么一转身,宝儿就注意到他头上戴着一朵红豆那么小的红花,插在碧绿的竹冠上。   “咦?”她无意识发出了声,从没见顾夫子身上有这么花哨、这么女性化的头饰啊。   顾夫子回过头看到宝儿在看他头顶,展眉询问:“怎么了?”   “啊,我是觉得夫子的小花头饰很别致,翠色当中一点红,显得夫子更精神了。”她心虚地大声夸赞。   顾夫子只是眼含深意地觑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刹那间,宝儿只觉光芒四射,双眼不能直视。   顾夫子人已经走的没了踪影,宝儿仍陷在那夺目的画面之中,不能自拔。   “到底是人帅,还是蝴蝶面具的增幅作用呢?”她百思不得其解,白团对此回以不屑地冷喵。   中午在食堂,宝儿把这件事告诉了卫子轩,他极为赞同,强烈要求宝儿跳到七年级。   “这样我们就是同窗了,我不介意等你两年,咱们到时候直接跳过八、九年级,读十年级,然后参加内院考试。”卫子轩笑的见牙不见眼。   “你可别太乐观,我都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咱们要谨慎行事,低调做人。”   “遵命!”卫子轩强做正经地拱了拱手道。   过了几天,学院确定再没有失踪事件发生,又戒严了半个月,确定事态已经恢复平静,这才撤掉内院弟子的强势任何,只有灵兽们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一百年不动摇。   自从上次宝儿说出自己的想法后,顾夫子便额外给她加了课,每天晚上在书阁给她讲课半个时辰。卫子轩听说了,忙不迭地举手说要旁听。   这天晚上便带他一起去上课,顾夫子见到宝儿带了一个人来,听了卫子轩的请求,欣然允许了。这边学习氛围正浓,那边佟夫子在书柜后看着他们。   他收回视线,把刚塞进去的两本收拿出来,随手一丢,任由它们飞回原位,迈开步伐离开了书阁。   何小妹在柜台后面眼露精光,一路目送佟夫子的身影飞远,直至消失在夜空中,这才充满疑惑的看向宝儿他们这个学习角。   “这是什么情况啊!佟夫子不是没有教学任务了吗,怎么还是能在外院见到他啊!嘻嘻,管他呢,先看看我拍的照片怎么样,刚才太紧张也不知道拍的模不模糊。”   腊尽春回,天气渐渐变暖,下学期各科的教学都变成了实践课,天气晴朗,夫子们就带学生走出了沉闷的古楼,把学到的内容全都施展出来。   今天可能又是宝儿的灾难日,御兽课上,甄夫子带大家到了灵鹿区,每人需要照料一头灵鹿,哪里错了他会立马走过去指正。   宝儿选了一头可爱的梅花鹿,喂食物、梳理毛发、清洁卫生一切进行的很顺利,突然几个女生尖叫起来,她刚看过去,身边的鹿就发了疯似的撞了上来。   她一下被撞飞出去,重重的摔到一棵树干上,那梅花鹿却又冲撞了过来。   宝儿远离了那一小块区域,只一眼就看清了目前的状况,有多头灵鹿发了疯,几头壮硕的麋鹿把几个瘦小的女孩子甩到了半空,用鹿角对准了下落的身体。   甄夫子手中拂尘快如闪电般连轮,受伤的人、半空的人都一个个被无形的泡泡护住了身体。   宝儿也在梅花鹿杀到前一刻被包裹住,眼前的景物有轻微的扭曲,她去疼的无暇四顾。   兽群莫名其妙的暴动,致多数人受伤,甄夫子第一时间把大家送到了医院,其他受到惊吓的人也被带了过来,每人喝了杯安神茶。   受伤的人都要住院观察,以防有什么暗伤,甄夫子把学生们送来,安排好一切后便快速离开了,这件事需要调查。   许黎也受了伤,住在斜对面的床位,她旁边是秦紫的小跟班曲微梦,她们受伤比宝儿重,这会两人正与秦紫、黄丽华小声的说着什么,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宝儿就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   这可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如果黄丽华见到她,一定会冷言冷语几句,她现在病着没那个精神搭理她。   请护工帮忙把屏风挡上,不想多生事端。   宝儿三根肋骨骨折、两根肋骨骨裂,要住上近一个月。   何小妹收到她的传讯吓了一跳,下了课便来看望她,卫子轩也脚前脚后的来了。   “书阁那边我会帮你请假的,你就放心养伤吧,改天放学后我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我先走啦。”何小妹快人快语,没等她开口便竹筒倒豆子说了一堆话,最后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真不知道该说你倒霉,还是说你幸运。”卫子轩摇头晃脑地道,“马上就是春季擂台赛了,你这个样子还是别参加了,出了院体术训练也减量吧,别弄出个暗伤来,那可不值得了。”   “春季擂台赛?又有比赛啊,那我这就是幸运了,就算不受伤,我也没那个功夫和精力去参加比赛了。”宝儿哑着嗓子说。   白团把床头柜上的水杯往她跟前推了推,宝儿却没力气去拿,刚才上了药,现在肋骨处麻麻痒痒的,身体也失去力气一动不能动。   “啧,看你现在这残废样,还是我来吧。”卫子轩抓过水杯直接灌了她半杯水。   “咳咳,你就不能轻点,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病人。”宝儿呛了口水,咳了几下,胸腔里痒的更难受了。   “跟我说说擂台赛的事吧,分散下我的注意力,痒的受不了。”宝儿缓了口气,无力道。   “这简单啊,擂台赛每年春季举行,是不分年级的混战,就是实战对抗赛、灵鸟幻球赛、表演赛。”   “实战对抗赛是绝对实力的比赛,好看但……一言难尽,到时候医院映像球会直播,你看了就明白我的意思了。灵鸟幻球赛是最受欢迎的,我还打算拉着你一起组队参赛呢,带着红豆一定能赢,现在嘛,唉,看来只能等明年了。”卫子轩说着,大大的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做作样子。 ☆、观赛   “你也可以带着红豆参赛啊,我们会默默给你加油的。”   “喵!”白团趴在宝儿的肩窝处,应和出声。   “嘿,你个小白眼犬,白喂你那么多水果了。我实力不行,还是下次吧。表演赛,很明显就是表演,没啥大意思。”   “哪天比赛?”   “三月十五,这周末。参赛人数少的话能进行两三天,最后的总冠军会与内院的总冠军进行赛外赛,那才精彩呢,你最好能到现场看,特别刺激,这两天你可千万保护好身体啊,决赛那天你就向张大夫申请到赛场看赛外赛,她会同意的。”卫子轩出主意说。   “好啊,你说的我都期待起来了。”   “卫子轩,你还不去上课,要是迟到挨罚,可别想再到医院讨假条。”张大夫抱着盆花放到窗台上,对卫子轩笑骂道。   “张大夫再见,我马上就走,您可千万手下留情啊。”   “这个浑小子,就知道炼丹,竟然还嫌上课耽误他炼药。”张大夫嘴里唠叨着,手上不停地又拿出一瓶橘色的药水喂给宝儿。   “喝完了好好睡一觉,骨头生长时会特别难熬,这会让你轻松不少。”张大夫疼惜地摸摸她的头。   “谢谢,真的太难受了。”宝儿由衷地感谢道,药水有股野菜的苦涩味,刚喝完,她就觉得眼皮沉重,头一歪便睡着了。   转眼就到了周末,春季擂台赛开始了。   今天医院热闹非常,病人们都聚集在娱乐间,一起看映像球投影出来的赛场直播。   赛场设在腾阔草场,围绕着场地已经建起了一圈观众席,各位夫子、系长都坐在最靠近赛场中央的座位上。   赛场分成三个区域,左边的是灵鸟幻球赛,中间是实战对抗赛,右边是表演赛。三场比赛都是单人赛与团体赛穿插着进行的。   几场比赛下来,果然是灵鸟幻球赛最精彩。   卫子轩坐在她旁边,一边看一边为她解说。   实战对抗赛还是很有看头的,肢体的碰撞、刀剑的交接就像在看武打大片。只是……   “怎么没有光影特效?”宝儿很惊奇,这不科学啊。电视上但凡是玄幻片都会有炫酷的特效,不管是五毛特效还是一块特效,这都是标配,那种光芒的对冲在视觉上是非常刺激的。   “什么特效?”卫子轩头上顶着土豆,一人一妖都懵懂地看着她。   “就是在他们发招时,会发出各种颜色的光芒,不同属性发出的光颜色也不同,或者不同的招式会出发不同的光这种。”宝儿绞尽脑汁地描述自己的意思。   “灵力本身就是无形的,肉眼根本不可见,看不见又摸不着,怎么会因为我们施放招式,而变成可视的有形之物呢。”卫子轩理所当然地说。   “不过眼睛看不见,身体却可以感觉得到。”他意有所指的让宝儿看投影。   今天有风,靠近擂台的观众席上一阵阵春风吹起他们的衣衫,少男少女们一头秀发都被吹乱了,扎着总角的未成年们在一边幸灾乐祸。   “你想什么呢,这是灵力鼓动起来的风。”卫子轩搬正她的头,直接道明真相。   宝儿定睛一瞅,后面几排的人没有被大风吹过的样子,原来如此,再看擂台上,对打的两个人周身空气扭曲,也是灵力碰撞的结果。   “虽然没有特效加持,但是怎么感觉更震撼了呢。”宝儿没有身在现场,所以感觉不到那种气场,透过投影只能窥得一点端倪,被打斗中两人通身的气势所震。   “是不是觉得有点,嗯,无聊呢。”卫子轩理解地点点头。   “之前看不明白,只觉他们招式伶俐,身手矫健,现在懂了,看起来就觉得特别厉害了。”宝儿头次见到这种对战,被卫子轩一点破关键,顿时来了极大的兴趣,秉着学习的精神,看的专心致志。   “你不应该说果然还是幻球赛最好看吗!”他怪声怪调道,“看来你是真的撞坏了脑子。”   “是是是,灵鸟幻球赛好看的不得了。”宝儿应付地点点头,眼睛却瞄也不瞄那边的擂台。   卫子轩撇撇嘴不再理睬她。   幻球赛就是每人指挥一只灵鸟来回打一只乒乓球大小的幻球——会变化的一种特殊的球。   现在擂台上是一个与麻雀作伴的可爱小姑娘,已经领先对手三分了,再得一分就是赛点,最后她左手一个挥打,手腕上的铃铛叮叮作响,空中的麻雀接到扣杀指示,迅速拔升身体飞上高空,飞来的灼热石球被突然出现的冷水泼透,温度降了下来,女孩一声大喝,麻雀双翅一个猛扇,石球受到攻击又变成一个气泡,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对手的燕子扑身挽球失败,铃铛女孩胜了。   那一边的表演擂台,就是纯粹的表演,舞刀秀技,给热血激昂的赛场带来一丝清凉,让观众平缓下心绪。   卫子轩最后还是带着红豆,报名参加灵鸟幻球赛了,抽签排在第二天,所以今天就来医院陪伤势好转的宝儿看比赛。   今年报名人数较少,第四天就决出了外门的三组冠军,卫子轩很遗憾地在第三场比赛上遇到那个铃铛女孩,以两分之差惜败。没想到最后灵鸟幻球个人赛的冠军,就是这个不起眼的铃铛女孩。   赛外赛这天,宝儿得到张大夫的许可,由卫子轩陪同前往赛场。   坐在观众席上感觉就是不一样,这种近距离、亲眼见证,被比赛点燃的观众们,都是不一样的,大家都在大声为自己看中的选手加油呐喊,与身旁的朋友说话也要喊来喊去,明明只是选手进场而已,就让人忍不住雀跃起来了。   “感觉怎么样?”卫子轩在她耳边吼道。   “真不赖!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宝儿也扯着嗓子大喊。   “内院的冠军组才是最让人期待的,听说前任战斗首席和现任的战斗首席都会出现。”他拿出两朵喇叭花分给宝儿一个,放在嘴边使劲一吹,响亮的嘟声发了出来,好多人都吹着喇叭喊着加油。   “我最崇拜的唐蕃仙长也在里面。”卫子轩对着一群几乎都穿着黑色内院亲传弟子服的队伍哦哦大叫着。   宝儿一眼便看到了冷着脸的佟夫子,这可真是奇怪,夫子与学生对战什么的,必败不是吗,这有什么好激动的啊。   眼光一转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具。   “呦吼,顾夫子加油!”宝儿也亢奋地站了起来大声叫喊,吹响喇叭花。   “你个花痴!”卫子轩被她这一声叫喊吓着了,没好气的吼了过去。   “什么时候开始啊,我只有两个时辰的外出时间,再拖下去,我就看不到结尾了。”宝儿向卫子轩抱怨道。   “这就开始了。”他指着下面的擂台,两方已经安排好赛前事宜,各自走向所属擂台。   第一场全是单人赛,顾夫子与旁人坐在边缘的座椅上,可能是团体赛成员。   宝儿皱皱眉头,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赶上顾夫子的比赛。揉了揉白团的毛脑袋,不能给照顾自己的夫子加油,这让她有点无精打采。   只是冠军对战冠军,场面着实精彩,内院实战对抗赛出场的是入学考试时的那个黑衣男子,观众席上一下子沸腾起来,震山响的叫喊声点燃了战斗的炮火,整片腾阔草场霎时间人声鼎沸。   “天呐,是前任战斗首席,竟然是他出战个人赛,哦!”   “习仙长加油!”   “习仙长好帅!习仙长必胜!”   耳边充斥着各种声响,宝儿大笑着也跟着喊了起来。   高级别的战斗她现在还看不懂,擂台上人影频闪,黑色身影已经快到出现残影,周边空气扭曲,阻碍了视线,宝儿只感到一股股风浪从下面席卷上来,一下子把她吹歪到卫子轩身上,怀里的白团死死的抓着她的衣襟,差点被吹飞。   “土豆——”卫子轩凄厉地一声叫喊,向后面跑了过去。   十几分钟之后他才一身狼狈地回来,胸口衣裳凸起一个包。   “土豆在这里。”   “你不能总把他放在头顶上,这真是太危险了。”宝儿抱紧白团,心有余悸地吼道。   “比赛结束了?是不是习仙长赢了?”他喊道。   宝儿点头回应,嗓子都快冒烟了。   先结束比赛的擂台,没有接着开始下一场团体赛,等两边的擂台赛尤其是表演赛都结束了,这才清理了场地开始最后的比赛。 ☆、混乱   太阳此时已经快升到正中,光线充足,视野良好,顾夫子与佟夫子起身走上灵鸟幻球擂台,是团队幻球赛。   这个组合真让人意外,热心的顾夫子与冰冷的佟夫子,女孩的叫喊声顿时拔高了几个调,夹杂着的粗犷男声就特别诡异。   宝儿寻声望去,居然是个熟人,那个钓鱼少年,显然这种大嗓门不是他发出的,而是坐在他身旁的小胖子刘武。   宝儿抽了抽眼角,真是人不可貌相,憨厚小胖子居然能发出这么,呃,成熟的声音。白团伸出爪子抹了把脸,顺势捂住眼睛。   顾夫子放出一只喜鹊,佟夫子放出一只红鹦鹉,与他们对战的是三个小姑娘。   这轮的团体实战对抗赛,内院上场的是两个美丽少女,身边的卫子轩看到了也跟着其他少年们狼嚎起来。   嘟——   她对着卫子轩吹了声喇叭,翻了个白眼,“还好意思说我花痴,你更白痴。”   三场个人赛都是内院胜,只剩三场团体赛了,不过外院胜过内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却丝毫不减大家的积极性。   观众席上的仙子仙女们正在卖力加油时,异变陡然发生。   宝儿叫喊完刚坐下来,便身体一僵被定在了座位上。她惊恐地想叫喊,却发不出声音,眼睛转向卫子轩那边,余光瞥到他正为场上的人加油,根本没察觉到她的异常。转到另一边,也没注意到她这边发生的事情。   绝望的泪水夺眶而出,躲了这么久这一天终是来了。   那天要是好好与爸妈道别就好了,对不起,对不起……心里再次泛起层层悔意,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晚了,自己这短短的一辈子就要完结了。   宝儿的身体被控制着站了起来,迈开脚步就要离开观众席。   抱在怀里的白团被垂落的双手松开,他一个旋身轻巧落地,张嘴死死咬住宝儿的裙摆,人小力薄反而被拖着向前。   “你干什么去啊,比赛还没结束呢!”卫子轩站起来问道,没看到宝儿脚下的白团。   “嗷呜——”白团松开嘴运足了气昂起头,厉声尖啸,声波以他为圆心,风驰电掣传递出百十里远。   这股强大的音浪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在场的人无不被吹得四仰八叉,宝儿也被吹翻在地,唯独下面的一众黑色身影定在原地,等风势稍缓警觉的视线便扫射过来。   赛场四面由近至远,传来了一声接着一声的亢奋虎吼,四面八方、远山近岭的丛林中争相传出凶兽的各种咆哮声。   整个赛场轰地乱成一锅粥。   宝儿感觉那种束缚力量消失,来不及起身,双手迅速掐诀,只差小手指最后一勾护甲术就要成功,身体再次被无形的力量绑住,双手握拳被反剪在身后,脖子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用力掐住。   宝儿就这样被挟制着向外围飞去。   吼!吼!   不知从哪里跳出两只灵兽,一只从宝儿身后的黑暗角落扑身过来,与另一只无影的手缠斗上,另一只灵兽是头顶尖鹤,俯下身用尖嘴攻击掐住她脖子的手。   赛场上出现很多灵兽、凶兽,混乱的战斗立时打响。   半空中出现一群紫衣的蒙面人,衣摆用银线绣着复杂的花纹,着紫金衣衫的年轻男人站在前头。   举在身前的右手突然收回,拐向左上方。宝儿恰好被那无影手放开,摔在地上咳嗽着,那丹顶鹤趁机叼起她扭头甩到正四散奔逃的人群中。   那年轻男子收回双手,与无影手搏斗的灵兽也停下身子,却是一只熊猫。   这男子正是掐住宝儿的凶手。   站在他身后的紫衣众人都戴着线条刚硬的奇怪面具,领头的男子却露出一张过份苍白的脸,眉眼含笑。   在场的系长、夫子们与对方敷一照面,二话不说便打了开来,已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无须多费唇舌。   “做好护灵大阵,寻的人只会肆意破坏。”习仙长大声吩咐道,在他身后包括林夫子在内的十位夫子,凑在一起率先动了手,赛场上风声大作,将这片区域笼罩在一个薄膜之内,目之所极一切事物似乎都被空气扭曲的变了形,只一瞬间便又恢复原样。   “所有人分成两队,佟师弟带领一队人负责保护仙童们的安全,另一队听我命令全力攻击。”习仙长发出指示,众人得令迅速行动起来。   场内的数位外院参赛选手,跟在内院仙长仙姐们身后出手相助,习仙长带着一队人与天上的紫衣人战到一处,不论他们如何打斗,场内物品都没有丝毫破损,林夫子等人一直坚守在原地,确保护灵大阵的稳定。   白团在其他兽吼声响起时便收了声,看到宝儿被丢进人群,快步向她跑去,只是他还幼小未修习妖族法术,没有任何防御手段,攻击敌人也只会抓咬。   仙童们被纪律员指挥着安静有序的快速离开赛场,宝儿挤在人堆里低着头怕再被那人抓过去。   有时候就是这么巧,你不想怎样事情却偏偏会这样发生。宝儿还没跑出多远,又被那人如隔空取物般拽住后脖子,像弱鸡一样被提出人群飞速靠近那个年轻男子。   白团这个时候已经逼近,一个跳跃张开小嘴死命咬住了掐着宝儿的无影手,两只前爪抓挠着对方,后爪牢牢勾住宝儿的衣裳。   宝儿就这么奇迹般地停在了半空,不再前进也不后退的悬挂着。   手腕即使被束缚了,只要身体还能动就仍能掐诀。   她双后背在后面艰难地施放出滑脱术,身子仿若一尾游鱼滑溜溜地就从那只手中脱离出来,白团后爪打滑,在宝儿身体掉下时也松开那只手,圈在宝儿脖子上。   顾夫子在打斗中时刻注意着被盯上的宝儿,见状一个后翻脱身出来,及时赶到接住了宝儿和白团。   顾夫子抱住宝儿飞到场内,落到内院仙长仙姐们的包围圈中。   “尔等宵小尽敢在我中都学院作乱,哼,找死。”天空中传来威严的声音,眨眼间出现三位墨绿衣袍的老者,四位红衣长者,还有校长大人。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紫衣人战斗力强,人数又多于学院这方,虽有灵兽、凶兽相助也略占下风,此时王校长带人赶到,实力自是远高于对手。很快数名紫衣人便被几位老者绑到一起,红衣长者则落在地上保护着各位仙童。   也不知那年轻男子下了什么命令,数十名紫衣人突然丢出什么东西。   “快避开,那是炸弹。”一位老者大喝道,缠斗的人或纷纷躲避,或开启防御,老人大袖一摆,把那些东西统统收入袖管中,须臾功夫那广袖便鼓起一个个大包,既而又恢复平静。   那数十人却借机飞入人群中,拔掉腰间的一个圆筒形东西。   “不好,他们要以身做弹。”老人最后只来得及喊出这句话,一阵阵爆炸声响彻整个草场。   宝儿和白团被顾夫子推到身后,拂尘化成一面盾牌挡在众人上空,在盾牌外一个个法术、阵法叠加其上。   那些巴掌大的东西果然爆炸开来,地面发出剧烈的震动,宝儿没站住摔倒在地,身边坐着林夫子几人,他们额上淌汗,身体虚软只勉强蹲坐在地上,手中的拂尘却直指地面,丝毫不曾移动,随着地震时间的加长,他们有的人已经眼鼻流血,最后一阵强烈的震动过后,林夫子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宝儿还在惊慌之中,身后的空气中发出轻微的颤抖。   “喵——”白团发出怒吼,宝儿下意识回身要抱起他,却眼前一黑晕倒了,在陷入昏迷前她只见到顾夫子回头朝她伸出手,嘴里喊着“不好——”。   至于不好什么她已经无从知晓了。   宝儿身后的空气如水波一样,荡开层层涟漪,一只白净的右手落到她头上,她便晕倒了,身子被那只手拉进水波中,白团还未扑到跟前,便被迅速出现的左手一掌拍飞出去,生死不知。顾夫子追了上来,身子却从逐渐消失的水痕中穿过,手一抬接住了白团。   先前示警的那位老人,若有所感,向空中的年轻男子望去,只见他手一翻放出一件法器,伸手入虚空,捞出一个黄色身影。   老人双目圆睁,银白长须飘起,祭出手中的白玉拂尘,翻转间变成一座雕梁画栋的透明楼阁,罩住方圆十里。   但空中已经没有了年轻男人的身影,没被抓住的那些紫衣人也失去了踪迹。   老人闭眼在楼阁内搜寻,却一无所获,终是晚了一步,让那些人逃掉了。   “校长,必须要彻查外院,寻的人怎么会无声无息的进入学院,不找出原因,学院怕是会陷入危险之中,仙童们的安全也会没有保障。”老者落到王校长身边,神情严肃地说。   “这是自然,不过,此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那个孩子——”王校长话说一半,顿住,看向赛场内,深深地叹了口气,“先处理好这里的事,回去细谈。” ☆、拷问   宝儿被挟持着,即使意识陷入了黑暗,身体在不断的旋转中也影响着她的意识,梦里她旋转的头晕恶心,却停不下来,一直转啊转,最后转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已不是梦中,而是现实世界。   她是被冻醒的,整个身体被牢牢绑在木架上,呈大字型,双脚离地没有支撑点,手腕、脚腕勒的死紧,传来一波波刺痛感。宝儿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虽然冷的瑟瑟发抖,四肢的疼痛却减轻了不少,嘴里呼出一团团白朦朦的哈气。   校服被扒掉,只留给她一身内衬,单薄不保暖,身上戴的东西也全都被拿走了,怪不得这么冷呢,发绳也没了,头发散在肩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在她前面站着一位白衣戴老虎面具的大叔,他后面站了几个紫衣人。   这是一间石室,有弱光从几人身后的门窗上透进来,那股寒气是石室本身散发出来的,会使人有冰冷感,却不会冷到把人冻死,显然是做牢狱之用。   那虎面大叔看她醒了过来,便把手里的一颗丹药喂进她嘴里,丹药入口化水,流入胃中,想来是上等丹药,可惜药是好药,就是不知会有什么效果了。   舌尖漫出一股淡淡的蒺蒺草味,胃里一下子充满饱胀感,她知道了,辟谷丹,这还是她头一回吃辟谷丹,味道不怎么样,蒺蒺草有点辣味。   喂她吃辟谷丹,这是不想她饿死,还是她现在不能死呢?   这样也解决了她的排泄问题,他们不可能放她去如厕,也不能残忍到让她弄裤子上吧,自己果然该感谢他们。   “你是什么人?”那虎面大叔高嗓门地问。   “你们是什么人?”她咳了咳,一字一句地反问。既然目前还不用死,那么接下来就是严刑拷打了,自己不好过,也不能便宜了他们,起码得知道他们是谁。   “你是如何穿越小仙界结界的?”大叔不理会她的问题,也不在乎她的态度,继续问。   “使用了什么事物,还是什么法器?”   见宝儿沉默不合作,手一挥,出现一张木桌,上面放着她身上的东西,传音戒指、收纳荷包、奶奶的项链、小黄鸟发夹、发带、生日手链、收纳戒指、防御手镯……   “东西拿走可以,要给我钱啊!”宝儿笑嘻嘻地回道,对问题听而不闻。   “哼!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大叔又变出一个木桌,上面是她放在宿舍的所有东西,书本、笔墨都没放过,连她放在医院的书包也赫然在列。   “还挺齐全。”宝儿摇摇头,“你们要是真聪明就该看出来,我是个穷人,要啥啥没有,你们抓我算是白费劲了!”   “听说你法术学的不错,想必手指十分柔软。”虎面大叔轻笑起来,看着宝儿白皙的双手。   “啊——”两个紫衣人得令打折了她的右手手指,十指连心,不论宝儿心里如何想,身体都诚实的做出了反应,惨叫声由一开始的凄厉慢慢变得断断续续。   没想到右手就这么废了!   “现在想说点什么了吗?”   “啊——”   “我也想知道真相好吗,可是我是真不知道啊,大哥!”心里冤屈的叫喊着,宝儿缓了口气,决定不玩下去了,都说过刚易折,只有该低头时就低头,才能更好的保住自己的小命。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我是出了楼门口,下楼梯时突然掉下去了,摔下去前我好像不小心吃了个白色的东西,当时一下子飞进嘴里,我没感觉嘴里有什么东西,然后下一秒就掉下去了,不知过了多久才掉进湖里的,怎么穿越的我也想知道,可能是那个白色的东西吧,你们要是知道怎么回事,能不能送我回去,我本就不属于这里,莫名其妙地穿过来,莫名其妙被你们追杀,我做什么了啊,就是跟朋友出门玩而已,怎么就来了这儿呢,你们……”宝儿说着说着,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可能因为疼痛,可能因为,她想家了,她想爸妈了。   “我也才刚刚十六岁,我还是个孩子,我能知道什么啊,别人都在对着爸妈撒娇、叛逆,我在干什么,被拷打!我到底做了什么啊,要受这种罪,呜呜。”   来到小仙界头回在人前哭,已经多少年没这么丢脸的哭过了,现在不但哭了,还是在敌人面前,这得多羞耻,多弱鸡啊!   想到这些,宝儿又破涕为笑,哇哇大哭变成哈哈大笑。   “说实话,我可没想过会在你们面前哭成这副样子,跟敌人谈心什么的,这也太软弱了,真是让你们见笑了,让我妈知道了,得骂了吧!多么没骨气啊!”宝儿直视着虎面大叔,面色平静地述说,好似刚刚大哭大笑的人不是她。   那些人只是看着她,不发一语。   宝儿心里很明白,不这些早晚都要说的,主动说与被动招出口差别大着呢,说谎要九分真一分假,这样真真假假才会让对方相信你说的就是事实。   对方如此强大,她却无法相信他们会强大到连自己平时看过什么书都一清二楚,自己查到了什么,他们不会知道,那么自己猜测的关于仙树之事他们也未必晓得,不管与手链有无关系,她都不能表现出什么异常,若当真是灵力耗尽,那么被他们拿走手链也无妨,将来找机会再夺回来。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自己最好不要乱来。   宝儿又想对方既然这么神通广大,可能知道的比自己还多,她说不说也就没什么关系了,不是吗?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她在学校的行踪在他们眼中已不是秘密,那么她查找仙树的事他们或许也知道了……   见宝儿半天没再说话,那虎面大叔收了桌子,转身带着所有人离开了这里。   宝儿认为今天的审问结束了,明天、后天甚至之后的很多天,都要如此这般来一番暴行,结果对方的做法出乎她的预料,一连多日都无人再出现。   她被绑在架子上晾了不知有多少天,最冷的时候也就是身体麻木,整个人晕睡过去,再醒来时石室内气温明显有所升高。应该是时刻盯着自己,调整着温度吧,宝儿如是想。   这几天的平静并不是对她施展的另一种手段,他们派出各类人员对宝儿的物品进行检验,一周时间过去,却仍无所获。   又是几日匆匆而过,那白衣如雪、虎面威武的大叔再次光临了石屋。   这回只来了两个人,另一人是个干巴瘦的紫衣老太婆。   宝儿这些日子没啥事干,也没人过来搭理她,于是她就自娱自乐,胡乱地唱着她能唱的歌。   这个时候,见到终于又有人来“看”她了,她心里其实还是挺开心地,只是她现在正在唱歌,心情一好,就忍不住唱得越发来劲。   “树上地鸟呀儿,成那个双对儿,我现在心情好,看见谁来都想笑,你俩好比那个啥呀,反正我心情好——今儿个真高兴,今儿个真高兴,今儿个真高兴,我就是高兴,三天三夜,你们才过来,到底要干嘛呀,三天三夜,我……”   “闭嘴!”大叔轻叱了一声,宝儿顿了顿,又像一个神精病一样嘿嘿嘿地兀自笑了半天。   两人进了屋,那老太婆便上前抽了宝儿一大瓶血,然后便走到一边鼓捣起来。   看着那如点滴瓶一般大的瓷瓶装了满满的鲜血,她不禁怀疑,他们是想让自己失血过多,然后自然死亡,也省了他们动手杀死自己的那份力气,良心上就能少一条人命,多一份安心不成?   自顾自的娱乐了半天,这几天一直一个人实在没意思,若不是宝儿有强大娱乐精神,她早就疯掉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过来,机会难得,她得好好乐呵乐呵一把,双眼立时化为激光,把大叔的白衣上下扫描一番。   做工精良,面料上佳,绣活……宝儿这才注意到大叔穿的并非纯白的衣衫,有透明的丝线绣图,刚才大叔身子微动,门窗外的光线照到丝线,于某个角度闪着了她的眼睛。在肩膀处到长条形的图案,就像一枚肩章,似乎绣着……   两人都专注于那瓶血上,任由宝儿用火热的眼神看着他们,嘴上还神经质地开合着。   这回怎么不问她问题了?那么好吧,他们没有问题了,自己还有好多呢。   “你叫什么呀,大叔?你们是什么神秘组织吗?还是邪教、魔教什么的?”宝儿沙哑着嗓子问。   “我那些东西,你们用完能还我吗,麻烦你们轻拿轻放啊,要知道,我就一个穷人,这点家产还是好不容易才挣来的,你们要是不还我,给我钱也是一样的,我到时候再去买也可以啊。”   “大叔啊,你们是不是也是穿越来的啊,那咱们就是老乡了,对我用这种暴力手段不太好吧,你们研究这些,是不是也想回去啊?你们研究穿越多少年了?有什么成果吗?”   “大叔你是从哪来的啊,看你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该不会也是中原人吧,那你是哪儿地儿的人啊,在中原已经结婚生孩子了吗?孩子现在多大了?是女孩还是男孩啊?漂亮不漂亮呀,难不成是个帅哥?”   “你们平时除了研究穿越,还干嘛吗?你们不去学院上学——”话还未说完,身体就动不了了,全身上下唯有眼球在眼眶里不老实的东瞧瞧西看看。 ☆、恩人   这是嫌我吵吗?我有那么烦人吗?我已经好多天没说话了,再不多说点可能就得失语症了。   老太婆忙乎了半晌,那瓶血以极快的速度被用光。老太婆树皮似的脸似乎更褶皱了,对着虎面大叔摇了摇头,两人凑在一起嘀咕了几句,最后商量好,大叔伸手入袖,又喂了颗药给宝儿吃,这回甜味浓厚,像颗糖豆。   定身术也被大叔撤了回去,宝儿刚想张嘴继续用音波荼毒他们的耳朵,身体却没了力气,整个人飘飘乎乎的,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宝儿头脑清醒,这不是晕迷的前兆,是那颗丹药的作用。   朦胧间她似乎看到虎面大叔在跳舞,那不断摆动的白色就是大叔无疑了。   她想拍手却被绑着,想比个赞,无奈身体不给力,深吸口气自以为张着血盆大口,实际上就是上下嘴皮一碰:   “跳的好!Good!Bravo!巴扎嘿!”声音软绵绵的犹如小奶猫讨食。   大叔跳了没几下,就停了下来,宝儿还在可惜没有眼福时,一种无法言说的巨痛从身体内问袭来,这时她才知道,那不是舞蹈,而是一种很强大的术法,书上说某些强大的法术光有手势不能达成施放条件,还要伴随着相应的动作,法术的施展动作越繁复,那么暴发出来的效果便越强大。   身体控制不住的小幅度痉挛,明明痛到骨髓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种从骨缝间冒出的尖刺般的寒意与血液里的热量相互冲击着、对撞着,使得宝儿整个灵魂都在震颤,发出崩溃的嘶吼声,嘴里却如将死之人渴求空气般的喘息着。   这种痛苦转瞬即逝,明明只有几息时间,宝儿却如度过了漫长的一世,她像是刚被人从水中捞起的样子,头发、衣摆都滴着水。   从始自终她人都是清醒着的,她的双耳很清晰的听到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全部语句传达进大脑,辗转片刻,她便明了,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拷问,是更为彻底、更为真实可靠的手段,结果与她交待的事情没有太大差别,确定她没说谎。   哈,终于相信她了,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他们会放了她吗,就像其他失踪的同学一样,忘记这里的一切回到学校,还是——要杀人灭口?   宝儿很想问清楚,但经过酷刑的身体已经支持不住,思维就像脱离了肉体一样,没有痛觉、不会疲惫,还在死命的运转,可身体却接不到思维的任何一个信号。   两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留意到,整个人都处于灵肉两分离的特殊情况,似晕非晕,似醒非醒。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渡过了一周的时间,期间石室又恢复了幽静,不再有外人光顾。   自己就要这样死在这间石室了吗?   这样半死不活地过完剩下的日子?   辟谷丹还能维持多久?   现在是什么日子呢?   ……   迷迷糊糊间有光线照了进来,那束光很亮,一下子点亮了宝儿的大脑。   一个人影背光走来,宝儿勉力睁开眼睛,却仍是看不清楚来人,只感到双脚落了地,虚软着,却踏实地站在大地上。   身体落在温暖的后背上,鼻端隐约嗅到一股桫露的甜香味,“好饿啊,不是吃过辟谷丹了吗,该不会过期了吧。”   肩膀宽阔,“这是个男的。”   宝儿被来人带入光明之中,适应过后,再睁眼,便是一个红色的发夹,“好娘啊,咦,这是我丢失的红发夹吧,这种塑料制品,小仙界是没有的,难道救命恩人是发夹小偷?不对,应该是首饰大盗,这样才有气势。”   “一定不是恩人偷的,是捡到的吧,那么还给我吧,那是我妈送的我最喜欢的红发夹了,小仙界仅此一份,别无分号啊。”   “咦,这么说来,应该很值钱吧,唯一什么的最贵了,要不卖掉换些钱吧,这回损失太大,真真是身无分文了。”   也不知来人做了什么,宝儿感到一阵头晕眼花。   “不要转圈,不要转了,头好晕啊,好晕,我恶心。”   “哎?可我怎么没晕过去呢,我还醒着啊,可我就是头晕啊,我讨厌转圈。”   宝儿被男子从背后放了下来,可她还在头晕,躺在地上脑子还在天旋地转,想开口对恩人说句话,偏偏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焦急起来头更难受了。   男子蹲下来伸手拍了拍她苍白的花猫脸,头晕加剧,她快吐了!   “拍什么拍,快放下你的爪子,我这如花似玉的脸蛋怎容尔等乱拍!小心我的肤若凝脂滑死你的鸡爪!”   男人不知宝儿内心所想,对着她看了好半天,才操着奇怪的腔调说了一句话:“杨宝儿,好好活着。”   然后身影便在宝儿眼前消失了,消失了、失了。   “完了,我把人弄没了,不会说我促使他人消失,把我抓起来吧,我又没做什么……”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想着,旁边唰的一下闪出一人一兽。   那是只山羊灵兽,咩咩了两声,低头叼起宝儿,跟着同行之人又唰的一下消失在原地。   被山羊吊在空中极速前进了不久,一个飞身闪到地面上。呼啦啦围上来一群人,把头脑混沌的宝儿团团困住,呜呜哇哇好不吵闹,一片银白的月亮靠近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宝儿终于真正的晕了过去。   或者说,宝儿睡过去了,先是沉沉的睡眠,然后做了个好梦。   梦里有个戴红发夹的男人,偷吃她栽的桫露,被她漫山遍野地抓捕,抓住后发现是一个成年人高的大套娃,被她啪啪地拍脸玩,最后她饿了一口吞掉了套娃最里面活蹦乱跳的小娃娃,嘴里发出酸酸地味道。   待酸劲过去,她睁开了眼,看到了张大夫正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她。   “醒来了,感觉怎么样?”张大夫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关心地问。   “我在医院?”她转头看了一圈,正是她之前住过的病房,床也是同一张,白团正蜷缩着趴在枕边,听到她的声音耳朵一立跳了起来,扑进宝儿怀里喵喵喵地叫。   “好多了,头也不晕了,视线也清楚了,张大夫,我才发现这里居然这么暖和。”宝儿俏皮地说。   “你已经睡了快一周了,要是不困了就乖乖躺一会儿吧,你的朋友们天天都会过来看你,要是知道你醒了一定会马上过来的。”张大夫又给她续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摸摸她的头,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收了一堆瓶子就转身走了,在她走出屏风前宝儿见到她伸手在脸上抹了两把。   “唉,我才刚回来就把一个张大夫惹哭了,你可别哭啊,白团,你可是要成为坚强的大妖的。”宝儿声音低低地说,伸出手把白团抱进被子里。   “陪我躺一会儿吧,一下子睡了这么久,可算是补回来之前损失的睡眠了。”她有好多问题想问,却不知该去问谁。   也许是中午吧,窗外阳光明亮,晒到宝儿身上带来阵阵暖意。   “幸好是挨着窗口的位置,棚顶虽然也映射出外面的天空,但感觉没那么真实啊,我现在就想在太阳下晒着。”   “活着,真好!”她嘴里喃喃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杨宝儿!”卫子轩突然冲进了病房大叫着宝儿名字,几步转进屏风内。   “嗨,好久不见啦!”   卫子轩定定地看着宝儿那毫不作假的开心笑容,也笑了出来。   “你怎么能这么让人操心呢,我差点以为……呼,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是蛮人呢,怪不得那么笨,要是你早点向我讨个主意,根本就不会遭这份罪。”他轻哼着,跨坐到床边的木椅上。   “身体怎么样,听说你伤的很重,恐怕要住上几个月吧。”卫子轩嘴上不停地说着,手也不闲着,拿出几篮子灵果放到柜子里,掏出几个桫露开始削皮。土豆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对着宝儿咕咕咕,“红豆每天早上都在窗口看着你,今天早上它过来,你还没醒,要是明天知道你醒了,肯定高兴坏了。”   “谢谢。”宝儿被他扶坐起来,接过果子慢慢吃了起来,自己都快记不住红豆的样子了。   “果然还是桫露好吃,我都好久没吃过东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瘦了。”她含糊地说。   “再吃回来呗,反正学院食堂伙食那么好,不多吃点那多亏啊!”他接茬说。 ☆、听说蛮人   “我是怎么回来的?”想了想,她还是问了出来,“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去问谁。”   “是习仙长巡逻时,他同行的灵兽接到鸟儿的消息,发现校门口有异常,他们赶过去时,就看到你,躺在那,他们马上把你送到了医院,然后你就一直睡了。”他放下削了一半的桫露,声音艰涩地说。   “这样啊,”看来恩人把她放下便走了,“我被抓之后学院发生什么了吗?我的东西都被他们拿走了。”   “你被抓走后,校长和几位长老封锁了学院,开始内部清查,抓到好多有问题的人,但只有两个是寻的人,然后我便发现你放在医院的东西不见了,蒋系长到你宿舍查看发现,你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就猜到是寻的人拿走的。后来校长开会说明了寻抓你的事,说你是来自中原的蛮人,所以成为了寻的下手目标,然后就发布任务去救你,不过是内院的任务,我也插不上手,再然后你就回来了。”   “寻到底是什么组织?”   “就是破坏小仙界生态平衡的一群人,他们致力于离开小仙界,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去寻找强大的力量。为此纠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用各种手段拉拢蛮人,或是干脆抓捕蛮人,了解其他世界的文化知识,不惜以破坏环境、损害人命为代价,造出外界的东西。”他恨恨地说,“最开始,寻只是蛮人和蛮人的后代子孙聚在一起,研究穿越的方法,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与小仙界没什么影响,后来,可能是希望太小,他们越来越疯狂,越来越不择手段了,渐渐影响到小仙界的正常生活。不知什么时候起,寻就变成了破坏的代名词、古时的邪魔、现在的大恶人。”   隔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你是怎么逃回来的?太厉害了。”卫子轩突然问,吓了她一跳。   “我是被人救回来的,是谁我也没看清楚,唉,都没说声谢谢。”宝儿看着外面,伸手揉揉白团毛茸茸的身子,叹息道。   “那肯定是位前辈高人了,那个,你,”卫子轩躲闪地说,他自己也不惯这样拖沓,最后快速脱嘴道:“你介意说出被抓后的事吗?不是好奇,只是,他们早晚都会来问你,还不如你现在跟我说了,我去告诉他们,这样他们也就不会来烦你,让你一遍遍地说了。”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宝儿轻松地笑道,把自己被抓后的种种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没有愤慨,没有后怕,没有阴沉变态,故事诙谐逗趣,把自己啰嗦烦人那段说的绘声绘色,把白团、土豆唬的呆头呆脑的。   卫子轩听的仔细,宝儿说到好笑处,他也很给面子的咧嘴笑笑,但眼里无丁点笑意。   两人一说一听都很专心,没有发现一屏之隔的外面有数人正要探看她,听到里面的动静,皆按兵不动站在原地,静静聆听(偷听)。   “恩人把我放下后,我还想着……”宝儿已经说到结尾了,但话匣子刚打开她怎么肯现在就停下来,好不容易有人陪她说话了。   “好了先休息下,把饭吃完好吃药,然后你们再继续聊。”张大夫端着托盘走进屏风内,柔声打断了宝儿的话。   “张大夫好。”卫子轩行礼问安,帮忙架起床桌,让宝儿吃饭。   “你也好,看到她没事,这下放心了吧。”张大夫打趣道,“你吃了没,要不要陪宝儿一起吃?”   “那可太好了,收到你的消息我就偷跑出来了,也没去食堂取饭过来,就想着在这蹭上一顿呢。”他讨好地说。   “就猜到你会赖在这,医院的饭有什么好吃的,三天两头往这儿跑。”张大夫嘴上说的严厉,却一脸笑容地布好两人份的饭菜。   “你刚睡醒,身体因为吃过辟谷丹,过后又饿了几天现在只能吃些易消化的饭菜,下周差不多就能正常吃饭了。”张大夫看到宝儿失望的样子,细心解释说。   “好吧,那我再忍忍。”宝儿低落地说,拿起勺子吃起碗里的粥。   “糟了,我刚才给她削了好几个桫露吃,没关系吧?”卫子轩紧张问。   “灵果可以多吃点,正好补补身体,”张大夫说到这儿,又不放心地对宝儿说:“以后你要按时吃饭,每天三颗灵果,未来半年你都要好好养身体,不然,对你的修为有害无利。”   “放心吧,张大夫,我会看着她的。”卫子轩保证道。   白团和土豆也叫着做担保,宝儿翻个白眼不理会他们。   外面的那些人在张大夫出现时就悄悄告辞离开,没让张大夫惊动宝儿两人,只说改天再来。   “吃完饭就把这些药吃了,我一会儿再过来。”张大夫放好药瓶,快步离开了,并未告诉宝儿先前外面有人。   宝儿醒来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开去,下午放学后,小胖子刘武和他朋友游涵道来看她,然后何小妹和她的几位宿舍,书阁的其他同事,等等许多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来看她,完全是把当成稀有灵兽来看的,张大夫直接帮她关门谢客,一般人绝不允许进来。   说起来,宝儿的三位舍友也来看了她,低着头不好意思地道歉什么的,知道她是蛮子了,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大龄一年级新生这个称号,也因此由贬变褒,让她们及至整个一年级的人都觉得好自豪,他们有个蛮子同窗,这意味着宝儿知道许多不一样的事物。   是不同于小仙界的新鲜的东西,去掉那些俗世的糟粕,他们能接触更多新事物,再由他们传回家里,进而影响小仙界,带来一股新的潮流。   这态度转变的,宝儿除了心里看个笑话外,也没什么太特别的感受,一些外人罢了。与同学还有秦紫三人只有保持这种客气的距离,才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让宝儿苦恼的是,小胖子刘武!   他和他的朋友几乎每天都来看她(烦她),问这问那的,一点也闲不下来。   宝儿想到刘武第一次来看她的时候,自己简直要被他逼疯掉了。   “你竟然是蛮人?我的娘娘哎,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简直无法相信我的眼睛。我和一个蛮子做了同窗。”小胖子刘武一冲进病房就咋呼开了。   “呵呵。”宝儿咧咧嘴不作回答。   “听说你们蛮人都裸着出门,真的假的啊?尤其是夏天,基本上都不穿衣服光着的,是这样吗?”刘武眨着眼睛,渴望地看着宝儿。   宝儿:我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求解。   “听说蛮人什么都吃,什么昆虫啊、胎盘啊、有毒的食物啊,真的假的啊?”刘武继续追问。   宝儿:拿什么拯救你的脑子?求解。   “听说蛮人在很小很小的时候,都会穿一种非常特别的一次性裤子,又拉又尿之后就会丢掉,再穿个新的,真的假的啊?”刘武还是不放弃地问。   宝儿:尿不湿啊尿不湿,我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东西呢?求解。   “听说蛮人特别喜欢做些特别刺激的特别游戏,好像还经常出人命,叫什么蹦鸡的,真的假的啊?”刘武又想到了一个新问题,迫不及待地问道。   宝儿:好想去死一死啊,有木有?求解。   “听说蛮人……”小胖子还要再再再问,却被他的好朋友出声打断,暂时拯救了宝儿饱受摧残的神经。   “你问了也是白问,没看她回答不上来吗?她这么小的年纪,还未及笄,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就算有奇怪的网,也不可能比咱们知道的更多了。”游涵道慢悠悠地说道。   虽然他语气不善,不过宝儿心胸宽大,不与小屁孩计较。   “那是为什么呢?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呢,若是真有什么好主意,我也可以借鉴一下,赚点闲钱。”   “我头晕,就不送你们了,先睡了。”宝儿见有机会脱身就抚着脑袋装病,然后眼一闭,装睡。   这才把两人送走,只是小胖子的韧劲特强,天天来宝儿这里打卡问候。   自此之后,宝儿就多了个毛病,只要听到“听说蛮人”这四个字,她就会反射性地头痛。   期间夫子们也来看过她,包括代课的佟夫子,就是没有顾夫子,据说宝儿被抓之后,他便立即提出要去找寻她的下落,王校长也是那时下发的解救宝儿的任务,顾夫子接了任务便动身离开了学院,之后便下落不明。   宝儿很感动顾夫子会如此重视她这个学生,同时又十分担心他的安危,自己都回来了,却仍未收到任何有关顾夫子的消息,联系不上他就无法告知他宝儿现已平安,很有可能顾夫子还不知道。 ☆、夜谈   这天夜里,宝儿迎来了几位特别的客人。   王校长及学院的三位长老,宝儿这才知道那天的几位老者竟是长老。   “你好,还没正式的见过面,我是中都学院的王校长,这三位是齐长老、郁长老、马长老。”王校长是个蓄着短须的温润大叔,三位长老只有郁长老是白发白胡子,另两位长老都是中年人的样子,马长老有点发福,齐长老个头最高。   “杨宝儿见过王校长、齐长老、郁长老、马长老,失礼之处还请海涵。”宝儿身子虚弱根本下不来床,连上厕所都是护工帮的忙,现下也只能勉强施礼。   “你躺着吧,身体康复之前还是不要妄动,张大夫这两天可没少向我抱怨访客问题。”王校长颇为自在的挑了张舒适的软椅坐下。   “都坐下谈,快坐下,”王校长向主人般招呼三位长老,“要不要来点果汁?”   “先说正题吧,校长。”郁长老无可奈何地开口道。   “哦,好吧,”他转向宝儿,沉默了一下小声道:“我还是觉得,用果汁来打开谈话是个好选择。”   “来杯青茶吧。”郁长老摇头失笑。   “紫丁茶。”齐长老紧随其后。   “我喝果汁,不过,咱能换个口味吗,总是桫露也是挺让人苦恼的。”马长老慢半拍的建议。   “可是果汁我只有桫露呀,这可是咱们中都的特产,学院可种了不少,身为校长必须支持。”   “随便吧。”马长老瓮声瓮气地回。   见校长转头看向自己,宝儿乖觉地点了一杯果汁。   桫露树除了产桫露果外,嫩叶还能做成茶叶,把茶叶与果子放一起榨出的果汁与桫露果汁味道很不一样的。   既然茶叶都有其他种类,那么果汁应该也有的,唉,可爱的马长老呀。   宝儿见到他们时心里其实很沉重,现在嘛,阴霾一下子被打散了,僵硬的气氛活跃不少。   校长喜滋滋的变出一壶果汁、两壶茶水、五个杯子。壶身倾斜将液体倒入杯子,待杯满便分飞各人手中。   “你被绑之后的事情,你的朋友卫子轩已经告诉我们了,在你入学前我就已经收到杨神仙的传音,将遇到你的事情告知于我,那时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只将此事通知了几位长老,和我座下两位弟子,并安排他们二人在你进入学院前,暗中护你周全。”王校长喝了几口果汁,才徐徐开口。   “那天那位仙姐是不是?”宝儿想到考试结束后遇到的那次袭击。   王校长肯定的点了点头。   “在你进入学院后,我就安排了灵兽在暗中时刻保护你,你的情况我们也都清楚,为了你的身份保密,我们没有做出身为夫子应该做的事情,为此我要向你道歉,让你受委屈了。”校长诚恳地对她说。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比他们大五岁,还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与他们计较。”再说了,她们也憋屈地道歉了呀,宝儿心里补充道。   “你有一对好父母。”一直静坐喝茶的郁长老突然说。   “谢谢。”宝儿呲着牙笑,她的爸妈当然很好、很好、很好了。   “没想到最后是被寻找到了。我想过会有许多人出手,当他们查到你在中都学院后,会有几分顾忌,学院便可保你平安,不成想寻竟疯狂若斯,应该是你的中原人身份让他们在意吧。”王校长又抿了口果汁,继续说。   “这次他们查无结果,你又坦白了一切,应是不会再找上你。”齐长老插话说。   “他们最后对你施放的是记忆术,一个专门针对大脑内部记忆区域,进行探查的法术,手段算是相对温和的,对被施术者的身体损伤不大,由于持续的时间十分短暂,只是对大脑进行轻微的刺激,进而翻阅记忆。”郁长老想了想,向她解释那个大叔跳舞的法术。   “你就在医院好好休养身体,想看什么书让你的朋友帮你去借,一年级剩下的课程你不上,期末成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是吗?”王校长冲她孩子气的眨了眨眼睛。   “暑假你最好留在学院里,毕竟比起陌生的外面,学院里还是非常安全的,这里有可靠的仙长姐们,还有可爱的灵兽、凶兽们。你现在的实力还无法养活你自己,比起你的同龄人来说,还有一点点的差距,不如留在学院努力赶超过去,将来再有类似事件,你也可以拖延一时片刻,等待可靠的同伴们。”王校长抖抖拂尘,补充说,“最后,祝你睡个好觉。”   “晚安。”   “好梦。”   “再见。”   三位长老跟着王校长鱼贯而出,然后在宝儿看不到的地方,猫着身子翻墙而出。   “为什么非得翻墙呢,万一遇见弟子们怎么办。”马长老嘴唇子干动却不发声地说。   “不知。”齐夫子传音吐出冷冷的两个字。   “去问校长。”郁长老没好气的用嘴形说,即使没有声音也能分辨出他的气急败坏。   “喂喂喂,可别在背后说我坏话啊,还不是张大夫说晚上了不能打扰宝儿的睡眠,白天有空时,她不是要休息就是要吃饭,张大夫现在盯人盯的特别紧,我也不能轻易破坏规矩不是。”王校长冤枉地传音道,“咱们几个一起来也太过招摇了,这不是把那孩子往火坑里推嘛。”   “什么人?”远远地传来巡夜弟子的脚步声,一人眼尖的看到这边有人影。   “别吵到医院的病人,你们巡逻要一定要严密,不可有片刻疏忽。”王校长威严的声音小声传过来。   “是,校长。”几名弟子恭敬地行礼应声,打头的赫然就是佟夫子。   生活慢慢回归正常,宝儿要长期住院休养,书阁那边有何小妹,她请的长期病假也已批准,卫子轩按她的要求借来许多书,每天过来陪她学习。遇到法术、阵法类的,他也爱莫能助,只得请他去问同年级的其他同窗,或者是夫子。   不过,没多久这个问题就解决了,每周末都会有两位夫子来给她解答疑惑,法术课仍由佟夫子代课。   宝儿醒来没多久,就传回了顾夫子的消息,只是没有人告诉宝儿,顾夫子已经不在了。   那天佟夫子来时,她好奇问了一句,佟夫子便告诉了她。   宝儿伤心了好多天,顾夫子是最关心她的夫子了,送给她白团,明明不需要却高价雇佣自己去打扫干净的院落,经常指导她学习,最后还是为了救自己才会被害死。   不管那些人是蛮人的后代还是什么人,他们杀了顾夫子,将来她一定要把那些凶手绳之于法,为顾夫子报仇,也为自己报仇,还要为那些被他们害死的无辜之人报仇。   有仇的、有怨的她就帮他们一起报了好了。   刚下了决心,宝儿立马躺平入睡,白团被埋进被子里,半天才拱出个头来,对着她不满地喵喵两声,看宝儿真要睡觉,鄙视地扭过头去喵呜声。   “别这么看我,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哦,你可能没听过,在中原啊,有位伟人,他曾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不把本钱养好了,美好的将来都只是泡沫啊泡沫,那就纯属瞎想了。天黑了就该好好睡觉,天亮了再起来努力奋斗。”宝儿揉揉白团的毛脑袋,细声说,很快便入了梦。   在张大夫准许探望宝儿后,   下学期的课程都是实践课,虽然上不了有点可惜,但单独上课也是有好处的。   可能是心态问题,也可能是环境的影响,仅仅下学期的四个月,宝儿就学完了四、五两个年级的课程,要知道这两个年级的知识,可比一、二年级这种初入门的难多了,就像小学四、五年级与一、二年级一样。   贪多嚼不烂,她决定暑假的两个月专心巩固五个年级的知识,开学再继续六年级的课程,若还有时间再学一点七年级的,这样跳到七年级也不怕成绩落后。   明年这个时候就是参加跳级考试的时候了。   下学期过的很平静,年级期末考试宝儿没有参加,她现在能下床走动,只是还无法出院,每天都要接受治疗,躺着的时间远远大于站着的时间。   其实张大夫有偷偷告诉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她好好调理身体,以后可以少吃些苦头,于她修炼功法大有裨益,治疗上就要拖上一两个月,否则她早就出院了。   所以专门给她在医院进行的考试,刚考完成绩就出来了,丹药、卜卦、历史都是良好,体术因为身体原因只给了一个及格分,其他科优秀。   考试三天后成绩下来,大家都是拿着成绩单回家过暑假了。宝儿这个时候还在住院。   学院又清静下来,这回不像是过年时,好多人留下,忙着布置学院,大家几乎都走了,连卫子轩也回家了。 ☆、唐仙长   本以为暑假她会用书本来度过,一位身着弟子服的内院仙长找到她。   “我是唐蕃,听说你是个蛮人。”男子瞪着铜铃大眼,呆呆地看着她。   “唐仙长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宝儿礼貌地行礼问安。不知道是不是记错了,总觉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凡人都长成你这样吗?”   “呃,跟小仙界一样每个人都长的不同,血亲会有几分相似,只是不会修仙。”宝儿傻眼了,这是什么问题啊。   “凡人吃什么?”   “吃的东西与小仙界差别不大,就是一些没有灵力的普通青菜水果,肉也是普通的家畜,鸡鸭鱼肉,猪牛羊肉,还有海里的虾鱼什么的,个别人会去吃其他动物的肉。”   “他们不修仙要干什么呢?”   “他们,为了生活从小努力学习,长大努力工作,老了享受生活,基本上是这样——吧。”这个问题把她难住了,郁闷地拿起杯子喝水。   自从大家知道她是蛮人后,来找她提问的人特别多,而且问来问去总会有那么些重复的问题,也会有那么些奇怪的问题,更有那么些让宝儿难以回答的问题。   她宁愿做个被众人排斥的人,也不想享受这种关注度。   唐仙长见她喝水目光更加灼热地盯着她手中的杯子。把宝儿看得很不自在,不小心呛着了。   他一把夺下杯子,转身走了出去,再回来就空着双手了。   “呃,请问我的水杯呢?”宝儿咽了口口水,迟疑地问,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丢了。”   “哈哈……”好尴尬啊,“还,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吃水果吗?”唐仙长随手拿起一个苹果递到她手里。   “谢谢。”宝儿没办法拒绝,只好顶着对方僵直的视线,吃起苹果。   刚吃了三四口,又被唐仙长夺走了,然后他就再次离开了隔间。   “这是要干嘛啊?”宝儿嘴里咬着一口苹果,懵住了。   “喵。”白团抖抖身子,一个跳跃躲到她身后,只露出个毛脑袋看着唐仙长离开时路过的那扇屏风。   果然,刚出去马上就回来了,双手依然是空的。   “苹果,仍了?”宝儿抱着侥幸的心态,颤抖着声音问。   唐仙长点点头,又坐回椅子,然后,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眼皮都不睁一下。   “还有,问题吗?”   唐仙长没有回答,只是这么盯着她看,直到宝儿马上要以为他快要爱上自己时,硬邦邦地甩了句“明天见”就离开了。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人啊?太吓人了,那目光,是不是白团,有种要吃人的感觉啊?”宝儿抱起白团放松道。   “喵!”   自那日之后,唐仙长每日必到她这里报道一回,次次都要丢她的东西,喝水的杯子、吃饭的碗筷、吃了一半的灵果……   所以,某天她发现牙刷不见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唐仙长拿走丢掉了。   这位奇葩的唐仙长是有多厌恶自己啊,凡是自己用过的东西他统统都要丢走!   宝儿问过张大夫,她只笑说唐仙长是炼丹、制器高手中的高高手。   故而,为了咱的以后,忍了吧。   没几日,唐仙长就时不时的带上他的工具,也不提问了,就在宝儿面前炼个丹啦、炼个器啦,丹药有时炼好了还会送(实际上是丢)给她,法器嘛,每次都自己收走了,不论宝儿的眼光是多么渴求,样子是多么的可怜巴巴。   有次他来正好碰到宝儿下地乱走(实际上是在锻炼身体),之后就一直让她打下手,这种高级别的炼丹、炼器,宝儿是一点都不懂,总是会受个伤、留个血的,每当这个时候,唐仙长便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用吸管吸她流出来的血,嘴上解释说“别浪费了”,等血流到自然凝固才为她上药治疗,连包扎都省掉了。   宝儿受不了,借口说累,唐仙长这才离开,可是第二天依然照旧。   宝儿觉得对付这种人不能委婉,于是明说不想见他,请求护工拒绝唐仙长的看望。唐仙长也不恼,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炼他的丹药,弄的满屋子都是丹成时的清香气味,很是诱人。   不得不说,唐仙长的炼丹天赋极为出色,宝儿若是帮忙,每次出丹都会分给宝儿一半,若是没有帮忙,偶尔还是会分她一点的。   面对这种诱惑,宝儿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毅力拒绝他。   用王校长送的千音最新通讯器——千音17传音耳钉打给卫子轩,告诉了他这件事,他一听是唐蕃仙长立马表示要返校。   宝儿这才想起,唐蕃这个名字在听哪里听到,不就是擂台赛外赛那天吗,卫子轩的偶像。   哈,巧了,这下子有人对付唐仙长了,迷弟对偶像,绝配。   第三天卫子轩就回到了学院,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正好这个时候唐仙长也在。   生活总是充满了惊喜,同时也充满了惊吓。   眼前的事实就给宝儿上了这一课。   唐仙长以他绝对的专注把对着宝儿施展过的那套手段,同样用在了卫子轩身上。   开始秉着对偶像的敬畏,卫子轩毫无反抗不说,还主动送上门去。   一周后,唐仙长一来,卫子轩便尿遁。宝儿骂他没人性,他说宝儿没人品,他心中的白莲花就这么变态成大魔头了。   卫子轩还算清楚宝儿的身体状况,很快便找了个女仙长来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这是我们流水派系的瑰宝,唐鲜仙姐,也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卫子轩隆重地介绍道。   “唐仙姐好,”居然又是个姓唐的,宝儿内心哀嚎表面一派温和,“我叫杨宝儿。”   “你就是宝儿呀,小卫子跟我提了好多次,早就想认识你了,你也跟他一样叫我唐鲜就好,别那么生疏。”唐鲜很自在地坐了下来。   宝儿仔细端详她的面相,眉宽脸圆,眼大唇厚,是个开朗豁达的人。   “听说你最近有了麻烦,小卫子也帮不了你,正好这个唐蕃我熟,我来帮你们解决。”她一脸小意思的样子,突然又神秘道:“你们恐怕不知道吧,唐蕃除了是个天才外,还是个性格怪异的变态,内院的亲传弟子全都知道,因为……”   “你怎么在这里?”一道阴森森地声音从活板屏风处传来。   “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呢,师弟。”唐鲜一点也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结果被抓包的样子,笑眯眯地转头看着唐仙长。   “我来炼丹。”   “我来带你回去。”   “我不。”   “听话。”   “……”   “弟——”唐鲜长拉了声音压着嗓音说。   唐仙长拿出器具的手一顿,又麻溜地收回荷包,一脸委屈地低头走了。   宝儿与卫子轩却石化了。   “怎么了?”唐鲜仍旧笑眯眯地问。   “你是,他,他是你弟弟?亲的那种?”卫子轩脱口而出。宝儿想拦没拦住,内心不忍直视“你都说了人家不少坏话了,居然还敢问是不是亲弟弟这种问题,明年的今日我会去祭拜你的,一路走好啊,卫仙童。”   “当然是弟的啦,以后唐蕃再来烦你,就找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他什么德性我会不知道,在内院听说了你是蛮人后,便一心想拿你做实验呢!”   宝儿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实验实验实验……   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在无限循环。   “别害怕,就是取点口水、血啊、头发啊什么的,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唐鲜解释说。   您这解释,越解释越让人害怕好吗,做实验不都是要抽血什么的吗,肯定也想把自己切片吧,想的吧,只切一毫米的肉那也是切片好吗!   “那我跟你说的时候,你怎么不直接过来带走他啊,我说请你帮忙你才来,该不会是故意放纵你弟做实验吧!”卫子轩怀疑地问,精明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   “是这样吗?”唐鲜怔住反问,又莞尔一笑,“你说如何就如何吧。”   那以后唐鲜有事儿没事都喜欢来宝儿这里聊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宝儿算是明白了,这位唐鲜就是一个顶三的话唠女。   唐鲜也是个好管闲事儿的,每次见到宝儿,都是手不释书,便自告奋勇地要帮她补习功课,学累了就聊点八卦给宝儿听,一边说嘴里还要不停歇地吃东西。   卫子轩回回都是听上三分钟八卦,就会觉得她太吵,叫唐鲜闭嘴。   唐鲜每次说到弟弟炼出来的丹药,就会说最讨厌炼药什么的,这时卫子轩总是会跳起来大叫一声,干脆走人了。唐鲜还一头雾水以为卫子轩肚子饿了。宝儿只是笑笑,不会告诉她卫子轩最喜欢炼丹了,谁都不能诋毁他的圣地、他心中的白莲花。   “其实我有一点点蛮人血脉的,我太爷爷的太爷爷的祖母是蛮人来着,红发红眸可漂亮了。自那以后我们家的人都长的可漂亮了。”唐鲜有一次突然想起地说。   宝儿认真描画了唐鲜的五官,眉目间确实有那么点混血儿的特点。   “你那位太太爷爷的祖母的基因可真强大,这么多代下来,还能在你们这些子孙身上窥见一二份呢。”    ☆、暑假“拾荒”   暑假刚过半个月,宝儿就出院了,张大夫要求她每周末回来检查,直到彻底康复,平日还要少做体术练习,宝儿同意后,她便大手一挥放宝儿回宿舍了。   出了医院就要自己照顾自己,原本还算富裕的日子现在又回到一穷二白了。想到珍珠沙滩,现在学院人少,成本低价钱也低的珍珠也卖不上多少,不成。想到洞哲堂的任务,没有钱买种子,只能像最开始那样勤快点跑了,书阁是月底才会发工钱,顾夫子,唉!   顾夫子已经不在了。   迫于生计,宝儿还是决定去找唐仙长,只要帮忙打下手,就会有丹药,天长唐蕃炼出的丹药绝对好卖,加上之前送的那些,足够交下学期学费了,应该还会剩下不少供自己零花。   于是乎,宝儿刚出院就主动联系上了唐仙长,前头为了方便找宝儿,唐蕃已经在外院申请了一个院落,四时宫的秋寂寥,东面临水小榭。   这回她与唐仙长事先商谈好,若是单纯的打下手,要分她丹药,若是又要抽血什么的,只要在她的容忍范围内,每次都要付钱,没等宝儿想好付多少钱合适时,唐蕃立马同意了。   这种赚钱的方法,真是让宝儿痛并快乐着。   日子恢复了常态,宝儿的习惯也就跟着恢复了。   也就是说,她又开始捡东西了。   这日她刚离开唐仙长的地盘,听到红豆熟悉的叫声,她就像收到警报的警察,立马撒丫子奔跑起来,跟着红豆跑到一条小河边,看见一只可怜的小奶狗。   小奶狗被装在一个木盒子中,里面有软垫,有盛着奶的杯子。   “这是被谁丢弃了。”宝儿肯定地说道。   “啾。”红豆盘旋着飞了两圈就跟着其他同伴一起离开了,现在还是大白天,正是鸟儿活跃的时候。   宝儿在白团的瞪视下把小奶狗抱了回去。   “看见没有,这可是条真狗,发会出汪汪的声音,你个山犬,明明是犬妖,却像猫似的喵喵叫,现在正好有机会让你学习一下。”宝儿怀里抱着白团,一起趴在木盒边看着里面的小奶狗。   “喵。”凶猛的一声。   “汪。”弱弱的一声。   “喵。”得意的一声。   “汪。”可怜的一声。   也不知这两只在交流什么,以为它们相处愉快的宝儿自言自语道:   “谁养了你,又丢了你呢,这么小,丢在树林里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吗?现在是暑假,外院根本没有多少人,要不要去找找看呢。”   这边宝儿还有犹豫,那边小奶狗的主人却着急了。   一连几日宝儿都没有再去那个小河边,那天若不是红豆带路,她也不会往那个方向走,所以就没有碰到那个焦急的人。   不过缘份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这天宝儿喂饱了小奶狗就带着白团去食堂了,快到食堂区域时,宝儿看见一个圆滚滚的小男孩拿着一张照片一个人、一个人地询问着。   宝儿视力良好,一下子就看到了照片,上面是一条小奶狗,黑白色的,非常软萌。   “你说,咱们要不要给他个机会呢?”宝儿摸了摸白团的头,耳边听到白团喵了一声,这才轻笑着停住了脚步,等在原地。   那圆胖的男孩终是到了宝儿这里,对方先是礼貌地道了声歉,接着便带着一丝紧张又包含一点失望的问道:“请问,你见过这只小狗吗,前两天丢了,我在找它,若是有见到,麻烦告诉我在哪儿,好吗?谢谢。”   宝儿仔细看了看照片,确实是小奶狗没错,然后她又仔细看了看男孩,在男孩憔悴的脸上看到了失落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见过。”   “见、见过?在哪儿?什么时候?能告诉我吗?谢谢,谢谢,我,真是太感谢你了。”男孩语无伦次地说,脸色涨红,神情激动,看起来不是做假。   “等我吃完饭的吧。”宝儿说完便施施然地走了。   男孩心里着急却也拿宝儿没有办法,于是就一路小跑地跟着她来到食堂,跟着宝儿点了餐,跟着宝儿吃完了饭,又一路跟着宝儿来到了桃舍十七,然后,就只能呆站在树下看着宝儿上去了。   “能告诉我了吗?我真的很着急。”男孩在树下朝宝儿喊道,若不是他上不去,他一定会选择继续跟着宝儿的。   “哦,是吗?可是那天我见那个,嗯叫火车对吧,我见到火车被装在一个木盒子里,放在了河边,这应该是被遗弃了吧,你现在又说它是丢了,着急找他,我该相信你吗?”宝儿悠闲地说道,若是男孩冷静一下,就能发现宝儿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着急,还一直在拖着他,那么这说明小奶狗火车应该是平安无事的。   但可惜,男孩关心则乱,什么都没发觉。   他听宝儿如此问,沉默了一下,又抬起头来大声说道:“我的舍友非常不喜欢火车,一直劝我丢掉,可我很喜欢火车,就想偷偷藏起来,只要不让他们发现就好了,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被他们发现了,然后被他们丢掉了,我去看它时才发觉,可是我到处都找不到,我去问了他们,他们就说帮我丢掉了,为此我与他们大吵了一架,可是火车的下落我还是没有问出来,后来,还是隔壁宿舍的人看见了告诉了我,我去找过了,没找到,若是你当真见过火车,请告诉我吧,我已经向系长申请换宿舍了,这次我要光明正大的养火车,再也不会让别人把它丢掉了,请你告诉我吧,求你了。”男孩乞求地说道。   宝儿看着男孩的眼睛,真诚而哀伤,“暂且相信他一回吧。”   “等着。”宝儿冲他喊道,飞快回了宿舍,把小奶狗连同木盒子一起抱了起来。   男孩忐忑地在树下等着,再见到宝儿时,他的一双小眼直愣愣地盯着那个小木盒,一声尖叫就扑了上来,死死抱住了火车。   “太好了,你还活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太不小心了,只怪我太胆小,以后再也不会了,火车你没事,太好了。”   男孩的激动神情也感染了宝儿,她笑着安慰道:“我捡到它时,它还活蹦乱跳的,一点事也没有,放心吧,这几天火车一直呆在我这里,吃得好、睡得好,没受什么罪,也没吃什么苦,以后呢,你要好好对它啊,毕竟这是一个生命,你养了它,就要对它负责到底。”   “谢谢,谢谢,谢谢你。”男孩笑着又哭着,嘴里只会说谢谢。   之后,宝儿时不时就会在食堂看见那个圆滚滚的男孩,每次他怀里都会抱着一只黑白色的小狗。   两人碰上了就会聊两句火车的事,然后再分开。   没有多熟,也不陌生,就这么淡淡地做个点头之交。   打破这平静的日子的是宝儿自己。   宝儿现在得了怪癖。才出院半个多月,周检说明她恢复的很好、很迅速,只要再进行一次周检就彻底好了。可是这两天,她早上起床都会发现屋中凌乱,新发的校服也变得破破烂烂。   最初宝儿还怀疑是寻的人又找来了,再一想又猜测是另有其人要对自己图谋不轨,结果经过她的仔细查看,并没有外人进出的痕迹,怎么看怎么像宝儿弄乱的。   “白团,你快醒醒,屋里又乱了。”   “喵。”   “你说是不是那帮人又找来了?”   白团没出声,只是没好脸色的看着她,谁让宝儿把他吵醒了呢,他半夜被丢下床,心惊胆战地躲了半天才又睡着,现在还困着呢。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啊?”宝儿咳了咳,“该不会是我自己弄成这样的吧?”   “喵。”   “真不是别人?”宝儿实难相信。   白团艰难地翻了个白眼,扭头又睡着了。   所以,宝儿有了梦游症,对此白团深信不颖,晚上宝儿要入睡时,白团都不再睡被窝了,跳到床顶上去自己睡了。   都遭到白团的排斥了,宝儿决定后天的周检要说明此事。   张大夫听后,也给她做了检查,没查出什么问题,最后还是开了药给宝儿。   “睡前喝一口,大脑会陷入浅眠,身体若有异动,你就会惊醒过来。”   “谢谢张大夫,若是有效果,我再来看你。”   当天夜里宝儿当着白团的面喝了一大口下去,这才重又抱着白团睡觉。   这一觉睡的很香,大半夜果然醒了过来,不是她自己惊醒的,而是被痛醒的。   低头便看到白团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右手,整个小身子都被吊在半空中了,四只爪子胡乱踢蹬着,右手正汹涌地流着血。   这种疼结合了咬疼与白团身体重量的拉扯疼。   “白团快松开啊,疼死我啦,你干嘛咬我啊,还咬成这样,咝,好疼啊!你快下来!”宝儿吸着气蹲下身,让白团四脚着地,减掉坠痛,听到宝儿的话,白团也松了嘴,呜嗷呜嗷地低叫,尾巴尖的毛都竖了起来,这是焦急、不安的状态。   宝儿刚睡醒的脑子一下子从疼痛中清醒过来。 ☆、阵法   夜里的凉风吹起她的头发,举目四顾,这里竟然是黑森林,外院的禁区之一。   宝儿没有来过,熟悉校园时,曾远远地见过黑森林,这里的树木巨大,树干笔直朝天,没有分枝,只除了树顶,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密密匝匝把阳光全部遮挡住,使得森林之中昼夜不分。黑森林里居住着众多凶兽,而凶兽就是有别于灵兽这种亲近神仙、属于和善的拥有灵力的野兽。   黑森林的危险就是来自这些凶兽,还有就是遍布森林的喜暗毒植。   宝儿顾不上鲜血淋漓的右手,抄起白团转身便往外跑,要辨别方向还是很容易的,他们就在黑森林的边缘,向身后跑出两三米就出了森林,明亮的月光洒了下来,草地上血迹明显,自己是梦游着一步步走过来的。   “这绝不是梦游症,有危险,咱们要快……”话未说完,没跑出几步的宝儿,身体突然不受她控制的停了下来,转过身向森林深处走去。   白团在宝儿臂弯里焦躁不安的乱动,最后一个大力挣开宝儿的手臂,跳落下来稳稳地站在地上,围着宝儿来回的打转,又想咬她手指,宝儿余光看到,心里直突突,眉毛不禁抽动一下,可以动,她试着说话:   “白团,”能发出声音,“快去找人求救,找守卫员。”   白团听而不闻,咬住她的裤腿试图阻止她向前走,可惜又是做无用功,被宝儿扯着向前。   这一幕实在太过熟悉,宝儿内心焦急却也没有其他好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   一人拖着一妖于深夜里行走在黑森林之中,一路上却安安静静,相安无事,没有毒植、没有凶兽,诡异的蹊跷。   翻过一座山后,就是黑森林的最深处。宝儿拖着四爪流血的白团走到乱石堆中便停了下来,面前的视线错位了一瞬,宝儿心里一惊,这是阵法启动时产生的空气扭曲。   白团一声哀嚎被甩出阵法之外,挣扎着爬了起来嗷嗷直叫,周围的森林中传出一声声狼吼,接二连三的凶兽被吵醒了发出怒吼声。   阵法中的宝儿身体僵直的站着,体内的血液却在躁动,似乎连灵魂也在与之呼应的震颤着,阵法里传出强大的吸力,宝儿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被阵法吸食。   “啊——”   这次与上回不同,上回虽然痛,也仅仅是痛,这次却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再这么下去,她必死无疑。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集中精力引动衣兜里的防御符箓,一瞬间宝儿周身的空气恢复了正常,下一秒衣兜里就飘出一屡青烟,符箓被破了。   虽然稍纵即逝,这也恰恰证明了符箓是有用的,此时衣兜里的防御符还有四张,攻击符有五张,求救符有三张,在生死攸关之时这在很大程度上帮宝儿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继续引动符箓,就在符箓全部用光,宝儿意识即将消失之际,一只通体雪白、毛发蓬松、大若鲸鱼的凶兽突兀的出现在乱石堆中,阵法瞬间扭曲破碎,宝儿看到的东西都是抽象的,并未瞧清凶兽的样子。   耳边只听得那凶兽说了句“这里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现在,离开这里”,话落时,宝儿与另一个躲藏在大石后面的黑色身影被抛出森林,摔到黑森林外面的草地上。   宝儿晕倒前,眼前映出一片柔和的光亮,一棵发光的巨大宝树下伫立着一个庞大的兽影。   “桃——”还没想明白便彻底昏迷。   黑衣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了一圈,爬了起来,向已经人事不知的宝儿走去,举起右手正待痛下杀手时,偏偏警觉地听到远处传来响动,黑衣人很谨慎,毫不留恋地遁走。   白团在黑衣人走后片刻便自黑森林中奔跑而出,先于收到求救传讯、听到禁地异响的守卫员们,守在宝儿身边。   再次从晕睡中醒来,又是熟悉的药香、熟悉的屏风、熟悉的窗口和熟悉的张大夫。   “这回你要吃上许久的药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你每天都要享受三次治疗阵法的痛苦,五次治疗法术的摧残,无论你是否做好了准备,都要接受这个血腥的现实。”张大夫语气平平地述说宝儿会遭受的治疗情况,手里不停地分出各类药物,然后递给她示意她吃下去。   除了转转眼珠,宝儿的身体丝毫动弹不得,阵阵雷劈似的痛苦传到大脑,手脚不自觉的痉挛,又扯动身体带来另一波疼痛。   宝儿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能忍,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好似对痛苦已经麻木了,神色安宁,一派安详自得的样子。   若不是她面无血色,唇白开裂,根本看不出她是个身受重伤的病人。   白团趴在卫子轩的左肩膀上,土豆立在另一边,一人两妖都泪光闪闪地看着大夫给她喂药。   宝儿现在无法控制身体,也不能随意乱动,所以除了张大夫和几位护工,谁都不能近身。   身体不动就吃不了药,只得化成药水硬灌进去,喂过了药,张大夫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你这次不光身体受了伤,灵魂也受到巨大创伤,必须长期休养,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还好还好,她明年才打算跳级考试呢,这一年正好专心学习。张大夫若是知道宝儿此刻做如此想法,定要勃然大怒,好好训斥她一番。   “没想到他们这么邪恶,居然连你这么一个孩子的灵魂都不放过,他们会遭天谴的,那些人的灵魂会受到诅咒的,可怜的孩子,这都是第几次了……”张大夫突然情绪失控地哭起来,对寻那帮人深恶痛绝,怒骂连连,把一旁的卫子轩唬的一愣一愣的,这才不好意思地擦擦脸,恢复沉静地说:   “你既然清醒了,守卫队的人要问些话,只有一柱香时间,不会太费心神,我这就去叫他们。”   打头进来的是一位着弟子服的美丽女子,丰信年华,梳着利落地发髻,简单的插了几支钗环,明眸善睐,体态飘逸。   跟着进来的是老熟人——佟夫子和唐鲜。   “我是负责此次袭击事件的特勤队队长——束祉,这两位你应该认识,以后会由他们轮流保护你的安全,直至抓住行凶之人。”束仙姐大步进屋,越过不敢近前的卫子轩,站在宝儿床前,直截了当地说,“请说一下事情经过,事前可有什么异常,有什么可疑的人选?”   宝儿吃过药,这会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细小如蚊蝇,在场诸人想听的清楚却也不在话下。   宝儿捋了捋思绪,慢条斯理地从梦游开始说起,说到被凶兽丢出森林,就晕倒了,那棵发光的树可能是她的幻想,不管是与不是,都不是事件的主要部分,可以忽略不计。   要说可疑的人,也就是那个唐仙长了,行为不诡异吗,但也只是为了实验罢了,宝儿却多疑的想或许唐仙长被人诱导了,或者干脆就被人利用了,所以还是建议束仙姐他们调查一下,免得带累了唐仙长的名声。   “我已派人去现场调查,追踪那个黑衣人,在没得手前他一定还会行动,你这里我会留下六人指派给唐师妹、佟师弟。”话毕,束仙姐就带着佟夫子离开了,唐鲜留下来保护宝儿。   “幸好你没事,不然我难辞其咎,回去我一定好好训教唐蕃。”唐鲜小心地不碰到宝儿,靠近她,仔细查看她的状态。   “训教有什么用,他那智商全用在炼药上了吧。”卫子轩见人走了,也没那么拘束了,在大喇喇地坐下来,没好气地拿话怼她。   “别说的好像你平时多有智商一样。”   “我,我那是让着你。”卫子轩被咽住,嘴硬地说。   “谢谢啊。”   “你……”   宝儿挺喜欢看他们两互怼,在唐鲜面前卫子轩就是个战斗力负五的渣。   宝儿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心里十分失落,面对敌人她总是无力反抗,晕来晕去,等待他人救援,一次一次又一次,宝儿不禁对自己规划的未来产生怀疑,她还能平安的活到什么时候?   歪头看着乖巧蜷在手边的白团,不安地时不时抬头瞅自己一眼,然后再放心的趴回去,宝儿失笑。   竟然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真是有够笨的,白团都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自己却小看了自己。   来到小仙界仅一年时间,她就拥有了多种逃命、保命手段,还能挣扎反抗敌人,昨天晚上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遇到危险时为自己争取了一点点时间,成功放出求救消息,虽然及时赶来的是只凶兽,学院的各位也在尽心尽力的保护着自己,只要再多些时间,再多一点就好,她就能成长起来,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手刃仇敌。    ☆、夜战   两日后束仙姐再次现身,是关于对唐蕃进行调查的说明。   结果证明唐蕃确实很清白,而他本人的怪异行为,在内院中虽然众人皆知,十个人中总有四五个人受过他的“迫害”,这些人中也有那么几个想要整整他,于是告诉了他宝儿的事件,还说蛮人与小仙界的人有很大不同,应该好好研究,于是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唐蕃不记得都有谁跟她提过宝儿的事,只记得有人说趁着宝儿生病,会很容易就拿手实验材料的。   调查还要从其他方向入手,内院的普通学生也要好好调查,清洗出有异心的人。   调查暂时掉进深坑,半天爬不上来,不过这些都与宝儿没多大关系,她每天主要是吃药、治疗、休息。   每次从治疗阵法内出来时,都会身心俱疲,偏偏精神极好,躺在床上就会禁不住想那天晕倒前看到的景象,宝儿不确定那是幻觉还是事实。   那棵发光的树,是一棵桃树,这一点毋庸置疑,既然会发光,那么很大可能就是书上说的仙桃树了,中都学院位于中都城内,也算是小仙界的中心,占地面积又十分广大,几乎是都城的三分之一了。   学院内多崇山峻岭、洞天福地,灵气充沛,仙树所需都具备了,所以那棵发光的树果然是仙树吧,那个兽影不会就是守护灵兽吧,可是救自己的是只凶兽啊,说是凶兽也没怎么凶,唉,百思不得其解。   暂且就当是仙树,那么发光可能就是灵力输入输出时散发出来形成的,看来出院之后首要目标就是黑森林了。   这天,卫子轩因吃错丹药住进宝儿隔壁,不用宝儿多问,他就一五一十地交待出来,是他新鲜出炉的新式丹药,灵感来源于宝儿的梦游经历。   结果很悲惨的重度身体失衡,大脑传达的指令会传到错误地方,并且时时变化,简单地说就是想举手结果蹲下去了,想抬腿走路,结果甩胳膊咧嘴。   张大夫先治好了卫子轩的嘴,让他能正常说话,才一点点帮他梳理其他部分。   胸以上已经恢复正常,明天继续剩下的部位。   两人现在都是木头人,只要嘴还能说话,就闲不住,让白团和土豆执棋,两人口述,中了陷阱就让两妖上阵,一直玩到很晚,才在护工的催促下老实睡觉。   躺下了两人就隔着屏风聊天,说他这炉丹都用了什么材料,有什么步骤,可能哪里出的问题等等,好半天也不睡,外面守夜的三位仙长姐也只得装做没听见的样子,专心守卫。   “咦,什么声音?”宝儿突然打断卫子轩的话,轻声问。   “好像是谁在拉二胡?这大半夜的,不是扰人清梦嘛。”卫子轩支棱着耳朵抱怨道。   “你那是什么耳朵啊,这哪是二胡啊,这么清脆哪会不是二胡,可能,是笛子吧,别说还挺好听的,什么曲子啊,好像在哪听过,不会是过年时谁唱的歌吧。”   白团被吵醒,警觉地四下瞅瞅,又嗅了嗅,最后看到宝儿还老实地躺在床上,这才重又趴下。   “我怎么不记得听过啊。”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哪个夫子吧,每次从唐仙长那离开时都会听到这首曲子,每次都听的是中后部分,每次红豆听见都跟着叫,没了鸟叫声我一时就没想起来。”   “唐蕃?”卫子轩严肃起来。   “对啊,你不会还在怀疑他吧,我也认为不是他,再说,他也不像是懂音乐的人啊。”   卫子轩还是爬了起来跟三名守卫进到宝儿屋里查看一番。   “大半夜谁会在医院附件吹笛子,太可疑了,咱们还是警惕点好。”卫子轩言之有理,宝儿无法反驳。   半天查无结果,众人放松下来。   “我困了,你也去睡吧。”宝儿困难地支开眼皮,话刚说完就要躺下。   “不对,我刚才精神着呢,怎么会突然犯困,都清醒些。”宝儿察觉有异开口提醒,声音却出奇地小,但已经晚了,四个人已经东倒西歪地要躺下了。   宝儿手指微动一个清心术放了出来,四人纷纷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一仙女立马放出讯息,另两位仙长打开防御阵法,丢了张隔音符箓,对方马上知晓这边的变化,曲调由轻缓变得激越,屋内的防御阵法立马岌岌可危,又一个高音,防御被破,两仙长挡在窗前,正面迎击对方的音攻,仙姐护在床前,卫子轩半个残废急地团团转。   对方功力深厚不是两位仙长能够抵挡的,很快便力所不及,只得破墙而出,甩出威力较大的符箓、阵法,并借机打破不知何时被对方封锁的病房,扩大声响,引来其他人员。   一仙长受重击飞上半空已失去意识,身体危险地下落,仙姐挥动拂尘,接住仙长拉回房内,另一仙长独木难支很快也败下阵来。   卫子轩此时已经移到窗口,把身上的符箓、阵法一股脑全丢了出去,又掏出丹药,将瓶子丢出去用法术击碎瓶身,外面顿时变得混沌不可视,那乐声也时断时续地穿过迷雾传过来,力量已有所减弱。   另一位仙长也飞了回来,吃了几粒丹药。   “我刚才又放了一条讯息出去,束队长一定会收到的,我们只要坚持到他们赶来。”仙姐匆忙说。   “造成这么大的动静,巡逻的守卫也会听到,我再去挡一会儿,你守住她。我看到了,是个黑衣人,怀里抱着一把琵琶,应该就是行凶者,他就在外面。”   “我在后面辅助你,我这里还有不少作用奇怪的丹药,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卫子轩快速插嘴说,丢了一堆瓶瓶罐罐给那位仙长,重伤晕迷的这位仙长也已经被仙姐喂过了药,性命无忧。   宝儿身体还不能大动,刚才的掐的清心诀已是勉强为之,现下是一个手指也动不了,白团立以宝儿身前,嘴里叼着不知他打哪翻到的几张攻击符箓。   仙长见乐声已不再受迷雾阻挡,便又一个纵身飞进迷雾中,与那人进行了更加激烈的战斗,也不知是谁用了什么,竟劈了两道雷电下来,屋内三人神情紧绷,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突然有两个身影破雾而来,卫子轩二话不说又一瓶丹药丢了出去,却被打头之人单手接住,随后而来的法术也被来人挥手散去。   卫子轩咬咬牙再要丢丹药,后面的人影出声叫住了他:   “小卫子,是我们。”   是唐鲜的声音。几人这才看清前面的是御刀而来的束祉,后面的是踏着宽背大刀的唐鲜。   两人收到讯息一路御器而行,这才先于其他人赶到。   束仙姐二话没说看到屋内情景随手一张布帛丢出,众人耳中嗡鸣一声,整个病房外围的空气一扭就被阵法罩住。   束仙姐调头冲进迷雾另一头,打斗声就是从那边传出来的。   “师姐等我。”唐鲜大喊一声,右手一召,脚下大刀化成长如人高的宽背三爪刀,紧追而去。   外面那黑衣人听到御器的声音,心知大势已去,一招虚晃,闪身逃离,未等仙长有所行动,束仙姐传音过去,让他回病房外防守,她二人去追人。   那黑衣却有些本领,三拐五绕很快便没了踪影,最后那一丝气息也消失了。   束仙姐与唐鲜空手而回,众人回到病房,仔细商量如何引出那人,看身法是个高手,守卫人员还要增加。   “今夜本该我值守,可是在路上,我接到束师姐传音说有要事相商,要见面说,不会花费太长时间,晚些再去病房也无碍。这才又飞了回去,却不想刚见到师姐,就收到你们的讯息,一路赶来我也没工夫说。”   “看来是那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把你引开后便动手了。”束仙姐冷静说。   “师姐的意思是,那个传音是黑衣人发给我的?啊,我就说师姐怎么会在我守勤时叫我商谈要事呢,啊,居然中计了。”唐鲜暴躁地跳了跳。   “看来,黑衣人很了解我们这边的动向,也许……”   “看看是不是他。”佟夫子突然走进来,手中提着一个满脸血迹的人。   “我收到师姐的讯息后,在赶来的路上抓到的。”佟夫子把人一扔,风清云淡地说。   众人沉默地看着他。   “话说,他们刚才商量着如何引诱对方再次现身,如何做好陷阱,分析黑衣人的作案手法、可疑身份时,你就这么轻飘飘地把人抓住了,还一脸血,这是要闹哪样啊,佟夫子!”   宝儿不忍去看他们的复杂的脸色,闭上眼装柔弱。   “把他带给……”束仙姐也被堵的半晌才又开口,却又被人打断了。   “可惜被我抓住后,就自杀了。”佟夫子又淡淡地补充道。 ☆、交谈   “可惜被我抓住后,就自杀了。”佟夫子又淡淡地补充道。   “骂之,您老人家能别这么大喘气吗,人都死了,您刚才还一脸我最强、你们都是弱鸡的模样,现在一句自杀了就想了事吗,我们想掀桌有木有啊!”宝儿真想晕过去算了。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由束仙姐打破了平静。   “这人模样陌生,不是内院的人。”   “也不是外院的。”卫子轩在宝儿床前的椅子里探身出来说,“他这么大的年纪,在高年级中我没见过,低年级年纪大的也就宝儿一个。”   “我谢谢你啊,你年纪也不小吧。”宝儿睁开眼瞪着卫子轩,“这小子真是太不会说话了。”   “看来,之前掩藏了身份才混入学院,明天查查有谁失踪,再把失踪的人身边的人也查一下,以防他还有同伙。”束仙姐吩咐最后赶到等在屏风外的大部队。   “是。”   后来几日内院也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外院又再来了一回。结果查出不少有问题的学生,还好只是普通学生,数量不超三十人,还在学院的控制中,并没有多大损失,外院只查出几只藏的深的。   这些人全部都是独自一人长期在外做探查任务的学生,发生意外或是被人盯上而被替换。   经过数日的拷问确定这是寻派出的人,只有两人,一人调查一人动手,是寻的副首领指派过来的,上次在宝儿身上查不出结果后,上面便放弃了宝儿,但副首领却固执地认为是宝儿交待的内容不可信,那股强大的力量一定还在她体内,这才派了人来对宝儿下死手,想炼化了宝儿。   至于炼化宝儿做什么,还不是想着若是当真没有那股力量了,宝儿本身也会凝成一小股力量,到时候也不算空手而来。当然这只是众人的猜测,于是便很有默契地没有告诉宝儿,让她就这么无知而快乐地过着校园生活。   那两人全是寻在学院埋藏极深的两人,调查消息之人进了内门,死掉的黑衣人留在外门。   经过多人的散播,唐蕃来了外院,两人也借机在外院汇合,每当宝儿离开唐蕃的秋寂寥时,他们便守在宝儿的必经之路上弹奏琵琶,只要几日工夫宝儿就会受到控制,像傀儡一样听话,宝儿之所以会“梦游”,就是控制力度还不够的现象。   针对此次查出的眼线问题,学院迅速进行了安全防范,除了增加探查与解除伪装等阵法、符箓外,还对出校做任务的学生进行了保护,做出了一系列防御措施,若有意外学院便会知晓,附近的同窗也会收到消息前去支援,很大程度上减少了被人调包、替换的可能,别人再想对学院的学生下手可就难了。   学院现在是真的很安全,宝儿身上也有了一件强大的防御法器,危急之时可以用来拖延时间等待学院的救援,当然这只是以防万一。   在见识到并且亲身经历过阵法的威力后,宝儿觉得阵法真是个再好不过的东西了,遇到危险把阵法一丢就好,然后再上法术、符箓,这才是攻防一体。   论力量符箓比阵法弱,论效果符箓没有阵法好,范围也没那么大,所以,阵法要抓紧,然后再抓符箓。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还可以在自己的床铺范围刻画阵法,一个个叠加起来,以后睡觉才会安心啊。   开学前一周,宝儿出院了,带着一堆药回去宿舍,以后每隔三天便要到医院去做检查,这回出院虽快,一是没有再调养身体,二是加强了治疗力度,接下来就是慢慢让身体自然恢复,无法再依靠外力,只能用药辅助。   卫子轩帮宝儿收拾行李,尤其是众多的药瓶,要分类放好。   “能让我们单独聊一会儿吗?”白胡子郁长老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微笑着问。   “当、当然可以,我去找张大夫看还有没有落下什么药。”卫子轩一下子跳了起来,三步两步走了出去,然后又跑了回来不好意思地轻轻把门关上。   郁长老又看了看窗台外的小黄鸟,宝儿努了努嘴,红豆这才   “郁长老是有什么事吗?”宝儿恭敬地行礼,疑惑地问。   “是想听你再说一遍那晚的阵法,还有后来出现的凶兽。”   “那天晚上……”宝儿又详细述说了一遍,郁长老又反复问了一些细节,之后沉思了好半晌,这才重又看向宝儿,深邃的眼眸似能看到宝儿心里。   “那个阵法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可能没有告诉你,但你亲身经历过,可能心里也怀疑过,与其瞒着你,不如让你清楚的知道。”   郁长老说的没错,她确实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们只说是逼问的手段。   “咱们可以进行大胆的猜测,当然以我的阅历和学识也可以十分确定,那阵法应该就是献祭类阵法,并且具有炼化的能力。很显然,他们从你身上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而有些人,当然也可以说是那个副首领,不甘心放弃你条大鱼,毕竟你是蛮人,没人比你更合适了,于是想出把你献祭,并且炼化,借以得出其他线索。”郁长老呷了口茶,又继续说,“虽然这很不可理喻且没有根据,但显然他们并不在意牺牲一条无辜的生命。”   “可是阵法被打破了,那么那个人还是会……”宝儿觉得如果事实如此,那么对方没有放弃的可能。   “虽然被打断了,但在打断之前并没有任何力量出现,也没有穿越的其他奇特现象出现,在我们抓到两人之前,消息一定已经送了回去,那么副首领不论多不甘心也不会再对你出手,何况又因为他的私自行动——哦,这一点很明显,首领已经下令放弃了你,所以你被关在石屋多日无人问津,即便被人救出也没再浪费人力物力来抓你回去——所以咱们可以肯定的猜测,是他的私人行为,最终导致寻损失了两位将来可能会有大用处的钉子。首领知道后会处罚他这也是可以确定的。”   “那么我以后,或者说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是安全的?”   “是的。”郁长老肯定地点了点头,嘴角也绽出笑纹,“寻你现在也知道一些了,他们从很久以前就在研究穿越之事,针对蛮人下手也不是头一回了,虽然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但也不会动手杀人或是用蛮人进行献祭实验。据我所知,那个首领虽然已经几近疯狂,还尚有人性,每次出手也十分,嗯,我想想,十分规矩。”   宝儿没听人说过寻首领的事,只知道那是自己的敌人。若是郁长老有心介绍,她也用心地听,知己知彼才能赢。   “年后的失踪事件也是寻做的,他们那时已经知识你就在学院中,却不知道哪个是你,于是才有了失踪的学生,最后他们都平安回来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寻的首领还没到杀人狂魔的地步,当然,你被抓后受了些苦,但张大夫也说了,手段很温和,没有伤到你的根本,更没有动过你的灵魂,最后还任由你被人救走。”   “你是要为那个首领脱罪吗?”宝儿听着郁长老的话怎么有点不对味呢,声音略大地问。   “当然不是,我只是客观地分析,你有权利认可我的观点,也可以拒绝。”郁长老没有被宝儿的语气激怒,仍是笑着说,“我之所以说,这是副首领个人的行为,还因为这次的手法,略显急躁了,这么不在乎后果的行为与我所了解到的寻的首领完全不同,在行动人员有限的情况下,不惜挪用人才凋零的手下,这些足以说明动手之人势力弱小,至少在寻的内部是不占优势的。所以姑且不管他们内部的纷争,受到处置后,他们会元气大伤,最后还是会选择放弃你这条大鱼,你可以安心的留在学院中。”   “这是自然的,不论对方怎么想的,我自己在回去前还要待在小仙界不知多久呢,为了好好活下去,我也要留在学院啊。”   “既来之,则安之,人呐,做什么事情总会有个理由,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且慢慢等待,该走时自是留你不得。”   郁长老站起身,向门口走了两步,嘴里却轻快地向宝儿说道:   “唐蕃那个孩子啊,从小就走丢了,被他师傅捡到丢进工作间,一直靠吃丹药长大的,后来被家我找到时,他已经变成跟他师傅一样了,只是比他师傅还要奇怪,哦,女娲娘娘请原谅我这么说吧,那孩子第一次见到我时,就剪光了我的胡子,之后我再也没敢靠近那孩子,听说他现在为人处事委婉了很多……”   “看来那个唐仙长在内院也是如此沉迷于实验啊,对比起来自己也没那么可怜了。”宝儿失笑,目送郁长老离开。   二年级开学后,宝儿简直忙飞了。   清晨早起练习体术,晨跑,与钓鱼男聊上两句,找胖胖对练。中午自学,晚上从书阁离开后,与卫子轩、唐鲜进行实战练习,他们若不在,就与白团、胖胖对练。周末早饭后先去药园,然后是果园,实战练习、书阁、实战练习、自学。   留在学院是宝儿目前最好的选择了,她也已经熟悉了这里,再遇到危险也有人相救。   当然啦,最关键的一点,还是仙树,那片黑森林与仙树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出院后宝儿第一时间就去了黑森林,可惜森林边缘有结界,她无法靠近,也看不到森林里的任何生物,只能瞧见黑森林特有的树木,似乎这里就只是一片普通的静谧森林。   仙树有了线索,有九成是穿越媒介的手链却被寻夺走了,现在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慢慢来吧,她能穿越不可能的结界,来到小仙界,那么自是有需要她来这里的理由,时间到了,就算她不想回去,恐怕也会被送回去吧,自己何必愁眉苦脸呢。   自己且安心留在这里,等这里不在需要她时,就是她回家的时候了。   期待着,也等待着,揭开真相的时刻。   一卷仙树有灵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结束了,所以,多送了一些字数,这章很长、很多吧。 ☆、三年变化   时光荏苒,岁月如流,三年时间缓慢划过,今年夏天宝儿十年级毕业了。   三天后,其他仙童离开学院或是开始新的人生,或是继续过着难得的暑假,宝儿与其他跳级生还要进行一场内院的入院考试。   当宝儿坐在考场中,看着其他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的考生,紧张的心情放松不少,不是另类的感觉真好,这么多年了,还是无法忘记一年级时受到的目光洗礼啊。   抬手整理好发髻,去年她十八岁了,因为家人长辈皆不在这里,所以也没办及笄礼,收了卫子轩、唐鲜等人送的礼物,她才算正式成年,梳起了发髻。今天考试任何法器都不能带,还好她自制的珍珠发钗只是个普通物品,不然今天就只能重扎总角了。   “我在这儿。”左前面与宝儿有三排之隔的位置赫然坐着卫子轩,他正小心地回过头对宝儿摆摆手。   宝儿咧嘴笑笑,见门口走进来五位仙长,老实地坐正身子,跟大家一起行礼问安。   五位仙长皆是亲传弟子,众从眼光热烈地看着他们。   五人以台上坐下,最左边的那位仙长严肃道:   “凡是叫到名字的人走到台上,由我五人进行考核、评分,结束后直接从旁边的侧门离开大殿。”   “是。”众人答。   “丘采。”一个高大帅气的少年大步流星地走上台,神色轻松,台上几人有问有答,台下众人却听不到任何一丝声响,第一排距离讲台只有四五米远,也看不清几人表情。   一盏茶后丘采从容地走下讲台,从侧门离开。   大殿中的人陆陆续续从侧门离开,考生有三百多名,分三个考场,宝儿在人数只剩一半时参加的考试,几位仙长从十个科目中一项项进行提问,宝儿觉得自己回答的没有问题,就是紧张,有些问题思考时间过长。   宝儿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个送分题,一位仙长问他天帝开创小仙界的原因,虽然是一年级的内容,但这一点她记得很清楚,天帝当时洞察天机,得知千年后中原植被遭受严重的污染,导致灵力大量流失,凡人走上了一条与修仙截然相反的路,于是才不惜牺牲自己开创了小仙界。   法术、阵法都小菜一碟,符箓就是笔迹不那么漂亮,要知道她现在还在练习毛笔字呢。   现场炼制的是辟谷丹,六年级内容,平时卫子轩没少炼这个,所以宝儿轻松炼出,只是质量不是那么理想。   明明花费较长时间,出来后却也只有一盏茶工夫,想来台上台下的时间流速是完全不同的。   “怎么样,考的怎么样?”等在外面的卫子轩看到宝儿出来,便紧张地询问。   “唉,”宝儿低落地叹口气。   “不会吧,你平时成绩不错啊,紧张了?不能吧,你这么心大……”   “你才心大,你从上到下都心大。我叹气是觉得感觉还不错。”   “妄我等你这么长时间,你也太没良心了。”卫子轩抱怨道,“明天就出成绩了,咱们没问题的。”   “不要再想了,我现在只想吃饭,好饿啊,早上太紧张没吃多少,在台上又花了个把时辰,现在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这一点你就没我聪明了吧,我早就在荷包里装了食物,出来就先吃,咳,那啥,我们去食堂吧,有点饿了。”卫子轩不小心说漏了嘴,赶紧补过。   “你小子,居然吃独食。白团,咬他。”   “喵。”   两人两妖笑闹着去了食堂。   第二日,宝儿晨跑时遇到了站在湖边赏景的郁长老。   “郁长老早晨好。”   “早晨好,我是特地来恭喜你考入内院的。”郁长老眉眼含笑地说。   “真的,那我仙友卫子轩呢?”   “看来你们还要继续做同窗了。”   “谢谢郁长老。”宝儿顿时喜笑颜开,脚边的白团也欢快地摇着尾巴。   “今天成绩下来后,其他人也要离开学院了,内院没有开学式,新生入内院分峰也要在暑假之后进行,所以我来是通知你,你可以先他人一步提前进入内院,毕竟你是蛮人,早点进入内院也能多一分安全,我们不能忽视这种万分之一的危险。”   郁长老言词恳切,宝儿当然更愿意进内院过暑假了,可以先熟悉环境,带白团尝尝内院的灵果。   “不知道我可以先挑选宿舍什么的吗?还是暂住在哪儿,开学时跟大家一起分派系什么的?”   “内院与外院不同,你去了就知道了,如果你同意提前进入内院,明天就走过燕雀桥吧,后面会有人指点你的。”   “谢谢郁长老特意告知我此事,麻烦您了。”宝儿鞠躬道谢。   “去收拾行李吧。”郁长老这才腾云驾雾飞身离开。   “嘿小卫子,一个好消息,一个更好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宝儿狠拍了卫子轩肩膀两下,吓得土豆一个蹦高,滚落到汤碗里,滋溜一口就把汤喝进小肚子里,一下见了底。   “你才刚吃完一碗果肉丁,早上不能再吃了土豆。”他转过头挑挑眉,“呦,您老今儿个心情大好啊,这笑眉笑眼的,不会是金榜题名之喜吧。”   “哈哈,同喜同喜呀!”宝儿抱拳道贺,把已经很有分量的白团放到桌子上,摆好饭菜,这才慢条斯理地解释。   “早上郁长老告诉我这件事,还跟我说明天就进内院,你们啊,暑假之后吧。”   “真的,哈哈哈,我卫子轩天纵之才,怎么可能考不进去呢。”卫子轩仰天大笑,还好外院现在人少,食堂也就小猫三两只,坐的远也听不到这边的动静。   “你别太猖狂啊,猖狂遭人妒。”   “哦,我只是一时情绪上涌,现在好了。”卫子轩突然变脸般的面瘫着脸说。   “我之后绕路跑去看了榜单,成绩排在前面,五——十——以内,这次参加考试的人有三百多吧,合格的只有一百三十二名。”   “真是难以置信,咱们居然考上了,”卫子轩突然凑过来小声说,“我都做好准备回家之后去找个大药辅工作呢。”   宝儿斜眼瞅他,“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吃到脸上了?”卫子轩二缺似的伸手摸脸。   “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自卑啊!姐姐心疼你一秒钟。”   上午找到蒋系长,递交书阁的离职申请,蒋系长笑言:“以后同是内院学生,叫我一声仙姐吧。”同蒋仙姐告别后,去书阁站好最后一天班,下午陪胖胖玩耍,以后进了内院就不能常来看望它了,胖胖却表示自己可以飞进内院找她,前提是要红豆领路。晚饭后回宿舍的路上遇到让宝儿出乎预料的人。   “老疯子,你怎么在这?你不是从不出药园的嘛。”老疯子就是长在药园里的怪老头,这可是众人皆知的事,难怪宝儿诧异。这大路上人来人往地,虽然现在没什么人,宝儿还是谨慎地叫他的外号。   “你这个小丫头,考进内院了,也不来通知我,就没想起我吗?”拂煦老人难过的撅嘴质问。   “啊,我也不知道你住哪儿啊,想着以后进内院了说不定会碰到你呢。”宝儿心里微窘,确实忘记同老人告别了,她不动声色地委屈道。   拂煦老人从没说过自己住哪里,也不告诉她来自哪儿,宝儿凭他这身本领猜测可能是内院的谁吧。   “料你心里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没错,我就是内院药园里的长工。”   “哦,原来如此,真是失敬失敬。”宝儿装模作样地拱手作揖,心里哭笑不得,一个长工这么值得骄傲吗,不过,身为中都学院内院药园的长工,听起来名头确实挺大。看来毕业后能留校工作也是个不错的选项呢。蒋仙姐几人就是内院毕业后选择留校任职,才被收做记名弟子,着弟子服在外院做系长。   “行啦,废话也不跟你多说了,药园还等我回去查看呢。”拂煦老人心里高兴面上偏板着张脸,嫌弃地说,“这个送你,算是祝你考入内院的贺礼。”   一块李子大小的镂空木牌被丢了过来,宝儿接住一看,上面写前药园,背面是数字二十五。   “有了这个牌子,你在内院药园算是有了一块土地,可以种药材,每月上交所种灵植的百分之十就成,珍贵药材可上交百分之一,或者按市场价同比交钱也成。现在那块地里种了你一年级会用到的几种药材,明天别忘记去药园照料一下。”   “谢谢。”宝儿诚心实意地道谢,去年她梳起发髻后,拂煦老人补送了她一份及笄礼,是一个可以收纳物品的拥有百亩地的花盆。   “老疯子我事忙,就不耽误你收拾行李了,咱们药园见。”说完便风风火火地一溜烟飞走了。 ☆、五清院   早上照常做晨跑,钓鱼少年已经有两年没见到了,也不知道是毕业了还是考进了内院。   同卫子轩一起吃过早饭,两人坐着云车来到了燕雀广场。   广场后面就是燕子桥了。   卫子轩把宝儿送到燕子桥前,看着面前这座只远远望见过的桥,两人的心情都非常激动。   卫子轩深吸口气,神采奕奕地说:“你和白团先去内院认认路,两个月后我和土豆就来与你们汇合。到时咱们再打下一片山头吃果子。”   “好。”宝儿也回以微笑。   燕子桥据传是由燕子建造的,两端的桥头是用白色石块堆砌,整个桥梁则用的是五光十色的树枝搭建而成。   宝儿挥别卫子轩,抱起白团走在这座特别的燕子桥上,时不时的还能看见燕子们在桥梁间飞进飞出,一声声燕鸣从桥身各处传出,让走在桥上的人也心情畅快开来。   燕子桥长约百米,桥上的人看桥下风景如画,桥下的人却看不清桥上风景。卫子轩眼见着宝儿走上燕子桥不过十来米,星驰电走间就消失在突兀出现的迷雾之中,片刻后迷雾便散去,桥上仍没见到宝儿的身影。   “不用着急,不急,两个月后咱们也会走过这座桥。”他轻轻抚摸着土豆光秃秃的脑袋,安抚着内心的急切,转身不再留恋地回去了。   下了桥,是一个巨大的拱门,两侧的高耸的石墙延伸进两侧的山壁中,两扇巨大的雕花木门大开着,宝儿不疾不徐地迈入门内,绕过刻着校徽的遮挡壁墙入了内院。   呈现在宝儿、白团眼前的是数座悬空的山脉影象,景象之外一片蓝天白云,草木葱茏,空旷宏大。低头看眼脚下,踩着雪白的云朵,如正常泥土般生长着花草,美不胜收。   放眼望去,天上飘浮的景象云雾缭绕,彩霞披散,灵气充沛,显然是仙山宝地。   从左至右有十条通往影象的石阶山路,石阶下方伫立的巨石上写着山脉所属峰头,离的远字又小,一时看不清。   在宝儿正前方几米之外,正站着一位仙姐。   “你可终于来了。等你好半天呢,别傻愣着了,快来选择课业吧。”唐鲜神色怡然地说。   “呼,原来是你指点我啊,我还以为会是个陌生的仙长、仙姐呢。”宝儿自在地走到近前。   “咱俩关系这么好,不是我还能有谁?这是九峰的主讲科目,你的法术、阵法、御兽三科成绩是优秀,其他科都是良好,成绩不错呀,我历史、植物、卜卦都是及格。”唐鲜看着手里的布帛,上面记着宝儿的考试成绩。   “你可以从法术、阵法、御兽这三科中选出一个主修课,其他科你只能做选修课了,按各峰开出的条件,若是成绩只是及格,那么这科连选修课也不能报。建议你选修课也别全部都选了,你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兼顾的,而且一周七天,课表也排不过来,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时间相冲。”唐鲜暖心地建议。   “我早就已经想好了,小卫子也赞同我主修法术,这科我还算颇有天赋。”宝儿自信地说。   “确实,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用拂尘施法了。”   “选修的话,体术是必须的,还有阵法、御兽、植物、符箓。法器和丹药我懂个皮毛就成,小东西我自己也能做,再说还有小卫子这个后盾呢,是吧。”   “哈,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就想着有我弟呢,他若忙也还有一个小卫子呢。”唐鲜与宝儿击掌大笑,两人都很相信卫子轩的能力。   “我主修的体术,我师父的山头是那座苍松峰,山中最多的便是松树了,我们山上的人身上走哪儿,哪儿就一股子松香。”   “挺好啊,自带体香了。”宝儿笑哈哈地说。“就是不分男女有点小瑕疵。”   “你还说呢,出山林中出任务时就有点麻烦了,不贴身带着消除气味符是会被兽类嗅到的。”唐鲜耸耸肩,一脸你没经历过不知道的样子,叹息着说,“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专攻法器的博巧峰峰主——叶容,长得跟萝莉一样,其实年纪很大了,听说是功法特殊,所以才会一直保持着萝莉样子,好多仙女都是冲着叶峰主来的,毕竟哪个女子不想青春永驻呢!”   “可是,萝莉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博巧峰的师姐、师妹们是咱们内院美仙最多的,以后看见她们一定要绕道走,她们啊,脾气怪得很。”   看着她心有余悸的样子,宝儿也乖觉地点头应和。   “那法术科的峰头是哪个?”   “是白鹭峰,山上全是白鹭。”唐鲜兴冲冲是说。   “那我们快去吧。”宝儿也兴奋了,自己可以近距离摸摸白鹭吧,这可比动物园好多了,就是不知道小仙界的白鹭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通人性这点她是知道的。   “左数第五个就是白鹭峰,你仔细看就会看到很多白鹭。右数第二个就是苍松峰,有空可以去找我哦。”   唐鲜带宝儿走到白鹭峰的影象下,看到巨石上写着白鹭峰三个大字,劲骨丰肌,豪放不羁。   唐鲜带着宝儿向着那云雾中的影象迈前一步,神思恍惚间两人的脚便踏在了白鹭峰石阶之上。   唐鲜拉着宝儿穿过一只只白鹭,来到位于主峰右侧的一座小山岭上。这里屋舍聚集,正是白鹭峰的宿舍区。山脚下一左一右两条路,宝儿两人自是要走右侧的女生宿舍区。   “现在的空置院落特别多,有好些人申请毕业离开了,大多数都出任务去了,要等两个月开学后,才会看到他们。你看,”唐鲜指着左边的小路尽头,那里有一座小木屋,院门上挂着匾额,上书:齐瑞院,“这种挂上匾额的院子都是有人的,所以我们要找那些没有匾额的院子。”   “难道是一人一个院子吗?”宝儿吃惊地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   “当然不是啦,一个院子特别大,能住四个人,不过先到的可以先选屋子,每人一屋,比外院好太多了吧,等你被收为亲传弟子,就会搬到主峰上去住,那时就会你一个人住一整个院子了。”   “一人一屋我便满足了,我这人多知足常乐呀。”   又找了一柱香的时间,宝儿才选中了一间种有松竹梅的五清院。   虽是叫五清院,却是立在院内墙边的匾额上写明的。   “等你们院子里的人都住满了,就可以正式挂上匾额庆祝啦。”唐鲜满意地把院子看过一遍,才又说,“快去挑个屋子,把屋里的小木牌挂在墙上,写上你的名字,这样别人就知道这里有人住了,屋子的阵法也会启动。”   宝儿先去了正中央的两个屋子,又去了两边看了下。   “我住这间怎么样,四间屋子光线都很好,只有这间屋子能照进最多的晨光,西边的那间会照进大部分的暮光,但我喜欢晨光,而且这里的三扇窗口景色都很漂亮,朝东的窗子打开就能看到从隔壁流出来的溪水小瀑布,有常青松还有梅花,前院的竹子也能看到一点边缘。”   宝儿打开朝向后院的窗子探出头去,看到溪水绕屋而过,最后飞跃墙体翻流到另一边,那边的院落传出隐约的轰隆声响,比自己这边的小瀑布动静大太多了,那得多吵啊。   屋里仍是垂帘木床,一组柜子,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中央的地面上是一个圆形地毯,外边围着一圈小小的圆形地毯。   “柜子最里面的那扇门,打开以后是洗浴间,别看它外表小,里面是压缩的空间,大着呢。”唐鲜在窗外喊道。   宝儿惊奇地打开看了看,明明就是一扇普通的柜门,打开以后,竟像是走进了另一个隐蔽空间一样玄幻,旁边的窗户外明明就没有额外的空间了,隔壁刚才也没看见这个位置有突出的地方,与自己这间就差一扇大窗而已。   “这是圆桌、圆凳,屋里来了客人,便会拔地而起。”唐鲜也走了进来,看到宝儿好奇地毯,便随口解释道。   “你先把木牌写上名字然后挂上,启动阵法,地毯马上就会做出反应了。”她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个雕刻朴素的木牌递给宝儿。   宝儿掏出一支毛笔大手一挥,杨宝儿三个字十分工整。   “看来还要多加练习。”宝儿不满意地皱皱眉。   “你看着啊,我去门口挂上,再进来。”唐鲜拎着木牌出去,挂在墙上后,进了屋,宝儿眼也不眨地盯着地毯。   中间的大圆地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突起,然后长高变成一张铺着桌布的桌子,一个小圆地毯也跟着长起变成圆凳。   “这可真不错,”宝儿走到桌前,又一个圆凳升了起来。她坐下去,感觉软软的,有一层坐垫在凳子上面,“太方便了。”    ☆、花夫子   白团这时已经爬到后面的窗台上朝外看,显然也对那个小瀑布感兴趣。   “现在你已经被记在白鹭峰下了,七月三十辰时在龙门广场,进行新生选课、分峰,你若是想看其他同窗的情况,就辰时之后去,那时差不多人也来齐了。”唐鲜看到宝儿身上还穿着外院的校服,才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你的内院校服应该是开学时跟大家一起发放,不同主峰上面的绣样是不同的,课表一类用具也要那个时候才会发,不过我这里还有一年级的地图,你拿去用吧,我也用不上了。”   唐鲜拿出一张地图交给宝儿,比外院地图大了十几倍。   “可以放大缩小的,像这样。”唐鲜比划了一下,宝儿就明白了。   之后唐鲜又带宝儿去看了她在苍松峰的住处。   第二日宝儿依然早早起床,红豆现在已经搬家到五清院东面的一棵松树上了,离宝儿他们特别近。   借着晨跑的机会宝儿在白鹭峰上熟悉地形,白鹭峰地势平缓,多河流、湖泊,在白鹭峰后面有一大片湖水,被整片白鹭山脉所围,气候温暖怡人。宿舍区的小山岭上,也四布溪流,越发山清水秀。   虽然现在是内院的学生了,但宝儿身上还是穿着外院的校服,除此之外也不能穿校外的衣服。   下了白鹭峰便有一条宽阔大道,顺着大路走便会走出白鹭峰的范围,按照地图,这里会有坐骑站点,没有坐骑的人可以在这里乘着公共坐骑去学院内院其他地方。   宝儿很快便找到一群膘肥体胖的白鹭和其他灵兽聚集的地方,有几位仙长仙姐在照料这些灵兽,给他们送食物、梳洗身体。   宝儿找了一只主动靠近自己的白鹭坐上去,一字地顿地对白鹭说:“去浩正峰的食堂。”   白鹭听罢,展翅飞起,一路平稳地把宝儿送到食堂一侧的平地上,时不时有人乘着坐骑落在这里,都是去食堂吃饭的仙长仙姐们。   路过的人都会瞅宝儿一眼,外院的黄色校服在一片蓝色中还是很扎眼的。众人也仅仅是好奇的看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内院的食堂很普通,古色古香的建筑,一屡屡饭菜的香气顺着门窗飘了出来。   里面与外院布置差不多,宝儿一下子就有了熟悉感,也许就是故意弄成一样的,这样新入内院的人也不会因为陌生而食不知味,白白浪费了。   饭后宝儿便去了药园,找到拂煦老人送给自己的那块地,大部分都种上了药材,空余的土地她暂时没动,留做以后再用。   之后的每一天,宝儿都要到药园去,松土、施肥、洒水等等,不同药材要求不同,她又去内院的珍本堂借了书,边看边下手。   其他时间宝儿多数是去找唐鲜了,跟着唐鲜一起瞎走。   某天两人正在果园里给果树洒水,宝儿听到有流水声,便寻声去找水源,打算洗洗手。   结果发现了晕迷的束祉仙姐,要不是有白团,宝儿也无法从她这一身的黑衣上发现血迹。   宝儿做了紧急处理后,喊来了唐鲜,两人一起把人送到百灵峰的医药院,后来宝儿才从唐鲜口中得知,束仙姐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个十分厉害的凶兽,这才重伤而回,幸好遇到宝儿两人,不然下场只有死或者伤及根本。   束仙姐经此一事可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修为更进一步,任务报酬也极为丰厚。宝儿也跟着唐鲜去看望过束仙姐,一脸笑容显得心情不错,宝儿觉着这位仙姐得到的好处,应该不只表面这些。   从此以后,宝儿就变成了唐鲜第二,有事没事就会去找束仙姐,帮忙打个下手,偶尔还会得她一两句指点,受益匪浅。   两月后,暑假结束,内院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回来了,白鹭峰的宿舍山热闹起来了。   七月三十这日宝儿早早地便来到了龙门广场。   约小半个时辰,走出好些内院新生,宝儿跑过去找到了卫子轩,两人见面自是好一番欢喜。   宝儿陪着卫子轩看他选了丹药为主修课,这一点他们早就心知肚明了,以后卫子轩就住在百灵峰上。   与卫子轩暂别,宝儿与其他白鹭峰的同窗们站在一起,听从白鹭峰峰主亲传大弟子张恭仙姐的指挥,排着队跟着她在白鹭峰上走了一圈,这才去了宿舍山。   “选好屋子后,必须你们自己在木牌上写上你们的名字,挂上去才会有用,书本、校服等物品会在你们选好屋子后,分给你们,回去换上校服,明天辰时正式上课。明白了,就都散了吧。”张仙姐说完便飞身离开了。   内院校服是蓝色的,上面用红线绣着白鹭峰,数只白鹭展翅飞翔,衣服下摆则绣着群星。亲传弟子服则是样子不变颜色换成黑色。   宝儿慢悠悠地跟在女孩们后面,走到五清院时,里面已经有两个屋子住进了人,还差一人。   宝儿先回了自己屋,看到书桌上放着的书本等物,率先换上了夏装校服。   宝儿再出来时院子里的竹桌旁已经坐着一个女生了。   “我叫何荷,今年十八岁,以后就是同一个院子的舍友了,日后若是我说话难听了,也别见怪,我控制不住我自己。”那个女孩回头看看宝儿,先开口介绍说。   “呃,那叫情不自禁。咱们别客气,互相关照,都别见怪就行。我叫杨宝儿,十九,你好。”宝儿差点笑出来,何荷——呵呵,她保证不知道凡间这两个字的隐含意思。还有那句“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是什么鬼啊,她也是中原人不成。   “哦,你就是那个蛮人啊,出乎意外的正常呢,咱俩住隔壁,睡觉别太吵,好吗?”   “我不打呼,也不磨牙,不会吵到你的。”   “没事,反正我会吵到你们。”她漫不经心地说。   宝儿被堵的无话可说,只好陪着她沉默地坐着,等待另外两个舍友。   后来的事实证明,何荷不是在故意说假话,她晚上真的很吵,大家都入睡后不久就被她嘹亮的梦话惊醒,她连做梦时说的话都很很堵人。   比如:怪不得这么喜欢吃肉,一身油腻!再比如:想让我滚蛋?别傻了,我可是美女!   第四间屋子也已经住了人,现在四个人算是齐了,院门口的匾额已经自己飞上去挂好了。   何荷长相文静温婉,小家碧玉,声音轻轻软软像生长在江南水乡的女子,骂人的话听起来也一点没力量,让人生不起脾气。   “你们动作好快啊。”西边屋子的主人大嗓门先于她本身的传出了屋子,随后才走出一位快要闪瞎人眼的圆润女孩。她从头到脚穿戴着各种珠子做的饰品,光彩夺目,几乎让人忽视了她本身漂亮的脸蛋。   “我叫夏雪莲,今年十九岁,你们好。”语气活泼,是个好动的女孩吧。   “你们好,我叫梁烁烁,今年十九岁。”最后一间屋子里走出一个仪态万方的娴静女孩。   五清院的四个女孩这下全齐了。经过互相介绍大家算是初步认识了。   女孩子总是这么神奇,刚见面四个女孩便聊到中午,一起去吃了午饭,下午一起在内院里乱逛。宝儿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跟其他女朋友一起叽叽喳喳的感觉了,立马把卫子轩抛给唐鲜。   第二日,八月初一月曜日正式上课第一天。   课表上写明,周一至周五,上午辰时至午时是必修课法术,下午未时至酉时是一节选修课,周一至周五分别是符箓、植物、御兽、阵法、体术。   宝儿四人来到白鹭峰的静心殿等待上课。教他们法术的夫子就是白鹭峰峰主。   踩着上课钟声,峰主瘦高的身影迈进殿中,一头青丝扎的随意,松散着将束发的白羽冠歪斜到一边,一身红色的峰主袍,前绣白鹭、后刺山峰,内里着一件蓝色内衫,减了两分外袍的厚重大气,添了股散漫劲儿。   峰主慢悠悠地踏上台阶,打了个哈欠踱步到讲台上。   “你们,今后,就是,我,白鹭峰——呵——的地仙啦!法术每年的期末成绩,必须是优秀,否则——呵——后果,你们不会,想知道的。”峰主打着哈欠眼角泛起泪花,慢吞吞地说。   “我是,白鹭峰峰主,花——峣君,你们,以后要叫我花夫子,其他科夫子,你们要尊,称峰主。” ☆、交换生   所有人都不敢有什么意见,峰主这个样子也没人说什么,看张仙姐他们安然不动的样子,花夫子平时也是这般模样吧。   “今天学习,变化术,已经学过的高年级们,练习课本上的内容。”花夫子把右手的拂尘换到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一翻高年级的仙长仙姐桌上就出现一个手掌慢动作掐诀的影象。刚才花夫子手指速度太快,宝儿只看他翻了下手而已。   “一年级们,认真看我,的手,第一遍,快。”语毕,花夫子便用让人眼共缭乱的速度掐动手指,快到只看到一个个残影,好似千手观音,数掌并列一样。   也许花夫子的速度全部用在了双手上,所以整个人才会给人一种散慢的态度。   “第二遍,慢。”花夫子又以缓慢到大家能看清的速度弯曲手指,这回大家看的特别认真,一个个都瞪着眼睛看台上那双被放大的白皙手影。   “第三遍——呵——拆分。”花夫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才把话说完整。   这一次,是把手指的变化分解成一个个步骤,展示在大家面前。   “变化术,变化身体表面局部的样子,比如,眼睛,的形状,鼻子,的大小,双手的,大小,就像,我现在这样。”他抬起自己的双手,原来是把自己的手变大了,而不是用的镜象术。   “自己,用你们,桌上的,木雕,做练习,我会一个个检查。”花夫子拖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下了讲台,在高年级生那边,一个一个指点过去。   宝儿收回视线,专心对付自己面前的小木猫,想把它变老虎的样子。   “呼,前两个变化比较容易,第三个我卡住了。”夏雪莲松开手指,甩了甩,嘟起嘴抱怨道。   “那是你手指太粗。”何荷冷笑一声,伸手过去硬把夏雪莲的手指掰成第三变化上。   “哦,痛痛痛。”   “减肥吧,胖妞。”   “圆润才是美,手指粗我也一样能学会变化术,你看。”她憋着气硬是把手诀掐了一遍,然而木猴没有丝毫改变。   “确实掐成了,只是还欠火候,再多练习几次,会熟练些。”梁烁烁扬着明媚的笑脸安慰道。   “认清现实吧。”何荷指着宝儿插话道,自己掐诀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分。   宝儿在几人聊天时,一直在练习,这个法术其实并不是很难,她有自己学习过,因为太难暂时放弃了,但相对简单的幻化术她学会了,手法与变化术前两个都一样,所以,现在学起变化术,颇为手熟。   “我现在已经能轻松的做出一字马了。”宝儿小小得意了一下,伸出右手几个手指轮流劈了一字马。   “这么软。”三人惊叹道。   “所以我才进了白鹭峰啊。”被三人这么盯着看,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我的小老虎,怎么样,像吗?”宝儿捧起施过变化术的木雕,头上的王字很明显,只是身上的花纹只有后背才是正确的虎纹。   “看来你已经掌握诀窍,别废话了,咱们手上见真招。”何荷握拳一喝,专心练习变化术。   “喵。”白团拨拉倒木雕,看着宝儿小声叫道。   “我知道,变化还不完全,继续练吧。”宝儿低下头对白团耳语道。   当花夫子走到二十几个新生身边时,大部分人已经初步掌握,能够勉强给木雕进行变化了。   花夫子一个个看过去,指出手指上的错误,一遍遍不厌其烦地伸手掐给大家看,对大家提出的重复问题也神色不变地一一回答。   遇到表现好的,还会夸上一句“不错,你很努力”、“你表现的,很好”,只是最后一句让人迅速石化“重复法术,直到,我满意为止”。   宝儿不幸成为其中一员,花夫子就站在她身侧,目光如炬地看着她的手,额头的汗也来不及擦,只能一遍遍的施放变化术,手指抽痛也没敢停下来。   “好了,休息一下,回去继续练习。”花夫子轻飘飘地留下这句话,走向宝儿前排。   听到这句话,宝儿才解脱地松开右手,左手揉捏着右手,缓解疼痛,低着头的脸上露出龇牙咧嘴的怪模样。   旁边的何荷也同样痛苦地揉着右手,夏雪莲瞄瞄前面的花夫子,一见他动,便受惊般地收回视线,手上一刻不停地修正着自己的动作,状似专心地练习着法术,梁烁烁只是皱着好看的眉毛,轻轻活动着右手。   下课钟响起,新生们齐齐地松了口气,明明花夫子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却这么可怕。   “作业,就是,本节课上,学到的,法术,能在标本上,达到,八成以上,的效果。一年级,注意,我要的是,动态的,影象,而不是静止的,照片。”花夫子慢条斯理地布置下作业,脚下一步跨出,人已经到了外面,再一步,便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大家请稍等片刻,有一则通知。”张仙姐款步走到讲台上,喊住要离开的学生们,“明天上午巳时,在龙门广场上,会有其他学院的交换生过来,我们要列队欢迎,所以明天上午的课程取消,还有,欢迎新来的一年级地仙们,以后大家都是白鹭峰的同窗,要友好相处,尤其是对那些交换生,大家要保持我们中都学院的风度,就是这些,大家散了吧。”   转天早上,宝儿四人与其他同窗按时等在了龙门广场,并不是每个年级的人都来,就是各位亲传弟子们带着他们这些一年级生。   苍松峰站在最左边,唐鲜等数位亲传弟子站在队列前,卫子轩所在的百灵峰与白鹭峰中间隔着一个长墨峰,卫子轩个子高站在后面,宝儿与几位舍友也站在后面,很容易就能看到对方。   “中午食堂见,给你介绍我几位舍友。”宝儿偷偷用通讯器给他传音道。   “算你还有点良心。”   “来了。”张仙姐的声音从队伍前传进了每一个白鹭峰新生耳中。   大家顺着张仙姐的目光也抬头向天上看去。   几只大熊猫从广场南面飞来,落下后从熊猫背上下来八个人,皆是一袭绿衫,打头一人高大挺俊,仪表不凡,其余几人也个个品貌出色。   “看样子,来的人在原学院里实力不低啊,居然屈尊降贵来做交换生,真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这里面绝对有猫腻。”何荷目光不善地看着那些人,冷哼着说。   “你想太多了吧,张仙姐也说要好好相处了,哪会像你说的那么人心险恶。咱们学院也去了好多优秀的仙长仙姐,习仙长本来要带队去了,但他出任务还未回来,便由赵仙长代替他去了。”夏雪莲反驳道。   宝儿只是默默听着她们说,眼睛专注在前面,看到束仙姐、佟仙长还有另外两位仙长姐走过去与对方交谈,然后双方走到一边等待其他学院的人。   很快北边天空传来狼嚎声,九只威风凛凛的狼拉着巨大的雪橇落到了广场中央。   从雪橇上走下来十个人,穿着蓝白双色校服,披着严实的斗篷,神姿仙态,高深莫测的样子。   同样被束仙姐几人迎到一边,与先来的那伙人互相打招呼。   这时东西两边几乎同时传来动静。宝儿往东看去,是一艘小船,上面载着七八个深蓝色校服的人,神态高傲地走下了船。   宝儿兴奋之余又多了一丝不奈,不再看向他们,转头看另一边坐着飞毯下来的十一二个青春亮丽的少女。也不知是哪个学院的人,居然全部都是女生,穿着色彩艳丽、绣花繁复的校服,脸上戴着严实的面纱,只能看到弯眉大眼,留海也厚实地遮住了白皙地额头,她们边走边探头探脑地看着别人,领队的女子在下来时已经摘下了面纱,听到身后的响动,便板着张俏脸约束着她们。   四个学院的人都站到了广场中央,束仙姐从四人之中走了出来,介绍道:   “他们是来自南都学院、北都学院、东都学院和西都学院的优秀地仙们,未来五年内会同我们一起在内院读书学习,欢迎我们的新同窗。”   由束仙姐四人带头,大家都拱手行礼,四个学院的人也拱手回礼。   束仙姐四人带他们飞去了浩正峰,拜见校长及各位峰主,还要安排他们之后的住处。   各峰之人便由打头的各位仙长仙姐们带回了自己峰中,自由行动了。 ☆、看见美男   宝儿传音给卫子轩后,便直接带着舍友们去了食堂,卫子轩早已点好的茶水等在了那里。   “她们是我新舍友,何荷、夏雪莲、梁烁烁。这位是我好兄弟,卫子轩,十九岁,来自百灵峰。”   “你们好,以后请多多照顾宝儿,她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只能麻烦你们时时提点下她,别让她做什么出格的事还毫无所觉。”卫子轩认真地拜托道,起身拱手,她们三人也连忙回礼。   “哼,虚伪。”何荷最先出声道,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听她继续说:“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你们可别这么礼来礼去了,都坐下来咱们慢慢聊。”宝儿笑着打破尴尬,把他们一个个按到椅子上,“你怎么没带你的舍友来啊,咱们互相认识下也好啊。”   “他们忙着完成作业呢,幸好今天上午没上课,不然他们三个肯定被骂。”   “新环境怎么样?有意思吗?昨天下午符箓课,我们去了长墨峰,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就是墨条……”   “快看,那是秦家二仙女,秦紫的二姐。”卫子轩碰了碰宝儿的胳膊,打断了她的话,示意她看门口处走进来的纤细女子。   “怎么啦?你们认识?”夏雪莲好奇问。   “没听过一句话吗,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何荷提醒道,拿起茶壶给夏雪莲的杯子添满了茶水,“小夏夏,喝茶吧。”   “我一、二年级时的一个舍友就是秦紫,秦家三仙女,我们关系一般,这位二仙女我以后离的也远些吧。”对于卫子轩的用意,宝儿秒懂,感激地与他碰了碰杯,喝光茶水。   “咱们随便吃点什么,一会儿去珍本堂看看书吧,这个时间离中午还早着呢。”宝儿提议道。   “我和仙友约好了,改天也带他们跟你们见见面。”夏雪莲说。   “以后有缘自是会狭路相逢的,我佳人有约了,烁烁你呢?”何荷转头问梁烁烁。   “嗯,也约好了。”梁烁烁温柔地笑笑,看了看宝儿与卫子轩,迟疑地说,“其实我算是认识秦家的人吧,他们家的人都比较护短,若是你们关系不好,那秦二仙女若是知道了,见到你可能会,不太友好。”   “我昨天去了外院,正好见到秦紫她们四个人和那个秦二仙女说着什么,那位二姐脸色不是很好看。”卫子轩见那位秦二姐打包了食物离开了,才又转回脸。   “随她们去吧,以后我会小心些的。”宝儿拍了拍卫子轩的肩膀,对梁烁烁笑笑表示感谢。   虽然后来宝儿的蛮人身份曝光后,大家态度都变了,秦紫三人还有她们的朋友也对宝儿有说有笑起来,不过,宝儿都冷漠对待过去了,整个二年级她都与她们保持着疏远的距离,慢慢地她们又恢复成一年级的样子,不理会宝儿了。双方关系一直就这么不温不火,不好不坏的样子。后来跳级,宝儿就很少会遇到她们了。   “听说,北都与南都与咱们中都关系很好,西都、东都却比较疏远,这次交换生里他们居然也来了这么多人。”夏雪莲拿了一堆中点回来,宝儿几人各要了一盘果丁。   “雪莲,你午饭别坐我视线范围内。”何荷看着那堆甜食,无情地说。   “为什么?”夏雪莲眨着眼奇怪地问。   “倒胃口。”   大家:……   何荷抚了抚耳边的碎发接着说道:“吃撑到要呕吐,实在太恶心了。”   大家:……   “要你管,我胃口就是这么的好,再来一盘我也吃得了。”夏雪莲回过神来,立马十分得意地哼了哼。   宝儿与其他两人相顾无语。   “西都学院一直都很神秘,学生在毕业前绝不允许出校门,也禁止外人随意进入学院内,这次却参加了交换生的活动,可能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梁烁烁转移话题试着分析说。   “我早就说了,他们都是黄鼠狼。”何荷坚持己见道。   “何解?”卫子轩好奇地问。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呐。”何荷开心地给卫子轩解答道。   “也许吧,听说东都学院是半开放式教育,出校要提前申请,通过才能出去,外人也要提前申请,通过才让进去,相对来说还算宽松。”卫子轩恍然大悟地点头说道,“这东都、西都学院到底想干什么?”   “这次的交换生活动,只要别出什么幺蛾子就好,咱们平时还是离那些危险品远些吧,免得沾上一身骚。”何荷又适时的提醒道。   几人又聊了会杂七杂八的事,便见食堂门口走进来好些人,竟是束仙姐带着那四所学院的交换生来到了食堂。   那些人纷纷打了饭菜坐下吃了起来,宝儿几人都低调地偷瞄着他们那边,谈话也被迫停止了。   几人见他们都在专心吃饭,便收拾好餐具离开了。   几人在食堂外分开,宝儿便与卫子轩去了珍本堂、药园、果园。   卫子轩下午也是植物课,与他的舍友们坐在宝儿几人旁边,两边的人互相介绍认识后,新来的交换生也来上课了。   课上田夫子讲了一种会“六月飞雪”的树,叫夏霜树。   “夏霜树,通体雪白,与冬日里的树挂略为相似,表层覆盖有一层类似于白霜的物质,夏季开出白色的花朵,名叫雪绒花,飘落下来像是下雪,是一种很受女仙喜欢的植物。”田夫子在讲台上缓缓地描述着。   “在内院紧靠不敬山,与龙门广场比邻的那片树林中,就有一片夏霜树,觉得夏季酷热难耐、或者仅仅只是为了装饰,夏霜树都是极好的选择。当然,它的作用并不是这么简单,夏霜皮是极好的炼器材料,能将植物的汁液完好无损地融进其他属性物品之中,夏霜叶可入药,有麻痹作用,在解毒上……”   课堂上只回响着田夫子高昂地声音,学生们都专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影象,时不时拿起桌上的一截夏霜树枝,按照田夫子的样子摘下一片叶子咬一口进行尝试,或是切下一小片树皮用火烤成各种卷曲形状。   夏雪莲笨手笨脚地把整个树枝烧掉了,连同她的书桌也一并烧成了炭。   然而田夫子只是哈哈一笑,拂尘一甩帮夏雪莲恢复好课桌,重新发给她一枝略大些的夏霜树枝。   “就应该有这种不畏惧的精神,在植物领域才能走的更远。”田夫子充分表扬了夏雪莲的做法,接下来整片课堂上全是火烧木材的呛人烟尘,虽然下课前被田夫子清理干净了,至少在那之前他们要一直煎熬着。   放学后,大家都奔着食堂而去,宝儿打算先去弄几枝夏霜树枝回去,便独自走了。   不敬山在龙门广场的东面,宝儿顺着这个方向一路小跑着,在白团的带领下很快便找到了夏霜树林。   “白团,快去帮我找找。”宝儿催促着白团,让他去找最粗壮的树枝,在这一点上无人能出白团其右,这是他们在外院偷灵果时,练出的特殊技能之一。   “喵。”白团抓到一棵夏霜树的树枝上,叫唤宝儿。   “很好,你出色的完成了上级赋予你的光荣使命,接下来且看我的吧。”宝儿熟练的用出生长术让树枝抽芽长大,然后切下来,拿出花盆马上种进土地中,一翻动作后,八、九棵小夏霜树就在宝儿的花盆里成活下来了。   正待宝儿转身要回走时,看到不远处的一棵夏霜树下站着蓝白衫的交换生。   那是个英姿迈往的俊朗男子。   他正把一朵漂亮的红花连接在夏霜树的一截有切口的细枝上,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那红花还真的长在了细枝上。   男子一身蓝白衣衫,站在雪绒花枝中,风轻轻吹过,带起一片片花瓣,男子儒雅的侧脸,在此情此景下,真真是谦谦君子,淑女好逑。   只是,头上戴着火红的发冠,怎么看怎么张扬。   宝儿不由自主地叹息出声:“啊!”   男子被惊动,有条不紊地处理好后续问题,才转过身,凉凉地看着宝儿。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是觉得你发冠上的发钗很别致,红色当中一点黑,显得你更精神了。”宝儿颇为尴尬地大声夸赞。   男子只是意外地愣了愣,然后轻笑出声。   “呃,我以前有一个普通的红色发夹,与你的发钗有点形似,只是我的红发夹是又长又直的夹子,用塑料做的,你的发钗是长而弯的法器,区别还是挺大的。但那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发夹,戴了好些年,结果被我弄丢了,刚刚看到你的发钗就突然想起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离开。”宝儿连连道歉,脚下不停地往外走,也没敢去抱白团,让人家误以为自己是个女神精就不好了。   “直的?”那男子从发冠上摘下发钗,发冠仍牢牢地固定在头上,束着漆黑的发丝。   他用手掌在发钗上面轻轻一抚,再一折,发钗就变成了直的发夹!   “这样?”   “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的。”   “挺不错。”话毕,男子又把变形成发夹的发钗戴在头上,嘴角带笑地扭头要走。   “等等,”宝儿忍不住叫住了男子,指了指他头上问,“请问在哪有卖?”   “这个?”男子摸摸头上新鲜出炉的发夹,坏笑着说,“是别人送的凭证,是一个信物,买不到的。”   “什么?”   “没什么。”男子收回笑,斜眼看向宝儿,淡淡的丢下这三个字便飞身而去。   “多么坏脾气的一个人啊。”宝儿小声地自言自语道,耸耸肩便当从没遇见过一个人般,缩地成寸赶到坐骑站点,平缓了呼吸后才坐上一头雪豹去食堂吃饭。 ☆、重逢   晚上回去,分出三棵夏霜小树栽到普通花盆里,送给何荷三人每人一盆。   早晨起来,宝儿从白鹭峰跑到龙门广场,在广场上跑一圈再往回跑。   广场上晨练的人不少,刀枪剑戟各种花样功法,宝儿现在只会一些拳脚功夫,最厉害的算是春雨连绵掌,她现在正学习用刀,只是动作生涩,难以运转自如。   想到这里,宝儿脚下步伐加快,往回跑时拐道去了苍松峰坐骑点。   到了那里,唐鲜早已等在那里。   “走吧,带你去寒风崖,练刀的绝佳胜地就是那里了。”两人一路坐着黑熊到达了一片陡峭的山壁前。   “感觉到了吗,这股狂暴的风。”唐鲜回头大声喊。   “好大啊,我们怎么下去?”宝儿也吼着说。   “跳下去。”唐鲜话完喊出口,人便身子一歪向下面的山崖掉了下去。   宝儿震惊地捂住了嘴,心脏疯狂地在胸腔中跳动着,咬咬牙,她一个纵身也跳了下去。   风刮着身体,控制不住的被卷着在山崖中来回穿梭、摇晃,最后猛地平静下来,身体大张着悬躺在离地数米的半空中。   “快下来啊,随便翻个跟头就会下来了。”唐鲜在下面喊。   宝儿听话地一个翻身,一股大力的风便兜头吹来,宝儿一下子便被吹到了下面。   身子灵巧地在空中一个旋身,便安稳地双脚着地。   “在这里,只有稍有动作,就会有风刮来,就像有人拿着刀与你对战一样,打到身上只会疼痛,不会受伤,想离开这里了就跳到刚才悬空平躺的地方,等上片刻就会被吹向高空,直至脱离寒风崖的风力范围。”   唐鲜保持着抬头向上的姿势,眼睛转向她这边,详细说明了这里的情况,然后就动了动右手召出她的大刀。   她这一动,前方就刮起一股风,直击她面门,唐鲜手腕翻转,掌中大刀仿若纸扎般轻轻松松便被她挥起,嗡的一声,将风一刀砍断消散在空气中,接二连三地风却同时扫向了她。   宝儿离她颇近,也不免被风刀卷在其中,右手一抖闪现一把一米长环首直刀,也顾不上什么招式、刀法,举刀格挡,闪避、砍劈。连续被风击中三次,宝儿疼到挥刀失误,又被打中手臂。   只好收手闪躲,还好她身法矫健,再没被击中,待身上疼痛有所缓解,才提起刀继续冲杀起来。   宝儿第一次没坚持太长时间,加之是早上过来,没吃早饭体力不济,时间不够充足,被唐鲜在上空一喊,这才翻身上了半空,躺平等待几息后就被风席卷着送上了崖外。   “这里真不错,以后我要经常来。”宝儿意犹未尽地说。   “记得带点伤药来,不然青青紫紫太多,身体也会吃不消。”   “好。”   刚刚她们二人下去练习刀法,白团自然也是跟着的,结果平白无故遭了殃,辗转腾挪半天,现在好不疲累。   红豆飞在空中早就察觉到崖下的异常,根本没有飞下去,只在崖上欣赏着下面的风景,看白团的笑话。   说来也怪,除了人,或者说除了神仙外,其他兽类不论是灵兽、凶兽还是普通动物,都能看见妖族。宝儿也没找到相关记载的书籍,只能猜测妖与兽类之间还是存在着某种联系的。   两人直接奔去了食堂,这个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再过一刻钟就要响起上课钟声,囫囵吞枣的吃过早饭,便分道扬镳,赶着去上课。   坐在白鹭背上,飞过一片河水上空时,宝儿听到好多鸟叫声。   低头一瞅,便看到百米远的河水上游,一个少年正手执木杆站在大石上钓鱼,他右手持杆,左手摊开平举在身前,一帮小鸟叽叽喳喳地飞过去抢吃食,有些落在他头上、手臂上,他都一动不动任由小鸟在自己身上作乱,脸上的笑容片刻未散。   是那个钓鱼少年,原来他已经进入内院了,也不知在哪个峰中。   “嘿,好久不见,早上好啊。”宝儿拍拍白鹭让它放慢了速度,这才俯下身子冲下面的男子喊道。   “早上好,你也考进内院了,恭喜。”男子长身玉立,已经不再是青葱少年了。他微昂着头温温柔柔地回应着。   “也恭喜你。”宝儿心情愉快地回头对男子挥挥手,看来以后又能见到这位奇怪的钓鱼少年了,“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对吧,白团。”   “喵。”   在内院的日子相当平静,宝儿因为有药园和果园两件差事,所以钱财上不算太紧实,也就没有再去申请到珍本堂兼职的想法。   没有了爱八卦的何小妹,却多了一个耳探神——夏雪莲。   “听说,最近博巧峰的丘采总是跟在佟仙长的身后,各种挑衅、找死,咱们也去瞅瞅吧。”法术课前夏雪莲提议道。   “谁有那闲心去看戏。”何荷口是心非地说,“下了课快点去食堂,今天有点饿要多吃一点,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   中午,四人很快便来到了食堂,占好了位置,点好了饭菜,一个个都漫不经心的吃着。   食堂的人来了一波一波,走了一伙又一伙,就是不见最近的风云人物。   “丘采不会今天不来了吧,他跟着佟仙长的话,若是佟仙长不来,他也就不会来了。”夏雪莲失望的说。   “在外院时看丘采挺正常一人啊,怎么一进内院就变身成找茬狂魔了,找谁的茬不好,偏偏是现任战斗首席佟仙长,都不用佟仙长亲自出手,爱慕他的女仙们自是会好好收拾丘采的,真是找死不分早晚。”何荷的样子像是再说一个朽木不可雕的傻子,摇头晃脑的。   “我可是听说了,与丘采同峰的那些新生女仙们,十个里面有九个都喜欢佟仙长,他们这些想追求女仙的男仙们自是不甘心呀,偏偏丘采每节课上都能遇到佟仙长,这是怎样的一种孽缘呦。”夏雪莲嘴角带笑,语气却十分感慨。   “你还幸灾乐祸,别告诉我你不喜欢佟仙长这样的。”何荷不屑地说。   “我只是纯欣赏,我要是喜欢,那也要喜欢像我一样的,圆润可爱的。”她粉面桃腮,娇羞地说。   “那很好啊,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到时候站在一起还会有种夫妻相呢。”梁烁烁失笑道。   “谢谢,我替那些被你放过了的‘瘦子’男仙们,谢谢你。”何荷笑眯眯地说。   “何荷,你又……”   “快看,佟仙长来了。”宝儿突然指着食堂大门处,小声打断道。   “哪儿呢,哪儿呢,丘采在哪?”夏雪莲、何荷都迫不及待地看向门口,在佟仙长前后左右找了一圈都未看到意料中的人影。   “在三号饭口排队呢。”梁烁烁提醒道。   几人这么一找果然看到了丘采那个大高个子,居然可耻地站在一群女仙之中。   “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啊,他好意思站那里排队吗,太色了。”何荷冷笑一声,双眼若能化成箭必能把丘采射成纸屑。   “男女授受不亲,这都不懂吗,他这是蔑视我们女仙吗?”梁烁烁微皱眉头,口气不愉地说,这种不尊重女仙的行为真的很让人不舒服。   “自大的男仙不会有哪个女仙看上他的,除非,哼,贱男配贱女。”   “佟仙长排在二号饭口,与他们距离近了。看,那些女仙都偷看佟仙长呢。”宝儿适时出声提醒她们专心看戏。   果然,那些女仙的视线刺激到了丘采,他一看对方竟是“老对手”佟沧,火气一下子冲到脑袋里,推开挡在两人之间的路人两三只,伸手就指着佟仙长的俊脸,张口骂着什么。   丘采神情之愤怒,表情之委屈,楚楚可怜地指责着佟仙长是伪君子、负心人什么的。宝儿她们离的较远,只听得这几个词,便能脑补许多。   “丘采不会真是脑子有毛病了吧,什么伪君子、负心人的,搞的好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真恶心。”何荷嫌弃地说。   “他居然拽佟仙长的衣襟,完蛋了,他的下场一定很惨。”夏雪莲不禁想到了丘采会有的后果。   “咦,这是?”宝儿和在场众人都吃惊了,佟夫子居然温柔地笑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只见佟仙长对丘采温和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头在对方耳边说了些什么,丘采脸上通红一片,佟仙长这才站直身子,冷睇着排在身前的人该往前走了,然后施施然地打包了饭菜,潇洒地离开了食堂。   丘采就那么一脸红的站在原地,然后似是回过神来,脸上气愤一闪而逝,迈开脚步也跟着离开了食堂,连饭也忘记了。 ☆、喜鹊送喜   “这是什么反转剧吗?谁看明白了?”宝儿一脸大大的懵字。   三人一起摇头,表示不知。   “呵,也许我们是听到了假的八卦,他们二人在搅基,现在还公然秀恩爱。”宝儿小声地吐槽,内心却是平静的,一场笑话罢了,只是看起来佟仙长对那个丘采确实有点不一样,一点都不冷,也不面瘫了。   “什么搅基?秀恩爱是字面意思吗?”何荷耳尖地听到了宝儿的话,问出的话也这么犀利,这么在点子上。   “呃,就是中原的一些网络流行语,我乱说的,谁让他们这么让人失望呢,我一直以为丘采也喜欢苏仙姐呢,你们有听说苏仙姐和胡宏钊的事情吗?在外院时那么能闹,进了内院不可能变安静了吧。”宝儿眼珠一动,就不动声色地带偏了话题。   “苏仙姐还用说吗,现在已经是长墨峰郑峰主的亲传弟子了,在她进门两个月后收的徒。”夏雪莲张口便来,想必也是早就打听过了,此时讲起来便收不住话,“胡宏钊就不行了,现在也没被收为亲传,也是长墨峰的,所以整天找机会粘着苏仙姐,幸好苏仙姐已经是亲传弟子了,要甩开他太容易了。”   “胡仙长追了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就是品行上差了点,不然也不会追不上了。”梁烁烁柔声说。   “哎,不说了,我和宝儿下午还有课,先走了。”何荷看看时间,快来不及了,收拾好自己的餐具拉起宝儿便走。   何荷的课表与宝儿的差不多,选修课只是没有阵法和御兽两科,下午多数时候是两人一起去上课。   夏雪莲就选修了植物一科,梁烁烁比她多了一科体术。   何荷看到了夏雪莲的课程表后,便嘲笑她体胖的原因就是缺少运动,气得夏雪莲当天没去食堂吃晚饭。何荷晚上回去给她打包了好多饭菜,结果送去时,三人便看见夏雪莲正在吃中点,而且是第三盘。   “我果然还是太单纯了,小胖妞除了变成大胖妞,不可能有别的下场了。”何荷盯着那两个空盘子看了半天,才咂巴下嘴自言自语道。   转眼便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这算是宝儿来到小仙界最不愿意过的节日之一了。   这天会有许多人收到家人寄来的包裹,后来偶尔会收到杨神仙寄来的礼物,卫子轩和唐鲜也会同她一起过节,这让她好过不少。   今年的中秋节,宝儿宿舍四个人一起吃过了早饭,上午下了课便分开了,下午的选修课因为过节而暂停了,所以大家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过节。   宝儿同卫子轩、唐鲜一起过节,有唐鲜自然就少不了她的弟弟唐蕃。   食堂专门开辟出了一块区域,让大家自己动手做月饼,宝儿几人也参与进去,可能是经常捏药丸,卫子轩和唐蕃做出的月饼样子最好看,唐鲜做的月饼超级大,里面的馅也特别多。   “你这是月饼还是包子?”卫子轩大声嘲笑唐鲜的大月饼。   “月饼是用来吃的,做的再好看最后也还是要被吃掉,所以,做月饼最关键的是馅,是皮儿,是味道。”唐鲜不甘示弱,强辩道。   “色香味俱全才是好月饼。”唐蕃小声咕哝着,看唐鲜的正马力全开地与卫子轩争辩,他伸手悄悄把那块大月饼推到另一边的桌子上,并用盆子遮住他姐的视线。   宝儿……宝儿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削着手中的模具。   “叽叽叽。”一声熟悉的鸟叫声在身后响起。   宝儿回身一看,是红豆,在它身边是一只体型稍大的灰喜鹊。   “我出去一下。”宝儿带着白团出了食堂。   红豆和那只灰喜鹊带着宝儿飞到一处大树后,又多出一只更大的灰喜鹊。   灰喜鹊看到宝儿,便扑棱翅膀飞到宝儿身前。   “什么?”宝儿伸手想接住灰喜鹊,却见它背上背着一个小布包。   灰喜鹊转过身子背对着宝儿。   “你是让我把这个解下来?”   “叽叽。”红豆也飞了过来,伸出小嘴去解布包。   “还是我来吧。”宝儿快速解下布包,刚要递给它,灰喜鹊已经飞到高高的树枝上,看着宝儿和她手里的布包。   “这不会是,给我的吧?”宝儿吃惊了,她是有见过用鸟送包裹,但这种偷偷摸摸的送东西,怎么看怎么诡异啊。   灰喜鹊却听懂了,对着宝儿点了点头,一边小一号的灰喜鹊也跟着点了点头。   “谁送的?哦,你们说了我也听不懂,确定是送我的?中秋节礼物?不会是五仁月饼吧。”宝儿开心的接受了,“也许是杨神仙,可能是哪里的小吃吧,我联系不上他,他可以联系上我啊,都几年了一次都没联系我,只送节日礼物多生疏啊,这还是他头一次用小鸟送东西给我呢,之前都是用传送阵送到……”   刚打开宝儿看到东西便呆住了。布包里,是五——仁——月——饼!   “他还真送我五仁月饼啦!哪里产的,不是中原吧。这里的五仁月饼明明很别致,很好吃,这咱样子的五仁月饼,看着就不好吃,杨神仙,你的下限呢?你的口味呢?”宝儿兀自盯着月饼吐槽,没注意灰喜鹊们也瞪大了小眼,一脸懵。   宝儿拿起月饼,下面却是一样眼熟的东西。   “红包?竟然跟学院发的新年红包一样。让我看看里面有多少钱吧。这是,”宝儿不可置信地看着红包里面,眼泪唰的流了下来,“我奶奶的项链!我还以为再也拿不回来了。”   宝儿真的喜极而泣了。重新戴上项链,宝儿原地蹦跳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继续翻看红包里的东西。   “我的小黄鸟发夹!哦,还有我的新年红包,我看看,居然一个都不少,东西呢,天呐,也在,这是,不可能吧,难道寻的人真的良心发现了?不可能,那么,是恩人吧,恩人帮我偷回来的吗?真是,让我怎么感谢他好啊,以身相许绝不可能了,做牛做马?”   宝儿已经开心的语无伦次起来了。可是无论她怎么翻找,都没找到红绳手链。   “看来,不是恩人没偷到手链,就是已经被他们在实验中破坏掉了。”   愉快的心情再次阴暗下来。   “漫漫长路,我的使命尚未完成,同志还是继续努力吧。”   宝儿收好红包,把小黄鸟发夹戴在头上,抬头看向那两只灰喜鹊。   “谢谢你们的朋友,就是送我东西的人,他是我的恩人,日后恩人旦有需要,我杨宝儿能帮得上忙就绝对尽力而为。”宝儿在说话前掐了个凝音诀,将这句话凝成一朵桃花,“带回去吧,辛苦你们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但灵果你们不会拒绝吧。”   宝儿将桃花缠在飞过来的灰喜鹊脖下,翻手拿出一篮新鲜的果子,放在树枝上。   “我仙友还在等我,再见。”   宝儿心里虽然有那么一点遗憾,但更多的是感动,东西能拿回来大部分已经是惊喜了,恩人还不知道冒了多大的风险才到手的,这恩情欠的有点多了。   一边思索着,宝儿走回了食堂。   “快看,这回的月饼好看多了吧。”唐鲜把手中做好的一块月饼递到宝儿面前,开心地说。   卫子轩看到了宝儿头上的发夹,惊讶一闪而逝,却什么都没问。   “是啊,月亮型的月饼很漂亮。”才这么一会儿工夫便做好了,真是进步神速。   “这是飞船月饼。”唐鲜低落地说,双手捧着那块月牙状的月饼沮丧地坐回了。   “是,是飞船啊,哈哈,”宝儿尴尬了,瞪了眼卫子轩,居然没提示下,“真是对不起,我,看这形状像月牙,就没细看,要不,再让我仔细看一下?”   “算了,我已经吃掉了。”唐鲜嘴里咬着月饼,里面红红的馅料露了出来,软软的顺着唐鲜的嘴角流了下来,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流血了。   “那是什么馅的月饼?都流出嘴角了。”宝儿提醒她。   “哦,草莓酱还有龙井茶水、胡萝卜汁、辣椒水……”唐鲜想了想开始一个个细数。   “停,我知道了,是十分复杂又有创意的馅,味道怎么样,要不再做几个,晚上送给其他仙友尝尝吧。”   “咱们晚上多叫上一些人,去龙门广场赏月吧。那边还有夏霜树,夜景很漂亮。”卫子轩提议道。   “好啊,我去叫上仙姐仙长们。”唐鲜蹦了起来,飞般冲出了食堂,只余下一句话给他们三人,“月亮月饼就拜托你们了。”   “丹药月饼也拜托了。”唐蕃也丢下这句话,逃之夭夭了。   “我们,怎么办?”卫子轩黑着脸问。   “咕咕。”土豆一蹦一跳落到唐蕃的奇怪月饼中,嗅了嗅,大口吃起了月饼。   “土豆,别吃别吃,谁知道那些月饼是用什么做的啊,吃坏肚子还要吃药的。”卫子轩见到土豆乱吃东西,立马化身老妈子关心小朋友去了。   “唉,白团,就靠咱们了。”   “喵。”白团爬在桌上,看也不看那些月饼,伸爪舔了舔,埋头睡觉。   两人做好月饼便离开了食堂,一起去果园摘果子去了,晚上大不了用灵果救场吧。顺路又去看了下药园里的草药。 ☆、聚珍殿与北海北   “小卫子,这周末去聚珍殿找一些任务做吧,感觉有点轻闲啊。”   “你也这么认为的吗,我现在浑身无提不起劲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就是这个。咱们现在是内院地仙,可以接着有趣的任务,外院的任务都没有历险一类的,太拘束了。”   “那咱们周末去看看吧,若是接出去历练的任务,还有请假,外出要准备什么咱们也没经验,问问唐仙姐吧,再去北海北看看,买些必备物品。”   两人边走边规划着出行事宜,好像明后天马上就要出远门一般,然而他们忘记了现在还没有接到外出历练任务,一切都只是空想。   时间很快便到了晚上,宝儿与卫子轩先到了龙门广场,在夏霜树下铺上一层地毯,摆上食物、杯盏,这边刚准备完,那边人已经来了。   宝儿回头一看,惊呆了。除了唐鲜姐弟俩,还有束仙姐、佟仙长、丘采,还有几位陌生的仙长仙姐,连那四个学院的交换生也来了不少。   “我们今晚难道不是仙友欢聚一堂共庆中秋吗?”宝儿悄悄问一旁的卫子轩。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能,”他踟蹰地看着宝儿低声道,“是咱俩理解错了吧。”   宝儿两人看看脚下的小地毯,还有上面摆的东西,根本不够这么多人一起吃,把月饼切开吃,也只能让每人尝尝味道,想当晚餐吃饱饭是不可能了。   唐鲜小跑过来,忐忑地向他们解释:“这不是我的意思,实在是赶巧了,我去找束师姐时,正好有不少交换生在,就一起来了,晚一点我们还要回去陪师父他们一起过中秋节,所以,别担心,一会儿大家就散了。”   “可是,吃的东西没有那么多。”宝儿为难道。   “这有什么关系,我带了酒泉水,让他们多喝酒少吃东西。”   “都成年了吗?不会喝醉吧?”   “放心,大家心里都有数,不想醉时就是千杯不倒,没听过那古话吗,众人皆醉我独醒,想醉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啊。”   “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呵呵,我竟如此无知。”宝儿翻个白眼,轻声念叨。   “什么?”   “没什么,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宝儿安慰地说道,默默收拾好心里的失落。   人多热闹,这样过中秋节也不错吧。   一群人在树下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聊着天,宝儿与卫子轩坐在一边,吃的差不多了,就等在一边看他们聊天。   大概有半个时辰吧,人群便散了,束仙姐又带着一群人呼拉拉地走了,两人收拾好东西也准备离开。   “需要帮忙吗?”   是佟仙长,他刚刚明明已经走了,居然又回来了,该不会是……   “佟仙长有落下什么东西吗?”宝儿忙问,收拾的仓促,也没仔细看过,不会被当成垃圾让他俩一个归源术转化成灵气了吧。   “没有,抱歉,打扰到你们的聚会了。”   “没有,佟仙长客气了。”宝儿虽感意外,仍面不改色地说。   “中秋节快乐。”   “佟仙长也中秋节快乐。”宝儿拉上卫子轩也向他道贺。   “今天中秋,交换生也刚来,还不习惯,所以才带上他们。”佟仙长侧头微抬起下巴,嘴上冷淡地说,眼睛却一直看着雪绒花漫天飞舞。   不愧是受众人爱慕的战斗首席,这颜值,此情此景下,当真是美人如画,画若仙人。   “佟仙长慢走。”   卫子轩道别声惊醒了宝儿,“突然手痒想画画。”   “那你回去画吧,我也要回去了,居然浪费了我这么长时间,就只是听他们说些无聊的事情。”   “无聊吗,我看你听八卦听的很专注。”   “那是我在沉思丹方,你看错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慢慢离开了这里,在他们走的不见踪影后,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夏霜树深处走了出来。   “叽叽叽。”两只灰喜鹊飞了过来,落在来人肩膀上。   聚珍殿大堂   “这个怎么样?”何荷指着屏幕下面的一条团队任务问道。   “白猞猁?会不会太难了,而且我们一年级接历练任务,必须要有仙长仙姐带领才行,这个任务我们需要的仙长仙姐可不能少。”卫子轩分析道。   “这是个中级团队任务,不在高级任务和困难任务范围内,我们可以接。去柜台问一下能不能接这个任务,若是能接,便说明已经有高年级的仙长姐接了任务,只是这个任务期限一个月,这么长时间只接这一个任务,有点亏。”宝儿不是很满意地说。   “白猞猁生活在深山中,这一路上我们还会碰到其他东西,唐鲜也说过可以接一个时间长的任务,再接几个小任务在路上顺便做了,这样最划算,相信其他接了这个任务的仙长姐们也是这么做。”卫子轩胸有成竹地道。   “也不知道雪莲和烁烁他们现在怎么样,居然不声不响地就突然出任务去了。”何荷忿忿不平地说,“也不叫上咱们俩,果真是良心被狗吞了。”   “你也别气了,内院课业松散,更重视实力,既然夫子们也鼓励咱们一年级多出任务,想必还有其他好处。”   两人还在说着另外两人出去做任务的舍友,卫子轩已经去柜台询问这个团队任务了。   “快来,能报名。”卫子轩冲宝儿两人招手喊道。   三人依次报了名,记录员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卷任务书,这才知道具体信息,七人组团任务,需要从白猞猁身上取得的物品为:   涎水十斤   后腿趾甲四克   前腿趾甲六克   背毛两扎   胸毛五扎   白猞猁洞口的八仙草活株五棵   目前任务人数六人,限时一个月。   “还差一个人?”何荷问。   “是的,人数齐了会在任务书上提示,头一名领取任务书的人会通过任务书通知你们出发时间与地点。”记录员耐心地回答他们的问题。   “谢谢。”三人离开柜台后,又去其他屏幕上查找任务。   聚珍殿青砖碧瓦、雄伟高大,大堂内凭空浮动着数量众多的屏幕,上面闪现着一条条任务信息,在大堂三面靠墙处设有数台服务器,可提交、查询、搜索任务,柜台就在大门正对面,一进门就会透过屏幕看到,有十多名记录员在柜台后为大家登记、发放任务。   三人是分开行动的,宝儿接了几个寻找各类简单药材、灵果的任务。汇合后三人直接去了北海北内院市场。   不得不说,与北海北一对比,外院的南不南真是不能看了。   北海北在一个盆地内,四周高山流水美不胜收。三人站在东面的山顶上,鸟瞰着下面渺小的建筑,画面极具震撼力。   “好大,好大一块巧克力。”何荷说不出更多的词汇。   “这得要多少摊位、多少店铺才能占得这么大面积。”宝儿喃喃低语,“不知道怎么才能有一个摊位,这人流量,绝对能赚不少钱。”   “啊!”卫子轩胸中豪气顿生,张口大喊。   “咕——”他怀里的土豆也更着嚎叫起来。   “嘘。你瞎叫什么。”宝儿、何荷转身捂住他的嘴。   “你傻吗,你是想挑衅吗?还是想找死啊!”何荷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人往山下跑,嘴上不停地吼道。   宝儿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着冲到盆地内。   三人皆是头次来北海北,挤在人群中,看着两侧的店铺,林林总总几乎包含所有他们已知的东西,装饰迥异的摊位也围满了顾客,三人站在外面只得踮着脚瞧,好奇的不得了。   “先等等,确定必须物品再逛,不然到最后鬼知道我们会买些什么,万一历练时用不上,到时可就尴尬了。”宝儿赶忙把两个看花了眼的人拽到一边去,喊道。   三人冷静下来,商量好后便分头行动,只专心买单子上的东西,目不斜视。   纽扣帐篷,这个得买,是压缩过的帐篷,只要轻轻一按纽扣,再往地上一丢,就会瞬间膨胀起来,变成一顶一人大小的帐篷,进去后的空间可没外表这么小,所以得买啊。   司南,最新型的指南针,这个也得买啊。   犀牛角储水器,这个也得买啊。   夜视眼镜,这个夜里有需要啊,得买。   ……   最后五花八门,必须的、非必要的都买了不少。   一个时辰后在起点汇合,三人相互指责一番外,再度喜笑颜开,这次三人一起逛北海北便随意许多,在这里逗留到晚上,差不多把荷包里的钱都花光了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七人队   三人刚吃上晚饭,卫子轩就啊了一声。   “快看任务书,人员齐了。”   宝儿打开任务书,上面原来写着目前任务人数七人,满员。   全员明日出发   集合时间:明日巳时   集合地点:东射山北山脚坐骑站点   口令:白还是黑——狗熊   收到消息请回复。   收到   ……   “真的,赶快回复吧,就差咱们三个了。”宝儿汗颜道,“光顾着逛市场了。”   三人拿出毛笔写上回复。很快便出现新的消息。   必须物品清单:   帐篷一顶、辟谷丹普通品质两枚、消除气味符三张、备用衣服两件、护心丹五枚、止血丹一瓶、其他急救丹药各一瓶、护灵阵法中型十卷、疾风符十张   其他物品自备   “咱们没买消除气味符,还有疾风符。”卫子轩看过后说。   “我有,放心,今晚就能现写出来十几张,再加上留存的,够用了。”何荷豪气地说,伸手在袖子里掏出消除气味符一打,又丢出疾风符两打,“一人一半,拿去。”   “太够用了,虽然急用丹药你们都有了,但其他怪异丹药宝儿有,你肯定没有,送你几瓶。”卫子轩也扔出几瓶他特制的奇怪丹药。   “拿着吧,有出奇不意的功效,今晚回去好好看下说明吧,挺有意思的,还不怎么伤人。”宝儿微笑着说。   “今晚都好好睡一觉,明天以后晚上可不能这么轻松了。”卫子轩严肃说。   “出任务的请假单一会儿去交了吧,明早太赶了。”宝儿提议说。   “好。”几人匆匆吃过晚饭便分开了,宝儿与何荷一起到白鹭峰找到张仙姐,请过假后才回了宿舍。   次日一早,宝儿雷打不动的早起,没去跑步,只在院子里耍她的环首刀。   “顾夫子,我要去学院所属的山林里历练了,可能好几天都回不来,请顾夫子保佑我仍能好运的平安归来吧。”宝儿拿出顾夫子的照片,笑着说,“这回若是遇到危险,可没有顾夫子千里寻找了。不过,请夫子放心,宝儿现在实力大涨,还有六位同伴一起同行,不会有事的,等我平安回来,就把路上遇到的事一一讲给夫子听。”   宝儿把照片收好,放在书桌上,白团对着照片喵喵喵了半天,想来也是向顾夫子告别吧。   “说起来,要不是顾夫子,咱们也不会遇到。”宝儿抱起白团,揉搓着他的小毛脑袋。   “喵。”因为在顾夫子的照片面前,白团没有反抗,老实地任由宝儿作为。“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   出门叫上何荷一起吃过早饭后,汇合了卫子轩,三人坐上白鹭飞往东射山的北山脚。   东射山离黑森林较近,算是比较危险的地带,白猞猁又住在深处,这一路上也不会太安全。   三人到的比较早,还没看见谁在等人。   因为要出任务,校服便不能再穿了,颜色太明显,不利于隐藏踪迹,三都穿着不显眼的墨绿衣衫,在森林中能很好的与植物融为一体。   “你们好,是队友吗?”一个红着脸微低着头的灰衣男孩腼腆地问。   “口令?”宝儿问。   “啊,对,那个黑、黑,不是,是白还是黑。”男孩的脸更红了,双手揪着衣带小声回答。   “狗熊。”三人异口同声道。   “你们好,我是九九峰的严海晏。”他对三人行了行礼。   “你好,我是白鹭峰的杨宝儿,这位是我舍友何荷,他是百灵峰的卫子轩。”三回礼,宝儿介绍说。   几人相互认识后,又来了两人,正是唐鲜和束仙姐。   “你们怎么在这?不会是,”唐鲜不敢置信地问,“白还是黑?”   “狗熊。”卫子轩得意回答,“看见我们是不是高兴疯了。”   “早知道是你们,我就不……”唐鲜捂脸低吟道。   “还有一人没来?”束仙姐数了下人数,来了六人还少一个。   “白还是黑。”一道淳厚地男声在一群灵兽后面传来。   “狗熊。”束仙姐回道。   一位神清气茂的温雅男子着一身蓝白校服轻笑着走来。   “你们好,我是北都学院的交换生,沈昱,现住育灵峰。”   “我是此次任务的队长,先听我说。”束仙姐让大家都围拢在一起,然后拿出任务书映出一块地图,她指着上面某一处说,“白猞猁的居住范围大致可定在东射山脉西北区域,也就是这里,所以从北山脚这里出发会相对近一些。”   束仙姐收起任务书,先自我介绍道:“我是束祉,擅长攻击,武器是揽月刀,其他方面都可以辅助。”   “你们各自最擅长的是哪一项,次项是什么,对什么事情最有把握?唐师妹你先说明你的情况。”   “我最擅长体术,武器是这把龙爪大刀,所以攻击力强,经常做支援,防守也可以,御兽上能帮个小忙。”唐鲜把拂尘一挥就化成那把大刀被她握在了手上,扬着灿烂的笑脸说。   “我是卫子轩,善丹药,其他,植物其次,再就没有了。”   “我叫杨宝儿,擅长法术、御兽,可攻可守,武器是环首长刀,治疗上略知一二。”   “何荷,擅长法术、符箓,有治疗经验,可辅助侦查。”何荷言简意赅道。   “我叫严海晏,最擅长的是阵法科,做过队中的维护,防御也可以。”男孩害羞地说,眼睛只敢看其他人的下摆,好在吐字清晰,没有再说一遍的必要。   宝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由于严海晏一直低着头,大家就只能看到他的上半张脸,总觉得那半张脸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由其是眉间那颗不甚明显的小痣。   被何荷拉了一下,她才收回视线,不再盯着人家男生的脸猛瞧。   “沈昱,最擅长防守,我炼制的法器较多,在设备上可以支援你们,其他科都能辅助。”   “那好,攻击就由我和唐师妹负责,杨仙妹你辅助攻击,平时负责断后,紧急时辅助治疗,严仙弟维护,辅助防守,何仙妹侦查,辅助攻击,主力治疗,沈仙弟防守,辅助其他,卫仙弟丹药输出。”束仙姐迅速布置好各人在队伍中的位置,“都把各自物品检查一遍,佩带上消除气味符,吃下辟谷丹。”   束仙姐又安排好队列,她与唐鲜在何荷身后,其后是严海晏、卫子轩、沈昱,宝儿负责垫后。   大家整合好队形便向着东射山脉深处出发了。   “大家应该都接了一些其他的沿途任务,所以在期限内,我们尽可能多绕着路走,尽量完成大家的任务,看见任务目标也不要轻易行动,要告之队伍,大家一起行动。”束仙长在出发时说道。   “若是能公开,便把自己的任务目标写到任务书上吧,大家一起寻找,安全速度也快。”沈昱提议说,任务书上已经出现他要找寻的物品,是一些灵兽身上的毛发,还有几样灵果。   宝儿三人没有任何顾虑,马上便公开了自己的任务信息,大家一起帮忙找,任务就能百分百完成了,他们的这些任务都是相对简单的,低阶药材、少量灵果。   唐鲜也二话不说地公布上去,她与束仙姐的任务是一样的,都是两只凶兽的蛋壳。   “就是有点难找,被凶兽发现也会麻烦一点,不过,放心,我们已经有眉目了。”唐鲜回头跟大家解释,担心影响到大家的积极性,毕竟队里还有四个一年级生要照顾。   除了宝儿三人,还有交换生沈昱,七人的队伍半数以上都是新手,虽然都是学院内的历练,一旦出了学区范围,安全就只能靠他们自己,所以唐鲜的担心是对的。   “我,我就接了一个八仙草干叶片五克的任务。”严海晏低着头,羞涩地说,“能跟团队任务一起做,就不写上去了。”   接下来队伍都是在走走停停中缓慢行进的,四个一年级的任务再好做不过了,基本上都在完成他们的任务。   龙息草、樱木枝、山波芩、斑点虎耳草、迎风子……一天下来,任务已经完成快一半了,宝儿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这些任务目标不只是她自己的,还有其他人的,多取一些回去若任务还在,可以马上接了再交上任务,这样就又多了一份酬金,就算任务没了,还可以拿去北海北卖掉,左右不吃亏。   “怪不得大家都迫不及待地要出任务呢,一次就能塞满荷包啦。”宝儿悄悄跟卫子轩耳语。   “回去我能研究新丹药了,好多药材都是以前我没有的,你弄好了就帮我多摘一些,到时丹药多分你一点。”   两天之后,一行七人走到一处小湖边,有许多头上长着鹿角的马群,正在水边喝水。   听到何荷说前方水边的情况后,唐鲜眼睛一亮,兴奋地说:   “是角马,运气不错,可以用来代步。”   在森林中飞行是很危险的,所以大家没用腾云术,若是缩地成寸,就会错过好些药材,一路上大家都是靠走的。   不是所有人都有坐骑,学院的坐骑只在学区内活动。 ☆、相救   “一会我和唐师妹从两从包抄过去,你们把这边堵住,留下中间一个通道让角马群跑出去,抓住时间一人骑上一匹角马,杨仙妹带着卫仙弟,沈仙弟带着严仙弟,唐师妹带着何仙妹。”   “行动。”束仙姐一声令下,便与唐鲜冲了出去,何荷紧随其后,跟在唐鲜身后。   宝儿四人也两两散开让出一条道,角马群被惊动,转身便跑,速度奇快无比,打头一匹白色角马率先从那条路奔跑出去,其他角马也纷纷冲了过去,众人看准时机,一个纵跳趴在一匹角马上。   卫子轩就在宝儿身后,宝儿一手抱住马脖子,一手掐诀安抚前后两匹角马,手掌一翻,拿出两块糖块,一块丢给卫子轩,一块塞进角马的嘴里,一点点把角马带离角马群,左手松开,一个御兽印贴上角马的耳尖。   “嘶——”角马一声长叫,停了下来。   宝儿翻身下了角马,抓住卫子轩的左手在上面画了个御兽印,吧唧一下贴到马下巴上。   “好了,他现在已经温顺了,下来好好认识一下,培养感情。”宝儿对马上死死抓着角马鬃毛的卫子轩说,“瞧你那点胆子,这么温和的角马也害怕。”   “刚刚速度那么快,又这么高,我体术一般般啊。”卫子轩哆嗦着下了角马,缓了好半天才伸手摸摸角马头,“好马啊好马,后面的路就靠你啦。”   “看我这匹角马,漂亮吧,像彩霞一样,是祥云的颜色。”宝儿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角马,拿出一个苹果喂给他吃。   “你这么喜欢要不就收做坐骑吧。”   “哈,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宝马配英雄嘛。”宝儿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得意地说。   “正好,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补充些水,大家分两组去四周查看,摘取有需要的物品,记得不要做损害植被的事,药材、灵果也不要全采光了,要留下足够的种子,让它们继续成长,不论是幼苗还是成籽了都不能采,必须节制。”束仙姐严肃提醒道。   “了解,束师姐你不用每次休息都说一遍,我们都记得。”唐鲜把几匹角马圈到一起,拿了筐果子放在里面,笑嘻嘻地说,“你们谁先出去吧,我和束仙姐最后一组去。”   “好的。”宝儿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卫子轩和何荷、严海晏先去,回来换他们两。   一柱香后三人回来,宝儿与沈昱换了个方向去发。   这里靠近湖泊,水源充足,喜水的植物特别多,尤其是灵果,只是时候有些早,成熟的少,还要依靠生长术。   “这里有长春花,可解毒、清热,治烫伤,不采一点吗?”沈昱在不远处招呼宝儿,他只摘了一小篮海棠便去找药材了,宝儿因为养了白团,还在努力摘灵果。   “是吗,来了,马上来。”宝儿收好果篮,就要去抱白团,脚下却没了影子,树上也没有,她四周看了一圈都没见了到白团。   “白团,白团,你跑哪儿去了,我要走了,快回来。”宝儿焦急地小声喊。   “怎么了吗?”沈昱望了过来,问道。   “哦,没什么。”宝儿为难地说,总不好告诉他自己有只小妖跑没影儿了,让他帮忙他也看不见,妖族的事情也不好乱说,看不见的人总觉得那是古时的存在,相信的人还是极少数。   “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别的药材,一会儿再来采长春花。”   “好,你小心点,别离我太远,否则有什么事我会来不及反应。”沈昱温柔地嘱咐道。   宝儿应了声,便向旁边的小矮丛跑去,边走边喊,心里着急却又不能做的太明显。   “白团,白团,听见了吗,快回来,我们该回去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喵我一声啊!”宝儿恨不得飞上去一声大吼,那样白团一定听得到。   “杨仙妹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哦,再等一下,我快好了。”宝儿无奈,在各处留下记号,还有自己的气息,这样就算他掉队了,也能顺着自己的气息找过来。   “走吧,咱们回去换束仙姐她们。”宝儿强颜欢笑道。   “你,没什么事吧。”沈昱看了宝儿好一会儿,小心地问。   “什么事,当然没事,我们快走吧。”宝儿扯扯嘴角快步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她总要时不时的对着一边的树根吹上一大口气,然后丢一个锁气术,还要背着沈昱偷偷摸摸地做,被他看一眼,宝儿就觉得心虚,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回去营地,束仙姐和唐鲜便出去了,宝儿找到卫子轩,悄悄地说:   “白团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你有什么办法吗?土豆能帮上什么忙吗?”   “什么?怎么会不见了,这里也没什么危险。”卫子轩惊讶地说,挠挠头,他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土豆除了吃就是睡,你指望他还不如期待一下我呢。”   “那你有办法吗?”宝儿期待地问。   “并没有。”   “你耍我玩呐!我这么着急,你……”宝儿语气急促地说,却被他打断了。   “那不是白团吗?他自己回来了。”   “哪儿呢?”宝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白团的小身子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一下子扑进宝儿怀里,喵喵地叫。   “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你这么久,你都不知道回应我一下,害我担心,不知道这是团队行动吗,你怎么能自己乱跑,还不事先告诉我,白团,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宝儿噼里啪啦一通说,白团都老实地窝在她怀里听着,等宝儿训完了话,才喵喵了两声,舌头一卷从嘴里吐出一块果核,杏仁那么大。   “这是什么?你吃什么了?”宝儿疑惑问。   白团却不再回答,眼一闭,睡着了,身上脏兮兮地,成了黑团子。   “咕咕咕咕!”土豆看见果核,一下子激动起来,蹦到宝儿脚下,叫唤着。   “你想要?”宝儿把果核递到土豆面前,土豆叫的更欢快了,圆圆的小身子也原地跳蹦。   “等我把它种出来,结了好些果子,我再送你好吗?”   “好啊,我们土豆可乖了,等它长大结果了再吃。”卫子轩抱起土豆,安抚道,“也许白团就是因为这个果子才失踪的吧,你回去便种出来看看,也许是对妖族有特别效用的灵果。”   “我也这么觉得。”宝儿收好果核,决定好好给白团洗澡,整个过程不论宝儿怎么揉搓他,都不醒,仍旧打着呼,香香地睡,束仙姐两人回来,休息了片刻队伍就再次出发了,宝儿撤了锁息术,抱好白团,坐上自己的红角马上了路。   当天夜里角马被什么惊着了,疯狂地跑了出去,七人只得追了上去,有些东西不能放进收纳空间中,就放在了角马身上驮着,这下全没了。   角马速度快,又是夜里,视野比七人要清晰,众人追了小半个时辰才借着地形在围堵下堪堪追上角马。   将角马安抚下来,七人便要离开,却是晚了。   “吼!”一声巨大的凶兽从黑暗中现身,巨大的身子一闪便扑向了体力最弱的卫子轩。   束仙姐、唐鲜反应极快,迅速飞身而上,挡下了凶兽这一击,凶兽受阴停了下来,众人这才看清是一只袋鼠。   “开。”严海晏掏出玉简,手上掐诀一声大喝,打开了护灵阵法,接着又打开了一卷防护阵法。   宝儿挡在卫子轩身前,随时注意着束仙姐两人的动静,准备支援攻击,何荷站在她身边,沈昱站在众人身后,两手各拿着一把弹珠,卫子轩与严海晏站在宝儿两人身后,紧张地看着这头凶兽。   袋鼠速度很快,一蹦三米高,左前肢与束仙姐的揽月刀相撞,右前肢向下挥来一拳,束仙姐后退,唐鲜提刀而上。   就在众人视线集中在两人一袋鼠身上时,又一个黑影从阴暗的树影中飞出,又是一只袋鼠,一只粗而有力的后腿踢向宝儿胸口,宝儿来不及挥刀抵挡,左手轻摆,袖中飞出数把柳叶刀,目标直指袋鼠双眼。   袋鼠矮身躲过,却也失去了下手的机会,毫不犹豫地跃过宝儿向严海晏、卫子轩踢来。   “小心。”宝儿手中刀一转,用刀背拨开卫子轩的身体,何荷已经抛出一张符甩向半空中的袋鼠,却被袋鼠一拳打碎,拳风去势不减击中何荷。   宝儿眼角看到何荷身子一歪便知不好,刚想出腿扫倒严海晏,后方的沈昱已出手,只见他干脆伸出右手轻轻一拽,严海晏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让袋鼠扑空。   连翻攻击下来,宝儿已是粗喘起来,紧张地满手是汗,刀也显些滑出手掌,胳膊、腿上也被袋鼠抓伤了几处。   卫子轩被宝儿带到一边后,就扔出了手中的丹药,打中了袋鼠,一股青烟化成鱼网,裹住袋鼠,沈昱打出弹珠,一道雷电从袋鼠身上闪过,袋鼠发出一声惨叫。   与束仙姐缠斗在一起的袋鼠怒吼一声,不顾一切跳过她二人,扑向被网住的袋鼠,宝儿几人抬手攻击上去,地上的袋鼠腹中一动,一小团黑影从鱼网的空隙中冲出来,一个飞踹击向离他们最近的宝儿。   宝儿察觉到时已经晚了,只能矮下身子避开胸口白团的位置,闭眼后攻击却没打到身上。   一个高大的人影正站在她面前。 ☆、说话   “睁开眼睛,后退。”来人正是佟仙长,只见他站在宝儿身前,长剑挡住了这只偷袭的小袋鼠,手臂上却被抓出长长血痕。   “是。”宝儿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这是什么情况,现在来不及想那么多,她定了定神,拉着卫子轩退到何荷身边,左手柳叶刀扣在掌心,不敢分心。   与佟仙长一起来的还有一人,那人与束仙姐两人一起围攻第一只袋鼠,佟仙长三两下便抓住了小袋鼠,把他与网中的袋鼠用缚灵锁绑在一起,那边也在此时结束了战斗。   用困囚术将三只袋鼠关起来,几人聚在一起休息。   “我们的角马受了惊,这才不小心入了你们的领地,我们会很快离开,这个困囚术半个时辰后便会解开,这几瓶丹药都是疗伤的,你们若是相信便吃了吧。”束仙姐站在牢笼前,对着里面的几只袋鼠轻声细语地解释,放下了几瓶药便去看角马了。   “唐师妹,把角马安抚好,一会儿我们便离开这里。”   “是,束师姐。”   宝儿赶忙吃了丹药慢慢疗伤,抓紧时间帮着其他人安抚角马们,重新整理一遍物品,查看是否有中途丢失的,还要重新寻找。   宝儿转眼看到佟仙长受伤的手臂,才想起这伤还是自己害的,忙快步走了过去。   “佟仙长,这个是止血膏,这个是气血丸,这个是祛疤水,你的伤……”宝儿把伤药递到佟仙长面前,愧疚地说。   “你的法术有这么差吗?”佟仙长冷冷地反问。   “什么?”宝儿没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   “不会用法术治疗吗?我当时是怎么教你的,你全忘记了是吧!”佟仙长突然恶狠狠地说。   “不是,就是一时着急,没想起来。”宝儿恍然大悟地说,马上收起手上的药,“请稍等。”   熟练地施展出洁净术、止血术、愈合术,手臂上狭长的爪痕呼吸间快速消失,皮肤恢复光滑,宝儿抬手又一个修补术,将衣袖缝补好,这才想起佟仙长的衣服可能也是法器,修补术只能修好表面。   “不必了。”佟仙长知道宝儿要说什么,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我只是想说沈昱可以修法器,佟仙长可以找他修一下。”宝儿好脾气地说,心里暗暗撇嘴,佟仙长该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自己要弥补他一件衣服吧。   佟仙长身子一僵,冷哼了一声,去找束仙姐说话了。   “佟师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幸好你们及时出现救了我的队友,帮了大忙,谢谢。”束仙姐诚恳地道谢,脸上笑容明媚。   “束师姐客气了,我与队友做完任务刚往回走,夜里正好休息在不远处,听到动静这才恰巧遇到。”   “今晚若不介意,便休息在一处吧,也好有个照应。”   “好。”   夜里是许多凶兽捕食的最佳时间,众人小心地跟随佟仙长两人走回他们的营地,一路上角马们被安排走在中间,安静地跟着唐鲜走,宝儿跟在角马们后面,时刻警惕着,以防角马们再次受惊乱跑。   营地在一片空地上,月光照亮了这一小片区域,一顶小帐篷立在中央。   “束师姐你们好好休息一夜吧,明日我们便回返了,今晚正好可以替你们守夜,安心睡一晚吧。”佟仙长提议道。   “那就麻烦佟师弟了。”   “不会。”   七人借着月光快速摆好四顶帐篷,仍旧是宝儿三人用一顶,束仙姐、唐鲜一顶、沈昱、严海晏各一顶。   宝儿进帐篷前看了佟仙长的队友一眼,夜里的森林中视力严重受阻,即使有了月光,却也不甚明了,宝儿只觉得那个身影有点眼熟。   该不会是丘采吧,宝儿失笑,摇了摇头,钻进帐篷。   每顶帐篷外表看似只容得了一人,实际上内里要大上十几倍,按实际空间算,宝儿三人的帐篷是最寒酸的了。   他们帐篷内的样子特别像蒙古包,用布帘隔出了一个大间、五个小间,每个小隔间里都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进门就是大隔间,相当于大厅。   虽然简单了点,但价钱便宜啊,说起来这顶纽扣帐篷还是宝儿花钱买的呢,第一夜住进来,卫子轩、何荷就把她好一通报怨,难得出来一次,居然不买个好点的什么什么地。   宝儿耸耸肩,谁让她穷日子过惯了,为人就是这么节俭呢,要知道她可是特意选了有五个小房间的纽扣帐篷呢!多么奢侈啊!   对此,何荷当时只剩下呵呵了。   三人一进来,桌上的蜡烛便亮了起来,帐篷内瞬间亮如白日,外面看上去却仍是毫无光亮的普通帐篷。   “我先休息了。”何荷没精打采地说。   “你受了伤,赶快去睡吧,记得睡前再吃颗气血丸,好好养养精气神。”宝儿叮嘱她说。   何荷点点头掀开布帘,走进小屋休息了。   “刚才真是太惊险了,差一点你就受伤了,真得谢谢你,不然我得重伤吧。”卫子轩唏嘘道。   “哼,没有本小爷你们果然不行啊。”一道稚气地少年声在帐篷内响起。   “谁。”两人警惕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   “当然是我啦,”宝儿胸口的衣襟出蹦出一团白影,落到桌上,抖抖毛,冲着宝儿摇头摆尾。   “白团,你会说话了?”宝儿惊喜地问。   “是啊,白天我感觉到一股奇香,体内有个声音告诉我找到那东西吃掉,对我们妖族有好处,那奇香正是果子要成熟了散发出来的,所以我才没来得及告诉你。”   “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我只是担心你出什么事,队伍一旦离开咱们说不定就要分开了,下次再急也要叫上我,你这么小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宝儿抱起白团担忧地说。   “放心,以后我就可以修炼了,再遇到今晚的情况,我就能救你了。”白团信心十足地说,“可惜那棵矮树只结了一颗果子,所以我吃了以后就把果核带了回来,等宝儿种出了那棵树,再结了果子就可以给土豆吃了,土豆也能脱离幼生期了。”   “白团,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我再也不说你胖了。”卫子轩抓着白团的前爪感动地说,土豆蹦到桌上咕咕叫,“看,土豆也说你是好妖呢。”   “哼,你走开,我和土豆是朋友没你什么事儿。”   “怎么能这样,咱们好歹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卫子轩故作委屈道。   “行了,我问你,你以前是幼生期?现在呢?我怎么看你没什么变化,啊,头上多了道花纹。”宝儿惊奇地盯着白团的额头,雪白的毛脑袋在中间的眉心处,多出了一朵花蕾形的红色纹路。   “看仔细了,是展开了一瓣花的花蕾妖纹,这说明我已经是第二形态的妖族了。就是幻化期,可以转化成类人的形态,还可以幻化成人形。”白团得意的晃了晃尾巴,继续说:“别指望我现在变一个给你们看看,我刚迈入第二阶段,还变不了,我得适应一段时间。”   “那就等回去以后再变吧,子轩你和土豆也快去休息吧,今晚这场大赛还要好好消化消化,下次不可能还有人正好遇见,出手相救。”宝儿语气沉重地说。   “是啊,我简直太废了,得好好想想了。”卫子轩抱紧土豆,哑声说。   “你废什么啊,你炼出的丹药可是一绝,别这么诋毁自己,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那是自讨苦吃,想想你的长处,好好利用起来,也许你会变得比我们还能打呢。”宝儿无心地一句话,彻底撕开了卫子轩前方的迷雾,让他开启了碾压一切的暴力丹师之路。   “长处,长处。”卫子轩喃喃自语,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慢慢踱回他的小屋,静坐了一夜。   宝儿也没去管他,调暗了大厅的蜡烛,带着慵懒的白团回了自己屋。   掀开帘子,屋内蜡烛亮起,进入这安静的小小空间之中,宝儿脑中飞速运转着。   “若是我体术再好些,应该就能反应过来,躲开那一击,也就不会让别人来救自己,果然还是太弱了。”   宝儿手上抚摸着白团,他发出舒服的呼呼声。自己却一遍遍回想着刚才的战斗。   “可惜没看到束仙姐和唐鲜的刀法,我还可以学习一下,不过我的柳叶刀确实有一定的奇效。”   她掏出袖中的一把小刀,竟全是用柳叶制成的刀,锋利、坚硬,宛若铁铸的真刀。   “不知道能不能在上面加点阵法,或者符箓?这也是一个手段,回去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快睡吧,我都困了,不管你要研究什么,还是要锻炼你的体术、刀法,都要等到回去才能实施,现在咱们该好好休息,明天打起精神,保证再有战斗你能自救。”白团语重心长地说,最后还打了个小哈欠。   “你说的对,现在应该专心在任务上。”宝儿展颜一笑,挥灭了蜡烛上床安心睡觉。 ☆、红豆侦查兵上任   第二日一早,宝儿便被鸟叫声吵醒,自从进了森林,每天早上都会被吵醒,比在学院时醒得还要早。   “这里的小鸟太勤劳了,天还没怎么亮就起床了。”宝儿嘟哝着爬了起来。   白团也伸了个懒腰下了地。   “以后我也能跟你对练了,再也不会只逃不反击了。”白团骄傲地说,“先把我的早饭给我,有点饿了。”   “好好好,这下子能说话了,感觉真是不一样,特别热闹。”宝儿好心情地说,拿出一盘子灵果放到桌了上。   “对了,你说话,看不见的人也还是听不到吗?你变身之后,他们能看见吗?”   “变成类人形时他们看不见的还是看不见,若是我们妖幻化成了人的样子,那么就都能看见了,幻化就是弄出一个假像让人看见,这样我们就可以平安的混迹在人类之中,等找到回妖族的路便可以回去了。”   “你不知道妖族在哪?那你怎么回去?”   “所以才要找啊,只有我们妖才能找到那条路,你们即使能看见妖,也是看不见那条通往妖族的路。”   “哦。”宝儿有丝隐隐的失落,没什么兴趣地应了声。   白团咽下嘴里的果子,回头看了一眼似是在发呆的宝儿,轻哼了声,别扭地说:“看你那么可怜的份上,我会等你死了之后再回妖族的,我们妖寿命长久,早回去晚回去也没什么差别。你养了小爷这么久,小爷作为回报,自是要护你到老死才好。”   “那就谢谢白团大人了。”宝儿哭笑不得,心里因将来可能的分别而产生的一点愁绪现在也烟消云散了,与白团嘻笑起来。   宝儿到大厅里进行晨练,卫子轩与何荷还在睡,外面天还未亮,大家应该都没起来。   待卫子轩两人都起来后,一起出了帐篷,束仙姐等人也差不多时候出来,正在与佟仙长两人说话。   天色明亮,宝儿这才看清那个与佟仙长一道的人是谁。   “早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见几人散开了,宝儿才上前主动向对方打招呼。   “是你,早啊。”钓鱼少年吃惊地看着宝儿,迎着晨光冲着宝儿露出清爽的笑容。   “原来与佟仙长一起出任务的人是你,怪不得前几日没见到你。”宝儿觉得今天真是个阳光明媚地日子。   自从在溪边相遇后,宝儿每日晨跑都会路过那里,与钓鱼少年打声招呼,就像在外院时的每一个清晨一样,几声招呼便擦身而后,不过多交谈,却也不会生疏。   “一会儿我便要与佟仙长一起回去了,你要多加小心,越往里深入,就越危险。”钓鱼少年对宝儿叮嘱道。   “放心,我会小心的,我的同伴们也是很强的。”   宝儿与钓鱼少年没再多说什么,大家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   “那就内院见了。”钓鱼少年道别。   “好,咱们内院见。”宝儿挥手作别,走向自己的角马。   “束师姐、唐师妹、几位仙弟仙妹,一路小心,佟某两人这就回去了。”佟仙长拱手与几人道别。   “佟师弟两人回去路上也要小心谨慎,就此别过。”束仙姐也拱了拱手,一马当先向着前面飞驰而去,几人驭起角马跟上。   佟仙长与钓鱼少年两人也施展轻身功法,一闪而逝,消失在森林之中,微风刮过,这片小空地上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好似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宝儿回头看着钓鱼少年消失的身影,收回视线,拾掇好心情,看着前方的路。   出发前,她已经偷偷告诉红豆,让它找一些小鸟朋友帮忙侦查。   “前面是凶兽领地,右前方有断崖,我们从左前方绕路走吧。”白团接到红豆的提示,转告给宝儿,再由宝儿告诉束仙姐。   “我御兽课成绩还不错,虽然没用过,但我今早尝试着让小动物帮忙侦查,我们可以省很多事,而且这样更安全些。”宝儿这番举动算是先先斩后奏,是对队长的一种一尊重,她早上没想那么多,现在只能小心地解释。   在内院,亲传弟子与普通学生的区别十分大,可以说,不光实力比他们高,地位也比他们高,只要有人得罪了亲传弟子,不需要他们自己动手,其他学生就能处罚了他。   但是亲传弟子的名声都很好,没有欺辱人这种品性不好的人存在,但小人无处不在,狗腿到处都有,所以大家对亲传弟子都小心翼翼的,此时宝儿心里也十分忐忑。   宝儿忍不住想唾弃自己,居然会庆幸自己是个蛮人,身份特殊,被人欺负的可能性小。   宝儿低着头,没敢看束仙姐,只自顾自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成长很多,能想到尝试从没做过的事情,也是一种突破,这次历练你不算白来。”束仙姐温柔地说,伸手拍了拍宝儿的肩膀。   “束仙姐不怪我吗,我应该先跟你说的,早上忘记了。”当时看见钓鱼少年就忘记这茬了,能记得让红豆警戒就不错了。   “有什么好怪你的,”束仙姐摇摇头说,“你试试能不能让它们查看周围的植物,若是……”   不待束仙姐说完,宝儿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啊,让他们帮忙找药材、灵果,那么我们又可以省很多时间,我明白了,这就去试试。”   宝儿飞奔到一旁的树林中,其他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奇怪地看着她们两人在嘀咕着什么,瞧见宝儿跑开了,沈昱开口问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吗?看样子还是好事?”   “嗯,一会儿就有结果了。”束仙姐保持神秘地说。   宝儿这边叫来红豆,交待了事情的前后,红豆叽叽地叫了两声,飞走了。   “它们能办成吗?”宝儿不确定地问白团。   “别小看了红豆它们,它们虽然不是妖,但也是灵兽,你不能因为它们身子小就看扁了它们。”   “我只是担心,小仙界的神奇我早就见识到了。”   宝儿等了一柱香时间,红豆便飞了回来。   “束仙姐,有效果,你看,”宝儿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蹲在地上画着地图指给束仙姐看,“这里有一小片果林,这里有许多火炭滕,再远些过了这条小河,有穿心草、鸡蛋花、大白杜鹃。我们绕路从这边走便能路过几两个地方,若要去小河那里得绕个大圈子,不过没有危险。”   “这里有没有什么危险,还有这里、这里?”束仙姐指着几个地方问。   “这里有一只凶兽,不过刚生了幼仔,暂时不会离开领地中心区域,咱们可以擦着边走,这里没什么东西,这里是片斜坡。”宝儿详细地述说着红豆带来的情报。   “那好,就从这边绕一个大圈走,有角马在,你的朋友们又帮咱们省了寻找的时间,绕路也不会耽误多少工夫。”束仙姐下了决定,轻松地说。   “何仙妹侦查以后就交给杨仙妹,你保持体力,”束仙姐对何荷安排道,又转头对大家说,“杨仙妹侦查到周围的情况,查出几个地方有药材,前面有凶兽,咱们绕路走。”   “你居然现在才说出来,不过,饶了你这回。”何荷驾着漂亮的角马走到宝儿身边,小声抱怨道。   “我也是经过昨晚的刺激才想到的,这几天辛苦你了,好好养养精神,应付下面的战斗吧。”   何荷挑眉笑了笑,驾着角马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自从宝儿接手了侦查工作后,大家就轻松了不少,凡是有危险的地方,都绕了开来,遇到小打小闹的凶兽,束仙姐也事先安排好,大家像老鹰抓小鸡一般简单应对,后来干脆变成大家圈守在外,一人上去单挑,来实现锻炼的目的。   如此这般,过了五六天。因为有白团这个存在,宝儿不用每次都躲到树林中去找红豆,让它飞到附近的树上,传话给白团,然后宝儿怀里的白团再动动嘴皮子就行,这样谁也不知道宝儿找的帮手是哪个小动物,起到了很好的隐藏作用。   不过,“白团,你有没有觉得沈昱发现什么了?”宝儿小声问着白团。   “他发现什么了?他看不见我,也听不懂鸟语,你想多了吧。”白团不在意地说。   “可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啊,之前还是十分热情的同伴,现在有点生疏。”宝儿若有所思地说,想来想去,好像自己感觉没错。刚出发时,遇到什么药材、灵兽、凶兽的,若是宝儿三人不认识,他便会告诉他们那是什么、有什么用处……是个博闻多识的一年级交换生,很让人敬佩。 ☆、守夜   现在嘛,基本上话少的跟何荷不相上下,倒是严海晏不再那么腼腆,头也不低着了,话也多了点,时不时还会扬着脸一起笑,像个正常的阳光青年了。   是啊,严海晏明明是个与宝儿同龄的人了,虽没到二十岁未行及冠礼还算不上是个成年男人,但一言一行怎么看怎么像个小孩子。   宝儿三人自认都比他大,对他就颇为照顾,哪怕后来知道他的年纪也仍不改作为。   这天,七人已进入东射山脉深处西北范围内,天色将暗,宝儿早已找好休息的地方,在一处山壁的背风处。   束仙姐下达命令全员下角马扎帐篷,准备过夜。束仙姐和唐鲜绕着营地布下一层层法术防护,又安置了两个阵法、四个符箓,这才扎起她们的帐篷。   “杨仙妹,这附近什么地方有灵果,你带着何仙妹、沈仙弟一起去摘,日落前必须回来,药材一类明日再说。”束仙姐安排道。   “好,我们这就出发。”宝儿带上两人听着白团的指挥走到不远处的山坡上,这里长着数十棵山楂树。   “居然是山楂,好酸的,本想解馋呢。”何荷叹息道,多日不吃饭,总是不习惯,感觉缺了什么,所以一遇到灵果,几人便忍不住多摘一些,可以边走边吃。这几日总是遇见桃树,一连几日都是吃的桃子。   “能换个口味不吃桃子也挺好,在这里山楂还是很少见的,是北都那边的特产。”宝儿知足地说,欢欢乐乐地上去掐诀摘果,再过半个多月,山楂便成熟了,现在还生着,宝儿摘了一棵尝了尝,酸的牙齿都要掉了。   “呕,太酸了。”她酸的打了个激灵,遭到白团无情的嘲笑。   “明知山楂酸,没熟的居然也敢吃,酸的够味吗?”   “小心我打你屁股。”宝儿小声威胁白团,手上动作却不慢。   山楂也是一味药材,摘了好多三人才收工回走。   休息时间,大家基本上都是呆在帐篷里,很少有人会留在外面聊天,奔走了一整个白天,谁都会累的。   守夜的人会点亮两盏气死风灯,明亮的光线会警告周围的凶兽们,让他们不敢靠近。   “今晚值勤的是杨仙妹、沈仙弟,你们要提高警惕,困了就吃棵山楂吧。”束仙姐安排好守夜的工作,最后还开起了玩笑。   “这个主意好,绝对酸到你精神百倍。”唐鲜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宝儿。   “别这么看着我,我是不会表演给你看的。”宝儿板着脸拒绝道,心里却认为这是个好意思,可以参考。   “你表演给沈仙弟看也行啊,明天我再问他你吃了之后什么效果。”唐鲜坏笑着说。   宝儿不理会她,拿出气死风灯,挥手点亮灯内的蜡烛,一时间白光大亮,宝儿反射性闭眼,适应了一会儿这才再次睁开眼睛。   “太亮了,一定是昨晚卫子轩调亮的,他胆子小的很。”宝儿边嘟哝,边调整光亮。   她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其他五人都进了帐篷,宝儿拿着两盏灯,递了一盏给沈昱。   “多谢。”他微笑道,拿过灯便绕着营地走圈圈。   宝儿撇撇嘴,挑了一棵四米高的小树坐下,这里视野不好,小树左边几米外是山壁,其他三面全是一片巨树,头上的星空就这么被遮住了。   如果不算花草的话,这棵树是这里唯一的一个矮小的植物了。   只能透过树枝间的缝隙,看到被气死风灯照亮的山壁。树林里黑洞洞的,看起来像是要吃人。   “数数日子,应该是九月初了,九月初九重阳节,有登山活动,还有菊花酒、重阳糕,可能赶不回去了。”宝儿掐指一算,惊觉马上就要过节了,又可惜地叹了口气。   “内院可以自己做饭吃,你要想吃重阳糕就自己做呗。”白团不解地说。   “不在重阳节当天吃,就没意思了,要的就是那个氛围,过节嘛,总是让人愉快的。”宝儿又傻笑起来。   “要喝一口吗,菊花酒。”沈昱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也坐在了树下。   “不是窖藏几年的陈酿吧,我可不能喝醉,还要守夜呢。”宝儿瞪着小酒壶说。   沈昱揪开木塞,一股淡淡的酒香扩散出来。   “为了重阳节,刚刚酿好的,只给你喝一口,想喝醉喝你自己的酒吧。”沈昱轻笑了一声,拿出一个木制小酒杯,倒出清冽的菊花酒,自己干了一杯,然后就要收起来。   “给我也倒一杯啊,就一小口,我尝尝味,闻起来好像挺香的。”宝儿伸鼻子使劲嗅了嗅,有股淡淡的菊花味,这酒酿的真不错。   “你的话,还是换个再小点的杯子吧。”沈昱翻手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木杯。   “这也太小了吧,怎么这么抠啊,就喝你一口酒罢了,大不了还你一瓶果汁,怎么样?”宝儿气急地说,刚才的犹豫劲全忘记了。   “你喝过多少酒,万一醉了,我自己怎么工作。”沈昱不为所动,倒出几滴酒液进杯,伸手递给宝儿。   “那,好吧。”宝儿妥协道,接过迷你小酒杯,不可避免的触碰到对方的手,与自己冰冷的手不一样,很温暖。   宝儿的脸顿时如火烧似的红了起来,心跳加速,快速接过酒杯,她不也抬头让对方见到自己的大红脸蛋。   “真是在这里呆久了,居然也这么纯情了,竟然脸红了,真是见了鬼了,现在中原女孩都开放地要人命,自己怎么越来越保守了。”宝儿心里咆哮道,表面还维持着冷静。   不好意思地昂头喝了进去,吧唧吧唧嘴,也就尝了尝味道,这么一小点还没她嘴里的口水多呢,咽都不用咽,就消失在唇齿之间。   “实在太少了,我就尝了个味儿,都没进胃里,要不,”宝儿舔舔唇,吞吞吐吐地说,“要不,等回内院了,我拿一瓶果汁跟你换一壶菊花酒,怎么样?”   “好呀,不过,我要梨汁。”沈昱看笑着宝儿,又补充说,“我这菊花酒可是我亲手酿的,你那梨汁,也要自己种出的梨榨出来的汁才好吧。”   忒坏了,实在忒坏了。   “就算是现种,也不可能马上给你啊,就算我会生长术也不能拔苗助长吧,给你榨了一瓶果汁,那棵果树不就完了吗。”宝儿才不会说自己种的果树里正好有梨树,还是西都特产的那种酥香梨。   “那就没办法了,你还是自己酿吧。”沈昱耸耸肩无所谓地说,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菊花酒。   宝儿满鼻子满眼全是菊花酒的香味,她咽了咽口水,似乎还带着那股子清甜的酒味,沈昱的酿酒技术真心不错。   “行行行,我自己想办法,咱们可说定了,一瓶梨汁换你一瓶菊花酒。”宝儿抵抗不住诱惑还是答应了,本来还想多卖些钱呢,这回来了几个西院的学生,他们一定喜欢吃酥香梨。   “我要酥香梨的梨汁。”   “你还提要求?”   “菊花酒……”沈昱抬了抬手里的酒杯。   “好。”宝儿咬牙切齿道。   一股轻风从山壁那边吹来,宝儿两人愣了愣,从他们进入这片树林中后,就没刮过风,现在居然有风。   两人警惕地看向山壁,只有那几只角马,正呼呼地打着盹。   有东西扑嗽嗽地从上面落了下来,劈头盖脸淋了他俩一身都是。   细看竟是小树的树叶。树叶此时正发出微弱的光芒,一片片随风飘风,不知打哪出现一群漂亮的萤火蝶,扇着发光的翅膀围着大树,在落叶间上下飞舞。   抬头看去,整棵小树的树叶、树身都在发光,就像一棵会发光的树,十分梦幻。   小树上的树叶也就那么点,很快便全部落了地,萤光消散,萤火蝶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是什么情况?不会有毒粉什么的吧,可我没感觉到中毒啊。”宝儿奇怪地说,反复查看也不明白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敌袭吧。   “没事,我去那边看看。”沈昱突然站起来,低声对宝儿说了一声,便提着酒壶去了山壁那边。   “喂,你可别喝太多酒。”宝儿不放心地叮嘱道。   沈昱摇了摇手,酒壶便被他收了起来,飞在他身边的气死风灯被抓在了手里。   宝儿重新坐下,一股酒香幽幽地传来,宝儿嗅着味道低头一看,刚才沈昱坐着的位置上,放着那杯装满了菊花酒的木杯。酒液上浮着一片小小的椭圆形的叶子,是刚才的落叶飘进了酒杯吧。 ☆、任务进行中   白团从宝儿怀里跳下去,闻了闻那杯酒,喵了声。   “有点剌鼻,你们怎么会觉得好喝?”白团不理解地反问。   “这就是妖与人的区别之一,人喜欢酒,妖,看起来不喜欢。”宝儿拿起酒杯将酒液与树叶一起倒进一个透明的小冰晶瓶中,封好木塞,晃了晃,很漂亮,她笑了笑收进发夹中。   之后一夜无话,平安到天亮。   宝儿食之无味的吃了一口山楂,不知道这是她吃的第几棵,酸酸地确实有一点提神的功效。   “你怎么一脸表情也没有啊,不酸吗?”唐鲜好奇地问,从宝儿手里拿过剩下的半棵山楂咬了一口。   “呕,好酸啊,你味觉失灵了吗,居然没反应。”唐鲜强咽下嘴里的果肉,难过地说,一个归源术把手里剩下的山楂解决掉。   “哦,我这是酸到麻木了。”虽然这么说,宝儿还是拿出一颗提神丹吃了,整个人马上重新精神起来,困顿烟消火灭。   “哈哈,你吃了不少吧,居然……”   “你昨晚对这棵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荷指着宝儿身后的小树责怪地问。   “我没做什么,昨晚一小股风把树叶吹掉了。天亮了,我才发现,树叶竟是被风全吹掉了。”宝儿无奈地解释,小树现在看上去特别可怜,光杆司令一样,好像死掉了。   “吹掉了?”唐鲜和何荷两人不敢置信。   “是萤风树。一种奇特的树,只生长在几乎密闭无风的地方,只要有风吹起,树叶便会发出萤光,随之掉落,春天重新长出新的嫩芽,等待下一次的风吹。只是它们生长在风很难吹到的地方,所以发出萤光的萤风树十分罕见。”束仙姐弯腰捡起一片树叶,解说道。   “是那棵月老树。”唐鲜、何荷都想起了什么。   “什么月老树,不是萤风树吗?树叶确实发光了,一片片落下来,好漂亮的,还有荧火蝶飞来。”宝儿简单地说道。   “你没听过那个传说吗?相传能看见萤光的一对男女将来会成为幸福的一对夫妻。”何荷大为可惜地对宝儿说,“你和沈仙长该不会……”   “啊?应该是相爱的一对男女吧,要是看见的是陌生人,那可就尴尬了。”宝儿干笑着。   “这是什么传说啊,一点都不美,没头没尾的,算是传说吗?”宝儿腹诽道。   “唉,居然让你们看到了,即使身边没有相爱的人,但能看一眼也好啊,昨晚居然没注意到这里的特别,真是太失策了。”唐鲜遗憾地说。   “不过,既然我们知道了这里有一棵萤风树,还有吹风的可能,那么,以后可以带着自己心爱的人来这里,碰碰运气。”束仙姐想了想笑着提议道。   “这个好,我得把这里的位置画下来。”唐鲜点头赞同,说画便画,掏出毛笔玉简蹲下便画,束仙姐也在一旁指点着,何荷也拿出木简,在一旁描画。   “要是没遇到风,也可以人工吹风吧,不然不就白来一趟了。”宝儿也蹲下来,建议地说。   “你个傻孩子,若是人为的风能吹落萤风树叶,那么也就没有传说了。”何荷怜惜地说,摇摇头,又低头画了起来。   “这只是咱们女仙的一种祈愿,对两人恋情的一种祝福。遇不到也不代表两个人就不能成为幸福的夫妻,只是都想好上加好罢了。”束仙姐揉了揉宝儿的软软的头发,细声说。   “哦。”宝儿乖乖地蹲在一边,看她们细心地描绘着那份代表着对美好爱情祝福的地图,不禁想到了昨晚的情景。   “若是把沈昱换个人的话……”宝儿脸上火辣辣的,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在乱想什么呢!自己要努力学习然后完成使命回家,可不是来这里谈恋爱的,我要拒绝早恋。”   再次上路,宝儿都不敢再看向沈昱,昨晚沈昱走开是因为他想到了月老树这个传说吧。   宝儿哼了哼,自己还没嫌弃他呢,他居然就开始避嫌了。   一路上宝儿各种脑补,也没注意到白团说了什么,只知道避开危险地区。   “哦,”宝儿咽下即将喊出口的一声轻呼,白团刚才咬了她一口。   “咱们已经进入了白猞猁的领地,接下来要小心行事。白团见宝儿回神了,提醒道。   “知道了。”宝儿这才反应过来,到了最终目的地。   “束仙姐,咱们已经进入白猞猁的领地了,就这么走进去吗?”宝儿御使角马向前,同束仙姐说明情况。   “到了?”束仙姐一惊,马上停下了角马的步伐。   “大家都下马,这里已经是白猞猁的地盘,为了表示友善,咱们接下来都要慢慢步行过去,路上不能摘取任何灵果、药村,这些行为会被认为是一种挑衅,明白了吗?”束仙姐严肃交待道。   “明白。”大家应声下马,收好身上的攻击性武器,一步步迈过半米高的草丛。   一路上,追踪着白猞猁的粪便,靠着红豆的指路,大家走了两、三天才找到白猞猁现居的山洞。   “大家先在这里等待片刻,我去献上礼物。”束仙姐把她的角马交给唐鲜,挥手召出好些包裹在水泡中肥美的活鱼,还有一篮子各类灵果。   “中都学院内院长墨峰亲传弟子束祉,带领六位同伴,前来拜见白猞猁前辈。”束仙姐恭敬地拱手施礼道。   山洞内白光一闪便在洞口出现一只庞大的身躯。   是白猞猁。   通体雪白,带着黑色的斑纹。犀利的眼瞳将众人一一扫过,这才转头看向束仙姐身前的礼物。   “说吧,什么事。”白猞猁发出苍老的女声,耳尖一动便收了献上的礼物。   “不知您是否需要我们的服侍,顺便让我们取得您的涎水、趾甲、毛发,还有洞口的几株八仙草。”   “哦,又是来找老身讨要炼器材料的,罢了罢了,都是一群小仔子,也不难为你们了。”白猞猁踱出洞口,走到草地上晒起了太阳。   “手上轻着点,若是弄疼了老身,你们便滚蛋吧。”   “多谢白猞猁前辈。”束仙姐道谢,后退几步这才站直了身子回到众人身边。   “运气不错,到现在任务算是完成八成了。这些任务物品不可能一天就取得完,大家手上都小心着点,轻手轻脚,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束仙姐警告道。   “是。”大家应道。   “沈仙弟负责取涎水,唐师妹负责八仙草,杨仙妹、卫仙弟负责趾甲,沈仙弟结束后也去趾甲组,我、何仙妹、严仙弟负责毛发,唐师妹结束后来毛发组。”   “是。”众人按分组分开来工作。   小心地接近了白猞猁,站在他身边才会知道他到底有多么巨大。   宝儿伸手比了比,白猞猁的一只爪子就能按死自己,不用按,光用腿压也能把她压死。看看沈昱,他在给白猞猁刷牙,现在已经把半个身子钻进白猞猁的嘴巴里了,这画面不要太恐怖,宝儿打了个哆嗦,低头开始磨这辈子修剪的最大的趾甲。   几人分工合作,动作还算快速。由于是下午才走到这里,日落时分,白猞猁便起了身要回洞里休息了。   “他难道不是晒了一下午的太阳吗?自己这边汗水都快流成溪水了,你居然还累了去休息。”宝儿扇着风,心里郁闷地想。   抬头看看上方的红色油纸伞,果然还是没有书阁里的好用,居然没有小风吹,白猞猁的体温加上天气的热度,光遮住光线也不太管用。回头自己改良一下吧。宝儿如此想着,脚下跟着其他人一起走到离山洞不远的树林边上,扎起帐篷。   “有白猞猁的洞穴在,这里不会有危险,值勤就取消了,但防御措施还是要有的,这次驻扎时间会久一点,法术的威力也要加大。”束仙姐仔细地安排着,最后对唐鲜说,两人仍然负责布置营地外的防御网。   一连四五日,大家都是从上午白猞猁出来晒太阳时开始工作,太阳还未落山,森林里的光线便暗淡下来了,白猞猁起身回洞中,大家这才结束工作,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比如,在洞口右侧的果林里摘些灵果吃。宝儿看到那片荔枝林时,便口水直流,小心地问过白猞猁后,便得到了允许,宝儿几人闲下来就去果林摘果了。走进果林,里面还有龙眼、木瓜、香蕉。   第六日中午,终于采集够了数量,以防万一还多收取了一点,宝儿最后偷偷给白猞猁的脖子旁边扎了个麻花辫,留作纪念。何荷不赞同的瞪了宝儿一眼,宝儿只笑了笑,只要他淋个雨或是去河里洗个澡,辫子就会开了,而且刮大风也能把辫子吹散,自己扎的特别松。   七人带着角马们又一步步走出了白猞猁的领地。回去的路上可能是心情愉悦,速度快了不少,两日工夫便走了出来。 ☆、地洞   “只要出了白猞猁的领地,我们便可以用传送法诀回到东射山北山,那里是内院反传送阵法的边缘地带。有不会传送诀的吗?”束仙姐微笑着问,脸上神态比来时放松不少,离完成任务只差一步了。   “可是你们的两个凶兽蛋壳任务还没完成啊。”宝儿还记得她们的任务呢,一直好奇是什么蛋壳。   “那有一点危险,现在任务完成,我们可以先传送回去,等你们到了坐骑站点,我和唐师妹再出发去寻那两枚蛋壳,时间上来得及,你们也不用再冒险。”束仙姐早就与唐鲜商量过了,还是以大家的安全为重。   “那样你们还要再动身跑过去吧,我记得你们说过那凶兽的位置在我们经过的路线上?”何荷也明白了她们的心意,不赞同的反问。   “放心,我们不会拖你们后腿,躲在安全地方,你们认为呢?”宝儿也赞同大家一起行动,便问没出声的另外三个男生。   “我也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凶兽的蛋壳?”沈昱手里灵活地把玩着一片细长的薄木片,笑着说。   “我们是一个团队的,你们去哪儿,我也去哪儿。”严海晏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小声地说。   “好吧,如果这是你们的决定,那么,大家一起行动吧。”束仙姐开心地笑了笑,颇为无奈地说。   “我们先按原路返回,走上三天就会到达这里,”唐鲜在地上画出路线图,指着三处地方对众人说,“来时杨仙妹说过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凶兽的地盘,而我们要找的凶兽就在这一片地区,所以在这三处的可能性极其大。”   “那种凶兽是鸵鸟,杨仙妹能侦查出这三处地盘上的凶兽种类吗?”束仙姐问。   “应该可以,他们连药材、灵果都认识,凶兽也应该会认得吧。”宝儿不确定地说。   “我们先到那里再说吧。”束仙姐一声令下,七人骑上角马开始回返。   比来时要快许多的速度,三天后到达了目的地。   “红豆说了,东北区域里的凶兽是鸵鸟,有好多蛋壳,还有好多没孵化出来的蛋。”白团转述红豆的话。   “东北区里的凶兽正是鸵鸟,有不少蛋壳,还有未孵化出来的鸵鸟蛋。”宝儿立马告诉众人。   “看来,有鸵鸟在窝里孵蛋,引开他们是不可行了。”束仙姐皱眉思索道。   “我去吸引鸵鸟的注意力,束师姐就把蛋壳召唤过来吧。若是瞬间传送过去,会留下气息,即使是蛋壳被拿走,他们也会追杀上来的。”唐鲜谋划道。   “这样吧,一会儿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会把传送阵法丢到蛋壳那里,把蛋壳传送到我身前,然后马上收进收纳袋,只要距离够远,他们也不会再乎那几个蛋壳,你的动静要弄的大点,威力吓人,他们胆子小,被这么一吓更不会为了几个蛋壳追杀咱们。”束仙姐把唐鲜的计划修改补充后,两人便要开始行动。   “我们就留在这里等你们吗?”沈昱问。   “这里比较安全,在三个凶兽领地之外,任何一个凶兽都不会轻易追到外面,以防自己的地盘被其他凶兽占领。你们就留在这里,我们很快便回来。”   束仙姐交待好后,又给他们四周布置下防御网,这才带着唐鲜绕了一个大圈进入鸵鸟的领地。   宝儿五人安心地等在原地,一点也不担心她们的安危,鸵鸟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好对付的,攻击力相对来说较弱,速度才是他们的长项,被惊吓到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把头埋进土里,感觉自己安全了,或者对方没自己强才会考虑进攻。   “束仙姐她们绕大圈进去的,出来时可能也要绕路出来,花费的时间会久一点吧。”卫子轩猜测地说。   “可能吧,若是他们传送过来,就会快一些了。”宝儿无所谓地说。   窸窸窣窣地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五人都扭头看向左侧草丛,一只白兔的耳朵露了出来,然后好几只小兔子跳了出来,看了看他们又快速跑开了。   “喵。”白团一声大叫,从宝儿肩上飞扑出去,追兔子们了。   宝儿张张嘴到底没喊出声,苦恼地抓抓头发,看了卫子轩一眼。   “要不,你那啥。”卫子轩意有所指地悄声说,用口型告诉她后面的话“三急”。   “我,方便一下。”宝儿拍了下大腿,尴尬地大声说。几步便跑了出去。   “注意安全,别乱跑。”何荷提醒道,宝儿却已经消失在树丛中。   不一会儿宝儿还未回来,何荷担心地频频看向宝儿消失的方向。   “她不会掉茅坑里了吧。”何荷嘀咕着。   在何荷的注视下宝儿终于回来了。   “你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你和哪个凶兽私奔了。”何荷抱怨道。   “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沈昱看到宝儿浑身脏乱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站起来问道,伸出手想扶她,却被卫子轩抢先了一步,他挑挑眉收回了手,重新坐了下来,双眼看着宝儿他们这边。   “刚才不小心掉进一个地洞里了,把脚给崴了。法术又突然失灵了,只能吃丹药止痛。好不容易爬上来了,又迷了路,最后也不知怎么就走回来了。”宝儿头晕脑涨地说。   刚才去追白团,然后不小心掉到地洞里,白团看见便回身要救她,结果被吸到了洞里,一人一妖都用不出任何法术,最后还是靠宝儿爬上来的。   “真掉茅坑里了?”何荷窘然地问。   “才不是!那个地洞好奇怪,等束仙姐她们回来,去看一下吧。”宝儿缓了口气说,何荷小心地帮她治疗了脚腕,身上的擦伤早就被丹药治好了,只有脚上的伤需要外力治疗,被何荷这么一治,她这才好多了。   “你试一下现在还能不能用法术。”何荷说。   “好。”宝儿伸手掐了个洁净术,身上瞬间干净如新。   “好了!何仙妹你的医术果然高超。”宝儿夸赞道。   “也许不是你用不了法术,而是那个地洞有禁制。”沈昱沉声说。   五人面面相觑,都沉默下来。   就在气氛静谧到让人压抑不住时,束仙姐与唐鲜从他们回来的方向上出现。   “任务完成。”唐鲜咧嘴大笑,拿出一堆碎蛋壳,比较完好的一块可以看出蛋壳原本有多大。   “收拾一下,我们用传送阵法回去。”束仙姐也面带微笑地说。   “束仙姐,其实刚才我意外掉到一个地洞里,那里有些奇怪,似乎,有什么禁制存在,用不了法术。”宝儿紧张地解释,当时没想那么多,光顾着爬上去了,也没仔细看看洞里面的样子。   “地洞?发生什么了,你慢慢说。”束仙姐拿出玉简的手顿住,直直地看着宝儿说。   宝儿将过程详细说了一遍,也解释自己当时并未细看。   “这样,我们一起过去看一下,到了那里都不要乱动,先在远处探查一番,若是没有危险我一个人下去看看,你们留在上面接应我。”束仙姐思索良久,决定道。   “好,杨仙妹,你想想那个地洞在哪,带我们过去吧。”唐鲜也正了正神色,严肃道。   宝儿只有个大概印象,但白团的鼻子很灵敏,在地上嗅了几下,便找到方向,在前面带路。   七人骑着角马弯弯绕绕走到一片常年背光的山阴面,杂草丛生,地洞就在这片人近人高的草丛中。   “就在这前面了,因为草太高根本没注意到脚下,然后就掉下去了。”宝儿停下了,指着前面说。   白团三两步爬回宝儿肩上,像个毛皮围脖一样,耷拉在两肩上。   “再往前就会进入迷阵,然后就会绕过地洞走出去了,也不知道你是什么运气,竟然能正好掉到洞里去。”白团在她耳边小声说。   “地洞周围可能有迷阵吧,不然我出来时也不会迷路,莫名其妙就走了出来。”宝儿挡在众人前面,怕他们走进那片迷阵,这么高的草,根本看不到迷阵的边在哪里。若是在高空俯视不知道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我上去看看。”唐鲜主动请缨道。   束仙姐点了点头,唐鲜纵身一跳腾云而上,在上方转来转去看了好半天,才飞了下来。   “在上面看不到什么问题,只是,”唐鲜顿了顿,看着宝儿继续说道,“只是杨仙妹的身影忽隐忽现,让我看不真切。”   六人的眼光齐刷刷地看着宝儿,让她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会不会是因为我正好踩在阵法边缘?”宝儿赶忙摆了摆手,猜测道。   “你站到我们身边,唐师妹,你再上去看看。”束仙姐说。 ☆、洞天福地   宝儿几步走到众人身边,紧靠着束仙姐站着。唐鲜再次飞上高空这回很快便飞了下来。   “这回看的很清楚,想来应该是阵法没错了。”   “若只是迷阵,地洞中也仅是不能使用法术,不深入进去那么危险应该不大,我进去看看。”束仙姐决定道。   “若是你没有走进地洞,也没办法查看。”沈昱插话道。   “没错,目前就杨仙姐一人进去过。”何荷赞同地说。   “要不,让束仙姐带着杨仙妹一起进去看看?”卫子轩提议道。   “不行。”沈昱立马反对道。   宝儿几人看着他,只是去看看地洞的位置,又不往地洞里面走,不会有什么危险,一个人、两个人有什么区别。   “若是两个人进去,被迷阵分开了,那么结果还是一样,束仙姐要么能找到地洞,要么独自走出来,而杨仙妹若是仍然掉进了地洞,还要花费大量时间爬上来,然后迷路再走出来,到时我们还要去找她。”沈昱条分缕析地说。   “有道理。”卫子轩点点头。   “不若让我试试,若是能暂时让迷阵停上那么几秒钟,你们能找到地洞吗?”严海晏突然说道。   “你能破解这个迷阵?”束仙姐惊讶地问。   “不,不知道,应该是不能,但我可以试试,让它停止运转那么几秒钟。”严海晏被几人看的不好意思,抠着手指小声说。   “你小子怎么不早说啊,我都想自己上去试阵了。”宝儿打趣地说。   “那好,严仙弟你便试试吧,我们等你的好消息。”束仙姐也鼓励道。   “刚才我看过了,可能要花费一两刻钟,一会儿要解开时我会提醒你们,你们也做好准备。”   严海晏说完,拿着一些画阵工具便往前走了几步,宝儿仔细看着他的举动,一会儿他看看罗盘,一会儿在本子上写写划划。   几人先把角马身上的物品都拿了下来,虽然不能装进收纳空间中,但是可以封存在玉简之中,六人快速封存好行李,也不过花了一柱香时间。   “一会儿阵法一停,我就冲过去,若是能进到地洞里,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便能爬上来,你们留在外面,不能进去,让严仙弟好好休息。若是我出来不是在这里,会传讯给唐师妹,然后再汇合。”束仙姐交待道。   “束仙姐不若带上这个吧。”沈昱伸出手,掌心上放着一卷红色的粗线。   “这是牵引索,专门为迷路准备的。”沈昱笑笑,把红线交给唐鲜。   “怎么用?”唐鲜不客气地问。   “一会儿,将牵引索有铃铛的一端系在束仙姐身上,另一端唐仙姐握着,你这边一直颤动,牵引索便会伸长,只要束仙姐检查完地洞要回来时,轻弹铜铃,铃声便会传回这边,只要轻轻一拽,束仙姐便会被扯出来,不用费力爬上来,也不用担心迷路。”   “这么好用的东西也不早点拿出来。”唐鲜抱怨道,把红线的一端缠到束仙姐的腰上。   “进去找到地洞,我目前是没办法,但出来之后我没说不能帮忙啊。”沈昱挑挑眉笑说。   “你这边可拉住了,若是脱了手,束仙姐就得自己辛苦爬出来了,而且,若是不小心勾到草枝上,束仙姐除非解下牵引索,不然就会被一直拉回迷阵之中。”沈昱提醒道。   “我们试一试。”束仙姐对唐鲜说,走开了几步,唐鲜这边没有动作,束仙姐一下子便被拉回了原位。   “效果不错。”束仙姐赞叹地看了沈昱一眼。   “多谢束仙姐夸奖,不过是小玩意罢了。”沈昱拱了拱手道。   “实用最重要,你手上还有什么有意思的小玩意吗,说说看。”卫子轩颇感兴趣地说。   这边几人对沈昱的法器兴趣大增,那边严海晏已经拿出两块石头、一块木片、一杯水还有三块小灵石,小心地绕着迷阵摆放这些东西。   “我马上要动手了,你们准备好,只有四秒钟时间。”严海晏手上握着一块灵石,只要掐一个法诀便会停止迷阵的运转。   “我们准备好了,你动手吧。”束仙姐走到他身边,双眼紧紧盯着前方说。   严海晏右手缓慢掐了个诀,大家眼前的草丛突然便被一股风刮的东倒西歪,一个中型阵法突显了出来。   束仙姐却已经闪身冲进阵中,一眼便看到宝儿说的那个一人宽的地洞,时间已经过去三秒,最后一秒束仙姐跳进地洞中。   “进去了?”卫子轩紧张地问。   “好像是进去了。”宝儿不确定地说。   “放心,束仙姐跳进去了,接下来就等铃响吧。”沈昱肯定道。   前面的草丛在四秒钟之后又重新恢复了直立朝天的样子,挡在众人眼前,看不到阵法也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况。   “严仙弟,你好好休息吧,行李我帮你背着。”唐鲜对严海晏说,手上一直不停地抖动着红线。   “谢谢唐仙姐,我没事,还是让我自己背行李吧。”严海晏席地而坐,拒绝地说。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束仙姐回来我们可能马上就要回去复命,你们几个也休息一会儿,在任务提交之前都不会再休息了。”   几人依言都坐下来静静等待着。   大约有一盏茶的工夫,唐鲜手中的红线便响起了铃声,她眼睛一亮,忍不住用力一拽,身子因失衡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都说轻轻一拉就可以了。”沈昱无奈地摇摇头。   唆唆地声音在前面的草丛中响起,唰地一声,束仙姐破开草丛一个翻身平稳落地。   “束仙姐,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唐鲜跑上前,焦急地问,眼睛在束仙姐身上来回地查看,确定没有什么伤口。   束仙姐衣着干净整齐与刚才没什么不同,完全不像宝儿出来时的狼狈模样。   “那地洞确实有古怪,里面有很强的禁制,除了法术,阵法、符箓都不能用,法器应该也只有威力小的使用,传讯也被禁止,里面有一条通道,我往里面走了走,灵气浓厚,应该是哪位前辈高人设下的禁制,可能是废弃的洞府,也可能,是一个洞天福地。”束仙姐自己查到的结果告诉了大家。   “天呐,这可是大发现。”唐鲜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   其他几人也是傻了眼,这地洞竟是个宝地,不论是高人的洞府还是福地,总之都会有点好东西,这里的好东西不是指各种天材地宝,而是保护这块土地的禁制。   小仙界的洞府除了禁制、阵法和各类机关,里面最多的便是灵石,此外就是自然生长出的灵植。神仙的法器、法宝都随身携带,身死后便会四散各地,不会聚在一起。   “回去禀告给校长,我们算是利了大功,以后内院也会多一处试练洞府。”束仙姐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   “那太好了,我还从没进洞府里试练呢。”何荷欣喜地说。   “什么洞府试练?”宝儿不明所以。   “就是像这个地洞一样的洞府,或是自然形成的洞天福地,学院会利用里面原本的禁制,布置上更严密的禁制和阵法,让学院里的仙子仙女们进去试练,虽然会有危险,但是会在可控范围内,比进山历练安全一点,而且更有针对性。”沈昱解释说。   “可我怎么没听人说起过这件事。”   “咱们一年级新生要到下学期,才被允许进入洞府试练。除非你刻意去打听,不然在新生中是听不到这些的。”卫子轩说。   “此事关系重大,我们马上传送回去。”束仙姐不再耽误,拿出了玉简。   “等一下,我的角马也要带回去。”宝儿出声打断束仙姐的动作。   临时的御兽印只有三日的效果,一路上大家都是三天一贴,现在要回去了,即使不主动化去御兽印,时间一到便会消失。   宝儿要收了这匹红角马做坐骑,身上材料不足,无法画出点化印,只得带回去。   角马们还在原地老实呆着,宝儿牵过自己那匹角马,走到队伍中,束仙姐这才启动传送阵法,七人一马瞬间消失。   大家再次出现便是东射山的北山脚处,只要用上缩地成寸这类疾行步法,片刻工夫便会到达坐骑点。   到达坐骑点后,宝儿便把角马暂放在这里,贴上点化印之前,角马还无法飞翔,现在时间急迫,只得先留在这里。   束仙姐带着六人一路飞到浩正峰,找到执事长说要求见王校长。   也是几人运气好,王校长此时就在浩正峰,便召见了几人。 ☆、百一   “事情就是这样。”束仙姐把遇到地洞一事如实讲出。   “看来,需要几位长老去看看了。”王校长接过有地洞标识的玉简,笑咪咪地说,“去博巧峰领七块锻造牌,这份奖励足够了吧。”   “谢谢王校长。”七人恭敬地行礼,退出了侧殿。   “先去博巧峰领了锻造牌,再去提交任务吧。”束仙姐看着飞在几人前面的千纸鹤,提议说。   “看这传音千纸鹤的样子,不会跟着咱们走的,还是跟着它去领了牌子吧。”唐鲜摊摊手无奈地说。   七人又跟着千纸鹤转站去了博巧峰,从叶峰主的亲传弟子张屹夺手上一人得了一块铜牌。   “有了此牌,可以在博巧峰定制一件法器。若是不赶时间,现在便可以说明你们要锻造的法器。”张仙长说。   “这就要看大家的意见了。”束仙姐转头看向其他人。   “今天时间不早了,还是先去提交任务吧,法器还是再说吧,总要回去好好想想。”唐鲜看了看手腕上的圭表说。   “我也赞同先交任务。”宝儿说。   其他人也都点点头。   “我不缺法器用,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沈昱笑着说。   “那就改日你们想好了自己过来吧,麻烦张师弟了,今日我们还有事,便不多呆了。”束仙姐一锤定音,谢过了张仙长七人终于回到了聚珍殿。   由束仙姐带头,七人依次交还了任务书及任务物品,领到了团队任务的丰厚报酬,然后把其他小任务也一一提交了。   宝儿三人此次收获颇丰,笑的见牙不见眼。   “任务结束,以后有缘再同行吧。”束仙姐笑着告别道。   “谢谢束仙姐、唐仙姐一路多加照顾,有需要尽管来找我们吧。”卫子轩拍拍胸脯说。   “你还是好好练习你的体术吧,争取下次不需要别人保护也能逃脱魔爪。”唐鲜讥笑道。   “哼,下次一定让你刮目相看。”卫子轩不服气地说。   “再会。”沈昱也拱手告别。   “以后再见。”严海晏闷闷地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样子。   “都在内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别再说了,拜拜各位。”宝儿拍拍严海晏的肩,笑着说。   七人就此分散开来,近一个月的时间让几人拉近了距离,此后却又要分道扬镳,这样的事情在聚珍殿已经见怪不怪了,分分合合,不管共同经历了什么,最后还是会回归正轨,过上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却又不尽相同的生活。   阔别校园一个月,三人都格外想念这里的一草一木。   去食堂吃过晚饭,与卫子轩分开,宝儿、何荷回到了五清院。   “仙女们,我们回来了,还不出来迎接一下。”何荷进了院子开心地大叫道。   “小荷、宝儿,你们终于回来了。”夏雪莲撞开房门,扑到何荷怀里。   梁烁烁听到声音也打开了房门,端了一盘红豆糕放到竹桌上。   “交过任务了?”梁烁烁关心地问。   “一起去交的任务,吃过饭才回来的。你们俩吃过了吧?”宝儿倒了杯茶喝,掏出一把荔枝放到桌上。   夏雪莲光顾着吃,梁烁烁冲宝儿点点头。   “收获不错,快来尝尝。你们俩呢?什么时候回来的?”何荷也拿出几样灵果出来,看着夏雪莲和梁烁烁。   “早回来了,没有你们俩,上课都提不起力气了。”夏雪莲嘴里塞了满了葡萄,含糊地说。   “我们那个任务特别简单,就是去找一种凶兽,叫河马,长的好大一只,样子特别凶,是不是烁烁?要不是被郝仙长困住不能动,我们也完不成任务。”   “嗯,还好,就是给河马磨磨牙,磨下来的粉末就是我们的任务物品。”梁烁烁举止优雅地剥开荔枝壳,小口地吃到嘴里,咽下去之后才轻声应道。   “我们这次有惊无险,回来后还发现了一个洞府。”宝儿说到这,又把经过述说了一遍。   “真有意思,下次我也要接这种多人团队任务。”夏雪莲双眼亮晶晶地说,嘴巴不停地吃着桌上的各类水果。   几人把各自的历险过程分享了一遍,这才意犹未尽地准备回屋休息了。   “马上就要到四年一次的运动赛了,你们准备了吗?”梁烁烁突然说道。   “啊?”宝儿没明白。   “我都忘记了,今年有运动赛。离十月还有十来天,完了,来不及准备了。”何荷掐指算了算,气馁地说。   “要准备什么?内院与外院不一样吗?”宝儿有种不妙的预感。   “看你这样子,是完全忘记运动赛的事了吧。那你可惨喽,小爷乏了,先去睡了。”白团嘲笑道,跳下宝儿的肩膀,尾巴一摇一摆地进屋睡觉去了。   “当然不一样了,全部项目都要参加。”何荷残酷地向宝儿宣告了这一事实,“而且不、分、年、级。”   “那,一共有多少项呢?”宝儿假笑着问。   “二十一项。”梁烁烁说。   “内院不是不计学分了吗,只要期末考合格就能继续上学。”   “可是,运动赛可以展示自己,争取被峰主收为亲传,而且就算没被收徒,也有奖励可拿,何乐而不为之。”夏雪莲晃了晃她圆珠坠顶的脑袋。   “这不失为一次考验,检验自己的实力,还能向其他仙长姐学习,对自己目前的困境也可以参考哪位仙长姐,寻找突破的方向。”梁烁烁一个个列举着参赛的好处。   “你们都准备好了?”宝儿自从在外院一年级错过了比赛后就完全忘记这件事了,没想到刚进入内院就又要参加了。   “也许我该找洞天峰的仙长姐们帮我算上一卦,是不是一这个数与我犯冲。”宝儿低落地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一项拿得出手就好啦,咱们白鹭峰的地仙们,最不怕的就是幻球赛了。”夏雪莲伸出湿漉漉的手拍拍宝儿。   “被你这么一拍,我也觉得那都是小事了,天色晚了,明天还要上课,先去睡了啊。”宝儿僵硬地笑了笑,快步回了房。   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在窗户右下角的木条上一点,透明的冰窗变成了雪白的窗子,隔绝了里外的视线。   “顾夫子我平安回来了,谢谢你的保佑。”宝儿拿起顾夫子的照片,轻声说道。   把照片小心收到发夹里,这才上床睡觉。   红豆也飞回了它的鸟窝,隔着窗户叽叽地向屋里的一人一妖晚完,白团听到动静在对着红豆的窗子上印了个梅花印,这才安心地打起小呼。   宝儿很快变恢复了常态,晨起锻炼,上课,读书、练习。在回来的第二日她便抽空去了趟博巧峰,使用了锻造牌,她需要一把武器,比现在手里的这把刀要好上一些的法器。   宝儿的要求就是臂长、细、直、轻,双手握,外形简单不花哨就好。   执事记下了宝儿的法器要求后,记录在锻造牌上,还给了她,又取了宝儿一小瓶血,这才告诉她五天之后便可以取了。   焦急地等待了五天,期间她还记得把那匹可爱的红色角马收为坐骑,平时就养在院子里,让他在白鹭峰范围内闲逛,也不召他驮着,就是去寒风崖时才让带上他,起名为赤霞。   五天后宝儿终于用那块被她捂热了的锻造牌,换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刀。   刀身轻便,线条流畅,暗藏的后招也符合她的心意,因为那小瓶血,刀一入手便与她契合,对此法宝她满意的不得了。   平时化成一个小巧简洁的拂尘握在手里,有空了就变成刀练习。   唐鲜是个使刀的好手,宝儿便时常跑去请教,卫子轩近期也在埋头炼丹,根本没留意到宝儿已经多日没来找他。   这天早晨,宝儿跑步时,只要没人便会拿出自己的爱刀百一,她起的名字。   “刀为‘百兵之胆’,你又是百里挑一的宝刀,自是该叫百一才好。”宝儿对着爱刀解释着名字的含义,白团对此只是冷哼一声。   “百里挑一,那我是什么,白毛一团吗?哼,小爷才不吃醋呢,小爷的名字更有个性。”   “走,去给钓鱼少年看看我的百一。”宝儿揪起白团丢以肩上,兴冲冲跑去河边。   钓鱼少年果然还在钓鱼,身边的地上依然围着好些小鸟,叽叽喳喳蹦来蹦去。虽然对方已然长成了青年,但宝儿还是习惯偷偷叫他钓鱼少年。   “早啊,看我这次得到的奖励。”宝儿拿出百一,双眼期待地看着青年,小鸟们看到宝儿,便飞过来围着她转。   对方笑着摇了摇头,只拿眼细细打量着,宝儿见状抽出刀身。   “是吧好刀,既然你这般喜爱,就不该随意拿给他人。”青年扬着笑说。   “说的也是,就是刚得到太高兴了,就想跟人分享。”宝儿抱着百一笑看着青年。 ☆、路见不平   “若是不介意,可否让我看看你的刀法。”青年放下钓杆,对宝儿说。   “当然可以了,只是我刀法一般,你看了莫笑话。”宝儿红了红脸,暗恼自己太笨,平时的练习量还是不够,默默多加了一个时辰。   “怎会笑话,你一直这么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宝儿听着青年温暖的声音,开心地笑了笑。   宝儿把烟云刀法从头至尾练习了一遍,惊地鸟儿们飞回了青年身边,傻乎乎地看着宝儿舞刀。   宝儿结束刀法,收起刀紧张地看着青年。   “整套刀法你运用的行云流水,如臂使指,已是小成。”青年毫不吝惜地夸奖道。   “谢谢。”宝儿直顾着傻乐道谢,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若是你能在这招烟飞星散,转弯时收回手腕,横削时加上一点力度,便会这样。”青年随手捡起一个树枝,在手上施展开来,在宝儿手中绵柔如柳叶的刀法刹时灵活犀利,宛如另一套刀法,威力增加数倍。   落在他身边的小鸟们都被吓的飞走了。   “啊。”宝儿意外地看着他,没想到钓鱼少年也是个使刀的高手。   “你再做一遍,我仔细看看。”宝儿这下认真起来,什么都比不上刀法来有更有吸引力。   “还算没被男色冲晕头脑。”白团趴在树枝上对红豆说。   “叽叽叽。”红豆歪歪头。   “连姓名都没互通过,算什么朋友啊,难道要保持神秘感,哼。”白团不屑地哼了声,重又趴回去。   “叽。”红豆看看白团,又转过头看看宝儿,扑棱棱飞走了。   此后,每天早上宝儿便要向钓鱼少年学习改变后的烟云刀法。   十月初一转眼便到,中都学院四年一次的运动赛又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龙门广场上乌压压全是人,基本上内院的所有人都来了,运动赛除了各峰主的亲传弟子可以有选择的参赛外,所有普通学子们每一项都要参与。   “今天这是我来小仙界见到的人数最多的一天。”宝儿大声对卫子轩和何荷道。   “你肯定没看过小仙界运动赛,那才叫人山人海,看的不是比赛,是人海。”何荷吼道。   “这么多人怎么比赛啊?”宝儿不解地问。   “下面的场地用了压缩阵法,里面的空间足够比赛了。”何荷大声解释。   “一会儿跟着我走,进了门便会随机传送进比赛场地,千万别分散开了,不然说不定第一场我们就会碰见了。”卫子轩对两人喊道,转身跟着人流向最近的一扇石拱门挤去。   白团和土豆进去也做不了什么,就留在了看台上。   三人手牵着手走进了拱门,一瞬间便旋转起来,当宝儿被转地晕头晕脑时,紧抓着的两只手不见了,她的双脚也踩到了结实的地面。   宝儿抬头一看,周围是一片四方赛场,遍布前后左右。若是从高空俯视,龙门广场中间宛如一张大网,被二十四扇石拱门牢牢固定住。   锣声响了三下,表示比赛即将开始。宝儿收敛心神,专心看着对面的那个陌生青年。   格斗赛,拼的就是身体实力,宝儿虽然刻苦努力,却比不过别人日积月累,所以她才练习了柳叶飞刀,只是格斗赛上不准使用武器,只靠身体搏斗。   宝儿在锣声再次响起时,率先冲了上去,宝儿拳脚工夫虽然不如对方,却胜在灵巧,躲闪间偷袭出手,也与对方缠斗了一柱香时间,最后体力消耗太大,抬腿躲避时有瞬间的迟钝,被对方手刀切近脖子。   感受到脖子处仿若真刀的气势,宝儿败的心服口服。   两人后退几步,拱手施礼。对方所处的半边赛场光亮一片,自己这边刚暗淡下来,下一秒宝儿又陷入了旋转中,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抠门之外了。   与宝儿同样传出来的人不在少数,大家都走到看台上观看起后面的比赛。   宝儿联系卫子轩、何荷都没有回应,想来还在赛场上。白团在宝儿出了拱门后便知道了,叼着土豆先找到了她,一人两妖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向赛场。   只要眼睛专注在哪个赛场三秒以上,那处赛场的画面便会放大到眼前,宝儿一个一个找了半天,还没等找到人,接二连三的有人被送出。   “你已经出来啦?”卫子轩一出来便联系了宝儿。   “是啊,没想到你居然坚持到了第二场。”宝儿憋闷地说,“你不是体术比我还差吗?”   “可是我运气比你好啊,对方竟然比我还弱,哈哈哈。”卫子轩边走边大笑着。   “我们在西面的看台上,你在哪儿呢?”宝儿转移话题,不再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我在,咦东面,你过来找我吧,反正你跑的那么快。”卫子轩疲软地摊坐在一个座位上,耍无赖地说。   “好吧,看在你这么受受的份上。”宝儿坏笑着说,起身向对面看台跑。   “什么意思?我很瘦吗?”卫子轩傻傻地问,挺了挺胸膛表示不服。   “哼,字面意思呗。”宝儿得意地笑道,果断挂了通讯,生怕卫子轩追问下去。中原上的耽美文化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   不得不说内院的运动赛比外院要凶残的多了,才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决出了格斗赛的前三名,看着龙门广场上空的比赛大榜单,宝儿默默无言。   佟沧、唐鲜、冼嘉赋。   没错第一是佟仙长,这没什么好意外的,毕竟内院第一战斗首席现在还是佟仙长,但唐鲜是怎么回事啊!   “原来唐仙姐这么,强悍。”何荷昂着头,咽了口口水,艰难地说。   “我也才知道,原来唐鲜这么,这么,强悍。”宝儿表示她大脑缺氧想不到其他词汇了。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在外院时她就靠着一双铁臂铜腿打进内院的。”卫子轩手上不停的唰唰写着什么。   “你这描述,神了。”何荷赞道。   “比赛结束了,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咱们去吃饭吧。”宝儿揉揉白团的小肚子,无力地说,虽然只是坐着看了一上午,但时刻关注着紧张刺激的赛事也很耗费体力。   “看的肚子饿了都不知道,快走吧,下午还有比赛呢。”何荷催促着道。   “好好。”卫子轩嘴上应着,手上还在写。   “好了没呀?”宝儿伸手欲抓毛笔,卫子轩这才利索地收起纸笔,跟着两人走向站点。   路上拐过一片寂静的小路时,三人听到花墙的另一边有痛呼声。   “都说了老实点、老实点,你怎么就学不会呢?”一个跋扈地男声说,伴随着拍打肌肤的啪啪声。   “不是挺会装柔弱博同情吗,怎么现在不装了?”另一个男声不屑地说。   “叫声祖宗来听听,兴许我们就放过你这回了,只是记得下次带够钱,免得遭罪。”第一个男声说。   “换你们吧,我打的手疼。”第三个男声闷声闷气地说。   “什么人?竟敢在这里闹事?”何荷大胆地厉喝出声。   三人脚步一抬翻身越过花墙,落在另一面的三人面前。   这里有三个身着中都学院内院蓝色校服的男子,面色不善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宝儿三人。   “没事管什么闲事,一边呆着去。”一个头戴金冠的男子语气凉凉地说,听声音是第一个人。   “严仙弟?怎么是你?你怎么样了?”宝儿回身去扶被打倒在地的人,这一看竟是熟识的人。   “我们认识,这可不是闲事,怎么要动手吗?”何荷冷笑道,伸手就要掐诀,看那样子便是个厉害的法术。   “他破坏规矩,我们自然要罚他一罚,蛮不讲理,你们想以多欺少吗?”第三个声音的主人是个矮小精悍的粗汉子,见到几人要出手相助,先声夺人道。   “哟,竟是个牙尖嘴利的主,除了校规居然还有你们设立的规矩?真是人不可貌相,猪不可苟同。”卫子轩坏笑着说。   “什么鬼!”宝儿翻了个白眼,扶起了严海晏,见地上有几块刻画了阵法的长方型石片,似乎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东西,宝儿没多看便捡起来递给了他,丢了几个治疗术,他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只是脸上的血痕说明了他刚刚遭受了什么。   “你们说话放干净点。”金冠男子气急败坏地说。   “你们怎么就确定是我们欺负人?”一直没说话的第三个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   “就凭我们认识,我们知道他是个害羞内向的人,而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们可全听到了,什么叫祖宗啊,什么带钱啦,这可不是受害者会说出的话。”宝儿无奈地说,自己这边看起来就那么像弱智吗?   “小心被执事抓到,你们欺压其他仙友是要受罚的。”卫子轩吓唬他们道。   “在内院被执事抓到打架斗欧,严重的会直接开除学院,如果你们想的话,我不介意做个证人,送你们一程。”何荷接着卫子轩的话,悠闲地说,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像幸灾乐祸。   “算你好运,下次记得老实点。”金冠男子恶狠狠地对严海晏说,转身便与另两个人飞走了。   “您呐,注意脚下,别摔着,不然丑上加丑,您父母都认不出谁是谁孩子啦!”何荷嘲讽地冲他们的背景喊道,见有人踉跄一下差点真摔下来,她才冷笑着收回视线。 ☆、玉笋   “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嚣张。”卫子轩看着那三人离去的方向,无法判断是哪个峰头的人。   “不是白鹭峰,也不是百灵峰,咱们几个都不认识,该不会是九九峰吧,可是我去上课时也没遇见过他们。”宝儿分析道。   “你上的是选修课,若他们真是九九峰的人,上的是必修课,你们肯定碰不到。”何荷摊手道。   “严仙弟,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们吗?”宝儿小心地问。   “没事,”严海晏沙哑着声音说,看着三人,他苦笑一声,“真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从外院开始就有人经常找我麻烦,我算过了,自己就是个麻烦体质,小灾小难不断,大灾大难没有。”   “不会吧,真有这种事?”宝儿还是难以相信,这听起来很不科学,虽然小仙界本身就不是科学的存在。   “你没算算怎么改改运数吗?若是小灾小难,可以避免的。”何荷不解地说。   “试过,没成功,不过之前意外买到一个洞天峰姜峰主弟子的平安符,过了一阵平静日子,只是平安符现在失效了,所以。”严海晏解释道。   “你说的平静日子不会是指,咱们一起出任务的那段时间吧。”宝儿犹疑地说。   严海晏像犯了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掰着手指,默认了宝儿说的话。   “你对我们也太好了,居然用在任务上,要知道就算你不戴那个平安符也不会出什么事的,有束仙姐和唐仙姐在呢,今天的格斗比赛你没看吗,唐仙姐居然位列第三,厉害吧。”宝儿与有荣焉地说。   “用不用我们帮你再去弄一个来,还有卖的吗?”卫子轩道。   “不用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今天谢谢你们了。”严海晏扬起了笑脸。   “就该这样多笑笑嘛,看起来正常多了。”何荷安慰道。   “你们是要去食堂吧,下午还有比赛,你们快去吧,我还要去北海北逛逛,也许还能淘到更好的东西呢。”严海晏乐观地说。   “那你小心点,若是需要帮忙,就来白鹭峰找我们,对了你有通讯器吗,留个气息吧。”宝儿突然想到。   严海晏抓着石片的双手已然泛白,低着头轻轻地摇了摇。   宝儿自知说错了话,急忙补救道:   “那你可以到白鹭峰来找我们,或者去百灵峰找卫子轩。”   “好。”严海晏闷声道,抬头看了看他们三人,羡慕地说,“你们关系真好。”   “是咱们关系真好。”卫子轩搂住严海晏瘦弱的肩膀笑着说。   “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吧,然后我们陪你一起去北海北找平安符。”宝儿建议道。   “你们快去吃饭吧,我吃过辟谷丹了,别再耽误时间了,你们快去吧。”严海晏推推卫子轩。   “好吧,那你记得去找我们。”卫子轩放开他,叮嘱道,三人便离开了。   严海晏见三人离开,收起那几块石片匆匆拐到另一条路上。   接连两天都是两两对抗赛,宝儿无一例外在第一场便败下阵来,直到第三天上午,是个雕冰比赛,仍是两人对战,先是把自己面前的冰块雕成一个图案,然后以此冰雕来攻击对手。   宝儿用上自己的百一先于对手雕好了一只大胖鸡,将对方的半成品打碎,赢得了第一次的小胜利。   第二场一直到第五场,宝儿都保持着强劲的势头,赢得战局。   第六场时,宝儿遇到了强敌,对方与她速度持平,几乎同时完成了冰雕,一只角马对战一只雄鹰。   宝儿站在冰角马身后,指挥着自己的百一飞上去扰乱冰鹰的攻击节奏,对手见状也甩出一只□□与百一缠斗。   宝儿注视着天上的百一,心里却一直有些分神,总觉得右侧的赛场上有什么吸引着她,胸口处的项链坠也一直在燃烧着她的皮肤。   宝儿用手按压住项链,却被挣脱掉,玉坠子就沿着绳链前后乱窜,让她无法专心对战。   一个分心,百一被打飞出去,对方的□□向着自己的冰角马刺来,宝儿强忍不适,手腕一转,召回百一,轻扣双手柄的某处暗门,刀柄瞬间缩短并弹出一截刀身,她单手持住长刀,一个斜挑,将对方的□□打偏,虽然取得片刻的喘息时间,但对方的冰鹰紧随□□之后,在宝儿旧招结束新招未出之际,打中了冰角马的脖子,冰角马一声长嘶,断了头。   最后还是败了。   宝儿摇摇头,与对方友好的互相行礼,便被传送出去。却不知看台上有一人紧盯着她手中的百一,皱着眉毛,眼光不善,他的手中也握着一把刀,看外形竟与百一变长后的样子十分相似。   出了赛场宝儿并没坐下观看比赛,汇合了白团便匆匆离开了龙门广场,回到了宿舍。   宝儿拿下项链,上面却光秃秃的,玉坠子不见了。比赛结束后那玉坠子便不再烧灼着她,当时松了口气,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却发生了这种事。   “白团,你在场外注意到我旁边的赛场了吗?”   “旁边?没留意啊,怎么了?”白团不明所以地问。   “没什么,就是比赛时,我的项链坠一直在发热,后来在到处乱窜,比赛一结束就平静了,没想到居然消失了。”宝儿不安地说,项链上的玉坠子是一个竹笋的样子,非常可爱,听爸爸说是奶奶特意寻来送给自己的满月礼物。戴了十九年从没摘下来过,除了被寻拿走那回。   “我看看。”白团跳到桌子上,看了眼宝儿手里的项链,“哦,就是你那个玉笋坠子啊,消失了?看来不是个凡品啊,你居然一直没发现。”   “那是我奶奶送我的满月礼,从小戴到大,是凡间之物,我怎么可能怀疑它呢,再说了,寻的人也没发现玉笋有问题啊,还有我那生日手链,都没检查出问题还拿去研究,不然恩人就能帮我弄回来了。”   “你还记恨着那件事呐,以后等我变强了,帮你抢回来就是了。”白团舔舔自己的爪子,不在意地说,“不过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偷吃好东西了吧,一身的竹香。”   “哪有,你一直跟着我,我什么时候背着你吃过东西啊。”宝儿抗议道,左右闻闻确实有竹香,“院子里全是竹子,沾上一点很正常啊,你身上也有。”   白团又凑近宝儿闻了闻,不确定地说:“难道是我闻错了,感觉没有刚才那么香了,好像,真是院子里的竹子味。”   “你再闻闻,说不定一会儿你就闻出松香了,红豆身上应该全是松香吧。”宝儿调侃地说。   “哼,它身上一股子鸟屎味。”白团晃了晃头嫌弃地说。   “没有玉笋真不习惯。”宝儿摸着空空如也的脖子,“总觉得不踏实,我没从见过爷爷奶奶,也没见过他们的照片,但那个玉笋就像是他们的化身一样,一直陪伴着我,所以我一点也不羡慕别人,他们的爷爷奶奶不可能一直陪着他们,我的却能。”   宝儿说完便坐立难安地在屋子里打着转,脸色很不好看。   “要不,你去北海北看看。”白团提议说。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叶子,也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玉笋。”   “那,你自己雕一个呗,为了纪念爷爷奶奶,自己雕一个玉笋,意义也挺重要的。”白团对自己这个主意颇为满意。   “是个好主意,我雕个竹的吧,奶奶的玉笋是不可替代的。”宝儿眼睛亮闪闪地说。   跑到院子里弄来一根短竹杆,回到屋里御起百一削起竹子来。之前雕冰块,个头大,而且不需要太仔细,只要传神能进行战斗就可以了,这回的木雕可要细致得多,个头还很小,直到中午才雕出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木笋。   “这个算是目前雕的最好的一个了。”宝儿把一个小木笋递到白团面前,让他看。   白团扭脸一看瞬间成斗鸡眼。   “你又耍我。”他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叫嚷着。   “没耍你,是你离得太近了。”宝儿好心情地说,把木笋拿开了一点,又问,“雕的怎么样?像不像原来那个。”   “咦,”白团惊呼出声,宝儿雕的格外的好,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隐避的线条、纹路都被她雕了出来,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他气呼呼地说,“还好吧。”   “除了重量轻了点,我还是比较满意的。”宝儿把自己雕的木笋挂在了空空的项链上,重新戴在了脖子上,这才感觉好多了。   白团眼神复杂地看着宝儿,居然能雕的一般无二,足以说明宝儿有多重视那个玉坠,每一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虽然自己没有亲眼所见,但她一定花了大量时间在那个玉坠上,连玉坠被把玩到圆润的边角都雕了出来,珍视之心可见一二。 ☆、客人   宝儿伸手抚摸着木笋,还是有些不理想,触感差太多,有些细节地方还是不太一样。   宝儿拿起百一继续雕,午饭后回来还要雕,一直到下午的比赛快开始才放下竹子。   下午的比赛宝儿再次第一场就战败,她也没有不开心,直接坐到观众席上看别人比赛,等卫子轩几人比赛出来。   正在她四处乱看时,一个交换生的武器吸引了她,那是个四肢发达的壮硕男子,手中拿着一把细长的刀。刀身的线条以及形状与百一极为相似。   “英雄所见略同。”宝儿扬眉赞叹道。   男子的刀法大开大合,却十分灵巧,身法也灵活多变,就像一个敏捷的大象,给人一种违和的错位感。   “唔。”一声细微的声响从旁边不远处传来,现在观众席上的人相对较少,坐的很分散,这声音便传进了宝儿的耳中。   她撇头一看,几个人影从前面的出口处消失,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个被围在中间的人似乎看了她这边一眼。   “白团,你看到没有,那个被围的人,身形是不是有些眼熟?”宝儿皱眉问。   “哪个?没注意,不过,”白团站起来冲那边看过去,黑鼻子嗅了嗅,“闻味道好几个都闻到过,不记得了,感觉不太好。”   “咱们去看看吧。”宝儿好奇基因燃起了,抱着白团小跑着从那个出口走了出去。   “能找到他们离开的方向吗?”   “气味被吹散了,不太好找。”白团耸了耸鼻头,为难地说。   “红豆。”宝儿冲树林里大喊,打算求救小鸟朋友们。   不一会儿,红豆的小身子便扑扇着落到了离他们最近的树枝上。   “叽叽叽叽。”   “红豆请你的朋友们帮个忙,找找附近有没有五六个人同行,其中有一个可能是严海晏。”宝儿只是有所怀疑,那场面有点眼熟,前几日就在这个地方发生了严海晏的事情,所以宝儿才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叽叽。”红豆在树枝上蹦跳了两下,便飞走了。   宝儿抱着白团等在原地。   “你认为是严海晏又被欺负了?就算是,你冲上去跟人家打一架,然后呢?”白团问。   “没想那么多,先看看什么情况,大不了把他们迷晕,送给执事惩处。子轩的丹药可不是闹着玩的,比赛前他新炼出来的丹药都有一定的攻击性,虽然力量不大,教训人倒是十分合用。这种校园败类,就该被抓住好好教训一下。”宝儿义愤填庸地说。   “只要你有计划就好,别头脑一热就冲上去和人打一架,然后造成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那就难看了。”白团扭了扭身子,爬上宝儿肩膀,挂了上去。   “叽叽。”红豆带着三只圆滚滚的文须雀飞了过来,盘旋在宝儿头上,叽喳乱叫。   “找到了?在哪儿,前面带路。”宝儿神情一震,快人快语道。   四只小鸟向右侧的树林中飞去,在林中穿梭了好一会儿再次走出树林时,已经是龙门广场另外一处出入口了,中途飞来报讯的三只小鸟和先头的三只小鸟叽叽两声便飞走了。   “看来,他们现在就在这附近了。”宝儿四处打量,猜测着可能藏人的地方。   “来人了。”白团提醒道。   宝儿几步躲进了树林中,红豆站在树枝上向下张望着。从一条小路上蹒跚着走来一个人影,看样子正是严海晏。   宝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确定他只是衣服脏乱了一点,并未受伤,这才放下了心。   看着严海晏手中拿着几块石板慢慢走进了观众席出入口,宝儿看了那石板几眼有点好奇,不知道严海晏到底在做什么,不过只是脑子里转了转,她已经小心翼翼地绕路回到原来的地方,进去观看比赛。   “看来他已经解决了事情了,毕竟是内院的一名地仙,我应该相信他的能力,能破开那么厉害阵法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备受欺凌的弱小之辈。”宝儿笑着说。   “本来就不该管,他要是反抗,那天的三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白团哼哼道。   “你就马后炮吧。”   “我这是就事论事。”白团倔强地说。   内院的运动赛是三天一休息,第四天休息日大家按照比赛期间的新课表上课,上午依然是必修课法术,下午是选修课体术。   宝儿与何荷、梁烁烁一起来到了苍松峰。   邓峰主是在上课钟声响起前到达苍松峰上大广场上的。   “现在是比赛期间,体术课上,也不要求你们练习功法、招式了,两两一组进行对战,使用武器。”邓峰主大马金刀地站在广场央,嗓音宏亮地喊道,一身的肌肉几乎把峰主服撑爆,这样他看上去不像神仙,像战士。   邓峰主一挥拂尘,大家便被分散开来,就像第一场的格斗赛一样,分布在广场上,面对着自己的对手。   宝儿的对手是一名南都学院的交换生,绿色的校服显得人沉稳有度,有种泰山压顶之感。   宝儿皱皱眉,把手中精致小巧的拂尘化成刀,提在手中。对面的男子只是撇了眼百一,便亮出了他的刀。正是之前宝儿见过的与百一变长后差不多的刀。   这么一想,昨天见到的那个大汉似乎也是穿着绿色的校服,这刀该不会是他们学院的佩刀吧。   宝儿心里也略有不爽,自己的百一竟与对方的统一发放的佩刀相似,寒碜自己呐!   两人互看不顺眼,手上便不留情。对方力气很大,每一次碰撞宝儿双手都被剧烈一震,数招下来,手上发麻。   收招时晚了一瞬,被对方抓到机会,横劈过来,宝儿虽然矮身躲过,领口却被切开一条小口子,小木笋便露了出来。   对方连续进攻的招式突然一顿,进而变得更加凶猛,宝儿一时之间竟无力招架,连连后退躲闪。   “你那项链从何而来?”男子一刀扫过,冷声问。   “自己雕的。”宝儿气息不稳地回,根本没工夫多想。   “哼,撒谎。”男子冷哼一声,一计连环踢,宝儿横刀挡住,力气不济狼狈后翻。   “你若喜欢,送你了。”宝儿翻个跟斗站稳了,拽下项链便丢给男子。   这个是昨天雕的,不够好,自己回去再雕个更好的。   男子接过项链却看也不看便一手捏碎了,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看着宝儿,举刀再次冲了过来。   “停,我认输。”宝儿无奈,及时举手投降,不想再战了,一个神精病,理他就是自己有病。   只是那个交换生还不放过宝儿,不论宝儿换到哪组,他都一脸凶相地瞪着她,害她的对手都不太放的开。   再次分到一组后,宝儿在开战前声明道:   “我是来自中原的一个蛮人,刚来小仙界四年,不可能是你认识的哪个人,也许你是把我误认成谁了,告诉你,你绝对认错人了。若是这个木笋让你有什么想法,也请别乱来,我原本有一个玉笋,是我奶奶送我的,不过,前几日丢了,我才自己雕了一个木笋用来纪念罢了,事情就是这样,你自己认真考虑一下吧。若是不信,可以问其他人,他们大部分人都知道我的蛮人身份。”   男子没说什么,只是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这回再战对方平静些许,虽然宝儿最后还是败了,却不若第一次那么狼狈了。   直到下课前,男子都没再跟宝儿有所交流,只是偷偷关注着她,宝儿回看过去,他便一脸正经地与他的对手交战,完全没有偷窥的样子。   后来便没有后来了。运动赛还在继续,宝儿也许是实力太差,在赛场上都没遇见过那个神精男,这让她一直提着的心,放松不少。   “听说了吗,咱们峰上来了客人,还是从南都学院来的。”夏雪莲把玩着一对圆圆的大珍珠,八卦道。   “我也听说了,刚才回去取东西,正好遇到那些南院的交换生,都跑到咱们这里去见那个客人了,也许是南院的大师兄、大师姐之流吧。”何荷把餐盘从云朵上拿下来,慢不经心地说。   “南院的?”宝儿问,该不会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她抽抽眼角,拒绝承认自己打了对方,明明是对方把自己吊打两顿好嘛!   “最新消息,那个南院来的人住在白鹭峰上了。”夏雪莲关掉手腕上的通讯器,向几人透露道。   “明天上午很大可能会在课上遇到。”何荷预测道。   “我也这么认为。”梁烁烁点点头。 ☆、许愿池   第二日的法术课上,果然看到多了一个穿着南院校服的人。   南院的交换生们都住在青心峰,北院的人住在育灵峰,东院的人住在博巧峰,而全是女子的西院,选择了洞天峰。   白鹭峰上没有交换生居住,所以上必修课时没遇见过任何一位交换生,只会在选修课上遇见。   这个唯一的交换生坐在前排,身强体壮,足见其功力高深,一袭绿衣显得他越发的神清骨秀,好生英武。   他也不尴尬,独自坐在那里冷冷清清的,一页一页悠闲地翻着书,若是桌上没有放一杯热茶,他看起来还是很像一个求学的儒雅书生。   “就他一个人来上课,那些南院的交换生没有一起来,很奇怪不是吗?”何荷打开书本,悄声说。   “再奇怪也不关咱们的事,好好看书吧,今天花夫子要考试的。”宝儿提醒几人道。   奇怪客人的事情就这么被岔了过去。   下课后,宝儿先回宿舍取白团,这家伙熬夜去果园偷吃的,今早没起来。   宝儿接到白团往食堂走的路上遇到了沈昱,这可是自任务结束后第一次在内院碰见。   “中午好啊,沈仙长。”宝儿主动招呼道,远处迎面走来的青年,听到声音转头看来,见到是宝儿便扬起了笑。   “你也去食堂吗,一起吧。”宝儿几步走过来说道。   沈昱没说话,跟着宝儿走。   宝儿见沈昱没说话,也不好再说啥,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多尴尬啊。   可是两人一路上什么都不说,也很尴尬。宝儿有点不自在了,抓抓头想说点什么。   “你知道许愿池在哪儿吗?”沈昱终于开了金口,却是问路。   “许愿池?”宝儿从没听过这个名。   “你也不知道吗?”沈昱看着她,笑着问。   “呃,我可以帮你问问。”宝儿不好意思地说。   她向旁边的树林里喊了几声红豆,一会儿一只小黄鸟便飞了过来,落在最近的树枝上。   任务期间,宝儿开始还小心隐藏着,可是红豆的样子太明显了,每回都是红豆来报信,大家也就都明白了,只是宝儿不说,他们便不问。   现在也没那个必要遮遮掩掩的了,叫来红豆问了路,接下来,两人就站在原地等着。   仍然是没有对话的安静,宝儿想了想,问道:   “许愿池是什么地方?你是正要去那吗?”   “嗯。”   “什么意思?”宝儿不耻下问,完全不顾沈昱简短的回答。   “呵,许愿池就是一个许愿的地方,不过……”沈昱轻笑出声,刚要向宝儿解释红豆便飞了回来。   “叽叽。”红豆叫了两声在两人头上飞了一圈便向着宝儿他们来时的方向飞去。   “呃,不介意我也跟着去吧?”宝儿假笑着问。   “走吧。”沈昱脚步一闪便追上了红豆,宝儿也迈开生莲步紧紧跟上。   过了一刻钟两人才到了地方。   那是一个湖心小岛,岛外围种着几排桃树,现下已经挂满了可口的桃子。   两人飞跃湖面,进入岛中,穿过一丛丛枝桠,便看到一座小楼,名叫许愿池。   楼门大开,两人便直接走了进去,楼内很昏暗,只有地面发出柔和的白光,照出模糊的轮廓。   “这,便是许愿池了。”沈昱回头看着宝儿,指指脚下说。   “你是说,我们脚踩的地方就是许愿池?”宝儿被惊地一跳,生怕自己掉到水里。可是这明明是地面,根本没有水池,哪里来的许愿池。   没等宝儿问出口,空旷的小楼内亮起一个个烛光。一个两个……满天皆是。   宝儿呆愣愣地看着周围,就像置身在繁星之中,无边无际,只有这片浩渺无垠的星光。   这些烛火从地底一点点冒出来,缓慢升上半空,静静的飘浮着,偶有流动的烛光,从地面升起后快速在小楼内游动,还有一闪一闪的烛光,忽而出现忽而消失。   “这些烛光来自凡间,是凡人的祈祷、心愿,从他们的口中化为烛光流进许愿池,这是小仙界了解中原的重要途径。”   “这些都是凡人的心愿?”宝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只是一小部分,那些游动的烛光基本上没有什么意义,都是凡人或惊讶或感慨,便随口而出的祈愿,比如说,天呐,老天爷,这种,你可以听听,像这样。”沈昱说着,用手抓来一活泼的烛光,那烛光被抓住后便像雪花遇热融化一般,消融在沈昱的手掌之中。   宝儿试着抓了一颗烛光,入手凉凉的,像颗水球,烛水消失后,她的耳边就响起一道哀嚎的女声:   “天呐,今天居然又要加班!”   “确实没有什么意义。”宝儿笑笑说,就算今天不加班,明天、后天也总要加班的。   “不过,有时候,病急乱投医、没有目标只求能实现心愿的烛光也会是游动的,凡间现在多信奉科学,所以在许愿池里也比较少见。”沈昱又抓了一个飘浮不动的烛光。   “那这种一闪一闪的烛光又是哪种?”宝儿指着自己头上闪动的光源问。   “那个啊,明明灭灭,是将死之人的遗愿。”沈昱语气淡淡地说。   “知道凡人的心愿做什么呢,了解凡间变化?还是用来研究凡人?”宝儿看着这些美丽的烛光,觉得有点刺眼。   难道凡人一直都被这些神仙“监视”着吗?   “身为神仙,自然是知其有难,便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实现了凡人的愿望,从此那个凡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这样啊。”沈昱一脸严肃认真的面孔,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啊?”宝儿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   “咱们有仙法,有灵力,而凡人什么都没有,寿命短,还要经历生老病死,于是便有了这许愿池,只需一点点力量,便能帮忙他们渡过困境,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修行。”沈昱说着,双手合十,再分开,两手之中便出现了一团蓝色的光点,他双手将光点向地上一压,那光点便进入地面消失不见了。   “这样就能实现他们的愿望了?”   “当然没这么简单,只是一点力量,他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得到救治,这一点点力量便会通过许愿池回到他的体内,靠近他的人都会受到力量影响,进而想帮忙他,他的女儿也会被力量影响,病情从而有所好转。”沈昱走到宝儿身边,仔细解释道。   “怎么弄的?你刚刚,就是那个蓝色的光点。”   “一个简单的生长术,吸收了烛光再使用生长术,便会出现灵力逆生长现象,因为沾了凡人的气息,于是便出现了灵力光点,这个光点只能通过许愿池回馈给凡人,是我们帮助他们的方法。”沈昱说着又抓了个烛光,拿掌生出蓝光压入地面。   “不断的使用逆生长术,可以拓宽我们的脑域,虽然只有那么一丁点。”沈昱耸耸肩说。   宝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烛光,选了那颗闪烁的烛光,入手暖如火炉。   是一个苍老的男声响起:“阿容,我马上就来找你了,你一定认不出我了吧,一个邋遢的脏老头,阿容,儿子、女儿都过的很好,我没告诉他们是你捡回来的,他们现在还说自己长的更像你呢。阿容,你还在等我吗……”   宝儿不是很明白,这位老人是想见见阿容吗,就算见到也只能在梦中了。   宝儿叹了口气,没办法像沈昱那样不掐诀便用出生长术,她快速掐诀,生长术确实如他所说变成蓝色光点了,宝儿小心的把光点压入地面,眼前似有画面般,宝儿见到一个老人牵着一个面容慈祥的妇人在乡间小路上散着步,迎着太阳一直走啊走,走啊走。   病房内刚才的老人躺在唯一的一张病床上,面带笑容的去了,四周围着老老少少许多人,都在哀声痛哭。   爸爸、爷爷、外公……这些叫喊声刹时响成了一片。   哭声是很有传染力了,宝儿看着看着,也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   “第一次来的人都会经历这么一次。”沈昱欢乐地笑出声,拍拍宝儿的肩膀说,“没告诉你,就是想你试一试,下回就不会受影响了,能帮他们实现愿望,让他们走的安详,你该笑的。”   “你就看我笑话吧,居然不事先说一声,我鼻涕都出来了。”宝儿咧着嘴,泪眼婆娑地说。   “擦擦吧。”沈昱收了笑,将一方洁白的手帕递到她面前。   “谢谢。”宝儿也不客气,接过手帕就擦,把鼻涕全抹在手帕上,一个洁净术,手帕又干净了。   “还你,真没想到你这么爱干净。”宝儿红着眼睛语气平静地说。   “那是你没注意到。”沈昱挑挑眉,笑着说,收好手帕,他继续抓烛光。   宝儿也来了兴趣,这回乖乖的去拿飘浮不动的烛光,不也再碰闪动的。 ☆、画卷   这是个祈求考试得高分的愿望,这个是祝爸爸生日快乐身体健康,这个……   宝儿抓了几个觉得都是些不需要许愿的愿望,看了看抓住一个快速飞过的烛光,那股热度几乎将她烫伤,好在烛光马上消融在手掌中,那热量也随之消失。   “救救我的妻子,她还怀着孩子,谁来救救她。”宝儿闭上眼睛便看到一个男子额头带血地爬在汽车后门上,他怀里正抱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女人双腿被压在前排的车座下,流着血,人已经晕迷过去了。   这是一个车祸现场,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前,还有人拿着手机在拍。   男人大声哭求,却无人相帮。   情况紧急,宝儿来不及多想,一个生长术压入地面,不等她起身,一股吸力将她牢牢锁在地面上。   “啊。”宝儿头撞到地上,轻叫了一声,沈昱听到动静跑了过来。   “你遇什么愿望了?”他没扶动宝儿,拉也拉不起,皱眉问。   “一对夫妻遇到车祸,妻子是孕妇,被卡在车上流血了,人也晕迷了,周围没人救。”宝儿简单地描述道,她感觉身体渐渐无力,心里明白肯定与这个愿望有关。   “一个生命,你若要救他脱离死亡需要耗费大量灵力,更何况是两个人,在凡间你这算是逆天改命了,说句不好听的,你是不自量力。”沈昱吧口气,掐诀打入宝儿体内,却不料许愿池也将他吸住。   沈昱一头歪倒在宝儿身上,鼻子撞到宝儿肩膀,一阵酸疼,眼泪不受控制流了下来,他的上半身压在宝儿头上,宝儿“啊”了一声,整张脸都快被压扁了。   “鱼怎无回事,五的头都快费压匪了。”宝儿吐字不清地说,眼睛咕噜噜乱转。   “我也被吸住了,别说你的头了,硌到我了。”沈昱哭笑不得地说。   “哟,宝儿,你这是玩什么呢?”白团刚才被丢到一边,在小楼里四处溜达一圈后,便去外面吃桃子了。   吃饱了这才想着回来找宝儿,却只两人头压头的趴在地上,样子怪异又好笑。   “你的灵力不够,加上我应该勉强能够了,他们没事了我们就能被放开了。”沈昱平静地说,见宝儿又要说话,补充说,“你就别说话了,说了也听不懂。”   “还无都怪你。”   “用不用我帮忙啊,还是再压一会儿?”白团踱步走到宝儿面前,看着她那张压扁的脸,笑的直打滚。   “五的脸,有那沃好笑哇?”宝儿吃力地问。   “抱歉,我看不见你的脸。”沈昱强压笑意,小声说。   宝儿被压在下面通过胸腔的震动,她知道沈昱笑了。   “我来帮你们吧。”白团笑够了,抖了抖身子,将额头的一瓣花对上宝儿的额头,毛乎乎的狗头带来一片暖意,一股股温暖的东西流动到宝儿的四肢百骸,进而被吸到地面里去,大约有一分钟,白团才抖抖身子后退几步,宝儿这时已经感觉不到那种吸力了,上面的沈昱也爬了起来。   那对夫妻已经被救护车接走了,母子平安,一家人都没什么事。   “下回小心点,这种愿望你无法帮忙,它就会从你体内飞出来,不用勉强自己,记住了吗?”沈昱一副夫子的口吻教训她道。   “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宝儿认错态度良好,知道自己鲁莽了。   “你不是要去食堂吗,赶快去吧。”   “你不去吗?”宝儿奇怪道,“千万别说你吃了辟谷丹。”   “我吃完午饭才来的。”沈昱突然笑了出来,跳开几步才说道。   “你!”宝儿无话可说,是自己要跟来的,又不是被强迫来的。   “我去食堂了。”宝儿冷冷地说,转身便走,白团几步小跑跳到宝儿背上,翻身又挂在了她脖子上,尾巴一摇一摆地,别说感觉又软又暖和。   宝儿摸着白团软软的身子,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就在宝儿即将走出许愿池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颗橘黄色的烛光,眨眼间从背后飞入宝儿体内。   “希望我的宝儿能够平平安安,好好的活着。”温柔的女声轻轻地响在宝儿耳边。   宝儿身子定在门口,眼泪在眼眶里晃了晃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妈,妈……”宝儿捂住嘴,发出无声的呼喊。闭上眼睛,妈妈的身影映入脑海,女人蹲在十九盆果树面前,双手握拳,这正是宝儿日夜思念的妈妈。   宝儿的异状,沈昱注意到了,他站在一片烛光之中,静静地看着宝儿颤抖地背影,清晰地听到宝儿哽咽地喊着妈。他身子动了动,双手死死握拳。   宝儿摸掉眼泪,又会流出更多的泪水,白团舔了舔她的脸,宝儿被吓的打了个嗝,泪水渐渐止住了。   她吸吸鼻子,一个生长术压入地中,她能跟妈妈取得联系了,这是好事,没什么可哭的。   眼前,瘦弱的女人好似听到了什么,睁开了一双笑眼,抬头看着天空,摆了摆手,女人回身走进客厅,一个男人戴着眼镜正在修剪一盆矮松。   “今天谢谢你了,这个送你。”宝儿把一个长方表的盒子丢了过去。   沈昱抬手接住,宝儿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打开盒子,里面一个小卷轴。手一松盒子飘到一边,沈昱慢慢打开卷轴,愣了愣,匆匆收好卷轴放进盒子里收进袖子里,再抬头时面容已恢复如常,只是微扬的嘴角和两个粉嫩嫩的耳朵道明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那卷轴是一幅画,画着夏霜树、红花和一个蓝白衫的男子侧影。   宝儿心情极好,一路上蹦蹦跳跳,嘴里还哼着乱七八糟的歌。沈昱几步便追了上来,只说了句“去食堂找人”,便不再说话,慢悠悠地与宝儿同行。   现在即使不说话,宝儿也没有了来时的那种尴尬,一个人自娱自乐,好不开心。   两人走到一处岔路口,便看见了白鹭峰的那个客人站在左边的路中央,一幅拦路抢截地模样。   宝儿心里咯噔一下,硬生生把迈向左边那条路的腿改到右边的路上,沈昱也收起了放松的神态,跟着宝儿改变方向。   “你就是杨宝儿吗?”那个挡在路中央的男人,用浑厚地男声阻止了两人的脚步,漆黑的眼珠眨也不眨地睨着她。   “是我,请问你是?”宝儿无奈转头看向男人,礼貌的拱手作揖道。   男人默不作声看了眼沈昱。这意思很明显了,沈昱对宝儿挥挥手:“先走了。”   便从右边的路离开了,只是几步之后,沈昱停了下来,看了看前面一晃而过的影子,转过身想说些什么,但宝儿已经与那人在左边的路上走出好远了。   沈昱看了片刻,身子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请问,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吗?不妨直说。”宝儿客气地问。   “你那玉笋是这样的吗?”男人没回答宝儿的问题,只是伸手拿出一个玉笋让宝儿看。   “这个是?”宝儿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这个玉笋怎么看怎么像自己那个,但自己的玉笋确实是消失了,而不是丢了或者被偷了,那么这个是相同的一对之一?或者是消失后去了他手中?   “一样吗?”男人坚持地问。   “可以让我拿过来仔细看一下吗?”   男人把玉笋放到宝儿手心,任由宝儿翻来覆去的查看。   “一样。”宝儿不解地说,虽然一样,但自己的玉笋边角更圆润,手感也更滑腻。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也一样吗?”男人拿过玉笋指着极细小的几处,挨个问。   宝儿也耐心地一一作答,一样,通通一样。   “听说你刻了个木的。”   “是这个。”宝儿掏出脖子上戴着的木笋,这回雕刻时她边边角也打磨了,尽量做到十成十的相像。   “你能现雕一个吗?”男人虽是请求,语气却很强硬,还拿出了一个竹块塞到她手里。   宝儿也想弄个清楚明白,拒绝了男人递过来的刀具,把小拂尘变成刀御使起来,她现在手法娴熟很快便能雕出一个木笋出来。   她太过专心,没注意到男子看见百一时的惊讶模样,只一瞬男子便收回了外露的表情,认真看着宝儿指挥百一上下翻飞的样子。   “好了。”宝儿把雕好的木笋拿给男子看。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更新太累,以后改成晚上8点更吧,今天是最后一天早8点更新。 ☆、十二柱大殿   男子看了看便把玉笋和木笋放到一起,然后也不知他怎么弄的,双手再摊开时,两个竹笋已经变成一小段竹子,木玉混在一起形成的奇怪竹子。   “你这是?”宝儿傻眼地看着那段竹子,再看看男子,不知该说什么,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种手艺了,这算是机关术了吧。   男子又一番动作,木笋、玉笋再次出现,这回又换了个方向,将木笋放在上面,玉笋放在下面,刚才是玉笋在上,木笋在下,这回宝儿有了心理准备,当男子把两种笋又弄成一段竹子后,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   “这位仙长请直说吧。”宝儿看着对方道。   “这个木雕能送给我吗?”男子依旧没有理会宝儿的话,自顾自地问。   宝儿撇撇嘴,点头送给了对方,把之前的那个重新戴回了脖子上。男子得到木雕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不解释一下吗?”宝儿无力地在男子身后喊道,对方仿若未闻,眨眼间飞走了。   “该不会是什么可笑的娃娃亲吧?我又不是小仙界的人。”宝儿苦恼地对白团说,“该不会是那个玉笋掉到了凡间,然后被我奶奶得到,然后到了我手里,然后我来了小仙界,然后他们得到消息或是感应到了,然后找上门来,然后——误会了!”   “你会不会想太多。”白团抹抹脸说。   “谁知道呢,还是去吃饭吧,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下午还有课呢。”   晚上放了学,卫子轩黑着脸找来五清院。   “你这是怎么了?没吃晚饭?”宝儿惊讶地问。   “还不是唐师兄!没想到他这么可怕。”卫子轩接过宝儿倒给他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又把你抓去做实验了?你不主动找他,他怎么会去找你。”宝儿完全不信这个可能。   “今天上午我被师父收为亲传弟子了。”卫子轩平平淡淡地投下一颗□□。   “你成为田峰主的亲传弟子了?”宝儿与白团异口同声地问,震惊地呆立当场。   “嗯哼。”卫子轩轻声哼了哼,还是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中午时好好庆祝一下啊。”宝儿高兴地拍拍他的肩,心里有点失落,自己这边还没眉目呢。   这种又高兴又难过的矛盾心情,她无法表现出来,只能勉强笑着,不想影响到朋友的喜悦之情。   “唉,还说呢,下课后就直接去行了拜师礼,领到了弟子服,我正打算去分给我的院子时,被唐师兄抓去做实验了,午饭都没吃,下午也没去上课,我一出来便逃到你这里了,还没吃晚饭呢。”   “我这里有灵果,还有糕点,先吃一点吧。”宝儿拿出一盘水果放在桌上,又拿出两盘点心放到卫子轩面前。   “谢了。我打算接外院的代课任务,反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你觉得唐仙长还会去找你吗?”宝儿喝了口茶水,反问。   “一定会,我问过其他师兄师姐了,他们被师父收为弟子后,至少半个月,唐师兄每天必到,除非出去做任务,回来以后,被他逮到也就折磨三天罢了,比起半个月好太多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只能祝你好运了,不过比赛怎么办?”宝儿叹息道,转念又想到了进行了一半的运动赛。   “接了任务就可以在比赛上弃权了。”卫子轩无辜地说,“你不知道吗?”   “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宝儿悔恨地捶捶胸,二十一项啊,太摧残人的意志了,“现在接任务也不迟吧?”   “当然不迟了,不过,你考虑清楚了,不参加比赛,你要等到何时才会被花峰主收为徒弟啊。”卫子轩放下茶杯,提醒道。   “那,我还是继续比赛吧,反正也进行一半了。”   之后,两人偷偷地把唐蕃骂了一通,卫子轩这才心情舒爽地回去了。   翌日上午是幻球赛,这回没有灵鸟做帮手,全靠个人的应变能力,宝儿法术成绩不错,反应速度也不慢,竟然坚持了五、六场还没输,虽然在第七败下阵来,但她却心情不错,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白团找来。   才刚看了一场比赛,便收到了郁长老的风筝传唤。   宝儿伸出胳膊,那纸燕子风筝便像真的鸟一样落了下来。   “有人要见你,速来。还有,要抓牢风筝。”宝儿听见郁长老如此说,还未反应过来,风筝便飞了起来,宝儿被抓在下面,惊吓了一秒,双手条件反射地抓住风筝下面的细线,一股拉扯力从细线上传来,风筝速度竟快过了腾云飞行的速度。   当宝儿平安落地时,已是衣发凌乱。   “我还是更喜欢乘坐坐骑,哪怕是腾云飞行也好过这传讯风筝。”宝儿一脸的生无可恋样。   “喵。”白团早就躲进了荷包中,只露出个毛脑袋看着外面。   风筝放下宝儿便消失了,她一边整理衣衫、发型,一边用双眼四处打量,这里应该是浩正峰上的十二柱大殿外。   据说十二柱大殿高大的殿门前有两个祥云柱,宝儿就是看到这两根柱子才确定了自己的所在地。   “是杨地仙吧,郁长老等人就在大殿中,请跟我来。”一位年纪颇大的女人走到宝儿面前,腰上挂着执事牌,正是浩正峰上的执事地仙。   “谢谢这位地仙。”宝儿笑了笑,跟着女人迈上阶梯跨过门槛,走进高大气派地大殿内。   殿内正如其名所示,有十二根巨柱,分别雕刻着十二生肖的模样。内里之高、之大,实乃宝儿见过之最,恢弘大气不输金銮殿,但是却不奢华,保持着中都学院一惯简朴的素质。   大殿正中围着一张大圆桌分宾主的坐了几个人,待走的近了,宝儿才看清,都是认识的人,主位上是王校长,郁长老右侧坐陪,左侧坐着两位客人,一位风尘仆仆,竟是……   “杨神仙?”宝儿惊呼出声,自知失礼,连忙对几人拱手施礼,“白鹭峰地仙杨宝儿拜见王校长、郁长老。”   “宝儿,宝儿。”杨神仙像见到了救命恩人般神情激动的扑到宝儿身前,抓着她的双臂,眼泛泪花哽咽着说。   “青峰,冷静点,吓到孩子了。”王校长不由分说地拉开了杨神仙。   宝儿惊疑不定地看着几人,跟杨神仙坐在一起的另一位客人正是明日刚见过的那位坐客白鹭峰的男子。   男子也一脸微笑地看着宝儿,这目光看得她毛骨悚然。   “郁长老叫我来,说是有人要见我,是杨神仙吗?”宝儿理了理思路,笑着问郁长老。   “是的,不过,这应该算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我和王校长不好插手,你们几位都冷静一下,好好说清楚,我和王校长在侧殿等着。”郁长老站起来沉稳地说,对着杨神仙点了点头,便和王校长一起走到了侧殿。   “宝儿,你父亲可是叫杨青岳?母亲可是叫宋凇?”杨神仙坐在椅子上平复下心情,直直的看着宝儿好半天才哑声问。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宝儿抓了抓腰间的毛脑袋,内心很是茫然,接下来的事情她几乎能够预见到,有点狗血,有点——让她措手不及。   “我应该早点认出你的,我怎么这么糊涂,你和你爸爸那么像,你又姓杨,我怎么没想到。”杨神仙听到宝儿的回答,再也控制不住地哇哇大哭起来。   宝儿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看着杨神仙像个小孩子似的大哭。   “唉,我来说吧。”那男子拍了拍哭瘫在椅子上的杨神仙,神情略有些哀伤地说,“爷爷有两个儿子,我父亲叫杨青峰,行二,我大伯叫杨青岳,大伯母叫宋凇,当年,南都学院内部因校长之位纷争不断,大伯被人算计受了重伤,情况复杂,大伯继续留在学院中只会没命,在外逃亡两年之后,爷爷无奈之下,决定把大伯一家送出去。当时,大伯身上有件法宝,能够进行瞬移,移动的范围也包括小仙界结界之外的中原,只是若要瞬移到中原,法宝用过之后便会粉碎,换言之,大伯他们若到了中原便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他们最终瞬移到了中原,而我是从中原来的,姓杨,父母与你大伯、大伯母同名同姓,哦,还有那个玉笋,也算是个信物吧,虽然我的不见了,但凭借某些特殊手段,你们用我雕出的木笋检验出真假,所以,你们确定我就是你大伯的女儿,所以,杨神仙是我叔叔,你是我哥。”宝儿接着男子的话往下说,语气很平静。   “那玉笋是我们杨家的家传之物,是我杨家家传宝竹所出,每一个杨家血脉出生时都会佩戴上属于自己的那个玉笋,每一个玉笋合在一起,通过特殊的手法就能变成竹子。你身上的,是你奶奶在你父母离开前准备的。”杨神仙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笋递给男子,男子手里也拿出了一个相同的玉笋,又是一番变戏法般的动作,两个玉笋变成一段碧绿玉竹,与那天一样的结果。 ☆、流言   杨神仙走到宝儿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宝儿,“当年,我们都以为大嫂她……没想到,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当年怎么了,我母亲也受了伤?”宝儿皱皱眉,这场认亲她不认也不成了,事实就摆在眼前,她相信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何况还有王校长、郁长老侧面做了保证。   宝儿对当年发生的事本不想理会,若是爸妈都受了重伤,那就要问清楚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这个,你爷爷奶奶听说了你的事,原本也要过来,被明澈阻止了,当时还不能确定,现在已经确定了,走,跟二叔回南院,见见你爷爷奶奶,他们一定很喜欢你。”杨二叔对当年之事绝口不提,拉着宝儿便要向殿外走,那高兴劲特别能感染人,整个大殿里只听他嘴上不停地说,“明澈是你大哥的名字,你还有个二姐,叫□□,她在南院上学,听说了你的事,直嚷着后悔没做交换生呢。”   “明澈说你的玉笋丢了,没关系回到南院后,让你爷爷用传家宝竹找一找,不管它在小仙界的哪个角落里,都能被召唤回来,不用担心。快跟我说说你们在中原过的怎么样,你奶奶经常去许愿池,就想看看能不能听到你们的消息,这么多年了,一次也没收到过,我们还一度以为是旧伤复发,现在好了,你来了小仙界,说不定你父母也能回来……”   “杨神仙……”宝儿现在脑子还有点乱,被这么一拉才从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无奈插嘴道。   “该叫二叔。”杨二叔笑呵呵地说。   “二叔,我现在还不能跟你们回去,我要留在学院里读书。”宝儿话一出口,杨家父子二人便都停住了脚步不解地看着她。   “回南院一样可以读书,你爷爷奶奶还能亲自教你,他们现在是南院长老,能教你的绝不比这里少。”   “不是这个原因,从我进入学院以来,一直在调查我穿越结界的原因,我怀疑与仙树有关,后来又发生不少事,我被寻的人抓走了……”   宝儿又把两人拉回桌边坐下,这才把入学后的一系列事件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也不担心侧殿的王校长、郁长老会不会听见,除了手链、那晚的幻象,其他事情她从未隐瞒过。   “怪不得你后来便不再联系我了,还以为你是课业繁忙,竟也没主动联系你,让你吃了这些若。”杨二叔怜惜地摸摸她的头说。   “也没什么啦,这些年我过的很好啊,只是到了现在我虽然能走进黑森林中,却一直找不出仙树的线索,无法肯定当时晕倒前看到的景象是真是假,只能再想办法,手链现在也不在我手上,只有仙树这一条线索了,我绝对不能离开。”宝儿态度坚决地说。   “你若执意留下,我也勉强你跟我们回去,但以后暑假了,让明澈来接你,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说说你们家在中原上事情,让安安两位老人的心。”杨二叔眼睛希冀地看着宝儿。   “南院也有关于仙树的一些记载,你到时也可以好好看看,毕竟是你亲身经历了这一切,我们可能会有疏漏,但若是你一定不会。”杨明澈也劝说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些年我还从来没去过学院以外的地方呢。”宝儿也不忍心拒绝他们,她也很好奇自己的爷爷奶奶是什么样的人,爸妈从前又是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   “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小仙界的后裔,竟然混成了蛮人,也是很玄妙的一件事啊。那件法宝一定不是凡品,这些年你可能查错了方向,你应该查查法器,说不定你穿越来跟那个法宝有关系呢。”白团晃晃耳朵对宝儿说。   宝儿轻轻抚了抚白团的头做回应,耳朵继续听杨二叔说南院藏书之事。   “父亲,我们回去应该先帮宝儿找到玉笋。”杨明澈拿出茶壶,沏了三杯茶杯放下,听到父亲已经开始讨论起结界之事,无奈地出声打断。   “也对,玉笋是怎么丢的,你仔细说说。”杨二叔被儿子打断了话题,也不恼,继续关心地看着宝儿问。   “当时我正在比赛,玉笋突然热了起来……”   宝儿将当时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若是能找回玉笋再好不过了,总不能见到奶奶时,说自己把她送的玉笋弄没了吧。   “不是丢了,是融入你的身体之中了。”杨神仙大笑着说。   “玉笋又不是法宝,怎么能融入身体?”杨明澈诧异地问。   “应该是宝儿得到了某种机缘,才会使玉笋进阶成灵器,能与灵魂绑定,玉笋不是消失了,而是被你的灵魂吸收了,需要它时自然会出现。”杨二叔舒心地笑道。   “父亲是说宝儿在战斗中得到了机缘?”明澈皱眉道。   “当然不是在战斗中,可能是穿越结界时便有了改变,经过几年时间,这种变化稳定下来,那场战斗你被隔壁吸引的心神,可能明澈当时就在你的旁边,同源的玉笋引动了你的玉笋,进而与你的灵魂绑定,消失了。”杨二叔笃定地说。   之后三人又围着宝儿一家在中原时的生活聊了好一会儿,让杨二叔、杨明澈了解个大概,又把两人的气息收入传音耳饰中,王校长、郁长老便悠悠然地再次现身了。   “看样子,三位聊的很愉快。”王校长不见外地坐在杨二叔身边,也不管是不是主座。   “王校长、郁长老。”宝儿站起来行礼道。   “快坐下,快坐下。”王校长笑呵呵地说,“既然你们聊完了,咱们是不是还要再聊聊?”   “是这么回事,宝儿让明澈送你回去,有什么需要直管告诉他,一会儿我和王校长说完话,我们便要回去了,他们还等着呢。”   “好,那我走了。”宝儿向几人道别后,同杨明澈一起离开了十二柱大殿。   一路飞回白鹭峰,看见两人同行的人不少,很快内院便有了流言,不过此时的二人却毫不知晓。   这一天都像在做梦,宝儿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下午的比赛也是心不在焉地,稀里糊涂坚持到第九场才败下阵来,晚上也睡不好,就怕这种美梦一下子醒了,自己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生活在小仙界,根本没有什么亲人,更别说爷爷奶奶这些人了,都是做梦。   白团被折磨地也睡不好,一会儿被宝儿抓一下,一会儿又被抱起来问东问西,最后白团看着她眼中光芒一闪,宝儿终于闭上眼睡着了。   转天,宝儿神清气爽的起床晨练,好心情一直维持到早饭时间。   “看,我赶个大早买的最新流行法器。”夏雪莲得意地拿出一个项链摆给三人看。   “这是,圆玉笋?呵,真够漂亮的,都要闪瞎我的双眼了。”何荷撇了眼项链,干笑了两声问。   “说是仿着南都某家族的传家宝做出的竹笋法器,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圆的呢。”夏雪莲爱不释手地摸着脖子上的圆玉坠子。   “仿的?”宝儿挑着眉毛,不动声色地问。   “你们没听说吗?南院交换生中好像有一个来自大家族的子弟,他身上戴的传家宝就是一个竹笋项链,说是比赛中被人偷了,那个传家宝能在关键时刻救命呢,特别重要,大家都猜测偷走的人不会自己戴,那样就暴露了,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会转手卖出去,然后北海北上就到处都在卖这种项链了,什么玉的、宝石的、木头的、石头的、还有符箓做的呢,我还是觉得玉制的可爱。”   “肯定是假的,传家宝都能被偷,太扯了。”何荷不屑地说。   “我也觉得是假的,不少人说小偷是一个叫束祉的亲传弟子偷的,她跟南院的人接触最多,比赛上也遇见过好多次。”夏雪莲摊着手说,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束祉?呵,这肯定是有人在故意栽赃,我们那个团队任务的队长就是束仙姐,人很正直,哪有这么卑劣。”何荷气愤地丢下筷子,转身看着其他正在吃饭的人,恨不得现在就揪出那个放出流言的人。   “别看了,昨天就传遍了内院,你们几个不是埋头练功就是埋头读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什么消息都得靠我去打探。”   宝儿低头吃着饭,好心情荡然无存。这个流言很大可能起源于自己这里,然后有人把脏水倒在了束仙姐身上。   这条流言除了南院、传家宝、竹笋这三点是正确的之外,哪里都不对。   “昨天在大殿不可能有人听壁角,而且流言是昨天就传开了,说明事情是在那之前发生的。”白团从荷包里冒出头,爪子上抓着半颗草莓,分析道。   “该不会是那堂体术课吧。”宝儿低头小声说。   “很有可能,你们当时也没避着谁,对方可能瞎猫碰上死耗子,猜中了传家宝吧。” ☆、何荷搬家   “我要不要去找束仙姐解释一下,帮她澄清事实。”   “你可别去添乱了,能牵扯到亲传弟子身上,这件事一定有人管,不会任由幕后黑手乱来的,内院现在可不只是你们这些中都的地仙,还有那些交换生在,一个弄不好,就是毁了中都学院的名声,你就安心等着事态发展吧。”白团吃掉草莓,把宝儿安抚下来才又钻回去继续吃他的早饭。   事情果然如白团所说,内院的执事在佟仙长的带领下,效率相当之高,当天晚上便查明了真相。   竟是一位女仙因嫉妒束仙姐,又碰巧在路上看见一个南院地仙与本院的一名地仙,因为一个竹笋项链在对峙,所以想出了这么一个流言。   宝儿听到后便记起了与大哥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正是在去食堂的路上。   至于这个女仙是谁,执事们没有公布出来,但夏雪莲地仙就是这么的神通广大,明明白白地告诉三人,那个女仙就是博巧峰的秦白。   说起秦白三人是根本不认识的,但若是说起她的出身,她们便明白了。秦白出身南都世家秦家,秦家这一辈有五仙女,老幺是唯一的仙子,而秦白是秦家二仙女。   “没错,秦白的三妹就是秦紫,宝儿外院时的舍友。”夏雪莲右手在桌上这么一拍,大喝一声肯定地说。   “那她不是该诬陷宝儿吗,怎么换成了束仙姐?”梁烁烁不明白地问。   “若是大家继续查下去,自然就查到我了,那个玉笋项链是我的,那天跟南院来的客人在路上谈了一些私事,可能被她看见了吧,所以才有了那条流言。”宝儿无辜地说,既然流言已经澄清了,那么她也要向束仙姐解释一下,毕竟跟她也有那么一点关系。   这么想着,宝儿便动手按住通讯器,将这缕思绪化为信息给束仙姐发送过去,把这件事解释得一清二楚,自己认亲的事情也简单带过,没什么可隐瞒的,他们调查时可能就知道了。   束仙姐也很快发了消息过来,传入耳朵:“这次应该是我连累了你,我要向你道歉呢,没想到你反倒向我道歉了,以后见到秦家的人你要小心点,他们也许会迁怒于你,你家里的事,我们这里会压下来,你要做好准备,用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知道,可能还会有点流言,别放在心上。”   宝儿这边消息进入脑海也只是转念间的事,她最后回到:“谢谢束仙姐,我不打算隐瞒什么,与其等着别人说出来,不如我自己主动说出来。”   “传家宝是真的?”夏雪莲眼睛闪亮亮地看着宝儿问。   “你跟南院的人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何荷敏感地问。   “没出什么事就好。”梁烁烁松了口气地说,听说是秦白,她就比较担心。   “简单地说,那个玉笋是我的身份证明,我与他们是亲戚。”   “你不是蛮人吗?”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没错,我是蛮人,我父母是从小仙界来到中原的,单程票去了就回不来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毕竟那时还没我呢,可能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吧,我才能代替父母回来了小仙界。”宝儿一本正经地瞎说,其实也算不上是瞎说,也许她穿越的真相就是这么简单呢。   “有道理,可怜的宝儿,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你父母了吧。”夏雪莲抱紧宝儿,安慰道。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宝儿笑笑道。   “悲观的人长得最丑。”何荷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宝儿:……   “小荷,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呢?”梁烁烁突然说道。   宝儿、夏雪莲愣了愣看向何荷。   “小荷怎么了?”夏雪莲好奇地问。   “看来这回是我最先收到消息了。”梁烁烁神秘地笑了笑。   “快说快说,什么事,什么时候发生的,我怎么可能错过呢。”夏雪莲不敢置信地说,一直以来她都是五清院里消息最灵通的人。   梁烁烁却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何荷,优雅地喝着果茶。   “今日下午阳光明媚,何姓仙女喜得花姓夫子传召,于众弟子面前跪行拜师礼、恭敬拜师茶。”何荷抓抓脸说,眼神游移就是不看几人。   “这可是大喜事啊,居然忍到现在都没说。”宝儿惊呼道,替何荷高兴。   “天呐,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烁烁,你怎么知道的,该不会你也?”夏雪莲懊恼地问。   “下午我和小荷在一起时,张仙姐把她叫走了,进入内院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一人被花夫子传唤过,咱们二五届优秀的地仙还是不少的,不可能一个亲传弟子也没有,所以,我就猜测出来了。”梁烁烁笑呵呵地说。   “你今天没搬过去,也没穿弟子服,所以我可不可以认为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呢?”夏雪莲小心地问。   “妄想是病,得治。”何荷无情地说。   “听说出任务的师兄姐也被通知过了。”梁烁烁好心提醒道。   “还来得及,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夏雪莲话没说完,便跑了出去。   “她这是去交换消息了吧。”梁烁烁道。   “那你明天就要搬出去了吗?”宝儿不舍地问。   “明天搬,今晚算是在五清院的最后一夜了。明年之前,都不会有人住进五清院,所以我还是会常常回来的,不用太想我。”何荷抱住两人安慰道。   “那说定啦。”宝儿低低地说。   好不容易有了相处友好的舍友,竟然马上就要分开了,夏雪莲平时总是不见人影,东跑西蹿去探听各种消息,梁烁烁为人喜静,不是上课就是呆在屋里,也不知也鼓弄什么。   只有何荷经常和宝儿一起行动,还一起做任务,两人感情是四人中最好的。   只是宝儿的伤感并没有维持多久。   翌日上午继续昨天下午还未比出结果的辨音赛,因为是不是两人对抗赛,全部人员要一关一关的过,赛场内的空间又设立了一层叠加阵,所有人单独分到一个空间之中,身处一片黑暗,靠耳朵去听声音,一盏茶时间一关,闯到最后便是冠军了。   比赛参与起来很有趣,作为观众看起来就会觉得很无聊。宝儿不打算去看比赛,一个人慢悠悠吃了一大碗茴香馄饨,这才动身前往珍本堂,打算找找关于许愿池的书。   那天之后,宝儿又抽空去了几次,可是再也没收到她爸妈的任何消息,不知道是他们没有许愿,还是自己没找到,或者是被别处的许愿池收到了。   何荷今天也起了个大早,与晨练的宝儿碰了面。   何荷取下了自己的名牌擦掉名字放回了屋里,东西都已经放到了收纳空间中,与宝儿挥手告别后便搬去了白鹭峰,她的屋子就那么空了下来,五清院的牌匾也摘了下来,靠在院墙内,等待下一次的挂起。   “这两天就像坐过山车似的,玩的就是一个心跳。一会儿是让人开心到不行不行的喜事,一会儿是让人难过得不得了的伤心事,人生还真是善变啊,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宝儿低头对腰间的白脑袋说。   “你感慨什么啊,快去珍本堂找找法器的书,别浪费时间了。”白团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催促道。   “若是你不能成为亲传弟子,那么珍本堂里的孤本啊、珍藏本啊,你都看不到了。”白团看宝儿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大声说道。   “是啊,明天的法术课上,我好好表现一下吧,下午的比赛我也要争取一下名次,不能这么消极怠工,最近我是不是有点……”宝儿正做着自我检讨,何荷坐着白鹭突然从而降。   “宝儿。”   “小荷?你不是搬家吗,怎么有空出来啊?”宝儿问。   “我知道大家现在都不想看见我得意的面孔。”何荷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弟子服说道。   宝儿:……   “师父传唤,快跟我来。”何荷喜形于色地说,拉着宝儿上了白鹭。   “花夫子找我?大哥不是走了吗,难道又回来了?不会是,爷爷奶奶亲自来了吧。”宝儿小声嘟哝着,虽然已经用通讯器与他们见过面了,但大家都比较激动,说不定一个冲动就过来了。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捎给我?我大哥说今天我应该会收到包裹。”宝儿询问道。   “我的得意竟影响了你的智商吗,”何荷看了宝儿一眼,嫌弃地说,“当然是要收你为徒啊,今早师父问了我不少你的事情,然后便让我叫你过去。”   “你没会错意?真不是我家人的事吗?”宝儿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哪有问上两句就要收徒的,自己又不是什么天纵之姿,就算是,那也早就被收徒了,何必等到现在。   “看来你已经欣喜地傻掉了,不管如何,去了不就知道了。”何荷不在意地说,脸上仍旧笑意不减,“到时候,你就是我师妹了,咱俩的院子也会挨着,偷乐吧。”   宝儿摇摇头,任由何荷自己瞎想。 ☆、拜师   到了白鹭峰,何荷带着宝儿来到了山顶上的正殿。   花夫子坐在正中间,两边站了十一位弟子。据说目前还住在白鹭峰上的弟子共有二十一位,算上何荷就有二十二位了。   “师父,我把杨宝儿带来了。”何荷带着宝儿走到众人面前,行礼道。   “嗯。”   何荷几步退到弟子队伍末尾,笑看着宝儿,眼带鼓励。   “花夫子早,各位仙长、仙姐早。”宝儿拱手问安后,便垂手站直了身子,等待花夫子先开口。   “你在法术上资质尚佳,我欲收你为徒,你可愿意?”花夫子虽然仍是慢吞吞地说话,听起来却正常许多,也没打哈欠。   “宝儿是自是愿意的。”宝儿镇定地回答道,原来何荷真猜对了。   张仙姐拿来一个蒲团放在宝儿身前,另两位仙长端来一条长桌上面置放着一鼎香炉,张仙姐点燃三支香递给了宝儿。   “行三跪九叩之礼。”张仙姐小声提醒道。   宝儿点点头表示明白。双手执香叩拜三次,跪在蒲团上一拜,如此三回,方站起来将香插进香炉之中。   宝儿在书上看到过,进了内院也听大家讨论过,知道这是被收做弟子前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了。   拜过师父,便要敬茶了。   宝儿端着茶跪到花峣君面前,恭敬道:“请师父喝茶。”   花峣君伸出细白的手接过茶盏,呷了一口,才应声道:   “宝儿起来吧,以后你就是我门下,第二十五位亲传弟子,望你今后能知难而上,不畏惧、不退缩。”花峣君颔首说道。   花峣君伸手从袖子中取出一本古旧的书本交给宝儿,交待道:“你就搬到小荷隔壁的芊芊白鹭住吧,这本书,限你一个月内习得,一个月后我会对你们俩进行考试。小荷与你所学不同,你二人不可互相参照比对,需静心沉神,细思细磨。”   “是,师父。”宝儿与何荷点头应道,将泛黄的书本仔细地收进发夹中。   殿上众人目送花峣君离开后,一股脑围了上来。   “师父今年一下子收了两个师妹,想来你们资质一定不错,我是你们十九师兄,齐布瑞。”一个浓眉大眼的敦厚男子说道。   “二师弟、七师弟出去历练四五年没回来了,其他十位师弟、师妹都在执行任务,回来再给你们介绍。”张恭大师姐解释说。   在场的十一位师兄、师姐们都一一介绍起自己来,每人都送了一份见面礼,宝儿也没客气,人家给了,她便接着,穷日子过习惯了,养成了贪财的性子。   只是人太多,名字左耳进、右耳出,一时间宝儿着实记不住。   “以后都在白鹭峰上住,慢慢就都熟悉了。”齐师兄理解地笑道。   其他人也都忍不住笑闹起来。   “行了,都安静点,别吵到师父,人也认识了,大家就都散了吧,别围在这里了,小荷你带宝儿四处转转,弟子服等物品已经放到芊芊白鹭了,回头记得换上。”张师姐看了看何荷的蓝色内院校服,嘱咐道。   “知道了,张师姐。”两人应道,也跟着大家出了正殿,向着山腰处走去。   他们上课的教室在白鹭峰山脚下,再往上便是弟子居住的院落。   宝儿的芊芊白鹭紧挨着何荷的亿万白鹭,两个院子的布局大体一样。   前院花草树木错落有致,一道曲折平整石子路通向屋子,从隔壁流过来的溪水在石子路下流淌而过,人走在石子路上,就像在河中踏石而行。溪流波光潋滟,清澈见底,一个个小块鹅卵石辅满河底,偶有蝌蚪、小鱼顺流而下。   “屋子后面有操场,平时练习体术就可以尽情施展了,还有幻影壁,练习法术的绝佳法宝,你肯定没用过吧。”何荷一边说,一边绕过屋子从走廊来到后面的操场。   操场很大,三面环树,右侧有一面高大的玉壁,像一面镜子插入墙内。   “看样子咱俩用的是一个双面幻影壁了,你果然应该偷乐。”何荷一眼便看到了幻影壁,惊叹道。   “我在《神奇的自然瑰宝》上看到过,幻影壁,一种可以把施加在它上面的法术以幻象反应出来的神奇的石头,就像一面映照法术的镜子。”宝儿走近了触摸着幻影壁,入手平滑,比其他普通的石头更加坚硬。   “有空我也要看看那本书,我也是昨天听易师姐说的。”何荷神采飞扬地看着宝儿道,手上一个生长术施了出来。   两人只见幻影壁上慢慢长出一大片小草,惊奇间那草被风一吹就消散了。   宝儿也试着丢了一个生长术,幻影壁上却是长出了一棵小树,慢慢变大,呼吸间长成参天大树,之后也随风而逝,烟消云散了。   “幻影壁确实很神奇,这种集天地之力生长出的石头,巴掌大一块也是千金难求,没想到这里竟有这么大一块,还是双面的。”   “白鹭峰上所有弟子的院子后面都有这么一块幻影壁,咱们白鹭峰法术第一,也是实至名归。毕竟投入了这么多幻影壁,勤学苦练,得个第一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走,带你看看其他地方,后面的几座山上还有好些地方以后都会经常去的。”何荷又带着宝儿跑了几座山,好好熟悉了一回。   两人换上了弟子服,中午在食堂约好夏雪莲、梁烁烁,四个人好好聚了聚。下午宝儿便收拾好行李搬进了芊芊白鹭。以后这个院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属于她的。   红豆自然也跟着搬了过来,就在前院一棵最靠近卧室床边那扇窗子的树上。   “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床了,”白团蹦到床边的矮柜上,看着宝儿高兴地说,“给我弄个软棉棉的白云。”   “没问题,红豆也弄一个吧。”宝儿笑着答应道,用凝云术给白团、红豆各做了一个会飘、会飞的软窝。   “也不知道子轩在外院过的怎么样了,咱们还没去他的院子里看过呢。对了,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以后要改口叫他师兄了。”宝儿把行李都打开整理好,花盆也找好地方都摆放上。   这才给卫子轩发了消息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果然他马上联系了宝儿,两人热火朝天地聊了半天,约好等他回来后便好好庆祝一顿。   第三天又到了休息日,这是动动赛期间的最后一个休息日了,还有四场比赛,这届的运动赛就要结束了。   宝儿做为亲传弟子的第一天,与何荷一起接受了大家的注目礼,原本应该紧张的一天,两人谁都没有那个心情。   昨晚睡前,宝儿便将师父交给她的那本泛黄的书打开看了一眼,是一本叫《法术手札》的笔记,里面全是手写的对法术的理解,还有很多被反复修改过的法术,白团看过之后,肯定地告诉宝儿,这本手札应该是她师父亲手写的,可能是很久以前他自己一边学习一边创造法术的笔记,十分珍贵。   得知了手札的重要性,宝儿便陷入了焦虑之中,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生怕自己到了时间未能全部学会,一个月的时间实在太紧了,若是一些简单的法术倒还不至于让她有这种情况,手札中的法术几乎都是很少见的,还有根本就没见过的。   “你学的怎么样了?我感觉不大好。”宝儿不敢问何荷关于那本书的事情,只得问问她的情况,也许是自己太差了,才会觉得难。   “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何荷也是顶着黑眼圈来上得课。   “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啊。”宝儿叹了口气,召来赤霞打算快点吃完午饭好回去学习,时间真的是太紧了。   何荷也坐上一只白鹭跟着宝儿着急地离开了下课的人群。   “她们俩怎么这么急啊,不会还有什么入门考吧。”夏雪莲看着两人飞远的背影,问身边的梁烁烁。   “不管有没有,咱们也该努力了,不然要被她们甩下很远了。”梁烁烁柔声说道,优雅的脚步也回快了些许。   “上学就是要快快乐乐的,那么拼不一定有用的,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学习方法。”夏雪莲摇头晃脑地说,看见梁烁烁要走远了,才小跑着追了上去。   宝儿现在除了正常的上课、比赛、吃饭外,全部心神都用在了手札上,从早到晚到呆在幻影壁前,一遍遍不知疲惫地施放着法术。   期间束祉师姐、唐鲜师姐都来看过她,祝贺她成为亲传弟子,束师姐送了她一袋未知的种子,唐师姐刚送了很符合她本人风格的武器——七把锋利的飞刀法器,丢出去还会飞回来、一刀顶十刀用的法器。   知道宝儿一个月后要考试,也不再打扰她,喝了杯茶水便离开了,宝儿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很失礼,但现在时间紧迫,一切都要等到考完试再说。   比赛还在继续,宝儿不想分心,却不会应付比赛,那样就太不尊重其他人了。 ☆、闲话   运动赛结束前的倒数第二天,宝儿晨练没一会儿,卫子轩竟然找了过来。   “咦,你怎么来了,不是还有半个月你的任务才结束吗?你又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宝儿放下百一,惊喜地问。   “红豆带我来的,我请其他小鸟帮忙找的红豆,这才跟着红豆找到你的芊芊白鹭。”卫子轩兴趣不高地说,几步走到木桌前,在一颗巨大白蘑菇变成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心情不好?”宝儿看到他的样子,猜测地问。   “我听说了一些不好听的流言,来看看你。”他提出了别的事情,宝儿见他不想谈,便也不坚持问下去。   “又有什么流言了?跟我有关系的?”宝儿拿出糕点、水果放在桌子上,又倒了几杯果汁,分给他和土豆,白团这时也跳上了桌子,讨了杯果汁。   “看来你还没听说,好些人都说你是因为身份才被花峰主收为徒弟的。”卫子轩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了出来。   “唉,看来没有夏雪莲,我的消息来源就得靠你了。”宝儿半天玩笑地说,全然没当回事儿。   “你不在乎,可是你身边的人在乎,昨天何师妹还与人吵了一架,就因为她听见那些人赞同流言的说法。”   “是吗,我下了课就回来练习法术,根本没时间留意,周围都发生了什么,今天我得好好谢谢何师姐,她跟我一样忙着学习,居然为我浪费时间。”   “小人就是用来掐的,”何荷突然从院门口走了进来,义愤填膺地说,“我这可不是浪费时间,他们说出口的话,不管对错都要负责任,插刀之人总会被剁手,我没动手打他们都已经够手下留情了,刚穿上身的弟子服可不能让他们弄脏了。”   “正想好好谢谢你呢,为我出头。”宝儿走过去抱了抱何荷,笑着说,“下次完全不用理会那些人,嘴上的债欠的多了,天道自会打雷霹他们的。”   “说的也对,不过天道惩罚他们前,我帮忙霹一霹也是可以的,看着就晦气。”何荷想了想,赞同的点头道。   “还没恭喜你们,以后都是我的师妹了,见面礼我都带来了。”卫子轩掏出两瓶丹药丢给两人。   “又是你新炼出来的?这回都是什么效果的?”宝儿接住一瓶,打开看了看,好多颜色的丹药,每种都有五颗,“你这回可真是下了血本啊,谢谢卫师兄。”   “人好就是占便宜,谢谢卫师兄。”何荷也高兴地道谢。   “除了红色的,其他丹药都是捏碎了丢出去用,杀伤力与三把淬了毒的刀砍在身上差不多,红色的丹药直接丢出去,碰撞到东西便会爆炸,有五米范围吧。”卫子轩简单说明了之后,便要告辞。   “你们忙吧,礼物也送到了,话我也说过了,今天还有课,先走了。”卫子轩起身便向外走。   “他这么疯疯癫癫,月经不调吗?”何荷皱着眉认真地对宝儿说。   “你也觉得他很反常吧,可他什么都没说。”宝儿无奈道。   “问问雪莲吧,她消息最灵通了。”何荷建议道。   宝儿马上联系了夏雪莲,这个时间对方还没起床呢,好半天才接了通讯,夏雪莲蓬乱的头发最先出现在两人面前,然后是迷糊的圆脸。   “什么事啊?大清早的,我还没睡饱呢。”夏雪莲打着哈欠抱怨道。   “你有没有听说……”   “啊,宝儿,这两天有你的流言哦,说你被收为徒是因为你刚找到的亲人是南院长老,是走后门的,他们还要找校长反对呢。”夏雪莲突然打断了宝儿的话,睁大了双眼快速说道。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听说了,随他们折腾去吧,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卫子轩的消息,刚才他回来,样子很不好。”   “卫子轩?他啊,我想想,”夏雪莲歪着头说,“哦,他是这么回事,苍松峰的一个女仙最近经常跑到外院去找他,可能是对方大胆告白了吧。”夏雪莲说起八卦整个人都精神了,下了床边喝水边对两人说。   “你确定一个仙子被告白会不高兴?”何荷嘲讽道。   “哎呀,瞎猜一下嘛,反正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你们最好还是问问他本人吧,这种私事从别人嘴里打听到总是不好的。”   “好吧,那你继续睡吧,我们不打扰你了。”宝儿说完便挂断了通讯。   “我去问问看,总不能放着他不管。”宝儿叫来赤霞,便追了出去。   “比赛别迟到了。”何荷在后面大声叮嘱道。   宝儿摆摆手表示听到了。   赤霞的速度非常快,在白鹭峰山脚追上了卫子轩。   “子轩,等等。”宝儿跳下来,拦在他面前。   “什么?你这是干嘛?”他不解地问。   “说吧,到底怎么了,你现在的样子很难看,你不知道吗?”宝儿拿出镜子对他照了照。   “有吗,挺帅气的。”卫子轩随意撇了一眼镜子,板着脸道。   “你也知道夏雪莲最擅长挖别人的秘密了,你若不说的话,我就只好……”宝儿伸手点了点耳朵上的通讯器,威胁地说。   “地仙大人请饶命,小的说还不成吗!”卫子轩叹了口气,投降道。   “我想换个环境你会更舒服些。”宝儿又坐上了赤霞,对卫子轩伸出了手,微笑着说。   卫子轩搭着宝儿的手也坐在赤霞背上,两人再次回到了芊芊白鹭,何荷已经回了亿万白鹭,路过她的院子时,听见后院有动静,想来正在练习法术呢。   两人坐在前院的蘑菇凳上,沏上一壶热茶,摆上两盘可口的点心,再给两只妖扒开桫露皮,一切准备就绪。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宝儿喝了口茶水,笑眯眯道。   “在外院时,我喜欢过一个仙女,你知道的。”卫子轩捧着热乎乎的茶杯缓缓述说道。   “超喜欢流水派系建在湖面上的水晶宫、超喜欢毛茸茸物品、超喜欢与自卑的人做朋友的那个冷艳高贵大小姐?”宝儿用凉飕飕地语气说,“我一直搞不懂你怎么就喜欢上她了,事情与她有关?”   “嗯,在外院时她一直不太搭理我,后来进了内院我也没去找她,只听说她在苍松峰。”卫子轩垂着头声音低低地说。   “然后呢?”宝儿一点也没有体谅他的意思,冷漠地问。   “最近她突然找上我,问一些丹药上的事情,还请我帮她炼一些丹药,我便同意了,于是来往便多了些。她对我也不像以前那样了,总是对着我笑,还说我炼出的丹药效果比其他人的都要好上一点,持续时间也长,她还……”   “别跟我说她如何如何好,夸了你什么,替你做了什么,直接说后面的。”宝儿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打断道。   “昨天,她突然问我,认不认识佟师兄,说是他们同在苍松峰,她功法上有些问题想请教他。前段时间佟师兄找我炼丹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之后人人都知道我们关系还不错,她这么问,根本就是目的不纯,我才知道,她接近我也只是为了能跟佟师兄说上话罢了。”卫子轩用手捂住脸,声音颤抖地轻轻说。   “所以,你得知了她的目的,难过了,伤心了。”宝儿暗叹口气,平静地说道。   “自己喜欢的人多年后突然找上自己,结果却是为了借机接近自己的师兄,她这是在践踏你的自尊,侮辱你的感情。”何荷看着卫子轩难过到想哭的样子,不禁冷笑着说,“果真是丑人多作怪。”   “你说的对,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她,当初就该听你的话,离她远点,也许今天我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卫子轩哽咽着说。   “现在知道也不晚,总比你被骗财、骗色、骗走一切要好。”宝儿安慰道。   “什么骗色啊,你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啊。”卫子轩破涕为笑,用袖子在脸上胡撸一把抱怨道。   “在中原什么样的骗子没有,男的也会被人骗色的,懂不懂,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离她这样的女仙远些,免得再被人骗了。”   “不会了,我对她已经彻底失望了,现在一想到她就烦,这种类型的女仙我是敬谢不敏了。”   “就这点事儿,把你愁成这样,说出去都丢田峰主的脸面,下次别来烦我,也别说咱俩认识啊。”宝儿一脸嫌弃地说。   “您呀教训的是,小卫子全听您的。”卫子轩喝光了杯中的热茶,玩笑着道。   见他恢复正常,宝儿便开始赶人了。   “你今天不是还有课呢吗,快滚回外院去吧,我今天还没晨跑呢,全被你这家伙耽误了。”宝儿不客气的收走了点心、茶水,嫌弃地说。   “喂喂喂,你这也太翻脸无情了,哦,你听完了人家的八卦,满足了,便要赶人走了,太过份了,我生气了,再也不理你了。”卫子轩轻哼了声,高抬着下巴腾云飞走了。 ☆、中毒   “好好上你的课,不然别说咱们认识啊。”宝儿大声喊道,“代我向胖胖问好,给他带些灵果吃,说我有空就去看他。”   “知道了。”卫子轩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宝儿看时间来不及了,只得在后院跑了几圈,练练手札上的法术,便到时间该吃早饭了,虽然院子里有厨房可以自己做,但她和何荷还是习惯去食堂吃,还能同夏雪莲、梁烁烁聚聚。   也不知是不是今天不宜出门,宝儿站在亿万白鹭院门口时,突然感到头痛欲裂,待何荷走到她身边时,她已经浑身发冷,恶心欲吐。   “宝儿,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宝儿,宝儿……”在何荷的惊呼声中,宝儿终于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这还真是久违了的感受呢,晕倒前宝儿这般想着。   醒来时不过刚过一个多时辰,看着帘顶,宝儿知道这里是自己的卧室。   “你醒啦?唉,你可真是麻烦,居然食物中毒了。”白团趴在床里面,感觉到宝儿动了,一下子跳了起来,爬到枕头边眼里明明很关心,嘴上却说着难听地话。   “呀,你醒啦!”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宝儿转头一看,是个可爱的小女娃,七、八岁的模样,两个羊角辫上扎着铃铛,随着她的跑动,叮当作响。   “想问我是谁?我是你小师妹,准确地说,你师父是我爹,你师娘是我娘,所以我是你小师妹。”女娃声音清脆地说。   “你是不是还想问问,你这是怎么了?我可以告诉你,你这是中毒了,虽然表面看起来是食物中毒,但你早上只喝了茶,还没吃过东西,昨晚吃的又是食堂的东西,就算被人动了手脚,也不可能现在才毒发,所以,你这是中毒了,被人伪装成食物中毒的样子,剂量太大,你受不了晕了,我爹已经找了田叔叔给你解毒了,但身体恢复正常还需要一两个时辰。”   女娃想搬椅子过来,没搬动,最后干脆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木马丢在床边,小身子笨拙地爬上去坐好,又拿出一个棒棒糖吃,还给宝儿嘴里塞了一个,嗯,是西瓜味的。   “你肯定想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花韶女,今年七岁啦。早上刚刚同我娘回来,然后就听说你出事了,你看着这么面善,居然还有人想害你,真是可怜,放心我爹会帮你找出凶手的。”女娃舔舔棒棒糖,小大人似地说。   宝儿笑了笑,想说话,却又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师妹抢了先。   “你是不是还想问今天的比赛怎么办?放心吧,我爹已经帮你弃权了,不过下午的比赛你还是要参加的,反正那个时候你也差不多好了,身为我爹的弟子,你可不能太软弱了。”小师妹探身过来拍了拍宝儿的头,嘴里含着糖口齿不清地说。   “花花,是不是宝儿师姐醒了?”一个素衣妇人推门,从屏风后绕了过来。   “娘,宝儿师姐醒了,我已经和她解释过了。”小师妹扬着小脸求表扬道。   “花花真懂事,真是给娘帮了大忙。”妇人抱起女娃亲了亲,这才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我是你师娘,石早,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师娘摸了摸宝儿的头,关心地道。   “好多了,就是没有力气。”宝儿声音沙哑地说。   “喝点水,润润嗓子。”   “我来,我来。”小师妹要求道,积极地从师娘身上跳下来,将桌子上的茶壶召到手里,又召来茶杯,倒了满满一杯清水,小心地递给了师娘。   宝儿被师娘扶起来,一股脑喝了两杯水。   “谢谢师娘,真是麻烦您了。”宝儿感谢道。   “客气什么,我是你师娘,也是你半个娘,你一个人在小仙界生活了这么多年,肯定想你父母吧,以后,就把我们当做你爹娘,开开心心地,你父母知道了,也会放心了。”师娘摸着宝儿的手,诚恳地说。   “嗯。”宝儿心里很感动,忍不住眼泛眼花。   “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你师父差不多也猜出来是因为什么,他会处理好的,你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下午去比赛。”   “好,请师娘放心。”   都说生病的人最是脆弱,果然如此,看着师娘和小师妹,宝儿想到了自己的爸妈。   那年在宝儿带着一堆花盆搬到二楼的第二天,就有一盆花枯黄了,明明前一天还绿油油的样子,宝儿当时害怕被爸妈骂,偷偷把花盆藏到了床下,然后去花市找相同的花,结果当然是没有找到。   晚上回去宝儿还是告诉了爸妈。他们谁也没有责怪她,明明把它们看的那么重。杨爸去楼上找花,杨妈则安慰宝儿,说是换了新环境,那花一时不适应才会枯黄,不是宝儿没有照顾好。   等杨爸抱着花盆回来时,那盆花依旧是绿油油生机盎然的样子,一点没有早上枯黄的要死样子。   宝儿当然惊奇坏了,还以为是自己早上看错了,不过后来,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她也就见怪不怪了。   有一年冬天小宝儿感冒发高烧,因为连日的大雪道路被封,夜里根本找不到车去医院。   杨爸、杨妈便用白酒一遍遍地给她擦身子,那时她还小,只记得鼻子里全是呛人的酒味,眼前是一片绿,那是杨爸、杨妈把所有花盆都搬到了她的床前围着她,结果第二天小宝儿烧退了,感冒也好了,药没吃、针没打病便好了,小宝儿开心极了,根本没注意到家里有一盆花蔫了叶子、枯了花苞。   现在想想,这么多地方都说明了杨爸、杨妈的反常,宝儿当初居然一点都没感觉到奇怪,穿越之初,也没想到他们身上,这回这么一病,反倒想起好些从前的奇怪之处。   若说杨爸、杨妈,他们来自小仙界身上有点什么都很正常,倒是家里养的那些植物有些古怪,该不会里面暗藏了什么玄机吧。   “宝儿师姐,你怎么啦,是不是又难受了?为什么我问你话,你都不回应我呢?”可爱的童音叫醒了还在回忆的宝儿。   “什么?师娘呢?”宝儿这时才发觉师娘不知何时走了,自己刚才真是太没礼貌了,居然走神。   “我娘让你好好休息,你若睡不着,我又正好有空闲,不若陪你聊回天吧。马上就要到中午了,你下午还要比赛,现在就算你睡着了,也睡不了多久的,所以,咱俩聊天吧。”小师妹又拿出一个棒棒糖伸到宝儿嘴前。   “谢谢。”宝儿接过来笑着说,左手小心地把白团的狗脸扭到里面去,怕小师妹看到一个棒棒糖的小棍子在动。   “听说你是蛮人,外面与小仙界有什么不一样吗?听说你们都赤身祼体的,还砍树挖地的,自然都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了,你们怎么生活啊?”小师妹苦着脸问。   “这可真是一个深奥的问题啊!外界的人就是,嗯,穿得少,并不是不穿,还有,嗯,他们通过破坏自然,然后创造新的东西,这样生活的,然后自然破坏造成其他灾难,再创造新东西进行补救,这样,你,听明白了吗。”宝儿想来想去,磕磕巴巴地说。   “补救有用吗?他们为什么非要去破坏呢?而且我听说他们不论男女都喜欢耍流氓,是真的吗?”小师妹费解地问   宝儿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小师妹竟有十万个为什么在等着她,话说她也只是念到初中就来了小仙界,好多事情她也不清楚啊,而且为什么要去破坏这个问题,她也无法说清楚,话说耍流氓这又该让她从哪里说起呢。   “听说在外面,飞机、汽车这些法器都不用刻画阵法,那是怎么动起来的?”小师妹又好奇地问。   “呃,这个,是靠一个叫科学的原理制造出的机器,不是法器,是一种人类的发明。”   “外面的人都住在铁楼中,那是什么感觉?”   “不是铁楼,是用钢筋、水泥等等材料建的楼房,感觉还可以,就是上下楼不是很方便。”   “对了,我听爹爹说,外面有好多人都喜欢吸毒,你也吸毒吗?”小师妹突然关心地看着宝儿问。   “吸毒?什么吸毒?”宝儿可不认为小师妹指的是字面上的意思,就凭她能说出铁楼,这两个词就有很大可能是误解。   “就是那种比手指还细,拿在手里,放在嘴里吸的那种□□啊。”小师妹想了想伸手比划着说。   “你是说——烟?”   “对对对,就是这个毒,你也吸了吗?”   “那不是毒,是,”宝儿想了想,吸烟有害健康,在他们看来这确实算是一种□□了,“一种会让人有点上瘾的□□,但毒性不是很大,毒发时也只会让人‘病逝’,放心我可没吸过。”   宝儿心想,二手烟应该不算吧,看来得给自己来几个治疗术消消毒了。   宝儿在小师妹的十万个为什么之中,逐渐走出了伤感。吃过师娘亲手做的茴香馄饨,她彻夜恢复了。 ☆、救人   饭后带着白团坐着赤霞直接飞去了药园,这阵子太忙,很少来药园,做任务前她买了个专门照顾药园的圆盘法器,设定好时间,就会定时定量地进行洒水、日照,或是其他工作,若是遇到雨天还会展开保护罩遮住喜旱药植,是非常便利、实用的法器。   这阵子也是靠的这个法器,不过,法器再好用,还是不如人照顾的好,胡峰主就说过“植物也是有意识的,你每天围着它忙里忙外,脚步声就会传给它一种信息,让它知道你的良苦用心,知道自己被你这样关心着,就会感到心情愉悦,生长的也更加健康”。   下午有骑跑比赛,宝儿想摘株奇香草,灵兽都很喜欢闻奇香草的味道,吃到嘴里也会有他们喜欢的食物的味道。若是一不小心遇到了像胖胖一样傲娇的灵兽,有了这奇香草就不用担心了。   宝儿到了自己的那片药田前,各个区域都看了看,用聚灵术给药植们补充一下营养,这才走到种奇香草的地方。   宝儿正剪着多出的草叶,白团却突然竖起了耳朵。   “有人,好像在喊救命。”白团从荷包里蹦出来,仔细听过之后对宝儿喊道。   “救命?在哪儿?快带我去。”宝儿一惊,收好手里的剪刀、草叶,拿出百一化成刀,跟在白团后面向着东南方向的小山涧跑去。   一人一妖小心地绕过别人的药田,七扭八拐地跑出药园,这时宝儿也听到了隐约的人声。   “好像是束师姐。”宝儿惊讶道,脚上速度回快,翻过一个山坡便看见了凶险地一幕。   束仙姐背对着她,被一只四米长的老虎咬住了后背,衣服已经被虎爪抓破,露出大片流着血的白晰肌肤。束师姐也不知怎么了,除了断断续续地喊着救命,并没有任何动作。   “束师姐,我来了。”宝儿大声喊叫着,纵身而上,突然从宝儿身后冲出来一个红色的身影,一脚踢到了老虎身上。   “赤霞?”宝儿惊呼出声,现在也来不及思索赤霞怎么会突然出现,一招云奔潮涌顺着赤霞踢出的力道,将老虎扫开。   白团大嘴一张,无形的攻击正中老虎后腿,老虎被打倒在一旁,后腿顿时冒出鲜血,他爬起来前爪向前一抓,宝儿便感到有三道锋利的气流向自己攻来,丢出百一凌空一挡,赤霞再次踢了上去,正好踢中老虎下巴,一声悲鸣,老虎瘸着腿蹦跳着三两步便消失了。   “这就跑了?”宝儿以为自己眼花,不敢置信地问。   “快去看看束师姐吧。”白团吐出一口气追踪老虎去了,远远地又听到了老虎痛叫声,这才摇了摇尾巴,提醒宝儿去看伤员。   “束师姐,你有没有事?”宝儿也回过神,跑过去小心地扶起了束师姐。   束师姐双眼紧闭,手脚俱不能动,身上大大小小全是伤痕,腿上一道野兽嘶咬的伤口最严重,□□的后背上虽然有可怕的抓伤,伤口浅未伤及骨头,被老虎咬伤的地方也只有淡淡的口子,可能是刚咬上就被宝儿他们发现打飞了。   “我先给你止血治伤,马上就送你去医院。”宝儿抖着手拿出各类丹药喂给束师姐。   “别紧张,这些伤口看着吓人,你现在救她还有时间,若是送到医院给其他人救,恐怕那时伤势加重,就算救回来了,也要吃上不少苦,躺上好几个月。”白团看宝儿过于惊慌,手指僵硬根本用不出法术,出言安慰道。   “我知道,现在只有靠我了。”宝儿闭上眼睛,缓缓吸了几口气,这才平复下急躁的心情,有条不紊地一步步进行治疗,把骨折的右手夹上木板,包扎好,很快便能恢复了,腿上也裹上石膏。   “好了吧,你帮我看看,还有哪里被我忘了。”宝儿瘫坐在地上,汗流浃背。   “你表现很好,她的样子好多了,给她裹层衣服吧。”白团把束师姐上上下下扫视一遍表扬宝儿道。   “谁?”宝儿听到后面忽然响了一下,立马转头喝道,手指一动百一迅速飞了过去。   “吓!”树后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小娃娃。   两三岁的模样,穿着明黄色上衣、嫩绿色裤子,腰上缠着一圈小红果,脑袋上梳着冲天辫,左手握着一个风车,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好奇地看着宝儿他们。   “他好像看到我了。”白团不确定地说,戒备地看着小娃娃。   宝儿看见是个小孩子,忙把百一召回,还好刚才那一下被躲开了。   “嘎唧。”小娃娃小声说,然后踉踉跄跄样子笨拙,却奇快无比地消失在树林中。   “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谁家的?”宝儿奇怪地问。   “不管是谁家的,你都打不过。”白团放松下来,警告地说,“赶快带束师姐离开吧,这里一股子血腥味,还会引来其他凶兽。”   “赤霞,过来。”宝儿把束仙姐放到云上,自己则骑着赤霞急忙向百灵峰上的医药院飞去。   到了地方,收到宝儿通讯的唐鲜已经等在了医药院门口。   “束师姐怎么样了?”她焦急地问   “情况应该还好,我给她做过急救了,只是她一直都没醒,手脚仍旧不能动,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我是在药园的东南面救到她的,当时她被一只老虎咬住后背,我也是听到了束师姐的声音才知道是她。”宝儿简单地说道,通讯时只说了束师姐受伤,她们正赶往医药院。   宝儿刚说完,便看到一旁还站着佟师兄。   “先送进去让井师姐看看,其他事情之后再说。”佟师兄突然道,拂尘一摆,载着束师姐的白云便快速飞进了医药院。   他们等在外面时,宝儿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唐鲜也只知道束师姐前两天接了个人任务,便一直没联系。   佟师兄猜测可能与任务有关,受了重伤,一路到了药园边,又因身上的伤口吸引来老虎。   束师姐很快便被送了出来,井师姐笑眯眯地看着宝儿,轻声说:   “束师妹已经没事了,听说是你给她进行的急救,你的手法很纯熟,她身上的伤处理的很及时,伤口都得到了很好的治疗,送到我这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也没费多大劲。让她好好睡一觉吧,她几日未睡了,身上的伤被治疗后,她就陷入了沉睡,所以才一直没有醒,晚上她就能醒过来了,有什么事也要等晚上她醒过来再说了。”   “谢谢井师姐。”唐鲜还是感激地道谢,“还有宝儿,真是太感谢你了,这都第二回了,等束师姐醒了,我一定让她好好谢谢你。”   唐鲜边说边紧紧地抱了抱宝儿,那力道之大,差点把她拦腰折断。   “既然束师姐已经没事了,我还要准备下午的比赛,先走了。”佟师兄轻轻地道,对几人颔首道别。   井师姐带两人来到束师姐休息病房里,便离开了。   “佟仙长怎么跟你一起来了?”宝儿这时才有机会询问,怕吵醒束师姐,她小小声地问。   “我收到你通讯时,佟师兄正好在我旁边经过,听到了你的话,便跟我一起来了。”唐鲜也小声地回道。   “哦,看样子,佟师兄挺关心束师姐的。”宝儿恍然大悟道。   “我也这么觉得,唉,我告诉你啊,他们两经常一起出任务的,每次看见他们走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特别多余。其实,他们还挺配的。”唐鲜也八卦道。   “你可别当着束师姐的面这么说,小心她打你。时间不早了,我跟小荷约好了,该回去了。你下午不是也要比赛吗,看着点时间别迟到了。”宝儿提醒道,看了看床上的束师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唐鲜把宝儿送到院门口,看着宝儿坐上赤霞才回去继续守着束师姐。   宝儿汇合了何荷,两人一起飞去了龙门广场。   赛场内的空间被分上中下三个区域,共六层,每个区域设置的障碍都一样,只是三个区域的灵兽们都不一样。   待大家走进拱门后,宝儿被分到了中区域下层,抬头看到的是晴朗的天空,低头看到的是真实的大地,虽然看不到其他区域,但根据灵兽可以辨别出自己身在中区域的下层。   此时大家都站在困住灵兽群的栅栏外,心里祈祷能抽到个听话的。   当准备的三下锣声响起时,每个人手中都多了一个号码牌,宝儿的号码是六五八号,找到同样号码的灵兽就可以了。   进入栅栏找了一圈,最后在中间找到一头威武的雄鹿,他脖子上挂着的号码牌正是六五八号。   宝儿慢慢走过去,小心的拱手行礼,那头鹿低头看了看宝儿,鼻子里喷出口气,把她上下嗅了嗅,这才往前走了两步,把头低下来碰了碰宝儿的手臂。 ☆、人参精   宝儿欣喜地抬手摸了摸鹿先生的脖子,喂他吃了一小把奇香草,看鹿先生很喜欢的样子,这才小心地爬上他的背,指点鹿先生走出栅栏,来到跑道起点处。   已经来到起点处的人不超过十个,其他人要么还没找到自己的灵兽,要么还没有勾通好。   很快比赛开始的锣声敲响了,宝儿同其他早已准备好的选手率先冲了出去。   骑跑比赛灵兽是不能飞行的,只能在赛场内奔跑,所以一些原陆地灵兽会比较有优势。   载着宝儿的鹿先生显然就是其中之一,快速冲出平坦的一百米,前面就是一条浅河,可以看到水底,为了保险,宝儿示意鹿先生从露出水面的大石上踏过去,身边有人骑着鸵鸟跑向了河中,却扑通一声落入河中,一人一兽挣扎着最后还是沉入了水底消失不见。   “居然就这么被淘汰了,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宝儿摸摸鹿先生的脖子,平安地从石头上过了河。   接下来是一段上坡路,而且是陡峭的山路,近乎于直角的山体,成为了众人面前巨大的拦路石。   鹿先生灵巧地在山石间跳跃,片刻就上了山顶,山的那一面居然是雪地,一人一鹿发出惊恐的叫声,咻地滑到了山下。   “鹿先生,咱们要不要先缓口气?”宝儿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眼雪坡,询问道。   “呦。”鹿先生回头对宝儿大叫了一声,晃了晃头上的一对漂亮的大角,冲着前面的迷雾跑了过去。   在外面看时迷雾也就一小团,可是真的走进去,才知道又是压缩阵法,鹿先生跑了有一柱香时间,才跑出来,结果却不是应该出现的沙丘,而且一片森林。   “我们不是被淘汰出局了吧?”宝儿愣愣地问。   “呦呦。”鹿先生摇摇头,在原地来回踱步,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跑。   “若这里也是赛场上的话,咱们就笔直向前跑吧。”宝儿拍了拍鹿先生的背,决定道。   鹿先生高声叫了一下,又快速奔跑起来。又跑了一柱香时间还没跑出去,折回去跑也没看见其他人。   “咱们可能迷路了,也没有个标识,根本不知道跑道在哪。”宝儿困惑地说,双眼扫视着四周,想看出点不同来。   “嘎唧嘎唧。”   宝儿听到熟悉地声音,望过去,果然是中午遇见的那个黄衣小娃娃。   他就站在半人高的草丛中,伸出胖乎乎的小脸对着宝儿笑,左手的大风车被风吹的呼啦啦打着转。   “你们在这?这不是赛场上吗?”宝儿奇怪地问。   “嘎唧。”小娃娃从草丛中跑出来,一下子扑到鹿先生跟前,抱住鹿先生的一条前大腿,笑嘻嘻地发出奇怪的声音。   鹿先生垂下头轻轻蹭着小娃娃的头,小娃娃发出开心的嘎唧声。   “鹿先生认识这个小娃娃?”宝儿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好奇地问。   “呦。”鹿先生轻叫了一声,小娃娃抬头看了看宝儿,大风车指向了他藏身的草丛。   “你想告诉我什么?”宝儿不明白地问。   “嘎唧。”小娃娃大叫了一声,大风车不停地指着那处草丛。   鹿先生咬住小娃娃的后脖领子,几步就钻进了草丛中,原来在草丛之中,有隐约的雾气,若不走进草丛中根本看不到。鹿先生走到雾气之中,宝儿眼前便又是一片迷雾了,感觉到鹿先生向前奔跑了起来,突然间阳光照射下来,宝儿抬手遮了遮,这才看清已经在跑道上了。   鹿先生咬着的小娃娃却已经不见了,一人一鹿四处瞧了瞧都没看到小娃娃的影子,比赛还在继续,鹿先生在宝儿的抚摸之中,再次奔跑起来。   沙丘是会移动的,只要提前避开就能轻松跑出去。   宝儿前面没有其他人,想来大家都被困在迷雾中的那片森林之中了。   他们也没有因此松懈下来,跑过六七个关卡后,便到了终点。   结束了比赛宝儿还未来得及与鹿先生告别,就被传送到了外面。   “宝儿,你这回表现不错,第三名,第一名是那个沈昱。”白团扑到她怀里高兴道。   “沈昱第一我竟然不意外,不过,我第三?真的?哈哈,鹿先生果然好厉害。”宝儿开心地抱起白团,“真该好好谢谢鹿先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奖励。”   “会给他们不少好吃的灵果吧。”白团猜测说,馋的钻进了宝儿腰间的荷包,再把脑袋伸出来时,两只前爪正抓着一颗苹果啃着。   “你就知道吃吃吃,刚才在迷雾里的事你看到了吗?”宝儿坐下来,小声问道。   “迷雾里?没有啊,就是好多人进去了然后就没出来,你也进去好半天才出来,里面发生什么了吗,竟然呆这么久?”白团边吃边问。   “先是一片迷雾,然后进了森林中,我们迷路了,找不到出去的路,后来还是遇见了那个黄衣服的小娃娃,我们才走出来的。”宝儿解释说。   “就是中午在药园那边遇到的那个厉害的小娃娃?”白团放下苹果,转头看着宝儿严肃地问。   “就是那个孩子,他和鹿先生很亲近,鹿先生也很喜欢他,就是那个孩子给我们指了路,我们才这么快从迷雾中跑出来的,不过出来时那孩子明明被鹿先生咬住了衣服,应该会与我们一同出来,结果却不见了。”宝儿蹙眉道。   “怪不得你们出来时站在那里东瞅西看的,还以为你们在里面转迷糊了呢。”白团看了看赛场,又放松下来继续吃苹果。   “你说,那个孩子到底是谁家的?”宝儿不放过白团,坚持地问。   “若是我感觉没错,他是人参精,而且是从小仙界创造之初就被带进来的上古妖精。”白团用轻巧的语气说着骇人听闻地事情。   “上古妖精?他是妖?还是人参妖?”宝儿惊诧地问。   “他可不是妖,应该是上古时候被神仙点化后开了灵智,成了妖精,可以说是妖以前的形态,现在的神仙无法点化动植物,妖经过自己的修行、衍变,才有了现在的妖族,只有通过人死前的执念,机缘巧合下吸了灵气才能化为妖,可以说与那个人参精从根本上就不一样了。”白团吃光了苹果,舔了舔爪子与脸,这才一本正经地对宝儿解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中午你遇见他时那么警惕。”宝儿理解地点点头。   “现在像他这样的妖精应该不多了吧,他是人参精自然活的久些,其他妖精未必如此。你可别见他一副奶娃娃的样子,差不多上万岁了。”白团猜测道。   “这么大岁数?”宝儿震惊了。   “那可不是,人参精本来就是小孩子的模样,他那么小,应该是早早就被点化了,所以才会看起来比其他人参精还要小,不论妖精还是妖族,化成人形以后是不会像人一样成长变化,毕竟只是化形,不是真的变成人。”   “听起来好像吃了长生不老丹一样,你知道的还有哪些上古妖精吗?”宝儿好奇地问。   “那可太多了,你不是从书上看到过,还问我干嘛。”白团没好气地说。   “那有九尾狐吗?”宝儿问,这种传说中的大妖她也很好奇啊,书上也没有太多上古妖精的描写,她之前也没有太留意这方面的内容。   “九尾狐?哈哈哈。”白团突然大声嘲笑道,“那得多大的屁股才能长出九条尾巴啊!除非尾巴长的特别纤细,屁股上才能容得下九条!”   宝儿呆滞了一瞬,抽了抽眼角还是争辩地说。“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不过,真的没有吗?可是《山海经》里有记载啊。”   “看到我眉心的花纹了吧,这种花形妖纹,花瓣数越多,说明修为越高,没有根据尾巴数量来确定修为的。”白团笑够了,还是向宝儿解释道,“不过,上古时候,其实还是有九尾、九头这种妖的,现在的小仙界,应该没有吧,至少我没有记忆。”   “那你还嘲笑我。”宝儿板着脸,轻哼道。   “开个玩笑嘛,我也确实没见过九尾狐啊,光想想就觉得好笑,九条尾巴的大屁股,或者是九个头脑的大脖子,哈哈哈……”白团自己想象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你竟然笑点这么低。”宝儿也不等比赛结束了,起身回去。   “明天最后两场比赛了,上午是御空比赛,下午是器具比赛,都不是我最擅长的,就不准备了,还是抓紧时间练习法术吧,今天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有机会还得练练胆子,救束师姐那时真把我吓到了。”宝儿小声说道。   “你还是多参加一些任务的好。”白团又拿出一颗桫露果,让宝儿帮忙扒皮。   “说的对,我可不能像子轩那样胆小。有一个胆子小的人就够了。”   一人一妖坐着赤霞往白鹭峰飞,从一片瀑布前飞过时,宝儿看到河里有个黑影。 ☆、白团失恋   让赤霞靠近那飘在水面上的黑影,宝儿掐诀捞了上来。竟是只红狐狸。   “是赤狐妖!”白团从荷包中跑出来,围着那只红狐狸闻来闻去,兴奋地说。   “也是妖族的?我看他看得很清楚,不像看土豆那样模糊,看来他是个强大的妖。”   宝儿帮这只狐狸烘干了身体,做了检查,没有外伤,可能是内伤,进行急救治疗后,用一条毛巾小心的包裹住他。   到了芊芊白鹭,宝儿把红狐狸放到屋里,红他凝了一团白云让他在上面休息,白团一直跟在旁边,见状把白云拉到自己窝边,然后紧挨着红狐狸趴下了。   宝儿正好让白团帮忙照看他,自己则拿了手札去后院练习。   太阳西斜时,比赛结束了,宝儿真是第三名,一只风筝带着一个荷包飞到宝儿面前,里面是比赛奖励,只有前五名才有奖励,宝儿参加比赛以来,头一回拿奖。一枚带防御阵法的胸针和三枚白叶。   可能是得了奖心情好,一下午法术进展极快,四、五面全部拿下。   暮色苍苍时,白团大叫起来。   “宝儿,他醒啦。”   “来了。”宝儿收到手札,一步闪进了屋内。   红狐狸刚醒过来便警惕地看着白团,见宝儿进来,便瞪大了眼睛看向她。   “你没事了吧,我已经给你治过伤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我们在河边救的你,不会伤害你的,放心。”宝儿没敢走近,只站在屏风前和善地问。   “你额上有三瓣花纹,所以你可以说话的吧。”白团小心地说,狗脸上全是媚笑。   那狐狸瞅了瞅宝儿,又看了眼白团,然后跳下白云,身体一下子拉长,竟瞬间变成了类人的样子。   这是个戴红色玉冠的男子,一身红衣大氅,白色腰带黑色玉佩,面孔两边人类耳朵的部位上却是两只尖尖的狐狸耳,黑色的鼻头,脸颊两侧还长着长胡须,没有眉毛只有眉头,还长着数根长长的须子,四肢仍旧是狐狸爪子,注意这里说得四肢包括胳膊、腿,所以他有毛胳膊、毛腿,不过被宽大的衣衫遮住,宝儿只在他抬手时看到点端倪,后面还有一条红尾巴正来回甩动着。   宝儿头一回见妖的第二形态,一时间看愣了,与她想象中的大众兽人形象不同,一眼就能看出来与人类有着巨大的差别,但意外的毛茸茸般可爱呢。白团呆了呆也跳下云彩,变成了类人形态。   白团的类人形态与狐狸的差不多,只是毛色是纯白的,个子也比人家矮一截,穿着白衣,把可爱的狗爪扑在人家身上,狗尾巴快速的摆动着。   “我叫白团,美人你叫什么?嫁给我吧。”白团花痴地说。   “白团,矜持一点。”宝儿被白团大胆的话惊醒了,扯着白团后退几步。   “美人,能遇到喜欢的同族多不容易啊,咱们妖族寿命漫长,也没法像神仙一样生育后代,不若你嫁给我,咱们正好可以做伴,一起度过这美丽的妖生。”白团被宝儿拉开了,也不挣扎,只摇晃着尾巴,冲狐狸美男示爱道。   “谢谢。”狐狸□□本没有搭理白团,只定定地看着宝儿,轻声道谢。   “不客气,这是我家白团,年纪小,让你见笑了,哈哈。”宝儿尴尬地说,手上死劲拽着白团,就怕他又扑到人家身上去发花痴。   “你一来,我家白团就学会变身了呢,我还要谢谢你呢,看我,你刚醒一定又饿又渴吧,你们妖都喜欢吃灵果,我这里有不少呢,你也吃一点吧,桫露怎么样,水份多解渴。”宝儿干巴巴地说,拿出一小篮桫露递给对方。   狐狸男伸出爪子拿了一个,三两个便扒了皮,坐在白云上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宝儿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比白团聪明许多倍的样子。   “这可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白团,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学着点。”宝儿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   “美人,我也有桫露,我扒给你吃。”白团完全当宝儿不存在,伸爪在宝儿的荷包里掏出一个桫露,笨拙地扒起皮来。   “美人你叫什么呀,怎么会受伤呢,你以前都生活在哪儿啊,不如跟我们一起生活吧,天天都有好吃的灵果,以后你也不会再被人欺负,也不会受伤了,美人,嫁给我吧。别看我小,但我很聪明的,修为很快就能追上你的,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你是赤狐,我是山犬,多登对呀,是吧,美人,你就嫁给我吧。”白团爪上忙着,嘴上也不停歇。   宝儿捂住脸不想看白团这副丢人的样子,恨不能把耳朵堵上,没看人家两耳不闻专心吃果的样子吗,这就是拒绝啊拒绝。   “谢谢你救了我,以后我会报答你的。”狐狸男吃完果子,站起身对着宝儿恭敬地行礼道,“我还有事,就此告辞。”   狐狸男说完变回狐狸的样子,跑到屋外,腾云而去了。   白团嘴里叫着“美人”追了出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消失在天边。   “美人,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白团伤心地大喊。   “哼,白团,你不是一直说你功力不够,还无法变身吗?”宝儿见人已经走没了影,这才阴测测地说。   “呀,宝儿,我能变身了呢,真要谢谢美人,要不是看到他变身的样子,我也不能变呢,哈哈。”白团停止哭嚎,小心地转过身,装傻地说。   “是吗?”宝儿微笑着反问。   “宝儿,你看,我都失恋了,你怎么忍心骂我呢,我多可怜啊。”白团干笑了两声突然又变了回来,扑到宝儿怀里,郁郁寡欢道。   宝儿挑挑眉,抱起白团仔细瞅他的狗脸,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伤心,意外地,白团的一双大狗眼竟然真有泪水。   “唉,说不定以后你们还会遇到啊,你们寿命这么长,总能再次相遇的,你好好修炼,等下次相见,你比他修为高了,能保护他了,他说不定就答应,答应嫁给你了呢。”宝儿艰难地劝慰道,想让狐狸男嫁给白团,这可真是个艰巨的任务啊。   “天都黑了,咱们去好好吃一顿吧,都说失恋了就要好好吃一顿安慰自己,今晚我们就吃馄饨大餐吧。”宝儿抱着白团轻轻拍抚着,去隔壁叫何荷一起吃饭。   现在两人时间紧张,快速吃完饭,何荷便先回了白鹭峰,宝儿转道去看束师姐。   “你救了我两次,现在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了。”束师姐笑着说。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是我师姐,遇见了自然要救的。”宝儿不好意思地说。   “就是,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呀,宝儿,你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唐鲜拿出饭菜,摆在床桌上。   “吃过饭才来的,你们吃吧,我正好去治治眼睛,最近看书太久,有点近视了。”宝儿起身向外走。   “那你快去吧,我饿了就不管你了。”唐鲜摆摆手,开始低头吃饭。   “明天赛场见。”束师姐挥手道。   “明天见。”   找了位执事医师给自己上了药,只要小睡一会儿就好了。   宝儿躺在病床上,仔细嗅闻这种眼药的成份,以后自己做好了,就不用再来了,好浪费时间。   她正在胡思乱想着,隔壁传来骂骂咧咧的吵闹声。宝儿透过屏风上的影子看出来,有人被抬到床上,周围站着三四个人,他们显然素质不好,大声喧哗,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宝儿皱皱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打算回去,耳中却听到他们提到唐鲜。   宝儿想了想,走到屏风边打算偷听,那边的人也没有任何防备,还在大声叫嚷着。   “也不关她的事,插什么手啊,一个仙女,这么暴力,将来有谁敢娶她。”   “要不是她,束仙姐说不定会给我一个机会。”   “不是束仙姐拒绝你之后,你骂人,唐仙姐才动的手吗,她们也下重手,算了吧。”   “你小子哪边的,还帮她们两个说话。”   “秦仙姐提醒我,当时我以为她是嫉妒束祉的优秀才那么说,没想到,束祉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她不勾引我,我会去告白吗,居然还让唐鲜打我,这口气我忍不了。”   “你想做什么,可别乱来啊,你这伤一会儿就好了,算了吧。”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滚,我看见你就烦。”   一个人被赶了出去,宝儿暗自冷笑,就想离开。   那个告白不成反被打的病人突然阴沉地说:“明天的比赛,我一定要她们重伤。”   “没问题,谁遇到她们都别手下留情,那个束祉正好有伤,咱们正好让她们伤上加伤。”   “唐鲜身手好,得用些手段才行。”   “我有办法,倒时用这个绝对能赢她们。”似乎是谁拿出了什么,宝儿看不到,但知道的也七七八八了,便悄然离开了病房。   “你现在要去告诉她们吗?”白团冒出脑袋问。   “自然是要告诉她们的,提防着点。”   “好吧,那你记得布上结界,别像他们这么傻。”   宝儿快步走到束师姐的病房,见唐鲜还在,布上隔绝阵法,将刚才听到的告诉她们,两人一商量决定在赛场上反击回去,让他们自食恶果。   宝儿也不认识那帮人,传了话便离开了。 ☆、卷二:失恋   第二日是运动赛的最后一天,上午御空比赛,是一场混战,所有人共分上下两个区域,宝儿在上层,比赛开始后,认识的人互相间联合在一起一致对外。   宝儿腾云而起,冲着束师姐飞去,她与何荷没分到一起,刚才看到束师姐和唐鲜,正好与她们一起。只是不知会不会影响到她们的反击计划。   御空比赛,就是飞在天上,在各种干扰下坚持时间最久的人就是冠军,当然了攻击其他人也是一种手段,只要不伤及性命。   宝儿汇合了束师姐两人,还有其他几位宝儿不认识的师兄、师姐,他们一组人便围成圆形,防范他人攻击,避开其他陷阱。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天上零散的人逐渐被淘汰出去,剩下的全是一伙伙组成的团队。   “别浪费时间了,直接杀过去。”唐鲜挥动着手中的大刀,跃跃欲试地说。   “唐师妹说的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直接撕杀。”束师姐也难得热血地喊道。   “杀过去。”其他人也举起武器大声应喝。   宝儿握紧百一跟着众人一起叫喊道,她也不想浪费时间。   他们一伙八个人直接从最近的那伙人开打。那是一帮仙子,十一个人,见他们冲过去,也哈哈一笑,冲了上来。   两帮人操控着武器在半空中乒乓扭打,本人则缠斗在一起,要打散对方的云。   宝儿险险的避开几次对方的偷袭,灵活地闪躲着,感到疲累时就跳到对方的云朵上,脚下一绊将对方摔出去,自己再腾云离开。   接连灭掉三个团队后,宝儿他们遇到了沈昱所在的北院交换生队伍。   也许是沈昱手下留情,两方打斗时,他一直与宝儿纠缠,直到他们人数减少只剩三人时,沈昱才回到队伍里同其他队员一起退走。   还没等宝儿喘口气,南院交换生的队伍突然打了过来。宝儿虽然与明澈大哥认了亲,但这些南院的交换生她从没结识过。   乱斗中,不小心被他们的法术打中,左手臂划开好大一条伤口,来不及为自己治伤避开战火密集处,这才得到片刻时间止血恢复。   “你没事吧?”一个南院的人远远飞过来问道。   “没事。”宝儿警惕地看着对方,莫名其妙地回道。   “我是杨明澈的师弟,所以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小心打到你的。”那人也没靠近,只远远地向宝儿道歉。   宝儿笑了笑,想起这人就是那天体术课上找自己麻烦的人,手指一勾百一从那人后面使出烟消云散,将他淘汰出局。   “我接受你的道歉。”宝儿冲着他下落的身影特别诚恳地喊道。   他们这边的战斗还没结束,一伙人乱打着慢慢靠近了这边的战局。   宝儿不认识他们,只小心地避开他们的战斗余波,唐鲜淘汰一人后,看到那些人,大喊一句:“打狗啦。”便丢掉这边的对手向着那伙人杀了过去,一刀下去淘汰两个,那伙人也没料到唐鲜会突然出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束师姐一串符箓紧随唐鲜身后,将三人淘汰。   宝儿这才猜测到,那伙人应该就是要在比赛上进行报复的人渣了。   拿出卫子轩给他的丹药,一粒不剩全丢了过去。   看到他们被一波波爆炸吹得东倒西歪,嘿嘿直乐,没想到卫子轩这回炼出的丹药这么实用。   宝儿收回百一,正想随同其他人一起进攻时,眼角余光看到旁边正在战斗的两个队伍,一个仙子怀里护着一个仙女一把长剑化做光影挡在两人身前。   那仙子正是钓鱼少年,宝儿这么一分神,没注意到前方的各种攻击余波,一道气浪冲宝儿袭来,当宝儿感觉有异举刀下劈时已是晚了,身子被冲击地失去平衡,身子后仰脚下立足不稳,掉了下去。   这是宝儿第二次感觉到让人心跳极速加快的下坠感,宝儿看着天上还在战斗的人影,突然一阵眩晕身子已经停了下来,宝儿眼前一花就躺在了拱门边上。   就知道会被淘汰,只是因为跟束师姐他们一起,才坚持到现在。   宝儿站起来,接过飞奔而来的白团,转身便向外走。   “你怎么了?输的不甘心吗?”白团不解地看着宝儿,小心地问。   “不知道,就是感觉好没意思啊,浑身提不起劲,什么都不想干。”宝儿面无表情地说着,召来赤霞,翻身躺了上去,一路飞回芊芊白鹭,宝儿也没从赤霞背上下来。   赤霞就载着宝儿,在后院沿着树一圈圈地散步。   中午没同何荷一起吃饭,到了时间直接被赤霞带到龙门广场,进了拱门,头脑混乱,看着面前的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随手拿了一个巴掌大的石球,下一瞬便被淘汰出来了。   宝儿愣了愣,也没过多思考,转身离开了赛场。   运动赛今天就结束了,宝儿心里也松了口气。接下来可以专注在手札上了。   想到手札,宝儿不再颓废,打起精神翻看手札。   一刻钟过去了,宝儿眼珠一动未动,手札一页未翻。   “你到底怎么了?”白团舔了舔宝儿的手,担心地问。   “哦。”宝儿晃了晃神,抱起白团就要出去。   “宝儿师姐,宝儿师姐。”花花小师妹蹦跳着跑进了院子。   “小师妹?什么事啊?”宝儿松手白团顺势跳到地上,她冲着花花小师妹微笑着说。   “来给你送好吃的,这是我娘刚做好的肉丸清汤,你现在身体不好,要多吃些有营养的食物,还有棒棒糖。”小师妹从袖中端出一小盆清汤放到桌上,又递给宝儿一个兔头棒棒糖。   “谢谢,小师妹。”宝儿坐在小师妹身边,拿出碗勺盛汤吃。   “你怎么啦?失恋了?怎么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师妹舔了舔小兔子的一对长耳朵,关心地问。   “没有啊,我样子很难看吗?”宝儿放下勺子,摸着自己的脸问。   “你都不会笑啦,而且双眼呆滞,恍恍惚惚的,不是失恋是什么。不过,也没见你跟谁约会啊。”小师妹吃着棒棒糖懵懂地说。   “原来如此,多谢小师妹指点迷津,宝儿师姐在此谢过。”宝儿如梦初醒,终是笑了出来。   “客气客气。”小师妹含着棒棒糖拱手回礼。   “我现在失恋了,要出去借酒消愁,所以,花花小师妹先回去吧,这肉丸清汤我收起来明天早上喝,如何?”宝儿征求地问。   “好吧,那你沙喝点,我爹每次喝完酒,都会疯疯癫癫的,你要是疯起来将来就嫁不出去了。”小师妹边向外走,边交待宝儿道。   “好好好,都听小师妹的,我就应个景,不多喝。”宝儿连声答应。   送走了小师妹,宝儿把白团塞进荷包,骑着赤霞飞去了酒泉,在外院时便听说了酒泉河的酒有多好喝,进了内院也没去酒泉看过,除了重阳节的菊花酒,宝儿还真没尝过其他酒。   “今天咱俩都失恋了,就去酒泉小酌一下,好好体味这种滋味吧,我也想醉一回,彻夜发泄出来,以免影响我的修行。”宝儿对白团轻声说。   “你恋谁啦,我怎么没发现,不会是卫子轩吧,怎么可能?”白团不可思议道。   “没谁,只是多想罢了,正好陪你一起失恋。”宝儿模棱两可地说。   酒泉在遥梦山的山腰上,整座山红枫摇摆,很漂亮,枫叶洒落到酒泉河水中,顺流而下一直飘流到外院。   秋末冬初之际,山里已经很冷了,穿着厚实的衣袍,晒着暖暖的太阳,走在美丽的枫树下,什么惆怅都被风吹走了。   酒泉就像是从地底突然喷发出来的小喷泉,高达三四米,落到地上形成小面积的酒潭,顺着山势向下流成小河。   宝儿拿出一个白玉杯,又给白团拿出一个白玉碗。   “你自己舀着喝吧,我可顾不上你了。”宝儿说着便在酒潭中盛了一杯清澈透亮的酒,小抿一口。   “酸酸甜甜,有点像米酒。”宝儿又喝了一大口,“咳,好辣。”   “都说酒泉流出的酒一口一个味道,你都没怎么喝过酒,还是小口小口喝吧。”白团自己盛了小半碗,小心地舔了一嘴,满足地眯起了眼。   “既然要借酒消愁,小口喝也太不豪爽了。”宝儿不屑地说,又盛了一杯一口下肚。   “这样好麻烦,不如用吸管吧。”宝儿在荷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根竹制小吸管,手一拉吸管变长,宝儿把吸管一端放入酒潭中,另一端塞进嘴巴里,深吸了一大口,然后满足地叹口气,“就该这么喝。”   宝儿凝出一大团白云,躺了上去,吸管就咬在嘴里,也不知喝了多少,躺了多久,月亮从树枝间出来照在宝儿身上,让她觉得有点热。   “白团,你觉不觉得热啊。”宝儿大着舌头问,白团已经蜷缩成一团靠在她背后睡着了,身上一股子酒味,说明他是醉倒的。 ☆、卷二:醉酒   宝儿没得到回答也不失望,从小黄鸟发夹中捧出一个大花盆,里面栽着一株大夏霜树和一圈小夏霜树。她把花盆放在地上,一阵阵凉风散发出来。   “凉快多了。”宝儿迷迷糊糊中,听到有脚步声,身子迟钝,躺在云朵上翻不过身来,只得斜斜地扭头看。   “是个男的,谁?小卫子?”宝儿努力睁大了双眼,还是看不清,只闻到灵果的味道,很香。   “小卫子,你怎么来了,对了,你也失恋了。哈哈,咱们今天都是失恋者联盟,都是单身狗,单身狗明白吗,就是单着身的狗!哈哈!”宝儿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哈哈笑的停不下来。   那人走过来在白云旁伫立良久,然后走到宝儿前面,坐在云朵边缘,听宝儿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就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今天,你不知道吧,我也没想到,居然,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女的,很漂亮,关键啊,是那个,我眼太尖了,只一眼,便看到了他们手上戴着的红色姻缘结。”   那人拿起翻倒的白玉杯,往里倒了点酒放到宝儿面前,他自己又拿出一个小木杯,倒上酒壶里的酒,小口轻酌。   宝儿见到有酒,一口喝光,吧唧一下还在说:“小仙界不是有那么一说嘛,订了亲的人,或是许了终身的人,就会戴上姻缘结,在小手指上,就像中原戴戒指一样,一对,样式、花纹都一样,想骗我自己,都骗不了。若不是小师妹说穿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人家。”   “我失恋了!”宝儿对他大声吼道,“失恋,你懂不懂。”   她举起酒杯示意他倒酒,那人也乖乖地给宝儿倒满了酒。   “呵,原来,我比你还笨,人家订亲了,我才知道自己的心意,可笑的是,就算知道了,我也没那么伤心,就是有点难过,感觉,又是一个人了。”   “一个人!就我一个人!”宝儿声嘶力竭地冲着酒泉咆哮。   宝儿扭头看着夜空,一片星光乱蹿,眼睛里被晃得哗哗流水。   “小卫子,你知道吗,一个人,好没意思的,好麻烦的,还被人追杀来着,好肥的月亮啊,胖胖,又胖了吧,我喜欢抱着胖胖,暖乎乎的,可舒服了。”   宝儿手上划拉着,碰到人影,双手自动抱了上去。脸颊蹭蹭那人的衣服,笑嘻嘻地说:“你没抱过吧,哈,胖胖只让我一个人抱,胖胖,胖——胖——我饿了,想吃馄饨,茴香馅的,再放点腌黄瓜片,再来点紫菜。”   那人也没推开宝儿,只小一口一小口地喝着杯中酒,喝完了就从酒壶中倒一点。   “菊花酒,好香啊,我的菊花酒还没,还没拿到呢,给我喝点。”宝儿摇晃着爬起来,闻着酒味去找酒,瞧见那人手里正握着酒杯,伸嘴要喝,却碰不到,那人也不喂给她。   “给我喝点啊。”宝儿着急之下,伸出舌头像小狗一样舔酒喝,迷糊中也不知是舔了酒杯还是哪儿,只见那木杯掉了下去,宝儿闻着酒味跟着一头向下栽倒,两条腿挂在白云上,上半身悬空,头碰着地,好半天没动。   那人呆坐了片刻,才弯腰打算扶起宝儿。   “谁?”宝儿却突然双手用力弹起身子,凌空一个翻身平稳站立在地上,那人却被宝儿起身时一撞,坐回白云上。   宝儿双眼无神,却转头看着酒潭对面的树林中,一个黄灿灿的身影蹦跳着出现,那是个小娃娃,左手拿着大风车一路小跑着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宝儿的大腿,发出嘎唧嘎唧的叫声。   “哎哟,人参娃娃,是你啊。”宝儿热情地拥抱住小娃娃,若是清醒状态,她是绝对不会如此不谨慎地叫出对方的身份,还没有任何防备地抱住对方。   “嘎唧。”人参娃娃笑着回应宝儿。   “你头发怎么了,就剩这一把啦!没关系,有我在,秃头不是病。”宝儿信誓旦旦地说,转身看着那人,招呼道,“小卫子,过来,贡献点绳子。”   那人听话地走近,宝儿一把扯过她早就看好的一捆黑绳,费劲地拆开,那人痛呼一声,宝儿使劲拍了下他的屁屁,教训道:“别那么小气,没看人家小小年纪就秃顶了吗!你能体会那种痛吗,那种头顶凉飕飕地感觉吗!真是有头不知,嗝,无头苦呀。”   那人被宝儿大手这么一拍,顿时蔫了下来,老老实实让宝儿拆绳子。   揪住一条粗绳手指一划便切了下来,把绳子咬在嘴里,宝儿含糊地说:“我会帮你整理好的,不会缠成一团,放心吧,改天还你一大捆绳子。”   宝儿手指灵活的把绳子系上死扣,打了个祥云结,又重新给他扎成一捆,手里忙活着,嘴上还哼着歌:“来啊,剪头啊,反正有大把头发,嗝,来啊,梳头啊,反正有大把断发,来啊,歌唱啊,反正有大把美酒,哈哈,酒!”   然后拍着那人的肩膀道声谢,这才看向人参娃娃。   宝儿蹲下来,一个踉跄坐到地上,她嘿嘿傻笑了一会儿,招呼小娃娃坐到她怀里,然后她就把手里的绳子用口水粘在了小娃娃的头上。   “大功告成,以后你再也不是秃顶了,咱们要远离地中海,正所谓头可断,血可流,头顶不能秃。”宝儿拍拍胸脯豪气地说道,大手一挥便笑着倒下了。   第二天,宝儿在鸟叫声中被头痛醒的。一醒过来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在岸边睡了一夜,被小石子硌得全身都疼,脖子也落枕了,夏霜树一遮冷得直打哆嗦。   “居然真喝醉了,天呐,头痛死啦,果然不能借酒消愁,后果太痛苦了,白团,你怎么样啊?昨晚好像梦到卫子轩了。”宝儿痛苦地揉着太阳穴,小声说道。   清醒过来她马上收回了夏霜树,给自己裹上披风,这才感觉好了点,看到白团正舒服地团在白云上睡觉,宝儿气不打一处来,过去就揪他的狗耳。   “太阳都出来啦,起床吧,快来不及晨跑了,你再不起,早饭就没有了。”   叫醒了白团,宝儿把杯碗收拾好,打扫过现场,散去白云,这才召来赤霞回了芊芊白鹭。   这么一醉虽然很难受,吃过药便都好了,宝儿还是很庆幸自己能醉上这么一回,她现在感觉轻松多了,学习也不会再分心了,失恋什么的果然不适合她,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醉了一场就都想开了。   宝儿这么认为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   今天中午她抽空去了趟许愿池,居然又遇见了沈昱,今天他身上戴了些毛茸茸的装饰法器,远远地便感觉到他强大的气势。   “还以为是谁这么嚣张呢,原来是你。”宝儿笑着招呼道。   “新做的法器,还不能遮掩它们自身的气息,所以外放的厉害,再过一个时辰就好了。”沈昱笑着说。   “你怎么打扮成蒙古族的样子了,挺特别的。”宝儿看着他头上的白毛毛和大辫子,夸赞道,这么一打扮显得沈昱特别男子汉,“一个字帅。”   “为了这些新出炉的法器罢了,谢谢夸奖。”沈昱不咸不淡地说。   “呃,你忙你的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宝儿看出对方心情不好,尴尬地挥挥手,转身往回走,不打算进许愿池了。   沈昱点点头,也没拦住宝儿问她怎么来了又走了,抬脚就进了小楼。   运动赛结束后的第五天,法术课之后张师姐宣布了一则通知,原来明年有十年一次的学院大赛,今年的运动赛,凡是得了冠军的人,都有资格参加大赛,宝儿成绩最好的骑跑项,在学院大赛中属于御兽类团体赛,所以骑跑项的前十名都有参赛资格。   宝儿竟然有机会参赛,这让她的朋友们都感到意外,同时又替她感到高兴,纷纷鼓励她。   “虽然你得不到第一,但只要不是倒数第一,你就是成功的。”何荷更是用她独特的鼓励法为宝儿加油。   宝儿只得呵呵一声,先一步吃完午饭去了药园,白团带回来的那颗种子已经发了芽,现在长势良好,已经有半尺高,直立茎,叶细长,通体幽蓝。   “在师父考试之前,我都不会分心做其他事了,先把它种到药田里,考试结束后拿回院子。”宝儿对白团解释。   “万一被别的妖发现怎么办,你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开花了,土豆还等着呢。”白团不安地来回走,大声叫道。   “你想多了,咱们学院哪就有那么多妖啊,再说了就半个月,不会这么快就开花的,果树种下去,头几年都不会结果,它才刚发芽应该不会结果的,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天天来看着,反正你现在也修炼了,功力不弱自己过来吧。”宝儿安慰着白团,手上小心地把幽蓝的小苗悬空,慢慢移到自己刚刚挖出的大坑内,再把土轻轻地填进去,压实,浇水。 ☆、卷二:纠缠   “你看到它时有多大?”宝儿站起来活动手脚。   “有你那么高吧,是一棵小树,但树干很粗壮。”白团抖抖身子向前一跃,被宝儿接住放进荷包中,伸出脑袋看着她说。   “那不就得了,它现在这么小、这么纤细,怎么可能结出果子。”宝儿盖棺定论,准备回去修习法术。   “嘎唧。”奶声奶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宝儿一回头便看见人参娃娃正冲着她傻笑,大风车呼呼的旋转着。   “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开着结界呢。”宝儿诧异地问出声。   “药园里的结界再厉害他也能闯,别说小小的药园了,整个小仙界就没有他不能进的地方。”   人参娃娃听到白团夸他,开心地嘎唧了几声。   “你怎么来了,上次多亏了你,我才得了第三名,谢谢你啦。”宝儿看着人参娃娃蹦跳着靠近,白团也没警告她避开,她便蹲下来,试探地握住人参娃娃的手。   “嘎唧。”他把右手摊开,掌心里是一小把长头发。   “给我的?”宝儿问。   人参娃娃点了点头,把头发缠到宝儿的头发上,一截金黄的参须将那把头发牢牢的系在了宝儿左耳后面的头发中。   宝儿伸手扯了扯完全扯不开,被人参娃娃系死了,就像自己的头发一样。   “这是什么礼物吗?”白团也疑惑地问。   “嘎唧嘎唧。”人参娃娃系好了头发开心地绕着宝儿转了两圈,然后拉拉宝儿的手,指着前面一棵小梨树。宝儿跟着他走到梨树前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啊。   她的药田里不光有各种药植,还有果树等其他植物,果园里种的都是任务物品,虽然可以自己栽种其他果树,毕竟不如药田更具有私人空间。所以宝儿的药田里分春夏秋冬四个区域,每个区域又分成药植与其他类,分工明确,互不影响。   “嘎唧。”人参娃娃用大风车对着梨树挥舞着,风车呼呼快速转动起来,突然间宝儿面前的梨树亮起一个个光点,人参娃娃右手一举,一个光点落到他的掌心中,人参娃娃把手伸到宝儿眼前,宝儿仔细一看,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宝儿与白团齐声惊呼。   “嘎唧。”   “精灵,是精灵,你的药田里竟然有精灵。”白团震惊无比。   “传说中世间最美、最善良、最亲近自然的精灵一族?”宝儿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小光点。   “你瞎说什么呐,精灵是很亲近自然,与一切动植物都非常友好,凡是有精灵的地方,便是灵气最充足的地方,不过你这药田,哪有那么多灵气啊。”白团费解地看着宝儿脚下的药田。   “中原上是这么描写精灵的,不过,他们这么小啊。”宝儿用放大术才能看清他们的样貌。   这只小精灵有着清秀的五官,鼻子是尖的,没有耳朵,只有两个小耳洞,黑头发黑眼睛,穿着梨花花瓣做的衣裳,背后长着一对透明的薄膜翅膀。   “听说精灵按生活习性分三类,有高空飞翔的,有低空飞翔的,还是水里游的,若是按翅膀分就有五种,有羽翅、蝶翅、膜翅、鞘翅还有鳍翅。你眼前这种,是会低空飞的膜翅精灵吧。”白团仔细看了看这只小精灵,又看了看空中飞着的其他精灵说道,“鳍翅精灵只生活在水中,在这里是看不到了。”   语气还有那么一点失望,宝儿听他这么一解释,心里其实有隐隐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开心多点。   这些娇小的精灵,有的是漂亮的类似蝴蝶的翅膀,有的是长着羽毛的大翅膀,有的是带花纹的弧形硬翅膀,这种会让她想到一些甲壳虫,比如一到秋天就漫天飞舞的花大姐,多种多样,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嘎唧。”人参娃娃放飞小精灵,跑到梨树下在众多小精灵的包围下开心地叫着。   “可能是人参精做了什么吧,不然咱们不可能看到精灵的。”白团猜测道。   “原来精灵长这个样子,我从来没见过,真可爱。”宝儿感慨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棵梨树上,难道这棵梨树变异了,还是梨树下有什么灵脉、灵泉之类的?”   “整个小仙界就是无数灵脉组成,不会是药田的原因,只能是这棵梨树的原因了。”   “梨树是我从外院带进来的,之前接的梨子都没什么问题,不过今年好像没结果吧,酥香梨荷包里也只剩下两筐了。”   “可能梨树要突破了,植物进阶很少见,基本上没人见过,目前已知的品阶最高的植物就是仙树了,这棵梨树进阶后就不再是灵树了,而是仙树,结出的梨子也会含有一定功效,你最好单独设下阵法,以防有人发现将它偷走。”白团严肃道。   “这么厉害吗?”宝儿相信白团,所以拿出一块硬币大小的红色扣子,往梨树上一丢,手上掐诀,空气一震阵法启动,宝儿又拿出几张郑师兄亲手所写的黑纸白纹符箓,呈三角形贴在阵法上,随着阵法隐去踪迹。   “咱们也不用太担心,就算进阶了,它的树龄小,不会有太神奇的能力,等它进阶结束,还是装进花盆里吧。”宝儿一点也不担心地说。   “人参娃娃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不然,我的损失可就大了,你吃灵果吗,我请你吃啊。”宝儿把小娃娃喊出来,拿出一大篮子灵果递过去,他只是看了看,就摇头拒绝了。   “你不吃灵果,那,你一定喜欢聚灵术吧。”宝儿说着给他丢了一个聚灵术,大家都喜欢用聚灵术给植物提供大量灵气,供期吸收,算是补充营养,人参娃娃其实就是人参,那么也会喜欢有营养的灵气。   果然小娃娃举起双手,大张着嘴,那些小精灵也扇着不同的翅膀飞了过来。   好半天小娃娃才放下手臂嘎唧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回森林里去吧,小心被人看见了。”宝儿关心地说。   “他虽然不是妖,但可以隐身的,别忘了,他有几万岁了,是老祖宗了,有什么可担心的。”白团小声嘀咕。   “总之你小心,我们有机会再见吧,再见了小精灵们。”宝儿拍了下白团的头,笑着冲小娃娃道别。   刚走出药园,宝儿还没来得及召唤赤霞,一个穿着南院校服的男子走了过来。   “请问药园怎么走,我迷路了,不知该怎么到那里。”男子拱手问。   宝儿打量男子,二十出头的样子,比赛上也没见过,完全不认识,只是对方身上有隐约的桫露味道,头上戴着红纹发冠,身形精壮却不魁梧,比宝儿一个头,这一切组合在一起特别像一个人,让宝儿好感大增,回礼后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笑着说:“这里就是药园门口了,你若不认识路,我这里有一张地图,送给你吧。”   宝儿拿出一份崭新的地图,正是开学时统一发放的地图,她手上还有唐鲜给的那一份,这张地图一直没用过。   “那真是太感谢了,在下南院常漆同,不知……”   “白鹭峰弟子杨宝儿。”   “你就是那位小师妹,真是失礼了,明澈师兄正是我大师兄,你可以唤我一声常师兄。”常漆同激动地说道。   “啊,是这样吗,常师兄好。”宝儿泰然处之,听对方如此说便也顺势改了口。   “小师妹一个人在中院,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青心峰找我,大师兄不在,我便要替他照顾好你。”   “不敢劳烦常师兄。”   “小师妹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何来劳烦一说。”   “既然常师兄如此说了,到时可别推脱啊。”   “自是不会,小师妹放心,师兄我那时一定竭尽全力。”   “常师兄来药园一定是有什么事吧,那就不打扰师兄了,告辞。”宝儿语毕召来赤霞,“常师兄快去忙吧,再见。”   赤霞从东边飞过来,还未落地宝儿赶忙纵身飞到赤霞背上,手上使力暗暗催促他快走,赤霞长嘶一声调转身子飞回白鹭峰。   “这位常师兄真是自来熟,一点也不尴尬吗。”白团回头看向药园,嘲讽地说。   “也许是个奇葩吧,不过他很像把我从寻组织救出来的那个恩人,所以对他礼貌点,知道吗。”宝儿不在意地回了一句,却不知自这以后,那个奇葩常师兄经常来找她,名为帮忙,实为添乱,扰得宝儿不得安生。   宝儿为了躲避这位师兄,不敢留在芊芊白鹭,珍本堂、药园、果园都能被找到,就连人千人万的北海北,常师兄也能于人群中一眼便找到她。 ☆、卷二:考验   宝儿最后躲到了许愿池,这才得到片刻喘息。也不知是这地方本就偏僻,还是知道的人很少。   宝儿还未学过幻身术、假影术这类化出两个以上一模一样身影的法术,不过手札的最后一页是分体术,也是同类法术,不过是较为复杂的双手诀,宝儿还没把握能施展,只得按部就班继续修习前面的法术。   许愿池虽然来的人少,不代表没有人来,比如说沈昱,他就经常来。   于是,宝儿便能经常遇到他,即使看见宝儿在这里修习法术,沈昱也不多问,只是时不时会指点他一二,这让宝儿颇为意外,没想到同样是一年级地仙,对方修为却比自己高这么多。   “错了,你小手指弯过头了,要保持直角。”沈昱厉声纠正宝儿的错误。   “习惯了。”宝儿不好意思的笑笑,马上改正过来。   “听说,最近有人在追求你。”沈昱拍开一个要飞到他脸上的烛光,突然问道。   “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哈哈,你听错了吧。”宝儿感到大大的尴尬,见他挑眉冲自己笑,就是不说话,宝儿连傻笑也笑不出来了。   虽然是误会,但也不好解释啊,自己若是说清楚了,那常师兄不就尴尬了吗,宝儿只得装做不知道的样子。   “怎么了吗?”   “没,只是想看看你。”沈昱就静静坐在云彩上,右手支着头,露出那种奇怪的笑容。   “这么一看,才发现,”沈昱声音低低地回响在许愿池中,“你的眼睛,含情脉脉,很漂亮。桃腮杏脸,唇红齿白,原来你是这般容貌,果真讨人喜爱。”   宝儿感觉自己的脸火烧火燎的,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她,尤其对方还是个异性,这真是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宝儿羞的满脸通红,不也直视沈昱。   “宝儿。”沈昱突然轻轻叫了她一声。   “啊。”宝儿下意识应到,撇头看过去,沈昱不知什么时候靠近的,两人之间呼吸可闻。   这么近距离地一吓,宝儿马上又扭过头去,根本没留意到沈昱刚才叫的多么亲密。   “看着我的眼睛,宝儿。”沈昱深沉地声音伴着温暖的气息响在宝儿耳边。   宝儿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慢慢转回了头,呆呆地看着沈昱的眼睛,鼻间传来阵阵清甜的味道,好闻到让人沉醉。   “你有没有喜欢的……”   沈昱双眼直视着宝儿,一点点靠近,一字一顿地轻声说着什么,宝儿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胸口了,呼吸不上来,脑袋一片混乱,什么都听不清。   “灵果?”沈昱说完,便微勾着嘴角坐了回去。   “啊,什么?”宝儿还没从刚刚的懵懂中清楚过来,迟钝地问了出来。   “问你有没有喜欢的灵果,我带了不少北都那边的灵果,想问你要不要尝尝。”沈昱挑挑眉,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手上洁白的拂尘在云彩上一扫,放了一盘水果,都是些樱桃、草莓、海棠这些红通通的水果。   宝儿回过神来,一下子涨红了脸,整张脸红上加红,好不显眼。   “他绝对是故意的,耍我很好玩吗?真是的,好想打人啊。”宝儿气愤地想,拿起一颗草莓一口吞进了嘴里,想象着沈昱被自己咬的稀巴烂。   “你若不想吃,我收起来自己吃。”   “谁不吃啦。”宝儿凶狠地说,一把抱起果盘不让沈昱吃,她一边是手札,一边是水果,气恼一下子就消了。   “你怎么还是这副打扮,不会是……”宝儿突然嘿嘿嘿地坏笑起来。   沈昱还是一身的蒙古汉子的装扮,拂尘手柄是透明的冰晶,兽毛洁白如雪,他这一身打扮当真是吸引人的很。   “男生装帅,除了自恋,就是想撩妹,这么引人注目的往人群中那么一走,绝对会吸引个别美女的注目。沈昱这货该不会是春心萌动了吧。”宝儿不无恶意地想。   眼睛不由自主地把他上上下下扫视几遍,宝儿撇撇嘴,小声嘀咕:“招蜂引蝶。”   “谢谢夸奖。”沈昱欠扁地回道,拂尘捂在嘴前,明显在偷笑。   宝儿越看越气,不小心把樱桃核吞了下去,呛咳几下,把帐算在了沈昱头上,头一歪正好瞧见他那一头的辫子。   “哎,你的头发怎么了?”宝儿疑惑地问。   “没怎么。”沈昱正过身来看着她,抬手正了正发冠,平淡地说,“还练不练法术了,不练我可走了。”   “不练了,我要回去了。”宝儿把果盘收进荷包,白团馋了半天了。   “拜拜。”沈昱躺了下来,一手抓烛光,一手冲宝儿摆手道别。   宝儿晃晃拂尘散去自己坐的那团白云,回了芊芊白鹭。   刚进屋,便看到小师妹和何荷,她们两人正聊着什么。   “你终于回来了,我帮你招待了小师妹,还有那个人,你欠我两回了,记住啦。”何荷瞪了瞪眼,对宝儿小声说。   “既然正主回来了,我也该走了,小师妹你一定要好好和宝儿师妹聊聊哦。”何荷冲花花小师妹眨了眨眼,得到小师妹肯定地点头,便回去隔壁了。   “小师妹来了怎么不给我传讯呢,我好早些回来。”宝儿给她换了杯热果汁,坐在她身边说。   “我听说那个常师兄的事了,特意过来看看你的。”小师妹喝了一口果汁,嘴唇边印上了圈汁水,她毫不知情,坐直了小身子对宝儿一本正经地说。   “小师妹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我一定好好听。”宝儿保证道。   “嗯,就该是这种态度,将来才能在法术上走的更加长远。要知道像常师兄的这番举行,明显是想让大家误导大家,进而影响你,然后再故做对你有情的样子,让你对他心有所属,听小荷师姐说你们初见面时,他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是的。”宝儿忍住笑,老实地回答道。   “那我的推断就对了,关于你认亲一事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了,南院的人都没来找你,偏偏这个时候他来了,还说什么照顾你,有我爹在,他还好意思说照顾,明显是居心叵测,打着你身份的主意呢。”小师妹人小鬼大,说出话却一针见血。   宝儿愣了愣,认真地想了想,十有八、九被她说中了。   “这番话真是小师妹想出来的?”宝儿好言相问。   “当然不是了,我是听我爹娘说的,怕你吃亏,才来告诉你的,你这么呆傻,我若不多替你着想,你肯定会上当受骗,到时候还不是要我来照顾你。”小师妹一脸忧愁地说,小眉毛皱了皱,低头从袖子里掏出两个棒棒糖,一个给了宝儿,一个塞进自己嘴里,小脸蛋立马多云转晴了。   “谢谢小师妹的糖,小师妹如此为我着想,我一定听你的,不会上那人的当,小师妹想我如何做呢?”   “当然是直接跟他说清楚了,不要再来打扰你的修习了,再过几天我爹就要考你们了,他总缠着你多耽误你学习啊,而且对你名声也不好,以后远着点那个常师兄吧。”小师妹听宝儿向她讨教做法,马上把双手背到身后,学着花峣君的样子说道,只是嘴里的棒棒糖让她说出口的话模模糊糊。   宝儿显然是听清楚了,笑着连连点头答应,她也确实烦了。   虽然常师兄很像恩人,但毕竟不是,宝儿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后来宝儿与那位常师兄都说清楚了,生活才恢复了平静。紧接着便到了师父考验的那天了。   天空飘扬着雪花,宝儿与何荷与一众师兄、师姐都等在正殿里。   花峣君慢悠悠地进了殿中,坐上正位接受弟子们的拜见。   “你们两人,进行,文斗,记住,只准使用,法术。”   花峣君手中白羽拂尘对着两人一点,两个半人高虚影从她们身体里飘出来。   文斗,也就是她们本人只要口述法术,面前的虚影就会马上施展出来,她们本人不会的,就算说出来,虚影也施展不来。   “何师姐先来吧。”宝儿对何荷点头说道。   “那好,我先来,泥沼术。”   何荷虚影手一掐,宝儿的虚影脚下显现一块半径一米的沼泽地。   “腾云术。”   宝儿虚影身随手动,脚踏白云向上升起两三米高。   “箭雨术。”以何荷现在的实力只能操控七支箭朝宝儿虚影射去。   “枪林术。”宝儿已能操控十把枪了,一下子就打掉了何荷的七支箭,向着她的虚影攻去。   “护甲术。”何荷选择回防。   “迷雾术、嗡鸣术。”宝儿先进行迷惑,伺机而动。   “锁定术、甩腿术。”宝儿的虚影突然甩动起双腿,从云朵上摔了下来,双腿还是不停甩着。   “停止术、定身术。”宝儿虚影双腿恢复正常,跳起来,手指连动,将迷雾中的何荷虚影定住了身形,定身术是宝儿自学的高级法术,比较难,需要双手施展,以她目前的能力也只能定住何荷虚影十多秒,不过,已经足够了。   “锁喉术。”何荷虚影脖子上显出浅浅的凹痕,显然被扼住了要害,下一瞬虚影消失。宝儿虚影也跟着消失了。   两人松口气,俱望向主座上的人,等待结果。 ☆、卷二:他头上有犄角、犄角!   两人间的比斗不到一柱香时间便结束了,除了定身术、锁喉术,其他法术全是手札上记载的。   “你们手势熟练,反应迅速,虽然操控力度不够,但整体,很好。”花峣君喝了口茶,慢吞吞地开口说道。   “那就是通过了,是吧,爹爹。”小师妹从门口露出一个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还有下一项考试呢。”花峣君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说……”   “爹呀,小荷师姐、宝儿师姐已经这么厉害了,就让她们通过吧,以后你在课上慢慢考呗。”小师妹跑到花峣君面前,抱住他的腿,撒娇道。   “不行。”   “哇啊,我要告诉娘,你欺负我。”小师妹说着便大哭出来。   “恭儿,你负责监考,把她们,手札上的法术,全部施展两遍,才算通过,考完向我汇报。”花峣君把话慢慢说完,这才抱起小师妹去了后院。   只要不是师父监考,她们便不会紧张,宝儿手心里都是汗水。两人相视一笑,跟在张师姐后面,继续后面的考试。   两人的考试自然是通过的,花峣君最后只说把全部法术施展两遍,而不是施展出来,两者间的意思完全不同。小师妹的撒娇功力可见一般。   十一月匆匆而过,转眼间就到了腊月,初八要做腊八粥,学院每年都有从林中获取食材的活动,卫子轩为了增加自己的实力,打算去森林中猎取坐骑,这方面宝儿比较拿手,于是周末时,两人结伴去了不敬山。   “听说熊猫有一个能闻到各类灵竹的鼻子,不管什么灵竹都是能入药的,所以我想要一个熊猫坐骑,你觉得怎么样。”卫子轩坐在白鹭上,大声问坐在旁边的赤霞背上的宝儿。   “挺好的,熊猫在中原可是国宝,没看南院人的坐骑都是熊猫吗,他们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宝儿晃着手中的拂尘,她现在正在学习用拂尘施展简单的法术,目前还无法做到挥洒自如的样子,施展时手指总要轻微勾动才能顺利,师父训教她,要么手指不动用拂尘施展出来,要么不用拂尘,动手施展出来,绝没有用手指辅助拂尘施展这条路,并要求她改掉这个毛病,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我从五清院摘了新鲜的竹笋。熊猫是吃货,不喜动,灵兽被收为坐骑后就可以御空飞行了,所以还是比较好猎取他们的。”宝儿简单地解释道。   “我查过了,不敬山的这个地方有一大片竹林,那里应该能找到熊猫的踪迹。”卫子轩拿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被圈出的地方说。   “咱们直接过去吧。”   两人低空绕过危险的凶兽领地,一个多时辰才到了竹林。在等待熊猫出现的同时,两人打算在河边钓鱼,做烤鱼当午饭。   显然卫子轩很适合钓鱼,三四条肥美的大鱼被他钓了上来,宝儿这边却一个都没有,被白团好一通嘲笑。   宝儿咬咬牙干脆丢下竹杆,踩着水面徒手抓鱼,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刻钟后宝儿终于抓到一条大鱼,通体青绿,长有三尺。   “抓住了别松手。”卫子轩拿起木桶丢给宝儿,白团抻爪定住木桶,宝儿马上把快挣扎出去的大鱼扔进桶中。   “这一条够咱们好好吃一顿了,不用再钓了。”卫子轩乐哈哈地搓着手,瞪大眼睛看着那条青鱼。   “这不会是条母鱼吧,肚子这么大,会不会要产仔儿了?咱们要不,放了它?”宝儿上了岸,也蹲在桶旁看着里面的大鱼,不忍地说。   “这可不像是要产仔儿,肚子大的不太对劲啊。”卫子轩拿出一块放大镜看着鱼肚子说。   “那就杀了,看看里面是什么吧。”白团干脆地说。   说杀便杀,两人合力拍死了鱼,然后拿匕首划开了鱼肚子,哗啦啦流出一团青色的东西。   “哎,真不是鱼子啊,这是什么东西?”卫子轩惊呼出声,一下子跳开几步,远远察看着。   “我看看。”宝儿靠近,用百一拨了拨那团青色的东西,结果那东西动了,把她也吓地跳了起来,百一眼看着就要砍下去。   那青团伸展开,竟是一个长条装的东西,有角有爪,样子有点像是。   “龙?”宝儿惊讶出声时立刻收回了百一,这才没有把他杀死。   “啊,我终于出来了,呜呜呜。”那小青龙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奶声奶气的样子,一身粘呼呼的液体,好不狼狈。   “你是青龙?怎么会在鱼肚子里?”卫子轩也不害怕了,小心地走过来,躲在宝儿身后,只露出个脑袋好奇地问地上的小龙。   “谢谢你们救了我,呜呜,我偷跑出来玩,结果掉进了暗流中溺水了,不知道被冲到了哪,然后被一个可怕的大鱼吃掉了,呜呜呜,好可怕,它不是凶兽也不是灵兽,我说什么它都听不懂,差点就把我消化了,呜啊!”小青龙甩了甩尾巴,又大声哭了起来。   轰隆!   天空突然阴了下来,雷声阵阵。   “你可别哭了,下了雨我们可就等不到熊猫了。”卫子轩着急地说,捅了捅宝儿,让她安抚下小青龙。   “你真是条奇怪的神龙,居然还会溺水,好了别哭了,现在你出来了,可以回家了,你家在哪儿,能自己飞回去吗?”宝儿蹲下来,给他淋了雨水冲洗干净身体,拿出一条毛巾将他包裹住,抱在怀里。   “我恐高,只能低空飞行,我从没出过长海,不知道怎么回去。”小青龙被宝儿抱在怀里,感觉很温暖,也不哭了,眨着一双大大的龙眼看着他们,当白团挂到宝儿脖子上时,小青龙被吓得一抖。   天空中的乌云这才慢慢散去,又恢复了晴朗。   “你能看到我。”白团意外地说。   “我不该看到你吗?”小青龙见白团没有其他动作,大胆地伸出龙头闻了闻,然后用龙爪摸了摸,惊奇地道:“呀,有毛的,我还没见过呢。”   “你个没毛的,真没见识。”白团不高兴地说,呲溜一下钻进荷包里。   “对不起,我只见过海里的生物,大家都是没有毛的。”小青龙低落地说。   “别理他,他是山犬妖,叫白团,一般人都看不见妖,所以你能看见说明你有特殊的能力呢。”宝儿轻声安慰道,“你家在长海里,放心,这里是中都学院,有传送阵,应该可以把你送回去。”   “就是,我听说过长海,东都东面的沿海城市,大部分都在长海边上。”卫子轩举着放大镜,对小青龙说。   小青龙害怕又好奇地看着卫子轩被放大的一只眼睛,龙爪紧紧抓住宝儿的衣襟。   “你们能送我回家?”小青龙可怜巴巴地问。   “放心吧,一定送你回家,一会儿回去我们就直接去灵兽园,那里有连接全世界各个地方的传送阵,长海应该也有,到时就能送你回去了,不过到了长海,你能找到家吗?”宝儿觉得以这条小青龙的能力,很有可能再次出事。   “当然能啦,在长海就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小青龙突然自豪地说,小龙角一晃一晃地。   “那你就暂时跟我呆一会儿吧,我们要吃烤鱼,你吃吗,还是你要吃生的?”宝儿不确定地问。   “我当然也吃熟的,生的不好消化,我要吃那条吃了我的鱼。”小青龙恶狠狠地看着地上的大青鱼,气哼哼地说。   卫子轩收起放大镜,把几条鱼都收拾了,宝儿拿出聚光镜,将几条鱼飘在镜面上,被凝聚的日光慢慢烤熟。   “好香啊,我都好久没有吃过正经东西了,一直只能吃大坏鱼吞进去的小鱼、小虾。”小青龙委屈地说。   “烤鱼还有等一会儿才会好,你吃不吃灵果,我这有不少。”宝儿说着拿出一篮子灵果,小青龙欢乐地飞进篮子里,捧起一个香蕉快速扒了皮,张大龙口吃了起来。   “那是我的灵果。”白团突然从荷包里蹦了出来,扑到篮子里,跟小青龙抢着吃,小青龙见状加快了速度,一龙一妖比起了速度。   “鱼烤好了,要不要来吃啊?”宝儿拿出一个盘子接住几条烤鱼,转头问那两小东西,结果白团已经打着嗝吃不下东西了,小青龙却还在大口吃着,闻到鱼香,马上弃了灵果趴到盘子上抱起一条烤鱼也顾不上热,快速吃上了。   “慢点吃,白团不会跟你抢的,刚烤好很烫,慢慢吃。”卫子轩也拿了一条鱼,边吃边劝道。   小青龙嘴里嚼着鱼肉,扭头看白团,确定了不会跟自己抢,这才慢下速度,小口小口享受的吃着。   卫子轩拿出几块面包放在盘子上,小青龙伸爪就拿了一片面包,一口鱼肉、一口面包,幸福地眯起龙眼,龙尾轻轻摇摆。   宝儿几人正吃着午饭,后面的竹林里响起了一串清脆的铜铃声。   “来了。”宝儿耳朵一动,听到了响声。   “触动警戒铃了?”卫子轩一抹嘴,激动地小声问。   宝儿点了点头,拿好东西让白团和小青龙留下,带着卫子轩悄悄走到响铃处。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忙起来了,每天能有两个小时用来打字,还是边思索边打字,为了保证一章能有3000左右的字数,我只好选择每日一更了,不过,不会断更就是了。 话说,现在有空就在思考下一本书,有什么好意见吗?有吗?有吗? ☆、卷二:坐骑空间   一只大熊猫正坐在一棵粗大的竹子下,吃着鲜嫩的竹笋。   宝儿一个手镯丢过去,中途变大成为呼啦圈套住了熊猫。吃得正欢的熊猫呆了呆,然后继续吃。   “我朋友想收你为坐骑,可以吗?”宝儿走近了问。   大熊猫没有反应,只顾着吃。   “看来是不反对了,那我们就动手了。”宝儿说着伸手对卫子轩招手。   “不用宽心术吗?”卫子轩擎着右手掌中的点化印符箓,紧张地问。   “不用,他同意了,只要你以后能让他吃得饱,绝对没问题。”宝儿肯定地说。   卫子轩这才小心地走到熊猫身边,把点化印轻轻拍在了熊猫的臂膀上。   熊猫身上的毛从点化印处向四周荡开波纹,似被风轻轻吹动一般,游过全身后,便停止下来。   灰朴朴的熊猫眨眼间变得干净了,卫子轩兴奋地大叫一声,扑到熊猫背上,抚摸起熊猫毛茸茸的身子。   “感觉真不错,以后我也有坐骑了。”卫子轩开心地说。   “恭喜恭喜。”宝儿敷衍道,召唤来赤霞,带上白团与小青龙,准备回去。   “嘎唧。”熟悉地叫声忽然响起。   “你也在?”宝儿惊喜地大声问道。   “谁在?”卫子轩疑惑地问。   “一个小朋友。”白团抢先说道,跳下来,寻着声音找了过去,宝儿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时,白团已经回来了,头顶飘着一桃子。   “他拿来送你吃的。”白团跳进荷包里,露出脑袋,让桃子落到宝儿手中,说道。   “替我谢谢他了吗?”宝儿接过桃子也没马上就吃,而是放进了发夹中,准备回去再吃,人参娃娃送的灵果肯定不是一般的灵果吧。   “桃子?不会这么巧吧,难道他摘了仙树上的仙桃?”宝儿心里暗暗猜测道。   “当然谢过了,我还向他保证过不会偷吃了,他才给我让我回来的。”白团哼声道。   “回去分你一点。”宝儿摸摸他的头道。   “算了吧,我怕他找我算帐。”   “咱们回走吧,还有小青龙的事情要解决呢。”卫子轩坐上熊猫二胖,回头招呼道。   “走。”宝儿抱好小青龙,坐上赤霞,飞离不敬山。   回到内院,两人一路赶到育灵峰的灵兽园,来到传送大堂,找到通往长海的传送阵,仔细询问过这里的执事,确定传送到的地方是长海之中,不是长海沿岸的城市。因为路途遥远,两人各出三白叶,这才顺利地将小青龙送走,片刻后传送阵送回两块红珊瑚。   这是他们事先说好的,等到小青龙平安回到长海,就用传送阵送回一些海里的事物,让他们知道他已经顺利抵达。   晚上宝儿与白团回了芊芊白鹭,这才拿出那个桃子,她左左右右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个神奇来。   “你到底在看什么啊,赶快吃了吧。”白团不满地说。   “我在想,这个桃子会不会就是从仙树上摘下来的,那么肯定会有点不同吧,你不是说仙树结的灵果都特殊功效吗,我就试试,看能不能找出什么不同来。”   “我怎么没闻出来,这桃子有什么不同啊,快吃了吧,就算是仙桃也要吃了才知道啊。”白团催促说。   宝儿也只拿起桃子擦了擦吃掉了,桃子的核只有樱桃那么大,鲜红色,通透漂亮。宝儿清理干净桃核就收进了发夹中。   “感觉到什么不同了吗?”白团问。   “没有。”宝儿闭眼感觉了一会儿,平静道。   “看来只是普通……咦,你那个玉笋。”白团突然惊讶地伸爪指着宝儿的额头。   “怎么了?”宝儿不明所以地问,摸了摸额头,居然有个硬硬的东西,“这是长出骨头了吗?”   “你那个玉笋原来一直在你身体里,现在,长在你额头正中了。”白团说,“而且,还在不断听收灵气,你感觉到没有?”   宝儿听他这么说,还是没任何感觉,手上摸到的触感确实是玉笋的样子,拿镜子一照,先是被自己滑稽的样子逗笑了,这才看向玉笋,原来淡绿色几近白色的玉笋,现在正慢慢变成翠绿色,显然吸收灵气引起的变化,正在他们困恼时,颜色变深的玉笋再次消失了。   “又钻回你身体里了。”白团报告道。   “看来二叔说得没错,玉笋真的变成灵器了,不过它现在出来,吸了点灵气又回去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也许是时机还没到吧,又或许是灵气还不够。”   “灵气,它吸收的不会是桃子上的灵气吧。”   宝儿与白团面面相觑,彼此都肯定了这一猜测。   “看来确实是仙桃了,那么仙树也确实就在学院内了,留下来果然是正确的。”   “继续等吧,就像你说的,该是你回去的时候,你自然就回去了,留下你一定是有什么需要你去完成的。”   宝儿安了心,便不再多想,顺其自然就好。   两日后的腊八节,各峰上都有取食材的小活动,只要在手腕上系着腊八彩带,便可以结伴去森林中找食材,然后送到食堂,就有美味的腊八粥可以喝了。   若只是为了喝腊八粥,大家也不会这么积极,关键是粥里会有小惊喜,当然运气不好的人,可能就是小惊吓了。   听说有人吃出过一个痒痒药,当时不知道,吃了之后身上痒了一个时辰。   还有人吃出过一个破碗法器,走在路上,只要有人路过他身边,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蹲下去捧着碗向别人讨饭,虽然效果只有半个时辰。   这天宝儿与何荷、卫子轩一起去不敬山找食材,有二胖在,只要能找出八种竹笋,也可以回去等着吃粥了。   过程非常顺利,除了竹笋,他们还收获不少豆子,红豆、绿豆各装了一小碗。   回去的路上,宝儿说道北海北:“我已经租下了一个小摊位,一个月一黑叶,挺便宜的,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放假回家前都会去买点什么,这个时候最赚钱。”   “那你就帮我买点丹药呗,到时赚的钱分你五分之二,怎么样?”卫子轩问。   “分什么分,咱们这关系还用这么客气嘛,只要你记得炼出有趣的丹药分我一点就够了,把你那些丹药都整好了,订好价格再拿给我。”宝儿笑着道。   “帮我也卖些符箓吧,虽然比不上长墨峰的,但赚个小钱还是可以的,你喜欢哪个就拿去用,不够我再给你写。”何荷也开口请求道。   “那可太好了,我的符箓功课不如你,效果也没你写的好,这回帮你卖符箓,我可是赚了大便宜了。”宝儿开心地抱了抱何荷。   “你都打算卖些什么啊?”卫子轩打探问。   “都是我按照中原的东西做出来的,都是些小东西,不过挺有意思的,像是魔方啊、七巧板啊,我在上面刻了不少小阵法,魔方要是拼成一面,就会启动一个阵法,拼成两面就启动两个阵法,七巧板就厉害了,我一共刻了三十六个阵法,有些阵法组合在一起还会产生新的阵法,毕竟七巧板就是拼图工具,拼出一个图案就要启动一个阵法,不然也不好拿出去卖啊。”宝儿滔滔不绝地说着。   “听起来很有趣啊,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卫子轩伸手就要,“我怎么就没想到用七巧板做法器呢。”   “看什么看啊,送给你们都没问题,我做了不少呢。”宝儿从荷包里拿出两个魔方、两盒七巧板给他们。   “你们玩玩看,是益智的玩具,我们那里大人也不一定玩的顺溜呢。”宝儿建议道。   结果两人都被魔方困住了,七巧板拼简单的图案还是比较容易的,他们小时候都玩过,复杂地他们准备回去试,想看看自己能拼出多少阵法,到是魔方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拼不好一面。   “这魔方只听说过,还真没玩过,有点难度。”卫子轩说。   “其实是有技巧的,不过别问我,我也不会。”宝儿摊手说。   “这东西不错,肯定能赚钱。还有别的什么吗?”何荷收起魔方直勾勾地看着宝儿。   “还有包包、首饰这些,在中原这都是女性不可割舍的东西,我想在这里应该也能赚钱吧。”宝儿这回很自觉地直接拿出两个包。   “太土,这个不行,这些样子市面上都有卖的,不够特别。”何荷只看了一眼,便摇头道。   “我知道啊,所以我这些收纳包包还有别的功用。”宝儿拿过一个手提包,咳了咳,开始介绍:“这是可以把坐骑收进来的,像这样。”   宝儿把赤霞放进去,接着说道:“一般的坐骑空间都是把坐骑完全收进去,而且多数都是单独的坐骑法器,可我这个不同,收纳空间和坐骑空间是分开的,前后的口袋都是坐骑空间,这个包前面的两个口袋,就是两个坐骑空间,不错吧,而且,坐骑还可以把头伸出来,看看外面,不像是一般的坐骑空间只能让他们孤独的呆在里面,坐骑为什么不喜欢坐骑空间呢,不就是因为像坐牢一样吗。”   宝儿坐在云彩上,手提包上突然钻出了赤霞的脑袋,他转着脑袋左右看了看,突然开心地叫了两声,拿头蹭着宝儿的手,像个没见过外面风景的小孩子一样,一刻不停地转着脑袋。   因为是从空间里伸出头来的,所以只有巴掌大小。   “宝儿,给我一个,这个我需要。”卫子轩和二胖都看着宝儿,期盼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下了超级超级大的暴雨! ☆、卷二:交易   “见者有份,你们喜欢就拿去,我这多得是呢。”宝儿豪气地说,一下子掏出好些包包,有男式、女式,还有老人和孩子的。   “那我也不客气了,将来有坐骑也能用上。”何荷咧嘴一笑,在一堆包包中挑来挑去。   “要是你们有喜欢的样式,告诉我,我专门给你们做也行哦。”宝儿笑嘻嘻地说。   “不用那么麻烦,这些就够我们挑的了。”卫子轩拿了一个熊猫样子的包,与二胖比了比,显然相中了这个。   “子轩,那是孩子的包包。”宝儿张了张嘴,无奈地说道。   “有什么关系,二胖喜欢就行。”   二胖叫了一声,点点头,卫子轩立马坐了云彩,把二胖收进了包包前口袋里,二胖很快便找到袋口,伸出脑袋,然后就像赤霞一样,新奇地乱看。   “你别急,一会儿就让你也体验一把。”何荷拍拍她坐着的白鹭,挑中一个斜挎包,收了白鹭。   “你快去摆摊吧,绝对受欢迎,到时我去看看你卖的首饰,给你来个开门红。”卫子轩说道。   “到时可别不收我们钱,会影响后面的生意的。”何荷也提前说好。   “看你们的样子,我就放心了,等我做出了新东西,就先给你们试用。”宝儿提议道。   “同意。”两人异口同声道。   这天之后,宝儿便马上开了张,刚开始大家不明情况,都只是看看,等到有人买了一回之后,生意开始越来越好,宝儿的摊位一下子就火了起来。   在小年前让她狠狠赚了一把,同门师兄、姐们听说了,纷纷拿着东西来交换,她宝儿欢迎之至,有他们做广告,亲传弟子间也慢慢知道了宝儿卖的东西,生意好到她刚摆上东西,片刻间就卖断了货。   师父、师娘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上她做出的东西,于是,宝儿只选了魔方、七巧板和毛茸茸的小挎包送给花花小师妹,得到小师妹一把棒棒糖。   宝儿做的东西技术含量属于中等,有些实力的人也能做出来,北海北慢慢也有其他人在卖相同的东西,只是有坐骑空间的这种两用包包卖的人还没有一个,可见做出来的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有其他人在卖,宝儿一点也不在乎,市场那么大,她一个人根本无法满足,要是有人眼红,使坏,她就要倒霉了。   宝儿还在奇怪,为什么没人问她制作方法呢,她是不会藏私的,她只要能赚钱就够了,独占这一块的市场,她是完全没有想过,就算将来坐骑包包不能赚钱了,她还可以做出新的东西赚钱,正所谓人有大脑,吃穿不愁,杨爸曾经这么说过,宝儿也一直坚信杨爸的这句话。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时,郁长老居然找上了她。   “你果然不一般,居然能想出开放式坐骑空间,叶峰主后悔没把你招到他的峰上去。”   “郁长老可别这么夸我,若我不是蛮人,也做不出这些东西来。”宝儿坦白道。   说起来,这两天她总会“巧合”的遇见萝莉叶峰主,现在想想也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频繁的“偶遇”了。   “你太过谦虚了,我这次来,是代王校长问你,可愿与李城主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宝儿惊奇地问,她猜想与自己的两用包包有关,却没想到还有个李城主在其中。   “李楠希城主是我们中都城的城主,他想与你签一份合同,你把制作坐骑包包的方法教给中都城,由中都城做成商品卖出去,挣得钱分你四成,你怎么样呢?若是对分成不满意,还可以亲自与李城主商量,有其他条件也可以协商,不知你是否愿意做这笔交易?”郁长老认真地问。   “四成?这么多?”宝儿感到意外,想了想说:“其实不用这么多,分我一成就很多了,也没什么难度,我还想着哪位师兄、师姐来问,我就告诉他怎么做的呢,其实一点都不难。”   “那你是愿意了?”郁长老温和地笑问。   “当然愿意,只是分我一成就够了,分太多,我说不定就懒惰了,绝对不能多分,我自己可以赚钱养活我自己的。”宝儿态度强硬道。   金钱使人懒惰,宝儿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想过得奢侈,她对自己不有信心,怕自己堕落,那么回家就一定是奢想了。   “王校长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才没亲自来。”郁长老笑着说道,“其实有了钱也不一定要全部花出去,你可以攒起来,将来遇到想买的东西,不至于囊中羞涩。若是你不想身怀巨款也可以全部花出去,买些可口的灵果,我想你的那位小朋友一点也不会嫌少的。”   听着郁长老意有所指的话,宝儿皱皱眉。   “我看你们不如各退一步,你收三成,然后得来的钱全部归我,怎么样?”白团突然冒出头来提议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郁长老一锤定音,拿出一张卷轴打开来,上面写着交易协议,内容说的正是坐骑空间的技术。   “我若签了,不会以后都不能卖了吧,其他人、其他地方若是弄明白做法也不能做出来卖了吗?”宝儿问。   “当然不是,这份交易只是李城主与你之间的,他只是从你这里花钱买进技术,却不是要独享这份技术,可能也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小仙界人才济济,没有什么能难住专注的人。”郁长老深深地看着宝儿,认真地解释说。   “那我就放心了。”宝儿在后面李城主的名字旁边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郁长老也跟着签字按手印,卷轴一分为三自动卷了起来。   “你与城主各自一份,还有一份会留在学院中,做为见证。”   “谢谢郁长老,还有王校长,学校有人想学的话可以用这个。”宝儿拿出两份玉简,“里面有详细的制作方法,我早就准备好了,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八份玉简。”   “这两份足够了,我代表学院的其他孩子们谢谢你。”郁长老说完弯了弯身,宝儿忙躲了开去。   “郁长老言重了,这不是什么大事,您可千万别这样,我爸妈知道了,会教训我的,万一我折寿了,找谁找补回来啊。”宝儿玩笑着说。   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生活虽然富裕了,但一向节俭的宝儿仍旧一如既往地抽空去北海北摆摊贩卖。   白团不解地问她:“都不愁钱了,你还卖什么东西啊,老老实实做个小富仙得了。”   “你不懂,这就是生活,生活嘛,就是赚钱、赚钱、赚钱。有钱的要赚钱,没钱的更要赚钱,所以,我这不是在卖东西,我这是在生活。”   “哼,财迷!”   卷二完。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卷二结束了,所以今天的字数不够三千,明天补上。 为九寨沟的人祈福,平平安安才是硬道理啊! 某希望——世界和谐! ☆、卷三之学院大赛:失踪   小年之后,校园里的人就少了起来,课也没有了,宝儿便整天呆在芊芊白鹭,只偶尔去北海北卖卖东西。   “宝儿,你在吗?”唐鲜这天早晨找了过来,在院门外大声喊道。   “我在后院呢,你进来吧。”宝儿高声回道,手上动作不停,继续练习烟云刀法。   “这两天你有见到束师姐吗?”唐鲜开门见山地问。   “没有啊,放假后我一直呆在院里,就是去北海北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束师姐不见了,我到处找她也没找到,通讯器也联系不上。”唐鲜躺到地上,颓然道。   “会不会出任务了,或者去了试炼洞府?”宝儿猜测道。   “五天前她才刚刚结束任务,说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毕竟要过年了,试炼洞府我每一个都去看过了,没有她的名字。”   “你等等,我叫小荷过来,她头脑好,说不定会想到什么。”宝儿抬手便发过去一道音讯,她刚学会传音术,千里以内都没问题,只是没什么机会用,而且她也习惯了用通讯器了。   “便利是使人懒惰的原罪啊!”宝儿心里感慨道。   “什么事,这么急着叫我,还用上了传音术。”何荷款步走进屋子,这时宝儿与唐鲜已经坐在屋里喝上热果汁了。   “束师姐不见了,没出任务,没去试炼洞府,内院都没找到人。”宝儿简单地说明了情况。   “你们确定束师姐不见了,是什么时候?”   “是四天前,当时说好一起去北海北看看的,结果她没到,通讯器不接,传音也没回,几天了都没找到人。”唐鲜烦燥地说。   “你最后看见她是什么时候?”宝儿问。   “五天前,她做完任务我们去食堂吃晚饭,饭后便在食堂门口分手了,约好第二天一起去北海北,看看宝儿的摊位的。”   “当时她是直接回的长墨峰吗?怎么回的?”何荷问。   “当然是骑坐骑回去的,是一头棕熊,直接就飞回了长墨峰。”   “你们约的什么时间,约在哪里?”何荷继续问。   “辰时,在食堂见,我们自然是要吃过早饭再去逛市场的。”   “那么,束师姐很有可能是在与你分手后,到第二天与你约好的时间之前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很大的可能是在她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什么,若是在其他时间,长墨峰其他人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第二天离开长墨峰时敢已经天色大亮,不利于行事,所以她去找你在路上出事的可能性也很小。”何荷总结道,“现在,咱们先去长墨峰问问师兄、师姐们,看看分手后到第二日辰时前,有谁见过束师姐,若是没有,那么咱们再从束师姐飞过的那条路走一遍。”   “好。”宝儿、唐鲜敬佩地看着何荷,连连答应道。   “唉。”何荷头痛地看着两人,唉了口气,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是怎么回事?   “自己智商不在线,让好友很烦恼怎么办?在线等,急!”宝儿虚心地与唐鲜相视而笑,没有智商她心里也很着急的。   三人转站长墨峰,找了住在束仙姐隔壁的刘师姐,听她说昨晚就没见过束师姐,今早也没见到。问过附近其他人都没在那段时间里瞧见过束师姐,显然,何荷说中了,束师姐应该就是在回去的路上出了什么事。   “咱们也不用太担心,在内院,不论谁做了什么,都不可能害人性命,那样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只有疯子、傻子才会做事不顾后果。”何荷安慰两人道。   “咱们也要坐棕熊吗?”宝儿从赤霞背上下来,问道。   “最好是坐棕熊,谁知道束师姐是因为什么才出的事呢。”何荷在食堂旁边的坐骑点找了三头棕熊。   “那天那头棕熊我记得,就是这头,左耳上有块缺口。”唐鲜指着没被远中的棕熊中的一头大声喊道。   三人走到那头棕熊面前,何荷查看了一下,没有任何问题,“应该是被人平安放回来了,正好咱们坐着他,让他带路。”   何荷坐着这头棕熊,宝儿与唐鲜各坐一头棕熊,三人从食堂出发往长墨峰飞去。   “虽然现在时间不对,但若有什么蛛丝马迹,白天会比较容易发现。”何荷这么说道。   “你们在找什么?”佟师兄坐着雪豹突然从三人身后飞过。   “佟师兄?太好了,正需要你帮忙呢。”唐鲜意外地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东西,不会一直暗中留意我们的动静吧。”何荷眯着眼问。   “佟师兄好。”宝儿恭敬地行礼道。   宝儿三人同时出声,却是有着不同的意思。佟师兄没回应三人的话,只是来回看了看又冷冷问道:“束师姐怎么不在?”   “束师姐好像出事了,我们正在找她。”唐鲜焦急地说。   “怎么回事?”   “我们正要沿着束师姐出事前走过的路寻找线索,不介意的话,路上说吧。”宝儿说道,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几人在路上把话说明白了,佟师兄也加入了寻找束师姐的队伍。   那头棕熊在何荷的言语攻击与唐鲜的武力胁迫下,认认真真地走着那晚的路,在经过九九峰范围内的一片林山群时,棕熊落了地,然后就趴在一片大山缝前不动了。   “那晚束师姐来过这里?”宝儿问那头棕熊。   棕熊傻傻地看着几人,屁股一挪,又趴下了。   “可能是他太蠢了,所以才被放过了。”何荷无情地说道。   棕熊听到她这么说,也只是傻笑了一下。   “虽然不想相信你说的话,但,他真的很蠢的样子。”唐鲜握紧了手里的大刀,无奈地说。   “熊不是笨,只是不在意这些而已。”白团的声音从荷包里传出来,宝儿拍拍荷包,白团才不再出声了。   “咱们在这里搜索一下吧,束师姐会来这里,有些突然啊。”   几人以这里为中心方圆一百米以内都看过了,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叫醒棕熊几人再次上路,这回直到长墨峰都没任何有异之处。   “咱们再回去那处林山。”佟师兄率先说道。   再回到这里,宝儿决定问问似乎有点蠢笨的棕熊。   “那天晚上束师姐来到这里后,有回来吗?或者说,之后你是去了长墨峰,还是回了浩正峰的食堂?是长墨峰你就趴下,是食堂你就晃晃头。”宝儿摸摸熊头,看着那双大眼睛问道。   白团伸出脑袋,看了眼棕熊,帮着宝儿问了一遍,然后又对宝儿说:“熊思考问题比较慢,所以你要多等一会儿。”   棕熊似乎是想了想,呆坐了一会儿,就在唐鲜要大骂笨熊时,棕熊摇晃着脑袋。   “谢谢,你真是个聪明的家伙。”宝儿夸赞道,拿出一颗苹果塞给棕熊。   “你该谢我,要不是我,你才问不出什么呢。”白团气哼哼道。   宝儿摸了摸他的头,表示感谢。   “看来束师姐就是在这里出的事,就是不知她是看到什么,才会下来,然后又遇到什么人才出的事。”何荷一边仔细察看周围,一边说着。   “束师姐确实来过这里。”佟师兄突然指着一处雪地说道。   “佟师兄有什么发现?”唐鲜跑过去瞪大了眼睛看,只看到雪面上有一块凹进去的印痕。   “这是束师姐拂尘把柄上的一块花纹。”佟师兄肯定地说道。   宝儿三人围着那块印痕,确实是个花纹,不过唐鲜都不确定这个花纹就是束师姐拂尘上的。   “不愧是佟师兄,眼力甚好。”唐鲜佩服地拍拍佟师兄的肩膀,大声笑道。   佟师兄只是不带笑容地扫了一眼肩膀上的手,唐鲜便像针扎了一样迅速收了回去。   “花纹就在山缝跟前,我们进去看看吧。”佟师兄从容地下令道,侧身就钻了进去。   唐鲜二话不说跟在佟师兄后面走进了山缝,宝儿先在山缝两侧布上一个传送阵法、一个防御阵法,又贴了几张符箓隐藏起来,才在何荷后面进了缝隙。   山缝内的空隙越走地势越低,空间也越大,走了有小半个时辰,四人已经并排走进地底,气温也随着几人的深入而一点点升高,脱下厚重的外袍,继续向下走。   佟师兄突然停下来,拦住几人,小声说:“前面有水声。”   宝儿侧耳倾听,有滴答声,还有细小的水流声。   几人放轻脚步,转过前面的直角弯,入眼的竟是一片钟乳石洞。   眼前的场景原本该是很震撼、很美丽的,只是每一个钟乳石下面都有一具骸骨,形状扭曲,颜色不一,都是不得好死的残酷模样,钟乳石上滴下的水一下下打在一颗头骨上,使每个头骨的眉心都形成一个凹陷,有的甚至已经穿透成一个孔洞。   宝儿和何荷被惊得停下了脚步,佟师兄和唐鲜只是睁大了眼,脚下不停地往前小心地走着。   宝儿拉了拉何荷,她们牵着手跟在前面两人身后,不也再看地上的尸骨。   在他们没注意到的黑暗角落,一个凹凸不平的铜球轻微一晃,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几人越向里走,尸骸就越新鲜,渐渐地骸骨被破烂的尸体取代。   尸体越来越接近活人,在几人看到五、六个死去数天的尸体时,唐鲜抬头看到前面已经没有了尸体。   “是束师姐。”唐鲜小声惊呼道,手上大刀一丢,打着圈飞到束师姐身前悬在半空。   见到没有陷阱,佟师兄与唐鲜快步跑了上去。   束师姐双臂、双腿被反剪在背后,呈现一种不自然的姿势,身体像没有了骨头一样,被折叠着压在背脊之下。   “束师姐,你怎么样,我们马上救你出去。”唐鲜蹲下来,面上难掩愤怒地轻声问。   束师姐在唐鲜甩刀时便睁开了眼睛,此时她平静地看着几人,哑着嗓子说:“小心,是苑师叔。”   “又来了几只小猫咪,过年了我正愁没有可爱的宠物陪我玩耍呢。”一道发扁的男声在洞内回荡。   佟师兄与唐鲜都戒备起来,小心地防范着四周可能会被偷袭的角落,宝儿拉着何荷也不理会那个声音的主人,只伸手为束师姐松绑。   也许是束师姐的身体被软骨化了,所以只是用了简单的捆缚术,宝儿只用了停止术便松开了捆绑。   使束师姐软若无骨的却不知是何方法,两人都没有办法。现在情况紧急,宝儿说了声:“束师姐,宝儿得罪了。”便对她用了在后方操控的皮影术,这样束师姐就在宝儿的控制下站了起来,宝儿在束师姐身后进行细微动作,前面的束师姐跟着动作。   “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何荷小声对佟师兄、唐鲜说。   “想往哪里走啊?”那声音再次回响起来。   几人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外走,单用声音来威吓他们,太天真的。   大约走到这些尸骸的中部区域,声音的主人都没有现身,所以唐鲜猜测说:“他可能不在这里,知道我们闯了进来才会用语言吓唬我们,他很有可能正往这里赶来,我们要快点离开才行。”   “先放出求救鹤,你们不是苑师叔的对手。”束师姐平静地说,她被控制着走在唐鲜与佟师兄的身后,宝儿与何荷在后面。   “来不及了,开起护灵大阵、防御大阵。”佟师兄突然停下来喊道,手中拂尘一扬,化作长剑向前方虚空一刺,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突然出现,只见对方身子一旋,躲开这一刺,翻身落地。   这是个肌肉发达的壮汉,高大魁梧,双眼斗大,一把重锤拦在几人身前。   “苑师叔,你违反了院规,杀害如此多人命,手段残忍,当诛。”佟师兄冷言道。   “哈哈,你这个小毛孩,以为自己成为了内院战斗首席就天下无敌了吗,竟是比我还狂妄,老夫今天就陪你们好好玩一玩。”   宝儿在佟师兄下令时便打开了阵法,还好她身上一直带着这些东西,现在她有点担心外面的赤霞等坐骑,没把他们收进包包真是太失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还有,某不会分卷,就只好在标题中打上了,现在开始的是新一卷——学院大赛。 这一卷会有重要人物登场 ☆、卷三:神通   何荷则是按束师姐所说,双手一合,一屡青烟所化的巴掌大白鹤从她双手间飞出,穿过山壁飞向外面。   “求救鹤已经发出去了,我们只要坚持到救援来就安全了。”何荷快速说道。   “你们护住束师姐。”唐鲜交待一句,便一声大喝冲上前去与佟师兄一起攻击苑师叔。   “你这个渣滓,该杀。”唐鲜厉吼。   佟师兄不愧是内院战斗首席,与苑师叔的战斗丝毫不落下风,长剑像是他的双手般,灵活多变,招招犀利不给对方留任何余地。   唐鲜则是辅助佟师兄攻击,只在他收招时冲上去,两人配合默契,苑师叔脸上的轻松渐渐消失,憨厚老实的脸上现在被怒气涨得一片紫红,大锤在他身前几乎连成了一片虚影墙,右手掐诀,让佟师兄两人不得不缓下招式躲闪法术。   宝儿紧张地握着手里的符箓,随时准备着抛出去,佟师兄他们战斗的那块区域空气扭曲严重,宝儿两人根本看不清战况。   时不时会有偏离目标的攻击扫射过来,这些攻击余波威力巨大,不是宝儿两人现在的实力能够抵挡得住的,故而防护罩经受三、四波攻击后就被击破,两人应战实力略差,反应慢了一点,身上不多会儿,就留下了好多擦伤,但并不多么严重。   护罩被打破,宝儿便及时补上一个阵法,这才避免了受更多伤害的可能。   “我手里的符箓有远距离攻击的,可是他们战在一处,我看不清,不敢用。”何荷着急地说。   “给我,虽然身体使不出力气,但还可以使用符箓,宝儿师妹你控制我启动符箓即可。”束师姐虚弱地说。   “束师姐,你身体吃得消吗,要不你先吃点丹药,别伤上加伤,坏了根本。”宝儿担心地说,拿出一颗丹药喂给了她。   “这是迟钝符、镜中符、蝇爆符。”何荷把三种符塞到束师姐手里。   “束师姐,你准备好,我要动了。”宝儿深只口气,坚定地说道。   “好。”   宝儿左手手指微动,身前的束师姐举起双手,看着前面的战局,突然她一声:“启。”便将几张符丢到一个跃到半空的身影上,符箓瞬间爆裂,那身影正是苑师叔。   只见他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身子一下子歪倒在地,右手张开着就是无法捏诀,偏偏在他身上还连连发出细小的爆破声。   “一会儿有机会,马上开启传送阵,在外面打斗会传出动静,说不定会引来其他人帮忙。”白团快速说道。   宝儿听到他的话,轻轻点了点头,手上做好手势,随时准备启动阵法。   佟师兄一剑便要刺中苑师叔的胸口,瞬间苑师叔便消失了,几人四下张望却是找不到人。   “他会不会逃了?”宝儿小声问。   “绝对不会。”束师姐话声落下的同时,三人后面传来震动,是有人从后面偷袭触发了阵法。   “在后面。”宝儿大声喊道,瞬间启动传送法阵,与此同时拂尘一甩,白色长毛拉伸向前分作两股缠在佟师兄、唐鲜腰间,借着防御阵法阻挡的工夫,将他二人拉上,五人便被一起传送到山缝前的防御结界中。   宝儿收回拂尘,马上又丢了两个防御阵法,另一手把还一无所知趴在地上晒太阳的几只坐骑收进包包,一会儿真要逃跑也不会骑他们,短距离还是御器飞行更快。   顾不上腰间突然多出来的几颗脑袋,宝儿急忙说:“他追出来还需要时间,我们现在怎么办?”   “逃跑也跑不远,只能硬挨了,求救鹤已经发出去有一会儿了,应该快来人了。”何荷分析道。   “布好防……”佟师兄话还未说完,苑师叔已经从后面的山缝中跳了出来。   他哈哈大笑着,一锤砸破了一个防御阵法,空气一震,宝儿马上又补上一个防御阵法。   何荷迅速转身丢出一把叠成小三角的符箓,然后她张开一大块照镜术用一大块光滑的镜面挡住众人的视线,镜面那边光芒接连从符箓中爆发出来,是闪光符,还有金属相击的嘈杂声,是来自金鸣符。   佟师兄和唐鲜御使武器飞到对面与苑师叔纠缠,扰乱他,即使他闭上眼睛、塞住耳朵,也无法找到几人的方位。   五人都站在阵法内,透过镜面看着另一边的苑师叔。   刺目的光芒在镜面的反射下更加让人睁不开眼,不过,镜子后面的几人却不受影响,只在镜面上瞧见一团团暗黄的光源。   眼瞅着光源开始慢慢消散,佟师兄待要提剑再战,两个人影突然出现挡在几人身前,一人转过身,看到他们虽然样子狼狈,神情却高度戒备,都无性命之忧,松了口气,点点头对几人笑道:“没事就好,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此人正是郁长老,另一个穿过镜面的人则是齐长老,他拂尘一扫,闭眼塞耳的苑长老便站直了身子,又手紧贴在两腿上,双脚并拢,整个身体僵硬紧绷,一动不能动,齐长老手一召,站立着的苑师叔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头压到脚,变成三寸高,收进齐长老掌心。   郁长老拂尘一点,面前的山体就消失不见了,只露出地下的钟乳石洞,他看着水滴下的累累尸骸忧伤地说:   “没想到苑侄儿会堕落至此,王校长一定非常失望,没想到最后,他还是放不下。”   “毁了吧。”齐长老淡淡道。   郁长老长长地叹了口气,样子看起来更加苍老了。   “也不知那苑师叔是什么人,竟会让他们如此伤感。”宝儿收回卫子轩送她的那几瓶丹药,默默地想。   郁长老的拂尘长须一转,地上的尸骸刹时化做天地间的灵气,消散而去。   钟乳石洞也以众人眼前一点点化成土壤,变成平坦的地面,长出郁郁葱葱的青草。   宝儿内心是无比震撼的,这些年她虽然见过很多神奇的事物,这手化山填洞的本领当真非仙人不能为之。   “祉儿需要田峰主的救治,我们马上回去。”郁长老回身看着面色苍白,被宝儿操控着才能好好站立的束师姐,拂尘一旋,众人便被传送走了。   从旋转中停下时,已是身在百灵峰上的医药院中,一个邋遢大汉正站在一张空床前,他身后分别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人宝儿认识,正是唐蕃。   “田峰主,祉儿的伤势已经告诉你了,耽误不得,快些治疗吧。”郁长老让开身子,露出他身面的束师姐。   宝儿听到郁长老如此说,知道那大汉就是田峰主,便马上操控着束师姐躺到床上,这才撤了法术,束师姐的身子顿时扁了下去,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身子软得不正常。   “都出去吧,顺便把郑家父子带走。”田峰主大手一挥,便用屏风把众人与病床隔离开,只留下他与身后的唐蕃三人。   “有田峰主在,祉儿的伤一定能恢复,估计治疗时间不会很短,你们也累了,不如去食堂吃一顿?”郁长老微笑着询问。   “麻烦郁长老了。”佟师兄平淡却恭敬地答道。   知道两位长老是要问事情的始末,宝儿几人便老实得跟着郁长老、齐长老离开了医药院,走到门口时顺便捡了一对被烟雾缠住的郑家父子。   “所以你们才确定是那条山缝,然后走进去了?”郁长老吃了一块葱味饼干问道。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食堂里的人不多,他们随便找了个四周空旷的位置,拿了些食物,边吃边说。   几人身上的轻伤早在医药院中被其他医师挥挥手轻松治好了。   “是的。”唐鲜咽下嘴里的肉块说。   “之后我们穿过钟乳石找到束师姐,听到苑师叔的声音,我们没理会马上往回走,半路遇到了赶来的苑师叔,然后就跟佟师兄、唐师姐打起来了。”宝儿接着说。   “打到一半他突出现在我们后面,宝儿师妹就启动了传送阵,我们到了山缝前,苑师叔马上就追出来了,我们就挡了一会儿,两位长老便及时赶到了。”何荷紧张地说道。   “事情我们已经了解了,等祉儿醒了我们还要去问问她,等一切查明了,我们会对苑昭进行处罚,并通报全院。”郁长老如是说完,便收拾好碗筷与齐长老离开了食堂。   “之后的事与我们无关了,只要束师姐能快点好起来就行。”唐鲜含糊道。   “是啊,没想到内院还会有这种人,那个苑师叔是谁?从没听说过。”宝儿问。   “苑师叔就是苑师叔,从今以后都不会有这个人了,不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吃完了,先走了。”佟师兄擦擦嘴,带着一云彩的餐具去清洗了。   “我是问了不该问的吗?”宝儿无措地说。   “也许吧,既然束师姐现在没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马上就过年了,听说除夕夜还要打年兽,不好好准备,怎么过个好年。”何荷疲惫道,接下来的话题成功被转移到了年兽身上。 ☆、卷三:出手   除夕这天,白鹭峰上不光是亲传弟子,选择留校过年的普通学生也都包括在内,众人齐聚正殿中。   几张大圆桌摆放在殿内,上面放着红纸、红布、红绳等物品。   “过年了,自己的院子自己写春联贴好,福字啊、剪纸啊,你们都弄好了,别忘记白鹭身上也要戴上福字结。”花峣君也精神满满,语气有力地说道。   刚吃过早饭的大家便开始七手八脚地写起了春联。整个白鹭峰都要他们自己装扮,在一片白雪中,他们将一个个红色的新年事物装点上去,门上、窗上、房檐边都不能落下,红灯笼也要自己扎,中原结也要自己编,不会就去翻书学,宝儿对这个比较有兴趣,手也灵活,快手快脚编出不少寓意吉祥的中原结。   大家都忙活得大汗淋漓,午饭只拿面包填填胃,然后继续热火朝天的干起来。   白鹭峰很快便红艳艳起来,树上也挂着会闪彩光的冰灯,还有会爆出火花的小法器,雪白的空地上也堆起了不同动物的雪雕、冰雕。   到了晚上,大家再次聚集在正殿中,圆桌上面这时放着和好的面和拌好的几样馅料。   “今天过年,晚上要吃饺子,大家一起包。”花峣君站在正中央的桌子前发话道。   “是。”   热热闹闹的新年夜就从包饺子开始。一盘盘奇形怪状的饺子被送到侧殿的厨房中。   花峣君虽然是一峰之主、二十五人的师父、花花小师妹的父亲,但那双在法术上灵活自如的双手却包不好一个饺子,不是馅多了合不上、漏了,就是馅少了包成了面团子。   大家互相打趣着欢欢乐乐地包完了饺子,全部由师娘一个人拿到厨房去弄熟。   大家兴奋地等在正殿中,一会儿就闻到了香香的饺子味。   每张桌上只简单的摆了八盘菜,五素三荤,然后便是一盘盘的饺子,或煮、或蒸、或煎、或炸。   大家在一起吃吃闹闹,花峣君也不去管,只管束着花花小师妹不让她也跟着一起疯。   这顿晚饭一直吃到半夜,桌上换成了茶水、果汁,还有其他瓜果零食。   大家团团围坐,一起守岁,等待午夜子时的年兽出现。   当鼓声咚咚咚地响遍整个内院时,年兽出现了。   “走,跟我一起猎年兽。”花峣君拂尘一摆,当先飞入夜空。   宝儿与何荷一起跟着师父腾云而上,夜空中竟出现许多凶兽,形如狮子,头长犄角,尖牙利齿,看着人便追。   师父一声大喝,白鹭峰上顿时光彩连连,红色摇曳,一阵阵爆鸣响起。   年兽惧怕地在空中逃窜,师父拂尘一指,一头年兽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抓住,嘭一声变成一个玉佩法器落入师父手中。   大家都有样学样抓起年兽来,动起手来才知道师父刚才举重若轻的抓捕到底有多厉害,张师姐他们这段时间几乎都抓到一、两只,白鹭峰上的空气到处都是扭曲的,可见法术施展的密集度,有师父在,大家的人身安全没有问题,根本不用担心强大的法术,在小范围内接二连三的出现,会不会造成什么意外伤亡。   宝儿接连四、五个法术丢过去,居然都没摸到年兽的一个边角。   “小荷,咱俩联手吧。”宝儿飞到何荷身边喊道。   “好吧,怎么抓?”何荷吼道。   宝儿听着下面的轰鸣声,有了主意。   “我用声音吓住一只年兽,逼着它向你的方向走,你事先设好陷阱,它靠近你就启动法术,一定能抓到。”宝儿大声说。   何荷点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就分开行动。   宝儿盯住一头在飞到两人之间的年兽,几个爆响术、嗡鸣术散布出去,以半包围之势困住这头年兽,年兽被声响一吓转身便逃,也没注意为什么只有这个方向没有声音。   何荷早就布下了法术,隐藏起痕迹,见年兽跑来,忙飞到一边,看似让路,实则暗暗运起手势,准备启动法术。   年兽被身后的宝儿紧紧追赶着,一连串巨响跟在它身后,何荷见年兽已经跑入法术范围内,便启动了陷阱,年兽被一个个法术困住身子,宝儿追到近前又加上几层困囚术,那年兽终是动弹不得,化作一个手镜飞到两人面前。   “你先收着,咱们最后在分。”宝儿喊道,又去引年兽。   如此这般宝儿、何荷两人也抓了不下数十头年兽。子时过半,鼓声再次响起时,年兽们消失不见,花峣君并带领一众弟子、学生回到了白鹭峰上正殿。   张师姐带领众人恭敬地给花峣君夫妇行大礼拜年,起身后每人得了一个红荷包,里面是一白叶压岁钱,还有一个新年礼物,基本上都是玩耍用的小法器。身为花峣君的弟子,每人则多了一本书,宝儿的书是一本叫《魏经眼中的世界——生长术的起源》。   大家互相分享着自己的礼物,告别了花峣君一家四散着离去了。   回去的路上宝儿绕路去了趟药园,那里种了不少果子,今天过年,白团自然也是要吃些好的。   今夜天空明亮,宝儿也不着急回去睡觉,便一步步慢悠悠地带着白团往前走。   也许夜深人静真是违法乱纪的好时候,宝儿又又又……一次遇到这种麻烦事了。   宝儿只远远瞧见两个扭在一起的黑影,似乎其中一个没有反应,被另一人拖着。   宝儿心知不妙,便收敛了气息,悄悄飞身跟了上去。   见那黑影是个白脸小生,被他抱在怀里的人是个眉目英气的仙女。   那白脸小生把人放在一处树篱后,见四下无人,便压了上去,欲行不轨之事。   宝儿此时已经戴上了面具,身上的衣服也被变幻成普通的内院校服,此刻,她一个跳跃,将人踹飞。   “谁?”那白脸小生翻身远跳,躲在阴影中问道。   “见义勇为者。”宝儿也不多费话,大呵一声,手指连连翻动,几道法术丢了过去,脚上用力一挑将晕迷的仙女扛到肩上。   “敢劫我的人,找死。”那人阴沉说道,一个金钟丢来。   宝儿见是个法器,也不也硬抗,脚下生莲步一起,身形快速后退,避开了飞来的金钟,她手臂一挥,袖中飞刀幽幽飞出,以不同的曲线直击白脸小生的面门。   “尔敢。”白脸小生惊慌叫道,金钟闪回身边将自己从头到脚完全盖住。   飞刀只在金钟上轻擦过而,迅速飞回宝儿手中。   白团在宝儿腰间,此时一口火吐到金钟上,呆在里面的白脸小生一声惨叫,召来大水浇到金钟上,待金钟冷却,飞上半空,宝儿早已不见踪影。   “该死,让她跑了。”白脸小生狠毒地一啐,坐着金钟飞快消失于黑暗中。   过了好一会儿,左边山坡下传来窸窣之声,宝儿扛着那仙女悄悄爬了上来。   “那人走了,咱们快离开这里吧,若是他杀个回马枪,咱们还得跟他打上一场。”白团催促道。   宝儿点点头,御起百一在山中来回绕了几个圈,才隐了身形回了芊芊白鹭。   “在内院,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进了内院好人好事我可没怎么做了,都没机会呢。”宝儿给仙女仔细把了脉,也喂了药,人马上就会醒过来了。   “会不会是其他学院的人?她这身衣服应该是被换掉了,哪个学院的校服都不是,猜不出来。”白团来回看了看,最终下了结论。   “只能等她醒过来再问了。”   一人一妖没等多久,床上的仙女便动了动,醒了过来。   刚一睁眼,她好似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然后眼神猛地一利,刺向宝儿。   “我救了你。”宝儿举起双手快速地抢先说道。   “这是哪?你是谁?”仙女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远离宝儿踉跄着下了床。   “我是白鹭峰弟子,这里是我的院落,当时我正在去药园的路上,然后看到一个鬼祟的身影,然后见那人要做坏事,就出手抢了你,然后逃掉了。”宝儿尽量简单地说明事情真相,以安对方的心。   “多谢,我还有事,这就告辞了,今日恩情,于晴铭记在心,告辞。”仙女拱拱手客气地说道。   宝儿还要再挽留,那仙女却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呃,这可真是,嗯,干脆的很,我喜欢。”宝儿呆了呆,无奈地说道。   “哼,人家没赖到你身上已经不错了,以后做好事儿也长个心眼,别傻乎乎地什么都说了,万一人家误会是你做的坏事呢,你就哭去吧。”   “公道自在人心,我做了好事就不怕被误会,不过,还是很感谢你的担心。”   “谁担心你了,哼,睡觉。”白团高傲地一甩头,一扭一扭地回窝睡觉了。   虽然那仙女就这么离开了,但宝儿心里还是很担心的,只是第二日,没从八卦中听到什么,也没听到于睛这个名字,想来事情被压下了吧。   再后来,宝儿在北海北见到过那个叫于睛的仙女,也见过那个白脸小生,两人竟然会走在一起,当然脸色是不怎么好看的,除此之外,两人之间还夹着一个笑容甜美的仙女,再然后,宝儿就只看见于睛一人了。   后来,于睛又奇妙地跟唐鲜走到了一起,还被唐鲜带着来到自己这里,宝儿没有主动与她说话,装做不认识的样子,对方似乎也认出了她,配合着宝儿的样子,与宝儿友好的相互介绍自己,后来,于晴每次来到北海北都会到她这里买点什么,话不多,但人很好。   其实,这种报恩方式,宝儿还是很喜欢的。 ☆、卷三:又见元宵节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宝儿决定这一晚在龙门广场摆摊开卖,消息早在五天前便对每一位光临自己北海北摊位的人通知过,她又有了新的东西要卖。   暮色时分,宝儿便与何荷、卫子轩一起到了龙门广场,这时的广场已经是灯山灯海,里面全部的灯笼都来自各个峰头,宝儿做的一百个Q版十二生肖灯笼也在其中,最大的一组被挂在灯轮上。   宝儿就把摊位摆在灯轮之下,既明亮又显眼。   凝出一团白云,将东西一股脑丢在云朵上,何荷、卫子轩和宝儿一起找位置放好。   “你新做的传送球怎么这么像元宵。”卫子轩拿了一个圆圆的白色软丸子,好奇地问。   “今天是元宵节嘛,所以就做成元宵的样子了,这不挺有特色的。”宝儿一边忙活一边解释说。   “你这传送球是专门为懒人做出来的吧。”何荷肯定地道。   “不算吧,有很多人不会传送术,传送阵法贵一点,启动也需要时间,紧急情况下也来不及,而传送符虽然便宜,但传送的范围和距离都十分有限,发动也需要一点点时间,所以,我才做了这个传送球,范围大、距离远,关键是便宜,而且只要捏碎、摔碎或者其他让它破碎的方法,就会立马进行传送,时间上很短,我还加了其他作用,黄色这种传送的同时会有迷雾散发出来,迷惑敌人,红色这种,传送时会发出箭雨,阻挡攻击,不总买了绝对不吃亏。”宝儿得意洋洋地向两人解说,“我已经把详细情况写出来了,贴在这里,再放大,这样,别人一下子就明白了。”   宝儿把准备好的传送球使用说明书挂在左手边,放了一块放大镜,路过的人都能看得清楚。   “传送距离远?你怎么实验的?都没见你离开过内院啊?”卫子轩不解地问。   “我请师父、还有我大哥帮的忙,顺便收了一堆新年礼物呢。”宝儿喜滋滋地说。   “那你好好卖吧,我们去猜灯谜,再来找你。”卫子轩撇撇嘴说,跟何荷去找唐鲜他们玩去了。   现在人已经来了不少了,见到宝儿摆摊就都来瞧瞧,新鲜出炉的传送球果然好卖,一下子就卖掉五分之二,若不是宝儿限量出售,一点都不会剩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人群还没到高峰时就会全部卖光,宝儿想了想,又把限量的数下调几位,这才拖慢了速度。   卖东西也有卖东西的热闹,宝儿坐在摊位后面也瞧了不少戏。   丘采的外号真是没白取,宝儿看到佟师兄的同时又瞧见了跟在后面的丘采。   听说,只要是在内院,丘采没课时便紧紧跟在佟师兄身后,一有女仙靠近佟师兄,他就会上去抢先搭讪。   宝儿当时一笑置之,除了刚开学时见过他与佟师兄同时出现,之后她遇见佟师兄时,丘采都不在,所以也没当真,不料今天一下子就推翻了她的想法。   冰冷的佟师兄正与束师姐、唐鲜他们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丘采跟在后面,表情愤恨,时不时就挤到佟师兄身边,跟束师姐等女仙说话,但都被人三言两语劝到后面,过上一会儿,丘采醒过神来,又去插话,如此反复不放弃。   一行人在宝儿的视线中,就这么一路猜着灯谜,慢悠悠晃到宝儿的摊位前。   “束师姐还没恭喜你,因祸得福,练成软骨功。”宝儿小声地对束师姐说。   那种伤换到别人身上,能恢复健康已实属不易,束师姐却从中体悟着软骨的真谛,练成极少有人成功的软骨功,以后在伪装上可谓是无人能及,想高就高,想矮便矮,想柔弱能柔弱,想刚硬也能刚硬。   “谢谢,听说你又出了新东西,我们特意过来看看的。”束师姐微笑着说。   “那束师姐可要失望了,我这传送球是专门为卫师兄这样对传送不精通的人而做的,你们也用不上,不过,送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传送球可不分人,安全性、稳定性都特别高,而且会保护被传送的人或物,不用非得到外院十年级才能传送,以后小孩子也能用传送出远门了。”宝儿说着说着,便想到了产品的又一大好处,立马拿出笔在说明书上填上这一点。   “那你还得写上一点,受重伤时,也是保命法器。”佟师兄看了看手中软白一团的传送球,认真地说道。   “好像是哦。”宝儿听得一愣,被即将到来的大笔金钱砸懵了。   “我该不会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吧。”宝儿喃喃自语道。   “那我得来些,这种东西多了总比少了好,带着防身呐。”唐鲜抓了一把就要付钱,宝儿也没收钱,又抓了一把塞给她,说道:“送你们姐弟俩,唐师兄那个样子,你还是多给他分一些吧,钱就不用了,都是师兄师姐的,我也不差你们这点钱。”   “又来这招,上次的坐骑包你也是这样,我可不要欠你的。”唐鲜怪叫道,又把钱塞了回来。   “你还是别给她钱了,拿了她的东西,将来正好可以给她做实验,已经欠了一回,你现在给钱也还不上了。”何荷凉凉地说,“我和卫师兄已经参与过传送球的实验了。”   “不是吧。”唐鲜痛苦地喊道。   “我可以向你保证一点,做她的实验体,没有危险,只有好玩,所以放心吧,不会出现唐蕃第二的。”卫子轩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众人说。   “那可说定了,宝儿师妹下次再有什么实验,直管找我。”束师姐失笑道,接过宝儿用盒子装好的传送球,也没客气地付钱。   “不如你们就把这些分了吧,我正好与你们一起逛逛。”宝儿说着,便把传送球都装好,每人手里都塞上一盒,包括几位不认识的女仙,还有一直盯着束师姐身后一位女仙的丘采。   宝儿拂尘一扫收好其余东西,散了云彩,便加入了束师姐、佟师兄的大队。   “你还不认识吧,她是长墨峰的苏瑶岧师妹,你要叫她一声苏师姐,这是住她旁边的张叶兰师妹,是你张师姐,这位是……”唐鲜把几位陌生的师兄、师妹介绍给宝儿后,便拉着宝儿说起八卦来。   “看到后面的丘采没,硬要跟在后面,赶又赶不走,眼睛一直盯着苏师妹,看着就讨厌。”唐鲜朝后面翻了个白眼,不悦地小声说道。   不过她嗓门大,小声说还是让紧跟在后头的丘采听到了,瞪了两人一眼,厚脸皮的挤到佟师兄身边,隔开了苏师妹和佟师兄。   佟师兄只是看着旁边的花灯,时不时召过来一个花灯,解出谜底就收起来,没解出来就递给身边的束师姐,两人出马一个不漏。   宝儿看了看另一边的丘采,举止也很绅士,学着佟师兄的样子解不出就递给苏师姐,两人虽说不上默契,倒也合作的不错,只是丘采的审美就有点差强人意了。   天色越来越晚,月亮却渐渐明亮,龙门广场上人流变多,他们的队伍也被挤得七零八落。   宝儿原本跟在唐鲜身边,刚才回头看了一眼梅花灯,再转过头来,人已经不见了,四下一找也没瞧见何荷、卫子轩等人。   宝儿也不去费那心思,反正也走不丢,一会儿人少了再用通讯器联系好地方碰头就行。   宝儿便跟着人群走,挤到哪里算哪里,挤着挤着她就被推到了人群外,抬头一看是一处面具摊。   “面具怎么卖?”   “十灰叶一个,上面的二十灰叶一个。”摊位后面的大哥粗着声音喊道。   “上面的有什么不一样吗?”宝儿也大声问道。   “上面的可以随着你的脸形而变化,并且别人都拿不下来,也不会挤掉,只能你自己摘下来,你可以试试。”大哥说着拿了一个美人面具递给宝儿。   她把面具往脸上一遮便戴上了,细微的调整过后,面具就变轻变薄,就像敷了一层大小合适的面膜,视野一点都没受阻碍,宝儿使劲晃了晃头,面具纹丝不动,非常有趣。   “我来一个。”宝儿把美人面具还给大哥,付了二十灰叶,在上面的数十张面具中挑选了一个半脸面具,“蝴蝶那个。”   大哥摘下那张蝴蝶而且递给宝儿,她接过来,仔细一看,做工虽然没有顾夫子那个精细,但也简单大气,没有过多的线条、混乱的颜色,宝儿很喜欢,直接戴在了脸上。   再次挤进人群,随着人流进到一处弯道,宝儿快步一闪,进了人少的小路,这里花灯很少,光线略显昏暗,这里施了泡泡术,一个个小气泡在道路上飘浮着。   “这种氛围,该不会是情侣约会的小路吧。”宝儿嘀咕道,站在路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啪的一声轻响,是气泡破掉的声音,宝儿收回思路,向前走了几步。 ☆、卷三:羞羞   小路上还有很多支路,遇到第一个岔路时,宝儿便准备回到大道上了,只是突然看到一个宫灯下的两个人影,她吓了一跳,走了这么半天才看到其他人。   宝儿只扫了一眼,便急忙快步离开了这里。   那两人,一个是束师姐,另一个背对着宝儿,她只看到是个亲传男弟子。   束师姐正被那男子壁咚,男子头侧着,那样子不是接吻是什么。   “看人家亲亲是会长针眼的,刚才就不该因为好奇进来看看。”宝儿后悔地说,“该死的白团,为什么不陪我来灯会啊,一个人就是会遇到这种事。”   宝儿挤进人群,跟着拐弯,然后在人潮中挤来挤去,上方突然飞下来一个彩船,众人纷纷闪避,那彩船只是擦过众人头顶又飞了上去,一个男人大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走神了。”   宝儿被人群这么一闪躲,身体被挤着倒向外侧,可是双脚还被困在原地,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撞到另一人,被一双大手扶住,宝儿刚想道谢,人流又是一阵拥挤。   宝儿只感觉自己的脸被按扁了,嘴上被硬硬的东西压的根本张不开,门牙硌到嘴唇,瞬间就有了血腥味。隔着一层硬实的东西,有股暖意传递过来,宝儿心想可能是撞到谁的脸了。   片刻后宝儿终于得到解放,可以自由的站立时,这才看清目前情况。她正被一个高大的男子半护在怀里,对方脸上戴着一个熊猫面具,上面有一丝红色的血迹,在黑色部分到不是特别明显。   “所以我刚才确实与别人撞脸了?还好对方戴了全脸的面具,不然非得尴尬死。”宝儿如此想着,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半张蝴蝶面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刚才不是有意的,再见。”   说完便从也不回的跳上头顶飞过的一个彩船,离开“凶案”现场,对船上之人道声“抱歉”后,便在彩船飞过下方人少处跳了下来,然后联系了卫子轩,让他们玩的开心,自己就先回去了。   这场尴尬宝儿转头就忘,毕竟她还有好多事要忙,这么一件小事,难以让她挂怀,只是不知那个熊猫男是何想法,又会不会如宝儿这般,也将这场尴尬抛之脑后。   过了正月十五,很快就到了二月,内、外院开学的日子。进入了新的一年,大家都为即将到来的学院大赛做起了准备。   宝儿身为御兽队伍的一员,自然也加入了训练之中,同队的人有束师姐、唐鲜,沈昱虽然是交换生,但在交换期间他们都算是中都学院的学生,所以也能参赛,意外的是居然还有卫子轩。   “你怎么会在这?”宝儿诧异地问他。   “自然是要参赛了。”卫子轩得意地说,见无人注意他们,他又继续说:“我那天正好回来,就去参加了,正好也试试我炼出的新药,让我对灵兽的亲和力大大增加,然后就进了前十。”   “新丹药,不违规?”宝儿不信地问。   “当然不了,只是增加一点亲和力,又不是让灵兽都听我的,也没有其他作用,比赛上都是靠我的智慧和我伙伴自身的能力,我们才得到的这个机会,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小看我了?”   “有,真意外你参加了比赛,还进了前十。”宝儿感慨地说。   “宝儿师妹,一会儿,你跟在我们身边。”束师姐对宝儿小声说道,看了看卫子轩,“卫师弟也跟着一起吧,相互间也有个照应,若是练出默契,比赛上也是出其不意的一招。”   “那我就不与师姐客气了。”卫子轩挠挠头,笑着说道。   学院大赛一共七项赛目,团体赛三项,个人赛四项。   参加的人数是有限制的,所以像束师姐、唐鲜她们这样的优秀弟子,都会参与多项比赛。   宝儿庆幸自己只参加一项就好,背着全学院的希望,压力太大了。   这天下午的课宝儿请假了,因为要参与训练,每次都要与不同灵兽进行各种障碍赛,争取比赛时不会被灵兽影响,能正常甚至超常发挥。   训练结束后,宝儿一身灰头土脸的样子往回走,走到一片梅花花林中时,宝儿听到奇怪的声响,便带着白团往那处走了几步,竟在一片低矮地冬季花花丛中看到“妖怪打架”,宝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被阳光照得白花花的皮肤看得宝儿眼皮之跳,没敢看第二眼,也顾不上轻手轻脚,运起轻身功法,瞬间离开百米远。   “没想到在小仙界居然有人这么乱来,他们,他们……”宝儿觉得自己纯洁的心灵受到了爆击,心塞塞地说不出话来。   “你都没看清楚吧,那两个分明是妖,而且是两个狗妖,可以化形成类人形态,所以被你误会了。”白团笑嘻嘻地说。   “妖?就算是妖,也不能因为大家看不见他们,就,就这么光天化日、白日宣淫,不行,万一又有哪位纯洁的地仙不小心看见了,心灵受到伤害,咱们去阻止他们吧。”   宝儿说着,便一个洒水术丢到那边,远远地她与白团便看到两个类人的身体一下子变成两只狗,然后跑掉了,宝儿虽然看得不是特别清楚,那也只是隔层薄纱的程度。   “你这是坏人好事吧。”白团想了好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话。   “才没有,我也是为他们着想,瞧见的人一定会受到一万点伤害,说不定将来就会乱来呢,他们被人瞧见,也会吓一跳,毕竟很少有人会看得见他们,突然被瞅见,还是在做那种事的时候,他们一定会特别伤自尊,觉得特别丢脸之类的,所以,我那不是坏人好事,我是在帮他们,懂吗,这叫那什么,助人为乐。”宝儿强词夺理地讲,说到最后,她也觉得自己说的在理,还肯定地点点头。   白团抖了抖身子,迈步跑到前头去,不打算理会她了,他才不会告诉她,自己被成功洗脑了。   结果没走两步,便看到前面一棵梅花树下站着一个眼熟的身影,红梅白雪与温雅男子,真是景美、人更美。   宝儿正这么看着,突然想到白花花的皮肤什么的,一下子红了脸,尴尬地冲沈昱点点头,便要去追白团,沈昱却开口叫住了她。   “你那坛酒还要不要了?”   “啊?”   “一瓶梨汁换一瓶菊花酒。”沈昱提醒她说,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酒瓶,里面清亮的液体还飘着几片花瓣。   “啊,忘记了。”宝儿捂脸道,其实不是她忘记了,实在是没有酥香梨了,空间里的那一点要留着给白团吃,那棵梨树现在还在“升级”中,根本没有结梨子。   “改天的吧,梨子还没熟呢,等熟了,我再摘了新鲜的酥香梨榨汁给你,先说好,菊花酒给我留着啊。”   “好,我等着你——的梨汁。”沈昱挑挑眉低低地说。   宝儿匆匆转身,腾着云去追白团,然后去了坐骑站点,心里后悔没有带上赤霞,更后悔走这条路。   也许是做了“亏心事”,心里虚,晚上便梦到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梅花树啊,什么小露香肩啊,什么沈昱啊……大半夜的,宝儿就被吓醒了,暖气明明开的很足,却流了一身的冷汗,完全睡不着了。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打扰人家好眠。”白团伸展了一下类人的身体,又团成一个球继续睡了。   自从那个狐狸美人离开后,白团晚上睡着后,只要晒到月光,便会不自觉地变成这副样子,第一次见到时还把她吓了一跳,慢慢地宝儿也就习惯了。   “吓醒了,不敢再睡了。”宝儿嘀咕着,洗了澡换身衣服,这才感觉舒爽不少。   宝儿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又跑到后院打了一会儿幻影壁。   “这两天珍珠梅就要开了,现在是夜里正好适合采摘。”宝儿想到早就被她盯住的那几株珍珠梅。   也没叫醒睡着的白团和赤霞,宝儿腾云去了那处地方,珍珠梅长在温泉边上,而温泉与酒泉也只是左面与右面的关系。   宝儿会先路过酒泉,于是她在这里落了下来,装了两壶酒后,才慢步走到珍珠梅那处的温泉边。   宝儿还未靠近便在温泉散发出来的硫磺味中闻到了一丝珍珠梅的花香味。   “果然开了。”宝儿心下一喜,快步走了过去。   一簇簇珍珠梅在夜色中盛开,宛如皎洁的月光。   宝儿拿出一个冰晶瓶,拂尘轻轻在珍珠梅上一点,便见花蕊处流下浅浅的透明液体,一滴不落地被收进了瓶中。   花了好半天才收了三分之一的花蜜。宝儿看看还没开的花,只能再等几天了。   正待她想摘花时,一阵水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该不会碰见谁在泡温泉吧。”宝儿尴尬地想,对方好像还没发现自己,现在走应该来得及,只是……   宝儿悄悄地飞高一点,视线从珍珠梅上方穿过,落到水气飘渺的温泉中,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宝儿好奇的眼中。 ☆、卷三:坐等看戏   那是个赤着的后背,肩宽、臂粗,是个男人。   宝儿惊觉里面是个男子,就要逃跑,不料那人侧过脸淡淡地看了珍珠梅花丛一眼。   呼地一下,宝儿蹲下身子,不敢有丝毫动作,心跳渐渐平稳后,宝儿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又紧张地流了一身汗,被温泉的热气这么一熏,贴在身上又痒又难受,耳中听得水声还在继续,这说明男子并未发现她。   宝儿稳了稳心神,悄没声息地蹲在一小团清淡的乌云上,慢慢、慢慢地往酒泉那边飞。   直到看不见珍珠树了,宝儿才站起来,双腿发麻,她不禁晃了下身子,呲牙咧嘴地跺跺脚,这才感觉好些了。   “这是什么孽缘啊,白天看见他就算了,居然夜里也能梦到他,出来采个花也能遇见他,这是什么节奏啊!”宝儿抱头痛苦地嘟囔,完全没注意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大的歧义。   也没看路,乌云飞啊飞,飞到一处瀑布前,低着头的宝儿一下子见到河水里有白色的影子晃动。   宝儿今天被白花花的东西接二连三的刺激,反映非常迅速,马上落到旁边的一棵大树上,藏好身体,这才向下望去。   “这大半夜的,谁这么无聊来河里戏水玩啊,也不怕冷?”宝儿心里忿忿不平地想,为什么都要赶在今天晚上,害自己像个小偷一样。   离得远,宝儿看得不真切,只依稀觉得是个女子。她撇撇嘴继续按兵不动,眼角余光看到一个晃动不自然的树丛。   宝儿定睛细看,竟看出几分蓝色的布料。内院学生的校服就是蓝色的,不过,北院、东院的交换生也是蓝色的校服,夜里太暗,离得又有一些距离,宝儿看不清楚。   “这是偷窥美人出浴?真是找死的行为。”宝儿不屑的想着,完全忘记自己也在偷窥,虽然是不小心。   宝儿正想着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让前面树丛里的人被抓住时,一声惊呼从河中响起,只是这声音十分耳熟,宝儿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寻声看去,那河中沐浴的女子果然是束师姐。   只见她一声惊叫,马上掩胸入水,她看去的方向正是对面河岸,宝儿视线一转,便看到一个匆匆离去的背景,那一身黑衣、那即使隔得再远也感受得到的寒冷之意,唉,孽缘啊孽缘,居然是佟师兄。   宝儿心里的小剧场正如火如荼地上演着八点档虐恋情深的爱情狗血剧,前面的树丛也有了动静。   一个曼妙的身影小心地走出树丛,然后小跑着下山了,只是被月光映照到的半边俏脸上一片嫉恨之意。   “有点眼熟,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宝儿看着那个明显要做第三者插足坏人好事的女子,心里唉了口气,记住了她模糊的相貌,“得打机会提醒束师姐,小心这个人,一会儿回去就画下来吧。”   虽不知束师姐为何不在自己屋里洗澡,非要在荒山野岭的大河中来这么香艳的一幕,但被佟师兄这么一惊,她已快速上岸穿衣,飞离此地。   宝儿又等了一盏茶时间,再未见到任何人,这才驾着乌云高高飞起,直奔芊芊白鹭而去。   回到屋里,她便动手做画,很快就把刚才看到的那个半脸女子画了出来,虽然只有双眼最清楚,但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找起来也会很容易吧,关键是宝儿把那女子当时的神态画得相当逼真,若是束师姐相熟之人,便会一眼认出来。   画好画,宝儿也有了困意,这才再次爬上床继续睡,期间白团只在她回来时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睡了。   第二日,宝儿照常上课,中午她通讯给束师姐约在食堂见。   事实是不能全说的,但也不能不说,于是宝儿想到,不如就从束师姐上岸时开始说,主要是把那个女子的事情说清楚就好。   宝儿、何荷两人刚飞出白鹭峰区域,便看到了显眼的二胖,于是卫子轩加入同行队伍。   “宝儿师妹、荷儿师妹、子轩师弟。”束师姐坐着一只兔子飞到三人身边,她撩了撩耳边的头发细声说道,今天她的弟子服被穿得,嗯,有点不一样。   宝儿、何荷愣了愣,晚卫子轩一步打了声招呼。   “束师姐,你没事吧?”宝儿小心地问道,总觉得今天的束师姐怪怪的。   “我很好啊,你们飞这么慢,一会儿食堂人就多了,太愚蠢了,哼,我要先走了,有俊美的仙子约了我,你们慢慢飞吧。”束师姐娇媚一笑,对几人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最后看向卫子轩,身体一扭,姿态妖娆地冲他眨了眨眼,“咱——们——以后再约——啦。”   话落便嗖地飞走了,只留下三人呆在那里。   “那人是谁,我不认识,长得居然跟束师姐一模一样,真是意外啊,哈哈。”卫子轩尴尬地说,感觉自己的脸都不知该往哪里摆好了。   “咱——们——以后再约——!”何荷尖着嗓子对卫子轩说,手还在耳边撩着不存在的碎发。“喜欢我今天的样子吗,子轩师弟?”   卫子轩打了个哆嗦,移到宝儿另一边。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束师姐跟鬼上身似的,抽的哪门子的疯啊!”宝儿皱眉说道,这几天的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你不是约了她在食堂见吗?”何荷问。   “是啊,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要见她。”宝儿烦恼地说,束师姐这个样子,不会是昨晚被刺激到了吧,于是干脆自暴自弃,或是暴露本性?   “束师姐的衣领扯开了不少。”何荷眯着眼,对宝儿说。   “似乎特别有曲线美。”宝儿也眯着眼与何荷对视。   “咱们能换个话题吗,我不想再谈束师姐了,今天她太奇怪了。”卫子轩一脸生无可恋地说。   “那么请问,你现在能好好坐在灵兽身上了吗?”何荷打个哈欠,懒洋洋地问。   “当然能了,没看我正坐在二胖背上吗?”卫子轩立马来了精神,据理力争道。   “是是是,好厉害啊,也不知是谁,灵兽下河潜水时自己害怕的飘了上去哦。”   “那是意外,我还没做好准备,他就下去了,我呛了水才上去的。”卫子轩红着脸解释道。   宝儿也不插嘴,只想着一会儿见到束师姐她该说些什么好。   到了食堂,宝儿就见到束师姐等在食堂门口,与平时没什么两样,衣服一丝不拘地整齐穿在身上,领口很严实,连锁骨都没露出来,耳边也没有一直都撩不上去的碎发,神态、姿势都无异常。   宝儿眨了眨眼,快步走上前,招呼道:“束师姐,咱们进去说吧,有情况。”   何荷拉住要跟上去的卫子轩,向另一边的取餐区走去。   “你拉着我干嘛啊,不是有情况吗,咱们去听听啊。”卫子轩挣扎着说,眼睛紧跟着宝儿她们。   “你想现在就约——吗——,子轩师弟?”何荷眨着眼睛,故意用细嗓音问道。   卫子轩打个寒颤,乖乖跟着何荷走到另一边。   “昨晚我出去了一趟也不知在哪个瀑布听到你的声音,我飞过去时,便看到你离开河边的背影,之后,在树丛里走出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仙,借着月光我只看到半张脸,当时她的表情可不太妙,所以我才约你见面,小心点这个人。”宝儿说这些话时,眼睛一直盯在食物上,手里在荷包内一掏,把自己画的那个面孔展现在束师姐眼前。   “你看看,身边有这样长相的人吗,这双眼睛还是很好辨认的。”宝儿指着画得最清楚的那双美丽却透着狠劲的眼睛。   束师姐仔细地看着画上的人,怎么都想不起是谁。   “有点眼熟但我不记得了,应该不是我身边的人。”束师姐肯定地说。   “我看看。”唐鲜把画拿过去,凑近了看,半晌后大声啊了一下,大喇喇地说:“这应该是秦白吧,她每次偷看束师姐时,都是这样的眼神。”   “秦白?”束师姐抬眼反问。   “对,那个博巧峰的秦家二仙女,秦白。”唐鲜点头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宝儿师妹。”束师姐看着宝儿微笑着说。   “哪里,只是正好遇到了。对了,刚才束师姐是坐什么来的?”宝儿突然问道。   “灵兔啊,怎么了,你有什么不懂的要问?”束师姐放下筷子,看着宝儿说,等待着她的疑问。   宝儿疑惑了,难道刚才那个妩媚的人真是束师姐?她不死心地继续问:“那,束师姐,嗯,之前有遇到我吗,在到食堂之前?”   “当然没有,你遇到我了?或者说,你遇到跟我长得一样的人了?”束师姐敏锐地问。   “是的,一个,有些媚惑的束师姐。”宝儿不知怎么形容,只得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出来。   “是易容,有人假冒束师姐,坏她的名誉。”唐鲜放下筷子,大手在桌上一拍,寒声吼道。 ☆、卷三:四院齐聚   旁边的人都转头看着她们,刚刚的话他们虽然不明白情况,但意思都懂,一个个互相看了看,又低头吃起饭来,只是之后会谈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唐鲜看到众人的反应,得意一笑,又开心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她会破坏,我们也会拆穿,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内院的每一个角落。”束师姐解释说。   果然是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好姐妹,这默契值,高!   “会不会是秦白?”宝儿猜测着问。   “十之七、八吧。”唐鲜歪头想了想,打了个嗝说道。   “那,我们要不要去找一下那个假的?让她这么败坏下去,分不清真假的人一定会上当的。”宝儿担忧地说。   “不用着急,吃完饭再去。”束师姐给宝儿夹了一筷子肉,柔声说。   “好吧,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当事人都这么从容,自己也没必要紧张兮兮的。”宝儿放宽了心。   “我们吃好了,宝儿师妹你慢慢吃,我们先走了。”束师姐起身清洁好餐盘放回云彩上,轻声向宝儿道别后,便与唐鲜大步离开了食堂。   “不是不着急吗,饭都没吃完就跑了,你们的从容呢?”宝儿无力地吐槽道。   宝儿伸手在耳朵上一点,可怜巴巴地说:“你们俩坐在哪里啊,我现在过去,她们抛弃了我。”   “回头。”何荷的声音传来。   宝儿听话地回头,卫子轩站在七、八桌之后的一个位子前,正对着宝儿摆手。   晚上宝儿听到好些关于束师姐的传闻,都很不好,不过也有传闻说是有人假扮的,总之是众说纷纭。   转日宝儿与束师姐、唐鲜又约在了食堂,听她们说了后来的事情,她们找了灵兽按照那个假扮成束师姐的人的踪迹追上去,结果什么人都没抓到。   她们两人去查了秦白昨日一整天的行踪,与那个假束师姐没有一点交集,这反而让两人更怀疑她了,只是没有找到证据罢了。   这次的风波很容易就被她们化解了,有了提防那个秦白再做什么就能立马反击回去。   这天下午训练结束后,宝儿带着赤霞慢慢溜达回去,走过那片梅花林时,看到佟师兄在。   “佟师兄好,这是在画画吗?”宝儿上去打招呼道。   “嗯。”佟师兄头也没回只冷淡地应到。   宝儿看了看画,是眼前这棵梅树,只是佟师兄的画技不是那么理想。   “画花时,用这个三号毛笔也许会好一点。”宝儿指着那一排毛笔中的其中一个小声提议道。   佟师兄停下画笔,看了看那个毛笔,然后换了笔继续画。   宝儿见对方这么虚心求教,便时不时提点一下,毕竟她在绘画上还是技高一筹的。   “这里着墨要用力,笔歪一点,画出来的形状更形象。”   “画这一部分时,墨汁要更浓稠一些。”   “倒圆你还要多练习一下,手法不太纯熟,你可以用小手指做支点,这样能稍微弥补一下。”   ……   宝儿也没多呆,稍微指点了几次她就告辞了,就算人家能虚心接受别人善意的提点,那也是有次数限制的,宝儿很懂得分寸,没指手画脚,只静静站在一边,然后小声建议着说的。   见时间差不多了,她便离开了,也不回芊芊白鹭了,就这么狼狈地直接去了食堂,然后再回去梳洗一番。   二月初十,其他四所学院的参赛队伍陆序到达了中都。学院组织闲在内院的地仙们出校去中都城门口迎接他们。   宝儿自从进了学院便没出去过,被抓走那时也是关在屋子里,都快忘记外面长什么样子了。   一大早卯时二刻,宝儿、何荷、卫子轩还有夏雪莲、梁烁烁五人便到食堂吃了早饭,然后出了校门。   学院只规定巳时在中都城正门列队集合,所以大家几乎都早早地出了学院去中都城中闲逛,毕竟除了寒、暑假时都不能出院门,只有接了外出任务的人才能出去。   宝儿对中都城一点都不熟悉,便老实地跟着其他几人走。他们先是去了繁华的商业街,除了建筑不同,外表看起来起中原还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高楼上的大屏幕,飞行器、坐骑来来往往,车水马龙,一种现代化的气息迎面而来,周边最多的还是植物,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片的花丛、高树,不逛街只是走在道上,也让人心情愉悦。   他们把每一间店铺、商厦都逛了一遍,几人的荷包都装得满满的,宝儿自然是又买了好多种子、幼苗,这才意犹未尽地往正门走,时间快到了。   坐上一辆旗车,一刻钟后五人在正门站下了车。   正门前已经站了乌鸦鸦的一群人。   王校长及九位峰主都已经到了,几人分散开回了各自的队伍,宝儿与何荷来到花峣君面前,行礼后站到弟子们末尾。   “王校长身边那人是李城主吧?”宝儿传音给何荷问。   “没错,就是李楠希城主,他身后那位应该就是中都城青衣门的穆卿一,李城主下手位置的应该是民礼司长。”   “你知道的真多。”宝儿赞叹道。   仔细看了眼李城主,高大威猛,像一个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一身凛冽气势,只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那是你太无知。”   宝儿斜眼瞪了瞪何荷,不再说话。   内院的人在巳时前都到齐了,大家安静地等待着。巳时的钟声敲响时,眼尖的人便看到天边有四艘飞船正快速驶来。   众人精神一振,都盯紧了城门口。   四艘飞船一起停靠在了城门外,每艘飞船外表漆着不同色彩、花纹,左边第一艘是绿色的,花纹繁复雅致,第二艘飞船是蓝白双色,花纹简单大方,第三艘彩色飞船,上面纱布飞舞如梦似幻,飞船上的花纹也是精致华美的,最后一艘飞船是深沉的蓝色,像大海一样的花纹布满船身。   “这与他们的校服颜色一样啊,是不是?”宝儿传音问。   “应该没错,现在的仙上是南都城主练奥任职,那么练仙上可能就在南院的飞船上。”何荷回说。   “仙上也来了?你怎么知道?”   “每届的学院大赛仙上都会出席,这是学院间的大事,也是十分重要的比赛,仙上自然是要代表整个小仙界出席的。”   “哦,无知的我表示万分感谢。”宝儿笑呵呵地回。   “哼。”   四艘飞船都放下长长的云梯摆到城门内,绿色飞船中最先下来人,打头一人身材精干,高高的个子穿着墨绿带金长袍,头上着戴着树枝王冠,显然就是现任的练奥仙上,在他身后是一位胖胖的老人,和蔼地笑着,穿着一身白色衣衫,上面有绿色绣图,应该是南院校长,他身后跟着一众南院运动员,穿着绿色的服饰,胸前印着南院的校徽。   其他几艘飞船也相继走下人来。   北院校长着蓝色镶银边衣衫,是个相当年轻的大叔,好脾气的模样。东院校长几乎与飞船同色,要不是走在雪白地云梯上当真不易让人看到他,年纪可能与郁长老差不多,白头发、白胡子,个子还不到一米七,虽然板着脸,看起来还是很亲切。西院校长是唯一的女性,美丽知性,出乎宝儿意外的不是女王型的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路笑着与其他几位校长打着招呼。   李城主、王校长等人都走向前几步,互相间问候了几句,这才面向五大学院的学生们。   练仙上走出几步,拂尘一抛,他们所站的地方便向上升起,变成一处高台,他扩大声音对大家道:“众位仙人们,你们好啊,我是练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因为我们即将开展第五百三十一届的学院大赛,五所学院精英云集,这学期注定是精彩的,身为仙上,我为你们感到骄傲,你们应该自豪,自豪自己能参与这届比赛,自豪小仙界的未来是你们的,更要自豪在修仙这条路上坚持不懈、努力拼搏的自己。下面,我宣布,第五百三十一届学院大赛,现在开始。”   大家热情地鼓掌,甚至有人发出激动的嚎叫声,场面十分热烈。   伴随着掌声的是一束束花火,爆鸣声连绵不绝。   “接下来,请欢迎我们参赛学院的五位校长,中都学院王校长、东都学院胡校长、西都学院沈校长、南都学院赵校长,还有北都学院的庆校长。”   五位校长一位位走到练仙上身边,对下面的学生们点点头,大家一一鼓掌欢迎。   “当然啦,也要欢迎五所学院的参赛选手们。”   “哦。”有人大声呼喊,大家边鼓掌边吼叫,热情得不得了。   练仙上用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才又说道:“比赛场地都已经布置好了,一周后进行第一项比赛,在此期间大家可以好好熟悉一下这里,彼此交流一下感情,好了,讲话到此结束。”   练仙上笑着对大家摆摆手,高台降了下去,仙上和几位校长在李城主的邀请下,上了一辆云车,离开了。 ☆、卷三:精灵   其他四个学院的学生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也陆续离开。   “未时前必须回去,散了吧。”花峣君知道身后的一帮学生们是怎么想的,也没管着他们,大家欢呼着纷纷向他道谢,花峣君微微一笑,便慢悠悠地在大家急切的目光中飞回了学校。   “你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赶快去吧,时间有限,大家都散了吧。”张师姐发话道。   大家哦了一声,便四散开来。   宝儿看看其他峰的人也都没有回学院,当下正门前一波波人离开了。   “咱们去找子轩继续逛啊。”宝儿建议道,何荷点点头招呼上夏雪莲两人,便向百灵峰弟子那边走去。   “逛的有点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夏雪莲按着肚子说。   他们从正门离开后,便去了另一处热闹的商业街,这边都是偏重法器的店铺,各式各样琳琅满目,他们在这里一逛便逛到了中午。   “好啊。”宝儿赞同道。   于是几人又转站美食街,夏雪莲兴奋地说:“咱们要从街头吃到街尾,兄弟姐妹们,冲啊!”   “每样都少来一点,先吃蔬菜类再吃肉类,这样吃的多。”宝儿建议道。   “好,那就这么吃。”夏雪莲眨巴眼睛道。   几人就在店辅窗口前一个挨着一个地快速走过,争取不错过任何一个美食。   几人走到一个甜点窗口前时,白团突然爬到宝儿肩膀上大叫了一声:“美人。”   然后就跳了下去,向着那人追去,宝儿只来得及说:“一会儿联系。”就去追白团。   “注意时间啊。”何荷担心地提醒着喊道。   宝儿摆摆手表示知道了,街上人流穿梭如织,若不是白团胖成一个球了,宝儿还真容易追丢了。   “你去哪儿啊?看到谁了?”宝儿一下子抓住了白团,把他牢牢地抱在怀里,问道。   “是美人,你看,就算他用了障眼法,我也认得出来。”白团伸爪指着对面马路上的一行人。   宝儿定睛一看,是东院和西院的人,其中一个没穿任何一个学院衣服的人正是宝儿救过的那只红狐狸。   他现在与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与那几人聊着什么,神情很是轻快。   “应该是相熟的人吧,你都失恋了还去纠缠人家,那样太没品了,咱乖乖的,一会儿买好多灵果给你吃啊。”宝儿安慰白团着,手上片刻不停地抚摸着他的毛。   白团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一行人渐渐走远,也不挣扎,嘴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白团,没事,男子汉大丈夫,何愁找不到好看的妖,咱们回去了,啊?”   白团把头埋到宝儿怀里,整个狗都蔫了下来。   “买杯果昔怎么样?有好多口味呢。”宝儿边往回走边安慰着怀里的白团,传音给卫子轩问到他们的位置,宝儿便使了轻身功法快步追了上去。   也许是年纪小,闻到食物的香味,白团很快就从伤心中走了出来,开始大快朵颐。   那四所学院的人最后都住在了内院里,搬到了交换生的住处。   一时间内院里八卦满天飞,今天是东院的齐仙长,明天是西院的容仙姐。   宝儿听八卦、做训练之余,又想到了新的商机,明星周边,虽然已经有人在卖了,但她可以做其他周边卖,只要能赚钱就行,她最拿手的绘画可以帮上大忙了。   这里的人从来不追星,但他们是会追喜欢的人,什么男神、女神的,所以还是能赚不少钱的,只要不是那种低俗的东西,黄暴的东西全都是害人修为的,有那些想法的人,最后无一不是被天道用雷霹得改正过来,再就是从外黑到里,天道也掰不下,干脆被雷霹死了。   所以学院内也是不能出现这种东西的,不然绝对会被执事们带走处罚,去享受皮肉的“按摩”。   当然,咱们宝儿虽然来自中原,来自开放过度的现代,但杨爸杨妈教育的好哇,一点都没让她走歪,居然与小仙界的人一样文明又向上。   于是乎,宝儿在夏雪莲的帮忙下把这些八卦明星都瞧了一遍,然后画了下来,各种姿态都有,宝儿做了八音盒、手绢、荷包、毛巾、纱巾、屏风、项链等等,只要把画弄上去,她都做了出来。   每天晚上都在北海北摆摊一个时辰,生意特别好。   这天卫子轩找到她,与她说了一则传闻。   “每届的学院大赛,寻都会出来捣乱,不是破坏比赛,就是打伤参赛选手。”他神情严肃,一脸大事不妙的样子。   “可我一直呆在内院里,还住在白鹭峰上,他们就算要对参赛选手不利,也不一定会选我吧。”   “你可是蛮人啊,你难道忘记了你被他们抓过了,受了好几次伤?”卫子轩叫道。   “嘘,小声点,这些事都过去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会小心的,咱们一起训练,一起比赛,他们要是敢下手,你就用那些卫氏犀利丹,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我是得多准备一些丹药,以防万一。”他说完便跑了,完全不管宝儿的态度。   “你最好还是做点准备吧,就算不对你下手,只要他们出现,你就要冲上去战斗,我们与他们毕竟是敌人。”白团伸出脑袋,正经地说。   “是啊,我们是敌人,他们还欠我一条手链呢。”宝儿看着天空,幽幽地说道。   “去看看那棵梨树吧,进阶应该结束了。”白团突然说道。   “差点忘了,要是结束了,我就把剩下的那筐梨子榨汁,去换菊花酒。”   “不行,进阶结束也不会立马结果的,酥香梨就剩最后一筐了。”   “你应该这么想,进阶后,酥香梨就不是酥香梨了,那可是仙梨啊,这么一筐普通的酥香梨哪比得上仙梨啊,它现在不结果没关系,我用生长术先结出一个,让你尝个鲜不就行了。”宝儿小心地劝道。   “成了仙树,你那普通的生长术就不好使了,得用灵长术才行。”白团坚决不改地说。   “灵长术啊,那可真是不巧,我好像刚刚学会呢。”宝儿矫情地说。   “真的?真的学会灵长术了?”白团跳出半截身子,惊喜地大声问。   “哎呀呀,耳朵快聋了呢。”宝儿继续矫情。   “好宝儿,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仙女了,你真的,学会了吗?”白团可怜巴巴地问。   宝儿也不再逗他,点点头说道:“是我爷爷给我的一本《照顾灵植必备法术手册》,里面就有灵长术,大哥这次代表南院参赛,就顺路给我捎过来了。”   “那可太好了,仙树结果本就不易,你若会了灵长术,能催出一个来我就知足了。”   一人一妖来到药园,宝儿先是看了看那株蓝色的小树,已经有半人高了,树干也粗了一圈。   “看来想等它再结果还要不少时间,现在用了生长术对它伤害太大,结出的果子也不会太理想。”宝儿无奈地说。   “再过半年差不多就可以了,咱们再等等吧。”白团围着小树转了几圈,闻了闻才说道。   宝儿走到梨树前,打开结界走进去,一棵开满花的梨树就出现在眼前。   “居然开花了,好漂亮。”宝儿惊叹道。   白团灵巧地跃到树枝上,来回瞅了瞅又跳下来,信心十足地说:“看样子进阶结束了,这应该是它进阶后第一次开花,由于是刚进阶,生长速度会比其他梨树慢,但不会像仙桃树那么慢,它还没到那个级别。咱们吃上仙梨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那我就不用灵长术了,还是靠它自己结出的果子更好吃。”   宝儿想了想,把开得比较密的花摘下一两朵,上上下下忙活了半天,这才结束工作,这样结出的梨子会更大、更好吃。   摘下的花都装到一个干净的冰晶瓶中,留着自己酿梨花酒喝,或是做梨花甜点。   “那些精灵会不会以为我在伤害梨树,我这是为了让它结出更可口的仙梨。”宝儿对着梨树说。   “他们可没那么笨,就算你不这么做,他们也会这么做,精灵是最会照顾植物的存在了。”白团昂着脑袋说。   “你又不是精灵,傲娇什么。”   “嘎唧。”   宝儿和白团惊喜的转头一看,真是人参娃娃,他又来了宝儿的药田。   “人参娃娃,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大呀。”宝儿蹲下来,捏捏他的小肉脸,笑着说。   “嘎唧。”人参娃娃挥舞着手中的大风车,然后宝儿眼前便出现了一个个小精灵。   他们发出微弱的嗡嗡声,然后人参娃娃跟着嘎唧乱叫。   “他们这是怎么了?”宝儿纳闷地问。   “他们好像在说什么。”白团跳到宝儿肩头,认真的看着精灵们说。   “这里——很多——新生精灵,他们说中都最近新生了很多的精灵。”白团眯着眼边看边翻译说。   “你能听懂精灵语?”宝儿新奇地问。   “你傻吗,我是妖当然听不懂,但人参娃娃的话我还是能听懂一二的。”白团斜了宝儿一眼,舔舔爪子说。   “真是谢谢你们,不过,我不是很明白你们的意思。”宝儿对精灵和人参娃娃歉意地说。   “嘎唧。”人参娃娃歪着头低声说,然后又开心起来,右手一握一开,一颗灵果出现在他手里,他把果子塞给宝儿,挥着大风车开心地大笑着,然后在一众精灵的簇拥中离开了药田。 ☆、卷三:真相   “谢谢。”宝儿在后面喊道,远远地听到人参娃娃那独特的嘎唧声。   “我这下可真是欠了人参娃娃好多次人情了。”宝儿看着手里的果子无奈一笑道。   “他喜欢你,给你了你就拿着吧,我想要他都不给呢。”白团气哼哼地说。   “那我可不客气了,你真不想分一点?”宝儿诱哄着问。   “才不要,那是他专门给你的,谁知道我吃了会怎么样啊,让他知道了,说不定还会来找我麻烦呢,我也是个生命漫长的妖,可不想得罪这个万年老妖怪。”   白团说完便当先跑了出去,宝儿追在后面边走边吃,果子很好吃,不用扒皮,里面是像火龙果一样的又小又软的籽,还没走出药园门口,宝儿很吃完了果子,只是……   “嗝,我怎么感觉有点晕啊,好像跟上回的不太一样哦。”宝儿大着舌头歪歪扭扭地走,白团早就跑了出去,等在赤霞的头上,根本没注意到宝儿这边的状况。   “白团,你不乖哦,居然先跑了。”宝儿喊了两句,便头一低栽倒在地上,嘴里吧唧个不停。   没过一会儿,药园里走出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复杂的四乘四水晶魔方,不停的转动着,几步就走到了宝儿附近,他停手看了看侧脸趴在地上的宝儿,轻叹了口气,收起了魔方。   “还清醒吗?”来人正是沈昱,他轻拍着宝儿的脸问,不过宝儿没有回应,只笑了笑,伸出说了声“好吃”,沈昱也没有意外,根本没只望能得到宝儿的回应。   “就你这酒品还好意思跟我换酒喝?菊花酒我给你重新醇了,度数低,醉不了人。”沈昱轻声说着,一把将宝儿抱起来,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提着宝儿的腰,夹在胳膊下,向着药园门口走。   只是宝儿醉后重来不老实,一直挣扎不休,沈昱几次差点失手把她脸朝下摔到地上,最后他干脆像抱小孩一样把宝儿抱在怀里,两条长腿缠在自己腰上,头垂在肩上,这才让宝儿老实下来。   不老实也不行啊,她被沈昱箍得紧紧的挣不开了。   “好吃,再来点。”宝儿吧唧着嘴,对着面前的东西闻了闻,“好香,好吃的。”   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啊。”沈昱一声痛叫,拍了宝儿脑袋一下狠的。宝儿吃痛,收回牙,小心舔了舔,“呕,没有放调料,好难吃,没味道。”   她又吧唧了下嘴,头一歪彻底睡过去了。   沈昱站在原地好半晌,见宝儿确实再没有其他动作了,他才小心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刚才被折磨的脖子,叹口气,继续向外走。   “把你家仙人赶快送回去吧,她醉了,醉后的品性实在不宜在人前出现,回去避着点人走。”沈昱将宝儿放到赤霞的背上,交待好后,才腾云而去。   白团见沈昱走了,才凑到宝儿面前嗅了嗅,悄然道:“原来是仙露果,可能是上百年份的,不然不会让她醉得这么快。”   赤霞喷了喷鼻子,平稳地飞起,将背上的人送回芊芊白鹭。   因为同队中的一位仙长病倒了,就换了一个人入队,这人正是博巧峰的秦白。   宝儿一看到这人,就认出了她是那晚偷窥的那个人。   “这可真是来者不善啊。”卫子轩在宝儿耳边悄悄地说。   “居然这么没有集体精神,这可是学院大赛,她为了个人私怨参与进来,这种人,真是……”宝儿皱皱眉,十分讨厌这种公私不分的人。   事实也证明了那个秦白确实是目的不纯,训练时各种拖后腿,拉低整体成绩。   这是团体赛,不能不管她,若是能帮她还好,硬拉着她继续比赛成绩也不会相差太多,若是单独的比赛,最后算总成绩,那可就糟了。   “她这种人是怎么进入咱们队伍里的?”宝儿不可思议地问。   “运动赛上她是第十一名,所以高颂不能参赛就换上她了。”束师姐微笑着说。   “你都不生气吗,她这会做完全是不顾我们学院的整体荣誉。”卫子轩气愤地说。   “她呀,能不能上场还不一定呢。”唐鲜拍拍两人的肩,小声耳语道,“御兽团体赛不是十个人全部参加,里面有三人会是替补,所以,放心吧。”   “这下我可放心了。”两人同时说道。   后来宝儿回去同何荷说了此事,何荷肯定地说:“那个高颂仙长肯定是被秦白下了药,不然什么病会严重到比赛也不能参加,距离第一项比赛还有几天,御兽团体赛到现在也不知道是第几项,什么比赛内容,所以在时间上不管什么病总是来得及的,可是换了人,这就有问题了。”   “你是说,她下毒害得高仙长重病?”宝儿瞪着眼睛反问。   何荷点点头,意有所指道:“就像你那次食物中毒一样,莫名其妙不是吗,现在想想,当时的骑跑赛,本来被人看好的几位育灵峰师兄姐们还有几位出色的仙长姐们,居然只有四人进了前十,其他人不是中途出了事故,就是没赶上或来不了都被弃权了,我问过雪莲了,以往的骑跑赛前十基本上都是育灵峰的人,这次完全出人意料。若是你和卫师兄没参加比赛,那个秦白铁定进前十。”   宝儿抽了口气,思索道:“当时师娘说师父知道原因,而且事后都没有告诉我是谁做的,想来很有可能是因为秦家,他们知道今年会有学院大赛,而以秦白的实力只有御兽团体赛上会有希望,所以就在背后帮了她一把,师父他们知道了迫于对方的施压,也没说什么,被害的人都没什么大事,所以事情最后才不了了之。”   “秦家虽然势大,但毕竟是在南都,而且他们的势力再大,也大不过五所学院,所以师父他们应该是觉得此事算不得什么,只要不出人命,我们自己可以处理,毕竟他们不能一辈子都做咱们的挡箭牌,有些事还是要我们自己去选择如何处理、应对。”   “明明我都没见过她,居然也能中招,看来我还是太大意了。”说着宝儿瞪了白团一眼,自己没发现黑手,白团这个作弊器居然也没发现。   “瞪我也没用,我又不知道你会被人害,再说了,你要学会自己处理事情,我是当不了你一辈子的挡箭牌的。”白团得意又无奈地说,还摊了摊两个白毛毛的爪子。   “这么说来,只要还没比赛,我们就得防着点她,有三名替补这件事,她不知道她家里人总该知道。”   “上次你都能中招,这次你也能中招,我看你还是去买个郑师兄的平安符戴着吧。”何荷无情地打击着宝儿。   “还好郑师兄做过我夫子,讨几个平安符应该没什么问题。”宝儿叹气说。   之后宝儿要来几个平安符,除了秦白她都送了一个平安符出去,为了做得不明显,她都是训练时偷偷塞给他们的。   郑师兄出手一个顶三,大家一听是郑师兄画的平安符,立马不客气地拿走戴好。   “早知道我就多要几个了。”宝儿看着空空如也的荷包,何荷她们三个居然也来要,雪莲不愧是消息灵通第一人,这么保密的事她都知道了,“一定是小荷告诉雪莲她们两人的,这下都没有了,本来还想给人参娃娃留一个的。”   “你居然记得人参精都不记得我,我生气了。”白团嘶咬着宝儿的衣摆,气恼地说。   “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咱俩用一个就行了,干嘛这么计较。”宝儿抱起白团好一番安抚。   在比赛的前一天,大家才得知是第一项是个人赛,具体内容明天比赛开始前才会通知。   吃过晚饭,宝儿同何荷一起去看唐鲜,她四项个人赛全部都要参加,所以明天的比赛肯定有她。   刚出院门没几步就遇上了花花小师妹,她是来找两人玩的。   “你们要去找唐师姐,那可太好了,明天她要比赛,我也要去为她鼓劲。”小师姐眉开眼笑地说,一马当先在前面开路,见宝儿两人没有动,还回头催促她们。   于是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唐师姐,明天的比赛你要加油啊。”小师妹刚进院门就大声鼓励道,手里拿着一个吃了一半的棉花糖和一个完整的在前面小跑着,“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唐师姐,我们来看看你。”宝儿大声问候道,追在小师妹身后,生怕她摔到哪。   唐鲜的院子里,到处都是兵器,还有不少练功器材,真是十步一关,五步一卡,她第一次来就差点被一根长矛刺中胳膊。   “宝儿?你们来得太及时了,快进来。”唐鲜语气焦急地喊道。   宝儿与何荷对视一眼,顿觉不妙。   “怎么了怎么了,我来看看。”小师妹一听来了精神,飞奔到屋内,宝儿根本来不及阻止。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看到的标题是乱码?!!!!! ☆、卷三:解决   “束师姐也在,没关系我有好多棉花糖呢。”小师妹看到束师姐,也没惊讶,从袖子里又掏出一个棉花糖,塞给两人。   “唐师姐,出什么事了吗?”宝儿随后进了屋,马上问道。   屋里束师姐正半趴在桌子上,棉花糖就放在桌上她的手边,唐鲜在她身边来回地走,手上把棉花糖按成一小团塞进嘴巴吃掉了。   “束师姐怎么了?”何荷细心地发现端倪,问道。   唐鲜关上门走到两人身前,小声地说:“束师姐中了媚药。”   “媚药?”宝儿梦幻地问,该不会是她以为的那个药吧,“就是传说中女主百分之九十都会中的那个药?”   “什么?”唐鲜不明白地问。   “啊,这是中原上的通俗说法。”宝儿模糊地解释说。   “怎么会中这种药,你们吃了什么陌生的东西?还是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何荷走到束师姐面前仔细看了看,问唐鲜。   “没有啊,我们跟平时一样……”唐鲜抓头说道,却被宝儿打断。   “先别追究来源了,你们没有解药吗?”   “法术、丹药、符箓我们都试过了,没有效果,听说媚药没有解药,真的假的啊。”唐鲜说。   “你们真笨,束师姐现在全身发热,当然要用土办法泡冰水啦,寒冰洞内的冰髓液我这里就有一大瓶呢,只是这样一来束师姐的身体会受不了的,明天的比赛束师姐也肯定参加不了了。”小师妹吃着棉花糖认真地说道。   “泡冰髓会有什么后果,能不能解?”宝儿问,她完全没听过,但字面意思她懂。   “寒冰洞里有很多冰锥,就像钟乳石一样,会滴落冰髓,只是冰髓寒冷刺骨,是天下至寒之物,能解媚药是肯定的。”何荷解释道。   “但束师姐若泡了冰髓,身体会因太过寒冷而全身僵硬,血液停止流动,整个人陷入假死状态,不行,这个方法根本不行。”唐鲜摇头道,拒绝这个办法。   就在几人苦思不得时,束师姐整个人都被体内的药烧得浑身发软,脸蛋艳红,眼色迷离,已经陷入半晕迷状态,想问问她有什么办法都不行了。   小师妹这时候又一脸奇怪地说:“你们不知道天目降龙草是可以中和冰髓散发出来的寒气吗?”   “天目降龙草?什么样子的?”宝儿蹲到小师妹面前问,看样子小师妹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啊。   “我只听爹说过,没见过。”小师妹摇摇头,继续吃她的棉花糖,她们的焦虑她完全不懂。   “我这里有图。”唐鲜说道,“我经常会替我弟收集一些药材类的书,咱们找一下,我再问问我弟。”   她从袖子里倒出一小堆书,有玉简、还有布帛。   “这样找太难了,来不及,你还是问问你弟吧。”何荷说。   “好。”唐鲜那边已经联系上了唐蕃。   “蕃蕃,你知道天目降龙草吗,你那有吗,描述一下样子。”唐鲜一股脑地问道。   那边也不知回了什么,唐鲜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掉了通讯。   “他那里没有,帮我问其他人去了,这是他发给我的图。”唐鲜拿出一个布帛,从通讯器上将画印到布帛上。   “这就是天目降龙草啊,我有。”宝儿惊喜道,“还记得我被师父收为弟子后,束师姐送我的那袋种子吗,我马上就种了,长出来的植物里面就有这种草。”   “那你快去拿。”唐鲜说。   “你们先把束师姐泡在冰髓里吧,我马上回来。”宝儿说完便御起百一快速飞往药园,她之前已经把那些长大一些的植物种到了药园里,花盆里只有一些小幼苗。   药园距离苍松峰还不算太远,以宝儿的能力足以应付御使法器飞行的消耗了。   宝儿也不知会用到拿部分,便将整株草到移到了花盆里,然后飞了回来。   回来时才过了一柱香时间,这个时候束师姐整个人苍白地躺在唐鲜的床上,露出来的皮肤上泛起一层白霜。   “我带回来了,怎么用?”宝儿拿出花盆问。   三人齐齐看向小师妹,只见她又拿出了一串糖葫芦吃,含糊着道:“若是不在意口感,摘几片叶子不要叶梗,榨汁给束师姐喝就可以了,眉心、手心还有脚心都点上一滴,这样恢复的快些。”   几人照做,宝儿负责榨汁,何荷扶住束师姐,唐鲜则喂束师姐喝了整整一茶杯的汁水,然后点摸眉心时,她醒了过来。   “束师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唐鲜关心地问,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继续在束师姐的手心、脚心涂抹草汁。   “感觉像刚洗完澡,很舒服。”束师姐笑着说,声音平稳有力,确实恢复了,“我没事了,谢谢你们,还有花花小师妹,我人虽然晕着,但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得见,多谢。”   “你没事就好,都怪我,竟没保护好你,让你中了招。”唐鲜自责地说。   “也不怪你,谁能想到呢。”   束师姐神清气爽地下了床,穿好了衣服,几人坐到桌前说了起来。   “你们到底是怎么中的招?”何荷为几人各倒了杯茶问。   “今天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啊,除了吃食堂的饭菜我们都没吃过其他东西,也没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唐鲜一边回想,一边奇怪道。   “应该是把药下在苍松峰山下的路口了,我每次来找唐师妹,都是从山脚走路上来的,平时都是松香味,今天路过时却闻到了淡淡的花香,我还以为是春天到了,有花开了,便没多想。”束师姐想了想,笑着说道。   “那走过那条路的人不要都要中招?”宝儿问。   “不会,既然目标是我,那就一定是在我要来之前放好的,我当时也只闻到了淡淡的味道,我走过后,那药不是已经散了,就是被清理了,害了其他人他们就麻烦大了。”束师姐十分确定地说。   “束师姐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何荷虽然是疑问,却陈述着说出来。   “不想我好过的,除了那几个,也就秦白了。不过会用这种下流手法的,只会是秦白。”   “束师姐要参加全部个人赛,所以明天肯定要比赛的,若是没解了这药,明天可能不能比赛,就算用非常手段解了药,束师姐也就被毁了。”唐鲜冷笑着说。   “她这是想一劳永逸啊。”何荷说。   “她到底与束师姐有什么仇,要花这么多工夫,做这样的事?”宝儿不明白地问。   “嫉妒,有些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堪比男人间的争强好胜。”何荷嘲讽地说。   “那,束师姐明天的比赛真的没问题吗?”宝儿关心地问,“虽然解了药,化了寒气,但身体这么一折腾,也是很受伤的。”   “我真的没事,反而,感觉好极了。”束师姐眨眨眼神秘地说。   “明天就要比赛了,今天都快点回去休息吧,你们虽然不用比赛,但也要好好为我们加油啊。”唐鲜开始撵人。   “那束师姐也快些说完回去休息吧,唐师姐也别太啰嗦了。”小师妹道别说,蔫蔫地同宝儿两人往回走。   “小师妹这是困了吧,时间确实晚了,师父刚才还问我小师妹在哪呢。”何荷说。   “那咱们快些回去吧。”宝儿抱起小师妹,两人跃上坐骑飞回了白鹭峰,将小师妹送到正殿后院,交给师娘,道了晚安这才回去好好休息。   翌日辰时,大家都聚集在龙门广场上,练仙上会在这里宣布比赛内容,然后将大家传送到比赛场地。   辰时四刻,练仙上及诸位校长、李城主都来到了龙门广场的高台之上。   台下众人都带着加油的工具,有旗子、有牌子,还有会动、会发出声音的其他法器。   一大清早龙门广场就热闹一片,比赛还没开始,大家都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胸腔中的热血,在广场上高声为自己支持的人呐喊助威。   宝儿同卫子轩、何荷三人站在一处,带着写有唐鲜、束祉名字的披风,举着旗子也加入了呐喊的队伍。   “各位仙人们,都安静一下,我宣布第五百三十一届学院大赛第一项比赛,现在开始,请中都城民礼司陈司长宣布比赛内容。”   李城主身后一中等身材的年轻男人走上前,向练仙上行礼后面对众人,台下几所学院的学生都收起声音,专注地看着他开口说:“第一项,个人赛——沙漠古窟,最先拿到古窟中的聚宝盆并到达终点的选手将获得第一。注意,没有拿到聚宝盆却最先抵达终点的选手,要重新返回赛场。还有,事先告诉你们,聚宝盆只有五个,没拿到的选手没有排名,只能谢谢你们的参与了,请下场比赛努力。”   大家哄堂大笑,居然还能这么比赛。五所学院各有五人参赛,最后竟然有二十人是陪跑的。   陈司长在大家都笑完后,才继续说道:“按照老规矩,比赛过程中得到的物品全算做奖励,包括目标物品聚宝盆。”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上从卷三开始发表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 ☆、卷三:观赛   台下众人全部都哗然了,奖励居然是聚宝盆,顾名思义聚宝盆就是聚集天下宝贝的一个盆,先辈陨落时随身法宝四散而去,遍布整个天下,只要在聚宝盆方圆一公里以内,这些无主的法宝就会被收进盆中,是外出历练时大家最想携带的物品之一。   “居然是这种奖励,诱惑果然够大,聚宝盆极其难做,能拿出三个已经是大手笔了。”卫子轩感叹道。   “真是好东西,要是咱们也能参加就好了。”宝儿也感慨道。   “确实是好东西,不过,怀璧其罪,咱们没那个实力还是别贪图那些宝贝了,不然绝对会死得很、难、看。”何荷一棒子把两人敲醒道。   “我就是想知道是怎么做的,回去琢磨琢磨做个有类似功能的法器也好啊,不需要这么强大,比如搜宝盆、探宝盆什么的。”宝儿小声说。   “搜宝、探宝的法器还是有不少的,就是价钱较贵,要是你能做出更实惠的,一定大卖。”何荷转头对宝儿建议说。   “那我要订制一个可以搜寻药材灵植的法器,怎么样?”卫子轩双眼放光地看着宝儿问道。   “那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做的东西已经很好卖了,等将来有时间再考虑研究这个吧。”宝儿干笑道。   “我身边只有你的法器成绩最好,所以我以后只在你这里买法器了。”卫子轩说。   “我法器成绩也很一般啊,再这么说话,小心博巧峰的师兄姐们不卖你东西。”   几人虽然在小声说话,心神一直在留意着台上的动静。   “接下来,我们的观众可以先行入场了。”练仙上笑着说道。   李城主点点头,挥起拂尘,龙门广场上等待着的数千人便被传送至比赛场地。   宝儿他们站稳后,发现眼前是一处超大运动场,之前在中都城内乱逛时,他们曾远远看见过这个体育馆,外表看上去很普通的体育馆,没想到里面却这么大,阶梯座位很轻松就容纳了这些人。   下面的赛场是缩放的大沙漠,沙尘四起,三处绿洲看起来像三个小绿点,可见这片沙漠有多大。   大家都找座位坐了下来,扬起自己的旗子,齐声呐喊。   宝儿三人也热情高昂,大声喊着:“束祉加油!唐鲜加油!”手中的喇叭花也吹了起来。   中都学院参赛的还有习师兄、佟师兄、乌师兄,不过用不上他们加油,身边有一大半的人都是为他们加油的。   过了有一盏茶工夫,观众席中的高台上出现了练仙上等人,就在这时下面的沙漠边缘出现了二十五个石拱门,选手们一个个从门内走出,大家都被随机的分散到沙漠边缘,选手走出来后,石拱门便消失不见,整片沙漠只剩下唯一一下石拱门,就是古窟后面的那一个,是终点传送门。   “加油,加油!”大家的呐喊声更加热烈了,有的选手冲着天空挥手,但与观众们完全对不上,可见下面是被单方面隔绝了。   大家纷纷拿出望远眼镜看向下方,宝儿抬手施了一个放大术在三人面前,一个一个切换着角度。   “看丑中方向,我觉得那个可能是唐鲜。”卫子轩提议道。   宝儿调整角度看过去,画面里的人迅速消失,在一片沙黄中快速出现另一个人,正是唐鲜。   何荷已经放出另一个镜面正在寻找束师姐。   很快束师姐就出现在左边的画面中。   她们两个人采取的办法不一样,唐鲜是一马当先往前冲,不过她没有选择速度快却消耗大的御品飞行,而是运起轻身功法,身影一闪闪地快速前进着,双眼始终小心地四下察看,边走边更改着方向,大胆却也谨慎,只是方向上还得等她慢慢较正。   束师姐则是化拂尘为毛笔,以口水为墨,在空中画下一个个符箓,四周的空气瞬间一扭。   “束师姐这是神念符吧?”宝儿问。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卫子轩回道,又吹起了喇叭花。   “应该是吧,看样子,她打算找什么。”何荷道。   过了好一会儿,束师姐才再次动了起来,这次她直奔着古窟的方向低空腾云而去。   “果然是神念符,她这是找到了古窟的方向才行动,唐鲜这边还在走弯路,不过没差太远。”宝儿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她们是靠什么辨别古窟方向的?”   “不知道,可能是经验吧,咱们上次肯定完蛋了。”何荷摇头道。   现在整片沙漠上,大部分人都在快速向古窟前进,只是有人运气不好,一开始就遇到大型凶兽,好一番恶斗。   目前最靠近中心偏左位置的古窟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西都一个又黑又壮的男人,一个就是习师兄。他们都与几只凶兽正面战斗过,而且还从凶兽身上得了不少好东西,习师兄甚至还在一只蜘蛛窝里掏出一个被蛛丝裹成茧的东西。佟师兄只比他们远一点点,不过以观众席上看只有一点点距离,在赛场内可以不是那么近了。   “他们这样根本不像在比赛,是在淘宝吧。”卫子轩无力地说道,冲他们使劲吹了吹喇叭花。   “即使如此,他们却仍是遥遥领先,这实力也没谁了。”何荷赞叹道,宝儿同意地点点头。   再看回来,唐鲜每次都是走在凶兽外围,绕过去,可见她能分辨出凶兽的位置,只是其他陷阱她就没躲过去。   “啊!”宝儿三人齐声惊呼。   唐鲜刚刚走过一处低地,那里的沙子突然飞起,一株食肉滕从地里蹿出来,唐鲜在沙子有异动时便跳了起来,食肉滕袭来时,她还在半空,若不是她将身子团起翻了个跟斗改了方向,一定会被食肉滕缠住,她挥动大刀砍向食肉滕,断掉的滕身化为一片豆荚,很快又在沙地里扎根生长,然后伸出一个个细小的滕与大滕一起去缠唐鲜。   唐鲜却没与食肉滕多纠缠,她边打边退,然后双脚踩在滕身上一个借力飞出老远,食肉滕找不到她再次缩回沙地里,战斗这才结束。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那咱带有腐蚀毒液的食肉滕呢。”卫子轩抖了抖手中的旗,旗上的两个名字化做两团白云,一个是唐字,一个是束字,飘飘遥遥向上空飞去,化成真正的白云。   “噗!”宝儿冲他吹了下喇叭花,笑着说:“就算是有毒的食肉滕,唐鲜也能轻松过关。”   那边束师姐的运气相当好,大型凶兽都被她避了开去,其他陷阱,她也基本没有中过,只是时不时她就会在仙人球跟前停下来,弯身在沙子里翻找什么。   “啊,那里刚才有人经过,下面好像有个蛇窝。”何荷指着束师姐前面马上就会被她看到的一棵高大的仙人球堆。   “束师姐不过又要去翻了吧,她到底在找什么?”卫子轩紧张地问,嘴里的喇叭花被他吹的噗噗直响。   “她不会就是再找这窝蛇?”宝儿猜测道。   “呃……”卫子轩迟疑了。   几人便见束师姐又弯身要去挖,忍不住抽了口气,嘴里的喇叭花发出奇怪的声响,三人却毫无所觉。   束师姐还没碰到沙子,一个蛇便爬了出来,束师姐立马飞高,一个个符箓击向下方的蛇窝,很快那些小蛇便被打残,然后一阵地动山摇,一个巨大的蛇爬了出来。   束师姐没等那巨蛇完全爬出来,只是刚刚露出一个蛇头,她就丢了一堆符上去,然后自己也飞过去近身攻击。   “你们发现没有,束师姐的刀一直砍在一个地点。”宝儿指着画面上的蛇身说。   “好像是啊,不会是蛇的七寸吧。”卫子轩大惊小怪道。   “不像,这蛇这么大,七寸也不该在头下面这么近的地方。”何荷否定说。   “束师姐难道是要攻击一点,然后砍掉蛇头?”卫子轩激动道,“那回头我可得要点蛇血。”   “快看。”宝儿说,   两人马上看向宝儿手指那里,一片寒光闪闪的东西被束师姐收了起来。   “是蛇鳞。”何荷小声惊呼道。   那巨蛇抗击打能力相当高,被打了这么半天,居然一点血没流,那些被打残的小蛇也只是晕死过去,蛇身却一直是完好的,沙地上一滴血都没有。   “这攻击力,太犀利了,居然能打下一片蛇鳞!”宝儿震惊道。   何荷两人不由自主地点头应喝。   束师姐得了这片蛇鳞,也不再多呆,抽身便跑,那蛇刚追出去半个身子,沙地上的那些小蛇就晃悠着爬了起来,那巨蛇一看,马上缩了回去,护住那些小蛇一点点爬回蛇窝。   “束师姐真是算无遗策。”宝儿咽了口口水,艰难道。   “嗯。”卫子轩用力点头道。   何荷什么都没说,只是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画面中的束师姐,吹了吹喇叭花。   接下来就是让人一头雾水的状况了,二十五位选手纷纷找到古窟进入,观众席上的人却看不到古窟内的情况,但看高台上练仙上等人的表情,是能看到古窟里发生的事,宝儿他们只能等待着冲过古窟后面终点传送门的人。   前前后后全部的选手都进入了古窟,整整半个时辰都没有出来,大家不明情况,心里十分忐忑,又急躁地等待了小片刻,才有人飞出古窟直奔终点传送门。 ☆、卷三:新朋友   何荷眼尖,兴奋地大喊:“是习师兄。”   宝儿几人就看到习师兄手里拿着灰朴朴的聚宝盆,进入古窟前整齐干净的衣服都有几处破烂了,可见里面到底有多凶残。   他之所以把聚宝盆拿在手上,是因为比赛上除了拂尘其他法器通通不能带进去,空间存储物品也没有,所以他们拿在手里。   在习师兄出来后,又一人冲了出来,是南院的人,然后是西院的那个人,再然后是佟师兄、束师姐,两人脚前脚后,都在进行最后的速度角逐,几人都拿着聚宝盆拼命冲向终点,只是谁都不比谁差,最后还是以这样的顺序结束了比赛,第六名是西院的一个仙女,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唐鲜姐妹,只是可惜差一点拿到第五名,很遗憾的是唐鲜得了第九名,没有拿到聚宝盆,不过,看她冲向终点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开心,身上也鼓鼓鼓囊囊的,也许是在里面获得什么其他好东西了吧。   比赛结束,大家又拉起了横幅、旗子,整片赛场仍旧激情四射,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见证一个个选手冲出终点,被传送到高台上。   “束祉好厉害,唐鲜好厉害。”宝儿三人也在人流中使劲吼道。   远远地看着高台上进行的颁奖仪式,练仙上一个个递给前五名聚宝盆,并与他们说了什么,前三名还有额外的金钱奖励。   “不知道都有什么钱?”宝儿双眼紧盯着那三人手中的钱袋,失声说出了心里话。   “你的钱还不够你花的吗,居然羡慕他们的?”卫子轩怪声叫道。   “别说得好像你没沾过光似的,要不把我送你的那些法器还我啊,我拿去送别人。”宝儿回瞪了他一眼。   “为了那袋钱,你比赛时一定要进前三啊。”何荷拍着宝儿的肩坚定地说。   “没错,为了钱。”宝儿点了点头。   “终于结束了,什么时候回去啊,这里实在太吵了。”白团耷拉着脑袋探出荷包问。   “马上就能回去了吧,这么一通喊也很消耗体力,我已经饿了。”宝儿说道。   “练仙上还要说下一场比赛的事吧。”何荷猜测地说。   果然,选手们走下高台,坐在一旁的空位上后,练仙上又扩大了声音对大家说:   “今天的比赛真是精彩,我们要祝贺前五名选手,他们分别是第一名——中都学院习熹,第二名——南都学院张阳,第三名——西都学院龙苍,第四名——中都学院佟沧,还有第五名——中都学院束祉。”   练仙上每念一个名字,观众席上就会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五位选手也都站了起来向大家行礼致谢。   “噢!”   “好样的!”   “太帅了!”   ……   各种赞美声、尖叫声不曾停歇。   练仙上抬手压了压,又笑着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很激动,平静下来,听陈司长宣布下一场比赛说明。”   大家一听果真安静下来,等待陈司长站出来说话。   “第二场比赛,团体赛,将于一周后举行,请参赛的选手们做好准备,提示请备好御寒之物。”   陈司长话落,李城主便将大家都传送回了龙门广场。   大家讨论着赛场上的各场战斗,猜测着古窟内的战斗,呱唧呱唧一片喧闹。   宝儿三人也边往食堂走边讨论着。   “雪莲她们也出来了,在食堂等着我们呢。”何荷说。   到了食堂,雪莲当先分享了一个最新消息:“古窟内被寻做了手脚,所以才花了那么多时间习仙长才出来。”   “到底什么情况?”卫子轩好奇地问。   他们到是不担心那些选手们遇到什么生命危险,毕竟刚才颁奖他们全部在场,而且练仙上他们的表情从始至终没有变化。   “我已经向参赛选手打听过了,那里面多出三只凶兽,而且比沙漠里毒蝎、巨蛇、秃鹫还要残暴,他们是合力打倒凶兽后,分了赃,咳,都各有收获后,才分开行动的,目前这个消息还没被公布出去,校长他们可能是怕激怒大家,影响后面的比赛吧。”   “怪不得习师兄在沙漠里时明明很游刃有余,从古窟出来后却一身狼狈,原来里面竟然这么凶险,还是不要公布的好,胆小的人一定会害怕。”宝儿点头说,然后看了眼卫子轩,被他反瞪了回来。   “确实,若是按练仙上他们原先的难度,习仙长他们即使会很麻烦,但不会把自己弄得这么失态,而且还要众人一起战斗。”梁烁烁也应喝说。   “寻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若是想害人,他们大可以直接埋伏在古窟中,来个一网打尽什么的,却偏偏只是增加难度,我不明白。”宝儿无法揣测寻的想法。   “他们每次学院大赛都会来捣乱,也不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可能是找存在感吧,怕长时间不出来,大家就把他们忘记了。”卫子轩不感兴趣的说。   “下场是团体赛,说不定会是宝儿他们俩参加的御兽项目,最好想想有没有避开的办法。”梁烁烁关心地说。   “若是寻真的又出手了,你们俩实力应该是最差的了,遇到危险自保很难,不若全程找其他师兄、师姐保护,若是能跟在其他人身边,就不要单独行动,看今天的比赛,我觉得就算没有寻的人出手,你们也不一定能好好地完成比赛。”何荷喝了口热茶,凉凉地说。   宝儿觉得何荷说的对,所以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与卫子轩面面相觑,无奈地叹口气。   “见机行事吧。”宝儿说。   接下来的一周,宝儿与卫子轩都各自抓紧时间进行自保特训,集体训练结束后,还有多留下一段时间加强练习,宝儿也没时间去北海北。   她这天一大早抽空去了北海北,想着用上小摊的功能,每个摊位都是由法器做成的,所以有几项非常实用的能力,其中一项就是自动售卖,宝儿把东西都存到货箱里,设好每日最高售出数量及物品价格,又安放了几个防御、警示法器后,这才离开摊位。   回去时,在河边捡到一个十分漂亮的白色大海螺,宝儿就洗了洗拿了回去,放到前院流过的溪水中。   “有空再去捡几个,沿着这条流水道两边放上一排海螺,那多漂亮。”宝儿想象着说。   “你还是放弃吧,你这院子里可不适合弄那么多海螺,风格完全不搭,太怪异了。”白团跳出荷包,鄙视地说。   “不好看吗,这海螺多白啊,在清水中这么一放,多漂亮啊,看起来也亮眼。”   “哼。”白团只是轻哼了一声,没再接她的话茬。   不过宝儿自己也很快便忘了此事,每天忙着上课、训练,根本记不起这种小事。   “宝儿,你是不是有点紧张?”这天午饭时,何荷犹豫了一下小声问。   “没有啊,怎么了吗?”宝儿茫然地问,难道寻又做了什么事?夏雪莲已经对何荷讲过了?   “你没事总打扫院子干嘛呢,这不是赛前紧张是什么。”何荷没好气地说,“都影响得我也紧张起来了。”   “我没打扫院子啊,这几天太忙连屋子都没收拾过。”宝儿更加茫然了。   何荷怀疑地看了宝儿一眼,她的表情十分真诚,不得不让何荷疑惑:“那你院子里怎么突然这么干净了,每天都亮闪闪地,每次从芊芊白鹭回我的亿万白鹭,总觉得是从金窝进了狗窝,害我也不得不好好清洗起院子来。”   “亮闪闪?哪儿?我怎么没看出来?”宝儿一连串问题把何荷也问住了。   “就是,嗯,地上的石头特别干净,都没有陈年青苔了,你看看,这石头白得跟玉一样了,正常吗?而且你院里的积雪也被扫到了树下,不会影响走路,溪水上面的薄冰也没有了,你的屋瓦都比我的屋瓦要透亮,整体一看,就是亮闪闪的,一看就是被你好一通清洗过。”何荷翻出一张张照片递给宝儿看,在上面一个个指证出来。   “啊?是吗?”宝儿从没留意过,“那我一会儿回去看看吧,也许是谁帮我打扫过了吧,我是没干过,这几天忙着训练,哪有时间打扫院子卫生啊,我自己是干净的就不错了。”   之后宝儿回去一看,确实被好好打扫过。   “好像新建的院子一样,怎么都这么新呢?”宝儿喃喃低语。   “白团,你有没有觉得,咱们院子里这几天都特别新啊?”宝儿问道,会不会是白团干的?   “我也没留意,谁帮你打扫的?”白团踩在石块上,向河水里望。   “不是你干的?那是谁啊?”宝儿奇怪地问。   “可能,是你的新朋友吧。”白团三两步走到白色大海螺面前,回头对宝儿说。   “新朋友?你不会是指这个海螺吧。”   “没错。”白团肯定地点点头。   “海妖?”宝儿新奇地打量起海螺,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只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清楚,会不会是美人鱼妖?   白团也知道宝儿在想什么,开口就打破了她的美梦:“不是妖,是生活在海里的小神仙。”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天气凉了,早晚都冷嗖嗖的,大家出门都多带一件外衣哦! ☆、卷三:上场   “海里的神仙?”   “你让他出来吧,咱们已经发现他了。”   “大海螺里的神仙,请出来吧,谢谢你替我打扫了院子,你要是不小心迷路了,我可以送你回去,之前就有一条龙走丢了,被我和我的朋友送了回去,请出来与我一见。”宝儿恭敬地对海螺行礼说道。   一屡青烟从海螺中飘出来,缓缓从中显现出一个婀娜多姿的小小身影。   竟是个海螺姑娘!不,海螺仙女!   小姑娘像个小矮人,不到宝儿腰间,五官清丽,双手很大,着一身深蓝近黑的衣衫,也是黑发黑眼,此时她正忐忑不安地看着宝儿。   “你好,谢谢你收留了我。”海螺仙女轻声细语地说。   “不客气,倒是我,要好好谢谢你,竟然帮我把芊芊白鹭打扫得焕然一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不、不客气。”海螺仙女红着脸,高兴地说。   “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能帮我一定帮你。”   “能、能让我、暂时住在这里吗?”她小心地撇了眼宝儿又急急地说:“放心,我找到新住处就会离开的,不会打扰你太长时间的。”   “你没有地方住吗?”宝儿意外地问道,“难道你不住在海里?”   “我们海螺成年后就要搬出去,自己找地方开始新生活,但我一直没有找到心怡的地方,所以……”海螺仙女失落地说。   “那要是你不介意,以后住在芊芊白鹭怎么样?反正这里还没有其他海里的神仙住呢,你要是喜欢住多久都成。”宝儿保证道。   “真、真的吗?我可以一直住下去吗?”海螺仙女激动地问,“我、我很能干的,不光打扫,我还会洗衣服、做饭……”   “停停停,我可不会收你居住费,你也不用帮我做事抵债,没人规定你不能选择住在这里,只要你愿意,就可以住下来,不用帮我打扫院子,那样我挺不好意思的,而且显得我好懒啊。”   “谢谢,太感谢你了,你真是个好地仙,你将来一定会是个优秀的神仙。”海螺仙女泪眼汪汪地感谢道。   “谢谢夸奖,你真是太客气了,哈哈,我还没被人这么夸过呢,可别再这么夸我了,我会骄傲的。”   两人就这么商量好,自此宝儿的芊芊白鹭就多了一位室友,来自深海的海螺仙女。   第二项比赛这天,宝儿与束师姐等队友,还有其他项目的团队队员都聚集在龙门广场外面,等待练仙上等人出现公布今天的比赛项目。   何荷带了一只白鹭在身边,白鹭脖子上挂着一朵大喇叭花,碰一个花瓣就会发出“杨宝儿,加油!卫子轩,加油!”,夏雪莲、梁烁烁也都拿着横幅、旗子,鼓励一番后,三人就挤进了广场上的人群之中。   宝儿紧张地抓了抓手中的拂尘,感觉自己渴得厉害,忍不住干咽了口唾沫。   “别紧张,这是集体比赛,不用一个人行动,放轻松。”束师姐笑着安慰宝儿道。   “你这么紧张,一会儿要是真轮到咱们比赛了,你还能动了吗,瞧你紧张的,都浑身僵硬了。”唐鲜凑过来,打趣道。   “没事,我就是赛前紧张,一会儿就好了。”宝儿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来。   “练仙上他们来了。”卫子轩一直盯着高台那里,见上面落下来数人,大声叫道。   众人齐齐看向高台,喧闹的人群也安静下来。   “学院大赛,第二场比赛现在开始,这是第一场团体比赛,各位参赛选手要注意合作哦。”练仙上笑着说,然后陈司长上前行礼,宣布道:“第二项——团体赛,灵兽雪橇,最先拿到寒冰晶并到达终点的团队获得优胜,寒冰晶共有三枚,请仔细寻找,比赛期间所得物品皆归获取团队所有,寒冰晶也是最后奖励。”   “是御兽赛。”卫子轩小声惊呼道。   宝儿拍了拍肩上的白团,然后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白团背着圆圆的土豆,两妖迅速的奔向人群中,传送马上就要开始了。   “咱们走吧。”束师姐是队长,带着大家走向高台后的集合地,其他团队的人则是走入广场,去观众席观看比赛。   “我会不会穿得少了,雪橇比赛,那一定是雪山里吧。”卫子轩哼哼唧唧的,唐鲜听见狠拍了他一把,力度大得让卫子轩踉跄一下。   “干嘛,我紧张着呢。”卫子轩气哼哼地说。   “帮你消减一下紧张感。”唐鲜翻个白眼说。   宝儿笑了笑,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沈昱走过来,小声对她耳语道:“一会儿你别离束队长她们太远。”   宝儿扶了扶防风镜点点头,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原来他也在担心她和卫子轩的安全啊,唉,同样是一年级,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都没什么问题,那么就按名次,前七名出赛,后三名去看比赛吧。”束师姐回头对大家说。   刚才有其他队伍的人在,让谁离开都太不留情面,现在都没有外人,束师姐就下了命令。   那两个替补的师兄点点头,为大家鼓把劲便走向广场,秦白咬牙切齿地看了束师姐一眼,然后恨恨地转身离开了。   “还好她没再做什么,那眼神真让人毛骨悚然。”卫子轩抖抖身子,悄悄地说。   “别管她了,还是多小心下寻吧。”宝儿提醒道。   “看来你们都知道了?”束师姐边走边问其他人。   “听说了,古窟里被寻动了手脚,难度加大了。束队长,咱们比赛上会不会也更难了?”一个强壮的南院交换生问道。   宝儿不认识这个人,见对方没有像那个常师兄一样对她各种讨好,不咸不淡的,这让宝儿觉得这个汉子并不像外表这么粗犷,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也许吧,咱们小心提防就好,别忘了,咱们是一个团体,可不是各自为战的个人赛。”   “是。”大家齐声道。   “都打起精神来,咱们这么强,什么都阻挡不了我们夺得冠军的脚步,中都御兽队,最棒!”唐鲜举起大刀霸气地喊道。   “最棒、最棒、最棒!”大家也振奋地大声吼道。   到了高台后的集合地,其他四所学院的人也都到了,陈司长站在众队伍前,全部扫视一遍后,严肃地说:“比赛地点随机,你们不会从一开始就得到灵兽,需要靠你们自己寻找,然后找到寒冰晶、终点传送门,祝你们好运。”   话落,他抬手一挥拂尘,众人面前便出现五扇石拱门。   旋转过后,宝儿便感觉到阵阵寒气往身子里钻,由于比赛不能穿法衣,所以大家都穿着厚实的衣衫,臃肿成一团,再加上天气寒冷,行动都慢上一拍。   宝儿在听到沈昱的一声惊呼“敌袭”时,戴上手套的手结印比平时慢了一点,让人窒息的攻击气息破空击向他们七人。   宝儿看到眼前飞速击向自己胸口的一条弯曲的空气流,手上动作却已是来不及,身旁的沈昱拂尘一拦,防御屏障打开时震动空气的波动被宝儿察觉,来不及说什么,手上的护甲术施展开来叠加在沈昱的法术上,另一旁的卫子轩已经快速在雪地上画了一张烈阳符,缓解了大家突然被寒冷冻僵的身体。   宝儿这时才有工夫看清眼前的情况,竟有十个雪人将他们包围住,雪人手里插着雪做的拂尘,一下下挥动着,束师姐画了一张防御符,将大家罩住,七人按照平时训练的队形成菱形站好。   束师姐在头,唐鲜在尾,宝儿与沈昱在束师姐身后,然后是嵇芦、卫子轩还有南院的胡炜。   胡炜、嵇芦都将拂尘化为武器,保持着队形御使武器与最近的一个雪人开战,宝儿身体被热气一熏恢复正常,再加上已经略适应这里的环境,双手已经能快速掐诀,一个个陷阱出现在雪人身周。   “他们应该怕火和热量,尽量用这些攻击。”束师姐沉着指挥大家进攻。   宝儿听到束师姐的话,什么火海术、灼热术、日光术、岩浆术、熔炼术都甩了出去。   七人之外一片片妖艳火光,那十个雪人显然也非凡品,竟在火焰中一步步缓慢靠近,身上虽有融化,却也如人流汗般只有一点点水往下流。   唐鲜的大刀飞砍过去,将一个雪人的右臂砍掉,那雪人却是再次堆出一只胳膊,甩出一个个冰矛击向唐鲜身上几大死穴,唐鲜不能躲,在她身后站着她的队友。   只见她抡起大刀,化为盾牌,冰矛力量之大,直压到她面门才被全部打掉,还来不及再出招,雪人的暴风雪却已袭来,唐鲜毕竟战斗力超强,大刀向上飞起,一把宛如天地支柱的巨刀气势如虹地向下砍来,刀影上带着灼热的空间,若面对这招的不是雪人,而是拥有意识的人,他会觉得整个天地都会被一分为二。   雪人被从中间砍开,却干脆一化二,变成两个瘦杆样的雪人,速度极快的冲上来与唐鲜贴身对打,扫腿、袭喉、抡拳……唐鲜堪堪与两个雪人打成平手。 作者有话要说:  矮呀矮子呦!矮呀矮子呦!矮呀矮子呦,呦! 今天超热! ☆、卷三:比赛进行时   束师姐刀上仿佛带着火,所过之处,空气扭动如蚯蚓,远远便用刀气将一个雪人捅个对穿,那雪人的肚子上就出现了一个碗大的圆洞,边缘全是融化的雪水。   火虽然能让雪人融化,却也有限,好在雪人行动缓慢,后面被分成两个的快速雪人束师姐是没有看到的。她又试了试用水攻击,却只是将雪人冰化。   她皱皱眉一个法术丢过去击中雪人,瞬间雪人的身体就如同麻花一样拧成一条,但是即便身子变成这个样子,也无法阻止他们继续前进。   束师姐面对着两人雪人,他们从开始到现在都是用武器进行攻击,虽然招招狠毒,却敌不过束师姐的符箓,见两个雪人渐渐接近,束师姐就用一个龙卷风将他们吹远,然后换着方法进行攻击,试图找到最佳解决方法,告诉其他队友。   最后她用了困囚术,将两个雪人困在原地,他们就只能甩出一个个冰矛、雪弹进行远距离攻击,但束师姐统统用刀扫开,神态轻松,显然他们不善远攻。   “纯武力雪人被困住后,只会简单攻击,不能完全解决他们就困住他们。”束师姐对身后众人喊道。   “明白。”大家应道,遇到麻烦的人依法将雪人困住,胡炜靠着一双铁拳将雪人身上打到全部是洞,他挨着唐鲜,看到雪人一分为二后会变成两个快速度的雪人,于是他出拳时都找准了位置,让雪人体残却不会有机会分成两份。   即使这样,雪人也在慢慢恢复,没有机会进行攻击,关键是胡炜也没给过雪人这个机会,所以胡炜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雪人是纯武力的还是会其他东西的。   此时此刻只见胡炜的铁拳挥舞出一个个残影,拳风如一颗颗大冰雹飞击向雪人,他与雪人就这么维持着打残——恢复——打残这样的循环,都无法彻底解决对方。   还好束师姐及时提醒,胡炜在每一拳上吸附着数量众多的沙石,使每一拳达到大沙球的程度,收缩力度,打到雪人身上,露出一个深洞而不再是窟窿,沙土就堆积在雪人身上的洞里,雪人恢复时将洞又填满雪,那些沙土就留在了雪人体内,先是双脚、双腿、身躯、双手,然后是雪人的头部,当整个雪人都被沙土填满,身子深重,双腿再也无法挪动半分,整个雪人都白中带黑动弹不得。   胡炜见状立即收拳,身子迅速摆动起来,做出一个个奇怪又眼熟的动作,最后一声吼,一个虚影从胡炜身体中飞出,慢慢缩小变成巴掌大,竟是符箓的画纹!   画纹印到雪人身上,一股无形的枷锁将雪人牢牢困在原地,双手的手指被大大的分开,头也一直左右摇摆个不停。   嵇芦那边雪人已经距离他不足三米远,他是育灵峰的人,最擅长的就是与灵兽相处,这种战斗若没有灵兽相助,他的实力会大打折扣,没有法器、没有符箓、没有丹药,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可以说全队中宝儿与卫子轩虽然经验不足,但实力摆在那里,绝对强过一无所有的嵇芦。   他不断掐诀、画符,连阵法也画出来丢过去,但雪人虽七扭八歪仍是坚定不移地走向他,一边走一边摇摆着冰雪拂尘。   嵇芦看准雪人的施法轨迹,用符箓一一击落,他的速度要比雪人快,还有空余符箓可以用在雪人身上,着急之际,他想到了定身符,于是找机会将定向符打入雪人额头正中,雪人立刻停了下来,嵇芦还来不及高兴,雪人突然僵直的抬起双臂,双腿笔直地向前蹦,雪人这一蹦不论是距离还是速度都比之前的行走要快不止两倍。   正在他懊悔、紧张,被逼无奈打算肉搏时,束师姐说出了困住雪人的方法,来不及多想,一个地缚术将雪人双脚绑在距自己两米处。   他轻喘口气,以防万一又甩了个困囚术、冰屋术过去,雪人被困,开始丢冰矛、雪针,嵇芦早已张开了防御阵法,任由雪人做困兽挣扎,听着冰与雪在半空中的碎裂声,他开始认真的画地浆符,打算让雪人掉到地浆里化掉,只是他能力有限,只能画深半米的地浆,能化掉雪人的双腿,后面的战斗也会容易些。   “雷击。”沈昱那边突然一声大叫,宝儿不明白他的意思,抽空扭头去看,他对面的那个雪人已经被雷霹地融化了大半,现在已经半瘫在那里如同一团肉泥,像痉挛一样蠕动着。   其他人也只有卫子轩像宝儿一样不明白沈昱是在提醒,一个个都用出带雷电的攻击,雷拳、雷刀、雷网、雷雨……   宝儿与卫子轩听到提醒后,都是扭头看明白了,这才想到是提醒,他们战斗的经历毕竟少,就算是交换生也比他们有经验。   卫子轩迅速画出一个个引雷符,密密麻麻一大片,只见沈昱打融的那个雪人旁边的两个雪人都被一串串雷霹化了。那密集度看了都令人头皮发麻。   卫子轩刚才可是被这两个雪人折磨地不成样子,一次次走近推远,再走近再推远,这期间,他已经被雪人在身上打了好多下,若不是他身上穿的厚、躲得快,击中胸口那一箭就能要了他的命,现在也只是受了轻伤,一会儿治疗一下就能好。   只是观众席上看到那一片雷电的人无不是颤抖着身子,或是倒抽口冷气,这场景当真让人头皮发麻。   宝儿这边是最后解决雪人的,她用了雷池术、雷暴术,攻击力大,只见她对付的那个雪人脚下出现一个一米直径的圆形池子,里面全是闪电,雪人掉进去从脚融化到头,没留下一点痕迹。   虽然宝儿只解决了一个雪人,还是最后一个解决的,但她的面前是最干净的、最不留战痕的,其他人面前的雪人都是留下一点瘫在那里,四周全是融化的水。   “这些雪人用的全是杀招,来者不善,根本不是比赛内容。”唐鲜气喘吁吁地说。   “是寻。”束师姐肯定地说。   “不知道其他团队都怎么样了,若是真有危险,练仙上他们会插手的。”嵇芦看向天空,试图找到结界外高台上的人。   他们不知道,观众席上现在全部沸腾了,大家纷纷叫嚷着中都学院的名字,他们是最先解决雪人的,其他团队还在战斗,东都学院甚至已经有人受伤,陈司长已经带人进入结界内进行解救,好在比赛才刚开始,还可以换替补队员。   “还好咱们这是在结界里,若是在现实环境中,这里的植被都会被我们的战斗破坏掉,想修补恐怕不是咱们能做到的了。”束师姐看着四周,叹息地说。   “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说不定寻还会有后手。”沈昱提醒道。   “没错,大家边走边休息,杨师妹你给受伤的队员治疗,咱们先离开这里。”束师姐下令道。   大家保持队形,跟着束师姐向左前方慢慢走去。   受伤的人只有唐鲜、卫子轩,其他人基本都没事,可以说他们刚才胜得相对轻松。   束师姐运用神念符一点点寻找着灵兽,很快就走到一片雪林之中。   这片树林中开着漂亮的冰花、冰挂,就像进了水晶森林一样。   “这感觉得到这里有两头灵兽,嵇师弟你找找看。”束师姐停在一棵透明的大冰树下,轻声对后面的嵇芦说。   “好。”嵇芦应道,在雪上画了个印,他手指一动,启动了兽印。   以兽印为中心,向四周吹起一层波痕,波痕飞过百米后渐渐消散。   “太好了,是两只雪熊,在巳时方向。”嵇芦激动地说。   雪熊其实就是中原的北极熊,别因为他们是熊就觉得笨拙、慢、蠢萌,其实他们很聪明,速度也非常快,不然想在河水中捕到滑溜溜的鱼是非常难的,尤其是小仙界的雪熊,跑起来气势磅礴,快如奔马。   “以雪熊做开头,咱们这是吉星高照啊。”唐鲜大笑着说。   “嵇师弟带着唐师妹先去猎捕,我们围住道路。”束师姐发话说。   大家小心地往巳时方向前进,走了约一百米时,已经能听到隐约的熊叫声。   宝儿动动耳朵,辨别了一下,传音给束师姐:“他们在吃饭,这个时候动手会激怒他们,用不用等他们吃完后再行动?”   “卫师弟的饱困散做了没?”   “他做了好些攻击力强的丹药,饱困散我就不清楚了,等我去问问。”宝儿迟疑地回。   “子轩,你做饱困散了没?或者类似功用的?灵兽在吃饭,正在抓猎会让他们暴躁。”宝儿传音给卫子轩问道。   “饱困散、饥饿散、晕睡散都做好了。”卫子轩亮着眼睛回道,这一路上他都没闲着,一直在抓紧一切时间、利用一切能用的材料做丹药,还好及时做出了这些非常有用的,要是寻再打来,他一个人就能解决那些雪人级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学啦!要忙起来了!今天简直要累瘫!来了十包书,不算早上了几包,也不算晚上刚来的五包还未整理的! 等哪天我开了自己的书店,欢迎大家来啊!哈哈哈哈! ☆、卷三:还在比赛   回话给束师姐后,她传音给众人安排行动。   唐鲜、嵇芦带着饱困散走到雪熊所在位置的上风口,打开瓶子将白色粉末到出来,拂尘一扬,粉末随着风吹到雪熊那边。   束师姐等人则四散开,将雪熊包围住,防止他们一会儿逃跑。   很快那两头雪熊便停了嘴,丢下鲜嫩的鱼,走到一边卧倒。   就是现在,众人心中如此想。   唐鲜与嵇芦走出藏身地,手里捧着与奇香草同源的雪香芽,冰晶一般的小嫩芽,上面结着几个花蕾,根须长在一团冰块中。   犯困的雪熊伸出鼻子闻了闻,睁开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唐鲜与嵇芦两人靠近。   唐鲜他们在五步外停了下来,把手里的雪香芽递到雪熊前面,雪熊探过身子趴在雪香芽跟前,一脸的享受闻着雪香芽散发出来的奇特味道,忍不住翻过身子露出雪白的肚皮,后背在雪地上挠痒似的来回蹭着。唐鲜与嵇芦这才慢慢抬手抚摸近在眼前的雪白的熊头。   两头雪熊都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于是两人很轻松就盖上了御兽印。   他们这才收起雪香芽,束师姐等人也松了口气,走到雪熊面前。   “多亏了卫师弟的丹药,咱们抓捕灵兽会非常容易。”束师姐轻松的说,把卫子轩夸得好不得意。   “有了这两只雪熊,后面的灵兽也不会太难抓。”唐鲜笑嘻嘻地说。   “咱们继续找吧,毕竟时间有限,刚才还被寻耽误这么久。”沈昱说。   束师姐点点头,变队形为唐鲜、嵇芦骑着雪熊在后面,束师姐在前,其他人在中间。   “雪熊的领地范围是两公里,咱们先离开这里,再找寻方向。”束师姐提议说,大家没有异议,便如此行动。   与此同时,其他四个学院的队伍,也已经先后结束了这场埋伏战,个别队伍换了几个替补后开始进行真正的比赛。   至于寻还有没有其他陷阱、埋伏,李城主与陈司长已经带人暗暗查看过整片赛场,各个障碍、所有灵兽都仔细检查过,由于行动是秘密进行的,除了观众席上的人,赛场内的选手们没有一人发觉到,他们确保没有其他异常后,才悄悄退出赛场,不影响参赛队伍的比赛。   后面的猎捕灵兽行动非常快速、非常安全,不到两刻钟,他们已经又抓到了十头雪狼,现在他们正在一处大冰柱前,把冰柱拆下来做成雪橇,草茎放在一起搓成粗绳,好在都是仙人,做起这些事来一点都不费力。   “还好雪狼是群体生活,我们一下子就找到了足够的灵兽数量。”胡炜高兴地说,大手在他面前的两头雪狼身上用力抚摸着,一只雪狼不舒服地躲了躲,又被胡炜捞了回去,继续爱抚着。   “雪熊附近除了群居的雪狼,还有其他灵兽吗?”宝儿好奇地问,手上不停地在雪狼身上安装雪橇。   “东面有赤狐两只,丑时方向有雪豹一只,南面有牦牛四只,辰时方向有岩羊七只,在北面,还有四只海豹。”   “岩羊有这么多?”卫子轩吃惊道,忍不住摘下眼镜瞪着束师姐,手下的雪橇也顾不上了。   “岩羊也是群居的,不过与雪狼比还是差了点,所以束队长才会选择雪狼。”沈昱挑挑眉说。   “没错,虽然雪豹、牦牛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毕竟数量不够,若要全部抓捕太浪费时间,雪狼一次就可以抓到足够的数量。”束师姐点头说。   “咱们接下来该去找寒冰晶了。”胡炜说。   “寒冰晶一定是在这里最寒冷的地方,而雪山越往上越冷,所以,咱们要向上走。”沈昱说。   “没错,我已经用神念符看过了,在接近山顶的一处石洞里有寒冰晶,而且,有一条平坦却稍微绕远的路能通到石洞,路上有不少好东西。”束师姐微笑着说,眼睛看着大家,当宝儿他们听到“好东西”这三个字时,都喜笑颜开。   “绕远没关系啊,咱们可以加快速度啊,有这么多速度快的雪狼,还有耐力不俗的雪熊,咱们不会慢到哪里去的。”嵇芦自信地说。   “赞同走这条路的人举手。”束师姐问。   宝儿、卫子轩看着唐鲜,见唐鲜举起手,便跟着举手,只要有束师姐、唐鲜在,他们俩就一定跟在后面走,这样才安全啊。   沈昱几人也相继举起手。   “看来是全员通过,队长,咱们这就出发吧,越早出发越早到达啊。”胡炜大声说,身子一跃就上了雪狼后面拉着的雪橇上。   “大家上雪橇,唐师妹、嵇师弟在后,我打头,其他人两两一组。”束师姐发令道。   除了前面的束师姐、后面的唐鲜、嵇芦,只剩宝儿、卫子轩、沈昱、胡炜四人,按平日训练时那样,宝儿与卫子轩实力差不能分在一组,所以宝儿与沈昱跟在束师姐后面,卫子轩与胡炜在他们后面。   “速度加快,咱们要走不少路呢。”束师姐在前面传音道,“还有,一会儿上了雪山上面不能大声叫喊,会引起雪崩,那样又会浪费很多时间。”   “明白。”大家都传音回道。   在刚上山的路上都是雪,坡也相对较平缓,好走,走了有一两千米时,雪地变成了泥地,虽然湿泥被寒冷冻得僵硬起来,确还是有些软,雪狼的爪子很容易就会陷进去,雪橇也会不小心在突出的泥痕上翻车。   “化冰。”束师姐在前面挥舞拂尘,一层弱眼可见的冰层从束师姐的雪橇下向前覆盖在泥地上,跟在后面的宝儿等人也想办法让雪橇脱离泥地,奔上束师姐开出的冰路上。   脚下的泥路大约有七八百米的样子,他们走得不是直线,所以感觉上在泥地里走了一千多米才出了那片区域。   偶尔遇到喷出的泥浆柱,大家都要急忙绕过去,泥浆柱没有固定地点、固定时间,只得靠眼力、运气。   泥地里有不少珍贵的药材,他们没办法仔细采摘,只得坐在雪橇上,路过药材时远距离隔空采摘。   “咱们是一个团体,一个人隔空采摘费时又费力,同组的人一起行动,记住咱们平时训练时的分配手法,相信同伴,互相配合好,明白吗?”束师姐传音提醒大家道,以她的能力可以隔空摘取一百米以外的药材,所以路过的近距离的药材束师姐都留给后面的队友了。   “明白,队长。”大家应声回道。   宝儿与沈昱合作,她施展法术时,沈昱控制雪狼,然后宝儿控制雪狼,沈昱隔空采摘药材,两人配合默契,两边三十米以内的药材基本上都在宝儿的法术范围内,沈昱实力比宝儿强上许多,这个距离采摘更是没问题,只是为了后面的队友着想,还有时间上的考虑,他们只采摘了十米内的所有药材。   “其实在这种雪山上的湿泥深处,还有不少其他宝贝,只是挖起来太费工夫,咱们时间上来不及,只能放弃了。”沈昱不无遗憾地传音给宝儿说。   “知足吧,咱们是来比赛的,能得到额外的奖励就不算白来,专心点。”   “收到,杨副队长。”沈昱开玩笑地说。   宝儿无语,也不理会他,双眼专注在雪狼、路两侧上,根本没那闲工夫做闲事。   寒风凛冽,刮在脸上一片刀切般疼,宝儿抽空用泡泡术把自己整个包裹住,这才感觉好些,不过眼线受阻不宜行动,她只能把眼镜露出来,眼镜边缘与皮肤接触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宝儿也只能忍着。   前面的束师姐不光开路,还在用神念符搜寻终点,全身一点防护都没有,看向沈昱那面的路边时余光看到他,居然一脸笑意。   “你不冷吗?”宝儿传音问,不明白他怎么还笑得出来,就算穿得再厚,雪橇这么一跑,冷风就直往衣服里钻,脸上明明都冻僵了却还是被吹得很疼。   “加快体内功法的运转速度就不会冷了,不会吗?”沈昱笑着问。   宝儿被问倒了,她还真的没试过,只有使用百一或者与人打斗时才会运起功法,宝儿没敢回头看其他人,控制着雪狼继续保持加速前进,她睁着眼神识内视,运气于脑中灵台,试着让缓慢运转的气劲加快速度,就像平时她配合百一时的模样。   沈昱在一边默默看着,瞅见宝儿忍不住身上使劲动动手、动动脚的样子,他转回头看向前方,嘴角咧得大大的,拼命抑制住笑意。   宝儿很难集中精力在功法上,不过,只稍稍在体内动转起来,身体就热了起来,抵御寒冷的方法居然这么简单,怪不得,“怪不得他们穿得都比自己少,卫子轩这个混蛋也没提醒我。”   这种来自体内的热量还是需要厚实的衣服来保存住,若是衣服轻薄了,散发出来的热量反而会被寒风吹走,身体也无法热起来。   宝儿忍住身体想动的念头,这才运转了几息功法,便看到前面五米处有一株红莲,忙收回心思施展起生长术,等沈沈昱摘了新生的三朵红莲后,他们正跑过一片陡峭的枯草山路,宝儿要专心控制两头雪狼,功法再次停了下来,不过,这个时候她的额头上全是热汗,这是用力过头,热量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的夕阳特别美丽,本想拍下来的,可是吧,太渴了,心里、眼里、脑袋里全是水、水、水,所以,什么都没拍! ☆、卷三:分工合作   怕身体受不住,宝儿没有马上解除泡泡术,只得顶着一张红艳艳的脸蛋在颠簸的草地上飞驰而过。   草地是有价值的东西更多,不光是药材,还有灵果、灵石,还有一种特别珍贵难得的土壤,叫冰土,雪白色,寒冷如冰,最适合喜寒植物生长的一种土壤。   束师姐之所以拐到这条难走的草地上,就是为了这一小片冰土,挖土难度大,仍旧是由打头的束师姐出力,沈昱与宝儿正好没有其他事情,沈昱就插手帮了个忙,这才把那一大片冰土全部裹进布包里放在雪橇上。   这片草地上时不时就会出现石块路,雪橇没办法在石块上滑行,他们路过这里就要托起雪橇像兔子一样一跳一跳地在石块上蹦过去,然后落到草地上继续滑行。   有时还会被迫趴在雪橇里,在土桥一样的地带走过,桥太陡、太高,上不去也跃不过去,所以只能从下面钻过去,还好当时做雪橇时没做那么大,轻巧的雪橇很容易就能钻过去,只是坐在上面的他们要趴下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东西太多,很容易成为拖累,若是遇到其他队伍,不是会被盯上?”宝儿问沈昱。   “除非你做出收纳袋。”   “那你一个人采摘药材行吗?”   “你说呢?”沈昱没有直接回答宝儿,却用了一个反问,不过这恰恰给了宝儿答案,沈昱的实力有时强大到让宝儿疑惑的地步。   “那接下来的路程就劳烦你了,我会尽快做出几个的。”宝儿保证道。   “空间不用太大,数量最好多些。”沈昱提议说。   “明白。”   宝儿安心在坐在雪橇上,看着沈昱把两人的雪橇粘在一起,她翻出大包裹,在里面出能用到的材料,做空间的材料也是有要求的,就算是乾坤袖也不是一般的布料,而是用的五十年以上的各类灵蚕丝,或是泡过灵晶液的面料做出来的。   从采集到的东西中,宝儿找到红莲叶,用这个就可以做收纳袋,叶梗可以做收纳镯子,其实红莲的花瓣效果更好,也更美观,只是做个收纳袋,用花瓣就太浪费了。   用毛毛尾细长的草茎做线,几个法术下去,七个袋子便做好了,用草茎在袋口打个纽扣结做收口用,接下来要做压缩空间就需要一点药材和法术了。   宝儿这边忙着做空间口袋,整个队伍仍旧有条不紊地在路上行进着。   遇到跳起沈昱就会伸手按住她,不让她被甩出去,钻过土桥时,沈昱也会把她压趴下去,宝儿只专心做着手上的活,沈昱怎么摆弄她也没反应。   草地很快便被他们走了过去,接下来却是一望无际的冰路,这对他们来说反而是最好走的路况了,只是能遇到的宝贝却相应少了。   雪橇平稳下来,宝儿制作的速度便回快了。   “这是最后一段路了,只要直线跑上五千米咱们就到石洞了。”束师姐轻松地说道,回头看着每一个人,见大家样子都有点狼狈,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也是一团乱,忍不住笑了出来。   “队长,这段路上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了?”胡炜压低了他的大嗓门问道,怕自己声音太大,真的引起雪崩。   别看这里地势平坦开阔,就以为没有危险了,抬起头就能看到高高雪山顶,这片平地就像是谷地一般,被包在高耸的几座雪山之中,若引发雪崩,这里一定会被淹没,那个石洞可能也要埋进雪里。   “当然有了,只是数量少,在后半段路上,大家可以先休息一下,咱们不急在一时,攒好力气咱们再上路,灵兽也需要恢复体力才更利于前进。”束师姐说着,让雪狼慢慢停了下来,这里地形开阔,在哪里休息都一样,“石洞里面有禁制,神念进不去,里面到底有什么危险我们也不知道。”   大家都跟着慢慢停下了雪橇,下来喂喂灵兽,宝儿正在制作关键部位,根本没注意到队伍已经停了下来,还在专心做着手上的空间袋,沈昱摆手示意大家别打扰她,便下了雪橇照料两人的四头雪狼。   “那队长怎么知道里面有寒冰晶?”嵇芦把路上抓到的鱼放到雪熊面前,不解地问。   “在石洞口有个石碑,上面写着寒冰晶迷宫。”   大家把雪橇围成一个圈,和灵兽一起呆在圈内,包裹也拿到圈内,沈昱和四头雪狼紧挨着宝儿雪橇坐下,若有什么异动,也能快速保护宝儿。   “这是特意标识出来让我们知道在哪里的吗?”唐鲜甩了甩大刀说。   “不过,这一路上都没遇到凶兽,也点奇怪。”束师姐说,“大家都坐下来吃点东西,一会儿进了寒冰晶迷宫可能会有几场仗要打。”   除了宝儿、沈昱,大家都坐到一起,吃起灵果充饥,卫子轩拿了些果子递给沈昱,小声说:“你也赶快吃点吧,宝儿那份你先拿着,一会儿路上她填肚子时还得靠你出力呢。”   “谢谢。”沈昱想了想道谢说,这才接过灵果,快速吃起来。   “外面只有各类灵兽,我探察过其他地方,没有看到任何一只凶兽,除了路况会给我们造成麻烦外,没有任何更危险的障碍,这不符合比赛规矩,所以我猜测凶兽可能在石洞里。”束师姐分析着说。   “那我们进洞前最好多做些准备,手上这些材料能用上的就都用上吧,与其留着做奖励,不如用在该用的地方上。”胡炜粗声提议说。   “胡师弟说得没错,咱们看看手上都有什么,尽量多做些攻击符箓和各类丹药,若是能做阵法就尽量多做一点防御阵法,杨师妹在做收纳袋,等她做好了,我们之后的行动也会方便些。”束师姐看着那一地用衣服做的大包袱,思量着说。   “等杨师妹做完,咱们还要再多休息一会儿吗?”唐鲜烦恼地问。   “不用,让杨师妹在雪橇上休息,沈师弟再次上路就麻烦你了。”   沈昱吃着果子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迷宫的话,寒冰晶应该就在出口处了,咱们在里面千万不能分开行动。”胡炜说道。   “我会用符箓把大家都锁在我身周二十米之内,若是战斗中被迫分开,大家也不会走出这二十米,我会把你们再拉回来。”束师姐坚定地说。   “这算是最重要的一点了,其他应该没有什么了。”唐鲜想了想摇头说。   “不,万一受伤,会影响后面的比赛,而且杨师妹虽然能治疗,但毕竟只有她一个人,若是忙不过来,还是需要丹药的。”束师姐说着,看向一直低头忙着炼丹的卫子轩,这一路上他没办法炼丹,只能趁着现在休息,一次多炉炼丹。   卫子轩没有带炼丹炉,只是做了五个粗糙的石炉,他现在能同时炼五炉丹,高级丹最多同时炼三炉,但暴力丹药、治疗丹药这些不算特别高级的丹药,他还是能够同时炼上五炉的。   他自己研究出来的暴力丹药还属于中级丹药,威力中等,但范围大,现在正赶上比赛,不然他还能改良已经做出的丹药药方,做出高级的暴力丹药。   其他人做的符箓、阵法等这些东西都是相对简单的,速度也快,把沈昱和宝儿的分好全交给沈昱,卫子轩的也分好放在他旁边,几人再次坐在云团上静静等待,在些期间在这片冰地上没有看见其他队伍。   “炼好了。”卫子轩擦擦汗,又倒出五堆药粉,用法术揉成丹丸,包上一层叶子扎好放到一边。   “这些紫叶子里的丹药是治疗的,黄叶子里的是药粉,都是些晕睡散这种让人迷糊、犯困的药粉,战斗时可能会有点奇效,你们最好先吃一颗治疗丹,里面我加入了解药,到时就算谁误吸入了药粉也不会睡着。”卫子轩把一大堆叶子包放到众人中间,解释说。   “那绿叶子里面是什么?怎么不分我们一点?”唐鲜指着卫子轩跟前的那大大的一堆绿叶子包。   “绿叶子里的是我研究出来的暴力丹,到时我也可以快速参与战斗,我除了炼丹其他都不是很擅长,所以才做了这些出来,就算分给你们,你们也用不上啊。”卫子轩撇嘴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用不上,万一当时见到谁有危险偏偏又抽不开身,或者受伤了就特别需要这些暴力丹。”唐鲜狡辩地说,伸手就向卫子轩讨要绿叶子包。   “那最多分你们两包,每包里面有二十四粒暴力丹,多数是会爆炸的,所以你们用时最好离开五米远,丹药的威力在五米外会慢慢减弱。”卫子轩不情不愿地给其他人分了绿叶子包。   “谢谢卫师弟。”嵇芦赶紧接过绿叶子包,感激地道谢。   其他人也纷纷道谢,然后瓜分了中间的两堆叶子包。沈昱和宝儿的那份,卫子轩早就先分好交给了沈昱。   “你怎么不再多炼一点?”胡炜问道。   “我估计杨师妹快好了。”卫子轩这边话音刚落,宝儿那边就做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学生开学,好累! ☆、卷三:进入迷宫   宝儿打算先做出七个收纳袋,若是有时间再多做一些收纳手镯,她做的这些其实都很粗糙,不过容量还是比较大的,而且最重要一点是这些袋子都是加了坐骑空间的,这样等他们进了石洞遇到危险,也可以把灵兽收进空间,虽然他们可以参加战斗,但比赛还没结束,谁知道后面会遇到什么,他们需要健全、没有受伤的灵兽。   只是她做好七个收纳袋后,一抬头便看到队伍已经停了下来,大家都坐在圈里,看来没有时间再做收纳手镯了,只能先这样了。   “我做好收纳袋了,一人一个快把东西都装起来吧,袋子外面的小口袋是坐骑空间,若是遇到战斗咱们可以把灵兽都收起来,这样就不用担心灵兽受伤,后面的比赛咱们在速度上也不会输给其他队伍。”   “干得好,杨师妹,我敢保证其他队伍绝对做不出同样的收纳袋。”卫子轩小声欢呼道,当先跑过来迎住走下雪橇的宝儿,抢过一个荷叶袋,回头便把地上那堆绿叶子包收了进去,只是他根本没看到,唐鲜在他跑出去时,又偷偷拿了两个绿叶子包,被束师姐无奈地瞪了一眼,她笑嘻嘻地把那两个绿叶子包藏在袖子里。   “卫师弟说得没错,还不知道其他队伍有没有时间做出来呢。”胡炜也高兴地说。   宝儿走过去挨个分了收纳袋,见大家都把包裹收了进去,这才担忧地问:“我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吗?”   “当然没有,你这是帮我们大大节约了时间。”唐鲜夸赞道,喜滋滋地把收纳袋别在腰间,“样子还挺好看的。”   “就是,之后战斗也可以专心了。”胡炜把东西仔细装好后,将袋子戴在脖子上。   “我们马上就出发,一会儿你在雪橇上吃些果子好好休息一下,雪狼就交给沈师弟驾驭,再走五千米冰路咱们就到石洞了,里面是迷宫,说不定会遇到什么战斗,你要做好准备。”束师姐仔细跟宝儿交待了一番。   “行,我明白了,那咱们这就出发吧。”宝儿也装好自己的收纳袋回道。   “那叶子包,绿色的是暴力丹,威力有五米,紫色是治疗丹,黄色是晕睡散,治疗丹里有解药,你先吃一粒。”沈昱边给雪狼系雪橇带,边对宝儿说明。   “哦,是卫子轩炼的那些丹药,我明白怎么用。”宝儿恍然道,平时没少收卫子轩炼出的各类丹药。   “阵法和符箓你都仔细检查一下,战斗时别用错了。”   “明白明白,谢谢你的提醒。”宝儿拍拍沈昱的肩笑着说,“你休息好了吗,一会儿真不用我帮忙吗,我做收纳袋也没多累。”   “你专心休息,战斗时有需要你出力的时候。”沈昱站起来认真地对宝儿说。   “好吧,听你的。”   当大家再次上路后,队伍的速度比先前还快,灵兽们在冰路上自有他们的前进方法,再加上束师姐的符箓护持,他们简直是飞一般的在前进。   宝儿坐在雪橇里,运转着功法让身体热乎起来,吃着灵果好好休息,制做法器其实还是比较消耗精神的,只是这种累是精神上的,不是身体上的,所以,她现在双眼无神地看着白茫茫的雪山,戴着防风镜沈昱也看不到她的眼神,以为她在看风景,实际上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接下来这段路,宝贝都长在冰面下,束师姐在前面寻找,看到一个遍砸破冰面,留给后面的队友去分工采摘,她实力强破冰速度最快,换了其他人,等破了冰,队伍已经过去了,只能便宜给其他队伍了。   所以束师姐改变了策略,由她寻找宝贝,然后在向着石洞的方向上进行迂回前进,争取不放过能拿到的所有宝贝,若是看见其他队伍就放弃宝贝直线前进。   束师姐负责全力破冰,后面的人按顺序,由沈昱宝儿组使用生长术,后面的两组负责采摘。   这片冰原后半段几乎是五米一高坡,十米一断崖,他们必须不断在高坡、断崖上加速滑过,然后在半空中飞跃数米再狠狠落地。   这段路显然很刺激,后面的唐鲜不断发出兴奋的嚎叫声,激动得差点忘记采摘坡下、崖底的宝贝。   即使这样令人心跳加速,宝儿也没有被影响到,仍旧陷在一片空白中,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一般,沈昱早就在她吃灵果时便把她牢牢绑在雪橇上了,后面的飞跃她都是跟着雪橇动的,不像其他人身子都被甩出一半在雪橇外面。   唐鲜更是在飞出去时又是翻跟头又是秀功夫。   当然她的队友是看不到这些的,一心都在灵兽和宝贝身上,唐鲜的表演全被观众席上的人看到了,引起一层层音浪,苍松峰的邓峰主板着脸,狠狠抽着眉头,恨不能进去好好教训这只疯猴子。   外面的事情赛场里是一无所知的,他们有惊无险,一路顺畅无比,衔接无缝隙,七人欢欢乐乐地跑到了寒冰晶迷宫的洞口。   “到现在都没见到其他队伍,这也太奇怪了吧。”唐鲜在队伍停下来时,出声说道。   “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嵇芦紧张地说。   “也许是有三处寒冰晶迷宫,其他队伍去了别的迷宫,所以咱们才没遇上。”胡炜挠挠下巴,摊手说。   “不用管其他队伍,咱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束师姐严肃道,“都做好准备,出发。”   束师姐一声令下雪橇队伍再次动了起来,这次却是进了石洞。   石洞的地面还是光滑的冰道,宽敞的石头甬道可同行全部七架雪橇,石墙上结着厚厚的冰层,越往里走越明亮,十息后众人遇到一处三岔路。   “神念用不了,我试试幻身术。”宝儿早已休息好,在进洞前牢牢抓住拂尘,这时她出声说。   “好。”束师姐点头应允。   宝儿用出幻身术,两个虚影从宝儿身上飞出,向着左右两边的通道飞去,一分钟后,宝儿大喘着气睁开眼睛,对大家说道:“左边通道进去后又分了两个通道,我每个都进去看去,然后一个个往下走,确定每条路都是死路,道上有很多危险的植物,不过没有攻击我的幻影,右边的通道在第二个岔口中的一条路上被一只凶兽击杀了,当时速度太快,我没看到是什么,只知道很危险,不是我能对付的。”   宝儿感觉到心悸,这是幻影被击杀时留给她的感觉。   “左边走不通,右边又很危险,不如让我用符箓试试?”胡炜争取道。   “先不管右侧的通道,咱们走中间的路,若是行不通,咱们再回来进右侧的通道。”束师姐说。   七人放慢了速度进了中间的通道,束师姐启动符箓在前面十米外探路,拐了几个弯之后遇到一片鬼滕,上面挂着非常像葡萄的果子,若是吃了就会中毒而亡,碰到鬼滕也会被攻击。   “是鬼滕,被动攻击的植物,咱们的雪橇太大,它们占地面积大留下的空间小,我们通过时很难不触碰到它们。”卫子轩快人快语地说。   “收起坐骑吧。”宝儿建议道。   “哈哈,差点忘了,还有这一招呢。”唐鲜笑着击掌道。   “先收起雪橇过去再说。”束师姐也笑着说。   大家收了坐骑,一个个都挂着露出坐骑脑袋的收纳袋,脚步轻盈地走过这片五、六米长的鬼滕走道。   卫子轩望着头上垂下的鬼滕葡,眼巴巴地说:“要是能摘两串就好了,这可是好材料啊。”   “咱们在比赛呢,别填乱。”宝儿小声责怪地说。   “我就是觉得遗憾罢了。”卫子轩嘟囔道。   “给,仔细收好了。”后面的唐鲜递过来一布包,卫子轩奇怪地看了里面一眼,顿时大叫一声:“唐鲜摘了鬼滕葡!”   他语音还未落,众人头上的鬼滕开始动了起来,两边墙壁上的滕枝嗖嗖飞来。   “快跑。”束师姐一声大喝。   沈昱拂尘一抖,七人便被一层冰墙包裹住,形成一条两人通行的甬道,穿过透明的冰壁可以看到乌压压的鬼滕枝在抽打、撞击着冰壁。   冰壁被震得直往下掉冰碴,脚下是冰面,根本跑不起来,七人都是打着滑向前滑行。   “后面塌了。”嵇芦一声惊呼,七手八脚地滑动,回过头来时撞到前面的卫子轩,两人一齐倒在冰面上。   而且破冰而来的数根鬼滕追着后面的唐鲜等人便刺,宝儿他们听到后面有哎唷声,她刚要回头,便被沈昱拉住手,一下子被他推了出去,趴在束师姐身边,束师姐此时已经站在冰壁外面,舞动着拂尘发出一个个符箓攻击着几米外的可怖鬼滕。   沈昱回过身变出七个替身拦在唐鲜身后,大声对他们喊道:“快过来,别理后面。”   唐鲜在嵇芦、卫子轩摔倒时,便甩动拂尘缠在两人身上,只是耽误这么几秒钟,后面的鬼滕就扎了过来,胡炜扶稳两人,唐鲜就要回身用大刀去硬挡,这时沈昱的话刚好传来,她没有任何犹疑,拂尘一点,四人便被一股强风刮着飞向前面。   沈昱收力,与唐鲜四人一起被刮出了冰壁甬道,而后面的鬼滕们则卷着七个替身缩了回去,众人只听见阴森地咔咔破裂声,替身被卷得粉碎,扑簌簌地往下掉着木屑。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今晚吃的火锅!自制火锅,干净又好吃,好吃又方便,方便又便宜,便宜又…… ☆、卷三:困境   “好危险。”卫子轩拍拍被吓得狂跳的心脏,虚脱地说。   “都没事吧?”束师姐关心地问。   “没事。”   “还好。”   “就是吓着了。”   “一切都好。”   大家纷纷答道。   “咱们继续往前走。”束师姐放出坐骑,戴上雪橇队伍再次动了起来。   这条路一直在不断拐弯,却始终没有遇到分岔路,卫子轩猜测着说:“会不会咱们走对路了,竟然没有分岔路。”   “嘘,别说话,会影响队长。”宝儿回头瞪着他道。   “前面有迷雾,收起灵兽、雪橇,大家牵着手走。”束师姐突然停下来对大家说。   大家听话地牵起手小心地走进前面黑乎乎的通道。   刚走进去,宝儿便感觉不到其他人的气息了,她吃惊地抽了口气,用力握了握手,是空的。   “队长?沈昱?卫子轩?谁在我旁边吗?”宝儿没敢乱走,站在原地四处搜寻,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两只雪狼,伸手去摸腰间收纳袋,上面的两个小毛团还在乱动,宝儿安抚地轻轻拍了拍。   “我明明只迈进迷雾一步,后面竟也是一片黑,这不对,谁能听见我说的话吗?回应一下。”宝儿低语着,最后干脆冲着黑暗中大喊起来。   “队长,你们在哪儿啊?是不是大家都像我一样?怎么出去啊?有人吗?”宝儿提高了音量,大吼道。   可以依然没有回应。   “我该怎么办,冷静,一定要冷静,让我想想。”宝儿自言自语地道,“烛光术。”   宝儿甩出法术,眼前终于亮了起来,笑容刚刚抬起,她便看到眼前明亮的烛光照到一张可怕的鬼脸。   “啊!”宝儿被吓得收回了法术,脚步接连后退,直到后背碰到什么硬物。   “谁?”宝儿举起拂尘对准身后,大喊道,似乎这样能为她壮胆。   拂尘上的软毛轻轻飘起,宝儿已做好准备随时出去自己最擅长的一招攻击法术。   可是面前没有任何动静,宝儿又转过身去防备着刚才看到的鬼面人,还是没有动静。   “谁在这里,快出来,我刚才看见了。”宝儿急促的心跳随着时间的增加渐渐恢复正常。   “到底怎么出去啊?”宝儿冲着黑暗大喊。她已经确定刚才看到的可能是幻觉。   “用烛光术会看到鬼面幻觉,可是刚才碰到的硬硬的是什么?应该不是幻觉了吧。”宝儿思索着说,大胆地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后面走,双手在身前胡乱的摸索着,突然摸到了那片硬实的物体。   “温热的?咦?”宝儿边感觉手上的触感,边猜测着,“好像是布料,这手感有点熟悉啊,咦,不会吧,这是个人,谁?”   宝儿摸到胳膊和手,确定这是个人,惊地后退两步,再次举起拂尘大声喝问:“到底是谁?别装聋作哑的,我摸到你了。”   可是对方还是没有动静。   “死人?不会,明明还有体温,难道被定住了?不会是哪个队友吧。”宝儿疑惑着说,被自己最后的猜测吓了一跳。   赶快跑过去,小心地触碰着那个人,摸到头部,宝儿肯定地说:“是个男的。”   她又向下摸了摸那人胸口:“没有收纳袋,不是胡炜。”   宝儿再去摸对方的左手腕:“还是没有收纳袋,也不是嵇师兄。这个身高,绝对不会是卫子轩,那么,不会是沈昱吧?”   宝儿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小心地摸索着对方的左侧腰部:“沈昱的收纳袋绑在左腰上,要是有那就是他,要是没有,可能是其他队的人,也可能是……”   宝儿摇摇头不敢再猜下去,怕把自己好不容易壮起的胆量吓没了。   宝儿摸到腰带,手向左移一点,又摸到粗糙的绳子,这时她的心里已经欢快地跳了起来,再顺着绳子向下探:“是我做的收纳袋,还有两只雪狼,没错,这人是沈昱没错了。”   宝儿刚说完,还没想到接下来要如何解决似乎被定住的沈昱时,手就被对方抓住了。   宝儿只听到久违的男声喝问:“谁?”   “哈哈,当然是我了,要不是我,你怎么可能动起来。”宝儿开心地说,也没理会被沈昱抓痛的右手,抬起左手拍了拍沈昱的肩膀继续自顾自地说:“我一进迷雾就与你们失去联系了,这里一片黑我也找不到你们,还好误打误撞碰到被定住的你,没想到我刚猜到是你,你就能动了。其他人呢,你有看到吗,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真是杨宝儿?”沈昱犹不确定地问。   “当然了,你现在戴在左腰的收纳袋还是我刚刚做好的呢。”宝儿被他这么一问,才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沈昱可能还对自己的身份存在疑惑,他被定在这里突然就遇到一个队员,换了是自己,也非常可疑。   “你可以问我一些问题啊。”宝儿坦然地说。   “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哪儿?”沈昱抓着宝儿的右手不放,双眼紧紧盯着宝儿说话的方向,到现在两人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彼此看不清彼此,除了可以听到、触碰到对方,这也是沈昱不肯放开的原因,“宝儿”是目前他唯一能碰到的人。   “当然是在龙门广场旁边的夏霜树下。”宝儿立刻回道,“现在相信我了吧。”   “看来真是你。”沈昱手上松了力道,改为牵着宝儿的手。   “那你还抓着我干嘛。”   “我若松开你,可能又要迷失在黑暗里,现在只有咱们两人,除了听见你说话,碰到你之外,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想必大家都是这样吧。”沈昱解释说。   “那你怎么被定在这里了?”宝儿不解地问,只是抓牢了沈昱的手,生怕再被一个人丢在黑暗里,“我刚才一个人用一烛光术,结果看到一张鬼面,但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人攻击我,你呢?不会是被那个鬼面定住的吧?”   “我没被定住,进来后便与大家失散了,一个人在黑暗里找你们,然后突然被什么撞到了,一会儿又被人在身上摸来摸去,我顺着方向去抓那人,却什么都没抓到,就像有一双无形的色手在乱摸,最后被那人调戏了一遍,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这才伸手抓住了这个采、花、贼。”沈昱开始还在严肃的说着,可是说到后面摸什么的就走了味道,一幅被人欺负身心都受到伤害的样子,调笑着宝儿。   “谁是采花贼啊,我是不小心碰到什么,不明白才摸一下的,说起来你该感谢我的,要不是我猜出是你,你能这么快就动了吗。”宝儿涨红了脸说,心里庆幸两人现在处于黑暗之中,沈昱看不到她的脸,“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摸了,让你在那里站到比赛结束好了。”   “看来关键就是这个了。”沈昱好心情地拉着宝儿随意地往前走,嘴上却认真地说道,“刚才我也说了,我能感觉到你在摸我,可是我却抓不到你,等到你猜出是我之后,我便能抓到你了,所以,咱们可以这么想,这片迷雾将我们分隔开来,然后彼此寻找,若是猜中遇到的人是谁,那么这两人就能打开隔在中间的‘墙’,若是猜不中,或者干脆就动手攻击的话,也是在伤害自己的队友。”   “这太危险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咱们快去找找其他人吧。”宝儿紧张道。   “我看到的那个鬼面可能就是用来吓唬人的,若是换成卫子轩,他胆子那么小,很有可能就胡乱攻击了。”宝儿担忧地说。   “也有可能他一看到黑暗就被吓到了,四处找咱们,根本想不到弄出光亮来呢。”沈昱安慰道,“咱们先四处走走,看看会遇到谁吧。”   “嗯。”宝儿点点头应道,目前也只能这么做了,大家被分开了,她也只能干着急。   两人又走了好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遇到。   “我是看到鬼面时向后退,然后碰到的你,会不会这两者也是有关系的?”宝儿拉住沈昱说道,刚才找到沈昱似乎没用这么久的时间。   “也许吧,这样一来,就更能引起进入迷雾的人内战了。我们可以试试。”沈昱想了想肯定地说。   宝儿听他这么说马上用出烛光术,下一刻一那张可怕的鬼脸又出现在明亮的白光之中,宝儿死死抓着沈昱的手,胆子也大了起来,正眼看着那张鬼脸。   鬼脸是青紫色头发披散着,白纸一样的脸色,宽如常人两倍的大额头,没有眉毛,一双眼睛大的不正常,鼻子扁扁的还长着红鼻毛,一张血盆大口正张开着,露出里面尖利不齐的黑牙,舌头也是血红色的,下巴是青黑色的,一对耳垂长得像倒挂的细长圆锥,脖子下面都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真是够可怕的一张脸啊。”宝儿啧啧地感叹着说。   “不害怕了?”沈昱看着宝儿,轻声问。   “还好有你在,一点都不怕了。”宝儿回头看着沈昱,笑着说。   沈昱也笑了笑,柔声说:“咱们去找找看,能不能碰到谁。”   “好。”宝儿应到,随手就收回了烛光术,完全没想过找到人可以凭着光亮看到对方是谁,沈昱也不知是想到了没提醒她,还是也没想到这一点。   两人转身向后面走了几步,就碰到了阻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饿,结果……唉,一言难尽啊!我想吃R面了。 ☆、卷三:战象   “我来摸吧,要是队长和唐鲜,就我来判断,要是个男的,就换你来。”宝儿抢先说道,总不能让沈昱这个男的去乱摸吧,那才是真正的采花贼行为。   “好。”沈昱笑着说。   宝儿在黑暗里狠狠冲着他呲牙,然后伸手就去袭胸,嗯,是个男的。   “不用换你了,是个男的,而且胸口戴着收纳袋,是胡炜。”宝儿叹息地说,没想到自己居然一下子就碰到了关键点,但愿胡炜别说遇到采花贼什么的。   “谁?”胡炜的声音在两人面前传来,宝儿感觉到有什么直奔她的面门而来,却被沈昱抓住了。   “是我沈昱,还有杨宝儿,我们找到你了,你有找到谁吗?”沈昱冷静地说。   “哦?是吗?”胡炜大声地置疑着。   “你来自南院,你与卫子轩是一组,在我们后面,进迷雾前你是牵着卫子轩和沈昱的……”宝儿一一细数着,说到最后被胡炜粗着声音打断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是你们了。”   “别介意,咱们还要继续牵着,不过你可以选择让我牵手还是牵手腕。”沈昱幽幽地说,抓着胡炜爪子的修长大手晃了晃。   胡炜身子抖了抖马上大声喊道:“胳膊胳膊,兄弟还是握着我的胳膊吧。”   沈昱勾了勾嘴角,扭头对黑暗里的宝儿说道:“继续下一个吧。”   宝儿听话地再次让鬼面出现,胡炜一声大叫,就要攻击,被沈昱牢牢按住,阻止说:“只是用来吓人的,别乱来。”   “啊,这样呀,早说啊,你们突然照出个鬼脸来,我当然下意识想攻击了。”胡炜不好意思地说。   宝儿好心地对他解释了一翻,找人的工作就交给了沈昱。   “找到了,你试试吧。”沈昱在宝儿解释完后说。   宝儿再次伸手一摸,是女的。   “是女的,但我不清楚是队长还是唐师姐,她们的收纳袋都在右腰处,灵兽好像在空间里面,摸不到,她手上拿的是拂尘不是武器,我没办法区别是谁。”宝儿苦恼地说,大脑还在不停想着两人的区别。   “这个我知道,唐师姐的左袖口里应该有两个叶子包,当时她趁卫师弟不注意偷藏了两个。”胡炜笑哈哈地说。   “还好卫子轩不在这里,不然他们两肯定又要吵一架。”宝儿无奈地说,“我试试。”   宝儿摸到左袖口,里面确实有两个鼓鼓的圆形物品,触感与绿叶子正面一样光滑。   “是唐鲜。”宝儿大声说道。   话落唐鲜就动了,她刚要向后跃去,却被早已做好准备的宝儿拽住了手腕。   “是我,宝儿,这里还有沈昱、胡炜,我们被分开了,只能一个个找到大家。”宝儿大概说明道。   “真的?”唐鲜反手抓住宝儿问。   “没错。”宝儿耐心地又解释了一遍,之后他们顺利地找到了束师姐、卫子轩和嵇芦。   好在大家虽然很警觉,但没有人遇到异常就攻击,大家手拉手聚集在一起后确认过没有受伤后,便商量着找到出去的办法。   “没想到这片迷雾这么奇怪,不管我怎么拉扯你们都没有反应。”他们找到束师姐后,听到他们的解释,束师姐这么叹息道。   “咱们人都是摸黑找到的,那么出口也是摸黑找吧。”唐鲜按自己的理解说。   “应该是这样,不过,可能还是要召唤一下鬼面兄。”卫子轩赞成道。   于是他们便试了试,所有人都见过了鬼面,除了最后找到的嵇芦,他被吓得小声惊叫了一下。   “呼,这也太吓人了,即使听你们说了,也想象不到。”他嘘声道。   “咱们都找找,中间的人伸不了手就伸腿,只要碰到东西就是找到了。”束师姐在唐鲜另一边大声说道。   “是,队长。”大家都应声道,在这片黑暗里,若是不出声,就算握着手,也感觉不到人。   “找到了。”卫子轩高兴地大叫道。   “你别动,大家慢慢靠过去。”束师姐说。   大家小心的移动着,挨近卫子轩时碰到坚硬的东西,束师姐伸手摸了半天才缓慢地说:“是石头,形状像一扇门,没有把手,一会儿大家用脚使劲推,先找好位置别使错劲了。”   宝儿伸出脚碰到石头,左右移了移感觉是边缘地区,就往中间的地方挪动一下。   “别乱动。”沈昱低声在宝儿耳边说。   “哦,我就是找找位置。”宝儿缩缩脖子,被沈昱靠近时呼吸的气息扑了一脸。   “都找好中间的位置,我摸到中间有缝,可能是双开门。”束师姐再次说到。   “找好位置的人都应一下。”   “好了。”   “找到了。”   “嗯。”   “好了。”   “好了。”   “找好了,不过我距离有点远,使不上力。”嵇芦高声说。   “大家都往我这边稍微移动一下。”束师姐说。   调整过后,嵇芦忙说:“够到了,要不我手和脚都用上吧。”   “可以,都准备好,我数三个数后一起动。一、二、三,推。”束师姐大声喊道。   宝儿听到推便脚上用力在石头上一蹬,石门竟意外的轻,一下子就被推开了,一片刺目的白光照来,宝儿赶紧闭上眼,没看到石门在被推开的那一刻就消失了,七人都向前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宝儿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在通道里了,大家牵着手站成一排,束师姐已经松开了手,正回身往后看。   宝儿也松了手,跟着往后看,仍是一片黑乎乎。   “这片迷雾真可怕。”嵇芦摇头说。   “还好大家都没受伤,不然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束师姐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安心地说。   “你们看前面。”卫子轩突然说。   大家刚出来关注点都在迷雾上面,完全没看通道前面。   宝儿他们听到卫子轩的话,这才回过神来,马上去看前面。   前面的通道已经到了底,两边的地上长着一片雪白的像是上了霜的蘑菇。   “是雪菇。”沈昱出声说道。   “既可炼药,也可炼器。”胡炜高兴地说。   “看来,这条路也是错的,咱们要回头,去那条右岔道了。”束师姐想的却是迷宫的出口。   “先别想这个了,咱们费了这么大劲来了这里,不把雪菇采了都对不起咱们这些灵兽啊。”唐鲜拂尘一指,大笑着说。   “先采雪菇再往回走。”束师姐失笑道。   宝儿欢喜地跟着大家去采蘑菇,按照沈昱指点的方法在成熟的如小狗般大的雪菇上进行采摘,生长术一用,大蘑菇下就像下了雪一样,冒起好些小雪菇,装了好大一堆后,大家才在束师姐的命令下整装回走,只留下那一大片似乎没有任何变化的雪菇。   当他们花了好些时间再次回到三岔路口后,束师姐下令休息片刻再出发,毕竟之前宝儿已经探查到里面有一只未知的强大凶兽在,他们现在状态不是最佳,发生战斗很难全身而退。   “比赛固然重要,但大家的生命才是最宝贵的。”这是束师姐驳回唐鲜坚持继续前进的理由。   “哈哈,是我着急了。”唐鲜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   大家只是稍做休息就坐上雪橇走入右侧通道。   在第一个二岔口处走右侧的通道,不过这里拦着一只大白兔,见他们过来也不攻击,只是动着三瓣嘴一双红眼睛看着他们的队伍。   束师姐小心地绕过大白兔往右侧移动,那大白兔轻轻一跳挡在通道前。   “提问。”大白兔口吐人言,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回答。”束师姐对大家摆摆手,应道。   “有白菜吗?”大白兔仰着头,红眼睛期待地看着束师姐。   “没有。”   “那,卷心菜呢?”   “也没有。”   “最后一次,有没有……”   “我们有好多非常好吃的果子,有李子,有沙果,有海棠,有……反正有好多,你想吃吗?”宝儿怕大白兔又说出什么青菜,他们这一路走来,除了各类材料,就是灵果了,哪里有青菜啊,就算练仙上他们准备了,他们也不能现场做菜吧,或者带出去做菜吃?开什么玩笑!   “灵果啊,也可以,不过我要比我体积大一倍的数量。”大白兔低头想了想,提出要求。   “好啊,不过你要放我们过去。”宝儿也笑眯眯地提出自己方的要求。   “果到我就让路。”大白兔大声保证道。   “那就说定了。”宝儿一锤定音,走下雪橇将袋子里的灵果全部倒出来,堆在大白兔面前,其他人也倒出灵果,最后大白兔跳到果子山上,趴在上面幸福地动了动长耳朵,没再理会他们。   大家没想到遇到的第一只凶兽竟是个吃货,这么容易就让他们通过了。   拐过四个弯后,来到第二个岔道。   “左边的那条路里有那头凶兽,右边的路我不清楚,用不用我再去探探?”宝儿被束师姐问到这里的情况,她提议道。   “不用,你们都要保持好现在饱满的精神状态,准备应付后面的战斗,我来探路费不了多少精力。”束师姐拒绝说。   片刻后,束师姐脸色严峻地回头对大家说:“右边的路是死路,我们必须面对那头凶兽。”   “放心吧,咱们这么多人,只是从凶兽面前过去而已,以咱们的实力没问题的。”唐鲜自信地说。   “也不需要这么消极嘛,也许又是一只大白兔呢。”嵇芦也放松地说。   “看来大家与我想的一样,咱们这就出发。”束师姐笑着说。   上了雪橇束师姐领头拐进左边的通道,宝儿与沈昱紧紧跟上,大家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卫子轩紧张地握住两个绿叶子包,双眼放光,这是他用暴力丹的第一战。   走过两个弯后,一只大象出现在大家面前。   大象明显很暴躁,一看到他们,便冲了过来,束师姐几个符箓丢出去,都被象鼻打飞,沈昱和宝儿从束师姐两侧冲出来,几个法术疯狂攻向大象,宝儿的法术一个没中,都被打掉,倒是沈昱的法术击中了大象的头部,只见大象身子突然缩小与雪狼差不多大,象鼻一伸一缩像个弹簧。   后面的人也在这时冲了上来,各种攻击全数落在大象身上,有打中的也有没打中的,大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边打边向那边的通道飞奔,一时间大象身周的空气连连翻滚,大象气愤地发出大叫,一下子又恢复了原形。   这时大家已经跑到大象身后,距离通道还有七、八米,轰隆隆的声响,从后面传来,脚下的大地似乎都在震动,唐鲜排在队尾进行断后,众人也在雪橇上回身继续攻击输出。   宝儿情急之下用了一个大嘴术,意外的击中了大象,象嘴一下子变得老大,看起来特别可怖。   “快丢晕睡散。”卫子轩见状灵机一闪,大喊道。   众人也顾不上那么多,除了束师姐与唐鲜,其他人都拿出叶子包一通乱扔,只要进了象嘴就行。   大象嘴很快恢复正常,爆炸已经开始,大象发出痛若的叫声,宝儿觉得这很残忍,但事实不允许他们手软。   晕睡散也发挥了作用,大象的惨叫声一点点弱了下去,巨大的身子也像个醉汉一样晃悠几下便一头栽倒,整个通道都震颤起来,大象倒下时刮起一股强风,伴着震动吹了过来。   宝儿脚下不稳被强风一下子吹了起来,向着山壁撞去,旁边的沈昱一手拉住雪橇把手,一手拽住宝儿的手,在风力减小后将飞在半空的宝儿拉了回来。   束师姐与唐鲜双腿深陷地时在,这才避免了被吹飞的命运,其他人也都牢牢抱住了雪橇,卫子轩胆小人却很聪明,见大象要倒就立马趴在雪橇里,一个法术将自己与雪橇、灵兽粘在地面上。   灵兽们的感觉要比他们敏锐,早早就抓牢了地面趴在地上。   本来他们是要面对一头疯狂的大象,若不是卫子轩的晕睡散,可能他们就麻烦了,不过也是他的暴力丹将大象惹愤的。   “他,没死吧?”在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宝儿小声询问。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开心,收藏多了一个,虽然看的人还是非常少,但这不影响我更文的信心。 因为开心,所以多更字,哈哈哈,我好吧! ☆、卷三:终点前的阻碍   “没有,不过受伤很重。”唐鲜大刀一划,便与束师姐从地里拔出了双腿,听到宝儿问出的话,锐眼看向了大象,然后肯定地说。   “咱们与他虽然是敌对的,但这只是比赛,杀了他或是重伤他都有伤天和吧?”宝儿迟疑地说。   小仙界就讲究的就是遵从自然的法则,取之自然,用于自然,不破坏自然中的一草一木,包括自然中的任何一个生灵。   他们虽然也吃肉,但吃的都是家禽,是普通动物,与灵兽、凶兽完全不同。   “杨师妹说的对,咱们也不能做的太过份。”沈昱赞同地说。   “我也赞同,这可不是什么妇人之仁,也不是对敌人手软,这是原则问题,咱们可不能坏了规矩,到最后说不定还会扣咱们分呢。”卫子轩从雪橇里冒出头,喳喳呼呼地说。   “大家都同意吗,若是没有异议,就让杨师妹去救他,只要多喂他吃一些晕睡散,即使他伤好了也不会妨碍咱们比赛。”束师姐看向其他人问道,话语里却也是偏向宝儿的。   “完全赞同,咱们可不能做让寻快乐的事,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绝对不能做。”胡炜拍手大声道。   “同意。”嵇芦也点头说。   “全员通过,杨师妹快去看看吧,大象情况不太好,血流的太快了,卫子轩你个主谋快来看看,这都是什么丹药的效果。”唐鲜几个大步走到卫子轩的雪橇前,大喊道,把他扯了下来。   “别拉我啊,我肯定会帮忙的,大家扔的都是绿叶子包吧,里面的暴力丹你们懂的,除了这个就是晕睡散、饱困散,还有就是虚弱丹,时间有限,我也来不及做其他的了,光暴力丹就够用了。”卫子轩边跟在宝儿身后查看大家的惨样,边解释说,“里面可没有带毒的,我也怕不小心伤了谁。”   “没事,就是暴力丹的威力全集中在口腔和咽喉里了,所以才会有这么重的伤,再加上卫师兄的虚弱丹、晕睡散,他又疼又困,直接睡过去了,而且他的伤正在慢慢恢复,好像有谁错扔了红叶子包的治疗丹。”宝儿检查过后,笑着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加上卫师兄的治疗丹,我马上就能治好他。”   “那用我的那份吧,反正我的治疗丹数量最多。”卫子轩拿出一大把红叶子包。   “好呀,你私藏治疗丹。”唐鲜指着卫子轩调笑地大叫,“快快交出来。”   “我就比你们多五包,现在全给大象用了。”卫子轩委屈地说。   宝儿没再理会他们,把治疗丹全倒进大象嘴里,几个治疗法术变着花样的往大象头上扔,这么近的大象头,根本不用瞄准,这让宝儿省了不少精力。   “这大象太厉害了,什么时候伤的灵兽啊?”嵇芦趁着大家休息时挨个灵兽查看了一遍,突然惊讶地喊道。   “什么,有灵兽受伤了?”束师姐、唐鲜吃惊地站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走向自己的灵兽。   “雪熊没有受伤,但雪狼都受了点伤。”嵇芦指着他手下雪白狼头耳朵里流出的鲜红血液说道,“可能是那阵大叫吧,伤了他们的耳朵,卫师弟的雪狼前爪可能扭到了,有点肿。”   “什么?妞妞和丫丫受伤了?”卫子轩蹲在宝儿身边,耳朵却早就竖了起来,听到嵇芦的话,慌张地叫了起来。   他几步跑到自己的两头雪狼面前,仔细一看果真肿了。   “妞妞、丫丫你们太坚强了,我马上给你们吃治疗丹。”卫子轩心疼地摸摸两头雪狼的头,安慰地说。   “你给他们起了名字?”胡炜瞪着眼问。   “当然了,他们也是咱们团队的,自然要拥有自己的名字了,这才能表明我将他们当做伙伴了。”卫子轩头也不抬地说,治疗丹一点也不吝惜地塞了一整包给他们吃,“要是二胖在,他们一定会相处的很愉快。”   “二胖?这都什么名字啊。”胡炜抓抓头,看了看自己的两头雪狼,“阿大、阿二,咱们也来吃药。”   嵇芦他们摇头失笑,这都什么情况啊,起了名字又如何,比赛结束就要与他们分开了,这些灵兽都不知是属于哪里的,不过,卫子轩说的也对,他们既然是同伴,不管之后怎样,现在总要给他们起个名字,不能单单用雪狼来称呼他们了。   宝儿这边已经接近尾声,那边大家在给灵兽喂治疗丹时都给他们起了名字。   沈昱一人负责四只雪狼,看了看宝儿直接就给他们四个取了相似的名字,做了兄弟姐妹。   “我给他用了安眠术,喂了半包晕睡散,他能睡上好向个钟头了,等他睡醒了,身体一点伤也不会有,咱们可以安心离开了。”宝儿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走回队伍笑着说。   “你用不用休息一会儿?”沈昱关心地问。   “不用,我也没费多大劲。”   “前面我探过路了,下一个分岔路走右边,拐几个弯后会进入一处大厅,里面有很多奇香草,过了这处大厅,就剩最后一个分岔路了,左走,之后会有一个光滑的陡坡,坡上就是迷宫出口,那里有三组寒冰晶。”束师姐用拂尘在空中画出了后面的路线图,指着最后的那点说。   “终于要走出迷宫了,太棒了。”唐鲜先是高兴地欢呼一声。   “这里没有光线变化,没有圭表,根本不知道咱们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胡炜粗声说,声音里也透着一股高兴劲。   “奇香草那里,咱们要不要把嵇麦他们收进空间里,奇香草的诱惑他们一定承受不了。”嵇芦担忧地说。   “嵇麦?”宝儿问。   “就是我的那头雪熊啊,我叫他嵇麦。”   “光芒、光辉、光彩、光耀。”沈昱指指宝儿的两头雪狼,又接着指向他的那两头,介绍说。   “哈?”宝儿懵了。   “我给他们起的名字,其他灵兽也都起了名字。”沈昱说完,卫子轩就特别积极地把其他灵兽的新名字都介绍了一遍,说到妞妞和丫丫时,他的神情特别得意,最后还说:“这里就属我起的名字最好听了。”   “呸,我的威武最好听。”唐鲜不服气地争论道。   “行了行了,咱们还是说比赛的事吧,叫什么名字都没关系,只要他们能答应就行。”束师姐拍了拍唐鲜的手臂,把话题拉了回来。   “就算收进空间他们还是会探出脑袋,到时闻到奇香草的味,说不得还会自己跳出来。”嵇芦说。   “要不把奇香草散发出来的味道全吹走,这样不就闻不到了吗。”唐鲜插嘴建议说。   “吹到哪儿去,前面通道?而且奇香草还在,他们会寻着味道找过去的。”嵇芦摆摆手说。   “那,咱们传送过去?”卫子轩也提出意见。   “赛场中有禁制,不允许也不可能进行传送。”沈昱说。   “把他们的头用泡泡术裹起来怎么样?这样他们就闻不到奇香草的味道了。”宝儿突然想到防毒面具,然后又想到了宇航服,于是提议道。   “这个主意好。”唐鲜拍掌赞道。   “杨师妹总是会想出奇怪的主意,不愧是咱们队伍里的一计奇招。”束师姐笑着说。   问题解决了,他们就顺畅地通过了那片四面八方无死角地长着奇香草的大厅,几只灵兽都老实呆在收纳袋里,露出的脑袋上被一层透明的泡泡包围着,样子特别滑稽。   七人眼见终点在望,速度都加快了,到了那处高高的陡坡下。   “这也太光滑了吧,都能当镜子了。”唐鲜走到陡坡前照了照,夸张地怪叫道。   “山壁这么矮还长着尖冰,这是要我们坐着雪橇从陡坡上去,不让飞啊。”胡炜惆怅地说。   “还以为到了终点,就没有关卡了呢。”嵇芦叹息道。   “这陡坡坚硬异常,灵兽的爪子根本刺不穿,硬爬是爬不上去的。”沈昱在陡坡上察看片刻后说。   “做个台阶出来不就好了吗。”唐鲜说着便摆动拂尘,陡坡上一点点突起,显现出一排向上的阶梯。   “怎么样,解决了吧。”唐鲜笑嘻嘻地说,抬脚就走上了冰滑的台阶上,一个打滑她身子向前倒去,差点没把脸磕在台阶上,好在她身手好,左手在台阶上用力一按,手掌按进冰层中,这才稳住身子,她凌空一个翻身,平安落地站好。   “看来这个方法也行不通。”卫子轩嘲笑道。   “那你试试,用暴力丹炸出一条上去的路来啊。”   “让你说中了,我正想这么试呢。”卫子轩正了正衣襟,拿出一个绿叶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漆黑的黄豆大丹药。   “先别试了,你们没发现洞顶变矮了吗?”宝儿制止道。   其他人都抬头看向上面,束师姐大声严肃道:“杨师妹说得没错,洞顶向下移动了,现在没有动,说明不是一直在下降,可能是每隔一段时间洞顶就下降一点,直到我们上不去为止。”   “或者是由于我们刚才冒失的行为,我们每试一次洞顶就下降一点这种。”沈昱指指陡坡又指指洞顶。   “不管是哪咱可能,咱们都要尽快上去。”束师姐道。   “等等,你们看。”胡炜突然指着陡坡对众人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惨,眼看就要到下班时间了,偏偏闹起了肚子!轰隆隆直打雷,厕所坏了,所以只能忍到回家!!!!! 我终于体会到了,度秒如年的感觉! 呜呜呜,都怪天气突然凉这么多,还是着了道! ☆、卷三:冠军是?   宝儿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正是唐鲜刚才留下的那个手掌印,深入冰中十多厘米。   “咱们可以攀爬上去。”胡炜说。   “或者,一个人攀爬上去,其他人坐着雪橇被灵兽拉上去。”嵇芦说。   “我觉得后一种速度更快。”沈昱说。   大家商量过后,决定采取第二种方法,胡炜负责攀爬打洞,其他人都等在下面,等他上去再一个个往上走。   结果证明这个方法确实可行,胡炜身强体壮,三两下便爬到了坡上,他爬过的地方留下密实的大洞,不管是雪熊的爪子还是雪狼的爪子都很轻松放进去,每个洞的间距也刚好适合他们。   “还是胡师弟心细,打出的洞正适合灵兽奔跑时落脚,若是按人体手脚的距离来打洞,反而会影响灵兽行走,更别说奔跑了。”嵇芦坐在雪橇上,看着雪熊嵇麦在陡坡上快速奔跑,感慨地说。   “换成我,会打出更大的洞,管它间距是多大,能快速上去就行。”与嵇芦坐在同一个雪橇上的唐鲜轻哼道。   他们两人坐一个雪橇,把空余的雪橇、灵兽都装入收纳袋,能节约一点时间就节约一点,这是他们的想法。   唐鲜他们两人刚来到陡坡上,她带笑的脸突然一冷,回头的瞬间化拂尘为长刀,一招横斩,啪的一声,有什么被破坏了。   “有人来了。”唐鲜紧紧盯着下方的地面,快速通知众人。   “已经有人赶上来了?咱们要快了。”卫子轩惊慌地说。   “唐师妹,快跟上。”束师姐喊道,召出灵兽,雪橇一套,队伍便恢复一个一个雪橇的样子,还是两两一组。   束师姐在前面冲出洞口,众人跟在后面,进入一座雪做的宫殿,冰晶做盖,雪做墙,大殿内分三个方向长着三堆漂亮透明的大冰柱。   “按原方法来。”束师姐大声提醒道,拂尘轻摆,一个符箓击向最近的那组,寒冰晶与雪白地面接触的地方被整齐切割,哗啦啦倒了一地。   宝儿几人马上拾起寒冰晶,在队伍绕过寒冰晶回身出去时,大家已经把这片地面刮得一点点寒冰晶碎渣都没留。   知道后面有人,他们放松的心情一下子提了起来,紧张兮兮地快速跑起来。   “咱们一路不停地往外跑,中途不要恋战。”束师姐边喊边控制着雪橇往陡坡下滑。   “明白。”   下去的路非常好走,惊险又刺激,感觉像跳崖一般,宝儿从没玩过过山车这类游戏,这还是她头一回经历这些。   来不及惊叫,他们就落了地,身子在坐位上颠簸一下,继续前进。   他们在迷宫中疯狂奔跑,再次回到奇香草大厅时,每头灵兽都被大泡泡包住了头。   束师姐在前面开出一条横穿大厅、四不沾的冰道,七个雪橇嗖地就滑了过去,眼角余光只看到一大片的绿色。   宝儿心里还在猜测是哪个队伍,又走到了哪儿,他们两方便在大象那里相遇了。   也许是对方知道他们得了寒冰晶,也许是对方知道冠军就要落到他们头上了,也许是对方就是有些其他想法,总之两队相遇,必有一败。   束师姐将拂尘甩得只留残影,一个个符箓化做犀利的攻击与对方的招式在半空对撞,大象在下面安静的睡着,完全没感觉到头上正发生着多么激烈的战斗。   宝儿左手拿刀,右手连连陷动,虽没有残影,但速度快到旁人也看不清的地步。   两队渐渐靠近,远攻变成近战,不过宝儿他们意不在战斗,只与对方拼上两招,就擦身而过。   然而对方怎肯轻易放他们过去,队尾的两人伸手堵住他们前方的通道口,束师姐一个符箓过去,洞口的空气剧烈一扭,发出极响的一声爆鸣声,高过两方交战之处的一阵阵兵器碰撞声。   “看我的。”卫子轩丢出去一个黄叶子包,速度慢轻易便让对方看到,一个妹子抬手一个法术将叶子包打碎,白色粉末爆开,这时宝儿的法术早已准备好,瞬间就把粉末糊了他们一头一身。   “不要恋战,快走。”胡炜提醒道,一拳打退对方靠过来的雪橇。   唐鲜大刀在双方中间一划,一股飓风将两方吹离开来。   宝儿他们趁机跑进通道,向着外面奔去。   对方一时间被打远,没有动作,当飓风被他们散去时,一个个却头重脚轻,心知中计,顾不上去追他们了。   只是那么片刻工夫,宝儿他们就已经跑出好几个弯,束师姐打头远远看见那只大白兔,只见他双眼呆滞似中了幻觉。   他们飞速冲了过去,宝儿在路过大白兔时抬手丢了一个停止术,将大白兔从幻境中解救出来。   “既然守在这里,就要做好看守工作,不用谢啦。”宝儿笑着留下这句话,整个队伍就拐弯消失在大白兔的眼中。   “干得好,弄醒他让他帮忙缠住东院那些人。”卫子轩大叫道。   “难道兔子吃饱了对他们动手了不成,居然被弄到幻境中去了。”嵇芦不解地说。   “可能吧,别问那么多了,专心赶路,找到终点咱们就赢了!”唐鲜时刻回头留意后面,见旁边嵇芦的速度降了下来,提醒道。   胡炜高声一吼:“大家加油啊!咱们要赢啦!”   “加油!”宝儿与卫子轩跟着激动地大喊。   “加油!我已经找到终点了,就在冰原尽头最高的那座雪山下。”束师姐在前面喊道。   “哦!”大家都趁着还在石洞中,难掩激动的高喊起来。   “出了洞千万别喊了,记住了。”束师姐提醒说。   “明白。”   他们很快就冲出了石洞,前面的束师姐一个漂移,调转方向往东面跑。   后面的宝儿与沈昱也跟着冲出石洞,还好戴着防风镜,没有被外面的风雪与刺目的日光影响到,宝儿控制着两头雪狼调头,雪橇跟着在雪地上划出一个弧形,改了方向继续向前滑行,后面也都跟着一个个漂移着拐了弯。   这华丽丽的一幕给观众席上的众人带来极大的信心,他们高声尖叫着,举起旗子,吹起喇叭花,音浪一阵高过一阵。   “宝儿加油!宝儿加油!”何荷她们几人也站了起来,摇旗呐喊,“快跑!胜利!胜利!胜利!中院胜利!中院胜利!”   整个观众席上所有的中院学生都站了起来,呐喊着。   一时间,“中院胜利”响彻全场。   宝儿他们虽然听不见、看不到,但内心的激动却是一样的。   “快,快,再快一点。”胡炜挥舞着拂尘,小声催促着。   经过刚才的那个陡坡,这片冰原上的小坡已经不是什么事儿了,他们甚至为了快速抵达终点,直线前行,从一个斜坡上飞跃到另一个斜坡。   “又来了一队。”唐鲜回头看到石洞口处出现了一团绿,传音给全队的人,“是南院的人。”   “咱们要快啊。”嵇芦也着急起来。   “还有一千米。”束师姐说。   “为什么不直接造一条冰道直接跑过去呢?”宝儿问,这样飞起、落下还是很费时、很累人的。   束师姐半天后才回:“说的也是,一时着急忘记了。”   “反正现在也不用防备谁了,咱们就低空建个冰道吧。”胡炜说。   “大家一起吧,这样也轻松点,毕竟还有一千米。”宝儿说。   “大家一起冲向终点吧。”束师姐传音道,声音里全是喜悦。   “是,队长。”大家齐声传音回应道。   在数千观众的面前,中都学院的七人团队建造了一条亮晶晶的空中通道,他们七人驾驭着雪橇在平坦的空中通道上笔直奔向终点传送阵。   他们也不怕会受到什么攻击,卫子轩做的晕睡散都被握在了手上,有什么意外立刻就能撒出去。   在这条通向终点冠军的道路上,谁都不能阻止他们奔跑的脚步。   “看到了,是石拱门。”宝儿一眼便看到了那特别的终点线。   “队友们,咱们最后冲刺吧!”唐鲜传音大叫道。   “加速。”束师姐拂尘一扬,一阵强风从队伍后面推动着他们。   大家都热情洋溢地挥舞着拂尘快速冲向渐渐变大的石拱门。   在全员迈进石拱门的那一刻,熟悉的旋转开始了。   当宝儿站稳时,他们已经身在观众席上挨着高台的选手区中。   周围让人耳聋的尖叫声瞬间钻进他们的耳朵,一直平静无波、安然不动的沈昱也笑开了眉眼。   “我们赢了!真的!”宝儿蹦跳着,与唐鲜、卫子轩击掌庆祝。   “中院胜利!中院胜利!!中院胜利!”全场都在尖叫,中都学院的校徽被大家举起来,飘扬在整片观众席上,宝儿七人也被冲上来的同院参赛选手们簇拥着。   宝儿被夹在人群中,双肩不断被人拍着,耳边都是“好样的!”、“干得漂亮!”、“你们是冠军!”这些赞美的词语。   宝儿突然有种不真实感,这像一场梦,一场美梦,让人沉醉不愿醒的美梦。   宝儿被唐鲜狠狠拥抱了一下,她梦幻地看着唐鲜在乌拉乌拉地说着什么,可是她什么都听不到,只能对着她傻笑。   当她想回抱一下唐鲜时,才发现沈昱一直拉着自己的右手。   宝儿扑上去轻轻抱了抱他,见他松了手,她才欢呼着去拥抱唐鲜、束师姐,然后与大家一起热烈的探讨起比赛的整个过程。她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的感受,觉得回忆比赛过程是这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就算现在让她原谅寻对她做的那些事,她也能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五宝不是着凉、闹肚子,而是胃肠感冒,肚中打雷折磨我到后半夜,早上醒来好很多,也不在下泄了,但一天都在肚中隐隐的打闷雷,不知道是不是形成了习惯,又到了可怕的五点半,然后剧烈的打雷开始了,然后我体悟到了一句真谛:坚持就是胜利,忍耐没有极限!五宝自带BGM一路十分淡定地走回家,然后冲进厕所!!!! 五宝吃了药,期待明天会好起来吧! ☆、卷三:加油!师兄师姐们!   比赛就在他们的欢呼雀跃中结束的,第二名南院,第三名北院,可怜的东院直到比赛结束才被人叫醒,由此可见,卫子轩做的晕睡散力量多么强大,明明已经意识到中了药,却仍旧无能为力,一直睡到结束。   宝儿跟着几位队友到高台上去领奖,寒冰晶在他们传送出来后交了上去,现在由练仙上将分成七份的寒冰晶和钱用荷包装好一一发给他们。   练仙上对每人都说了一句话,他们按照比赛时的队形站成一排,宝儿在第二位后面的是沈昱,练仙上夸赞束师姐的话宝儿听的很清楚。   “束家重振有望啊。”练仙上是这么说的。   宝儿来不及多想,便看到练仙上拿着奖励递给自己,她匆忙伸手接过荷包,行礼道谢,练仙上哈哈大笑一声:   “看了比赛我还以为你是博巧峰叶师弟的弟子,没想到竟被小花抢了去,好!好!”   宝儿抽抽眉角,对小花这个称呼决定当做没听见。她还在胡思乱想着,耳边就听到练仙上说:“是个有魄力的年青人。”   有魄力?宝儿又想到比赛时她看见的沈昱,哪有魄力了?   不管如何,比赛终于结束了,对于宝儿和卫子轩来说,这届学院大赛已经结束了,后面的比赛与学院有关,却不再和他们有关。   回到内院后宝儿与大家分开,同何荷几位好友一起去食堂庆祝,这算是她们几个人的胜利。   一路上她们都在高歌“中院胜利!”路上遇到的其他同窗也都神情亢奋地唱着同一首歌。   这种兴奋劲一直持续了三、四天,在下一场团体赛快要到来前,才慢慢冷却下来。   下一场还是团体赛,中院的团体赛队伍有三支,除了宝儿他们这支,还有两支,这两支里都有白鹭峰的师兄、师姐。   十四师姐白简、十五师姐肖青青在一队伍,十七师兄楚凡时、十九师兄齐布瑞他们在另一支队伍。   宝儿平静下来才突然想到这件事,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这几位师兄、师姐这几天都不见人影,都跟着队伍在加紧训练,争取一鼓作气再拿下一个冠军。   “咱们这算不算是给他们带来了压力呢。”宝儿小声地叹息道。   “有压力才有动力,下一场比赛肯定会有大撕杀。”何荷把手上的《花样法术》放回书架,又拿出一本《你想象不到的法术新奇用法》翻开看。   “我现在浑身都提不起劲儿来,好像被师父传染了一样,懒洋洋的。”宝儿拿着一本《何姣的奇幻之旅——黄河流域篇》在书架下面的一个一尺见方的映象板上刷了刷书的封面,然后用自己白鹭峰的弟子戒指在上面一晃,留下借书记录,这才把书收进荷包。   “走吧,我就拿这本书了。”何荷拿着那本《新奇用法》说。   两人走出珍本堂回了白鹭峰,宝儿得了不少新东西正琢磨着制作新法器,收纳袋的做法早就交给几位师兄、师姐了,这几天见不到人,她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能做到什么程度,比赛上能不能充分利用得到的材料进行制作,这一点在比赛上非常重要。   “也不知道白师姐他们训练的怎么样了,我还想着在赛前再突袭一下收纳袋的做法呢,没有收纳袋能带上的东西就少了,那多可惜啊。”宝儿还在念念不忘地说着。   “担心那么多,他们可都比你厉害着呢,做不了收纳袋,压缩、收缩的法术他们还是会的。”   “我就是担心。”   “你这纯是闲出来的,别以为后面的比赛没你什么事就可以放松下来了,学院大赛结束后,没多久就要进入考试月了,内院弟子学期末考试不光是课业上的,还有任务成绩,你现在的任务成绩有多少?”   “呃,什么任务成绩啊?”宝儿完全没注意过。   “每次完成任务都有学分的,咱们期末的任务成绩,除了平时做任务拿到五十分,还有五十分要完成考试任务才能得到,师父要求咱们拿到优秀,也就是八十分以上,你现在的任务分有多少?可以去聚珍殿去查查。”何荷无奈地摇摇头说。   “那现在多少分了?”宝儿呆滞地问。   “已经有四十六分了,还差四分,再完成一个任务差不多就能满了,我记得你好像好久没接过任务了。”何荷坏笑着说。   “天啊!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就去查分。”宝儿崩溃地大叫一声,匆匆离开。   “若分数低于二十分,你现在就算接再多任务也来不及了,肯定得不到优秀。”何荷在她后面喊道,宝儿摆了摆手带着白团去了聚珍殿。   明明是热闹的比赛期间,这里居然还是这么多人,果然是为了学分吧。   宝儿哭丧着脸,在一台服务器上刷了刷弟子戒指,她的个人任务信息出现在半空。   虽然知道路过的人不站在服务器前是看不见的,宝儿还是四下瞄了瞄,确实没人往自己这里瞅,才放心地看上面的信息。   杨宝儿,接受任务八个,完成任务七个,本学期任务学分二十五分。   “你这成绩也太凄惨了!”白团从荷包里露出头,啧啧有声地说。   “这不是,上半学期有点忙,而且我也不知道有这一茬,现在还没到三月,来得及,我现在就去接点任务做。”宝儿哭笑不得地说,看着自己那点可怜的成绩,点开接受的任务看了看,与束师姐他们一起的那个团队任务还有几个小任务,她又看了看完成的任务,团队任务得了二十分,六个小任务一共才得了五分。   “我就那次接了任务后再没接过,没想到当时接的那几个小任务才得了五分,看来我得接些有难度的。”   “分数少也没关系啊,你多接一点,反正你也没有比赛了,而且现在每天下午的选修课就一个时辰,你时间还是非常多的。”   “我去接些药园的任务吧,果园的这个长期任务我每月都按时完成了,时间没到我也交不了任务,不过,到时应该能得到不少分吧,现在先不计算这个,我还是按二十五分来吧。”   宝儿也不知道这学分是怎么算的,只能尽量多接些任务了,凡是能在药园完成的她通通都接,个别求灵果的,她有就接,有需求各类法器的她也挑着接了几个,不是她不想多接,制作法器没那么容易,而且耗时间长,还费材料,只能少接几个。   外面历练的任务宝儿是一个都没接,现在正是学院大赛期间,少有人会不去看比赛,她身为亲友团还要去现场加油,不好长时间出去。   挑来挑去宝儿接了一堆任务回去,正是匆匆地来,匆匆地走,连路上遇到沈昱也没看见。   沈昱远远瞅见宝儿,便低下头躲在路过的其他人身后,等宝儿脚步急促地过去时,他反而怔了怔,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叫她,这个时候宝儿却已经坐上赤霞飞走了。   比赛这天已经是三月初了,宝儿同何荷三人站在观众席上,放出几只白鹭幻影在几人上空飞鸣着,这是他们买来专门为白鹭峰师兄、师姐加油的法器,虽然在赛场里看不见,但这丝毫不能影响到她们。   观众依旧热情不减地大声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加油方式争奇斗艳,好似谁强谁就赢了一般。   赛场里是一大片森林还有一小片草地,草地上铺了五堆格子,每堆格子排列整齐,形状像朵花,中心处的花蕊上各放着五个盒子。   “这就是格子比赛?你们看懂了吗?”宝儿贴近她们问。   三人摇头示意,宝儿耸耸肩再次看向面前的影像,调整了视角去看那几个盒子,上面画分别着奇怪的符号。   “陈司长这次也没说要取得什么物品,奖励也没说,到底要比什么?”宝儿自言自语道。   “开始了。”夏雪莲指着下面的赛场说。   何荷调整了角度将画面缩小,可以看到草地全貌,在草地边缘,出现五扇石拱门,五个队伍相继走了出来。   “是白师姐和肖师姐的队伍。”宝儿惊呼,她还猜测会是齐师兄他们的队伍呢。   只见他们每队都留下一人站在格子的开始处,一人进入森林,就站要森林边上,从地里飞出一根绿滕缠在他腰间。其他三人则留在原地,也不知要干什么。   中都学院留在原地的人是其他峰上的两位师兄还有白师姐,站在格子前的是肖师姐,被绑在森林边上的是苍松峰的佟师兄。   由中都学院开始,一个一个学院的对打,也不是要分个输赢,双方各出一招,硬碰硬。中都学院出战的是白师姐,她只是丢了一个法术与对方的一招相碰,最后白师姐胜了三场,输给了北院一场。   紧接着东院开始一个个学院对打,还是一招对一招。   这个时候站在格子前的肖师姐,迈步进了格子里,格子四面墙高三米,无顶,观众席上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到格子里发生的事情。   肖师姐从格子上突然出现的门跑进去,然后被关在里面,对面的墙上也出现了门,她在这个格子里找了一会儿才空着手进入下一个格子,又以里面找了半天,翻出一个数字牌子,然后走进第三个格子,这回没再有门出现,她花了会儿工夫找到第二个数字牌,两个牌子上的数字分别是七十四和五百八十。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吃了药,今天好了!哇咔咔!我是紧张的小强! ☆、卷三:清明来了   “这是什么提示吗?”夏雪莲疑惑地问。   “你们看佟师兄。”何荷移动着画面,让影像边缘的佟师兄出现在中央。   佟师兄腰上的绿滕突然变长了好多,佟师兄快步进入森林,在绿月滕能达到的最长距离之内,寻找着什么,虽然他时不时就会停下来采摘药材等宝贝,但似乎都不是他要找的物品。   “该不会肖仙姐找到的数字牌就是绿滕的长度?”梁烁烁指着束缚住佟师兄的绿滕说。   “应该是步数,七十四加五百八十,一共是六百五十四步,刚刚佟师兄能走的最长距离就是六百五十四步。”何荷笃定地说。   “所以,比赛就是先各出一招,胜了几场,进几个格子间,找到数字牌后佟师兄就能走相应的步数,那么佟师兄在找的应该就是比赛物品了。”宝儿接着说。   “可是陈司长并没有说是什么东西啊?”夏雪莲叫道。   “可能就在那五个盒子里吧。”梁烁烁指着中间的那五个盒子。   “那佟师兄还找什么呢?”宝儿不解。   “咱们看下去就知道了,其他人看样子也不明白。”何荷指着周围的人说。   宝儿扭头四下一看,大家都皱着眉看着赛场,或是在讨论着什么,手指在影像上指画着。   比赛还在继续,其他学院也跟着在格子间里寻找数字牌,南院的派出的人明显不走运,找到的数字总是比其他学院的数字低,森林里的队友也跟着只能在短距离里活动。   不过这也许就是命运吧,这个走的最近的人偏偏是最先找到线索的人,他找到了一个玉牌,宝儿她们放大画面看到上面画着一个符号。   “是中间那个盒子上的符号。”夏雪莲眼尖地看出关键点,大叫着说。   “这就结束了?”梁烁烁问。   “不会吧?”宝儿也不敢置信。   “不对,还没完。”何荷说。   宝儿几人看向那个南院人,他收好了玉牌,又低下头一寸寸搜刮着土地。   “应该是还有什么没找到。”何荷说。   后来其他人也陆续找到了线索,大家找到的各不相同,但场外的观众却全都明白了。   被束缚住的人要寻找的是带有盒子符号的玉牌,还有标明终点传送阵的移动路线图。   “这比的就是寻找的能力,最先找到的队伍就是最后的冠军。”何荷评价说。   “佟师兄现在已经找到地图了,就差一个玉牌,别的队伍也都差另一个了。”   “就算两样都找到了也是白搭。”何荷说。   “为什么?”夏雪莲代替宝儿问了出来。   “因为格子中央的盒子。”梁烁烁解释说,“只要进到格子间的人还没抵达中央取得盒子,就算找到两个线索也要等。”   “而进到格子的速度,就要看对打胜的次数了,胜的次数多、速度快,就能加快速度,但这里面也有弊端,你们看,”何荷把画面转到对战区域,“若是咱们中院这个时候拿到了两个线索,那么格子间的速度就要加快了,然而其他队伍看到咱们中院的情况,要不就是出大招打败咱们,阻止肖师姐前进,要不就是拖延时间,对打时磨蹭一会儿,出招时偏偏用费时久的招式,这种方法,所以,最好是等肖师姐进到中央的格子间,佟师兄再找到或者是找出最后一个线索。”   “肖师姐现在的进度排在西院后面,就差他们两个格子,还好。”宝儿说。   “两个格子不少了,再来两个就是一轮了。”何荷说。   比赛时间一点点过去,宝儿她们担心的事一件也没发生,条件不允许。   五所学院进到格子里的人都来到了中央的格子里,而森林里的五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线索,另一个线索谁也没找到。   佟师兄背着一大包东西,仔细搜寻着地上可疑之处。他抬头看向树上,什么都没有,地图是白色布帛做的,放在树上会异常显眼。他又扭头远远看向西院的区域,那个娃娃脸男子系在腰带上的白色布帛就是地图。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决定回头从原点找起,若是有人就是这么不走运,找到的数字牌全是最小数,那么他的队友能搜寻的范围也非常有限,而线索不会在他找不到的地方,所以越远找到线索的可能越小。   与佟师兄有一样想法的人显然不只他一个,南院的那个人找了半天没有结果后,他又转头往回找。   别说,今天他还真是幸运,又是第一个找到全部线索的人,他在一个石头缝里发现了压缩空间,里面全是枯叶,而地图就在枯叶底下。   当他拿出地图时,腰上的绿滕缩回了地里,他带着线索起身飞出树林,进到格子中央,两人一起用玉牌打开了相同图案的盒子,里面是五张阵法。   “这么复杂的阵法,一定很珍贵。”宝儿只在影像上看到阵法一角,便两眼放光,这可真是好东西啊。   “能当做奖励的,绝不会差。”夏雪莲认同的点点头说。   观众席上的人都对着那盒阵法议论纷纷时,南院的那两个人已经飞出格子直奔另外三个队友,他们聚在一起仔细看过了移动路线图,对其他四院的人摆手告别,向着路线所指示的方向找去。   “他们走了,佟师兄快点啊,速度速度!中院加油,中院加油。”宝儿大声喊道。   何荷几人也跟着喊了起来,手中的旗子也挥舞着。   很快北院的人也找到了另一个线索,就在他飞出森林那一刻,佟师兄也找到了,另外两院虽然也很着急,但脸上神色一点也不担心,似乎也有了眉目。   “他们也找到了,快看。”夏雪莲说。   另两个队伍的人抬起头时手里正拿着另一个线索,四个人都快速奔向格子中央,找到对应盒子再汇合了三位队友,纷纷按照自己得到的路线图快速奔向终点。   “加油,加油,中院加油!”宝儿她们站了起来,奋力呐喊着,其他观众也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使劲喊着。   就像是一场赛跑,谁最先跑到终点,谁就是冠军,南院最先出发,现在已经能看到石拱门了,五所学院的终点都不在一起,中院现在速度最快,但暂时排在第三位,第二位是北院的队伍,他们先中院一步,后两所学院距离较远,没有进入前三的可能性了。   中院与北院争夺着第二名,南院在这里已经夺得了第一名。   “唉,好可惜,就差一点,中院加油,中院加油!”夏雪莲见南院的人进了传送阵,可惜地说,然后又鼓起劲大声鼓励道。   佟师兄不愧是内院战斗首席,他御剑带着其他人飞速前往终点,与北院的距离正一点点接近。   “近了,近了,中院加油,中院加油!”何荷指着两队离石拱门的距离,大吼道。   “中院加油,中院加油!”全场都沸腾起来,声嘶力吼道。   “超过了,第二,第二。”宝儿眼见着佟师兄他们的距离比北院短了,立马激动地大叫道。   “噢!”大家都又蹦又跳欢呼起来,北院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后力不济,没有重新夺回第二,最终佟师兄他们先于北院进入传送阵。   “虽然不是第一,但第二也好厉害的。”夏雪莲哈哈大笑着,四人抱在一起,嗷嗷直叫。   北院遗憾的得了第三,东院第四,而西院屈居第五。   “个人赛虽然有看头,但我还是觉得团队赛最激动人心。”宝儿在传送回龙门广场前对何荷三人这样说道。   伴随着比赛的结束,大家迎来了清明节,明明还是愉快的心情,偏偏空气冷冽,学院里的气氛也消停了下来。   宝儿因为接了一堆任务除了上课,就是去各处山林里寻找任务物品,都在内院范围内,宝儿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比赛结束后,练仙上说下场个人赛要过了清明节再定,所以大家暂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比赛,但该训练的都在疯狂训练,他们这帮吃瓜观众这个时候才想起下学期已经过了一个月,马上就要期中了居然都没怎么学习。   什么激动啊、兴奋啊都被冲淡了。   清明节这天细雨纷飞,偶尔有阳光从云层间洒下来,照亮了这片透明的毛毛雨。   宝儿趁着休息,早早便上了山,她打算抓两个豪猪讨几根刺,这种天气,他们一定躲在窝里老实呆着,最好抓不过了。   白团对此非常不感冒,趴在赤霞身上呼呼大睡,赤霞可以控制身周五尺范围内的空气、水份,这种天气白团就喜欢窝起来睡一觉,被宝儿拎出来也不要紧,还有赤霞后背这个好地方。   宝儿一个人去抓豪猪,她拿了好些灵果,轻轻松松就换了一把豪猪刺,多出来的正好自己留着用。   她顺着小溪流往下走时,不巧看到有人在祭奠亲人,宝儿只听到一耳朵“你们的仇”声音就消失了。   宝儿是意外走到这里的,根本没想到会遇到人,脚步声一点也没收敛,在她看到人家的同时,人家也发现了她,那人回头看了过来,眼神寒冷,脸色苍白,竟是佟师兄。 ☆、卷三:真是一场好戏   “你听到了?”   “呃,这个台词有点熟悉啊,下一句会不会是‘那你就去死吧’,或者是‘你知道的太多了’?”宝儿呆滞地想了想,迟疑地行礼问候道:“佟师兄早,我到这里找豪猪刺,没想到会遇到佟师兄,刚才……”   “听到也没什么,今天是清明节,”佟师兄打断宝儿的话,冷冷清清地说,“祭拜我父母。”   宝儿听到这句话,也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十岁时因为叛逆,离家出走,来到中都学院,一直没有回去,四年后我因为一些事正好路过家乡,就想去偷偷看看他们,这才知道,他们已经过世四年了,原来在我离开之后的第五天,他们被人杀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凶手,最后的线索断在寻那里,凶手就躲在寻里面,而我却无能为力,连衣冠冢都不敢给他们立,我是不是很懦弱,为了苟活,连清明节都要偷偷地躲起来过。”佟师兄像是对着宝儿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宝儿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站在雨丝中惆怅地将一壶酒洒在溪边的大石上。   整整一壶酒被缓慢地倒光之后,佟师兄站直身子转身看着宝儿,那漆黑的瞳孔让宝儿心里发寒,她想说点什么,却张不开口,只是傻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   佟师兄一步步走近,弯腰在宝儿耳边低低地说:“不要同情我,更不要可怜我。”   说完他便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只留下宝儿“单薄”的身影站在雨中。   宝儿眨了眨眼,心里不服气地想:“我同情你什么呀,还可怜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天下间最最苦情的可怜男主啊,都说冷漠的人其实是极度自恋,果然没错,佟师兄可能以为自己也是一个为他着迷的小妹妹吧,呕,太恶心了。”   宝儿兀自想着,受不了的打了个颤,收回思绪,她勾勾手指将红纸伞握到手里,慢悠悠地往山下走。   只是刚刚拐了个弯,便又看到了佟师兄。   “这么半天了居然还没下去,事有反常必为妖。”宝儿眯眼一想,抬手一个隐身术罩住自己和伞。   她小心地蹲下来,藏在枯黄的草丛之后,即便他隐了身形,对方是佟师兄那就要小心一点了。   由于距离远,宝儿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背景,那把带着剑穗的拂尘说明了宝儿猜测没错,那人正是佟师兄。   他似乎侧头对右边的谁说着什么,宝儿看向那里的视线正好被两棵粗壮的树挡住了。   “这种八卦的时候最讨厌看不见了,这两棵树长哪儿不好,非长在我前面。”宝儿腹诽道,低头看看脚下,轻轻往左挪了挪,再抬头看去,人,不见了。   “不会被发现了吧,我就知道这种桥段想要偷听、偷看根本不会成功,还要把自己搭进去,我明明知道的,偏偏犯了这种低级错误。”宝儿懊恼地暗骂自己,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找到佟师兄,这才安下心来。   “这人怎么突然不见了,不会刚刚飞走了吧。”宝儿撇撇嘴,慢慢站了起来,身子刚起来便又弯了下去,原来佟师兄与另一人坐下了。   “这下着雨的,就算你们坐在云朵上,冷嗖嗖地这没啥情调啊。”宝儿暗暗叹了口气。   刚才那么一眼她就已经看清了,坐在佟师兄旁边的那位,是束师姐,这两位一直就有暧昧来着,现在已经进入谈心阶段了。   “往前走是不成了,看来得绕着圈下山了。”宝儿回头看了看身后,悄悄运起腾云术,就这么,蹲在云朵上,贴着地面往回走。   当她终于下了山后,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刚走到山脚,宝儿远远就瞧见一人,经常在佟师兄身后看见这个人,他就是丘采。   宝儿见他手里拿着个圆盘,其上三寸悬空呈现一个多维地图,有一个红点一闪一闪的。丘采转了转,那红点直指宝儿后面的山上。   “这个丘采不会就是靠这个东西,才能一有空闲就跟在佟师兄身后的吧。”宝儿低声说。   “能用上这种东西,可能是得到佟师兄身上的物品了,头发啊,或是弟子服上的线啊什么的,这些都能帮他进行追踪。”白团不屑地说,一旁的赤霞也跟着喷了喷鼻子。   “人家现在气氛正好,也不能叫他打扰了去,咱们帮个忙吧。”宝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白团如此这般交待一番,便咳了咳,加重了脚步声。   那丘采听到动静忙收起圆盘,向宝儿看来。   “哟,这不是丘仙长嘛,清明节起这么早,是去祭祖吗?”宝儿拉着赤霞大声招呼道,礼貌地行过礼后,宝儿走到他面前,面容平静,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是杨仙妹啊,早上好。”丘采还礼道,脸上神色有些慌张。   “丘仙长若是祭祖,可不好选这处风景,太悲凉了。”宝儿状似关心地说。   “啊,没有,我就是随便走走,看看哪里的风景好,晚些时间再同一二仙友去踏青。”丘采勉强笑道。   “踏青啊,今天这个阴雨天最好还是去洞天峰附近,或是九九峰附近,他们那里肯定是没有雨的。”   “谢谢杨仙妹提醒,我会考虑的,杨仙妹还有事吧,我就不打扰了,再见。”丘采匆匆告别,向着宝儿身后走去。   宝儿摆摆手继续向前走,这时白团突然从一旁的草丛里跳出来,蹦到赤霞背上,抖了抖身上的毛,这才轻松地说道:“我已经把那个法器修改了,他若再按照上面的标记跟踪,只能跟着其他人,这招还是红豆老教我的。”   “话说,红豆出去已经好久了,它父母住的很远吗?”宝儿听白团如此说,便放心地换了话题。   “鸟都是四处飞的,它要找到它的父母可能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等它回来,可能要半年后吧,夏天差不多就能回来了,有你给它的传送法阵在,它想什么时候回来一下子就能回到芊芊白鹭了。”白团不以为意地道。   “红豆都去找父母了。”宝儿失落地喃喃道。   “你父母不是一直都在吗,又不是找不到,担心什么,你不是还有我们吗。”白团瞅了宝儿一眼,见她怔怔地看着前方,别扭地说,赤霞也很会意地昂头叫了叫,把头凑到宝儿手下求抚摸。   “是没什么可担心的,要是我能回去,就带你们在中原好好逛逛,虽然很多地方都不会受你们喜欢,但玩一玩还是不错的体验。”宝儿再次笑了起来,大叫着说。   “杨仙姐?”一个怯懦地声音从旁边的山路上传来。   宝儿转头一看,是个熟人。   “严仙弟,你怎么在这?”宝儿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今天是清明节除了自己还有谁会这么早上山来,她忙摆手补救说:“没想到你也起这么早,我接了好些任务,只能起个大早了,你不会也接了许多任务吧?”   “啊,不是,我,是的,有任务。”严海晏吞吞吐吐地说,低着头也不敢看宝儿。   “你个是很优秀的阵法师,不要总是这么不自信,我可是听说了,你能把映像阵法画成核桃那么小,我现在还只能画西瓜这么大呢。”宝儿把红纸伞向前一伸,将严海晏也罩到温暖干燥的伞内。   “谢谢。”   “我现在要去食堂,一起吗?”   “不了,我吃过辟谷丹,现在要回去了。”严海晏抬头看看宝儿,小声说。   “又是辟谷丹,严仙弟,总吃辟谷丹对身体没什么益处,还是食堂的饭菜更有营养,你这么瘦弱,就该多吃饭,要是你长成胡师兄那么大的块头,看谁还敢小看你。”宝儿叹息地劝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杨仙姐。”严海晏还是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完全不在意的语气,真是有够倔强。   “那我走了,你也快些回去吧,外面还是有些冷的。”   “杨仙姐再见。”严海晏在宝儿坐上赤霞飞走后,才抬头深深看向宝儿离开的方向,缓缓露出了悲伤地笑容,轻声说:“对不起,要让你失望了,要是,能早点遇到你们……”   “今年的清明节真是不让人消停,一个两个都这么消沉呢。”宝儿没有收起红纸伞,握着伞把旋转着,伞边的一串小铃铛发出叮叮当当地清脆声响。   “那是因为下雨,阴阴的天色再遇上一两个阴沉的人,谁能开心地起来呢。”白团小大人的说。   “别说得这么老气横秋的,你才多大。”宝儿拍了下白团的脑袋,轻斥道。   “我是不大,但我懂的绝对比你多,比如,你跟下面那个人。”白团揶揄地说。   “什么?”宝儿不明白地问,向下一看,竟然是沈昱,“他这冷清样子,不会也是……”   “你不下去对他说点什么吗?”白团眯着狗眼笑着说。   “你们在这等着,我下去看看。”宝儿皱皱眉,说道。   宝儿一个跟斗翻身而下,轻飘飘地落在沈昱面前,猛地看到沈昱这张脸,宝儿呆了呆,好像那天比赛之后,就没见过他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近来真是多事之秋啊,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来!当然,这一切都不会影响更新的。 ☆、卷三:鬼域之战   “呃,早上好。”宝儿尴尬地打了声招呼,脑袋一懵连行礼都忘记了。   “早。”沈昱看了她一眼,偏转过头去看着一旁的草丛。   宝儿张了张口,手上旋转着红纸伞,小声地说:“你,没事儿吧?若是心情不好,可以,可以吃点甜的,我这里有棒棒糖,好多口味呢,连形状都很可爱,你,咳,要不要吃一个?”   她低头从荷包里掏出一把棒棒糖,这些都是花花小师妹送给她的。   宝儿忐忑地看着沈昱,手就那么端着,沈昱眼珠扫了过来,慢慢地头也正了过来,宝儿笑了笑又抬高了手把糖举到沈昱面前。   他挑了挑眉,在一堆糖里挑了一个小胖羊的棒棒糖,打破泡泡塞进了嘴里。   宝儿不知为什么心跳回快,低头看了看手里剩下的糖,再看看被沈昱含在嘴里的那块,脸一点一点地红了,眼神游移地看着草丛。   “你不吃吗?”沈昱终于开了尊口。   “吃。”宝儿马上应了一声,松开伞看也不看随便拿了一个塞到嘴里,“你怎么不挑个别的,非得是那个羊的?”   “难道像你一样,挑个猪头的。”   “哪有猪头。”宝儿不解地问,看了看被自己吃过的红色棒棒糖,是个心型,心、型。   宝儿一把塞进嘴里,三两下嚼碎咽下肚。   “哟,这粉红泡泡真腻歪人。”白团嘲笑地声音从上空传来。   “你个死白团,瞎说什么,没看现在气氛有点尴尬吗。”宝儿暗暗翻了个白眼,不过被白团这么一打断,脑袋也不那么混乱了。   “你是去祭拜谁了吗?那个,不要太伤心,清明也不光是扫墓,还有踏青、放风筝,呃,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也没有一直顺心的事,但是,人活着,就总是会有好事发生。清明节也是个节日嘛,总要开开心心地过,你说是不是啊?”宝儿乱七八糟一通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毕竟他没说自己的情况,她也不好直接劝。   宝儿的为难沈昱全看在了眼里,他将棒棒糖在宝儿面前晃了晃,露出见过宝儿后的第一个笑容:“糖很好吃,谢谢。”   “我这里还有,都送你吧。”宝儿高高兴兴地把手里的糖全给了他。   “我只要这一个就好。”沈昱却没有接,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宝儿又忍不住红了脸,低低地“哦”了声。   沈昱突然凑到宝儿面前,轻轻地说:“其实,我刚刚只是晨练回来,正好遇到你,没想到你这么体贴地送我糖吃,谢谢啦。”   话落他便腾云飞走了,只剩下宝儿被惊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说,晨练,所以,是我误会了,好尴尬啊!我居然还去安慰他,这太尴尬了吧,今天为什么要是清明节啊!”宝儿后知后觉地大叫道。   白团和赤霞对视一眼,嘿嘿傻笑起来。   清明节也不是那么让人心情低落的,这天食堂会有清明果,青青绿绿一个团子非常好吃,有咸甜两种吃法,其实里面还有一种,就是加了转运丹的清明果。   转运丹药如其名,就是扭转人的运气,让人拥有好运气,转运丹是依据转运珠的能力炼制出来的,转运珠是自然形成的奇宝,得之可得好运,若是做某些事,像是炼丹时戴上转运珠就会事半功倍,炼出品级顶好的丹药。   转运丹效果没有这种自然奇宝的能力强,最好的转运丹也只能带来几日好运罢了,学院每年的清明节都会暖心地在清明果里加上转运丹,想给吃到的学生带来几天好运,尤其是像佟师兄这种心情沉重的人。   这些还是宝儿从《何姣的奇幻之旅——黄河流域篇》里看到的,那神奇的转运珠宝儿总觉得眼熟,后来她看到夏雪莲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全是珠子,可不眼熟嘛。   话说,她这些年从来没吃到过转运丹,问了何荷、卫子轩,他们居然也没吃到过,看来就算是效果倍减的转运丹,也不是那么容易炼成的,做成的清明果也是极少极少的。   这天大家都会出去踏青,荡个秋千、放个风筝、打个幻球,有趣的活动非常多。   宝儿虽然有很多任务要做,但完全不会妨碍她与朋友们一起玩耍,该学习时专心学习,该玩时就投入的玩,劳逸结合她现在已经运用自如了。   早上的事情也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冲淡了,让她心里的那丝异样也埋进记忆深处。   三月中旬第四场比赛开始了,这场比赛是个人赛,地下鬼域。   五所学院参赛的人各五名,宝儿在中都学院的选手中看到了严海晏。   “那人是严海晏吧。”何荷不确定地问宝儿。   “是他,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人赛的选手,上次看见他也没听他说过。”宝儿意外地说。   “以他的实力前五名够呛啊,除非是习师兄、佟师兄那种。”何荷摇头叹道。   “他能参赛就说明他还是有实力的,他的阵法造诣还是很高的。”   “你们说谁呐?”夏雪莲好奇地问。   “咱们中都学院选手中身材最瘦小的那个。”何荷指了指画面上的小人说。   “他,天呐,根本不可能出线,怎么不是佟仙长啊,真让人失望,早知道不来了。”夏雪莲不满地叫道。   “没有佟仙长,可是有胡炜啊,他虽然是北院的,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中院,宝儿不也是为他加油来的嘛。”梁烁烁摇了摇手里的旗子,笑着劝慰道。   “看在宝儿的面子上,勉强带上他吧。”夏雪莲兴致不高地说。   “可别小看了他,我觉得严海晏还是蛮有希望的,其他学院的选手前三场比赛都没参加过,实力还不一定有多高呢。”宝儿争辨道。   “好了,不管如何,咱们看咱们的,他们比他们的,互相都没啥影响。”何荷用力吹响了喇叭花,打断道。   赛场上是一整块映像壁,上面放映着地下的各处场景,一共分了数百块小屏幕。   宝儿他们找到中都学院聚集的那块小屏幕放大了看,当比赛的锣声敲响时,站在石拱门前的五人一瞬间便被分散到地下鬼城的五个区域。   这下子观众席上的人就抓瞎了,数百个画面中要找出你想找到的那个人要颇费一点时间,这点时间里会发生什么就不一定了。   不过练仙上他们早就有所准备,数百个小屏幕下一瞬间就换成了二十五个大屏幕,每个屏幕上都有一个参赛选手。   “那个是严海晏,胡师兄在左上角第二个。”宝儿马上指出要看的两个屏幕。   何荷按宝儿说的找到那两个屏幕放大在几人面前。   画面很暗,却有一簇簇火红的岩浆挂在墙壁上,照亮了黑暗的通道。   选手们都满脸大汗,在暗红色的通道里跑着。   “那是什么?”夏雪莲突然指着画面的一角,那里静静地窝着一团灰色的雾气。   在胡炜走过时,那团雾气对他发起了攻击。   “应该是鬼族的鬼吧,这场比赛不是叫地下鬼城吗,里面偷袭的,除了其他选手就是鬼了,那团灰雾可不像是谁事先埋伏好的陷阱。”何荷说。   “看样子鬼是没有实体的,那么他们发出的是什么攻击?”宝儿盯着那团紧紧追在胡炜身后,对胡炜的任何攻击都免疫的灰雾问。   “不知道,听说北院的庆校长会讲鬼语,鬼族的事情一直很神秘,只有死后之人才会被仙鹤载到鬼域,咱们神仙生命力强盛根本进不去。”何荷也不甚明了。   这场比赛就像是看一场鬼片,除了灰色的雾气,时不时还会出现那种长相吓人的拥有实体的被鬼操控的僵尸,有的鬼不会攻击选手,只是附身到选手体内,就能在短时间内控制选手做出各种疯疯癫癫的举动,而选手们一时间都没有找到有效的对付手段,各种被虐,有的鬼只是恶作剧,让被附身的选手形象大毁。   “这太可怕了,谁出的主意,竟然能想出这种比赛。”梁烁烁于心不忍地说。   “这些参赛选手今晚一定做恶梦,严重点的还会留下心理阴影,佟师兄他们没有参加,不会是早就卜卦出来了吧。”何荷坏笑着说。   “看来这学院大赛果然不是那么好参与的。”宝儿后怕地说,地下鬼城的环境本来就吓人,再加上还有鬼、僵尸,她觉得今晚会做恶梦。   “我对这场比赛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夏雪莲蔫蔫地说。   也许是慢慢适应了地下的恶劣情况,一些选手已经找到方法与鬼族交上手了,其中就包括不被大家看好的严海晏。   他画出一个个空间隔离阵法将他遇到的所有鬼族全部困在阵法里,一路高歌走到城中心的广场上,摘下紫色宝旗得了冠军。   “第一,严海晏第一!”宝儿欢呼道。   “出乎预料的第一名。”何荷难以置信地说。   “我就说不要小看他吧,他画的阵法真的很厉害。”宝儿蹦蹦跳跳替严海晏开心,这场比赛绝对可以证明他自己的实力了,以后估计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了。   另外的两面红宝旗、绿宝旗都被东院夺得。   “这场比赛怎么这么诡异呢。”何荷皱着眉道。   “诡异什么啊,东院再不发力可就太难看了,前三场比赛都没他们什么事儿。”夏雪莲不客气地说。   “呵呵,也许吧。”何荷只是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早起了,唉呀唉嗨哟,唉呀唉嗨哟! ☆、卷三:集合!   可能这场比赛结果真的太出人意外了,四月初的第五场个人赛激流柱,大家的热情就格外的低迷,观众席上呼喊的声音都很虚弱,横幅也歪倒着,旗子也垂落着,唯一响亮的喇叭花也只是偶尔被人有气无力地吹上一声。   这场激流柱,就是站桩比赛,二十五位选手站在分给他们的荷叶上,用自己的方法把周围的水引动起来,冲击飘在水面上的一个圆环,只要圆环突破种种障碍套进得分柱,就会得分,用时最短、得分最高的人就是第一名。   而这场比赛选手可以在水中寻找宝贝,但若是光顾着找宝贝比赛可能就会失利,所以怎么取舍就得看他们自己的了。   参赛选手里有白鹭峰的十师兄雷泽,宝儿她们硬是打起精神为他加油。   也许是比赛很精彩,在接近结尾时,观众席上的人开始活跃起来,加油的声音一点点拉高,直到西院的一个美女得到冠军,这种气氛瞬间燃爆全场。   “仙女的美貌果然是个大杀器。”何荷冷笑着说。   “可是人家是戴着非常严实的面纱,这并不能说明面纱后的脸是美丽的,也许只是她们的一种习俗。”宝儿说,“不是只有漂亮的人才会戴面纱。”   “你说的对,也许她们是长得太丑了,才要遮住。”何荷冷哼一声说。   “你跟她们有什么仇啊,这么说她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个就得问我了。”夏雪莲举起手眉飞色舞地说,“那还是……”   “夏小胖,你敢说一个试试。”何荷瞪着眼睛看她,威胁道。   “到底怎么了?”   “你看雪莲的表情也应该能猜出一二了。”梁烁烁可不在乎何荷的威胁,暗示道。   宝儿狐疑地看着三人,还是不明白。这时白团突然从荷包里大声喊道:“年轻男女最受不得爱恨情愁之事,惟爱是千古不变之理。”   宝儿被白团这么一提醒,醒悟过来地说:“哦,是爱情呀!”   “我还有事,先走了。”何荷说完就向观众席出口处的传送阵走去。   “这是害羞了,被西院仙子告白那天,她就是这样子。”夏雪莲嘿嘿地笑道。   “告白?”宝儿的眼睛亮了,这可是大八卦呀,自己忙着完成任务,居然连这么大的八卦都错过了。   “就是第一场沙漠古窟第三名,叫龙苍那个人。”梁烁烁说。   “他们怎么认识的?”   “听说是有人对着西院的姑娘发花痴,被小荷遇见,要知道小荷那张嘴哟,毒的呀,把那个几个仙子好一顿说,都不带一个脏字,礼貌又犀利,一下子就吸引住了龙苍,不过当时咱们的小荷花根本没记住龙苍这个人,直到那人得了第三来找她,这才一点点熟悉的。”夏雪莲也不去看比赛了,专心地说着八卦。   “前两天,那个龙苍突然拿了一个同心结送给小荷,把小荷闹了个大红脸,当时就跑掉了,这几天都躲在我们这里,就是怕遇见那个龙苍。”梁烁烁笑呵呵地说。   “所以她才看西院不顺眼啊!”宝儿明了地点点头。   “她这反应,我怎么觉得那个龙苍很有戏呢。”梁烁烁看向西院的座位区域缓慢地说。   “你看到什么啦?”夏雪莲对八卦尤其敏感。   “那个龙苍也走了。”宝儿也看到了那边,那个高高的男子正是龙苍。   “正好比赛结束了,咱们也走吧,”夏雪莲指着屏幕叫道,然后又压低了声音说:“跟上去看看?”   宝儿看了看,第二名是南院的,第三名是北院的,雷师兄得了第五,虽然没进前三,但也进了前五,没有法宝奖励还有金钱奖励呢。   “走吧,咱们跟上去看看。”宝儿也赞同地说。   三人也不在乎提前离开,匆匆传送回了内院,去围观八卦了。   四月中旬的最后一场个人赛倒立冰塔也悄然来临,宝儿他们白鹭峰居然有四人参赛,另一人却是长墨峰的苏瑶岧。   大师姐张恭、九师兄高亦阳、十四师姐白简、十七师兄楚凡时。   白鹭峰众人取在一起扬起巨幅海报,一只只白鹭盘旋而上,在观众席上异常夺目。   个人赛向来比较简单粗暴,五所学院的参赛选手穿插开来,绕着倒立的冰塔围成一圈,顺时针开始一人攻击冰塔一次,冰塔不倒比赛继续,冰塔倒则攻击者被淘汰,其他人开始下一轮倒立冰塔比赛,坚持到最后的人就是冠军。   这场比赛极其考验心理,越到后来压力越大,可以说完全是一场心理战,冰塔的某一部分会有珍贵物品,谁击打下来就归谁,在冰塔的塔尖里有三个宝珠,最后会做为前三名的奖励。   大师姐攻击力太强,第三轮就被淘汰掉,反而是年纪在五人中最小的十七师兄楚凡时,一直以精细的法术操控力坚持到第五轮,与其他四个学院的五个人争夺着前三名。   最后还是西院的那个龙苍得了第一,楚凡时得了第二,南院的冼嘉赋第三。   这个冼嘉赋正是那个在体术课上与宝儿连番对打的那个人,后来还在学院运动赛上遇到宝儿,向宝儿道歉,这人正是宝儿的大哥杨明澈的师弟,杨二叔的四十七徒弟。   而这场个人赛的结束也表示,下一场团体赛将是这届学院大赛的最后一场,个人赛的争夺表现的是年轻人中的后起之秀,而团体赛表现的则是五所学院的整体实力了。   在学院大赛上最受瞩目的非团体赛不可,而最后一场团体赛,是五所学院最后的争夺了。   陈司长在倒立冰塔结束后马上就公布了最后一场比赛的内容,五月初五端午节,五所学院在进行龙舟赛。   “这几场比赛都没见到寻再出来捣乱,那么这最后一场比赛,他们一定会来。”宝儿猜测说,四人收拾好东西等待传送回内院。   “练仙上他们也肯定猜得到,寻敢来,咱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我已经能想象得到他们凄惨的下场了。”何荷点点头说。   “咱们虽然只是观众,最好也做些准备,谁也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梁烁烁担忧地说。   “烁烁说的对,未雨绸缪,咱们是要做些准备。”何荷赞同地看了梁烁烁一眼。   “龙舟赛,那比赛还会在体育馆内吗?”宝儿突然问道。   “应该会在城内的伊水上举行。”何荷甩甩拂尘解释说,“每年端午城中都会举行龙舟赛,而中都城只有伊水最宽阔,是中都城主要河流之一,最适合做赛道。学院大赛的最后一场自然不会换其他地方。所以,宝儿,龙舟赛你一定要加油啊!咱们中院的成绩就靠你们了!”   话说到最后,何荷突然对宝儿说了这么一句。   “宝儿可能也要参加吧,毕竟龙舟赛五个人是很难完成的。”梁烁烁也笑着对宝儿说。   “正规的龙舟赛最少十人,最多二十人,再大型的都是个别地方自己私下里进行的,就图个热闹。”一直没有说话的夏雪莲突然插言道。   “咱们学院三个团队加一起十九人,若是另外两个团队参加人还是少,应该会所有团队都参加。”梁烁烁掐指一算,点头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宝儿刚要再说些什么,通讯器突然传来唐鲜的消息:“食堂门口集合,马上。”   “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去集合了,你们可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加油!”何荷大叫一声,带着两人潇洒地转身离开了龙门广场。   “看来你又要去训练了,任务怎么办?”白团钻出荷包问。   “任务也不能放弃,咱们可以两手抓。”宝儿挑眉笑道。   宝儿到了食堂门口就见到胡炜等人,还有另外两个队伍的人,全员都陆续到了之后,在食堂里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才由佟师兄带头,开起了会。   “事情就是这样,最后一场龙舟赛,虽然有点可惜,但咱们三支队伍要合成一个整体,这场比赛不会与一般意义上的龙舟赛一样,应该会有不少变动。”佟师兄解释过后看看在场众人,安排道:“中途遇到的有用材料,咱们事先做好分工,由白鹭峰的五位师弟、师妹负责,束师姐、唐师妹负责破除可能会遇到的阻碍,其他人专门划船,暂时先这样安排,训练时再做微调,比赛中视情况而定。”   “咱们当中有人划过龙舟吗?”束师姐这时才缓缓开口问道。   大家都摇了摇头,只有胡炜点头说“划过”。   “看来要进行集训了,距离比赛还有半个月,足够了。”束师姐鼓励地说。   “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咱们先去彩虹桥下适应一下吧。”佟师兄发话道。   一帮人便匆匆忙忙地往玉湖走。   玉湖是内门非常有名的风景地,清澈透亮的翠绿湖水,可以让人轻轻松松就看到白玉遍布的湖底,在湖面上泛舟而行,远远看去就像悬在半空中一样,抬起头就能看到彩虹桥,一座由真正的彩虹搭建的大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超忙,在外面呆了一整天,还好天公作美,气温回升,太阳高照,下午也只有几分钟挂了点毛毛雨! ☆、卷三:再次上场   平日里来这里作诗绘画的人非常多,情侣约会也都喜欢来这里。   宝儿这是头一回坐真正的在水上行走的船,刚踩上去一只脚,身体就被船身晃得站立不稳,好不容易跳到船上坐下来,其他人上船时的摇晃感,湖水流动时传来的飘荡感,让她头晕脑胀,胃里翻腾差点没吐出来。   她抬头瞅瞅其他人,脸色发青,没几个脸色好的。   午饭前这一个时辰,他们全部花在适应晃动不停的船身了,这还只是普通的小船,若是换成龙舟那种又细又长的船身,他们一准要掉到湖里游泳。   之后的半个月宝儿过的可谓是水深火热,每天她整个人都处于飘动的状态,就算下了龙舟,她也像置身船上一样,不过一旦她摇起船桨,就会陷入一种绝对专注的状态,一切不适都被排除在外。   端午转眼便到,宝儿佩上香包,戴上五彩线,精神抖擞地与队友们出发去龙门广场旁边的选手专用传送阵。   宝儿他们从传送阵中出来后,便已经在伊水河边,五艘细长的彩色龙舟,中院的黑龙舟,南院的绿龙舟,北院的蓝白相间龙舟,东院的海蓝龙舟,西院的多彩龙舟,靠在河岸边气势飞扬,五个龙头活灵活现宛如真龙般的东张西望,互相瞪眼呲牙,各不服输。   两边的河岸上挤满了观看的人,有学院的学生,也有城中百姓,摩肩接踵乌鸦鸦一片黑色脑袋。   高台上坐着练仙上、五位校长及李城主等人,在一阵激奋的鼓声敲响之后,陈司长扩音说道:   “祭典开始。”   由台上的练仙上主持,燃香、吟颂祝祷词、祭拜,每年端午都会有这场祭典,这是对大自然给予他们富足生活的一种感谢,是对自然中生灵的一种敬畏,世间的一切都仰仗着自然,这种生养之恩他们不敢忘却,逢年过节就要表达感谢,一片赤诚,不忘初心。   一番郑重的祭拜礼后,练仙上等一众人回坐,陈司长再次走到台前扬声道:   “请五所学院的参赛选手登龙舟。”   宝儿与四位师兄姐从头排到尾,按奇数位穿插在负责划舟的队员之间,楚凡时在第一排,宝儿在最后一排,负责在前面敲鼓的人是嵇芦,他可以通过水中的鱼得知四面八方的消息,随时告知大家,以便团队及时做出调整。   宝儿他们依次迈进龙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拂尘被她放在双腿上,双手握住船桨,旁边的沈昱看了她一眼,轻笑着靠近她说:“放轻松,大不了就是掉到水里,难道你不会游泳?”   “会,就是紧张。”宝儿咽了口唾沫说。   “安心,有我呢。”沈昱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揉了揉宝儿的头,低声说道,宝儿太过紧张,被他这么一安抚,顿时平静下来,晃掉头上的那只大手,冲沈昱呲了呲牙。   他们这般旁若无人的举动很是引起了个别人的眼球,而他们自己却没意识到这些行为有多么亲密。   “这是有情况啊。”何荷托了托脸上的望远眼镜,似笑非笑地说。   “隐藏的这么好,连我都没发觉,看来今晚要好好让她交待一下了,哼哼。”夏雪莲眯着眼说,左眼上戴着一个单眼望远镜片。   “这可是好事啊,说起来上次比赛他们就是组,日久生情很正常,就是不知道他们告诉家里人了没有。”梁烁烁笑呵呵地说。   “宝儿那愚蠢的傻样,根本没发觉呢,一点都不开窍,说不定伤了多少仙子的心而不知呢。”何荷冷哼一声。   “说起来,那个常什么的,虽然也是居心不良,但我的人可是仔细八卦过,人家也是那么点真心的,可惜被他的行为毁成了渣渣,借酒消愁好几个月呢,现在他远远看到宝儿,还偷偷地痴看着,真是可怜。”   “各人有各人的缘份,不是他的终究得不到。”何荷说完吹了吹喇叭花,“这告诉我们,凡事都要有良心,不然后悔莫及,失去的反而比没得到的还要多,一切付出也终成笑话。”   两人听后一愣,周围的加油声一下子充斥了双耳,好一会儿,梁烁烁才说:“这可真不像小荷的作风,居然说的这么好听。”   “哼,今天可是端午节,要不要吃个粽子?”何荷翻了个白眼,掏出一篮子粽子放到两人面前。   “虽然有点对不起宝儿,但,还是好吃的最重要了。”夏雪莲把旗子往身前一立,旗杆便牢牢的竖立在地面上,她也不去看河上的龙舟了,拿起粽子就安静地享受起了美食。   梁烁烁看了何荷一眼,笑着拒绝了。   河面上,宝儿一队人听着佟师兄的口令一点点划动着,将黑龙舟划到起点处,与其他四艘龙舟并列。   黑龙头昂着头晃了晃,等待着比赛的锣声响起。   “按照我们平时训练的样子来,嵇师弟只要搜索咱们龙舟附近五米范围内的水域就好,得到材料的位置传音给白师妹几人,不要影响到其他人。”佟师兄叮嘱道。   “恪尽职守,做好自己的职责,我们的努力就没白费。”束师姐大声鼓励道,不想给大家太大的压力。   “没关系,就算有人掉到水里了,也可以在水下游泳推舟的嘛,一切为了夺冠!”唐鲜却完全不顾那些,直接笑嘻嘻地喊道。   “一切为了夺冠!”其他人也跟着高声应和道,束师姐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说话,佟师兄只是微微一笑,冷眼扫向其他四院。   “准备!”陈司长突然喊道。   宝儿马上收回心神,举起船桨,将功法运转起来。   “开始。”比赛开始的锣声响起的同时,陈司长也大声喊道。   五艘龙舟在两岸声势浩大的加油声中,如离弦之箭迅速冲出起跑线。   黑龙舟嗷叫一声,龙尾在水中一摆,在众人的划动中,飞速冲出,五艘龙舟齐头并进,很快便划行至五十米外,遇到第一个难关——瀑布。   原本在伊水上是没有瀑布的,但为了比赛,他们在这里设置了一座大瀑布,高三十米,宽五十米,不但如此还是个阶梯大瀑布,下了这个瀑布,再行十米又一小瀑布,如此这般要走上五个阶梯瀑布。   东院的海蓝龙舟一马当先如空中飞龙,一连数个龙抬头,轻松落到下方平缓的水面上,继续快速前行。   南院的绿龙舟也紧随其后,成绩最差的要数宝儿他们的黑龙舟与西院的彩龙舟。   在划出瀑布时,黑龙头瞪大了龙眼,嗷嗷直叫,宝儿他们收回船桨,将整艘龙舟交给束师姐和唐鲜,佟师兄将拂尘在舟下一拍,黑龙头这才收住吼叫声,平稳地飘落下去,呸师姐、唐鲜一左一右向前虚空一抓,黑龙嗖地一声从阶梯瀑布上飞过,直接降落到下方平静的水面上,而西院的彩龙舟也在一片彩虹中划落到他们身旁。   “加速。”佟师兄一喊,嵇芦手中的鼓声马上变换成了急促而短暂地轻响,大家都放下船桨奋力开划。   他们两院的龙舟已经落后一大段了,前面的三艘龙舟也分出了先后,东院暂列第一,南院与北院并列第二。   龙舟赛会沿着伊水绕过半个中都城,到城外十里亭就是终点了,中途设有十二个关卡,第一关的阶梯瀑布只是比较容易的一关,后面还有暗流旋涡、海兽帝王蟹、纡回连环弯道等等,甚至还有一关是伊水以九十度向天上流,然后拐个弯倒立于半空中再向下流,只看半空中那部分就像过山车的轨道一样。   最难的一关应该算是水球世界,龙舟冲进水球,就会失去重力,别说控制龙舟了,他们都控制不了自己,若不是沈昱反应迅速,用拂尘将大家牢牢缠在龙舟上,可能要最后一个离开水球世界了。   在长长的十二个关卡中,五所学院都有前有后,谁也不敢肯定下一刻自己还能保持住第一的优势。   最后一关是像迷宫一样的数条分流,每条分流都是相通的,只是距离长短的区别。   宝儿他们现在暂列第三,只要找到一条短距离的通道,就能抢先冲向终点。   宝儿负责打捞水下的宝贝,现在他们黑龙头上正挂着一个大大的气泡,里面全是各类材料,远远看去就像黑龙戏珠。这个气泡还是宝儿出的主意,挂在黑龙头上也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这个喜剧效果。   在水上比赛,嵇师兄的优势非常明显,虽然他又要负责探宝,又要负责探路,还要负责监视比赛情况,但是有水中生物的帮忙,他忙的不亦乐乎。   他一边指挥着黑龙舟往哪里拐,一边传音给宝儿五人,哪里有宝贝。   他们手法迅捷,路过的水域一个个宝贝从水中飞出吸进气泡中,沈昱在宝儿施法时,一手一个船桨,与前面的队友动作一致的划动着,卫子轩没时间炼丹,却可以帮忙在船桨上刻画阵法,一个一个从比赛开始那刻便动手了,十九人中阵法出色的人比比皆是,但都担当其他重要职责,只有卫子轩力量不大,平时炼丹又对这种精细的活最是拿手,平时训练时就让他负责在船桨上刻画阵法。 ☆、卷三:突袭   他的专注力最是旁人无法比拟的,龙舟无论多么动荡、颠簸,他的双手都能稳如泰山,细细密密画出一个个阵法,交替着把所有船桨都刻画上需要的阵法。   “马上就出去了,加把劲儿!”唐鲜突然大喊道。   “加油!”所有人都高声呐喊。   “所有人全力划桨。”佟师兄也在这时候叫道。   宝儿几人收好拂尘,抓起船桨与队友一起喊着加油,动作如出一辙地奋力划桨。   其他几艘龙舟也在加速,最后一关已过,前方三十米就是终点线。   “加油!加油!”岸边上的人群都在尖叫,这是全部比赛中唯一一次能让正在比赛的选手听见、看到的鼓励声。   宝儿脸上汗水滑落,流进眼中也不眨眼,双臂仿佛机械般做着重复的抬起、下划、抬起……   明明听到了强烈的欢呼声,却没有收到停下的命令,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力度却不减反增。   “过了,过了。”宝儿听到嵇芦已经喊道嘶哑的声音大叫着。   “收桨。”佟师兄发出指令。   宝儿这才收回力量,放下船桨,双臂却因用力过度开始轻轻颤抖,酸麻感一点点从胳膊上传进大脑。   “第几?咱们第几?”宝儿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心里虽隐有失落,仍坚持听到答案。   “第二。”沈昱看着宝儿,轻笑着说。   “哦。”宝儿失望地垂下了头,总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用尽全力,不然一定能拿第一。   “你表现很好,以咱们的实力不是第四就该是第五,但咱们挤进了前三,这太让人意外了,你该高兴一点。”沈昱在吵闹声中贴近宝儿耳边,大声说道,手上也没闲着,安慰地摸摸她凌乱的头发。   “噢,咱们第二,太棒了,咱们中院龙舟赛上最辉煌的一笔啊。”唐鲜高兴地站起来,挥舞着手中的船桨大叫着。   “明白了吧。”沈昱笑着说。   宝儿这才扬起笑脸道:“对,有突破就是好成绩。”   沈昱这时突然抱住宝儿,在她耳边留下轻轻一吻,宝儿吃惊,伸手便要去推他,不料船身剧烈一晃,瞬间向宝儿身后的方向倾倒。   “唐鲜,你又乱来。”这是宝儿落水前听到的佟师兄气急败坏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其他队友的惊叫声和落水声。   宝儿被沈昱抱在怀里一起跌入水中,惊慌之下没有憋气,一下子呛了几口水。   沈昱就算身在水中也能知晓宝儿的情况,手指轻动一个气泡裹住她的头,让她得以喘息,身子被沈昱轻轻抱着向水面上游去。   浮出水面后,宝儿早就忘记刚才落水前发生的事情,看着坐在水面上哈哈大笑的唐鲜,宝儿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再看看其他人,除了束师姐、佟师兄像个羽毛船轻轻站立在水面上,其他人也都落了水,胡炜这个机灵的壮汉,在龙舟歪倒时便飞身上了云朵,气泡被他牢牢地抓在手中,现在正飘在水面上笑看着其他人的狼狈模样,黑龙舟已经自己翻了过来,重新飘荡在水面上,看着全都掉下船的队友,它发出喝喝喝地笑声。   “你还好意思笑,一个第二就把你得意成这样,那得了第一的西院都没有这么得瑟。”束师姐一边教训唐鲜,一边拉起水中的队友。   大家一个个从水里爬上云朵,身上衣服也都自己烘干之后,才团团围坐在一起向着岸上飘去。   西院从开始的第五名到最后的第一名,成功完成了逆袭之路,南院依旧强势,得了第三,北院比较不幸在最后十米被东院超过,遗憾地拿到第五名。   “突突突……”一阵熟悉的声音在河岸上响起,人群的欢呼声一下子变了调,惊恐的尖叫声、呼喊声冲散了比赛结束时的喜悦,众人脸上放松后的疲态也一扫而空,立马警觉地飞上空高,拂尘、兵器都握在手中。   “是寻。”   “他们发动攻击了。”   “快开护灵大阵。”   “他们在这儿。”   ……   河岸上的人乱成一团,高台上练仙上等人四散开来,冲进人群,最先被开起的就是护灵大阵,能挽救多少就要护住多少,这里可不是中原,这里的百姓也不是平凡的普通人,大家面对寻的威胁,胆小的躲起来,年幼的被保护,凡是有点血气的、有点能力的都积极地与寻的人对杀起来。   寻的人非常好辨认,紫色繁复的衣着,脸上戴着刚毅而怪异的面具,最重要的,是他们从不在意周围的自然环境,破坏是他们的代名词。   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出现、如何出现,在一阵机关枪的突突声中突袭了观看比赛的群众。   各学院的学生都秀出武器与这些破坏者缠斗着,实力不够人数来凑。   寻显然也是有备而来,手中武器都是学习中原炼制而出的,这里的人只听说过,却不曾真正面对过,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偷袭得逞。   那种枪械在这里并不适用,防御一开,子弹根本打不破,虽然是寻仿制出来的枪械,内里也是一样的,没想到这些兵器除了在一开始打伤了人,后面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杀伤力,开始的优势,慢慢被他们取代。   战场上也被不知打哪儿出来的着青衣、佩断刀的一帮人搬回劣势。练仙上等人别看年纪一大把,那实力也不是赖的,武器都没有亮出来,只是舞动几下拂尘,就把寻的人逼出人群。   不用多说,大家就有了默契,学着几位大人,跟着将其他散落四处的面具人都有意识的带向同一个地方。   寻这次来的都是紫衣人,没有一个领导者,三下五除二就在练仙上数人的带领下,被人群赶到高台下面的空地上。   宝儿与沈昱走在一起,她体术并不多么优秀,自然是远距离攻击最佳,她与沈昱落在人群中一个个法术往敌人身上丢,身边的人有的在躲闪,有的再攻击,也有人被气流击中倒了下去。   宝儿不知道倒下的人是死是活,她只知道要活下去,现在她的脑海中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这个乱战的场合,最适合用的自然是定身术,只要将人定住,周围的人一阵乱打,这人自然就Game Over了。   人群太乱,东走西跑很扰人视线,若是没有精准的控制力,法术很容易施放在自己人身上,为了瞄准,宝儿很费精神,时不时还会被周围的人不小心撞到,中断法术,若不是被沈昱护着,她早就被人流挤倒、踩伤了。   大杀伤性的法术宝儿会的并不多,而且也不适合用在这里,范围太大会误伤,单体攻击力强的法术她情急之下又难以施展,敌人根本不会给她这个时间。   可能是来自中原的缘故吧,一见到寻的人把枪口转向她这边,她就会忍不住地害怕躲避,一次两次,都因为这个下意识的反应,让她没办法真正打击到敌人。   “别慌张,我开起了防御符,他们伤不到我们,放心攻击,他们的防御已经很薄弱了,我们专攻他们面门这块,很快就能打破防御。”沈昱一边发出一个个攻击法术,一边对宝儿说。   “知道了。”宝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连忙应道,分析现场情况后,她决定选择快速有用的法术,现场有这么多人,就算没有她的攻击,敌人也不会被放过。   定身术、甩腿术、头昏术、锁喉术……   一串串小法术被她一股脑丢了过去,或是被打掉或是被防御抵消,宝儿没有气馁,学着沈昱的样子持续不断地丢出法术,攻击点都是他们的面门,只是时不时得就被青衣人挡住了,宝儿每到这时就要打断法术,重新再来,如此一来身体也受了暗伤。   寻的人被青衣人打的连番乱窜,一个两个灵活的都没法让他们集火攻击,也许这就是他们此次突袭的计划,混在人群中一通乱打,然后留下一堆尸体马上撤退,宝儿胡思乱想着。   “把他们往高台赶。”沈昱突然小声说。   “好。”   这样的对话也发生在周围的人身上,大家开始有计划地配合着青衣人歪着打,这些人也是边打边逃,慢慢地就被赶到了高台下,这时就算他们发觉也没法在层层人墙中突围出去。   “回。”也不知他们之中谁喊了这么一句,宝儿只见他们手中握着一个球,她的大脑瞬间响起一道炸雷,那些面具人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传送球?怎么会?”宝儿震惊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喃喃自语。   “你都卖给什么人了?”沈昱担忧地小心问她,眼神瞅着练仙上等人,他们面色平静,但心里做何感想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传送球制造者是宝儿,但生产者目前已经的是只有她一个,但数月过去,有没有人研究出制作方法,或者是学会了怎么制作,这些都有可能,但宝儿身上的麻烦也绝对是避免不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头次听说家附近有一个品牌月饼店,于是,下班后去买了不少月饼,好吃! ☆、卷三:审   “我只在内院里卖过,北海北我设置了自动贩卖,但能去北海北的也是内院中人,怎么会?”宝儿难以置信,自己做出的东西竟然便宜了敌人,帮助敌人逃跑,这让她情何以堪。   宝儿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完全没有留意周围的情况,被散开的人群差点撞倒。   “别担心,你是蛮人,还被他们抓过,你与寻的仇我们都知道,这件事绝不可能是你做的。”沈昱扶住她安慰道。   “宝儿,你们没事吧,刚才那个球是不是你做的传送球?”唐鲜从空中落到宝儿身旁,急切地问道。   “是传送球没错,我看得很清楚,这不会错的。”宝儿呆滞地看着唐鲜,应声道。   “她也是寻的人。”周围有人听到,尖声叫道,瞬间宝儿就被周围的人刀剑相向。   “她不是寻的人,那些人与她的仇大着呢。”唐鲜也反应过来自己声音太大,在这种场合居然就问了出来,立马挡在宝儿面前反驳道。   “那寻的人怎么会有她做的传送球,我们大家都看到了。”那人又说。   宝儿顺着声音看过去,那人有点眼熟,但她确实不认识。   “看那你这身打扮,紫色额带,紫晶发冠,十成十是秦家的人吧,秦家的人从来都跟我们不对付,别拿自己的私心来对付我们,你那不是徇私,是与敌人为伍。”唐鲜呲笑道。   那男子再要说话,他身旁的一个同样戴着紫色额带,头插紫晶发钗的美丽女子制止了他,不过周围众人的眼光,还是不善地看着宝儿,完全不相信唐鲜地话。   “先别在这里说,我们去找王校长。”束师姐拍了拍宝儿的肩膀低声说。   唐鲜点点头,拉着宝儿飞向正商量着如何善后的练仙上等人。   “王校长,关于寻逃跑时用的传送球,我们有话要说。”束师姐匆匆行礼后快速说道。   “咱们去城主府说吧。”王校长看了看练仙上等人,对宝儿他们说道。   束师姐点点头,跟着几位大人腾云而起,那些青衣人大部分留在了这里,只有数人跟在他们身后,像是护卫。   除了王校长,其他四所学院的校长都留了下来,这里有他们带来的优秀学生,受伤情况如何,他们都要一一看过才会放心,便没有跟着去城主府。   卫子轩在人群里冲宝儿他们招招手喊道:“带上我,我也跟你们一起。”   何荷突然出现把陷在人流里的卫子轩拉到云彩上,跟在了宝儿向人身后,王校长他们看也未看,只是束师姐对他们两点了点头。   “李城主请尽快安排医生进行救治,受伤的百姓虽然不多,但也不能轻视。”练仙上与李城主还在商量着大战后的事宜。   “仙上请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去治疗伤员,也安排了御灵公进行快速抢救,城外的护灵大阵已经开启,相信破坏不会太大,用不了多久就能被御灵公恢复原样,寻的尸体我让他们先安放在地牢中,以防有谁是借着假死脱身。”李城主恭敬地说,练仙上点点头,对李城主的细心很满意。   “李城主放心,我已经传音给拂煦,他现在已经在进行修护了。”王校长笑着对两人说。   “多谢王校长,这下我可就放心了。”李城主也笑道,拱手道谢。   “本以为他们会像前几次一样在比赛上动手脚,没想到他们竟然声东击西,真正的杀招是在这里。”练仙上摇头叹道。   “还好是在比赛之后,咱们都在现场,事先就安排了青衣门的蓝翎祭藏在暗处,这才能及时出手,他们做出的武器也没起到太大的作用,万幸万幸。”李城主说。   “听说他们是用你的传送球逃掉的,真的假的?到底什么情况啊?”卫子轩看看前面,小声地问宝儿。他刚才离的远,并没有看到,还是听到散开的人群传出这些话,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头看到宝儿便焦急地跟了过来。   流言的散播速度向来是最快的,而且也是越传越走样的,卫子轩能听到真相也是不容易。   “别问那么多,一会儿自然就会知道,瞎说什么。”何荷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卫子轩缩了缩脖子,消停下来,只是双眼仍不时地看看前面,再担忧地看看宝儿。   宝儿到不是害怕被冤枉,只是担心自己做出的东西都被寻利用起来,那样自己不就是帮凶了吗。   沈昱拉着宝儿冰凉的手,紧紧握住,把自己的热量通过交握的手传递过去。   宝儿回过神,看向沈昱,心里稍安,她镇定地笑了笑,用力回握过去。   “说起来,我还没找你算帐呢,等这件事结束的,咱们好好谈谈吧。”宝儿传音给沈昱,她可不是拖沓的人,有些事情就要趁早说清楚,免得产生误会,然后让彼此走进一个尴尬的境地,到时想回头也已经来不及。   “好。”沈昱温柔地笑了笑,回道。   到了城主府,宝儿也没细看,心里牵挂着传送球之事,就算再焦急也只能安静地等在一旁,等几人将一切事务安排妥当,青衣人纷纷领命离开,这才传唤他们上前。   束师姐说明了传送球之事,练仙上便问了宝儿。   “那传送球确实是我发明的,但我只在内院卖过,北海北那边数量有限,若是每天都没有剩余的话,一个月下来也只能卖三百个。看他们人手一份的样子,显然还有许多,那么来源不可能是我这里。”宝儿不疾不徐地回道,“但传送球这个思路是我发明的,毫不谦虚地说,目前为止,传送球算是我的一项专利,所以此事肯定也与我有关系。”   “你到坦白。”王校长失笑道。   “你这回是不是又把制作方法教给了其他人?”李城主严肃地问。   “做法我虽然有教给他人,但都是同门师兄姐,先不说他们根本不会背叛我们,就是他们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到现在为止,能做出一个短距离、传送稳定的传送球,他们之中一个都没有,不是伪装,是真的做不出,博巧峰的师兄姐们就算感兴趣,也都喜欢自己研究,没有一个来向我讨要制作方法的,所以是他们的可能性为零,而且,我很相信他们。”宝儿肯定地道。   王校长不置一词,只低头喝茶,听到宝儿的最后一句,他抬眼扫了宝儿一下,也只是一瞬,就又低下头去,宝儿看着王校长低着的头,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   “那你觉得,这项技术被别人研究并制作出来,需要多久?”李城主继续严肃地问。   “若是按照博巧峰师兄姐们的能力来说,要五个月,若是叶师叔,可能一、两个月就行了。”宝儿暗中算了算传送球的技术难度,估算道。   “你卖出的传送球有做防范吗?”   “呃,没有。”宝儿根本不在意是否有人研究出制作方法,所以也没有做任何的防范措施,话说,坐骑空间那个她到是时设置了技术防盗阵法,当时只想卖独家才会那么做,现在想想真后悔,自己难得大方一次,竟惹了这么大的祸事。   “这次的学院大赛让他们有了可趁之机,安插几个人在地仙之中是很容易的,那传送球想得到也不难,有心算无心,此事也怪不得她。”练仙上沉声说道。   “这是最让人担忧的情况,不知有多少地仙被害,都是我仙界优秀后辈。”王校长叹息地说。   场面一下子悲伤起来,能代表学院、被选为同行的人自然不会是普通的学生,这些精英人才齐聚一堂,没想到一开始就有了损失,刚才一场大战,又倒下几人却是不知了。   “你们下去吧,这件事我们自然是相信你们的。”练仙上认真地看着他们说。   “必不会辜负几位大人的信任。”束师姐行礼回道,宝儿他们也跟着行礼,然后退出大殿。   “咱们现在要回内院吗?”宝儿问。   “马上回去,这边我们也帮不上忙,回去等结果吧。”束师姐道。   几人快速回了内院,现在整个中都城都快炸了,何况是人员众多的内院。   大家都在说着刚才的战斗,连关于宝儿的流言也没落下,各种说法都有,不过也有相信她的说法,毕竟宝儿的事情早就全院皆知了,一直在北海北限量出售的传送球也是大家熟知的。   “听到没,大家还是相信你的,像秦家那样的人总是必不可少的,别去管他们就是了。”唐鲜听见路过的人说的相信宝儿的话,笑着安慰着道。   “早就没事了,我现在就去北海北收摊,传送球是不能再卖了,就是不知道收纳包被他们利用了没有。”   “利用了又怎么了,咱们还怕他们不成,不过,我这暴力丹他们居然没看上,传送球哪有我的暴力丹好用啊。”卫子轩挠挠头不解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饭后吃了感冒药的缘故,后来听到隔壁饭店开业吹彩虹桥的转动声,再加上震人的音乐,整个人都恍惚了,脑袋木了,双眼呆直,看到的一切都像是有层透明的屏障隔开了,声音也是迟钝地传入大脑,飘飘乎乎的! 总觉得只要我躺倒,立马能入睡。 我的世界整个是朦胧的,走起路来也像是在踩棉花! 今晚早点睡,药也不吃了,但愿明天能恢复“正常”! 恍惚的感觉这一整天体会够够了!下楼梯、和人说话都要努力保持正常,真心累啊! ☆、卷三:混乱的开始   “你一边儿凉快去。”何荷与唐鲜异口同声地说,说完还互相看了看,然后击掌而笑。   “这家伙就是欠收拾,跟唐蕃一个德行。”唐鲜狠拍了还在为自己的暴力丹不被看好而不开心的卫子轩一下,轻哼道。   “本来晚上是有一场学院大赛的结束晚宴,现在,就不一定了。”束师姐突然说。   “不会吧,好不容易会来个华丽的登台亮相,不会就这么取消吧?”唐鲜惊恐地大叫。   “这个,不确定。”   “我不要,难得的机会,不行,我要去问问师父,让他跟王校长说一说,咱们都打了场胜仗怎么说也该举行庆功宴。”唐鲜说完,就一溜烟飞走了。   束师姐无奈地拍拍头,对几人说:“你们也别放松,若是继续举行晚宴,咱们都要上映像器的,先好好准备下,比赛服一定要干净整齐,等我们的通知。”   告别了束师姐,沈昱也在何荷灼热的视线下特别自然地放开宝儿的手,施施然离开了。   “你们俩……”何荷用眼神询问道。   “怎么都走了,我也先回去了,暴力丹果然还是再改良一下吧。”卫子轩板着脸火急火燎地跑了。   “现在先别问,我们还没谈清楚呢。”宝儿抬手制止了何荷还要再问的想法,直接了当地说。   “你先回去吧,我去趟北海北。”宝儿也说完便逃也似地飞走了。   “唉,幸好没带白团出来,不然事情得更乱。”宝儿这样想着,加快了速度往北海北去。   最后晚宴如期举行,宝儿不确定这是唐鲜努力的结果,还是事实就是如此。   她收拾好自己,在酉时同中院的全部参赛选手们一起被传送到中都城中的一处宴会大殿。   比赛上得到的材料已经在传送前均分给大家了,宝儿手里捏着荷包,心里满满的都是苦涩,这场龙舟赛,她会一辈子铭记在心。   宴会上清歌妙舞,一派欢腾,完全看不出白天刚经历过一场战斗。   宝儿被沈昱拉着坐大队伍末尾,殿内到处是人,她也不好做出太大动作,挣不开便任由他牵着了。   “一会儿讲话之后,会让我们分别上台,大家要注意仪表,我们代表的不是个人,是整个中都学院,都注意着点。”习师兄看到主桌上已经摆上杯盏,练仙上等人已经举起酒杯往台上走,便转头传音给大家道。   大家点点头,紧张地看着前面的舞台,宝儿也不自在地摸摸头发,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自己居然还要跟着上台。   沈昱看到她为难的表情,笑着靠近了说:“不会有人注意你的,这场晚宴不会有人那么不识相,破坏气氛说些……”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中都城。   他们哗然地看向外面,夜空上一股浓厚的烟滚滚而上,四面八方都传来这种巨大的爆鸣声。   “怎么回事?”   “又是敌袭吗?”   “攻进城了?”   ……   人们争相飞到殿外查看情况,李城主早在第一声爆炸响中飞了出去,练仙上及五位校长也一脸严肃地冲出大殿。   宝儿闭上因吃惊而大张的嘴巴,回头看了沈昱一眼,无声地说:“不识相的人来了。”   沈昱却没有看她,一直盯着火光冲天的外面,然后紧紧握着宝儿的手说:“一会儿的战斗,千万别离我太远。”   看到他的表情,宝儿也收起了轻松的神态,也许今晚这场仗不会像白天那么好打。   “是寻,他们攻城了!”有人在殿外大喊。   “啊!”   “唔!”   “谁?啊!”   突然大殿内传来数声惨叫,竟然有人趁机对他们下手。   宝儿回头之时,正巧看到一个东院的参赛选手一刀砍掉了他身旁同伴的手臂,那人的表情很是兴奋,双目圆瞪,青筋暴突,不对,这不对,宝儿只觉得这一切有种违和感。   “大家小心,寻的人混了进来,要留意身边的友人,也许已经被掉包了。”习师兄一刀挥开一个刺向他的西院之人,朗声提醒道。   整个大殿已经乱了起来。   “谁,居然敢射我。”卫子轩一声大叫,看向被防御符阻挡住的飞箭落了下去,手上立刻拿出一个似弩似枪的东西,顺着箭射来的方向,左手在上面向后拉出一截,右手扣动扳手打了回去,一颗暴力丹像□□一样从上面弹了出去,拉出去的那部分往回轻微缩了一点,飞出去的暴力丹速度却像子弹一样瞬间打中对方,然后那人便像一个破碎的石像般变成一块块灰突突的石头掉落一地。   “最新款破碎丹,怎么样?”卫子轩得意地向宝儿显摆道。   “小心上面。”宝儿惊呼道。   沈昱一脚踢去,把卫子轩踹倒在地,从上方落下的蛇信一招击空,又扭头冲向沈昱。   宝儿抬手一个定身术将蛇定在半空,沈昱提刀轻轻一转,蛇头应声而落。   他们三人背靠着背,一边小心着四周可能袭来的攻击,一边小心翼翼地向束师姐他们的方向走去,现在他们能肯定是自己方人的只有被攻击的人,束师姐、唐鲜都是他们极其熟悉的人,是不是她们本人他们很清楚,集合后他们一直在一起,这一路上也没有时间让对方进行掉包。   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中,四面八方都会飞来攻击,躲过前面又躲不掉后面的,打开的护罩没有多久就会破碎,攻击太密集,根本让人无法躲闪。   三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卫子轩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真的比宝儿灵敏,身上没有多少血口子,倒是宝儿,衣衫已经半染血色,若不是她自己会治伤,这会早就失血过多晕死过去了。   多亏了沈昱一直护着她,这才让她有时间给自己疗伤。   这里正在进行黑暗中的激战,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中,大地猛地传来剧烈的震动,宝儿没经历过地震,脑子一瞬间以为就是地震,灵台内的灵力飞速运转起来,她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信息,像是有什么威力极大的东西攻击了中都城的防御大阵,所以引起了这阵震动。   震动持续了几下就消失了,宝儿一边忐忑地应付着四周时不时飞来的攻击,一边猜测着震动消失的原因。   是攻击消失了,还是更糟糕的,护城阵法被破?   “咱们冲出去。”宝儿左前方传来严海晏的声音。   他应该是坐在中都参赛选手队伍中间的,宝儿他们移动的非常慢,这么半天才走出五步,没想到严海晏他们竟然被打到了他们这边,宝儿仔细看过去,确定了是本人后,伸手招呼道:“严海晏,快过来。”   严海晏匆匆回头,见是宝儿他们,他先是惊喜,而后警惕地看着他们,手上紧紧攥着刻画着阵法的玉牌,没有走近。   “咱们一起出去吧,人多力量大。”宝儿喊道,手中百一祭出挡住飞来的一道法术,顺势一个捆缚术丢回去。   大殿里太暗,根本看不到空气的波动,只能凭借着听力、知觉以及感觉来进行躲避。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攻城战,王校长他们出去后,殿内灯光在众人留意外面动静时被全部关闭,然后他们便开始了残忍的杀戮。   “大家快出去,继续呆在这里会被困住。”这时束师姐的声音突然响彻大殿。   “外面有人冲进来了,大家从上面出去。”靠近殿门口的人也对着殿内众人喊道。   几个黑影从大殿四方飞身而上,各自拿出武器凌空一劈,殿顶刹那间被四分五裂,数把拂尘一扬,碎块变成粉沫进而化做灵气消散在空气中,外面明亮的月光、刺目的火光还有悬挂在附近的灯光照射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喊杀声、爆炸声。   大家在一片光亮中飞速奔向殿外,那些穿着各个学院衣服的人紧追在身后,凡是速度慢的都被他们围攻而杀。   宝儿三人与严海晏都做好防护隔着五、六米距离飞出殿外,期间又有人惨叫着掉下去,或是被同伴救起,或是孤立无援被后面的追兵打杀了,他们这一出来才清晰地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放眼望去,整个中都城都被防御阵法包裹着,但城内仍传来一阵阵爆炸声,火光最强的那处正是城中地牢。   “那是城中地牢,今天白天抓到的活口与尸体全都关在那里了。”卫子轩惊呼道。   “他们身上的物品全部被收走了,根本没有可能引起爆炸,那些死尸根本是假的,全部是□□伪装成的尸体。”沈昱寒着脸说,手上动作不停地打飞一人。   看着火海冲天的那处,正是地牢,时不时还会发出爆炸声。   城中已经陷入了混战,惨叫声、攻击碰撞声混合着爆炸声,让人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可能是最奇怪的作者之一了! 明明这种情况,换成其他作者可能会有各种态度,明明是扑街的状态,我却仍能忘我的定时上来发文,也不理会到底会有多少读者,这可真是够奇葩啊! 哈哈哈,此为感谢仍坚持不懈的各位! 撒花!撒花!撒花! 我会继续——向前,向前,向前! ☆、卷三:混战   卫子轩站在他们身后,左右手同时开工,一手暴力丹,一手破碎丹,凡是被击中的敌人没有一人能全身而退,杀伤力能把宝儿甩出一条街。   “敢在中都城作乱,让你们看看我卫大仙的厉害,吃我一记烈焰丹。”   “是白天那些面具人。”严海晏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周身被一圈圈透明的光球保护住,时不时闪现一个阵法符号,一道道运转的轨道受到攻击时便会闪现一瞬。   宝儿见状也想起自己发夹中有收藏不少阵法,不管威力如何先用了再说,一下子启动了一大把布帛,这些布帛在宝儿面前一闪即逝,三人四周瞬间就被数层阵法包裹住。   “小心天上飞的那些东西,它们会发射子弹。”宝儿看到夜空中发射出一个个炮弹的无人战斗机,立马提醒道。   拖阵法的福,宝儿才在黑暗中发现这些偷袭的小东西,开始她还以为是人为的攻击,顺着方向看去却是在上空,宝儿仔细搜索片刻才发现它们,寻的人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出来,居然还有战斗机。   “子弹打不破防护罩。”卫子轩说。   “这些子弹与白天的不同,不出五击就能打穿护罩。”严海晏在一旁提醒道。   “咱们别呆在这里,冲向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宝儿看着四周不断飞过来的面具人,身子在云朵上左躲右闪,半空做战始终不如在地面上来得自如。   “去哪儿?还找唐鲜他们吗?”卫子轩边问边发出一连串的扫射,击中不少无人机。   “人太多根本找不到,回学院,长老们都在学院里,不管城里动静多大,他们都不会全部离开,学院的阵法也很多,还有各峰峰主,城中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学院。”沈昱拉着宝儿的手,转头就往中都学院的方向飞。   “唐鲜、束师姐,大家快往学院飞。”卫子轩在飞出大殿上空的范围时,对身后混战的人群提示道。   “你个笨蛋,这不是提醒了敌人吗。”宝儿气极反笑道。   “啊!”卫子轩这才反应过来,后悔莫及。   但已经来不及了,赶过来的面具人突然改道拦在了通往学院的方向。   “没办法了,咱们去火力最猛的地方,练仙上他们一定在那里。”沈昱立马调转方向,往相反的方向飞。   跟在后面的严海晏被他身边的同伴一拉,也改变了方向。   面具人这么一拦,反而减轻了大殿上空众人的压力,各位精英也明白当场局势,没有傻乎乎地往学院飞,而是往面具人少的方向飞,人群就这么呼啦啦地散开来,在半空中三三两两的就都认出了彼此,相熟的人、认识却不熟悉的人、甚至完全不相识的人,在此刻大家都是同伴,可以交换性命的同伴。   呼朋引伴,大家慢慢都聚集在一起,形成几个实力强大的团队,几波人边打边飞,最后商量着都往目前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前线飞去。   宝儿他们也与习师兄、佟师兄他们汇合在一起,束师姐与唐鲜本来就坐在他们旁边,战斗一开始,他们便分清了彼此的身份,聚在一起,打到现在一点伤也没受。   宝儿三人虽然也没受伤,样子却颇为狼狈,要不是因为他们当时站的位置比较偏,攻击他们的人也相对较少,反而以较低的实力保全了下来。   严海晏也差不多跟宝儿他们一样,因为坐在中间又最靠近西院的位置,在大家都被攻击后,与身后的人自动结成同伴,那人恰巧就是向何荷告白的龙苍。   他们这几个队伍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赶到战火前线,行进途中越往前飞,攻击越猛,飞机、炮弹一样不少,宝儿甚至还看到一艘可以当做宇宙飞船的航母远远悬在半空中,上面不断输送着各类无人战斗机,这些被改造成法器的中原热武器,在小仙界展现了他们强大的破坏力。   “这些武器多数以爆炸为主,定住它们就会直接掉下来,在落到地上爆炸前将它们化灵。”束师姐将他们得到的信息告知了大家。   “天上目标太大,大家下到地面上前进。”习师兄发话道。   他们飞在天上,除了要面对面具人,还有不胜其扰、满天都是的小型飞行器——无人战斗机,它们混在夜色中让他们防不胜防。   “他们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航母那么大,怎么可能被带进来,在城内除了传送阵,根本不能进行个体传送。”宝儿不解地问。   “也许,是靠传送球。”沈昱轻声说。   “不可能,我做的传送球运不来这么大的法器,不然就不是那么小的一个球了。”宝儿态度坚决地否定道。   “他们可以装在收纳袋中。”卫子轩道。   “你是说坐骑空间?确实很大,不过能装航母吗?若是扩大或是合并,也许可能吧,这全怪我。”宝儿苍白着脸道,低头看着脚下横七竖八躺着的百姓尸体,这场战斗也许根本不会发生,若不是她做出这些东西,那些人……   “跟你无关,通过传送阵他们一样能进来,没人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也没人限制传送阵的使用范围,根本防不胜防,别看这些人都倒在地上就以为他们死了,医生会尽力抢救他们的生命,别责怪自己,我们看事情不能只看一面,你做出的东西对我们的用处更大,这一点你千万不能忘记。”沈昱转头认真对宝儿说,而后他挑挑眉微笑着继续说:“而且关键是,坐骑空间不是你发明的,你只是给它做了个开口罢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大的功劳。”   “确实与你无关,只是白天的传送球产生的误导罢了。”严海晏看着空中的飞机说道。   “东西不分好坏,全看拥有它的人,会如何使用、用在何处了,这一点可与你没有关系。”苏瑶岧也微笑着安慰宝儿道,她的手里一直在不停地用拂尘画着符箓,然后收集在一个粉色水晶球中。   “寻一直以来都只是小打小闹,从来没有这么大规模地与我们战斗过,他们虽然破坏环境,却不会乱杀无辜,所以今天他们突然夜袭,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何况白天咱们刚刚经历了一场胜仗。”佟师兄突然说道。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那些尸体,还有被收走的那些兵器,都成了今晚的爆炸源,混在我们当中的人应该是白天就被掉了包。”苏瑶岧飞在唐鲜身后,强忍着眼泪恨声说道。   宝儿看着她的眼泪,心里也很难受,她从夏雪莲那里听说,苏瑶岧的一个友人在白天被寻的人杀了,当时她们距离很近,那个朋友就死在她的面前。   “被发现了,大家小心。”束师姐突然叫道,一直从头顶路过的飞机,突然调转了枪头向着下方开火。   “躲到树后,掩藏身形,继续向前。”习师兄说。   在护灵大阵的保护下,不论攻击多强,城中的植物、建筑都不会被破坏,他们可以借此防御,并躲避天上的追踪。   一路这么躲躲藏藏,大家终是赶到了前线——正城门。   这里聚集着众多士兵、青衣门的白翎祭、蓝翎祭,各位校长也在这里,练仙上站在城门后,不断挥动着拂尘将一个个奇特符号打入城门上的大阵中,李城主独自守在城墙上,一杆长矛将一切攻击全部挡在城外。   城墙内寸草无生,房屋皆毁,尸横遍野,平整的地面已经坑坑洼洼,鲜红的血液淌成一条条细流,在士兵的脚下绽开一朵朵血色莲花。   城门上的阵法传来一阵阵颤动,地面也跟着在轻微震颤,巨大的航母挡住了大半月光,将这片区域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明明灭灭的路灯只是依稀地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一切仿佛在预示他们战斗的失败一样。   大门上的阵法已经灰暗,但门后的数人仍在努力修补,练仙上发丝飞舞,手臂轻颤,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半空中扭曲的空间已经让人看不清事物,只有一道道气流在四下飞蹿。   “情况不妙。”习师兄看了一会儿,皱眉道。   “李城主受伤了,练仙上也快撑不住了。”佟师兄接着道。   “那个航母必须毁掉。”束师姐看着城门上的巨大飞船,眼神坚定。   “我和你一起去,这种大战,怎么可能少得了我。”唐鲜冷冷一笑,“我要让他们看看,得罪我唐鲜的下场。”   “不能全都上去,我们四人上去从内部破坏航母,你们呆在下面,帮助士兵扫除这些杂碎,攻击大阵已经被破,防御阵法也坚持不了多久。”习师兄扫视了全场后,对大家交待,在场众人年纪都不大,一个个灰黑着小脸,目光坚定地看着他,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们了。   “走。”习师兄不再浪费时间思索更周密的作战计划,隐去身形,便与佟师兄等人飞上被卡在城门上的航母。 作者有话要说:  傍晚一声巨响,雷声震人! 好吓人呀! ☆、卷三:助战   “大家,冲吧。”嵇芦师兄被一只老虎护在背上,肩上停着一只雪白的猫头鹰,大家来回看了看,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走。”宝儿一连甩出一个大范围的隐身术,将在场数人都包括在内,这样冲出去更利于他们这些弱兵行动。   宝儿与沈昱并肩而行,卫子轩跟在后面,严海晏两人在宝儿他们另一边,苏瑶岧与胡炜几人一宝儿他们前面,其他人也三、四个一组,收敛脚步声慢慢向混战的中心靠近。   “怎么回事儿,这么吵?”宝儿腰间的荷包里钻出了白团的狗头,他打着呵欠懒洋洋地问。   “敌袭,你还不出来战斗。”宝儿传音给他,抬手给了眼前一个面具人背砍,对方非常警觉,立马翻身躲开,却被他身前的青衣人用断刀割了喉。   沈昱顺势一个符箓丢到面具人身上,将尸体化为世间灵气,回归大地。   白团一惊,马上清醒过来,眼见情势不好,身子一展变成类人形态,爪上长出尺长尖甲,嘴中发出的兽吼声,引来城中其他兽吼,嵇芦的老虎也发出一声大吼,身子突然变大一倍,速度更快的给一个个面具人身上留下露出体内骨头的可怖伤口。   白团也顾不上再问什么,躲过天上飞来的一枚炮弹,回身一爪将那炮弹撕碎,不料炮弹突然爆炸,他只好张大嘴将爆炸全部吸进肚,一秒后吐出一股灵气,那□□已经被他化灵。   青衣人举刀直指宝儿的方向,一边躲避着飞来的各种法术、符箓,一边小心地防备着宝儿这边,没有直接动手只是看着,宝儿赶忙显了身形出声喊道:“我们是晚宴上的选手,来帮忙的。”   那青衣人仔细看了她一眼,听到宝儿的话后也没多说,一个下腰避开旁边面具人刺来的一剑,抬手一刀与剑相撞,左手一个符箓挥到右前方一个抽伤士兵的面具人握着细鞭的手臂,将士兵救出来,右手断刀接连不断地同眼前的面具人乒乓相碰。   宝儿又隐藏了身形,跳后沈昱后面,躲开了一枚手榴弹,沈昱一个符箓上去将手榴弹化灵,没有再爆炸伤到人。   卫子轩打的太兴奋走的有点远,被一个发现他的面具人棍棒相追,他狼狈地在地上翻滚着,最后被白团一爪拍碎了那根棍子,张嘴在冲弯身的面具人脖子上撕咬下一块血肉。   看到这边情况的苏瑶岧一个符箓丢过来,将面具人化灵,又一个符箓抛到卫子轩身上,一个防御罩护住了他。   “土豆先放我这,在你那里太不安全了。”白团尾巴一卷将灰突突的土豆裹住,塞到衣襟里。   “交给你我也放心。”卫子轩嘿嘿一笑,赶忙往宝儿他们那边跑去。   白团也要过去,一个穿着黑斗篷的面具人拦在了他面前,红软鞭直指白团。   白团愣了一下,惊奇的表情刚表现出来,他的黑鼻头动了动,突然惊愕地说:“美人?怎么是你?”   那斗篷面具人却不回答,只是一招飞鞭抽将过来,白团后跳避开软鞭,嘴里也没闲着:“你与面具人是一伙的?怎么会,咱们是妖族,难道你的朋友是某个面具人?那咱们不是敌人了?”   “别费话,动手。”斗篷面具人发出醇厚悦耳的声音,正是那个被宝儿救了的红狐狸,他现在幻化为人的样子混在人群中,若是有人注意就会发现他在与像宝儿他们一样的隐形人在战斗。   “可是我不想和你打。”白团专注在眼前人身上,没留意身后,被打向旁边一个青衣人的炮弹擦过右肩,一阵火辣辣的燃烧感传进他的大脑,他这才迟钝地痛叫了一声,翻身换了个地方。   斗篷面具人追着白团一鞭鞭狠狠抽向白团,土豆从他怀里露出一双小豆眼,好奇地看着这个同族。   “要不咱们就装装样子吧,反正能看到咱们的人也没几个。”白团委屈地哀求道。   “我们是敌人。”   “我们是同族。”   “与我战斗,不然,我不会让你加入这场战斗中。”   “你这么倔强呢,好好好,咱们去旁边说,反正有宝儿在,面具人一定战败。”白团自信地说。   “为什么?”   “因为她是蛮人啊,一个拥有法术天赋的蛮人,寻里面绝对没有同她一样的人吧。”   “你还知道不少。”   “怎么样,要不你弃暗投明吧,咱们作战友。”白团怂恿道。   回答他的是斗篷面具人的一计鞭打。   “这些不是我擅长的,那些战斗机我比你们熟悉,远程攻击更适合我。”宝儿对沈昱说,左手操控着百一在空中飞蹿,削掉飞机的炮筒,向把飞刀同时挡住身前飞来的流弹,宝儿右手快速掐诀,一个个法术击中空中毫无防护手段的飞机,打出一个法术就换个位置,绝不在同一个地方多呆片刻。   这种来源于抗日时期的游击战在这里也非常适用,只是对方攻击力远远大过宝儿的战力,在天空中如此密集的、混乱的攻击中,即便有沈昱的保护,宝儿受伤也是不可避免的,很快,身上的衣服就被血全部染红,没有时间给自己治伤,她苍白着脸,手上动作丝毫不敢停顿,一身儒雅的中院赛服已经破破烂烂,成了乞丐也不会看得上的血红破衣。   沈昱虽没这般狼狈,模样也并没好到哪里去,他一直护在宝儿身边,跟着宝儿时刻移动着位置,有哪个面具人靠近,就随手在背后插上一刀,哪个士兵力有不及,他就甩个符箓过去,空间里的阵法也会适时的被丢到地上,若不是离城门太远,他就把这些阵法填补在城门上了。   宝儿虽然打一下就换个地方,却只在战圈外围打转,她闪避需要空间,不小心进入战圈,就会被天上的无人机打中,若不是有沈昱护着,宝儿早就伤重倒下了。   卫子轩刚才差点被杀,现在也不敢离两人太远,他自身实力弱,只能在同伴的保护下进行犀利反击。   沈昱护着宝儿的同时,也不忘记保护卫子轩这个弱鸡。   地上的尸体非常阻碍他们的行动,卫子轩在三人中最是空闲,于是他非常自觉地每遇见一个尸体就将其化灵,外圈的尸体很快就被他清得一干二净,方便了场上众人灵活地闪动。   战圈也跟着往外面扩散,宝儿几人被逼着只能在一块块残破的建筑中进行游击战。   “这样下去不行,我能打中的无人机越来越少。”宝儿躲在一处断掉的墙后,匆匆吃下一把疗伤药,含糊地对身旁的沈昱说。   “从嵇芦那边进到内圈,现在内圈人少,让卫子轩继续清理尸体。”沈昱接过宝儿塞过来的药,看也不看便吃了下去。   “喂喂喂,我刚才是迫不得己,清理尸体这也太坏我形象了。”卫子轩抗议道,他身上各类丹药都有,这个时候也不忘记自己掏药吃。   “你现在隐身中,谁看得见你。”   “说得也对,那咱们走吧。”   三人瞧好时机,在嵇芦的老虎一爪拍飞四、五个面具人后,他们身前空出好大一块,宝儿三人灵台一转,轻身功法走起,几息间就从外圈迈进内圈。   内圈更靠近城墙,五位校长每人都与三个紫金衣着的面具人战斗在一起,不论是城墙上的战斗,还是城门处的战斗,他们都无法脱身支援。   城门前的练仙上身上时不时就会被无人机打中,闪现的阵法符文光芒越来越少。   “这里的无人机只负责攻击练仙上,先打它们毁掉。”宝儿看清内圈的状况决定道。   校长们的战斗他们根本插不上手,不说速度快到她看不清,就连站在旁边,甩出来的攻击余威他们都躲不开,身上的阵法一点点被消磨掉,一层层破掉,他们再一层层补上。   三人退后数米,这才堪堪躲闪开飞出来的攻击,外围的无人机基本被宝儿打掉了,这里却有五、六十架无人机,每个的攻击目标都直指练仙上。   “擒贼先擒王,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得逞。”卫子轩也赞同道,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怪异之处。   三人配合着,像刚才在外围一样,天上、四周、地上的明确分工,快速破坏着。   大家有了宝儿的隐身术,偷袭成了他们最好的攻击手段,与士兵们合力击杀了不少面具人。他们隐藏起来的身影,在战场上四处乱蹿,哪里有需要,就出现在哪里。   士兵与青衣卫士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战斗也一点点向着他们这边倾斜。   宝儿把几架飞机引到一处,一个符箓祭出,全部毁掉,空中乱飞的战斗机数量已经降到二十以内,练仙上那边压力大减,操作也轻松了不少,可以算是很好的破坏了敌人的计划。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开心哇!!! ☆、卷三:结束   这个时候航母上也不再有飞机飞出来,反而是一股股浓烟从火花迸发处冒出来,可见习师兄他们已经得手了,只是始终不见他们出来,可能被里面的面具人缠住了,他们只有四个人,可谓是艺高人胆大,这种深入敌营内部的战斗,他们也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害怕。目前他们的情况外面的人尚不知晓。   宝儿心里着急却帮不上忙,只能期望他们平安无事,这咱有心无力的感觉,在战场上简直让人绝望。   “城主!”周围突然传来一声悲痛地惊呼。   宝儿立马转头向城墙上看去,只见李城主身上插着数把飞刀,一支金色羽箭穿心而过,另一支同样的羽箭直入他的眉心,他却仍旧挺立在城墙上,在他脚下,正是中都城的城门,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流到脚下的城墙上,沿着墙砖的缝隙滴落进城门的阵法中。   原本已经暗淡的阵法,重新焕发生机,线条明朗,颤动渐渐消失,一股厚重的威压从城门上的阵法传递出来。   李城主手持血红长矛,直立在城墙上,双眼如剑直刺城外敌营中间。   墙下的练仙上脸上难掩悲愤,拂尘舞动的越发有力,城门外的空间啪地一声爆响,天空中一条劈天之雷落在城外,耀眼的金色火光如蹦跳的星辰,照亮了城门前的半边天空。   “叱。”李城主气势雄浑的怒吼一声,长矛直指苍穹。   整个中都城的上空突然骤亮,一个透明的光罩显现出来,如光明降临,将黑暗驱散,城内肆意破坏的飞机皆瞬间消失无踪,面具人也如被烈火炙烤,发出凄厉惨叫,飞速逃离出城。   李城主口中鲜血大量喷涌而出,染红了素色的衣衫,他却不受丝毫影响,身子不曾移动分毫,背脊如松,双腿如钢,就那么笔直的矗立在城墙上,不让敌人有分毫所得,不让他身后百姓有丝毫害怕,他就像脚下那坚实的城墙,长长久久地守护在这里。   宝儿只觉视线模糊,心里堵得难受,一种难以述说的愤怒直击大脑,这种痛苦比她所受的酷刑还要厉害,她张开嘴却说不出任何话语。   施加在众人身上的隐身术也因她内心激荡而消失,心神震荡之间,她忽视了身后的暗箭。   “小心。”耳边听得一声惊呼,她立马矮身回转过头,却见不知从哪儿冲出来的严海晏挡在她身后,身上的阵法皆数被洞穿,符文一闪一闪地接连消失,他的胸上一把手臂粗的金色箭支穿透出来,鲜血顺着金箭上的血槽嗞嗞地流。   宝儿被滚烫的鲜血喷了一脸一身,鼻间满满的全都是血腥味,眼前的画面也只剩一片惨红。   “呼呼……”严海晏只是虚弱地笑了笑,就粗喘了两口气便在宝儿面前重重地倒在血泊之中。   “啊!”宝儿的悲痛达到极限,在沈昱的惊呼声中,她鲜红的额头冒出一个温润的玉笋,只一瞬间便又消失,脑中的灵台宛如被飓风刮过,功法混乱四动,哇地一口血吐了出来。   “是仙树。”   “仙树现身,中都得保。”   “快去救城主大人。”   “练仙上小心。”   ……   这些话就像音响里传出的声音,震撼却不真实,宝儿在一片恍惚中倒在冲过来的沈昱怀中,不醒人世。   这场声势浩大的夜袭攻城战,以李城主的英勇战亡而结束。   他挺拔的身影一直留驻在城墙上,哪怕尸身已与大阵相融,每当太阳初升,黑暗消亡之时,在城门之上,总会有个笔直的身影静静地站立在那里,如松如柏,地久天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完结,少掉的字数,会和接下来的一章一起算。今天三千字不会少的。 ☆、卷四 仙果:出行准备   战后数月,终日沉默若修的宝儿,被花峣君打包送给了唐鲜,让他们带上宝儿一起出去游历。   中都保卫战虽然是己方获胜,但寻已经找到了突袭点,往后数月一直活跃在世界各地,神出鬼没,极尽破坏之能事,让小仙界众人很是恼怒、无奈。   于是外出历练成了各学院内院学生的一项重要任务,不断有学生接受任务,结伴而行,或是出去支援己方战友。   在小仙界各种大小战争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除了幼童,可谓是全民皆兵。   自从发生了那次夜袭,宝儿的蛮人身份便带给她不少麻烦,学院里大家看她的眼神非常不友善,有时还会恶语相向,毕竟创建寻的就是蛮人,而且直到现在寻的内部最高指挥也基本上是蛮人后代,所以同是蛮人的宝儿就受到了大家的冷对待。   再加上龙舟赛之后的那件事,大家一直都怀疑她与寻有点什么关系,流言至始至终都没有被完全止住,本来可以为她洗脱嫌疑的李城主,也在那夜牺牲了,自那之后,宝儿身上的嫌疑就越发的重了,整个学院的人,大部分都对她没有好脸色。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外院一年级的时候,这种冷待遇宝儿还真是久违了,不过与那时不同的是,她现在有了非常关心她、相信她的朋友,还有了一帮特别维护她的师兄、师姐,有了一对比起师徒关系,更像是亲人关系的花峣君夫妻俩,更重要的是,她在小仙界也有亲人,隔三差五就要来次通讯,问东问西,送这送那的。   “你这哪里像是蛮人了,明明比我还招人关心。”这是每次遇到妖族都会被冷落的白团对宝儿发出的不屑言论。   “所以,那些流言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日子还是照常过。”   若不是有内院花峣君亲传弟子这层身份,她的日子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清静,刚入学时的那种冷暴力,现在想想,都算是友好的了。   所以才有了花峣君的这番举动,白鹭峰上的众位师兄、师姐们也都心知肚明,让宝儿出去冒险总好过呆在学院里遭受歧视和攻击要好太多了。   宝儿被师父打发走后,便回了芊芊白鹭,准备好路上可能用上的东西。这次可是去玩命的,凡是用得上的她全部打包带上了。   “这次要出去多久?”白团兴奋地在云床上蹦来蹦去。   “可能要好久吧,哪有刚出去就回来的,而且我就是跟着束师姐和唐鲜,具体要去哪儿、做什么都不清楚,咱们就老老实实跟着,有战斗就打,没有就修炼。”宝儿平静地说。   “你可别想把我甩掉。”何荷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怎么?”   “我已经向师父请示过了,跟着你们一起出去。”何荷进了屋绕过屏风对正在收拾东西的宝儿微笑着说。   “我问过唐鲜,三天后出发。”宝儿说。   “看样子,你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出发,哼,我也收拾好了。”何荷勾着嘴角说,“这三天你要做什么?”   “把手上的任务结了,药园托人照顾一下,摊位促销把东西全卖光,再去买些能用上的东西。”宝儿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   “反正我没事做,帮你一把,说起来,我也得多买些材料制作符箓,阵法、法器也多买一些备上吧。”   两人商量着离开了,晚上回来,宝儿来到白色海螺前,蹲下来她轻声说道:“海螺仙女,我三天后就要出去历练了,归期不定,所以芊芊白鹭就交给你照料了,这里的花花草草也要辛苦你了。”   青烟飞出,小仙女显出身形,她摸了摸宝儿的脸蛋,担忧地说:“你放心地去吧,芊芊白鹭就放心交给我吧,一路上请小心,我已经收到深海城的通知了,寻的人也出现在海中,我无法参与战斗,所以还请带着我那份心一起惩罚那些恶徒,我在芊芊白鹭期待你们的回归。”   “好。”宝儿轻轻一笑,点头应道。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就在出发的前一天,宝儿收到杨二叔的通讯,得知宝儿要出去历练,马上用阵法送来好些东西,都装在一个碧竹手镯里,有爷爷奶奶给她准备的,也有杨二叔一家准备的,大哥杨明澈还单独给她送了一个腰带,上面的七块彩玉都刻画了阵法,是个保命法器。   宝儿翻了翻,找到一个大家伙,一辆飞行器,也就是中原上的汽车这类交通工具。   “你这算是出身豪门了吧,出去历个练而已,连飞行器都送了,看这飞行器的外形,估计是专门为你炼制的,你再找找碧竹镯,说不定杨二叔也送了一辆呢。”白团看着停靠在芊芊白鹭后院的庞然大物,啧啧地感慨道。   这是辆二不像飞行器,说是汽车吧,有点像飞船,说是飞船吧,又有点像汽车,宝儿叹了口气,也许他们是看了科幻电影,所以结合小仙界的审美,最终做出这么一个奇怪的飞行器。   宝儿低头又在碧竹镯里翻找了一会儿,果然又找到一辆飞行器,这个要小得多,外形更符合小仙界的标准,是个线条非常流畅、简约的船形飞行器。   “你现在果然是豪门仙女了,正好咱俩一人一辆飞行器。”白团瞪大了双眼,一下子变成类人模样,蹦跳着去近距离感受两辆飞行器的魅力。   宝儿没去理会白团的话,只坐在廊下继续翻看碧竹镯。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卷开始了! ☆、卷四:吃顿好的   “飞行器暂时还用不上,你还是呆在荷包里吧,要不就跟赤霞一起呆在坐骑空间里。”宝儿全部看过一遍后,对白团说道。   “真扣抠门。”   “早点睡吧,明天吃完早饭就集合了。”   “今晚我要睡在飞行器里。”   “随你吧,里面什么都没有,热了我也没办法。”宝儿凉凉地留下这么一句就回屋休息了。   白团顾自兴奋地呆在大飞行器里,后半夜被闷热闹醒,这才蔫蔫地回了凉爽的屋中,变回一小团趴在自己的小床上快速入睡。   要知道在小仙界因为植物遍布大地,夏季炎热的气候仅限站在太阳下,进了屋就会迅速凉快下来,阴影下全是阴凉,不多穿点都会感冒。要是室内天花板是投影的天空,那最好放上一盆夏霜树。这里完全就是中原的反面,要知道在中原夏天热得恨不得扒层皮去,空调成了必备,然后有了环境上的负作用,再然后气温越来越高,可怕的恶循环。   咱们小仙界对此十分不理解,话说回来,一夜好眠之后,第二天一早宝儿换上一件朴素的绿衣,将弟子服好好地收在民夹中,将芊芊白鹭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看过一遍后,就背上从中原带来的那个被改造过的书包,装上几件衣服,便带着白团、赤霞挥手与海螺仙女告别,与何荷一起去吃了早饭,然后在龙门广场上找到唐鲜等人。   “嘿你们可真够早的,幸好我定了闹钟,这两天一直在炼丹,总是弄错时间。”卫子轩背着个小书包,气喘吁吁地旁边的小道上向这边跑来说。   “着什么急啊,还没到时间,你这也算是提前到了。”唐鲜好笑地说。   “人都没到齐吗,那就好,我正好休息下,咦,唐师兄也一起去吗。”卫子轩看到唐蕃脸色唰地白了一下。   “咱们这次出去,同行的包括我们在内一共十人,唐蕃是我强拉来的,总呆在屋子里怎么对得起外面无数的药材啊。”   “对。”唐蕃推了推左眼上的单片眼镜,面无表情地说。   “我怎么觉得宝儿与唐蕃有点像呢?”何荷小声地对卫子轩说。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想像,咝,这太可怕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卫子轩也小声嘀咕道。   “来了来了,人齐了。”唐鲜突然喊道。   他们回头一看,除了熟悉的束祉师姐、佟沧,还有一同比赛的胡炜,除此之外,竟然还有常漆,这个曾经疑似追求过宝儿的南院交换生。   还有一人走在众人后面,与胡炜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那冷漠的样子与佟沧师兄很是契合,这人正是杨明澈的亲亲师弟——冼嘉赋。   “既然人已经齐了,咱们这就出发吧。”束祉师姐看了一圈后说道。   “来来来,都坐上我的飞行器,上面空间很大的。”唐鲜说着手一摆,一个粉红粉红的飞行器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个飞行器的模样大家都非常熟悉,是一张床,有床柱、有纱帘,还有好些柔软的抱枕。   唐鲜完全没有瞅见大家僵硬的表情,蹦到床上,悬挂着的粉色纱缦突然拉起让唐鲜顺利坐到床上,然后又盖了下来。   “都客气什么呀,快上来吧,咱们赶快出发,今天是日曜日有很多人家都在举行婚礼,咱们路上还能看看热闹。”唐鲜撩起纱帘不耐烦地招呼道。   “驾照有吗?可别无证驾驶啊!”何荷担忧地问。   “当然是考了驾照才买的飞行器啊,放心吧,我驾驶技术一流!”   “束师姐你们去坐唐师妹的飞行器吧,我们骑坐骑就行。”佟沧委婉地拒绝道。   “我的飞行器这么大,坐二十人都能坐下,别耽误时间了,你们快点全上来。”   “大家还是坐在一起的好。”束祉师姐柔和一笑,佟沧垮下肩膀屈服了。   于是,所有人都上了这张巨大的、粉红色的、仙气飘飘的大床飞行器,宝儿只是微微一笑,跟在束祉师姐后面第三个坐了上去。   “莫名的有种羞耻感!”卫子轩傻呆呆地嘟囔道。   “好想揍人怎么办!”何荷低着头悄声说。   “现在跳床还来的及吗?”胡炜看着旁边路过的人打量他们的眼神,躲闪地抱怨道。   “怎么啦!床多舒服啊,长途旅行,怎么可以没有床呢!我这种先见之名,不是尔等可以理解的,是不是啊,弟,”唐鲜一副苍凉的样子说。   “嗯。”唐蕃早就拿下了单片眼镜,换上一副大墨镜盖住半张脸,这时听到被点名,马上出声应和。   “各位仙友是何许人也,我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卫子轩突然抬起头装作不认识他们地问。   “喂,仙友你已经暴露了!失忆什么的,还是等你撞了脑子再说吧!”何荷冷笑一声揭穿了想要跳床的卫子轩。   “求不拆穿!”   一路上大家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地离开了中都学院的内院,出了大门,飞到中都城的大马路上,挤进中川流不息的飞行器与坐骑之间。   “都没吃早饭呢吧,咱们先去好好吃一顿吧,我知道中都哪里有最好吃的小吃。”唐鲜眉开眼笑地说。   “我们俩吃过了。”何荷说着,指了指一直沉默的宝儿。   “那就再吃一点,呆在学院里吃了这么多年的食堂饭,今天我请你们吃点中都特色小吃,保证让你们满意。”   “后面的路程可能就要吃辟谷丹了,大家出行时一般都会先去好好吃一顿,然后再出发。”束祉师姐笑着解释道。   “哦,明白,自我饯行。”卫子轩点点头。   “我们那边出去历练从来不吃辟谷丹,一路上到处都是灵果,根本不用担心食物问题,而且,嘿嘿,南面的人都好吃。”胡炜大掌在脑袋上挠了挠,不好意思地说。   “对啊,南都的小吃最多了,我出行就喜欢往南走,每次都要多带些小吃回来。”唐鲜回头兴奋地点头说,然后就与胡炜说起了南都的各种小吃,常漆这时也没有了刚开始的尴尬,加入到美食话题中,听得一床人都饥肠辘辘,口水横流。   唐鲜控制着飞行器三拐两拐,又过了几个红绿灯,这才找到停靠场的入口。   大床飞入地下停靠场里,里面就像一间露天大仓库,明亮的自然光照亮停靠场的所有角落,一排货架上面停着样式不一的飞行器,有灯光照着这些飞行器,略显黑暗的货架上空空如也,明显是空位。   唐鲜找了个黑暗的空位,在货架下面停了下来,大家下了飞行器,大床自动飞进了上面的空位,灯光亮起照着粉色大床。   “走吧,上面的美食大厦里全是好吃的,比小吃街还要全,其他地方的特色小吃也做得非常地道。”唐鲜一边介绍着一边在前面领路。   “咱们上次可没来过这里,中都城果然太大了,不好好熟悉一下都对不起咱们在中院读书的身份了。”卫子轩东张西望道。   从传送阵直接上去五楼,据唐鲜说这层是中都特色小吃做得最好的一层。   一路上各种诱人的香味从众人鼻间飘过,拥挤的人群也忙着寻找最心仪地小店。   “现在是饭点,人太多了,一般都要排上一会儿队的,不过我有提前订位子。”唐鲜得意地说。   “还是脾胃轩吗?”束祉师姐问。   “对啊,他们家做的自然是最棒的。”   唐鲜报上名字,然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众人走进门面非常小、内里超级大的脾胃轩。   进门后是十几张雅致的开放小桌,绕过这些桌椅是一个有假山、流水、天空的庭院,从游廊上走过,上上下下最后终于停在一处半月门前,墙上的玉牌写着仙人球阁。   走进去,是一张大圆桌,有十来张座椅,左边窗下有一张软榻,右边有一大扇窗户,设有美人靠,供人倚栏赏景。正门绕过圆桌有张矮台,可以放映娱乐表演。   “快上菜吧,我们都等不及了。”唐鲜催促着服务员说。   “好的,这就上菜,请稍等。”那青年微笑着说,走到桌边,在一块显示屏上点了几下,桌上阵法符文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轻轻一闪,一桌的菜便已经摆放整齐,色香味俱全,勾得人食欲大开。   “都别太矜持了,这顿好好吃,下顿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你们吃过的也少吃一点,尝尝味道如何。”束祉师姐拿起筷子招呼道。   那边的唐家姐弟两已经毫不客气地开吃了,胡炜那块头一看就是个吃货,不然一路上也不会与唐鲜就美食问题说个没完,这时也没费话,直接开动。   宝儿与何荷听了那些话,再被美味诱惑,哪里还管得了那许多,都安静地执筷吃起来。   宝儿是真饱了,所以挨个尝了尝,就停下筷子,喝口水,小声对何荷说:“我去厕所。”   见何荷点头,便起身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上午都在外面“逛”!其实,还挺悠闲的!嘿嘿嘿! ☆、卷四:窗户纸破啦   路上有指示牌,宝儿按着牌子所指,在游廊上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厕所,其实在仙人球阁的后面就有厕所,不过宝儿是沿着来路走了出去,这才绕来绕去找到别的厕所。   路上总会遇到来来往往的客人,还有忙碌的服务员。   “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带着孩子啊?”白团与赤霞都伸出脑袋往外看,他们在宝儿背上的背包口袋里,视线正好与宝儿相反。   宝儿回头看看过去的人群,没说话。   “你慢点走啊,这可是咱们头一回下馆子啊,好好赏个景啊。”白团抱怨道。   “我要去厕所,你们要不就等在门口吧。”宝儿说着,便把他们俩放出来,带着背包进了厕所。   “这里居然种了这么多花,上个厕所也要香香的吗?真是不明白。”   白团也不也乱走,怕宝儿出来找不到他,在附近来回跑了几趟,他就回来了,瞥了眼还老实呆在花园边上的赤霞,白团摘了朵太阳花跳到赤霞背上将花扣到赤霞的小角上,笑嘻嘻地说:“送你了,你戴着可好看了,正好让宝儿惊艳一下。”   赤霞高兴地晃了晃头,用鼻子喷了白团一脸水。   这时厕所里面走出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又是小孩子,这家脾胃轩这么受孩子喜欢吗?刚才在街上也看到不少小孩子,就算是日曜日也不该带孩子出来乱逛吧,世道这么乱,怎么这么不谨慎呢。”白团还在兀自教训着那女人,宝儿却在这时走了出来。   “你也太慢了,我都把这附近溜了一圈了,咱们快点回去还能让我吃上一口,刚刚那个蒸竹筝我还是头一回吃。”白团在赤霞背上走来走去,馋得不行不行的。   宝儿再次把他们装回背包里,这才往回走。   一柱香后,宝儿走到一处圆亭里坐了下来。   “迷路了。”她叹口气道。   “找个服务员问问吧。”白团虽然看不到宝儿现在的样子,想也知道是什么表情。   宝儿一个人呆呆地坐一圆亭里,又一柱香过去了,这个圆亭还有没有一个人路过。   “你这是什么运气啊,刚刚明明还人来人往的,怎么这会儿需要人了,却一个都遇不到。”白团大声唉叫道,“你还是随便走走吧,说不定还会遇到一两个人。”   “好。”宝儿点点头,重新背起书包,在路上随便乱逛,还是没有遇到一个服务员,连吃饭的客人也没遇到。   “要不我还是用通讯器联系一下吧。”宝儿说着,接通了何荷的通讯,好半天通讯挂断了。“联系不上,被这里的阵法屏蔽了。”   “那传音吧。”白团也无奈了,宝儿这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传音给何荷:“小荷。”   “我的娘娘啊,你不会又掉进去了吧,还是又遇到什么洞天福地了?”   “我迷路了。”   那边的何荷叹了口气,询问道:“你现在身处何地?”   宝儿四下看了看,只能回道:“在一处假山旁边,周围全是游廊、花草,再远点能看到三、四座一样的楼阁。”   “不如你随便走到一个楼阁前,看看名牌,这样我们才好找你。”   “好吧,一会儿再说。”   宝儿挑了一处距离最近的楼阁走,游廊不是一条直线,而且也不是直通那处建筑,所以宝儿明明是冲着那处楼阁走,却在游廊上越走越远,最后走到另一处地方。   “这里的风景怎么看起来都差不多啊,我也迷糊了。”白团吐着舌头疲惫地说,一旁的赤霞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了,马呼噜打的喷香喷香的,“若是当真在室外花园,咱们还可以飞上去找找,在地面上找路太难为妖了。”   “桃儿七阁。”宝儿找到玉牌念出声来。   还没等她传音给何荷眼前的半月门开了,从门后走出一个高大身影。   来人正是沈昱。   “你怎么在这?”宝儿惊讶地脱口而出,自那次战斗之后,宝儿基本上除了上课、吃饭,其他时间都呆在芊芊白鹭,哪儿都没去,药园、果园也只在课间时间去照看一下就马上离开,与沈昱只在食堂里匆匆瞥上一眼,现在想来,这还是数月以来两人头一次近距离面对面遇见。   “听说你出来历练了,我也接了任务出来看看。”沈昱上前一步,将身后的门关上,挡住里面人的视线。   “迷路了?我送你回去吧。”沈昱很自然地牵起宝儿的手,把她拉走了。   “你们在哪个阁?”   “仙人球阁。”   “可是够远的。”沈昱轻笑一声,转头认真地看着她道:“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宝儿见他停下来,便也跟着站住脚,抬头看着沈昱,神色缓了缓,轻轻“嗯”了一声。   “好,你说我听着。”沈昱就这样牵着宝儿慢慢走在游廊环绕、环境幽美的花园中。   宝儿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太长时间没见,有好多问题想问,此时此刻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看着这张侧脸便怔怔出了神。   “想我了吗?”沈昱仍是看着前方,却感觉到了宝儿的视线,轻声问道。   “嗯。”   “看你状态不好,我才放任你自怨自艾这么长时间,现在是时候让你重新正视我了,再等下去我可不保证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来。”   宝儿愣愣地看着沈昱,低声问道:“谁允许你牵我手的?”   “难道不是你吗?”沈昱好笑地反问。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宝儿弱弱地问,空下的那只手扯着柔软的衣衫。   “我是这个意思。”沈昱低低说完,便俯身吻了上来。   这是一个温暖而礼貌的吻,沈昱只轻轻触碰了宝儿的唇瓣,留恋稍许便松开了她。   宝儿整个人都傻了,红着脸瞅了瞅微笑的沈昱,好半天才开了口:“我还没同意呢。”   沈昱低下头靠近宝儿,在她忍不住别开眼时,沈昱头一歪凑到她耳边说:“可是你已经戴上了我的姻缘结。”   宝儿一惊,低头去看自己的右手,小手指上确实戴着一枚简单漂亮的红色戒子。   沈昱抬起自己的左手伸到宝儿右手边,把自己小手指上的同款姻缘结显示给宝儿看。   “你这是耍赖,我还没表态呢。”   沈昱却是突然伸手把宝儿搂入怀中,头一低丢下一句“你可以拒绝我”便又吻了下来。   宝儿抬手就要推他,眼角扫到小指上的姻缘结,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   沈昱眯着眼偷偷一笑,深情地吻着怀中人,一手悄悄移到宝儿背后的书包上,将两个呆愣的小脑袋按了进去,再上移压着宝儿的头不让她有丝毫退缩。   宝儿耳尖烧烫起来,双手不知所措地举着,她逃避地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这只会让暧昧的气氛更加浓郁,沈昱的气息萦绕着她,大脑已然一片空白。   白团与赤霞面面相觑,不敢伸头出去乱看,虽然他们根本就看不到,但听见什么的也不太美好。   宝儿回来时,低着头悄没声息地坐到位置上,背包里的白团和赤霞都老实地呆在空间里,完全不知道宝儿已经回到了仙人球阁。   何荷看了眼宝儿,见她红肿着嘴唇,便关心地问:“你不会迷路之后,又被袭击了吧?蜜蜂你也躲不过去了吗?”   “没事。”宝儿郁闷地回道,某种意义上何荷真相了,她可不是被“袭击”了嘛。   “你一定是走出去找厕所了吧,后面就有。”束祉师姐转头说。   “要不要再点一些菜,我们都快吃完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唐鲜喝了口果汁大声问。   “谢谢,我吃的够饱了。”   “大家要吃饱了啊,绝对不能浪费,咱们要光盘。”唐鲜拿起一个只剩几勺的菜盘,往自己碗里边倒边嚷嚷道。   “撑死也绝不剩下。”胡炜点点头应喝道,也拿起一个剩下一口的盘子倒进碗中。   “注意用餐礼仪。”佟沧师兄夹了一筷子粉条说。   一盏茶后大家擦擦嘴再喝几口清水,这才整理下衣衫,光鲜亮丽地出去了,仿佛刚才那风卷残云的一帮人是别人,宝儿无语了半晌才跟着走了出去。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宝儿他们刚走到大厦的门口,就看到站在门前的一队人,打头的是习熹师兄,最先转过头看到他们的,却是刚刚与宝儿分开的沈昱。   他像猫一样笑眯了眼,行礼问候道:“见过束师姐、佟师兄、诸位仙友。”   与沈昱一队的竟是习熹师兄,还有见到他们便瞧着何荷不放的龙苍,郑海洋、何亚典这两位曾经的外院夫子,最让宝儿意外的是苏瑶岧和丘采。   丘采果真是喜欢苏瑶岧的吧,不然也不会跟着一起出来历练了,不过这些人中,除了外院交换生,其他人均是中都学院内院的亲传弟子,唯独这个丘采不是,也不知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遇到有趣的一幕:在书店,一个高中女生一手抚着肚子,一边十分缓慢地上楼,身边男友小心地扶抱着她,五宝以为这是月月痛朋友的缘故,话说回来,那男友后面还有一友人,两人说话时,落下几步,女生便如刚生完孩子般,站在原地痛苦地、无力地扶着扶手,一步不动。 等他们终于上楼,那男友又落在后面时,那女生又一脸痛苦地不动了,一晃一晃似要昏倒一般,那男友马上跑上来扶、抱住她,然后女生立刻向后倒入男友怀里,弱弱地说话,什么忘记来这里干嘛了,什么什么的,然后又说不记得是为了妹妹来还是为了自己来的,然后一手扶头又闭眼痛苦地想了一会儿,才说哦,是她要来,好像要考试了,忘记了是不是要考试,考什么来着不记得了……等等,各种失忆的样子,正好在一边看到这一切的我——各种无语,各种偷笑。 林妹妹都不如这位高二女生娇弱!病弱! 那男友就体贴地抱着她,任她在那里闭眼努力回忆,还不停地问想起什么了?还记得什么吗?想起在哪吗?记得来这里干嘛吗?之类的!!! 然后一边想一边回忆起来的女生在男友的抱、扶下站在那里,那位友人帮着忙来忙去,找高二历史资料,期间还开玩笑说这都快烧失忆了啊什么的,所以……人家这是感冒发烧啊!!! 不是刚生完孩子,也不是月月痛,更不是失忆!!!! 然后他们又如来时那样缓慢下楼,女生一路失忆、无力中!! 笑死我了,现在的学生,谈个恋爱都是这般模样吗?!!!!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先容我大笑三天吧! ☆、卷四:凑热闹的结果   人家外院的交换生,在去年的运动赛后,大家也基本了解了谁是亲传弟子,凡是榜上有名的非是亲传弟子不可,毕竟实力摆在那里。   宝儿他们马上还礼,习熹师兄也见了礼,问道:“听说你们出去历练了,竟然是今天?”   “习师兄也是?”束祉师姐问。   “是啊,原打算后日再出发的,但几位队友比较心急。”习熹师兄无奈地笑道。   “习师兄为何站在门口?飞行器还没来吗?”唐鲜凑上前去问道。   宝儿一伙人顿时感觉不妙,果然,就听唐鲜下一句是:“要不和我们坐一块吧,我的……”   “唐师姐,快看,有喜果,咱们去抢点吧,讨个吉利。”何荷快口打断了唐鲜后果的话,伸手指着将习熹师兄几人阻拦住的根源。   “那必须得抢啊,走。”唐鲜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拉着何荷冲进眼前的人群。   那是一个结亲的队伍,清一色的喜鹊坐骑,载着一双新人的花轿,映着红霞的云彩载着欢欢喜喜、吹吹弹弹的队伍,把街道渲染得很是热闹,一袋袋喜包、一个个喜果随着队伍的前进而往街道两边抛洒着,看热闹的人小心地避开绿化带,哄抢着喜包、喜果。   沈昱走到宝儿身边,手一握再次将她的手牵住。   “这可是好兆头,大家都上去抢个热闹吧。”习熹师兄把拂尘在腰间一别,就跟着唐鲜、何荷两人挤进人群中。   于是两伙人便一窝蜂地冲了上去,缓缓飞来的粉色大床就这么被丢在了门口,无人记得。   宝儿被沈昱紧紧抓着,挤进人群中时顺势将她护在了怀里,宝儿抬头看了沈昱一眼,疑惑地又瞅了一眼。   “熊猫面具?”宝儿猛地想起了什么问道。   沈昱眼角余光瞄了瞄她,护着她的手轻轻一动,飞过来的一袋喜包被抓住丢到宝儿怀里。   “想起来了?”语气很是戏谑。   “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没好好照过镜子吧。”   “怎么了?”   “你上唇中间那里,有一个小黑痣,很浅、很小,不凑近了细看,都看不到的那种。”沈昱又抓了两个喜包扔给宝儿,挑挑眉贴在她耳边说。   宝儿羞红着脸狠狠瞪了瞪沈昱,只能怪自己粗心,自己的长相最熟的人居然不是她自己。   “原来你早就认出我了。”   “不然,你以为呢?”   宝儿气恼地收了喜包,扭头往街上看,突然瞥见对面街上有个男子长得很眼熟。   “沈昱你看那个人,对面穿红边黑衣衫、头戴宝石冠的那个男子,是不是有点眼熟?”宝儿拍了拍沈昱问。   沈昱看过去,愣了愣叹息道:“严海晏已经死了,那人年纪也比他大许多,宝儿,他只是回报你的好意罢了,你记住他、怀念他,就够了。”   宝儿没说话,只是又深深看了看那个好似长大版的“严海晏”,便扭回头来配合着沈昱抢喜包、喜果。   正在大家嘻嘻哈哈地跟着结亲队伍走时,十字路口的另一条道上突然冲出一伙骑着天鹅的红衣结亲队。   两队人撞个正着,还不待这边反应,那边的人便齐齐冲进这边的队伍,然后就去抢了花轿上的新娘。   “这是遇到抢亲的了?”   “谁这么乱来啊?”   “大家快帮新郎把新娘抢回来啊。”   ……   人群一下子骚乱起来,抢亲的急于跑路,被抢的急于抢回,热心的急于帮忙,看热闹的急于脱困。   在一片混乱之中,马路上彻底乱成一锅粥,一柱香后,那队抢亲的人一马当先带着人跑掉了,剩下的人挤成一团来不及跟上。   “新娘被抢了。”   “大家快让开,让开。”   “绝不能让他们带走新娘。”   ……   各种喊叫声乱糟糟地刺激着耳膜,宝儿掐手用气泡将自己与沈昱隔绝于这些喧嚣之外,站在人粥之外看着里面的糟糕情况,新郎早就下了花轿,现在也被困在人堆里,一身凌乱好不狼狈。   “那不是新娘吗?”沈昱疑惑地指了指被挤趴到绿化带中一丛矮树旁的红衣女子。   “那谁被抢走了?”宝儿也傻眼了。   “谁知道呢。”沈昱耸耸肩,无所谓地说。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疏散了人粥,这时大家才发现新娘居然没被抢走,那帮人在一团乱中抢错了人,于是他们抓紧时间再次欢喜地赶路走了。   宝儿、沈昱重新回到大厦门口等待集合,陆陆续续都到了之后,才发现少了一人。   “束师姐还没到吗?”佟沧师兄问。   “刚才我好像在站点亭那里看见过她。”卫子轩说。   “束师姐今天穿了件绣怒放牡丹的红衣裳。”何荷突然说。   龙苍赞叹地看了何荷一眼,笑着说道:“好记性。”   大家沉默片刻,佟沧师兄缓缓说:“那个被抢的人难道是束师姐?”   “就是束师姐,我刚传音给她,她被下了药,不能动,逃不掉。”唐鲜急着地说。   “不是来抢新娘的吗?怎么会抢错人,束师姐比那新娘漂亮多了。”常漆奇怪地问。   “也许不是抢错了。”习熹师兄看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   大家互相瞅瞅,佟沧师兄召出一只雪狼便向着那伙人逃离的方向追去。   “大家一起行动,先把人救出来再说。”习熹师兄招呼上其他人便也追了上去。   唐鲜匆匆收回大床飞行器,便唤出一头老□□上紧跟在后。   那伙人的速度非常快,但有了束师姐的传音,他们一直紧紧跟在后面。   绕了中都城中心区域两三圈,才绕了弯地往东南方向的外围走。   当他们跟到一处市场中时,躲过一趟空中列车之后立刻被拥挤的人流冲散了,这时大家才知道自己被对方发现了。   市场狭窄、人多、摊多,胡同也非常多,拐上两个道口便迷失了方向,还好宝儿一直与沈昱牵着手走,这才没有被分开。   “咱们还要去找其他人吗?”宝儿问身旁的沈昱。   “救束师姐要紧,其他人不用担心,咱们先去束师姐提供的位置。”   “我也这么想的。”宝儿点点头。   两人腾云而上试图寻找到市场北边一个叫涂绣的花店。两人花了半天时间找了不下十家花店都没有叫涂绣的。   “咱们是不是找错方向了?”宝儿蹙眉问。   “也许那家店不是花店,只是名字叫涂绣花店。”沈昱看着眼前叫芬芳鲜花店的牌匾不疾不徐地说。   宝儿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芬芳鲜花店,涂绣花店,鲜花店?之前那几家卖花的店铺也是叫鲜花店。”   宝儿惊奇地瞅着沈昱:“这家伙果然聪明啊,这点小区别也能看出来。”   “快点换个地方吧,这里香味太浓,闻得我鼻子痒。”白团软趴趴地歪倒在赤霞头上,弱弱地说。   刚才赶路太匆忙,冲进市场后一时没来得及把他们收进书包。   “先进去休息会吧,空间里我放了一篮子灵果。”宝儿抬手把这两只收进了背后的书包里,“咱们再找一遍吧。”   “这回咱们从外往里找。”沈昱笑笑说。   “这一路上都没碰到一个人,他们不会都走丢了吧。”   “也许是被缠住了,也许是找到了涂绣花店。”   两人一路说一路找,又花了好一番工夫才找到这家叫涂绣花店的——婚庆店,红艳艳非常喜庆的店铺里到处都是鲜花,看了店门口挂着的店铺介绍牌,他们才知道这家店也卖花,不过他们只卖婚庆上会用到的各类花卉。   鲜花虽然漂亮,但不是所有花都适合用在婚礼上,有些不清楚的人若是乱用,可是会闹出笑话的,更何况是小仙界,这个无奇不有的神奇世界,物种之多绝对只有你想象不到的。   “束师姐说他们进了这家店,然后从后院走进一个胡同,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然后在一个壁雕上有红点的墙下进入了密道。”宝儿回想着束祉师姐传音给大家的话复述道。   “咱们进去看看。”   两人迈步进了店,看起来就跟其他成双成对进店的人没有什么差别。   店里香气四溢,各类鲜花从墙上的一个个小方格子里露出来,从上到下挤满了店里的每一面墙和每一排架子。   其他人都在相互讨论着哪个好看,哪个能用在哪里,宝儿两人却安安静静随意乱逛。   走着走着,来到侧门处,两人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沿着长廊向着里面走,后院很大,天上、地上、水里都种着花,那后门就在天桥另一端。   宝儿左右看看,竟没有一个人,有点奇怪,正要张口对沈昱说点什么,脚下一震心知中了陷阱,但已来不及做出什么反抗,就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时,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似乎被什么黑雾一类的法术罩住了头。   “醒了?”沈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这是传音。   “你也中计了?”宝儿回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听了好些八卦,更是见识到了熊孩子的人嫌狗厌样!唉! ☆、卷四:另类“室友”   “我是怕你出事,将计就计混了进来。不过他们显然只钟情于仙女,所以我只好趁他们不注意隐了身形,跟着后面,通过姻缘结找到了你。”   “那你找到束师姐了吗?”   “没有,这里被抓了不少仙女,都是桃李年华上下,一共有三个房间,你这间人最少,只有四人。”   “他们是拐子?小仙界有拐子?”宝儿实在太过惊奇。   这里可是小仙界,大家都是保守之人,虽偶有开放点的人,毫不讲究,与人看对了眼便可发生关系,但也是少数地方有这样的风气,中原的那种烟花之地,这里可是完全没有的,因为没有需求,就不会存在。   “可能是做炼丹、炼器的材料,也可能是有其他用途。”沈昱的回答很是冷静。   “你现在能行动吗,把我松开啊,我被定住了。”   “稍等。”   过了一会儿宝儿耳边听到一点细微声响,像是衣摆飘动的声音,距离很近。然后她便能动了,头上罩着的黑雾也被吹到一边,罩在一个茶壶上。   宝儿一直闭着眼,感觉黑雾没了,才慢慢睁开眼,谁知迎接她的是一个大脸,然后唇上感觉一暖,那大脸才退开些许。   “受惊了吧,有我在呢。”   “你才受惊了呢,乱亲什么。”宝儿羞恼地瞪了沈昱一眼,忙睁大了眼睛惊慌地往周围看。   这是一间普通的厢房,除了桌椅什么都没有,外面阳光明媚,这里却略显昏暗。   还有三个女孩被定住身子侧躺在墙边,一个粉衣女孩与另一个紫衣女孩依偎在一起,一个穿浅黄襦裙的女孩靠在桌边,沐浴着屋里唯一的那点阳光,一张漂亮地脸蛋还带着一丝笑意。   三个女孩被突然响起的说话声惊到,睁眼看了过来,这才发现屋里多出一个男子,刚被送进来不久的宝儿也被解救了下来。   那个黄衣女孩,瞪着眼睛好似在说“快救救我们”,眼睛一眨一眨的,像兔子一样可爱。   “你们千万别大声说话。”宝儿传音过去,若不是几人间距离有点远,她也不会怕声音太小他们听不清。   三人都眨了眨眼表示明白,宝儿的拂尘被沈昱提前收走了,身上的东西也都被他在那一瞬间收走,这才避免了被那帮人收走,沈昱将背包拿出来在宝儿面前晃了晃又收了回去传音道:“我先收着,出去你再背上,避免弄出声响来。”   宝儿点点头,掐了个停止术将三人身上的定身术解除。   三人小心翼翼地挪动到宝儿两人身边,粉衣女孩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能出去吗?”   “暂时不能,他们人很多,外面全是陷阱,除了内部人根本不能平安冲出去,只要我们一出去立马就会被抓住。”沈昱摇摇头回道。   “那还是乖乖呆在这里吧,反正被喂了辟谷丹也不会饿。”那个黄衣女孩打了个小呵欠小声说。   几人都无语了,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沈昱拿出一个坐垫塞到宝儿脚下,小声说:“坐下来吧,等待时机,咱们总会出去的,再说还有其他人呢,我传音给习师兄了,我们这边暂时安全,就让他们先去救束师姐,然后再来找我们。”   他边说边拿出一件斗篷轻轻披在宝儿身上,这一幕可把三个女孩羡慕坏了。宝儿与沈昱小手指上戴着同款姻缘结,她们早在刚才就看到了,此时见他们这般亲密,心里除了羡慕还有点期盼,沉闷的氛围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   “还有坐垫吗,我们也很累了。”黄衣女孩瞅着那坐垫问道。   “真是可惜,没有了呢。”沈昱欠扁地假笑着道。   “小气。”黄衣女孩轻哼一声,孩子气地噘着嘴把头扭到一边去,身子一沉就这么坐在地面上,不再搭理他们。   另两个女孩抱在一起也坐了下来。   沈昱也不介意,坐在宝儿身边,手一揽将宝儿抱在怀里,靠近她耳朵悄声说:“这里是城外一间庄园,从刚才开始就有人在硬闯庄园,可能是来救谁的,咱们可以借机逃出去。”   宝儿挑挑眉看着他,怪不得他一点都不着急,还有闲心去逗弄别人玩。   沈昱见宝儿学他,笑了笑对着她的脸蛋亲了一口,惹得宝儿呲牙瞪眼,让他笑得乐不可支。   宝儿听他这么一说,便小心地将神念偷偷送了出去。   庄园很大,他们被关在很偏僻地小院里,另外两个关押仙女的屋子在同一个院子里,与他们这个院子隔了一个大水池。   宝儿再要往远处查看,前面路口突然冲出一队人,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寻,他们一路遇啥杀啥,破坏率仍旧不减当年,气势之嚣张,看了就让人愤恨。   宝儿立马收回神念,紧张地说:“是寻,闯进来的人是寻。”   三个女孩也听到了宝儿的话,倒抽口气,整个空气似乎都紧张了起来。   黄衣女孩顿了顿才问道:“寻来干吗的?不会是来救人的吧?难道他们也有人被拐走了?”   大家都被问住了,寻是从来不干好事的,要说来救人,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但,除了救人,他们总不会是半途抢票这样吧?   他们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时,已经有脚步声进了院子,大家马上躺在地上装作被定住的样子,沈昱也隐了身藏匿起来。   那伙人很快就找到这间厢房,冲了进来。   宝儿闭着眼看不到什么,但能感觉到有很多人进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决定按兵不动。   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缓缓从外面走进来,来人只在门口稍做停顿,就靠近了她们。   然后宝儿感觉到身上传来温暖的感觉,是停止术。   宝儿睁开眼,看到那三个女孩也睁开眼惊慌地看着他们。宝儿坐起来,抬头去看那个站在前面的黑斗篷人,从露出的衣角可以看到红色布料,上面的绣纹还是寻一惯的繁复奢华风格。   窗口被人影挡住,屋里没点灯非常昏暗。   斗篷人看着她们,片刻后低声说:“不用管她们,再去找。”   “是。”   紫衣人全部冲了出去,斗篷人一动不动又站了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说地转头离开了,走到门口时,宝儿瞥到他的侧脸,内心巨震。   是美人,白团嘴里念念不忘的那个红狐狸美人,他怎么会和寻的人在一起,宝儿感到意外。   那天的保卫战她根本没有看到他,更别说战后白团也没有告诉他美人一事,所以此时她才会非常吃惊。   虽然接触不多,但她能感觉到红狐狸心性不坏,被自己救了还想着要报恩,这次放了她们也许就是报恩了,只是她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会在寻的队伍中。   “好机会,快走。”沈昱保持着隐身状态,拉起宝儿的手对呆愣住不敢相信的三个女孩提醒道。   外面的陷阱已经被寻的人全部破坏掉了,他们一路上畅通无阻的跑出了庄园大门,路上遇到寻的人也没有被阻拦,他们几人就这么大大方方、大摇大摆地在人家面前离开了,   两个女孩一脸梦幻,黄衣女孩则是一直按揉着肚子,嘴里嘟嘟囔囔地叫着饿什么的。   他们出了庄园就快速飞回城中,进了城门,那两个一直靠在一起的女孩当先告别,两人应该是认识的了,在宝儿几人的看护下,招来一辆飞的离开了。   说起来,中都城这些统一制式的飞的上都刻画有类似中都学院校徽的图样,宝儿怀疑这些飞的都是中都学院的产业。   话说回来,三位被拐女孩现下只剩黄衣女孩了,她眨眨眼无辜地问道:“能请我吃一顿吗?我很饿,那个辟谷丹我消化的特别快,而且我已经好多天没吃过东西了,好馋。”   宝儿此时已经重新背上了书包,发夹、荷包也戴上了,为了以防下次再遇到相同境况,施了隐形术、屏蔽术。   “这家饭馆的香味这么浓,做出的饭菜一定很好吃,请我吃一顿吧。”黄衣女孩恳求道。   “请你吃一顿当然没问,但不能陪你一起吃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沈昱拒绝道。   “好好好。”黄衣女孩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开心地看着他们。   “一个白叶够你一个人好好吃一顿了。”宝儿拿出一片白色叶子递给女孩。   女孩欣喜地接过白叶,高兴地说:“你们真是好仙,要是你们想知道寻的事可以找我,我叫巫蓉。”   女孩说着呼出一口气手诀一掐锁住这口气息送给宝儿道:“这是我的气息,以后你们就可以联系我了,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以后可以传音给你们。”   女孩伸着手,一脸的高兴劲,宝儿两人却被她的话惊得呆住了。   “你知道寻的事?”沈昱怀疑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  月饼买了好多天,今天终于有肚子吃了!豆沙的,还有椰蓉、枣泥,还有苏子的!暂时不太想尝试这个味道。 ☆、卷四:消息   “当然知道啦,我在寻工作五、六年了,前两个月被他们开除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惨,身上钱花光后饿得倒在街边,一不小心就被他们拐了。”黄衣女孩撇撇嘴说,“他们也不顾念一下我是个老员工,莫名其妙就开了我,真是太过份了,怪不得现在被人喊打喊杀,活该,他们还欠我三个月工钱呢。”   宝儿与沈面面相觑,心里颇觉好笑。   “会不会是陷阱?”宝儿传音给沈昱问道,手里却动作不停地将巫蓉的气息收进通讯器中。   “应该不会,不过咱们还是谨慎些的好,先问问她寻内部的事情。”   “束师姐那边,咱们还是传音告诉他们一声吧。”   “嗯,我去传音。”   宝儿点点头,笑看着巫蓉说道:“正好我们对寻很感兴趣,今天还意外地被他们救了,咱们边吃边聊吧。”   “那咱们赶快吧。”巫蓉眉一扬转身就跑进了这家饭馆。   巫蓉进去找了个空位子就坐下了,着急地按出投影菜单,刷刷几下点好了菜。   宝儿与沈昱紧跟着坐下来,看着巫蓉拿起桌上传送来的茶壶,给三人都倒上茶水后,沈昱才慢慢开口道:“你在寻工作过五、六年,都是干的什么?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商铺。”   “我当年本来是应聘的是卜卦职位,结果他们把我分到了画阵法符文的小组里,每天就是画几个固定的符文,一干就是两年,枯燥又无聊。”   “然后呢?”宝儿见巫蓉放下茶杯,陷入回忆中,宝儿出声提醒她继续说。   “然后,当然是他们很有眼光,发觉了我的才华,把我调到了炼器组,专门负责画迷惑阵,虽然还是跟卜卦没关,然后干到今年六月份就把我开了。”巫蓉气哼哼地说。   这时饭菜传送到桌上,看着叠了满满一桌的食物,两人甚是无语,巫蓉却快乐地拿起筷子,转了转桌盘夹了块红焖肉吃上了。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呢,听你说的好像一直在基层工作,若当真知道些什么,他们怎么会轻易放你走呢。”沈昱问。   “我知道的可多了,比如今天带头闯庄园的那个人,叫荆长歌,原来是寻的左护法,后来前任首领荆川过世,新首领上位,荆长歌就一点点被降了职,我离开前只是一个分小部的部长,刚才看他的样子,可能又降了吧。”巫蓉摇着头,不无可惜地说,“他是前任首领的忠实属下,知道他为什么姓荆吗,他是被前任首领捡到并且养大的,所以感情特别好,新首领一上位右护法就投靠了过去,就他还是念着前任首领,坚持让前任首领的独女继承组织,可惜最后他们还是被镇压了。”   宝儿这才知道那红狐狸叫荆长歌,她回手摸了摸后背书包,没有摸到露出来的毛脑袋,放心不少,现在还不是告诉白团的时候。   “那个荆长歌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他穿得跟别人很不一样。”宝儿试探地问。   “就是个弃儿啊,还能是什么身份?别看他穿一身红就以为地位多高,那是他的法袍,悄悄告诉你们,这么些年了,他从没穿过第二件衣服,被降职也不换工作服,人家就是这么硬气,不过现在恐怕真没什么身份了,原来起码还是个左护法,真是替他可惜了,人长得帅又能干,唉,造化弄人呐。”   巫蓉说完,低头开始专心吃饭,宝儿看了眼沈昱,传音道:“也许寻现在的行事作风,可能是新首领的原因。”   “很有可能,再问问吧。”   “大约什么时候换的首领你知道吗?”宝儿问。   “去年夏天,当时场面搞得特别大,新首领还发表讲话来着,听内容就感觉不大好,果然,他上台后就陆陆续续有人被开除,有人被降职,好些不起眼的人开始升职,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也无话好说。”巫蓉喋喋不休地说,但饭菜也没落下,小嘴巴说话、吃饭两不误,光看样子还挺优雅,真是好一手嘴上功夫。   “那你知道寻为什么在连连引发战争吗?”   “我们当时也是懵了,大家都猜测说是新首领野心大,后来被开除大家也都不太联系了,不过我倒是觉得,新首领在图谋什么,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人,大多数是前首领的旧部,这次荆护法带头来救人,可能里面有他们旧部的重要人物,你们说,会不会是荆仙女被拐了?”   “我想,应该不会。”宝儿尴尬地笑道。   “也是,荆仙女我们都没见过,听说在哪儿上学呢,都快九月了,怎么可能出现在校外还被拐了,那样实力也太差了吧。”   宝儿犹豫了半晌,还是问道:“被他们收走的东西,你知道他们都会放到哪儿吗?”   “那要看是什么东西了,重要的自然是送到总部去,不重要的就按作用分发下去,能用的用上,用不上的就先存着,你们有东西被他们拿走了吗?”   “那你知道他们的总部位置吗?”宝儿没有回答巫蓉的问题,直接问道。   沈昱蹙了蹙眉,垂下了眼没有说话。   “寻的总部每月都会改变位置,其建筑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法器,包含了上百个大大小小的阵法,一般人根本找不到它的位置。”巫蓉左右看了看,凑了他们压低了声音说道,然后她夹了一块肉丸子吃掉。   宝儿心知找回手链的可能性极小,但还是不死心,有一点线索总好过没有,听到巫蓉如此说,也没有失望,很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巫蓉喝了口果汁又继续说:“不过我是卜卦师,在寻里干了五、六年,大多数分部我也去过,所以可以推演出来。”   宝儿眼神一亮,内心突然激动起来。   “你是哪儿的人,怎么会去寻工作?难道你不知道寻是什么组织吗?”沈昱突然抢在宝儿前面开口问道。   “我是西都人啊,我的口音还是有一点儿的,这些年总说普通话口音就没那么明显了,你们是中都人吗,我还是头回来中都,结果就被拐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沈昱挑眉提醒道。   “哦,那个啊,哈哈,当然是我一毕业,钱花光了,正好遇到他们招聘,我为自己算了一卦,可以暂做容身之所,等待我的机遇,只是等到现在我还没看到机遇在哪儿,也许我该再算一算的。”   巫蓉兀自陷入自己的纠结中,沈昱这边传音给宝儿说道:“你想去寻总部?不行,以咱们的实力去了也是送死,你若有什么东西在他们手上,也不用着急,放在寻总部暂时是安全的,至少没人能随意闯进去。”   “这些我也知道,就是忍不住想问问,这么多年了,头一回有这么详细的线索。”   “这个巫蓉说的话暂时可以相信,看她面相也不是奸恶、狡猾之人,既然她能算出寻总部的位置,那么把她带在身边,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将来有机会咱们大家陪你一起去,怎么样?”   “可是,她会跟咱们一起走吗,咱们是要去历练的,遇到寻还要战斗,她会不会?”宝儿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沈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放心,她就算想做什么,一个人也翻不出太大的浪花来,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习师兄、佟师兄他们。”   宝儿被沈昱说服,点点头歇了那股冲动,沈昱见宝儿点头又说:“巫蓉不是知道其他分部的位置嘛,咱们可以告诉习师兄他们,大家一起行动,既能分散其他战场的压力,也能削弱寻的实力,说不定在分部里还能再找到些有用的信息。”   宝儿继续点头,没想到沈昱意外的可靠啊。   餐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之中,突然巫蓉抬起头高深莫测地说:“千万别小看寻,他们的力量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大,知道他们平时怎么联系吗?”   宝儿识实务的摇头表示不知,沈昱却不理会,但巫蓉已经得到了满足,又继续说道:“手机,你们肯定没见过,一种学自中原的法器,功能挺多的,除了通讯用,还可以做其他事,一般的屏蔽阵法都屏蔽不了,不过没有传音术那么隐秘、方便,而且大多数功能都与通讯没什么关系,不是游戏就是工作。”   沈昱对此没什么看法,但宝儿却被惊住了,手机?是她知道的那个手机吗?自己的手机早就坏掉了,现在正好好地躺在发夹深处呢。   “能让我们看看手机吗?确实有点好奇。”宝儿问。   “当然可以,只是被开除后他们就把手机废了,现在除了玩游戏什么都干不了,想卖给炼器师拿去研究都没价值。”巫蓉伤心地说,“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落魄了。”   宝儿没接她的话,只等她拿出手机来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忙啊,好累啊!不过,街上怎么都在做活动呢!十一不是还没到呢吗!!! ☆、卷四:白首山   巫蓉在腰上掏了掏,掏出她挂在腰间的一块透绿玉佩,大小与宝儿记忆中的手机大一点,很薄的一片玉,她匆匆递给宝儿,便又专注在饭菜上。   “还好手机没什么价值了,不然也会被那些拐子收走,怎么样,光看样子是不是以为就是一块玉佩啊。”   这玉片跟手机模样相似,背面有纷乱的花纹,这应该是被破坏的阵法符文,想恢复原样是不可能了,玉片正面很光滑,就像玉佩背面,若不是提前知道这是什么,宝儿也会当这片玉是块玉佩。   “怎么用的?”宝儿问,毕竟只是与手机相似,但又完全不同,宝儿也没找到打开的方法。   “需要我本人才能打开,指纹、面容、声音、气息什么都可以。”巫蓉嘴里吃着粉丝,含糊地说。   在巫蓉说话之后,宝儿手上的玉片就亮了起来,光滑的正面投放出几个立体图案,宝儿划来划去,都没找到其他东西,这几个图案点上去就会出现缩小版真实画面的游戏界面,果真是被废了。   宝儿将手机还给巫蓉,想了想问道:“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冒险吗,中途可能会与寻的人发生战斗,若是你愿意希望你能把寻的事告诉我们的同伴,尤其是寻分部和总部的位置。”   巫蓉眨着眼睛看了看他们俩,奇怪地说:“打就打呗,反正我又不是战斗人员,你们要想知道寻总部的位置,得等我好好算算,毕竟他们设计的太过复杂,我要破解、计算、推演会花不少时间。”   “只要价钱愿意就行,我们可以等。”宝儿笑着道。   “那就没问题,等我吃完再走,行吗?”   “好,要不要再点一些菜?”   “要要要。”巫蓉连忙点头。   两日后,白首山外围山脚。   宝儿、沈昱、巫蓉三人下了坐骑,仰首向雪山上望。   这是一片雪山,地处高原,山上积雪终年不化。   宝儿翻出防风镜带上,在雪山上行走必须要戴墨镜,不然会眼盲。巫蓉身上也已经换上了黄色的冬装,备齐了工具,一路走来她都没问过宝儿两人,要带她去哪儿、做什么,让跟着走,她就乖乖跟着。   两日下来,宝儿、沈昱已经肯定巫蓉人如其面,果真简单直白,用中原话说是有点傻白甜的样子,完全不怕自己被宝儿两人拐走卖了。   “你当真不通知家人一声吗?”宝儿不放心地问,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好几次了,就怕巫蓉家里担心她的安危。   “用不着,他们能算出我的情况,要是真有危险他们早就来了,再说了,真有危险我自己也能算出来,早跑掉了,我可是个厉害的卜卦大师。”   “担心别人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哼。”白团趴在赤霞头上冷哼道。   那日之后,宝儿抽空将遇到荆长歌一事告诉了白团,这下可把白团气着了,居然没有马上告诉他,还隐瞒他,害他与美人擦肩而过,下次相遇又不知猴年马月了,对于荆长歌的身份也没在意,只顾着自己伤心了。   宝儿也是粗心,没注意到这一点,只以为白团还在为隐瞒一事生气,换成从前的宝儿,一定会时不时就拿出灵果逗逗他,围着他转,将他哄好,现在的宝儿经历过那场夜战后,却不会再这样做了,见白团生气了,自己道过歉后,就给他时间让他自己平静下来。   成长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   说起来,宝儿三人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因为唐鲜。当时他们准备出发去汇合大部队,刚联系上习熹师兄等人,就得知束祉师姐已经被他们救了下来,不过他们已经身在远方的一处城镇之中,而且救人过程中似乎还牵扯上了寻,唐鲜一怒之下追了上去,他们没办法也只得跟上,收到沈昱的通讯时,他们正身处沙漠之中。   而后束祉师姐让他们先来白首山等待,他们从追到的寻中的人中得到消息,这里有寻的小分部,他们那边事了后便会来这里与他们汇合,两个队伍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合成了一个队伍。   “这里的风雪太大了,百米之外根本看不到人,咱们得弄个明显的坐标给束师姐他们。”宝儿顶着大风喊道。   “这里有寻的雪域分部,不能弄坐标。”巫蓉立马反对道。   “习师兄有定位器,我们只在等在这里就好。”沈昱笑着说,挥动拂尘用一个透明的罩子保护住三人。   罩子内没有冷风刮扯,寂静又温暖,大家都松了口气。宝儿让赤霞坐下,她凝出一团云坐下来背靠着暖和的赤霞,沈昱两人也都坐了下来。   沈昱的雪狼近看特别拉风,宝儿见雪狼趴下,马上伸手去摸毛,却被沈昱一把抓住,握在手里。巫蓉身后的坐骑也是毛茸茸的,在坐骑商店买来的一只大老虎,呆头呆脑的样子特别符合巫蓉的气质。   “咱们先在这里休息吧,背靠山壁不用担心身后的偷袭,这里又背风又能晒到太阳,再好不过了。”沈昱说。   “那咱们吃点东西吧。”巫蓉见状立马拿手去掏腰间的荷包,那是宝儿送给她的,这种荷包中都学院的学生基本都有,过年、过节长辈送的东西都是用的这种红色荷包,宝儿手中至少有三十多个。   “你们要不要吃点?”巫蓉问。   “谢谢,我们吃过辟谷丹了。”沈昱代宝儿回答了她。   巫蓉也不介意,拿出一个肉夹馍,张大嘴刚要吃却发现肉没了。   “奇怪我什么时候把肉吃掉了。”她傻傻地说。   宝儿转头看赤霞头上的白团,嗯,狗嘴巴上还有肉沫呢,真不知道白团是什么时候干的,居然敢偷吃人家荷包里的肉了,难道他忘了自己一吃肉就便秘吗?   “咳,我这里有灵果,要不要吃一点?”宝儿不好意思地问。   “不吃不吃,我落魄时就到山里找灵果吃,都快吃吐了。”巫蓉惊恐地连连摆手。   “你身上没钱了,怎么不回家呢?”   “我是离家出走,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回去呢。”   “你离家出走多久了?”   “嗯,太久了不记得了,反正当时我还在上学,一毕业就进了寻,然后就干到现在了。”   宝儿呆住了,这可是至少六年了。   “你都没往家里去过消息吗?”   “用不着,他们想知道我的事,掐指一算就了如指掌了,说不定我将来会遇到什么他们也都算好了,正坐在一旁吃着瓜子看我笑话呢。”   沈昱轻笑一声,见宝儿被巫蓉的话惊呆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低声说:“听说在西都有一个专职卜卦的世家,家主正好姓巫。”   “呀,你认识巫老头。”巫蓉诧异地脱口而出,见宝儿两人笑意深深地样子,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暴露了。   “唉,好吧,我招,我就是巫家的人,你们不会把我送回去吧。”巫蓉也不吃东西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问。   “我们只是邀请你一起冒险而已,咱们没接别的任务吧?尤其是西都那边的抓捕任务?”沈昱说到后面瞅瞅宝儿,无辜地问。   “当然没有,我记得很清楚。”宝儿配合地回道。   “谢谢谢谢,虽然这些年有些懒散了,但功力还是在的,以后小队中有什么要算的,尽管交给我吧,身为巫家人,卜卦可是最拿手的。”巫蓉被唬得一愣一愣地,感激万分地拱手道谢。   他们这边正悠闲地聊着天,另一边的束祉师姐等人却刚刚结束沙漠中的战斗。   在唐鲜追杀那些寻的逃兵后,他们便一路跟到了沙漠,在沙漠里抓到寻的几个活口,问出雪域分部的位置,这才能及时告诉宝儿他们去哪儿汇合。   谁知,他们刚要离开沙漠前往白首山时,沙漠里竟然出现众多沙盗,这些沙盗都是在这几个月中迅速成长起来的,他们游走在城镇与寻的战斗边缘,借机扩张壮大,到现在已经小有规模。   他们被沙盗困在沙漠里,好在众人中基本上都是有实战经验的,在习熹师兄的指挥下大家边向外围走边与沙盗打杀。   也许是在顾虑什么,见束祉师姐他们走到沙漠边缘,马上撤走,让他们一头雾水。   习熹师兄、佟沧师兄与束祉师姐他们三人相互看了看,按下此事不谈,众人略做休整,束祉师姐单独教训过唐鲜的冲动后,才出发赶向白首山。   在宝儿他们坐下休息时,他们已经能遥遥看到白首山的冰霜之色了。   须臾间便飞至山脚,习熹师兄拿出一个八棱镜,拂尘一挥,八棱镜在轨道一样的镜框中上下左右来回旋转了几圈,最后停了下来,镜面折射出的强烈光线直直地照向山中的一个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谨防骗子,今天从银行侧门出来,眼角余光扫到左手边方向走来一位和尚,我继续往前走,在街道上听到细微的一声“女士”,我没反应。知道叫的是我,但我干嘛要理会不认识的人呢,而且是在我听过也遇见过被这种“和尚”讨要钱的事件,所以我头也没回。 当然到这里是没什么啦,关键是后面,我在对面药店花了点时间才挤到我买药,一出来,那和尚居然才从银行正门走过,这得走的多慢,走了几回才能又被我见到啊! 事情到这里还没完呢,等我在街上做了一大堆事后,准备回走时,又在早上那条街上的把头看到了那和尚,关键是街口把头的是中国银行,对面建行,往里还有好几家银行,再往里隔几家银行正是我早上出来的那家银行,可以说是银行一条街! 所以,这和尚在这条街上一直徘徊不走啊! 所以啊,大家以后从银行出来,千万注意这种“和尚”啊!可别被当成肥羊宰了! ☆、卷四:进洞   “看来他们已经先到了。”习熹师兄展眉道。   “咱们快些吧,这里毕竟是寻的雪域分部,他们人单力薄并不安全。”束祉师姐担忧地说,她已经知道宝儿为救她也被抓住的事情了。   “走吧。”习熹师兄说。   大家跟着习熹师兄往前走,就在他们走到山壁边缘时,已经离宝儿三人不足一百米了。   这个范围内,沈昱早已设好警戒,他们刚一走近,沈昱便察觉到。   “习师兄他们到了。”   “太好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都遇到了什么。”宝儿略微高兴了点说。   沈昱两人站起来,巫蓉也收好食物站了起来,护罩被沈昱收回,三人身影一下子就出现在习熹师兄等人视野中。   唐鲜脚步轻易一马当先冲了过来,一下子抱住宝儿开心地叫:“太好了,你没事,听说你被抓住,我们担心坏了。”   束祉师姐、何荷也在唐鲜之后扑了上来,习熹师兄等人见状只得无奈飞身而至,两队人马汇合成功。   一番寒暄过后,习熹师兄等人看向这里唯一的陌生人。   “她中巫蓉,被我们邀请一起冒险的新队友,来自西都,一毕业就被寻聘用,工作六年被开除,然后被拐,我们顺势就带上她了。”沈昱介绍道。   巫蓉马上抬手向众人打招呼:“你们好,我就是巫蓉了,最擅长卜卦,有关寻的事可以问我,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关于寻的分部我基本上都知道地点,总部位置要慢慢测算,所以,有什么危险麻烦大家照顾下我,我身娇体弱一推就倒,谢谢大家保护了。”   大家也点头报上自己的名字,见巫蓉一脸认真的样子,将全部人的名字都记了下来,不禁动容,这等记忆力,功力可见一般了。   在寻工作过,这一过往说出来,大家看她的眼神就以点微妙了,但是巫蓉完全没看出来。   习熹师兄他们走到宝儿三人休息的地方,开启护罩,让大家都坐下休息,于是沈昱就简单的将他与宝儿的经历说了一下,并将如何拐到巫蓉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在众人默默无语时,何荷突然说道:“好一个傻白甜。”   龙苍哈哈大笑出来,看着何荷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抱起她亲上一口的样子。   众人一呆,意外地呆住了,何荷居然说出来了。   一直在旁边乖乖听着的巫蓉也愣了一瞬,接着便傻笑起来说:“是啊是啊,我就是傻白甜,你怎么知道,真有眼光。”   众人:……   巫蓉又说:“我这种人最受别人喜欢了,人缘好、运气好,虽然没有啥财运,但我可受欢迎了,完全不愁吃穿的。”   何荷扯扯嘴角笑道:“呵呵,挺好的。”   “不算我,我不喜欢这种。”龙苍小声在何荷耳边说道,何荷白了他一眼没理会他,龙苍也不在意,兀自看着何荷贼笑。   说到西都,巫姓,卜卦,这三点连在一起,习熹师兄等经常出来历练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巫蓉的身份,尤其是西都来的龙苍,不过他只是看了巫蓉几眼便没了兴趣。   见她这副样子,大家都觉得她能在寻工作是件非常奇异的事。   不过事事无常,没见寻都攻城了吗,这世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没必要好大惊小怪的。   休息好后,大家纷纷做好伪装,将身上弄成雪白的样子,混在这片冰雪之中,列好队形,在巫蓉提供的地图上向着一处隐秘的山洞走去。   走过这片山口就是一片松树林,不过当他们来到这里时,松树都没有了,只余下光秃秃的树墩被积雪覆盖,就像一颗颗白色的扣子被缝在雪白的大地上。   “奇怪了,应该是这里呀,松树林怎么没了?”巫蓉东张西望只看到一片白。   “被砍头了。”何荷就在巫蓉左边,听见她问便回答了她。   “谁被砍头了?”   “松树,没看见它们的头都埋在这呢。”何荷指指面前的树墩。   “这个形容好,十分形象。”龙苍凑过来插话道。   “回你位置上去,别乱了队形。”何荷呵斥道,龙苍笑笑听话的回去了。   巫蓉低头一看,一小片突起的雪堆,再瞅瞅何荷认真的态度,小心地问:“松树被砍头了?”   “她的意思是松树被砍了,树根还在这里,你可以看一下。”苏瑶岧右手拂尘一扫,树墩上的雪被拂开,露出了下面光滑平整的树干断面。   “他们怎么,年初时我来过这里,松树林还好好的。”巫蓉呆愣愣地说。   “咱们继续走吧,不要耽误时间。”丘采跟在习熹师兄身后,见他们几人停在树墩前不动,不耐烦地回头催促道。   之后的路上,巫蓉一直沉默着,当大家按照她的指示走过几道隐藏的关卡后,终于见到那处山洞时,她才小声地问宝儿:“寻一直都这样吗?”   “嗯。”宝儿点点头。   “我工作时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就是新首领上位后才开始改变的,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唐蕃一直好奇地看着巫蓉,见她这个样子,主动上前问道,手上也趁她不注意大大方方在其他队友面前剪了巫蓉的一小撮发丝。   卫子轩一瞪眼,刚要出声提醒愣神中的巫蓉,就被前面的唐鲜一把扯住,带到了前面去。   “怪不得,我卜卦时总是表示周身环境晦暗不明,我一直以为是分部附近的植物出了问题,所以才把几个分部走了一遍。”   “别难过,他们会为些付出代价的。”束祉师姐出声安慰道。   “到了。”后面的龙苍提醒道。   宝儿几人抬头一看,眼前正是他们寻找的那个山洞,洞口被挂霜的滕蔓遮盖住,不走近根本无法发现。   “没有隐藏阵法。”冼嘉赋奇怪地说。   “这确实不太对劲,若这里面就是他们的分部,洞口不可能一点警戒也没有。”习熹师兄肯定道。   “他们可能做了什么变动,但若是想搬走,短时间内没有可能,我被开除也不过短短两个月,他们不可能一下子就走光了。”巫蓉说。   “若是真搬走了,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什么。”佟沧师兄道。   “他们既然砍了松树林,一定是做了什么,那么应该还在这里,只不过里面还是不是他们的分部就不一定了。”束祉师姐也猜测道。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怕他们不成。”唐鲜不屑地说。   “保持警惕,我们进去。”习熹师兄发话道。   巫蓉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副圆形眼镜,语气极为认真地对大家说:“进洞之后会进行身份验证,是寻的人就会被自动阶梯直接送进大厅,若不是就会启动机关阵法,是什么机关我就不知道了。”   习熹师兄点点头,叮嘱道:“大家都警醒点,别折在小小机关阵上。”   说完他带头迈步走进黑漆漆的山洞,大家紧跟在后。   洞里洞外竟是两个世界,一步进来,风雪顿消,气温回升,真心让人舒服不少,只是山洞口像是被黑色幕布罩住了里面的真容,人一进来就穿过这片黑暗眼前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冰锥尖刺,遍布洞顶与地面,仿佛一张吞噬闯入者的怪兽巨口,让人望之却步。   佟沧师兄丢了一块石头过去,上下两边的冰刺骤然向中间聚拢,瞬间合在一起,变成一堵冰壁,而后又缓慢的分开,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两边的墙壁有空隙,咱们可以从墙壁上走进去。”冼嘉赋站在队伍左边,刚才的一番动作正好让他看到这处机会,于是提出建议说。   佟沧师兄听罢,抬手又丢了块石头贴着墙壁飞过,这回冰刺没有动作。   卫子轩松了口气,刚才可把他吓坏了,面前的这些冰刺绝对能把人扎成筛子。   “大家都开启防护,路上也许还有机关。”习熹师兄郑重地说道。   依旧是习熹师兄打头,他一步步走到墙上,身子也跟着改变方向与地面平行,他站在墙上转过身,面朝地面,身子一个后倒,将背部贴在墙壁上,这时他才一点点往洞里移动。   在他挪进有冰刺的洞中后,站在墙边就可以看到,习熹师兄的身体上下没有一处进入到上下两边冰刺间的范围内,不过墙壁与冰刺间的空隙十分狭小,贴在墙上的身子要紧紧后靠才行。   大家排好位置,一个个走上墙壁,小心地往前挪动。   宝儿几人被安排走在中间,前面都有照应,束祉师姐与佟沧师兄两人扫尾。   一路上大家都屏息而行,没心思说话,只有何亚典偶尔会抱怨出声,弄乱了他规整的发型啦,蹭脏他漂亮的衣服啦之类的。   “到底还有多长啊,好无聊。”丘采嘟囔道,他们在墙壁上向前挪行了半个时辰之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冷,打算明天穿件厚厚的外衣!春捂秋冻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卷四:组团伙打小怪兽   空间狭小,近乎密闭,周围除了黑暗就是黑暗,安静又压抑,长时间下来众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超级自恋的何亚典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抱怨声最后也变成了喘气声。   在丘采前面的苏瑶岧回头瞪了他一眼,那娇俏的模样,顿时让丘采红了脸闭上了嘴巴。   巫蓉明明排在这两人前面,中间至少隔了有三人,却还是耳尖的听到了丘采的话,只见她回头大声对后面说道:“这个通道大概有一百米长吧,你可以感知一下,咱们还差二十米就能出去了。”   “都坚持一下吧。”束祉师姐平缓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听到出口在即,大家都振奋了起来。   “出去后是什么?”唐蕃问道。   “应该是大厅了,但这样进去我是头一回,不知道还是不是大厅。”巫蓉不确定地说。   “前面还是一片黑,探查不到其他事物。”常漆跟在习熹师兄后面,听到大家的谈话声,回过头来说道。   “到了就知道了,担心什么,大不了开打。”   洞里一时间又恢复了安静,宝儿回头看了眼沈昱,见状他握了握宝儿的手,在暗淡的洞里,他的笑容依旧那么灿烂。   书包早就被她收进了荷包中,事前也警告过白团与赤霞不要随便探出头来,这段路太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吞掉脑袋。   白团虽然还在生气,却老实的呆在里面没有乱来,这让宝儿安慰不少,白团也成长了。   不过片刻,大家终于慢吞吞的蹭到了通道出口,拐过洞口处的直角弯,大家保持着贴壁状态看着眼前,一片空空的黑暗景色,心跳加速。   通道外是一片断崖,空旷而寂寥,向上没有天空、没有洞顶,向下不见地底、不见地面,除了身体后面紧靠着的山壁,对面什么都没有。   深不见底的黑暗空间,却隐隐传来风的声音。   巫蓉张望了一下无奈道:“这里改变了,大厅应该是被转移走了,所以才会空空如也。”   “咱们该往哪儿走?”郑海洋问。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厅没了,其他地方难道也没有了?”何荷清冷冷地问。   “对啊,其他地方也许还在呢。”龙苍应和道,想当然的收到何荷白眼一枚,不过他乐此不疲。   “咱们总不能一直这么悬在这里吧。”胡炜低头看看下面,出声道。   “有风就有出口,咱们往风声处走吧。”束祉师姐建议道。   “风声是从山壁左侧传来的,大家继续往前走。”习熹师兄说道。   “左边应该是后院的办事楼。”巫蓉忽然说道。   “那咱们快点,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此行也不算白跑。”苏瑶岧说。   “我和胡炜也到后面去吧,谁知道右侧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东西。”冼嘉赋提议说。   他与胡炜排在常漆后面,再后面是唐家姐弟,然后是巫蓉、宝儿、沈昱与卫子轩这些非战斗人员,后面的战斗力只有龙苍、郑海洋与束祉师姐、佟沧师兄。   前面的战斗力足够了,后面有点弱,需要要补足。   “好。”习熹师兄点头答应道。   冼嘉赋两人向上挪了挪,后面的人快速跟上前面的习熹与常漆,队伍不能拖长,发生战斗会来不急支援。   调整过后,队伍保持匀速向前贴壁而行,大概有数十米之远,前面的习熹最先听到一阵古怪的窸窸窣窣声。   他停了下来,抬手示意大家停步。   “前面的声音。”他小声提示后面道。   常漆小声且快速地把话传到后面,这里不能传音,也不能通讯,只有依靠双耳的听力了。   “我去察看。”常漆说完,便掐诀而出,不过两息,他就睁开眼睛说道:“是白毛虫,体形数倍于正常的白毛虫,初步看来有五只。”   他没有收声,后面的众人也听到了。   “是雪山特产的白毛虫吗?”苏瑶岧问道。   “长着冰雪般白色兽毛的毛毛虫。”沈昱小声向宝儿解释道。   “没错,他们的体长有三节空中列车那么长,个头,你们自己看吧。”常漆叹息地说道。   大家听罢,向前探身一看,那声音已经近在耳边,山壁也传来轻微的震动。   数只雪白的毛毛虫速度极快的向着他们爬来,个头可以与一量大货车媲美,密实的白毛银光闪闪,触感绝对不会太好,那些冰刺也不如这些毛来得尖细。   前面的习熹师兄已经与白毛虫极近,只见那只白毛虫张开嘴,一股恶臭直冲他们扑来。   “散开,臭气有毒。”习熹师兄话毕,一个跳跃站到上方的山壁上。   这里已经没有了冰刺,他们可以轻松地直立在山壁上,就像站在平地上那般自如。   后面的人也或上或下的远离这片臭气区。   “大家不要离得太远。”束祉师姐担心地喊道。   “后面不能退,往前冲。”佟沧师兄提醒道。   后面退了也只是退回冰刺通道,那里根本不方便行动,这些白毛虫看样子也是不怕那些冰刺的,后退对他们不利。   站在山壁上战斗明显也是不方便的,地心引力在小仙界也是存在的,辗转腾挪间总要小心控制住身体,不要偏离方向,向着黑暗的下方掉落。   面对宽广的空间,谁也不敢轻易腾空而行,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去试探未知的危险。   白毛虫通身雪白,白色的长毛如一根根利剑,锋利、尖锐,除了攻击他们的头部,就只有想法攻击他们的腹部。   宝儿与沈昱一起从下方攻击一只白毛虫,拟态类的法术并没有起到太好的效果,作用到身体上的法术攻击倒是有着意想不到的战果。   宝儿一个痒痒术下去,白毛虫就会不由自主的仰起身子,打成卷。   在他们卷成一个圈前柔软的腹部正好会暴露出来,他们就趁着这个间隙,对着他们的腹部猛烈攻击。   感到疼痛,他们又会马上爬下来,缩成一小条,脑袋也藏进白毛中。   宝儿与沈昱找机会让白毛虫露出弱点,下方的苏瑶岧与何亚典就会发出攻击,真不愧是花孔雀,使用的武器竟是个长鞭,而且是粉红色的!明明是个炼丹师,武力值却不可小觑,丘采是个炼器师,这个时候就会丢出攻击力大的法器,对着白毛虫一通打。   这些白毛虫反应倒不似他们的体型看起来那般迟钝,这让战斗非常难打。   他们的攻击很少能真正伤到白毛虫,他们反应速度实在太快,而白毛虫只要喷出臭气就会把他们逼退、散开。   宝儿与沈昱也是忽上忽下,与不同的队友搭配着攻击这些白毛虫。   略前方的唐鲜执着大刀一计横扫,藏头的白毛虫一个仰头躲了过去,早在唐鲜出招时就从下方飞跃而起的束祉此时正好位于白毛虫的仰起的头部后方,一个背袭,砍中白毛虫一只眼睛,下方的习熹长矛高举,刺中白毛虫头下三寸,刹时血流如注。   白毛虫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张口对着束祉就是一招臭气,长长的身子一个扭身,将后面的尖利长毛刺向唐鲜、习熹,头部快速缩回长毛之下,只用身上的利毛横冲直撞。   龙苍长刀贴壁钻进白毛虫身上,一个上挑,大力使出,还真把白毛虫的腹部挑起,胡炜的三千鸦杀、洗嘉赋的无影剑招齐齐袭来,顿时在白毛虫的腹部破开一个血口。   不等白毛虫的长毛刺来,他们便闪身后退,常漆一招火海术拦在白毛虫前面,让长毛不得寸进。   何荷用地缚术缠住白毛虫的中间身子,岩浆术向着他的头部一甩,白毛虫闪躲不开,硬生生被突然出现的岩浆灼伤,苏瑶岧符文快速飞至,将白毛虫暴露出来的部分四分五裂,流出一道道可怕的巨大伤口。   卫子轩双手持着□□,专挑露出伤口的白毛虫攻击,爆炸、破碎、融化……种种可怕的攻击将白毛虫的伤势加剧,将山壁上弄得鲜血淋漓,十分可怖,场面堪比恐怖电影里的血腥画面。   伤重的白毛虫无力支撑庞大的身躯,最终掉落进下方的无底深渊。   可是不计其数的白毛虫似乎越战越勇,死了一只再来一只。   他们半天才能磨掉一只,数只白毛虫却早已借机包围过来,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   “前面的白毛虫太多,这样战斗下去,我们消耗太大。”佟沧师兄喊道。   “不能往前了,先后退。”习熹师兄也无奈,下令道。   “后面暂时安全,目前为止,没出现任何凶兽。”冼嘉赋说。   大家收回攻势,齐齐向后飞退,宝儿掏出一卷竹简,回身用力丢出,在白毛虫中展开,眼前所有白毛虫都被地牢阵紧紧束缚住,唐蕃一直跟在唐鲜身边,所以位置比较靠前,这般后退之时,速度最慢,被落在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到有人拿了环卫工的扫帚和配套的工具,偷偷藏了起来,把环卫工急坏了,最后在一个车斗里找到了,我想问,戏弄戏他们很 有趣吗?一个个都是老人了,做环卫工非常不容易,真心是鄙视那人的人品——吃方便面没有面,只有“”方便”!!! ☆、卷四:大风刮过   若不是宝儿的地牢阵及时启动,锁住了他身后那只白毛虫的后半截身子,他就要被缠住,半天不能脱身了。   只是那只白毛虫即使被锁住,也不老实,张口就吐出一口臭气,唐鲜时时回头关注着家弟,见状闪身躲开,后面的唐蕃也跳起,在上方平稳落地,只是洞中黑暗,落脚点正巧有块突起的一块,唐蕃脚下一崴,身子一歪,踉跄了两步便脱离了山壁。   在他身子飞落时,一阵狂风袭卷而来,大家矮下身子,将脚牢牢扣在山壁之上,待这阵突如其来的狂风过去,再回头唐蕃已是不见。   这阵风来得奇怪,只一瞬间便刮起,下一瞬就已消失,一起失踪的还有唐蕃。   也不知他是掉了下去,还是被风刮到哪里去了。   唐鲜惊慌地大叫着“蕃蕃”便跃离了山壁,那怪瞬间又起,平静时,唐鲜已然不见踪迹。   “束师妹,你带着你那队人跟上去,”习熹师兄话刚起头,后面的白毛虫们已是挣脱了阵法,快速向他们攻来,一团团臭气最先飞了过来,他不得不说:“去救他们,咱们分开行动,我们随后就到。”   “习师兄等也请小心。”佟沧师兄嘱咐一句便飞离了山壁。   宝儿看了眼沈昱,只道了句“小心”便要跟着离开山壁,沈昱却拉住她,将一个四方符箓缠到她手腕上,在她脸上轻触一下才松了手。   “你自己多加小心,我马上就来。”   宝儿还想多看他一眼,问问他这个符箓是什么,只是大风一起,她便陷入黑暗之中,意识全无。   也不知过了多久,宝儿再次睁开眼睛时,四周一片寒冷,她快速起身,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发觉没有危险,这才放松地四处走动。   这是一处冰屋,四四方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屋中什么物品都没有,一穷如洗,没有门、没有窗。   宝儿打开荷包,让白团与赤霞露出头来。   “这里很奇怪,我应该是被传送进来的,可是我传送不出去。”   “其他人呢?怎么就你自己了?”   “不知道,刚才穿过通道后,是一片空旷的断崖,在那里我们和白毛虫打了一场,唐蕃不小心离开山壁,失踪了,唐鲜也追了上去,于是我们分开行动,我和束师姐他们一起离开山壁先追上来,习师兄他们会随后追来。”宝儿简单地说明了前面的事情,企图能找到现在这般处境的答案。   “难道你们被送进了不同的地方?”白团猜测道。   “不知道,我试着通讯给他们,联系不上,发传音也传不出去,这里被屏蔽了。”   “你再找找,也许会有什么线索。”白团说着跳了出来,他回头对赤霞喊道:“你就别出来了,这里空间这么小,也不够你撒欢的,还是老实呆在里面吧,有我在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赤霞打了个响鼻缩回了脑袋。   “别这么说话,赤霞可比你懂事多了。”宝儿轻斥道。   “哼,我还没原谅你呢。”   “好,那你继续生气。”宝儿无奈道,走到冰屋边,寻找可能的出口。   冰壁雪白似光,这才使得屋内明亮如点了灯,宝儿摸摸这里,敲敲那边,半天也没发现任何机关。   待她走到一面冰墙前,擦掉一片冰屑后,冰墙上出现一道细细的线条。   “这里,白团你快来看。”   “这是什么?你把这面墙扫掉一层看看。”白团建议道。   宝儿拂尘一挥,冰墙上飘起一层白雾,细小的冰屑被拂掉,露出里面被掩盖住的线条。   “这是,一幅画。”宝儿后退几步,看出全景。   “线条太细太白,看不清楚。”白团仰着头,视角不太好。   他回身跳到宝儿肩上,看了看提醒道:“你弄点颜色上去,别再看漏了什么。”   宝儿点点头,再次挥动拂尘,刻画在冰墙上的线条染上黑色,画面一下子清晰起来。   “这是一个人吧,什么意思?”白团歪着头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这个人面貌模糊,可能不是特指谁,到是他的动作,有点奇怪,手上还掐着诀。”宝儿仔细地看着图画,缓慢说道。   她抬起手脚,跟着画上的人摆了一样的动作后,冰屋没有任何变化。   “这显然不是出口的提示。”她叹口气道。   “咱们再找找,其他冰墙上也话还有。”   一人一妖又把另外三面墙也刮掉一层冰屑,结果什么都没有。   宝儿看看上面的冰顶,又刮下一层冰屑还是没有,低头把地面也刮了刮,依旧一无所获。   正在她毫无头绪地绕圈圈时,白团蹲在壁画前打量着,突然有什么声音响起。   “这里有动静,你快来,好像是卫子轩的声音。”白团大叫道。   宝儿跑过去,细细聆听,卫子轩细小的声音如蚊蝇般向在头顶。   “卫子轩?是你吗?”宝儿冲着头顶喊道。   “宝儿?你在哪儿?我听到你的声音了。”卫子轩的声音大了些,他们可以很容易的听到,语气兴奋,声调有力,显然他没受什么伤。   “我在你下面的屋子里。”   “你靠边点,我打破地面试试。”   “好。”   宝儿后退到壁画前,只听上方传来轰隆巨响,屋顶却依旧完好如初。   “要不你让开,我试试吧。”宝儿喊道。   “行,还是你来吧。”卫子轩气馁地回道。   宝儿向上丢了几个碎裂术,屋顶丝毫未损。   “这不对啊,刚才还能削下一层冰屑呢。”宝儿皱眉道。   “要不,你一点点刮,刮出一小块出口也行啊。”白团建议道。   “好,我试试。”宝儿依言而行,这回冰屑是刮下来了,但她费了半天劲,也只刮下一层,被刮的地方与旁边没有什么不同,也没见薄上些许。   “不行,破坏不了。”宝儿无力地冲上面回道。   “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在一面冰壁上发现一幅画,是一个人在摆一个动作,手上掐着手诀,我摆了同样的姿势,没有什么效果,你看看你那里有没有同样的壁画,也许我们可以联系起来试试。”   “你等等,我找一下。”   然后宝儿又听到了乱七八糟的动静,片刻后,才听到卫子轩的声音:“我这里也有一幅画,也是摆着姿势掐着手诀。”   “你摆一下试试。”   “我试了,没用啊。”   “那你说下是什么动作,我们两的联在一起试试。”   “好,我这里是左腿半蹲,身子虚坐,右腿从后面缠在左腿上,右脚踩在左脚上,左手平举到左侧与肩同高,掐控制诀起手势,右手平举在胸前,神识内视诀,头微抬,双眼直视鼻尖。”卫子轩一点点解说着他那边的壁画。   宝儿摆好动作,然后变化姿势接着做这边的壁画动作,然后,没有然后了。   “还是不对,什么什么变化。”宝儿振作精神,回道,“也许咱们猜错方向了,你还有其他线索吗?”   “没有了,这里连把椅子都没有。”卫子轩抱怨道。   “你还能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吗?”   “目前为止就听到你一个人的声音了。”   “喂喂喂,我叫你好半天了。”白团在宝儿脚下挠她的衣摆,小声叫道。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宝儿马上低头回应他。   “你没发现这里的冰面有点不一样吗,黑黑的。”白团挪了挪屁股,用尾巴拍拍那处西瓜大的冰面。   这间冰屋到处都是白色的,只在这块地面略显暗淡,凑近了看似乎是透明的。   宝儿与白团一起趴在冰面上,仔细一看,下面似乎有晃动。   “有情况,你等一下啊,我这里有新发现。”宝儿对上面的卫子轩喊道,又重新低下头贴在冰面上往下看。   下面确实有晃动,似乎是个人影。   “下面有人。”一人一妖异口同声地叫道。   “嘿,谁在下面?有人吗?”宝儿拍着冰面大声喊道。   “你下面还有人吗?是谁?”卫子轩不甘寂寞地问道。   “不知道,没有回应。”   “也许下面听不到咱们的声音,既然咱们能看到下面,那么下面也能看到咱们,快点拿出红色的东西,在冰面上晃晃,也许下面就能注意到了。”白团想了想提议道。   “说的有道理。”宝儿赞扬地摸了摸白团的头,在荷包里掏出一盏红灯笼,她拿着灯笼在冰面上摇晃半晌,下面这回有了回应,只见冰面上突然现在一排红色的字。   下面的人是正常书写,上面的宝儿看到的却是反过来的字。   “你——是——谁?”宝儿一个字一个字地猜测着念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一个人悠闲自在的享受晚饭与电视,所以,忘记了打字!!!! ☆、卷四:层层有惊喜   “我是杨宝儿,我上面的屋子里是卫子轩,你是谁?”宝儿也依样画葫芦,用红色在冰面上写道,字尽量写的很大,足足把这小块冰面占满才罢休。   好半天,冰面的另一面才一点点出现字来:“我——冼——嘉——赋——你——们——有——线——索——吗?”   “没有,我们俩的屋子里都有一幅壁画,做了动作没效果,联系起来也没效果。”   这回下面的反应慢了许多,白团见此嘲笑道:“我就说你写的太多了,字太小,下面的人要看好半天,若是不能腾空,他可能根本就看不到吧。”   “不可能,就算不能腾空也可以爬上墙。”宝儿反驳道,还没等白团再出声,冰面又出现字了。   “我这里也有壁画。”一人一妖惊讶地念出声。   “卫子轩,下面的人是冼嘉赋,他那里也有壁画。”   宝儿喊了半天,卫子轩都没回应。   “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白团转动着眼珠,忐忑地问。   “卫子轩?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卫子轩,在不在?”   “到底怎么了?”   “卫子轩别吓我啊,快点回我。”   宝儿这边不管怎么问,上面都没有回应,她越问越惊慌,真恨不得打碎这片屋顶,飞上去看看。   “卫子轩?你裤子掉了。”   “你才裤子掉了呢。”卫子轩突然回应道。   “你那边怎么了,半天也不回我话,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宝儿放下心来,没好气地问。   “人吓人吓死人啊,小心我私吞土豆的妖果啊。”白团也坐不住了,威胁道。   妖果就是那个能帮助他们进阶的果子,现在正好好长在花盆里,被宝儿装在发夹里呢。   “别别别,土豆还等着进阶呢,我这边也有新发现,我上面是唐鲜,我正和她联系呢。”   “她怎么样,没事吧,找到唐蕃了吗?她那里也有壁画吗?”宝儿一连串问题一下子把他问住了。   卫子轩哭笑不得地说:“我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刚刚知道她是谁,还没问那么多呢。你先问冼嘉赋吧,我没听到他的声音,估计你们联系起来也不方便吧。”   “我们是在一小块冰面上写字联系,真心不方便,那你继续比划问吧,有什么新进展记得喊我。”   “没问题,你那边也是。”   两人这边告一段落,宝儿低头看去,冰面背面的字已经换了几波了。   “他说他找找下面,也许他下面也有谁在,然后说他下面是何荷,两人正在联系,让你稍等。”白团趴在冰面前传话道。   “大家都是在一条竖直的屋子里,每人屋里都有一幅壁画,这是什么意思?”宝儿猜测着说。   “这里可能是一座冰塔,最上面的人和最下面的人一定有什么不同,可能出口在最下面。”   “那中间的人怎么离开,总要有个出口的。”   “也许是最下面的人找到出口后,其他人就被传送出去呢,毕竟你们都是传送进来的。”白团舔舔爪子说道。   “有些道理,再等等吧,看看他们能得到什么新的线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一个一个联系上,将自己这里的线索一点点传递给其他的同伴,费了好大工夫,用了好些时间,他们才推测出,出口有很大的可能在最下面的束祉那间屋子里,最上面的唐蕃那里有四幅壁画,一座塔,一个塔顶,一个塔底,一个摆着动作的人。   大家一个传一个的将线索组合起来后,最终由习熹师兄决定,从最上面塔顶的唐蕃开始,将动作一个个传下来,全部交给塔底的束祉,看看会发生什么。   宝儿他们的位置相对靠上,所以传递过动作后还没有什么感觉,下面的几位,却明显感觉到这套动作的不凡,他们几人一番推敲,确定这套动作和手诀应该是一个强大而繁复的法术,至于是什么法术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宝儿传递好动作后,便靠着壁画坐了下来,与卫子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目前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咱们这么多人,真能按顺序传动作一点不差的传递给束师姐吗?”卫子轩担忧地问。   “要是换成咱们,你这担心还是有必要的,但束师姐他们可不像咱们,什么经验都没有,这套动作在他们看来可能一点也不难,说不定谁还会觉得熟悉呢。”   “你太天真了。”   “我这叫有信心。”   “我还是有些担心,束师姐下面万一还有空余的屋子呢,毕竟这座塔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层,这套动作又怎么会正好就够咱们这些人一个个传递下去呢。”   “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就像你说的,这些可能都有,你不能否认也许这座塔就是这么炼制的呢,来几人就是几层,出去的方法也跟着分成几步。”   “就算让你说对了,对方为什么这么做啊,这里可是寻的分部,咱们打完白毛虫,然后就在这座塔里找到出口,想想就不可能。”   “你没想过吗,咱们这么一来一回一个传一个的花费了多久?”   “有一、两个时辰了吧。”卫子轩不确定地说。   “所以啊,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啊。”宝儿摇头晃脑地说,“别忘了那些被砍伐的松树林,还有被转移走的大厅,他们是在撤退,咱们在追击,所以咱们这里多浪费一刻钟,他们那边就多一点时间将重要物品转移走。”   “娘娘啊,咱们这不是中计了吗,那得赶快呀,万一让他们跑了,咱们就真是白跑这趟了。”卫子轩着急地喊道。   “老实等着吧,既然已经在这里了,就只能等着了,而且正好有时间让咱们好好想想。”   “还有什么好想的啊,抓人要紧。”   “从进洞开始,除了白毛虫,咱们也没遇见什么真正的危险,那些白毛虫实力虽强,也不会当真杀死我们,现在又出现了这么一个拖延时间的冰塔,想想这一切,手法很温和,有点符合寻以前的作风,听巫蓉的说法,这个分部建立时间也挺久了,所以,这些机关不是新设的,而是原来就存在的,寻新炼制的武器一个也没出现过,咱们此行应该不会有危险。”宝儿一点点对卫子轩解释道,这些虽然都是她个人的猜测,但直觉告诉她这些都是真的。   “寻的老首领应该不是坏人,只是新上任的首领,与老首领完全不同罢了。”宝儿叹息道。   “也不知道是他们倒霉,还是咱们的不幸,竟然让这种人做首领,小仙界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卫子轩焦急的声音也平静了下来。   “你也别……”宝儿话还没说完,冰屋就传来了轰隆隆的响声,伴随着这阵响动,整个屋子也摇晃起来。   宝儿开启防护罩对着上面的卫子轩喊道:“开防护,束师姐可能成功了。”   宝儿安安稳稳的坐在云朵上,就听咔嚓声连响,地面突然出现一道道裂纹,由小变大、由少变多,最后一声轰响,地面碎裂,上面的屋顶也坍塌下来,宝儿只见卫子轩在闪烁的护罩里落了下来。   “抓紧了。”宝儿对肩上的白团叮嘱一声,飞身而起,弹开周身的碎冰,抓住卫子轩,带着他一点点向着下面飞去,降落过程中,也看到了其他的队友,唐鲜姐弟两悠悠闲闲地坐在粉色大床上往下面飞。   见到宝儿他们还抬手招呼他们上去,大家无一不是摇头拒绝,最后在一片漆黑的破碎冰块间找到明亮的出口,大家迅速飞出。   出了这片不片倒塌的地方,回头看去,却是一座高塔,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只是可惜了这座塔,就这么被破坏掉了。   他们还在感慨时,逐渐倒塌的冰塔碎块,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后退着,碎冰块又一点点从地上飞回上空,快速的组建成一座恢宏的冰塔。   “果然是法宝,居然还能再生,放在这里真是可惜了。”冼嘉赋摇头叹息道。   宝儿听到也跟着点了点头,身旁一看到她就紧抓着她手不放的沈昱却是双眼不离宝儿,见宝儿点头,也点头应和。   “不能把它收了吗?”丘采问。   “寻都搬走了,却没拿走这件法宝,该不会是根本拿不走吧?”唐鲜撇撇嘴不在意地说。   “也许他们就是留着它,在这里防备着我们这些擅闯者。”习熹师兄也看着这座冰塔猜测着说。   “不对呀,冰塔缩小了。”苏瑶岧指着安全恢复的冰塔惊讶道。   大家放眼望去,那冰塔确实在缩小,最后化做一道流光冲进了束祉师姐的体内。   “束师姐威武!”何荷举举小手高兴道。   “小荷说的对。”龙苍悄悄靠近何荷,听她这么说,条件反射地应和出声,何荷回头看到摸近她的龙苍,板着脸快步走到宝儿那边。   “恭喜束师妹,得此机缘。”习熹师兄拱手道贺。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有人注意到文中的“我的娘娘啊”、“娘娘啊”是什么意思吗? 唉,最近小飞飞特别特别多,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鸡皮疙瘩落一地! ☆、卷四:行动起来   大家也纷纷祝贺,在历练中能得一法宝足可见此人福缘之深厚,与束师姐同行,他们也不会吃亏到哪里去。   可以说,大家都十分满意现在的结果。   “只可惜,是件困人的法宝。”沈昱小声对宝儿说。   “困人怎么啦,也很实用的,打打杀杀有失天和。”宝儿小声反驳他。   “只要你没事就好,我是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话说回来,你给我戴的这个符是什么啊?”   “心有灵犀符。”沈昱神秘一笑,亲了宝儿一口才回答道。   这边他们还在打情骂俏,那边大家已经商量着往唯一的光亮出走。   冰塔之处是仍是一片洞穴,前方有一丝丝光线照过来,轻柔的风声也夹带着花草香吹进了洞中。   他们保持警惕地小心走近洞口,常漆先是探察洞外情况,然后他一脸惊疑不定地对大家说:“外面是一片废墟,全是残破的建筑,洞外百米内没见到人影。”   “看来他们已经走光了。”胡炜挠挠头站直了身子。   “别放松警惕,废墟里最容易藏人了。”习熹师兄仍是谨慎地说道。   “大家都小心点,咱们出去看看。”习熹师兄往洞外看了看,对大家说道。   宝儿排在中间靠后的位置,走出洞外才看清这里的情况,废墟的说法一点都没错,断壁残垣处处皆是。   抬头看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和高耸的雪山山脉,这里是鸟语花香,气候宜人,想来寻当初建造这片分部也是花了大心血的。   “多美的景色啊,弃了真可惜。”苏瑶岧颇为遗憾地说。   “寻的分部都建在景色优美的地方,虽然小仙界这样的美景到处都是,但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每一届首领都致力于把寻的家园建的最美,所以,我们在寻里工作一点也没感觉到他们是在进行破坏,反而觉得外界把寻妖魔化了。”巫蓉摸摸这里,看看那里,对众人解释道。   “不过新首领可不像以往的那些人这么喜爱这里吧,我一点也没看出这是家园。”何荷捡起一块明显是被砍下来的小树干冷冷地说,“反倒觉得这里是他的伐木场。”   她话说完,翻手将小树干插进土里,拂尘一扫,小树干顿时发了新芽,长出了新枝。   “好了,别先管这些了,咱们抓人要紧。”郑海洋张望了一下,这里面积不小,若是藏了人,数量可不能小觑,“洞口百米内无人,但百米外就不一定了。”   “郑师弟说的极是,咱们继续向前走,就算真没有人,也要找到些线索。”束祉师姐严肃地说道。   “若是能找到他们离开的阵法痕迹,我就能推算出他们离开的方向,若是线索比较多,也许能直接推算出准确的位置。”巫蓉推推眼镜自信地说道。   “你说这里是办公区域,那么,应该有资料室吧。”习熹师兄肯定地说道。   “没错,”巫蓉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她看了看周围破损的建筑,指着一个方向说:“资料室在那边,这里是娱乐部,供大家休息用的,资料室面积较大,一般都被安排在中心靠后的区域。”   “咱们过去看看,能找到什么都是好事。”束祉师姐说道。   “有什么广场一类的地方?”佟沧师兄突然问道。   “有一个演兵场和一个休闲广场。”巫蓉说着,伸手在两个方向上指了指。   “咱们分三路走吧,那两处广场可能会有阵法线索。”佟沧师兄对习熹师兄说道。   “我可不要去资料室,那里灰一定很多。”何亚典吹吹刚被他修理好的光亮指甲,语带嫌弃的说。   “花孔雀。”丘采哼了一声,嘲讽道。   “你连想花的资格都没有。”何亚典也不恼,只是凉凉地看了丘采一眼,又看了习熹师兄一眼,特别骄傲地说。   “至少我很阳刚,我这种叫帅气,你那种叫娘娘腔。”丘采气红了一张脸,大声反驳道。   “一个阳刚帅气,一个娇魅惑人,这不挺好的嘛。”沈昱笑咪咪地拍手赞好,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嘿嘿,路上也不会太寂寞,多热闹啊。”胡炜也跟着煽风点火。   “咱们不是还有正事要做吗,习师兄怎么分组?”苏瑶岧马上岔开话题问道,再这样下去不知会被闹成什么样呢。   习熹头痛地按按太阳穴,看了看大家吩咐道:“束师妹、佟师弟你们带着唐家姐弟、何师弟去休闲广场。”   “我跟着习师兄。”丘采要求道。   “行,我带着沈师弟、杨师妹、何师妹、苏师妹去资料室,巫蓉给我们带路,其他人由龙师弟、冼师弟带着去演兵场。”习熹师兄说道。   “我反对,我申请加入习师兄的小组。”龙苍举手表示道。   “反对无效。”何荷冷眼看着他,大声说道。   “习师兄?”龙苍可怜巴巴地看着习熹师兄弱声弱气道。   “行,你过来吧。”习熹师兄抬抬眼瞅了寒着脸的何荷一眼,微微一笑答应道。   “路上都注意着点躲在暗处的人,这里已经可以传音了,大家随时保持联系,需要支援以响箭为信号。”束祉师姐细心地叮嘱道。   大家兵分三组,向着各自的目的地行去。   宝儿这队,拐过三个十字路口,在第三条大道上停了下来。   “有人。”习熹师兄的话音刚落,数把枪支从断墙后钻出来,向着他们七人扫射而来。   宝儿与沈昱迅速躲向道旁散落的树干后,宝儿还顺手扯过了苏瑶岧在身后,巫蓉一直乖乖地跟在苏瑶岧身边,见她被拉走,也跟着躲到了宝儿后面,习熹师兄与丘采跳进一个广告牌后面,龙苍则是在第一时间拉何荷入怀,然后一个后翻倒进全是碎石的草地,翻滚着躲进一根柱子后面。   “三个方向,你们负责左边,我们后方,龙苍右前方。”习熹师兄立马传音给大家下令道。   宝儿看着苏瑶岧快速说道:“你远攻辅助我们。”   苏瑶岧点点头,手上快速画符,先将她和巫蓉保护起来。   宝儿化出百一,灵台轻动,灵气瞬间走遍全身,脚下踩着生莲步,顿时数朵娇艳欲滴的莲花在宝儿脚下生长而出,几息间她便几个闪身来到了断墙之后。   割喉!   穿着灰衣的大汉丢下手中的激光枪一个后仰躲了开去,紧随而来的沈昱旋身而扫,那大汉双腿被伤,摔倒在地。   宝儿一个地缚术将之绑住,左手向后一抛,数支飞刀射出,将后面偷袭的两人逼退,百一回斩,一人枪落,另一人一个法术丢来,宝儿脚步轻移,躲过这道空气流。   脚下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感受,宝儿顿觉不妙,抬步退开,耳中只听一声□□保险栓拉开的清脆之响,下一秒左臂被人拉住,右手臂划过一道灼烫之感。   差点就被打到手臂,宝儿匆匆对沈昱道了声谢,矮身迅速甩出飞刀,将躲藏极好的那人击中,听到一声惨叫,宝儿这才运气而至,夺过那人手中的枪,一招背砍,将人击晕。   那边的沈昱已经与两个大汉赤手肉搏在一起,宝儿抬头看过去时,只见沈昱伸手绞住一人的手臂,身子一转,手刀一切,那人手臂立马断掉,沈昱再一翻身,躲过另一人的拳头,双手并指如刀轻轻在那人肩膀一划而过,那人就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他们这边的人数只有六、七人,两人配合着苏瑶岧的远程符箓攻击,轻松抓住几人。   另两边的战斗也在近身肉搏间高下立分,与他们前后脚结束了战斗。   “这些人都拿着枪,应该是寻的人。”苏瑶岧赤红着眼看着那些人,恨不得上去杀了他们。   “冷静点,这些枪又不是活物,丢在地上谁都能拿。”何荷拉住了她,冷言劝慰道。   “先把他们困在这里,咱们继续走,别忘记咱们的目的。”习熹师兄将这些大汉用的枪支全部收了起来,轻声说道。   “习师兄放心吧,我们记得。”丘采跟在习熹师兄身后,立马回答道。   “请各位大仙放了我们吧,我们也只是做些人口买卖罢了。”一个四肢瘦弱,皮肤黝黑的男人哀声求道。   “人口买卖也是违法的,你们就该被送交仙官。”苏瑶岧斥责道。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这世道乱了,我们能力弱,只能做些违法的事了。”那人继续哀嚎道。   “你认为自己做得对喽?”何荷冷笑着反问道。   “我们也被逼无奈,和平年代谁还做这个啊。”那人小眼睛眨巴眨巴地说。   “就是啊,我们也怕天道降罪的。”瘦子旁边的一个年纪略大的中年壮汉粗声说道。   “枪哪来的?”沈昱突然问道。   那两人一愣,瘦子眼珠一转,就要开口,沈昱一声冷笑,压低嗓音道:“小心着点回答,我们耐心完全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天气特别娇气,出去一趟,裤子差点湿掉! ☆、卷四:拐卖拐卖啦   宝儿配合着沈昱的演出,拿出一把飞刀放到嘴边,变态般地舔了舔刀身,眼神血腥残暴地盯着他们,一脸病态的兴奋样子。   一直痛叫着的几个人顿时吓得收了声,那两个先前还能哀求说话的人也闭上了嘴巴。   “怎么,回答不上来了?”宝儿压抑地哑声问道。   身后的何荷抽搐着嘴角扭过头去,苏瑶岧则是双眼放光地看着宝儿现在的模样,沈昱站在宝儿旁边,一直瞅着那几人,并没注意到宝儿的表演,看到宝儿这番样子的几个队友,都默默地撇开了眼,不忍直视。   “我说,我说,是在这里捡的。”那个被宝儿打伤的汉子边哭边叫道,“我们是人贩子,专门拐人的,近来发现有人抢我们的生意,由于与他们与了冲突,有不少兄弟被抓,我们就偷偷跟踪他们,然后找到这里,进来时这里已经是这样了,兄弟们还有货物都在,我们还发现了这些枪,见这里隐秘就打算据为己有,做为自己的地盘,不料你们突然闯进来,所以我们就想抓了你们。”   那人刚要交待时,那瘦子就想阻挠,被沈昱一手敲晕,怕他旁边的那个汉子也阻止,干脆一起打晕了事。   几人听完这人的交待,他们也没多做交流,习熹师兄轻轻说:“全部打晕。”   龙苍、丘采帮着沈昱一起将这二十来号人全部打晕,宝儿与何荷几个困囚术叠加起来,牢牢锁住他们。   “要是束师姐在这里就好了,正好把他们困在冰塔里。”苏瑶岧不无遗憾地说道,“宝儿,你刚才的样子太帅了。”   “呃,谢谢。”宝儿尴尬地说。   “刚才她怎么了?”沈昱不明所以地问。   “宝儿刚才故意吓唬他们,先是……”苏瑶岧话还没说完,就被何荷打断了。   “就是装成凶残的样子,阴阴沉沉地,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何荷轻快地说。   “我是随机应变,临场发挥罢了。”宝儿突然淡定了,刚才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想想应该也没什么,“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我也只是有样学样。”   “什么是电视?”苏瑶岧好奇地问,“我也想学一下,对付这些人,就不能用正常手段。”   “电视就是就像这里的映影屏,不过没这么真实,就是一个平面的画面。”宝儿解释说。   “真神奇。”苏瑶岧还是头回听宝儿说中原的事情,她对此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不过何荷早就听宝儿说过了,此时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咱们这边的映像剧应该学学中原的,非常有意思。”何荷说道。   “中原的映像剧?说来听听。”苏瑶岧也来了兴趣,问道。   “停停停,咱们可还在执行任务呢。”丘采受不了地叫道。   “前面应该还有他们的人,咱们继续走吧。”龙苍看看前面干净的路面说道。   “他们也挺不容易的,帮咱们把路都清好了,咱们还要抓了他们送交仙官。”何荷捋了捋拂尘上的毛,漫不经心地说,也不在意刚刚的话题被打断,她们有时间再聊也是一样的。   后面的路上果然又遇到几波偷袭,对方实力真是不怎么样,他们轻轻松松就抓住了他们。   “这里还有人。”丘采指着一处尚算完好的厢房说道。   “气息平和,不像这些拐子。”苏瑶岧感觉了一下,疑惑道。   “是那些被拐的人吧。”何荷说完,抬手一个法术丢到挡在门前的大块断墙,墙面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缺了门的屋子。   “啊。”几声尖叫传出屋外。   宝儿与何荷、苏瑶岧小心地走进去,习熹师兄几人则等在外面。   屋内桌椅全是破烂的,光线暗淡,灰尘被刚才的动作弄的漫天飞扬。   宝儿用拂尘扫了扫,将屋内空气焕然一新后,这才向着尖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绕过两半的屏风,迈过几块木条,宝儿三人走进卧室,几个妙龄女子软倒在灰扑扑的大床上,神情惊恐地看着他们。   “救、救命。”一个样貌英气的女子尽力大声地求救道。   只是他们被用了药,浑身无力,再大的力气也用不出来,宝儿她们只听到细细的声音,好在这里颇为安静,她们耳力很好,这才听清了她说的话。   “你们都是被拐来的?我们是冒险小队,正好路过这里,放心,我们这就救你们出去。”苏瑶岧看清了她们的窘状,忙上前解救。   “等等。”何荷拉住她,警惕地看着床上的几个女子,“先问清楚的好,万一有拐子混在其中呢。”   “没错,还是小心些的好。”宝儿点点头同意何荷的做法。   “不用担心,她们几人确实是受害人,我能闻出来,他们身上气息清新,没有血腥味,而且有一股温和之气,应该全是水、木、土几种属性的女子,最是亲近大自然。”白团突然冒出头来,跳到地上化成类人的第二形态把几个女孩都闻了一遍,才对宝儿说道。   宝儿不动声色地看了白团一眼,扭头对两人说:“放心吧,我试过了,她们身具温和之气,没有血腥味,基本上都是木、水、土属性的人,与大自然最是亲厚,应该是被抓来做什么实验的人,里面没有拐子。”   “你确定?”何荷慎重地问。   “确定。”宝儿肯定地点点头,眼睛直视着何荷坚定地说道。   宝儿对白团还是非常信任的,既然白团说她们没问题,她就相信她们确实是清白的。   “那就好,快救人吧。”何荷也松开了眉头放心地说道。   三人将床上的六名女子全部带了出去,见到等在外面的习熹等人,纷纷害怕地躲到三人后面,显然这些日子已经成为她们的阴影了。   “不用担心,他们是我们的队友,我们一起抓了那些拐子。”苏瑶岧安慰她们道。   “她们都是被拐来的,什么都不知道。”何荷解释说。   “这里距离资料室还有一个街道,前面那个红色的小楼就是了。”巫蓉指着前面一处显眼的旧楼说道。   “要带上她们吗,距离不远,若是遇到偷袭,以咱们的实力只要人数不多,应该能对付得了。”龙苍估量了一下问道。   “不能带上她们,她们的身体很弱,就算我和宝儿已经给她们做过紧急救治了,但也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她们受不了。”何荷皱眉说道。   “她们被长时间松弛身体,肌肉萎缩,四肢乏力,能够直立行走已经不易,而且那种药对她们的身体伤害极大,没有长时间的温养,这辈子可能都要弱不禁风,病痛缠身。”宝儿仔细说明了她们现在糟糕的身体状态。   “总不能把她们丢在这里。”丘采耸耸肩道。   “不若让巫蓉、苏师妹跟她们坐在云彩上,即使有战斗,也伤不到她们,有苏师妹在她们的安全也有了保障,战斗时也不会影响到咱们。”沈昱建议道。   “好主意,我正好也可以坐在上面看戏,这里的空气可比荷包里好多了。”白团拍手叫好。   宝儿抽抽眉角,强压住自己的嘴巴不要去搭理白团,她看着习熹赞同地说道:“我也同意用这种方法,这里也许还有不少像她们这样的人,我们肯定是要全部救出来的。”   “先这样吧,唉,束师妹的冰塔果然是好东西,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她的冰塔了。”习熹师兄说道。   后面,他们又抓了两波人,救出十二位美丽少女后,他们才抵达资料室。   说是资料室,不如说是藏书楼,这座三层红色小楼,外表不大,内里可容下一艘耀阳号那般的大飞船了。   楼门是双扇镂空大门,一扇已经半挂在门框上,一扇被打出了一个大洞。   楼内十分凌乱,一些纸张、零散的竹简木片被丢在地上,乱七八糟,很是狼藉。   “很来这里也被搬空了,想想也不可能留下那些资料。”丘采捡起一张纸,上面的字很潦草,“这些丢在地上的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像是草稿。”   “仔细找找吧,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发现。”习熹师兄蹲下来一张纸也不放过,耐心地一一察看。   宝儿几人也投入地寻找起来,也不知苏瑶岧跟那些女子说了什么,她们坐着云彩飞进了楼内,还有力气的都帮忙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张、木片。   这里虽然很大,但留下的东西只有一点点,他们花费一个多时辰才全部扫荡完毕,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咱们去休闲广场看看吧,这里离那边比较近,也许他们两组会有什么发现。”习熹师兄放下手里的一沓纸说道。   “虽然没有他们离开的线索,但这些东西里有他们炼制枪械的图纸,我比你们了解一点,大概能看出他们都做了些什么东西出来。”宝儿心情沉重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上一个不小心,上最后一级台阶时脚抬的不够高,绊倒了!手里抱着东西,台阶上有冰柜,然后五宝就大头一摔,上牙隔着上唇撞到了冰柜,膝盖撞到台阶了,痛,但没什么事,然后就嘴出血了——上唇被上牙齿撞破了!!呜呜,大家要小心上楼啊,五宝还是运气好的,就是破了点皮,青了膝盖。呜呜,以后上楼梯也要大步的上!!! ☆、卷四:慢半拍   虽然那场夜袭她看到了航母、无人战斗机,刚才的战斗又看到了激光枪这种只在电影里看到的东西,靠着这些残缺的图纸,宝儿已经有了大胆的猜测。   “你发现了什么?”沈昱问。   “他们应该是根据中原的电影炼制出能在这里使用的兵器,除了正常的枪支,还有□□、□□、□□这些常见的东西,激光枪、激光剑、激光炮应该也被他们做了出来,更可怕的是隐形的战斗机、隐形□□、隐形导弹这些,还有大型武器,导弹,这张图纸,若是我没猜错,应该是核武器,他们……”   宝儿心里发寒,在中原都是十分恐怖的武器,他们居然轻轻松松就做了出来,而且数量还不少,这是要毁灭小仙界吗?还是说,中原的武器在小仙界威力会有所减小,所以他们才能批量制作?   宝儿的脑子现在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像同伴解释那些武器的威力,在小仙界她也不清楚会产生什么效果,但最终一定会大范围破坏环境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核武器是什么?威力有多大?”习熹师兄问道。   “具体我也说不清,总之在中原威力可以说是目前最大的,瞬间毁灭一座城市不成问题。”   “看样子,应该还有智能型武器,核、化、声、光、电磁等多方面的武器系统也有一点计划。”宝儿又翻出几张纸给他们看,“这些东西在中原还算是正在研究的东西,他们可能做了改进,利用小仙界的资源炼制出类似的武器。”   “这些图纸必须带回去,不管他们做出的东西会有多大的威力,咱们都不能轻视。”习熹师兄郑重地收好了这些图纸资料。   “先把这些放下吧,咱们目前什么也做不了,看看那两边的成果吧。”龙苍提议道。   “走吧,咱们去休闲广场。”习熹师兄说道。   一路上他们又经历了几场战斗,这才到达休闲广场,这里可以说是损毁最小的地方,广场的地板十分平整,一块坏掉的也没有,只是上面的花纹模糊不清。   束祉等人正散布在广场上,手里拿着画纸比对着什么。   只有唐蕃左手抱着一个小药炉,专心地炼着药,右手抓着画纸乖乖得给唐鲜当支架,任由唐鲜摆上摆下。   “你们发现什么没有?”两方队员汇合后,习熹师兄问道。   “他们应该在这里启动了什么大型阵法,这里有阵法的残留痕迹,可惜并不明显,我们描摹了半晌,还是没有头绪。”束祉师姐摇头说。   “你们有画出来吗,让我看看。”巫蓉伸手索要画纸。   “等等。”束祉师姐点点头,拂尘一勾,贴在地上的数十张纸齐齐飞了过来,束祉师姐伸出手,纸张便齐整地落到她手上,“你看下吧,上面都标好了位置。”   巫蓉拿着这沓纸,走到一边,将纸缩小了,一张张浮在空中,拼接着,然后时不时掐手算着什么,左手一个圆形铜盘,上面大大小小串着数不清的水晶珠子。   唐蕃看了她一眼,大大方方走到巫蓉身后,右手食指轻轻一勾,又从巫蓉身上割下几根发丝,收进了左手中的药炉中,然后他也坐了下来,就在巫蓉身后边炼药边趁机从她身上取点“药材”。   宝儿抽了抽眉毛,决定跟大家一样装做没看到。   “先别打扰她,巫家的卜算是出了名的精准。”龙苍小声说道。   “这些人都是你们救下的吗?”唐鲜指着上面云彩中的美丽少女们问道。   “没错,其他地方应该还有不少吧,咱们汇合后,最后将这里全部察看一遍。”佟师兄建议道。   “没错,束师妹,她们身体不宜做剧烈运动,发生战斗我们也不好照顾,你看能不能将她们收进冰塔之中?”习熹师兄问道。   “当然可以,只是要给她们备好防寒之物,我们路上救下的仙女都被我送到了冰塔之中。”束祉师姐笑着说。   “那些拐子怎么办?若是我们前脚走了,后脚就被他们的同伴放了,那可真是个笑话了。”何荷看了眼身后被一张大网兜住,吊在云彩下面的那些还是晕睡的拐子们,说道。   宝儿他们救了人后,担心拐子们集合在一起,于是又回头将先前抓住的拐子们都网了起来带走了,还好他们速度快,不然,还真有可能让这些拐子被他们的同伴救走。   宝儿她们叠加的困术,也只会给那些人带来些许麻烦、浪费不少时间罢了。   “不能都放到冰塔里吗?就像咱们在里面那样,拐子在一层,这些仙女们在另一层。”苏瑶岧说。   “当然可以了。”束祉师姐说,挥手就将这些拐子送进了她手中漂亮的冰塔之中,“之前我们到是没想到这点,让他们在外面享受了半天阳光雨露。”   宝儿看着那些正在晒太阳的拐子们,突然同情他们一下,一会儿可能就要在冰塔里挨冻了,谁让他们干尽了坏事呢。   “仙女们,这个暖炉你们带着,我们不方便带着你们在这里战斗,若是不介意,烦请到我的冰塔中小休片刻,等我们出了这片雪域,就会在最近的城镇送你们回家。”束祉师姐将全部拐子收进了冰塔后,便飞身来到云朵上,语气柔和地对这些饱受折磨的少女们说,“冰塔一层有二十三位同样被拐来的仙女们,你们若是不嫌拥挤,可以与她们在一层。”   那些拐子被她关了在了塔顶,这样可以将下面的空间充分利用起来。   “真的能送我们回家吗?”一个女子大胆地问,虽然他们救了这些人,但当初如何被拐,现在就有多么小心,信任不是一下子就能建立的,救人的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成为人人称赞的英雄。   “请相信我们,我们都是来自中都的冒险者,数月前中都城的夜袭战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吧,我以中都城的安危发誓,一定平安送你们回家。”束祉师姐认真地起誓道,中都城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每一个从中都学院走出来的人都理解,那里不仅有他们的母校,还有他们的师长、友人,更有他们的亲人,这些被拐的女子中不乏有从中都学院毕业的人。   一个娃娃脸的女孩听到束祉师姐的话,呜呜哭了起来,她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也认真地说道:“我是中都人,那场夜袭我失去了父亲与兄长,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对中都的忠诚。”   “谢谢。”束祉师姐也忍不住眼泛眼花。   冰塔再次变大,化座他们初见时那般恢宏,少女们相互扶持着,在冰塔一层的众多女子的笑容中,一点点走进了让她们感到安心的所在。   宝儿掏出几张床褥、几件厚实的衣服,送了进去,苏瑶岧、何荷几个姑娘家也都拿出带来的衣服送给冰塔里的少女,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那么温暖人心,这个世界美好的事物总是多过肮脏丑陋的人心。   那边的巫蓉也已经放下了卦盘,习熹师兄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动静,马上开口问道:“算出什么了吗?”   大家都赶忙看向她,却不想,巫蓉突然呜呜地大哭起来。   就在大家茫然无措之时,只听她抽抽噎地说:“真是太可怜了,她们,她们的命可真苦啊,幸,幸好我被救出来了,真是,真是太好了。”   大家:……   “那些拐子,呜,真是太坏了,坏透了,坏的不能再坏了。”   大家:……   “只是冻一冻他们怎么够,呜,应该水煮一下,再拿去冻,然后去蒸。”   大家:……   “你是要把他们做成水煮人肉吗?”何荷假笑着说。   “是蒸拐子吧。”龙苍反驳道。   “她居然才反应过来。”苏瑶岧有气无力地说。   “原来她不只傻白甜,还这么纤细敏感,我也是诚心实意的佩服。”卫子轩僵硬地笑着道。   “呵呵。”何亚典画眉毛的手一抖,整个妆都毁了。   “咳,巫蓉你算出什么了吗?”习熹师兄咳了咳,再次问道。   巫蓉听他这么一问,眨巴眨巴眼睛,掏出一块白手帕,大力地擤过了鼻涕,这才哑着嗓子说:“应该是大型转移阵法,与传送阵相似,却是一次性大面积转移,一般都用在搬家上,但这种有选择性的转移阵,我还是第一回见识,怪不得这里被损毁成这般模样,应该是阵法启动后空间混乱造成的。”   “能算出他们转移到哪里去了吗?”佟沧师兄问道。   巫蓉摇摇头道:“我只能推算出这里只是阵法的一部分,还有再多些线索才行。”   “郑师弟他们那边也不知道进展如何。”束祉师姐看着眼前的广场说道。   “咱们不去与他们汇合吗?”唐蕃奇怪地问,明明宝儿他们已经跑了过来,这边既然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不去那边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陪着别人去买待产包的一些东西了!对于现在的物价表示无语,一个奶瓶,还要一两百,怪不得遍地是“穷人”呢!五宝站在分界线里哭:一直未换队,我也很无奈啊! ☆、卷四:卦盘推算   “他们正在往这里走,咱们一动不如一静,若是走岔了,岂不是白费功夫。”何亚典撩了撩鬓边的发丝,悠闲地说道。   “刚才你是不是在勾引那些仙女啊?真是不检点,丢死人了。”丘采冷眼扫了过去,怪声怪调地说。   “你两这么相爱相杀的,用不用我们帮你们牵牵红线?”何荷挑挑眉,似笑非笑地对他们说。   刚要回嘴教训丘采的何亚典顿时闭上了嘴,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在手上擦来擦去。   丘采瞪了何荷一眼,见龙苍狠瞪了回来,他马上小跑到习熹师兄身后,装起乖来。   “都休息一会儿,冼师弟他们马上就到。”习熹师兄话音刚落,广场对面咔嚓一声轻响,一座缺顶的二层小楼,唯一完好的那面墙碎裂开来,一阵烟尘之中,走出好些身影。   “哟,你们全在呐。”胡炜的大嗓门从滚滚尘土间传了出来。   “这回大家都到齐了。”沈昱懒懒地伸了伸胳膊,从宝儿肩膀上立起身来。   “你还真好意思,我胳膊都麻了。”宝儿翻了个白眼说。   不光是沈昱,连白团也没放过她,就顶着一张似人似妖的脸硬是学着沈昱的样子,趴在她肩膀上休息,他们现在是轻松了,在那边伸展着身子,宝儿可是遭了罪,两个胳膊完全动不了,要缓上一会儿了。   “谁让你关我这么长时间了,自从你出来历练,我就没活动过,肚子上都长了一圈肥肉了,这让其他妖看见了,不得笑死我啊,万一哪天又遇见长歌美人了,他肯定不会喜欢我了。”白团抱怨道。   宝儿不好当着大家的面与他说话,只得无声地对他说:“你个单相思还好意思说人家喜欢你!你要是肥肥的一团,说不定人家荆长歌还真会看得上你。”   白团早就练出了识别唇语的技能,见宝儿如此说,舌头一吐,调皮地说:“要你管,反正我是不想再呆在荷包里了,赤霞喜欢呆着就让他呆吧,小爷我要好好伸展一下,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风采。”   这会儿工夫宝儿已经能活动手臂了,她站起来,跟着沈昱凑到分享消息圈子里。   “那就麻烦你了。”宝儿走近时就听到冼嘉赋这样对巫蓉说道。   “不麻烦我,难道要靠你们吗,唉,都是一群不懂得卜卦魅力的愚人。”巫蓉摇头晃脑地拿着一把纸,掏出那个圆形卦盘,坐到一边自己算了起来,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真心逗人发笑。   “拐子们有交待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吗?”佟沧师兄见束祉师姐已经把拐子关了起来,于是问道。   “他们说发现有人抢生意,这才跟到了这里,本想联合被抓的兄弟,将这里的人一锅端了,却没想到他们突然匆匆离开了,只留下这片废墟和他们拐来的仙女们。”冼嘉赋说道。   “然后他们就占山为王,驻扎在这里,寻到了被遗弃的武器。”胡炜摆手丢出一堆枪械说。   “和我们得到的消息一样,那些拐子也是这么说的。”习熹师兄说。   “我们这边没得到任何消息,那些拐子就是被抓来的,然后被同伴救了,再然后咱们来了,他们就与咱们打了起来。”唐鲜摊摊手说。   “你们不觉得他们说得话有点不对劲吗?”郑海洋说道。   众人全都看向这个年纪最小的队员,郑海洋也习惯了被人注视,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说:“时间上太巧了,整件事情也太巧了。”   沈昱挑挑眉问道:“怎么巧了?”   郑海洋摊摊手说:“他们跟踪着寻的人来到这里,这一点就很可疑了,寻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被跟踪了?而且还当着他们的面离开了这里,抢到的人、绑的人统统留了下来,这怎么可能?他们好不容易做出的武器也丢在这里,他们换了首领,难道连自己的脑子也换走了吗?还有一点你们别忘记了,咱们之所以能找到这里全是因为有巫蓉给咱们指路,而且还一路配合着闯到这里,可是这些拐子的实力,大家刚才的战斗中已经看得很明白了,根本算不上多么出重,却偏偏能把这里占为己有,还要做为据点?”   郑海洋这一连串的问题可是把反常的地方说了出来,宝儿也觉得哪里怪怪的,被他这么一说,就反应了过来。   “拐子的话本身就不可信,他们这种人品也是没谁了。”何荷抚摸着拂尘上的毛毛,冷哼着说道。   “所以,他们一定在撒谎。”苏瑶岧赞同地说道。   常漆突然放出一堆照片给大家看,上面全是早已死在这里的人们,他指着那些尸身上的伤口说:“你们不觉得他们身上的伤口有点奇怪吗?”   “很眼熟。”佟沧师兄看了看皱眉说道。   “都是被寻制作出的武器造成的。”冼嘉赋冷声说。   “你们再看看这些。”常漆说着,又放出另一些照片,上面全是被他们抓住的拐子。   “他们身上的伤,很正常,一点都没有被寻伤过的痕迹。”胡炜默默地看了眼说。   郑海洋冷哼一声说道:“那些拐子明明与寻打斗过,身上却半点痕迹都没有,不是撒谎是什么。”   何荷也点头赞同道:“蛇鼠一窝,他们分明就是一伙的。”   何亚典手里拿着一面小圆镜边对镜自照边说:“你们的意思是说,这些拐子就是寻喽。”   “可是据那些仙女们所说,她们确实是被寻的人抢到这里,然后丢下,又回到了拐子们的手里。”束祉师姐摇头指出不合理的地方。   “该不会是寻另组的秘密团队吧,专门为实验服务的特殊部队什么的。”卫子轩胡乱一猜地说。   “啊?这我可不知道。”巫蓉听到他们的讨论,回头冲着他们连连摆手解释道。   “你忙你的,专心点。”龙苍对她挥挥手说,巫蓉耸耸肩又回过头去。   “没错,应该就是如此了。”习熹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肯定道。   “不会吧。”卫子轩大惊,他居然猜中了。   “所以他们只是隐瞒了真实身份,其余的话都是真的,这样也就与那些被拐的仙女们所说的对上了。”龙苍拍手说道。   “他们身上一定还有不少消息,得把他们送给仙官,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习熹师兄说道。   “咱们这趟还真没白来。”唐鲜笑哈哈地说道。   “可是咱们运送物资的任务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下次你可别再这么冲动了。”束祉师姐责怪地对唐鲜说。   “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的,放心,嘿嘿,放心吧。”唐鲜不好意思地说。   巫蓉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道:“噢,这些拐子是寻的人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他们,难道是后招的?真奇怪。”   众人:……   何荷拆台道:“你这样真能算出什么吗?我怎么这么不相信你的能力呢。”   “有卦盘在,就算我分下心也没关系的,我已经都排好了序列,只要卦盘继续推演下去就行了。”巫蓉好心情地说。   “那还需要多久,推算的结果?”束祉师姐坐到她身边问道。   “我看看啊,”巫蓉在卦盘上看了眼,又看了看其他正在运转的工具,手指略一掐她胸有成竹地说:“再有两刻钟就能有结果了。”   “按照刚才的分组,我们守着巫师妹,在这附近转转,看看还能救出多少人,你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尽量把被拐的仙女们都救下来,那些拐子一个也不能放过。”习熹师兄安排道,“两刻钟后在这里集合,再一起把这里搜索一遍。”   “好。”大家应声,于是再次分兵而动。   附近经过他们仔细的翻找,除了一些武器,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就算原来有人躲在这里,我们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估计早就把他们吓跑了。”龙苍手中重剑在空中挥舞几下大着嗓门说道。   “这附近我们已经都找过了,确实没有其他人了。”丘采认真地向习熹报告道。   “快到两刻钟了,先回去吧。”习熹师兄看了看手腕上的圭表说道。   巫蓉坐在原地一动未动,何荷就守在她身边,看着其他人在周围乱窜,心里也蠢蠢欲动,眼见他们回来了,她才按下心思看向那堆精密、复杂的卜卦工具。   “是不是快算出来了?”   “差不多了。”巫蓉眼睛紧盯着手中的那个卦盘,慢了半拍才回答道。   不一会儿习熹等人走了回来,见巫蓉的东西还在运转中,便没有人大声说话。   佟沧等人也相继回来后,束祉师姐第一时间问道:“怎么样?”   巫蓉这个时候正在吃烧饼,算出结果后她见人不齐,就先吃东西休息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超近距离看到鳄鱼,不到一米五长,被绑着嘴。 ☆、卷四:帮人帮到底   “在西北方向,距离这里比较远,再具体的方位就算不出了,他们隐藏的很好,设下了非常多的陷阱,现有的这些东西我只能推算出这些了。”巫蓉嘴里吃着饼含糊地说。   佟沧师兄、束祉师姐与习熹师兄相互看了一眼,束祉师姐谨慎地说:“我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位于西北方的一座大城,习师兄你们呢?”   “也是西北。”   “这也太巧了,”丘采皱眉说,“该不会就是咱们的任务地点吧?”   “不可能,这么大的一个分部,若真在任务地点,上面不会没有消息。”常漆否定道。   “管那么多干嘛,咱们就往西北方向走不就行了。”胡炜无所谓地说。   “若是中途发现了分部的地点,就上报,若是没有发现,咱们正好先去完成任务,也算是两不耽误了。”苏瑶岧思索着说。   “目前只能这么办了。”冼嘉赋看了看大家赞同道。   “其他人呢?”佟沧问。   宝儿他们都点头同意,除了一直在吃吃吃的巫蓉。   “巫蓉呢?”习熹师兄问。   “啊?就在西北方向,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巫蓉见大家都盯着她,咽下嘴里的果汁说道。   “我们是问你,接下来往西北方向一直走,怎么样?”唐鲜无奈地蹲下来说道。   “啊,我都可以的,你们怎么走,我跟着你们就行了,反正我又不会打架。”   “好吧,问了也是白问。”   “出发之前,先把这里的拐子全部抓起来。”何荷马上出声提示道。   “对,一个也不能放过。”苏瑶岧也举手支持道。   在把这里全部拐子和被拐的仙女们全部找到之后,他们才在束祉师姐找到的一只白狐灵兽的带领下走出了山洞。   “这些仙女我们必须马上把她们送回去,她们家里一定非常担心。”束祉师姐说。   “我这里有五十张传送符,身上的材料还能再做二十张。”郑海洋主动道,哗啦啦拿出一厚沓的彩墨符箓。   “就算她们之中有相识的,可以传送到一起,七十还是不够,那些仙女可是有近二百人呢。”苏瑶岧说。   “郑师弟身上的材料先不要动,其他人身上留三张传送符,其余的全都拿出来送给她们吧,若是还不够,距离这里近些的仙女,我们就叫来空列,送她们一些防身的符箓也是可行的。”习熹师兄想了想说道。   “为什么不用传送阵呢,把她们送到大城里,让她们家人去接人不就好了。”巫蓉实在不理解他们在烦恼什么。   “她们来自世界各地,用传送阵浪费不说,这个时候根本不实用。”常漆耐心地向她解释道,其他人完全当做没听见继续讨论下去。   “我身上带了不少传送球。”宝儿看了看大家,最后还是拿出了一个荷包塞给了束祉师姐,再多的话,她也说不出了。   这些传送球,是剩下的,自从龙舟赛事件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卖过传送球了,就算知道这次出来历练会有危险,她也没有动手再做。   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沉默地看着那个荷包,样子是很熟悉的,每次过年都会发的新年红包,现在想来,宝儿身上带着的红色荷包也是新年荷包。   “里面有多少啊,用这个再合适不过了。”卫子轩一把夺过那个荷包,打开查看起来,“这,这么多,有上千颗了吧。”   “我果然还是很羡慕你——真土豪,不解释。”何荷叹了口气拍了拍宝儿的肩膀。   沈昱从头至尾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握着宝儿的手,笑看着她。   郑海洋先下手为强,伸手在荷包里掏了两把后才慢悠悠地说:“把我符箓送给她们吧,我拿些杨师妹的传送球。”   卫子轩马上反应过来,叫嚷道:“我也不用传送符了,用这个就行了。”   “你们少拿点,我们也想要传送球呢。”何荷也着急地要去抢,龙苍拉住她,大手迅速在荷包里抓了三四把塞给何荷,见她只顾着高兴地收好传送球,没有推开自己,龙苍立马得瑟地靠近了一点,帮着何荷一起收拾。   “唉唉,都别抢啊,不是有上千颗呢嘛,大家一人分点呗。”胡炜站在外围团团转,就是不好意思往里挤,都是女孩子他一大老汉也不好往前凑啊。   “我只要粉色和红色的。”何亚典站在卫子轩身后伸长了脖子说到,“帮我拿一些,回头遇到危险,我保你。”   “姐。”唐蕃只是看着他姐,什么都没说,唐鲜就立马明白了。   “一定给你多抓一些,这个防身正正好。”   沈昱见大家都被传送球吸引了注意力,他小声在宝儿耳边说:“什么时候送我一荷包啊?”   宝儿本不想搭理他,见他一直笑眯眯地凑在自己脑袋边上,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声抱怨道:“什么荷包,哪有那么多,自己从他们那拿去。”   “哼,身外之物,拿的再多也没有什么益处。”白团站在一旁凉凉地说。   不过除了宝儿与卫子轩,其他人都看不见他,更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宝儿现在常常沉默,能回应他的卫子轩又在忙着抢东西,根本没注意到他。   白团撇了撇嘴,手一召将土豆从卫子轩怀里拽了出来,“咱们都是妖,这一路上还是和我在一起比较好,小卫子恐怕根本就顾不上你了。”   土豆虽然吃了那个帮助白团进化的果实,但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他们猜测可能那个果子只适合山犬食用。   分传送球就花了好一会儿工夫,谁拿少了,谁抢了自己要的颜色,谁还没弄清楚情况,谁还在看热闹的,最后终于消停下来,他们出了白首山区域找了块空旷之地,把所有被拐的仙女们都放了出来。   “情况就是这样,你们现在先按东西南北中的区域分开来,然后我们再细分一下,这样同一地方的人回去也能做个伴,到了城里,你们也不会马上到家,现在咱们已经出了那里,你们可以传音给家里了,让他们去传送阵那里接你们,我们也放心些。”束祉师姐细心地向大家解释了现状。   “太感谢你们了,此次恩情我们无以为报,他日若有需要,到千音商铺找刘神仙,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们。”一个圆脸胖乎乎的女子走上前来大声道。   宝儿看了女子一眼,感到十分意外,这位不会是千音商铺的千金吧,那可小仙界非常出名的大商铺,好像刘武小胖子就是千音的小少爷来着,宝儿这边还在暗自思量着,那边却已经吵闹了起来。   “是啊,若有需要,我们一定相帮。”   “大恩大德,我们必是要报的。”   众人也纷纷点头称是,挨个报上家门,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像是有一千只乌鸦飞过,吵的不要不要的。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下子看完一年份的戏,我这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了啊。”何荷后退几步,走到宝儿身边。   “你说什么?”卫子轩茫然地看着她,大声喊道。   宝儿他们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不会耳聋了吧。   “我戴了耳塞听不见。”卫子轩又喊道,手上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有什么事儿,一会儿再说。”   几人:……   安排这些被拐的仙女们,他们就花了近一天的时间,当最后一人被传送走后,他们才松了口气。   “我感觉空气都一下子清新起来了,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安静,真好。”卫子轩深呼吸后感慨道。   “你嫌谁吵啊?”唐鲜眯着眼问。   “谁?什么谁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哼,叫你嘴上没个把门的。”唐鲜一瞪眼,卫子轩就缩了,也不再抻胳膊、抻腿了。   “现在只剩下那些拐子了,咱们先进城,明天一早就送给城中仙官,一会儿我会把这次的事件上报给王校长,跟寻有关的事一点一滴都不能放过。”习熹师兄严肃地说道。   “好,他们关在塔里呆一夜也算是小小惩戒他们一下。”束祉师姐笑着说。   “我刚才看过了,从这里往南飞,一刻钟后就会到达平峪,咱们若是要往西北走的话,要飞上半个时辰才会遇到一个村庄。”佟沧手里拿着一份映象地图说道。   “磨刀不误砍柴功,咱们今晚先去平峪吧,上交了那些拐子再向西北方出发也不迟。”束祉师姐建议道。   习熹师兄点点头,大家这才动身往南飞。   第二日他们顺利地将那些拐子交给了仙官,然后在城里简单补给过后,便又飞回了白首山。   “我们这次的主要任务是运送战略物资,想来你们也是吧。”习熹师兄问道。   佟沧师兄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做回应。   “我们还接了修复环境的小任务,我们身上都带了许多种子,沿路可以种上许多绿植。”束祉师姐适时的补充道。 作者有话要说:  事儿多姐明天果然又有事儿了!我也是无语了! ☆、卷四:额外任务   “松树苗我们这里有七百棵,你们那里有多少?”   “我们每人每样树苗至少带了两百棵,那片松树林那么大,可能不太够。”   “可以用药材种子补上。”唐蕃手里捧着正在嗡嗡震动的药炉插言道。   “那种点漆树也是可以的吧。”郑海洋也双眼晶晶亮地提议道。   “这样也不错啊,将来说不定这片松树林会生出一大片资源呢。”苏瑶岧也赞同地点点头。   “是个好主意,那么也没必要把全部松树都种上,其他地方也许还会有需要。”习熹师兄也笑了笑同意了。   他们也没再说什么,一个两个都安安静静地分好区域,将一棵棵松树苗或其他适宜这里环境的绿植种了下去,洒上灵水,加上护灵阵法。   忙忙活活一上午,这片被砍伐一空的松树林又重新恢复了勃勃生机。   宝儿闭上眼,灵台之中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这片土地上传来的灵力,微弱却平稳,甚至能隐隐感受到地下的脉搏在跳动。   “生命真是这世上最神奇的事物了。”她低声叹道。   “你还是这么奇怪。”白团怀里抱着似乎永远都长不大的土豆,瞪着眼看着宝儿说道。   宝儿只是对着他们微微一笑,走下山坡去集合。   “土豆,你说她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特别难看啊,都不怎么爱笑了。”白团看着宝儿的背影,低头失落地对土豆说。   土豆圆圆的身子晃了晃,没出声。   “果然,你也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啊,咱们,能做些什么呢。”   说完,白团只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收拾好脸上的表情,重又恢复成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跟了上去。   自从他们出发往西北而去,这一路上遭遇了不下二十场小型战斗,都是零星数人与寻的小股势力在打斗。   做为友方,他们自然是要冲上去帮忙的,能抓的抓起来,不能抓的也想办法给他们多留点伤带回去。   宝儿算是队伍中的战斗人员,不过每次战斗她都尽可能地躲在后面保护己方的人。   她以为自己的行为是不动声色地进行着,其实大家都有所查觉,不明白的人也被其他人偷偷解释过,慢慢所有人就都默认了她这种逃避的行为。   那一夜之后,她面对这种人与人之间的撕杀就会心里打怵,眼前晃着血红的画面,心跳加速,脸色苍白。   之前的战斗基本上算是温和,宝儿竭力隐藏的不适也就没人发现,当然,除了一直关注着她的沈昱。   “要不要休息一下,战斗快结束了,我守着他们,你可以趁机装下柔弱,依靠下我。”他调笑着宝儿,脸上一副爷很宽容的样子。   “我可没那爱好,演不出来。”宝儿忍了忍,还是没好气地反驳道。   白团带着土豆跟在卫子轩旁边,此时他们正在前面的战场边缘出冷枪。   白团耳朵晃了晃,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高傲地哼了声,踹开卫子轩冲上去,一爪一个将人敲晕再丢给他,将战斗提前终止。   战后,他们承包了修复这片区域环境的任务,在他们感激的目光中,送走了这些伤员。   “已经半个月了,居然还没找到那个分部。”胡炜喝了一大口水说道。   “会不会在最西北的方向?”常漆正在清理地上的血迹,听见他的话头也不抬地问。   “如果这么容易就被我们找到,你会相信那是他们重要的分部吗?”唐鲜重重地放下手里的树苗,回头不屑地喊道。   “小心点。”唐蕃惊呼一声快手接住了树苗,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遍树根后,才气哼哼地说:“这可是茄汗树,药用价值大着呢,弄坏了一条根,你要赔我五百克荚霜豆。”   “五百克?我一年的零花钱都买不上十克的荚霜豆?这树这么贵?”唐鲜震惊道。   “你以为呢?这次出来,我就带了这么一株荚霜树苗。”   “我小心点就是了,弟,你说怎样我就怎样,绝对不损坏一条根须。”   胡炜和常漆也咋舌地看着他们姐弟俩手中的小树苗,完全忘记了刚才的话题。   “早晚能找到,不用着急。”束祉师姐放下手中的石锹,只见那石锹飞起来在地上挖了一个个深坑,每个坑间隔五米,她见这边没什么问题才抬头对其他人说道,“一会儿修复好这里的环境,咱们连夜赶路吧,早点找到早点去完成任务。”   “咱们时间确实拖的有点长了,咱们后面出发的物资队伍都已经到达了。”郑海洋皱着眉严肃地说,一张稚嫩的小脸很是认真,他手上的符箓使用一张用能使方圆百米内的土地上长出青翠的小草,修复工程很大程度上都是他在出力,实在是他在符箓上的能力队伍中无人能及。   佟沧师兄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掏出水壶走到束祉身边递给她,冷漠地说:“喝点水再干。”   也不等束祉师姐回话,他就又拿出一个水壶递给了另一边的习熹师兄。   看见佟沧掏水壶的丘采,刚拿出自己的水袋,一抬头就看到习熹师兄在对佟沧师兄道谢,他暗自咬了咬牙,看了一眼苏瑶岧,见她娇俏的脸上全是汗水,忙跑过去递出自己的水袋,一本正经地说:“渴了吧?喝口水休息会,我替价钱干。”   “谢谢,我有水。”苏瑶岧礼貌而疏离地道声谢,就拿出一个可爱的粉色瓷杯,慢慢喝起水来,完全把丘采晾到一边。   “嘻嘻,那个丘采怎么还是没长进呐。”白团在一边看了笑话,知道他们都听不见就大声嘲笑道。   “好像是啊,嘿嘿。”卫子轩听到白团的笑声也跟着偷乐起来。   “为什么不问我呢,我渴了,瑶瑶不喝正好给我喝。”与苏瑶岧一起干活的巫蓉见丘采呆站在那里不说话,就干脆自己主动讨要道。   “不用还我了。”丘采打量了她一眼,把水袋塞进伸过来的手里,埋头回去自己负责的那处了。   “天越来越热了,害得我胃口不好,都吃不下东西了,真可惜不是凉凉的饮料,不然还能开开胃。”巫蓉大大喝了一口水后,略带点失望地说。   大家:……   那个一天吃五顿的人是谁?   那个有事儿没事就要吃点东西的人是谁?   那个喊着太热了,力气都化成汗水了,必须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的人是谁?   巫蓉一点都没注意到大家僵硬的表情和略微安静的气氛,只顾着感慨手中的水袋里没有饮料。   “咳,束师姐,再往前就是珍贵的撒拉塔小沙漠了,咱们还用绿化沙漠里的绿洲吗?”宝儿受不了白团再次传来的大笑声,于是出声问道,首先开口转移话题,化解现在的尴尬。   “专门负责撒拉塔小沙漠的御灵公会适当调整绿洲的面积,咱们还是不要乱插手的好,免得破坏了小沙漠的平衡。”沈昱抢在束祉师姐回答前对宝儿解释道。   “没错,毕竟是咱们小仙界唯一的沙漠地区,听说近几年撒拉塔小沙漠的面积在缩小,若是不能处理好这个问题,几年后咱们可能就见不到真正的沙漠了。”束祉师姐担忧地说。   “这不是咱们该担心的问题,若是速度够快,今晚就能飞到撒拉塔范围内。”习熹师兄突然说道。   “飞过撒拉塔正好有一座小村庄,咱们可以在那里休整一下。”佟沧师兄又一次拿出地图查看起来,这一路上他一直盯着地图,时不时便与常漆凑到一起,然后再加上习熹师兄,三人嘀嘀咕咕地商量着什么。   “这半个月咱们都没进过城镇,是该去补给一下了,好好休息休息,再加速前进。”冼嘉赋一点也不怕热地站在大太阳下,把他身旁躲在伞下的何亚典反衬得越加娇气了。   他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工作,四下一看,大家都在休息,便也加入了谈话大军。   “你们谁身上有新鲜的竹子吗,我的熊猫已经没有口粮了。”   “我有我有,我的二胖也是熊猫,身上最多的除了丹药就是竹子了。”卫子轩忙招了招手道,“竹叶、竹杆、竹笋你要哪部分,我家二胖最喜欢吃竹叶,你家的呢?”   他们两人坐到一边分享熊猫饲养经验去了,大家被这么一打断,也休息够了,再次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经过一夜的疾速飞行,他们穿越有名的撒拉塔小沙漠,在日出之时,来到小沙漠边缘的一座小村庄外。   “没想到真正的沙漠这么美,连日出都变得与众不同了。”苏瑶岧回头看着后方被他们远远抛开的沙丘,一脸憧憬地说。   “苏师妹是第一次来撒拉塔?”丘采忙凑过来问道。   “是啊,没想到这么美,这一次的历练真值。” ☆、卷四:围攻   “再美也无法掩盖它干燥的本质,我的皮肤干得都快裂了,再也不来这边了,太有损我的美丽了。”何亚典惨嚎道,对着手里的镜子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脸,一手变出一个喷瓶开始给自己的皮肤补水。   “阿荷要不要也补补水。”龙苍见状双眼一亮,也掏出一个小水瓶递给何荷。   这一路上他一直缠着何荷,别人都没有机会靠近他们两身周三米范围,不然就会被龙苍凶狠的暗示,再不然也会受不了他的那副蠢样自动远离,比如宝儿。   所以何荷这一路显得特别沉默,她的毒舌都输出在龙苍一个人身上了,龙苍对此还乐此不疲。   真是一点节操都没有了。   “来来来,大家一起来照个相。”唐鲜掏出一个青蛙,招呼道。   大家见怪不怪地凑到一起,啪嚓啪嚓拍了好些张,这才全体散开往前面的村庄走去。   “你这一路上拍了多少照片了?”卫子轩好奇地问。   “不知道啊,想拍就拍喽。”   “拍完你都不检查一下好坏吗?再说,你拍那么多,也没啥意义了。”   “谁说没意义了,我连你挖鼻孔的样子都拍了,将来我翻出来给大家一看,多惊喜、多搞笑啊。”   卫子轩:……   “你快给我交出来,不会毁我形象。”   “毁什么毁,你平时就这样。”   “谁平时总在挖鼻孔啊,我多正经一人啊,都被你带坏了,快交出来,除了挖鼻孔,你还拍了什么?”   两人吵吵闹闹地把大家的疲惫也吵没了,全都精神抖擞起来,准备看看这座建立在珍贵沙漠边缘的小村庄会是什么模样。   黄色的土墙、黄色的土地,抬眼望去就像身在沙漠中一样,都是沙漠黄。   “这种沙漠风情恐怕整个世界上独此一家了吧。”冼嘉赋赞叹地说,他身处南方,除了水最多的还是水,这种干旱地区的独特建筑,他虽然见过,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内心还是颇为震撼的。   大家几乎都没接触过实物,此时的新奇感觉是再真实不过的写照了。   “你们看,这里的人居然都穿得这么严实。”唐鲜大咧咧地指着行走在路上的本地人说道。   束祉师姐忙拉下她的手,向被指后看向他们的大叔点头致歉。   这里的人头脸都包裹严实,看着热,实则凉快,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冰丝制成,哪怕穿上四、五层站在这里也不会感到闷热。   “居然都穿着冰丝衣,咱们得买两件,不然也受不了啊。”唐鲜擦擦汗小声说,她身边的唐蕃正专注地盯着地上的沙子。   白团瞧见了,在宝儿旁边猜测说:“他可能在思考能不能用小沙漠里的沙子炼出丹药吧,居然比小卫子还着魔。”   “这里有点奇怪。”郑海洋皱着小鼻头,传音给大家说。   “哪里奇怪了?咱们本来也没来过这里啊。”卫子轩不解地看着他。   “这里的村民,似乎没有女人和孩子。”常漆装做打量房屋的样子,将四周都暗自探查了一遍,回道。   “小巫有什么感觉吗?或者说这个村庄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束祉师姐笑着拉住巫蓉,在她耳边装做说悄悄话,实际上却是传音给大家。   巫蓉脸色苍白,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里有隔绝阵法,我什么都感受不到,身体反而非常难受。”   “别轻举妄动,晚上行动。”佟沧师兄冷嗖嗖地传音道。   “先找个旅店落脚,然后再四处逛逛。”习熹师兄大声说道,众人立马应和出声。   说起来,小村庄规范不大,却五脏俱全,小客栈、酒肆样样都有。   “除我们之外,都没见到其他外来人员,他们的生意是怎么经营下去的?”沈昱站在繁华的客栈一条街的街口,语气随意地说。   “说不定人家这是鬼店呢,专门做黑灯瞎火的生意。”何荷抖了抖拂尘,接了一句。   “行了,说话都小心点。”束祉师姐提醒了一句,便打头进了一家客栈。   客栈空空旷旷,店小二也没精打采的样子,见有客进门也不起身,手指向着楼梯一指,懒洋洋地道:“楼上空房间多的是,你们随意,一日两黑叶,房门不用钥匙,塞钱就行,本店不提供饮食,出去吃吧。”   说完他便头一栽,倒在桌上睡着了。   “这么随意?想来店家也不缺钱花吧。”胡炜吃惊地说。   “既然如此,咱们先在村里逛逛吧,然后再回来休息。”佟沧师兄余光看着通往后面的门帘,嘴上如此说道。   束祉师姐与习熹师兄两人对视一眼,也暗自瞄了那门帘一眼,点头同意道:“正好小巫也饿了,习师兄认为呢?”   “对啊对啊,我饿了一晚上了,觉不睡没关系,但怎么能不吃饭呢,没看我都饿脱形了吗?”听到有人提到自己,又说要吃饭,巫蓉立马精神了起来,着急地为自己争取道。   “好,先去吃顿好的吧,这一路上都没尝过饭香,辛苦大家了。”习熹师兄笑了笑顺势说道。   大家或心知肚明、或傻里傻气、或若有所觉,一行人在客栈里没呆多久便又出来,在街上东走西逛。   找了个地边摊,大家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回了客栈,等待天黑。   “夜里大家都警醒点,我与佟师弟、常师弟出去探查一下村子的情况。”习熹师兄如此这般交待过后,便与佟沧、常漆两人一起隐了身形,潜行而出。   宝儿几个女孩子呆在同一间屋子里,手里握着兵器,双眼在门、窗之间来回巡视。   其他人都在对门屋子里,两个屋子的门都虚掩着,若是当真发生什么,也会有所察觉,不至于全军覆没。   只是结果出乎预料,打得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习熹三人才刚刚出了客栈门,周围便灯火通明,三人的隐身被破,显出身形,呆在屋内的众人也被突出其来的光明晃了眼,放眼望去,外面天上、地上、屋顶上全是人。   白日里的壮汉手握枪械、炮火,瞄准着他们,那些佝偻着腰的耄耋老人此时也身姿挺拔,一脸狠厉。   整个客栈都被包围了,原来他们一早就被盯上,陷入了困境。   “看来,咱们一进村就被盯上了,怪不得这里没有外人,想来是当天夜里就被或抓或杀了吧。”龙苍嘿嘿一笑,丘采重剑耍了个剑花,一步迈出来到对门屋的何荷身边。   “这里就是分部了吧。”唐鲜肯定地说道。   “他们应该用了阻断阵法,怪不得我会这么难受呢。”巫蓉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又再次苍白了起来。   “看他们的人数,成百上千完全不是白日里见到的那些。”卫子轩东张西望看了一圈后说道。   两屋人都聚到一起,见对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束祉师姐带头从窗户跃了出去,落在地上,见被堵在门口的习熹师兄三人,马上过去与他们站在一起。   大家背对着背围成一圈,将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唐蕃、丘采、巫蓉、卫子轩围在圈内。   丘采身上带着大量法器,卫子轩又有暴力丹,唐蕃只一心炼药,这个时候也不是没有攻击力,只要是丹药他都会炼,这当中自然也包括□□,所以他们四人即使被围在队友之中,却也能出把子力气,唯独后加入的巫蓉,当真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胡炜手中拂尘往后脖领内一塞,双手噼啪一响,他虽有武器,但最习惯的还是一双铁拳。   宝儿站在沈昱身边,身后就是卫子轩。   对方也不介意他们聚集在一起,悠闲地任由他们做好准备,这才在一声枪响下发动了进攻。 作者有话要说:  左手一条鱼,右手一只鸡,身后还背着一个小背包! ☆、卷四:他不可能死   战斗开始的猝不及防,结束的也是出人预料。   对方的火力完全在他们的想象之外,除了已经见识过的枪械,居然还有新武器,他们身上的防御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刚支起来便被集中的火力瞬间破掉。   传送符、传送阵法在战斗开始前就试过了,完全没用,这里有阻断传送的大阵,连宝儿的传送球都没有丝毫反应。   所以他们才被迫与对方一战,这一战完全就是死战。   “这里一定就是寻的那个分部,咱们中必须有一人活着出去,将消息送回去,哪怕只有一瞬间的机会。”习熹师兄的防御早就全部被破掉,现在的他浑身浴血,为了护着身后的四人,脚下一寸未曾移动,硬生生挨了数回强力攻击。   “保束祉师姐。”佟沧在被打的间隙回道。   “谁有机会就保谁。”束祉师姐倔强地说,她根本不需要这种牺牲队友的保护。   他们这队人中,习熹师兄实力最强,针对他的攻击也是一行人中最多、最重的,只这么短短几句话的工夫,他身上的伤口就又多了一倍。   很快他就败下阵来,身子在大家模糊的视线中,如倾倒的大厦般,瞬间将大家呼吸夺去,耳边只剩下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消息一定要传,回去。”   习熹师兄倒下了,生死不知,大家视死如归,被保护在内的四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身上能用的东西全部抛了出去。   他们身上带着的战略物资早已使用告罄,大家已经没几人能完好地站在原地了。   宝儿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血糊糊的视线里只看得到数不清的战斗机从四、五艘航母上向这里飞来。   “这里真的只是一个小小分部吗?”宝儿心里苦笑连连。   身旁的沈昱使劲拉了她一把,将宝儿抱进怀里,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在场诸人只见他穿收起武器,右手快速抬起,似慢动作又仿佛只在瞬息之间,他的右手在空气中用力一抓,虚无的空气便化成一张画布,被他握在手中,随着他的扯动,而移动。   在寻众人的眼中,地上的这些人就这么被空气一点点掩盖住了身形,在闭幕般的空气振荡间,地上的人竟在瞬间消失,不是隐身,也不是传送,就是消失。   他们反复在那处鲜血浸透的沙土地上检查了数遍,仍不得所获。   “跑了?”   “这怎么可能。”   ……   不论他们在纠结什么,宝儿一行人确实是消失于那处。   处于晕迷边缘的宝儿只感到一阵熟悉的旋转,然后便是踏实又清爽的草地。   随着旋转的消失,一直抱着她的那个温暖怀抱也跟着远离。   “沈昱。”宝儿睁大了眼睛追寻过去,只见大家都凄惨地坐倒在草地上,四周全是怡人的鲜花,还清醒的束祉几人都瞪大了眼看着上方。   宝儿心里顿时一跳,马上抬头看去,上方站着一人,正是沈昱。   此时的沈昱,模样狼狈倒是其次,那虚虚实实闪动的身影是怎么回事?   “沈昱?沈昱。”宝儿费力地想要站起来,却根本动不了,双手仍旧无力地垂落着。   在沈昱背后是一片黑暗的空洞,似要将他吞噬。   宝儿摇着头,想要喊住他、提醒他,但沈昱只是粗喘着,一脸疲惫地看着她。   他惨白着脸虚弱地对着宝儿露出了那个熟悉的调笑模样,语气轻松地说:“可别忘了我啊,这个东西,放在这里许久,是时候还给你了,以后再被人抓走,我,可能,没办法去救你了,若是……”   他话还未说完,身后的黑洞一个前扑将沈昱吞了进去,然后空气再度实体化,被一双无影无踪的大手从一边缓慢的拉上,最终把黑洞连同沈昱一起盖住,荡漾的空气波纹一点点扩散开来。   宝儿的内心被一点点撕扯开,痛到无法呼吸。   “宝儿。”何荷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是沈昱救了他们所有人,除了他自己。   谁也不知道沈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那种虚化的样子,怎么想怎么不祥。   在空中的波纹消失之前,一块红色的东西突然出现,被丢进宝儿怀中。   宝儿还在僵愣中,被这么轻轻一打,眼睛才眨了一眨,低头一看,是男式的红玉簪。   瞬间她便想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地滴落在玉簪上,宝儿压抑地无声哭泣着。   “你这是让我用来睹物思人吗?混蛋,我会忘了你的,我一定会忘了你的。”   白团在战斗中早就被打回了原型,虽说其他人看不见他,但攻击仍旧能打到他,不论他多系灵敏,在那么密集的攻击中,也不得不败下阵来,最后受伤太重,变回原样。   现在的他,一身洁白的毛全部都被鲜血染红,样子真有那么一点像那只红狐狸。   他自嘲地笑话了自己一番,此刻,见到宝儿哭了,他一蹦一跳地跑到宝儿身边,扒在她身上一看,好像有点眼熟。   “这好像是,那个顾夫子的玉簪吧。”   宝儿刚刚突然全都明白了,所谓毁容了的顾夫子恐怕一直都是沈昱装扮的,自己被抓后应该也是他去救的,只是原因她不清楚。   沈昱,这个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真名,那张脸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知道。   他就给她留下这些疑惑,然后走了,生死不知。   那个混蛋!   “唉,没想到他身上竟然还有这么多事儿,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了,他刚才的样子虽然有些不妙,但也没什么死气的样子,若是不放心,你倒是可以去问问巫家丫头,她不是卜卦能手吗,这个时候正好可以利用一下了。”白团趴在宝儿腿边,一边舔着自己的伤口一边安慰着她。   “咱们这次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看那个束祉师姐,不仅修为突破,还意外得了件法宝。”白团意味不明地看着束祉师姐说道,“真是想不到啊,那种死境,竟然还有法器会自动认主,哦,不对,应该说是灵器了,开了灵智的法器世间难得,那个束祉师姐身上秘密挺多的,恐怕气运不小啊,你能跟她走得这般近,也是好事,喂,听见没啊,唉,真是白说了。”   宝儿耳上听着,脑子里却装不下任何词汇。   沈昱的消失带给大家更加沉重的一击,他牺牲了自己救了所有人。   “竟然让个后辈救了,真是无颜面对师父了。”习熹师兄在传送过程中就醒过来了,目睹了刚刚的一切。   “这里是西南部,咱们逃了好远。”巫蓉一脸花的看着周围,茫茫然地说道。   她的样子已经是所有人中最整洁的了,其他人都重伤地瘫在地上喘着粗气。   这回真是劫后人生,死里逃生了。   “小荷你还能动吗?”束祉师姐慢慢坐了起来,慎重地看了看四周后,见大家状况都不好遂问道。   “还好,还能动。”   “小蓉,你扶着小荷,待她治好了自己再为大家治疗,宝儿现在,不适合。”束祉师姐看了看宝儿,轻声安排道。   “哦。”巫蓉回过神来,立马乖乖去扶何荷。   宝儿脑袋空空地呆坐着,不知不觉中坐到了天黑。   这个时候大家基本上已经恢复了行动力,虽然身上所有物品,尤其是战斗用物品全部消耗光,连同他们运送的物资也用掉了,没有药物,全靠何荷的法术,与唐蕃、卫子轩在这里找到的可用药材,他们能恢复成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   除了宝儿。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无论谁对她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应,连何荷为她治疗,她也毫无知觉,一点痛苦都感觉不到。   “她需要时间。”冼嘉赋坐在一旁说道,他已经把这里的情况传音给杨明澈师兄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师父就会把明澈师兄派来了。   “那个分部的位置我已经报告给师父了,郁长老也问过我了,虽然咱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失败了,但好在可以将功补过,但愿他们速度够快,能抓到他们。”习熹师兄治好了大部分伤后,就在周围找了些果子回来,给大家补充灵力,快速恢复,根本顾不上打理自己,样子还是那么凄惨。   最爱美的何亚典此时除了一张脸洁净许多,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家说话时,他就一声不吱地坐在一边生闷气,看着自己的指甲唉声叹气。   卫子轩与唐蕃一直忙着炼丹,现在他们需要太多东西了,除了伤药,还需要能帮助他们抵御危险的丹药,像是迷幻丹这个时候就非常实用。   束祉师姐与郑海洋一起在周围布下了防御网,就算现在大家安全了,但谁能保证这山里不会有凶兽出没呢。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吧,我是亲妈,所以,沈昱是不会再出现了啦啦啦啦啦!!!!!! ☆、卷四: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束祉师姐与郑海洋一起在周围布下了防御网,就算现在大家安全了,但谁能保证这山里不会有凶兽出没呢。   一切皆以小心为上。   “咱们休息一晚就向西走几公里,就能遇到一座城市了,我算过了这里是西都的管辖范围,咱们可以去城里好好养伤。”巫蓉身上的东西基本都在,她也没想着要吃独食,把荷包里的食物全部拿了出来。   让众人哭笑不得的是,她的荷包里,除了食物,就只有那些卜卦工具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不是吗?”习熹师兄笑着说。   “进了城咱们还可以到布告栏接些任务,这一趟也不算白费功夫。”佟沧师兄依旧冷冰冰的样子,只是身上的衣服全是血口子,看起来也没那么不近人情了。   “我的伙计也得好好修补修补,都出现小口子了。”龙沧斜坐在一棵树下,手上轻柔地擦着那把重剑,连何荷给他治伤也顾不上看一眼。   现在听到他这般说,何荷终是没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   “小蓉,你能不能算算……啊?”苏瑶岧突然靠近她,眼睛向宝儿那边瞄了一眼,小声地问。   一直偷偷瞄着宝儿的常漆听到了,也转头关心地看了过来。   “你是说算算沈昱的事?”巫蓉直接说了出来,声音即使不大,但也不小。   惊得苏瑶岧身子一哆嗦,伸手挡在嘴前小声“嘘”了一声,可是还是传到了宝儿那边。   一直宛如木头般不动的宝儿,竟然微微晃动了一下。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齐唰唰地看向巫蓉。   “能算吗?”束祉师姐小心地问,声音没有刻意地减小。   “当然可以啊,不过,他一消失我就算了,你们真想知道结果吗?”巫蓉皱皱眉,不太情愿地说。   见她这个表情,大家都清楚了。   “那就算了吧,说不定他正在哪儿处养伤呢,哪天伤好了自然会来找咱们的,对吧?”卫子轩强做笑脸地大声说道。   “就是啊,着什么急啊,他受那么重的伤,怎么也得养个把年的吧。”唐鲜立马附和出声。   宝儿突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拐地走到何荷身边坐下,声音平静地说:“我没事儿的,就是,在想事情,太专心了,让大家担心,真是对不起。”   “你说什么呢,大家都受了伤,谁能不互相担心一下,可别把我们说得那么没良心啊。”何荷轻撞了下她的肩膀笑着说。   “嗯。”   宝儿低下头,看着怀里睡着的白团,心里突然觉得轻松许多。   “这个,是什么啊?”苏瑶岧也凑了过来,小心地问道。   宝儿转眼一看,她正指着那个红色的塑料发夹。   “难怪你不知道,这是塑料做的,是我从中原带过来的发夹。”宝儿轻轻扯动嘴角想笑一笑,发现,也没那么难,“也不知怎么到了沈昱手里。”   “不光是发夹吧,我看,像是法器。”丘采坐在习熹师兄身边,看到发夹就仔细瞅了好几眼,最后肯定地说。   “法器?”苏瑶岧代宝儿问了出来。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胡炜躺在地上,也有点好奇沈昱最后留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的双手先前几乎被打烂了,现在经过治疗,又用大树叶好好包扎上了,他双手被包什么都做不了,只得躺在那里,看着其他人忙活来忙活去,颇为无聊。   宝儿费力地抬起手,拿着红发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试验。   束祉师姐看出了她的窘迫,开口提议道:“宝儿若不介意,让我试试看吧。”   “麻烦束师姐了。”她说着就把红发夹递了过去,其实她心里还是很矛盾的,既不想看见这个红发夹,又舍不得弄坏了它。   就算不论沈昱这一茬,这个红发夹还是她对老妈的一个念想。   “客气什么,我会小心些的。”束祉师姐小心的接过红发夹,先是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外表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材质不是很好,但应该被重新炼制过了。   也不知她看出了什么,手上一个用力,发夹就被掰弯了,宝儿一愣,也不知该有什么反应,不待其他人张口,束祉师姐就率先说道:“应该是被重新加入材料炼制过了,发夹可以随心所欲的进行外形变化,就像这样,或者这样。”   束祉师姐手上动作不停,发夹被她轻易地改变了形状,连大小都能改变。   “这发夹与我无关,所以我也只能用手来改变它,若是换了你或者他,应该一个念头就能办到了,”她把发夹扭回原样还给了宝儿,蹲在她身边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道:“它,应该是一个收纳器,至于里面装了什么,我想,应该是沈昱特意留给你的吧,不然也不会把发夹做成收纳器了。”   她摸了摸宝儿的头,就走开了,顺便还叫走了苏瑶岧等人。   “帮我看看这附近还有什么有用的药材没有,说起来这片花海难道不能利用上吗?要知道,我们现在什么都缺。”   “若是没毒,应该可以吃花吧。”巫蓉不确定地说,说完还试探地看了看唐蕃。   “我们指的不是食物!唉!要不,你去算算接下来咱们走什么方向会大吉,这个是你最擅长的,对我们有很重要的指导作用。”何荷叹了口气建议道。   宝儿没再听下去,只意外地看着手里的红发夹。   居然被做成了法器,还是储物法器。   “打开看看吧。”白团不知何时醒了,睁着一双狗眼看着宝儿手里的红发夹。   “土豆呢?”宝儿低声的答非所问道。   “当然在小卫子那里,这场死战可把他吓坏了,现在只肯躲在他怀里。”   “是吗。”   “快打开看看吧,我还挺好奇的。”   宝儿深吸了口气,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不是你的手链吗?居然在他那里。你不是说被寻拿走了吗?难道他是寻的人?不对,这不合理,应该是他救了你,在那个时候就拿了回来,不过,他怎么不还你呢?”   “他有他的原因吧。”   “那,”白团本想说他现在还你可能是知道自己情况不妙,但想了想终是没有说出口,“你也别太担心他了,若他真有个什么,也不至于离开了,他那个状态下还要离开,可能真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原因,情况也许没有咱们想的这么糟。”   “嗯。”宝儿懒懒地应了声。   “这个手链,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先放着吧,到了时候,该知道的我总会知道的。”   “好吧,随你,不过,”白团伸爪子挠了她一下,凶狠地说:“你也该管管我了吧,再这么下去,我会失血过多而亡的,沈昱没事,我反而要有事儿了!”   “对不起。”宝儿开心地笑了笑,开始为白团治疗。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不会因为少了谁而停下。   只要一想到沈昱其实一直都在她身边,心里就十分安定,说不定,他现在也是变成了其他人跟在她身边呢!   第二日一行人召来了空中列车,非常前卫的列车,在习熹师兄挥动拂尘之后,便从远处快速驶来,悬停在众人头上。   一位美丽的仙女列车员飞出车外,询问了他们的目的地,便一边收钱一边放他们进入了车箱。   坐骑们被困得太久,于是他们才选择了乘坐空中列车,放任坐骑们在外面玩耍。   空中列车的外表虽然很前卫,但内里却是古色古香的装饰,雕花长椅、八仙桌、刺绣屏风、水墨书画,一瞬间把他们带回了现实,昨日才被寻的重度污染武器荼毒,今天能看到这些熟悉而亲切的事物,大家才真正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还生活在美丽的小仙界中。   “其实他们在撒拉塔小沙漠边缘弄了那些东西,破坏了绿植是不假,但这也从侧面帮助了小沙漠吧。”苏瑶岧在大家都坐下来后,突然小声说道。   “难道我们还要感谢他们不成?”何荷没好气地说。   “不,我的意思是说,幸好他们选择了在那里做那些布置,不然换了其他地方造成的后果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不管后果是什么样的,他们始终是错的,这一点千万不能忘记。”束祉师姐严肃道。   “是,束师姐。”大家都老实地应道。   宝儿没有什么心情,坐下来后,便看向窗外飞速被抛下的景色不发一语。   他们只短暂地坐了一站地,便来到了这座位于西南方的小城市——布兰城。   布兰城是典型的西南城市,布置多彩,人们衣着打扮与中都迥然不同。   宝儿一路上强打精神,跟着众人下了空中列车。   龙苍自从上了空中列车就没消停过,现在更是像个导游般为众人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拿着一只昆虫的尸体举到何荷面前问。   何荷不愿搭理他,遂不出声,常漆却非常配合,出声接道:“虫子啊,有什么问题吗?”   他本人其实还是很好奇的,毕竟是第一次来西都城辖下的城市,除他之外,郑海洋、宝儿等人也是头回来,只是宝儿没有心情,其余人都相对克制一些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买了福尔摩斯全集,好激动啊,这么多年才打算看看里面有什么魔力,让那么多人喜爱的不要不要的,结果,刚看了一点精选内容,就没忍住买了全集回来!不过,五宝一点都不后悔哦!嘿嘿嘿嘿。 ☆、卷四:寻人启事   “这是驱虫喷剂,只要一捏它的肚子,就会这样。”说着他按了下昆虫身子,一大团白色气体从虫子头部喷了出来。   众人躲闪不及全部被白气扑中。   “好浓的味道,熏死人了。”丘采向后跳开了点叫道,手上拉扯着习熹师兄的衣摆将他也拉开了些。   “你快走开,弄的什么鬼东西呀,难闻死了。”何荷毫不掩饰地嫌弃道。   “嘿嘿,怪我香味没选好,其实这种昆虫喷剂还有清淡的,也有无色无味的,像红蜻蜓这个就是,要不要试试,真没有味道。”   大家全都躲着他,一点也不想尝试。   “宝儿你快走远点,我鼻子灵敏最受不了这个。”白团把头缩回荷包,闷闷的声音从开口的缝隙中传出。   “嗯。”被呛的回过神来,宝儿点头应道,伸手想拉身边人一起后退,手上却抓空了,她一愣,默默收回手独自后退开来。   “别耽误时间了,先找家客栈好好养伤。”束祉师姐无奈道。   “那就去千里客栈吧,环境好又舒服,有利于咱们养伤。”龙苍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座小城市里也有千里客栈?”唐鲜诧异地问。   “据说千里客栈开遍了世界各个角落,这里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习熹师兄说道。   “龙师兄带路,咱们快点吧。”何亚典突然积极地说道,催促着众人加快些步伐。   他们模样狼狈,在空中列车上已经倍受关注,虽然马上换了干净整洁的衣衫,整体上看起来还是略显脏乱,路上被围观、被指点也确实不太好受。   于是大家的速度一个塞一个的快。   习熹师兄干脆抬手打了两辆飞的,一伙人轻松又快速地抵达了目的地——千里客栈。   顾不上打量客栈环境,一人一间房,都匆匆告别彼此进了屋。   一连两天,他们都在屋内休息,恢复精力,直到第三日才集体出动,要到外面浪,咳,看一看,然后去城中心的任务布告栏那里接取任务。   “有什么限制吗?”苏瑶岧看了看大家问道。   “尽量挑些在城中完成的任务,西都这边的地形我们都不熟悉,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冒险,咱们现在不适合再进行强力战斗了。”束祉师姐严肃地说道。   “你们不熟我熟啊,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巫蓉吗,逢凶化吉绝对没问题。”龙苍自信地说,最后还没忘记拉上同盟。   巫蓉在吃糖葫芦,听到有人叫自己就抬头啊了一声,茫然了一下,又继续低头吃了起来,然后她想起来刚才大家在说什么,急忙说道:“除了西都城,哪都可以。”   “为什么啊?”卫子轩不解地问。   巫蓉紧闭着嘴巴不说话。   “这里的任务基本上全是在西都城管辖范围内,若想边做任务边往回走是不可能了,跨区域的任务都太困难,束师姐说的对,以咱们现在的状态,不可取。”冼嘉赋分析道,继而又说道:“对了,我七师兄这两日便会过来加入我们,所以,稍微放宽些要求也是可行的。”   “你七师兄?谁啊?”卫子轩感兴趣地问。   “是杨师兄吗?那可太好了,我都好久没有向他请教了。”胡炜兴奋地说道。   “就是杨师妹的大哥,杨明澈。”常漆看了宝儿一眼,垂头说道。   大哥?   宝儿看了看他们三人,确定说的确实是她知道的那个杨明澈,心里一叹,让他们担心了吧,脱险后还未与他们通讯过。   “近来有点儿女情长了,真是太丢脸了,我该好好振做起来,不能让挂心我的人担忧。”宝儿甩了甩头,提醒自己道。   “我去那边看一下。”她对何荷小说说道,伸手指了指靠墙的一排服务器。   “好。”   “你要干什么?”白团与赤霞挤在一块,探头探脑地向外看,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这么繁华的城市了,在山林间呆久了也挺无趣的。忽然听到宝儿开了口,便奇怪地问了下。   “没什么。”宝儿也没多说,走到一台服务器前,在上面摆弄了几下,原来竟是要发布一条任务:寻人启事。   “男,二十。”写到这里她苦笑起来,低声自语道:“我居然连他多大岁数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来自北院,叫沈昱。我们之间,连个照片也没拍过。”   宝儿挥去心里的一抹遗憾,最后这样写道:“沈昱,仙子,北院到中院进行交换学习的交换生,月前与十七名队友外出历练,于三日前受伤失踪,若有任何关于此人的消息,请通讯杨宝儿地仙。”   宝儿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气息后,掏出拂尘欲变成画笔,入手的拂尘却是断成两截的。   “你居然忘了百一被打断成两截!”白团大呼小叫道,那可是宝儿最喜欢的百一啊,每晚入睡前都要仔细擦拭刀身的百一啊,时不时便会进行修补的百一啊。   “我对不起百一,一会儿我就去找人修补它,若修不好,那就重新炼制。”宝儿抚摸着手中的断刀,疼惜地说道。   “若百一是把灵器,现在一定哭死了,我养伤这两天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啊?你个渣主人!”白团冲着宝儿大声叫嚷道。   宝儿抬手安抚着炸毛的白团与焦躁不安的赤霞,手指一掐变出一支碳笔,片刻工夫,一个栩栩如生的沈昱便跃然屏上。   “好真实啊,你好厉害啊。”巫蓉惊叹的声音突然从宝儿背后响起,一个小脑袋瓜晃了出来。   另一边卫子轩也从宝儿身后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画像意外道:“你还会画画?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都没想过要告诉我,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画的好漂亮。”苏瑶岧也现身出来,一脸赞叹地说。   原来在宝儿一心作画时,众人便悄然来到她背后,将这一幕看入眼中,记在脑海。   “这就是素描吗?很写实。”冷冰冰的佟沧师兄竟也开口赞了一句。   “真难得,居然能从你嘴里听到对别人的夸赞,杨师妹的画工可见一斑啊。”习熹师兄调侃道。   “他当时穿着蓝色的外衫,这一点可以写上去。”卫子轩指着那条寻人启事的内容说道。   “好。”宝儿笑了笑,加了上去。   看见她能露出如此发自真心的笑容,何荷也放心地笑了起来,卫子轩得意地看了唐鲜一眼,又笑眯眯地凑上去帮宝儿发布任务去了。   唐鲜咬咬牙,狠拍了唐蕃一下,唐蕃无辜遭殃,他十分平静地推了推被唐鲜拍得划下来的单片眼镜,左手一翻药炉出现,右手快速捻碎了什么东西丢了进去,整个人之后就这么安定地站在那里心无旁鹜地炼起丹药来。   “不用担心,只要他还在小仙界,翻遍全世界的各个角落,我们也会把他找出来的。”苏瑶岧轻声安慰宝儿道。   “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   何荷听到宝儿这样说,在后面翻了个白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   “我已经请我师弟、师妹们帮忙在其他城市发布任务了,找人总是要花费不少时间的,杨师妹莫要灰心的好。”习熹师兄也出言安慰道。   宝儿开心地笑着,遇到困难时,能有人真心相帮,这是再暖心不过的事了。   有他们这帮人在身边,不得不说宝儿是幸运的。   被众人一通安慰后,宝儿也伤心不起来了。   离开布告栏,他们四散开来,各自去城中进行补给,做好出发前的各项准备。   宝儿要先去修补百一,冼嘉赋也还没有修补武器,于是宝儿拉上何荷,冼嘉赋拉上胡炜,再带上一个非要跟着来的卫子轩。   土豆被白团拽到坐骑空间中,三颗小脑袋在宝儿腰间的荷包口上排成排。   卫子轩的要害被白团拿住了,他只得厚着脸皮地跟在后面,也顾不上炼制他的那些暴力丹了。   在布兰城里逛的七七八八后,众人才回到客栈,却不知在大厅早已有人在等着他们。   “各位仙长、仙姐好,我是……”来人小跑几步停在一行人面前,行礼恭敬道。   “刘武?”宝儿看着来人意外道。   此人正是宝儿曾经的外院同学,小胖子刘武。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国庆啦,祝福祖国生日快乐!大家放假快乐! ☆、卷四:移动大宝藏   “宝儿?你怎么在这?”刘武也吃惊地看着宝儿问道。   “这个时候,你不该在学院里上课吗?你逃课了?”   “当然没有,我是有正当理由才站在这里的,我也正是为此而来,”刘武嘿嘿一笑道,“一月前家姐上街时意外被人拐走,我们一家人到处寻找,一直没有结果,前不久我姐姐居然自己回来了,说是被一队出来历练的中院地仙们所救,我当时也是请了假回家帮忙的,听说后就去问在还在学院的同窗,后来我又根据一些消息推测出可能是习仙长的队伍,正好前天我收到消息说你们出了意外,于是我就跑来看看,若你们还在这边,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我自是要出把子力气,替我姐姐好好报恩的,家姐在我出发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在不打扰你们休息的情况下,再找你们,没想到,我刚到就听说你们出去了,就等在了这里,真意外宝儿居然也在你们队伍里,这可真是……”   刘武说着,忙郑重地又对着大家施了一礼,认真地说道:“我刘武在这里,正式的代表我家姐姐感谢各位的救命之恩。”   “仙弟不必如此,你姐姐已经谢过我们了,快起来吧。”习熹师兄上前扶起了刘武说道。   “刘武是我在外院上学时的一个同窗。”宝儿解释道,接着又扭头对刘武道:“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胖。”   “你进了内院,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就没有常与你通讯,不过,我现在可是七年级生了,再过两年也能考进内院了,到时咱们还是同窗。”   “小胖子,见到我怎么不打个招呼呀,我也是你朋友啊。”卫子轩从后面跳出来,忿忿不平地嚷嚷道。   在外院时,宝儿后来虽然跳了级,离开了原来的那个年级,但小胖子刘武发扬了坚持不懈的精神,有事儿没事儿都跑来找宝儿玩,卫子轩也因此与他们熟悉了起来。   “小卫子?你也在!”   “宝儿都出来了,哪能没有我啊,游子呢?”   “学院里呆着呢。”   两人一阵笑闹后,刘武又正经起来对大家说道:“听说你们在布兰城休养生息,我来就是给你们送些防身法器的,有备无患,多带些在身上,下次再遇到强敌,砸也能砸死一大片了。”   “这小胖子还是不减土豪本色啊。”白团说道,“不过,他怎么知道你们住在千里客栈的?还知道你们今天出去了。”   白团刚说出自己的疑惑,佟沧师兄就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我们虽然没有保密行踪,但也不可能这般容易就被人找到。”束祉师姐接着说道。   “我用过隐匿符。”郑海洋说着还点点头。   “别怀疑,我是从郁长老那里得知你们的消息,他应该也是希望我能来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当然,一下子就找到你们,还是因为你们恰巧住在了我们家旗下的客栈。”   “千里客栈是你家的?”卫子轩大惊道。   “是呀,不过生意比不上其他项目,收益不是很好,偏僻点的地方,还经常亏损,不像千音商铺,不但闯出了名声,效益也是极好的。”   “千音商铺也是你家的?”卫子轩的声音已经变了腔调。   小胖子点点头,嗯了一声,表情十分平静,好似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也没有什么可值得得意的。   “服了。”唐鲜咋舌道,“怪不得姐弟两都这么胖。”   “我要是有这么多钱,什么药材买不到啊!”卫子轩叹气道,“既然你是来帮忙的,那多送些药材来吧,我丹药告急。”   “我带了很多,这里面是药材。”他拿出一把戒指,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里面是法器,这里面是符箓,这里面是阵法卷轴,这里面是炼器材料,这里面是画符材料,这个里是一些有攻击性的植物,这个里是实力强大的灵兽们,这个里是丹药,不过什么品质、什么作用的都有,你们用之前仔细分辨一下,我走的急,就没细分。”   众人一下子全傻了眼,这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你不会把你家仓库都掏空了吧?”何亚典眨眨眼,长睫毛刷了刷,样子有点懵。   “这里怎么没有装食物的?”巫蓉幽怨地问。   唐鲜几乎与巫蓉同时开口,不过完全被巫蓉压住了。   “这些都是我的私藏,还有我姐姐以前向父亲讨要来的一些珍贵物品,不知道够不够用,若是用完了可以向我说,我去给你们弄来。”   “小胖子,不,刘武,果然够意思。”卫子轩拍拍他的肩笑道。   “多谢刘仙弟。”习熹收下戒指答谢道。   “习仙长客气了,这是应该的,我家姐姐的生命可不是这些身外之物可以媲美的,若是你们想要我家的家产,只要一句话,我父亲、母亲也绝不会反对,我母亲说过,神仙的一生比凡人漫长,所以,什么都可以失去,唯有家人不能失去。所以这些东西在我们一家人看来,根本不算什么,都是些身外之物,没有了还能再挣回来,你们快看看还缺什么不,我尽量不影响你们的计划,快速弄来。”   “完全足够了。”佟沧挨个看了一遍点头道。   冼嘉赋这个时候突然说道:“七师兄到了,他现在在传送站,马上就到客栈。”   “来的好快。”丘采看了宝儿一眼道。   说马上到还真是马上到,丘采的话音才刚落下,众人耳中尚有余音,客栈大门前就已经站了一人,着了一身青衣,抬步即至一行人面前。   “好快的身法。”习熹师兄赞了一句。   “好高。”唐鲜、苏瑶岧几个女孩子仰着头惊呼道。   杨明澈先是把宝儿从头到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后,才松口气地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若不是十三跟我老实交待了,我们还被你蒙在鼓里,爷爷、奶奶本要亲自来看你,被父亲拦住了,怕吓到你,知道你在养伤,心情不好,便没有主动与你通讯,他们非常担心你,一会儿给他们报个平安,父亲那边不用担心,我已经跟他说了这里的情况,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听你的了,历练结束就跟我回南院,什么一步步来、等熟悉了再相见,话说得重点,你这就是不孝,让爷爷、奶奶因为你如此伤心、难受,整日忧虑,你若出……”   “停停停,七师兄,你这怎么,说着说着就教训起来了,我们知道你们吓坏了,来来来,先缓口气,平静一下心绪,咱们啊,有话就好好说,别着急。”冼嘉赋听着杨明澈后面的话越说越不对,忙上前拉住了他,和气地劝道,心里不住地感叹自己这位七师兄,还是这样喜欢用教训人的可恶口吻来关心人,真是让人想气气不了,想乐乐不来!   “我现在还不错。”宝儿不以为意地说。   “历练结束前,我会一直跟你们在一起。”杨明澈说道。   “好好好,欢迎之至。”冼嘉赋带头鼓掌欢迎道,然后扭头看向其他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习熹师兄接到暗示,首先开口说道:“我是习熹,他们的师兄,欢迎加入我们的队伍。”   接着是大家相互介绍,包括编外人员的小胖子刘武。   有了小胖子的支助,以及队伍中多了一员实力干将,他们后面的行程想想也应该是没有多大危险的了,尤其是在巫蓉事先进行卜算吉凶之后。   他们在西南方各个城镇、小山、小川间来回奔波,一点点将路线往西都城的方向靠近。   在把西都城周边大大小小数座城镇都跑了个遍,能接的任务都尽数完成后,众人目标直指西都城。   而巫蓉的反抗没有一丁点效果,反倒是她自己被何荷、苏瑶岧协力劝了下来,一心想着进城吃西都城特有的美食,怀念无比。   今日风和日丽,他们一行人乘着各自的坐骑进了西都城。   西都城的建筑与他们近来所见的西南城镇建筑风格极为相似,都是典型的西部多彩风,石筑、土建最常见。只是城墙较其他地区的更为高大,城内交通便利,经济发达,人员流动大,来往行人中其他地区的人们也不在少数。   “西都城的繁华完全不输中都城。”卫子轩惊叹道。   “还是南都城的气候更好,等你到了南院就知道了,你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杨明澈对宝儿说道。   这一路上,他时不时就要提一下南都城、南院,不是夸夸风景啦,就是赞赞美食,在他口中哪里都不如南都城好,生怕宝儿拒绝同他去南院。   “咱们住哪?”佟沧问道。   千里客栈已经是他们首先排除的选项,不想麻烦小胖子一家,住店免费这种白占的便宜,日后终会有所付出,用以弥补先前所欠,故而他们在那次见面并得到援助之后,就从未再住过千里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跑起来怎么会这么轻快呢,哇哈哈哈! ☆、卷四:你究竟是谁   “前面有个大客栈。”常漆手里拿着刚买到的地图说道。   “我觉得不太好。”巫蓉向着他们说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后,突然说道。   众人迈出的脚步顿时止住,唐鲜小心说道:“换一家就是了。”   “可是再一感觉还挺好的。”巫蓉歪头疑惑道,她自己也很困惑,这种矛盾的感觉,她好久没遇到了,其实说起来,两者是相伴而生的,若是不向前走,没有坏事,也不会有那个好事,若是向前走,好坏事都有,她有点说不上来该怎么办了。   “这是好坏参半的意思吗?”束祉问。   巫蓉点点头,说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有些无助的看向何荷、苏瑶岧。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习熹师兄最后拍案决定道。   一行几人穿过两条街,迅速飞至富贵客栈。   “我也感觉不太好。”何荷看看客栈的牌匾,又看看客栈里外富丽堂皇的装潢迟疑地说。   “兴许里面很不错呢,就像中院外院的食堂一样。”苏瑶岧轻咳一声道。   “都别站在门口了,进去看看吧,我只听说过这里,还没机会来呢。”龙苍大手一摆说道。   他大步一迈就要进门去,不想门内一边冲出一个身材更加健壮的人挡在了他前面。   “让让,我们住店。”龙苍大声示意道。   “让什么让,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穿的这么穷酸也敢进我们富贵客栈,别脏了我们的地板,快走快走,你们站在客栈门口会影响我们的生意。”壮汉用拂尘像扫灰尘般在龙苍面门前来回呼扇。   “你怎么说话呢!有没有点礼貌。”丘采性子最是受不得激,立马从习熹师兄身后跳出来,龇牙咧嘴地呵斥回声。   “我自是有礼貌的,不过,那也得看看对象是谁,快滚吧,土包子们。”壮汉嘲笑道。   “你找死。”丘采眉光一竖便要出手教训对方。   在最前面的龙苍一把拉住了他,沉声说道:“这里有明文禁止我们在你家客栈住店了吗?”   “哼,没错,有点眼力见儿,看看我们店招待的都是什么人物,若是冲撞了哪位神仙大人,你们这些小小地仙都得回去重修。”壮汉瞅见龙苍的动手,语气不禁和气了些地说道,并话里话外的暗示他们。   “原来如此,竟是我们误会了您的好意,我们这便离开。”龙苍有礼地道谢,拱拱手拽着丘采往回走。   “抱歉,之前我虽有听闻,富贵客栈只欢迎高官与世家中人,我以为咱们身份足够,不想还是碰了壁,让大家心中不悦,我道歉。”龙苍真挚道。   “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咱们换家就是了。”习熹师兄道。   “想走?把门口给我擦干净了再走。”这时,一个声音尖细的黑瘦青年从门内走了出来,他着了一身闪瞎人眼的明黄、繁复的衣衫,头上珠光宝翠。   青年抖了抖衣摆,他先是瞪了壮汉一眼,这才又扭头恶狠狠地看着宝儿一行人。   青年甩了甩头,金灿灿地发冠直晃人眼,还不待众人回过神来,只听他又继续刻薄道:“污了我们富贵客栈的宝地,不扫干净了就想跑?小心我找仙官抓你们进天牢。”   “口气可挺大,可惜人又小又黑,街上人多了都看不到头。”何荷冷嘲热讽道。   “我们什么时候弄脏了他们的大门啊?”巫蓉傻乎乎地问。   “他是在故意刁难我们。”郑海洋直接说道,他看向习熹师兄问:“要不要我出手,免得把事闹大了。”   常漆忙拽住郑海洋捏着符箓的手,压低了声音道:“郑师兄别冲动,冲动要不得呀。”   巫蓉奇怪地看他一眼,又问道:“郑仙弟要帮人家清扫大门,怎么会是冲动之举呢?正好就把事情解决了呀。”   “呃,是这样吗?哈哈,那是我误会了。”常漆讪讪地松了手说道。   习熹师兄还未表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众人后面走过,清朗的声音打断了对峙的两方:“不要在西都城内闹事,赵子肖,数年不见,你又长进了啊。”   最后那个“啊”字被此人拉长了音,被问话的青年,也就是赵子肖不禁抖了三抖。   那声音又冷寒又极具威严,赵子肖听入耳中犹如川剧变脸瞬间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笑嘻嘻地道:“仙君哪里话,子肖也是习惯成自然,就一时嘴快,一时嘴快,该打该打。”   语毕,赵子肖还作势打了自己两耳括子。   他们一队人直到来人转过身后,才回过神来。   刚刚皆被那声音震住,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恍惚间以为听到了沈昱的声音。   来人身姿挺拔,与沈昱极为相近,面貌虽与沈昱有七、八分相似,却神情冷峻,不假辞色,一双黑眸反到衬得白色的浓长睫毛如冰霜般银白若玉。   见了他的容貌众人打了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诧异于他与沈昱有诸多相似之处,却又迥然不同。   宝儿却顾不上许多,跨前几步,一把拉开碍眼的赵子肖,不理会他在一旁如何叫嚣,眼也不眨定定地看着男子,轻声问道:   “你是,你,认识沈昱吗?”   “不认识。”男子冷淡道,一张脸上写满了寒霜,竟意外地与佟沧师兄的面瘫样子重合了。   “那,顾儒你认识吗?”宝儿依旧不死心地追问道。   “没听过。”   “我能看下你的左手吗?”宝儿继续问。   “宝儿,你别这样,他不是沈昱,他们只是长相相似罢了。”束祉忧心地拉住宝儿道。   男子挑挑眉,无所谓地举起左手到宝儿面前。   “没有,居然没有。”   “没有什么?”巫蓉好奇地问。   “姻缘结一旦戴上,终身无法摘下,宝儿,只是在找那枚属于他们的姻缘结。”何荷心情低落地对她解释道,宝儿现在的心情,她能理解,一定是痛彻心扉。   “请问仙君名讳是?”杨明澈走上前施礼问道,身子悄悄挡在宝儿前方。   “吾名沈……”   “沈昱国——西都御灵公。”巫蓉惊呼出声,打断了男子的话,她指着男子头上的发冠继续叫道:“那是殛光冠,沈昱国御灵公的标志就是殛光冠,在西都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我听说御灵公大人七年前因有所感,闭关去了。”   龙苍这时也恍然大悟般惊讶道:“竟是那位大人吗?”   “那是谁?哪位大人?”杨明澈追问道。   “大家都说御灵公大人小小年纪天资独具,出关后必会是史上最年轻、最优秀的御灵公,我竟然见到大人了。”龙苍激动地语无伦次道。   男子也就是沈昱国,他左手小手指微不可察地一伸一屈,虚画了个小圆。   宝儿一直盯着那只空空的左手,忽然看到他的这一动作,呆了呆,猛然记起顾夫子心情好时会下意识用小手指画个圆,动作不大她那时也没太在意,而沈昱,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他拉自己时,就会偶尔用小手指划一下,那时,她只以为是沈昱在故意逗弄她,挠她手心的痒痒,现在细细一回想,那分明就是在画圆圈,自己每次瞪回去时,他都是一脸无辜的模样,让她牙疼的想咬人一口。   “你是沈昱,对不对,你们都有同样的小动作,这不可能做假的,而且名字也非常相似,你别骗我,好吗?”宝儿好似疯魔了般,拉扯着他的衣袖。   “他是御灵公大人,不是还在上学的沈昱。”   “杨师妹先别急。”   “他们说话的口音其实不太一样。”   ……   大家七嘴八舌地劝导着宝儿。   “你冷静点,他身上没有那种奇怪的气味,根本不是沈昱。”白团从荷包中跳出来化成类人样子,与众人一起拉住宝儿,试图让她恢复正常。   “妖族。”沈昱国挑挑眉,看着白团道。   习熹师兄等人看不到妖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有卫子轩以手扶额,心道:这位不知底细的御灵公大人真是会给人填乱,这话一说出来,事情肯定会越来越乱的。   “你看得见?”宝儿意外道。   御灵公沈昱国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宝儿心里翻江倒海,几般滋味涌上心头,险些一口血吐了出来,被杨明澈及时发现,一掌拍散郁气,这才透出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风超级无敌大,听说都有树被吹倒砸了一辆小白车!五宝出门戴口罩时,手一时不慎,口罩就在刹那间,消失在茫茫车海中了!!! ☆、卷四:姻缘结   宝儿怔怔然地凝视着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心里思绪飘飞:“沈昱是看不到妖族的,不对,他假扮过顾夫子,那么他应该是能看到的,可是也不对,我只是猜测沈昱可能是顾夫子,若他不是呢?那么我的红发夹还有手链又怎么解释?   “这个沈昱国似乎是自己曾经救过的那个黑衣蒙面人,他与沈昱长的差不多,名字也相似,会不会他们其实是双胞胎?沈昱国的兄弟被自己救了,然后假扮了顾夫子,又救了自己,所以沈昱在离开前交还给我红发夹和手链,是想让我去找他的兄弟?   “可是这也不太对啊,红发夹和手链怎么……”   宝儿现在脑子里乱极了,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甚至开始怀疑,沈昱当初跟自己在一起会不会是为了什么特殊的目的?不然又怎么会在学院里受伤,伤好后假扮夫子,接近她,又救了她,明明拿到了红发夹和手链却没有还给她。   宝儿的心彻底乱了。   思维混乱间,她瞥见到御灵公沈昱国的锁骨下有道伤疤。   宝儿精神一振,挣开众人扑上去将这位御灵公的衣领一扒,暴露出那块不大的类似圆形的浅粉色疤痕。   泪水不受控制地划落苍白的面孔,宝儿轻声哽咽道:“这是我烙上去的桃子印,那天我躲在许愿池里炼器,沈昱突然出现,吓我一跳,不小心就在这里烙下了这道疤痕,这个图案正是我亲手刻画的桃子,是我改良之前的商标原形,绝对没有错,你就是沈昱。”   就在此时,宝儿的姻缘结炽热灼烧起来,一条红线从戒指上伸展出来,飞飞绕绕缠到沈昱国的左手小手指上,一个相同样式的男式姻缘结显现出来。   沈昱国震惊地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猛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复杂地看着宝儿,不言亦不语。   围观的大家伙都纷纷露出意外的表情,把两个人瞅来瞅去,也不知该做些什么,都安静地闭紧了嘴巴,连同那个咋呼的赵子肖也老实极了。   “很抱歉,我真不是你要找的沈昱。”沈昱国冷下脸来说道,袖子一抖从宝儿手中抽回,拂尘挥挥拂开了她。   “你个疯女仙,快让开,我们仙君大人地位尊贵,岂是你可以肖想的,也不看看排在你前面的仙女们有多少,哪个你都比不过,哼,快走快走,别耽误了仙君大人办事儿。”赵子肖一个激灵,摆出小人得志的模样叫嚣道,抬手叫来三、四个壮汉,一起驱赶他们。   “沈昱,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给我说清楚。”宝儿也不再冲上前纠缠,只站在原地大声问道。   她眼神哀伤,心里悲痛万分,一口鲜血猝不及防地从她口中喷出,先前的疏导没起到半点作用,宝儿连日来积郁在身,此时一急,旧伤终是复发。   大家惊叫一声扑上去,杨明澈快人一步接住了倒下的宝儿,她此刻意识清醒,只是身体无,她费力地安慰说:   “我没事。”   “我看看。”何荷蹲下来说道,“她这是旧伤复发,你还说自己没事,之前你强装正常,瞒过了我们,做事马虎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也没怪你,现在倒好,竟然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我就不该相信你的话,快,先把药吃了,一会儿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在好好地、仔细地给你彻底治疗,你不会不知道,你如今这个样子,再拖下去,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健康的身体了。”   何荷气急了,一股脑抓出几大把丹药,就往她嘴里塞,杨明澈在一旁看得直皱眉,不过那些话他也听在耳里,心里十分担忧,便也没有阻拦何荷这番略微粗暴的手段,只是紧抿着嘴唇,伸手轻轻拍抚着宝儿的后背。   “找客栈要紧,咱们马上动身,宝儿的伤拖了这么久需要尽快治疗。”束祉师姐说道。   “好。”大家都同意先离开这里。   这边发生的一切沈昱国都看在眼中,但他仍是一脸的冷漠,招呼也不打一声,背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从大家面前走过去。   白团不知何时跑到了御灵公沈昱国的身边,他只是稍退开些许距离,上下打量一番沈昱国的样子,然后又凑到他身前仔细嗅了嗅,御灵公沈昱国放慢了脚步任由白团嗅闻。   “我是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导致你身上的气味与从前不同,但疤痕与姻缘结是做不了假的,这一点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但请不要伤害宝儿,她失去的已经够多了。”   听到这些真心实意替宝儿着想的话,御灵公沈昱国却步一顿,斜眼瞥了白团一眼,挑挑眉道:“放心,我不是沈昱,她很清楚,只是不愿承认罢了,与其给她虚假的希望,不如干脆斩断,长痛不若短痛,你们该让她冷静下来。”   “你不做出什么多余的事情就好。”白团暗示道。   “我没有接包袱的习惯。”   “谁是包袱?你小子以后说话小心点儿,这次小爷先放过你。”白团尖叫道。   “不自量力。”沈昱国声音平静的回了句。   “哼,将来有机会,让你知道知道小爷的厉害。”   “荣幸之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差点让白团爆走。   “小心点儿,我会一直注视着你。”白团最后丢下这句带着威胁的话,并伸爪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向沈昱国后,快速奔回宝儿身边,变回原形钻到荷包里,再次与赤霞排排座。   看着沈昱国远去,宝儿神情黯淡,她迫使自己快速的冷静下来,平复体内凌乱的气息。   大家都担忧的看着她,不顾几位壮汉的恶言相向,只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宝儿的情绪镇静下来。   吃过药身体恢复少许,她苦涩一笑,苍白着脸道歉说:“对不起,我太心急了,所以刚刚就有点……”   “你没事儿就好。”束祉师姐打断了她自责的话微笑道。   “先别急着说话,在这里站着不是个事儿,大家都需要休息,找个客栈落脚后,有什么事情咱们一点点慢慢讲。”习熹师兄抬手止住众人的话头。   “对,你需要休息,一切有大哥在,放心吧。”杨明澈点点头赞同道。   “千里客栈就在隔壁街道,咱们去那吧。”常漆把地图展开举到众人面前,示意说,这附近只有千里客栈最近了,而且到那里宝儿能得到最好的照顾和休息。   一行人快速行动,到了熟悉的客栈,刚进大门,便有热情的神仙上前服务,张口就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大家也见怪不怪,顾不上多说什么,迅速安排好房间。   杨明澈不放心宝儿,亲自将她送进房间,一个人站在门外等待治疗结果。   许久后何荷带着苏瑶岧轻手轻脚走出来,表情疲惫地小声道:“已经没事了,好好休息几天便能恢复如初,她现在睡了。”   “多谢。”   “这里很安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师兄、师姐们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呢,先走了。”何荷挥手去了束祉屋子说明情况,其他人也一直都在等待宝儿的消息,没有休息。   杨明澈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确实没有声音响起才回自己屋子去休息。   此后众人再见宝儿,都没有听她提起过沈昱或沈昱国,也未说起过御灵公之事,束祉曾旁敲侧击地问过,但都被宝儿回以不动声色,好似那天的疯狂之举没有发生一样。   唐鲜是个憋不住话的人,实在受不了,最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直接问道:“关于那位御灵公沈昱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当然是不会放弃啊。”宝儿理所当然道。   “你还要去找他?”   “在他能确实证明自己不是沈昱之前,我会找出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无论如何,我都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你要到青衣门去找他吗?”   “先完成咱们的任务,再去处理我的私事,放心,我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唐师姐还是专心看路的好,要撞到前面了。”宝儿掰正唐鲜不老实的头,微笑着说。   “看来你已经想好了。”束祉师姐也说道,心里其实很为她松了口气。   “感情的事最好不要拖泥带水,我也不喜欢那样,我也会尽力挣取,最后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会接受。”   “这么肯定?”杨明澈突然出现说道。   自从他加入队伍后,大家就发现杨明澈身怀一项神奇的能力,可以随时随地突然现身于宝儿身边。   “所以请专注于任务上吧。”宝儿无奈道。   忙忙乎乎小半个月过去了,宝儿一直与大家一起专心的做着任务,期间收回了寻找沈昱的任务,已经接过任务的人也会在进城之后收到任务被撤的最新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福尔摩斯真是太帅了,要是五宝能拥有他的大脑……嘿嘿嘿(? ̄ ?  ̄?)!! ☆、卷四:青衣门   出乎宝儿预料的,基本上出去历练的队伍都接了这个任务。   这种寻人的任务是最受欢迎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哪里遇到任务中的人。   所有任务全部结束后,大家都计划着接一些会一路到达中都城的长途任务,宝儿与花峣君师父通讯请了假,有身旁的杨明澈为证,又有杨二叔早先的通讯,花峣君师父十分痛快的准了宝儿大半年的假期,在明年端午节后回去。   就这样宝儿与杨明澈两人留在了西都城,外加一个无处可去的巫蓉。   “你真的不回家?”宝儿第N次问道。   “不回,我现在自由的很,才不要回去……”巫蓉倔强地说。   “那带我去青衣门办公处吧。”宝儿直截了当地说。   “你要找御灵公的话,就要去位于城中心的青瓦巷,那里一整条街都是西都城青衣门主要办事处,御灵公就在最中心的那栋小楼里。”巫蓉精神一振,积极地报告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杨明澈出声表态。   于是三人一起来到这处朴素去壮观的街道,两边的房舍全是青一色的青瓦白墙,每幢楼阁的门上都挂着所办事项的匾额。   街口没有守卫,只生长着两株粗大的榕树。   他们三人目标明确,直奔中心的高楼,距离院门只有十米时,被身着青衣、腰佩断刀的两名蓝翎祭拦住。   “三位请止步,前方乃青衣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我们是来找御灵公沈昱国大人的。”杨明澈拱手有礼地道明目的。   “御灵公大人正在办公不便见客,三位请回吧。”   “那他什么时候方便?”宝儿问。   “御灵公大人的事情岂是我等能够晓得的,三位快回去吧。”   “那我们等在这里可以吗?”宝儿看见白团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以类人形态遛了进去,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这样问道。   “随意,但请不要大声喧哗,影响大家处理公务。”   “好的。”   三人在一旁树荫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今日阴天,刮着大风,不知不觉中下起了小雪。   “下雪了!”巫蓉惊喜道。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在南都城是见不到雪的,冬天也不会感到寒冷,一年四季花开不断。”杨明澈又起了赞美南都城的兴致。   “嗯。”宝儿漫不经心地回应,心里担忧着进去的白团,也不知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这样想着,一个绿色身影追着一抹雪白冲出了院子。   那抹雪白不正是变成原样的白团吗!   在他身后紧追不放的是一名实力强大的蓝翎祭大叔,他的肩上还扒着一只安静的猴子。   宝心心里一跳,暗叫一声“糟糕”,白团却已经大叫出声:“快跑!”尔后一个跳跃钻进宝儿腰间的荷包中。   宝儿反应不可谓不快,可以说她从来没有这般快过,几乎是在她看到猴子的瞬间,生莲步就已经运起,在白团提醒出声之后,她就闪身暴退。   杨明澈的反应亦是不遑多让,在宝儿后退的同时飞身拦在她身前,同时出手将还在傻坐着的巫蓉提了起来,右手拂尘一甩将冲上来的“暗器”挡住。   看到他们几人连番的快速动作,守门的两名蓝翎祭还有冲出来的蓝翎祭大叔都第一时间抽出腰侧佩刀,神情冷峻,警戒地看着他们。   只是被杨明澈这么一拦,那“暗器”落下地来,竟是那只猴子。   众人都诧异地看向宝儿,不明白刚才她为何要落荒而逃。   “勿言,回来。”那追着白团出来的蓝翎祭大叔对着时刻准备发起下一波进攻的猴子喊道。   猴子大叫一声,不顾蓝翎祭大叔的呼喊,又飞速冲向宝儿。   宝儿知道猴子的身手都异常灵活,她也不走直线,只在各个可能起到阻拦作用的建筑物中穿梭,若是有人经过,她便闪到人群中。   那猴子十分执着,根本不听主人的话,尖叫着、撕扯着任何挡住他的事物。   整条青瓦巷顿时鸡飞狗跳,场面一度失控。   好在宝儿在百忙之中不忘顾及遍地的花花草草,细心的绕开这些植物,专挑人多、建筑多的地方跑,也幸好她没有选择花草树木,不然现在一定会留下满地的残花败柳。   一人一猴就像秋风扫落叶般,在青瓦巷来回飞奔,宝儿负责在前面各种逃跑,猴子负责在后面死命追击。   “勿言,听到我的话没有,给我回来。”蓝翎祭大叔一声大喝,那猴子依旧不管不顾。   他见猴子疯狂的样子,投鼠忌器,不敢大肆出手,既怕损坏了这里的植被,又怕伤到自己的灵猴,只得架起护灵大阵,发足狂追。   杨明澈把巫蓉丢到两名守门蓝翎祭面前,纵身一跳,出现在猴子后面,手一发力,用拂尘缠住猴子。   不料猴子力大无比,身子一挣便挣脱开来,呲溜一下从数人脚下划过,一个翻身跳到屋内。   宝儿躲在门后,眼见猴子进屋,飞身出屋,手指变幻,大门自动关上。   来不及多想、多看,她马上飞到隔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猴子抓破。   宝儿拂尘连连轻甩,一面冰墙突然挡在猴子前路,他一头撞上,冰墙上留下龟裂痕迹。   灵活的猴子爪下一瞬间变成羊蹄,站在冰地上打着滑。   杨明澈趁着这个机会,数个地牢锁住猴子。   蓝翎祭大叔眼见不妙,伸手一抄,还在牢内打滑的猴子缩小再缩小,最后从缝隙中飞出,又变成原样,被凌空抓住。   猴子一恢复原样,又不老实起来,一边叫喊,一边挣扎着要扑向躲在杨明澈身后的宝儿。   那蓝翎祭大叔左手虚抓着,右手掐了个诀这才让猴子老实下来,然后隔空将他收回了坐骑空间。   直到此时,宝儿才全身松劲儿,撤掉防护,从杨明澈身后走出来。   “抱歉,惊扰了几位,勿言平时很是乖巧,从未如刚才一般疯狂,若几位身体有何不适,我陈君息自会负责到底。”那位蓝翎祭大叔拱手施礼道。   “是我的原因,不能怪您,也请您不要怪猴,呃勿言,从小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凡是猴子见了我都会不顾一切扑上来,在中原时我都不敢去动物园玩。”宝儿苦笑说。   “没检查过吗?”杨明澈关心地问。   “是她的体质特殊,专吸引灵长目的小型猴子,体格大的会差很多。”巫蓉嘴里吃着小吃,含糊不清地解释道。   “什么体质?”宝儿与杨明澈异口同声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算不出来。”   “杨宝儿?”蓝翎祭大叔陈君息意外地问道。   “是我,您认识我?”   “略有耳闻。”陈君息闪烁其词道。   “有什么问题吗?”杨明澈不悦地说。   “几位是来找沈大人的吗?”陈君息答非所问道。   “沈大人现在有空见我们了吗?”   “原来是没空,不过,经过那山犬一闹,现在正好有空。”陈君息觑了宝儿腰间的荷包一眼说道。   宝儿不好意思地咳了咳,身子微转,将白团的脑袋转到另一边。   “山犬?妖族?”杨明澈狐疑地看向宝儿。   “我朋友,白团。”宝儿耸耸肩,抱起白团介绍道,“变个身出来让大家认识一下吧。”   “哼,一群愚蠢的神仙。”白团傲气地一哼,落地刹那幻化为人类的样子。   宝儿知道这是妖族特有的天赋能力——障眼法。   “以后叫我白爷。”白团昂着头蔑视道。   “哇,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妖呢,居然跟咱们长得一模一样。”巫蓉瞪大了双眼,大惊小怪道。   “谁与你们一模一样了,一群睁眼瞎。”   “白妖卿还是小心说话的好,毕竟御灵公大人的屋中现在可还留着您的佳作呢!”陈君息意有所指道。   “宝儿,白爷刚才干嘛了?”巫蓉自以为小声地在宝儿耳边问道。   白爷?   宝儿抽抽眉角,强扯出一抹笑说:“我也不清楚,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四位请跟我来。”陈君息在前面带路,一行人终是进了院中。   院内鸟语花香,绿树成荫,七拐八绕后众人来到楼内大厅中。   “请几位稍等片刻,沈大人马上就来。”   陈君息安排好几人,便离开了大厅,桌上的茶壶突然动了起来,添茶倒水,还摆上了可口的水果、糕点。   宝儿无心他物,眼睛盯住门口一刻不曾放松,能再次见到沈昱,她心里紧张多于哀伤。   白团与巫蓉也不知道客气,随意地摊坐在椅子上,见茶水、糕点已经摆好,就动手开吃,一人一妖还津津有味地进行品评,分享自己吃过的美食。   杨明澈抱臂看了他们一眼,便也跟宝儿一样转头盯向门口。   踏踏踏,一串不疾不缓的沉稳脚步声传来,随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跨过门槛走进大厅。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好多事情要做啊!真让人苦恼! 打字有些跟不上了,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 ☆、卷四:爱情就是不放弃   宝儿唰地站起来,却不见门口有人影。   正兀自奇怪,就听到脚步声是从身后的屏风后传出来的,不是她盯了半晌的大门。   她瞄了瞄见无人瞧见自己的糗态,便不自在的转过头看向屏风。   这一眼,便又拉回了她的心神,仔细地看着缓慢走近的人。   宝儿在沈昱国走过她身边时,身子一转与他并肩而立,抬手比了个V,外加一声“茄子”。   沈昱国停住步子,垂目冷声问道:“做什么?”   “合影留念罢了,不是什么大事,你说呢?”宝儿一句反问将对方的话怼了回去。   “随你。”   “那我可不客气了。”宝儿放肆一笑,又啪啪连拍几张。   这可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合影,以后还会不会有她不清楚,但把握现在才是真理。   “我救过你。”宝儿肯定道。   见沈昱国坐到主位,她才收起相机,切入正题。   他没有接着宝儿的话往下说,径自坐在那里,等茶水备好后,才慢慢端起缓缓呷了口热茶。   “小仙界拥有白色睫毛的人,这些年中,我只见过你一人,我也查过了,这不是什么特殊能力的效果,也不是后遗症,不是家族遗传,更不是什么特别的印记、标记,我请小蓉算过了,世上只有一人拥有白色睫毛,那就是你。”   “那又如何?”沈昱国平淡地问道。   “你还想否认你就是沈昱吗?”   “据我了解,沈昱并不是白睫毛。”   “他做了伪装,不然就暴露身份了不是吗?”宝儿镇定地反问。   “你怎么知道他有伪装过?”沈昱国挑挑眉慢悠悠地问。   “他扮过顾儒夫子,我有证据。”说着,宝儿拿出了她的红发夹,“这是我从中原带来的发夹,塑料制品,小仙界可没有,那天我救了一个白睫毛的人后,它就丢失了,后来顾夫子刚刚巧的,在那个节骨眼上做完任务回来,脸上戴着面具,说是任务太危险,不小心毁了容,而且是永久性伤害,所以就一直都戴着个面具掩了面容,但他整个人从那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非常吸引人,还非常热心,对我尤其照顾,那时,我见他经常戴着一个红色发簪。再后来我被寻抓了,有位同样戴红发夹的人救了我,之后就传出顾夫子为救我而失踪了,等我进了内院,就遇见了做为交换生而来的沈昱,那时他也时常戴着一个红发簪,在他失踪之前,将这个给了我,我才知道,救我的人是他,而那个红发簪就是我的红发夹。”   说完这长长的一段回忆,宝儿心里松了口气,最啊,一切都合情合理,对方还会如何搪塞自己呢?   “故事挺无聊的,不过,与我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这说明沈昱就是我救的那个拥有白色睫毛的人,而这世间只有你是白睫毛,况且你们的长相又一样,所以,你就是沈昱,沈昱就是你。”   “听说你出关大约在一个月前,而沈昱又正巧是大约一个月前失踪的。”杨明澈直直地看着他,插言道。   “那可真巧。”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杨明澈追问道。   “祝你们早日相聚。”沈昱国想了想,勾唇祝福道。   “你个负心汉。”杨明澈怒不可遏道。   “我不是沈昱,这一点,你们千万不要弄错了。”沈昱国放下茶杯,寒声说道。   他敲了敲桌面,大叔陈君息立刻从门外进来,躬身应道:“大人。”   “送客。”   宝儿也不欲多做纠缠,扯过白团,就向外走,只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和一句“我不会放弃的”。   沈昱国只是冷着一张脸目送他们离开,当视线中再无一丝人影时,他敛了眉目,低垂着头,右手摩挲着左手小手指上的姻缘结,神情恍惚,眉目温暖,似笑非笑。   送人回来的大叔陈君息见此情景,瞪大了眼,一脸天塌地陷,沈昱国回过神来,又是一张冰山脸,起身往后院走,在路过大叔身边时淡淡说道:“陈君息,本周晨训莫暮武加量一百。”   “啊?是。”大叔陈君息一呆,立马应道,心里暗暗琢磨着:还是请巫家神算给自己算算最近的运势吧。   “你打算怎么办啊?”白团怀里抱着几个顺来的果子,选了个不用扒皮的边啃边问。   “要我算一算吗?”巫蓉抬头问道。   “不用,我有自己的打算。”   “奶奶已经催着我赶紧带你回去了,现在外面不安全,听说昨夜在西都城郊外发生了一起小规模战斗,西都城内也不会太平多久了。”杨明澈严肃道,面上全是愁容。   “再给我半个月吧,半个月后,不论什么结果,我都会跟你回去。”   第二日,宝儿抛下两人独自去了青瓦巷,毫不意外的再次被拒之门外,她独自一人像一一道美丽风景,又像是一块望夫石般,在院外的树荫下足足等了一天,才被告知沈昱国出去了,今天不会回来。   明明知道这只是拖词,但宝儿没有丝毫办法,不能硬闯,只得留下一个卷轴请人代她交给沈昱国,这才踏着星月而归。   在她走后,卷轴便到了某人手里,缓缓打开卷轴,原来这是一幅画,一幅人物肖像画。   画中人与寻人启事中的人一模一样,只是这张画上,男人在嬉皮笑脸地对画外人说着什么。   第三日,宝儿还是吃了闭门羹,守卫换了几波,除了那位大叔,宝儿一个人也不认识,也不知道最近几日,青瓦小院门前有守卫,被大家挨个轮排,由一日四班变成一日九班,这还是众多蓝翎祭、白翎祭将原来的固定队伍打到屈服,才有了这番变动,她更不知道整个青瓦巷的白翎祭、蓝翎祭们都认识了她,每天都翘首以盼地等着她出现在青瓦小院门口,御灵公沈大人的热闹让他们看的不亦乐乎,哪怕训练量因此加大,也不愿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围观机会。   今天,宝儿带来一瓶酒,这是她从沈暗那里讨来的菊花酒,装酒的水晶瓶是她亲手做的,是按照月老树的样子做的,上面还有萤火蝶的图案,清澈的菊花酒装进去,就会有似真似假的菊花在瓶中沉浮,煞是好看。   这回她只等了半日,就被门口的蓝翎祭劝了回去,将酒瓶留下,她非常干脆的离开了。   第四日、第五日……连续一周,她次次不空手,回回都被拦在院外,每每都无功而返,心里虽有些难过,甚至也有气馁,但她还是咬牙坚持,每天来青瓦小院打卡,都快让她形成习惯了。   宝儿能日复一日地坚持下来,还有其他原因。   在等待期间,那些专心致志的守卫们也不对她设防,每天都会聊些关于沈昱国的事情。   从那些人的口中,宝儿听到了不少关于沈昱国的八卦。   像是,他非常挑嘴,咸了、淡了都不吃,有香菜不吃,有腥味不吃,没有辣椒不吃,油太多不吃,佐料味大不吃,餐具太难看也不吃,等等一系列让人无语的坏毛病。   他还有个怪癖,每周都要去许愿池呆上一整天,风吹雨打都不动摇,不过,若是有紧急公务,他必须离开,之后还会在其他空闲时间将不够的时间再补回来。   他喜欢在夏霜树上插种红花,喜欢在花田里种一片仙人球,喜欢在湖里养一大堆青蛙,喜欢在红枫林里最红的那棵枫树下埋上几坛酒,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他喜欢酥香梨,却总是吃一半、留一半,留下的那半还谁都不让碰,要放在那里直到烂掉才准许旁人去清理掉。   他喜欢到训练场上挑人单练,不把对方的脸打肿成猪头不罢休,之后还会好心地给对方亲自上药,其实是在试验他炼出的新药!   ……   第八日,是个寒冷的日子,下了一整夜的暴风雪,天亮了也未停歇。   排到今天班的蓝翎祭们一直等到大中午,也没见到宝儿的半片影子。   “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左侧那位担心道。   “也许是被大人打击的心灰意冷了,大人那做法,换了谁都会放弃的,也就杨仙女有毅力。”右侧那位摇摇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是我听说她意志坚定异常,绝不会轻易放弃的,昨天不是乐呵呵的离开的吗?”左侧的人不愿相信道。   “那也要看看目标是谁啊,她能坚持到今天才放弃已经很让人钦佩了。”右侧的人不以为意道。   “可我还是觉得是有事绊住了她,昨夜这场雪来的这么突然,我们都忙得飞了起来,何况他们呢。”   “这才多大的事儿啊,要我说……”   “咳,都闲着无聊是吧,那就把附近的植物都梳理一下,别冻坏了哪个。”大叔陈君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门口,训斥了两人,在他身后的楼阁中,正有一双冰冷的眼睛瞪向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中秋过得如何了啊?再次祝大家节日快乐! 今天忙得简直要飞起来,晚上还来了客人,由于五宝是提前一天打好的字,所以今天还有空来发文,明天可能会少些字,或者干脆没更,后天应该就有足够的字数更新啦,所以,耐心等一天吧! ☆、卷四:救人、追人 两不误   话说,宝儿哪里去了?   原是因为这场雪,早晨她甫一出门便遇到彻夜未归的杨明澈,听说城中正召集人手帮助青衣门下的蓝翎祭们一起保护周边植被,儿女私情理所当然要靠边站,宝儿立马带上白团、巫蓉,与杨明澈一起去支援了。   其实在心里头,宝儿觉得帮助蓝翎祭也就是帮助沈昱国,两者是异体同心,晚点再过去“签到”不就好了,左右也见不到人。   花费一上午时间,三人才结束任务,住回走。   路过一条无人小巷时,宝儿眼尖的看到一个人影。   “那里好像有人。”宝儿一指那块漆黑的小巷子里的某处。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杨明澈率先说道。   “还是我去吧,你留在这里。”白团拦住他,自告奋勇道,语毕,他后脑刹那长出狗耳朵,脸上也长出了狗胡须、黑鼻头,人类的眼眸也变成了狗眼。   这种瞬间变成类人形态的样子,宝儿已经习惯了,只是在他人面前如此做,尤其是在杨明澈和巫蓉的面前眨眼间消失掉,效果就不一般了。   杨明澈毕竟不是一般人,心志坚定、见多识广,只微一愣便恢复常态,巫蓉却是瞪大双眼,四下寻找,嘴里连连惊呼,大叫着“白爷”、“不见了”这些话。   “真是便利的能力,很适合做间谍。”杨明澈思索过后赞叹道。   “人呢?怎么会不见了的?妖族太厉害了,他们的速度都是这么快的吗?真是好神奇哦。”巫蓉还在惊奇中,杨家兄妹两人谁也没去解释,只是无语地对视一眼。   白团神情傲慢地冲着还在找他的巫蓉轻哼了一声,便大摇大摆的走进小巷子,靠近了一看,那人浑身漆黑,隐约间有股烧焦发糊之味传来。   白团嫌弃地后退一步,生怕自己洁白的毛发被蹭黑,爪子一挥将“黑糊人”掀翻了个,此人正面也是黑乎乎一片,人已经晕迷,生死滥用的样子。   丢了一根白毛过去,飘落到那人口鼻之间,白毛轻微的上下浮动。   “这个人还活着,不过样子不太好。”白团后退数步幻化为人形,再次现身,引来巫蓉又一阵的惊诧尖叫声,他得意地简单说明道。   三人小心靠近巷子里的“黑糊人”,这才看清那人糟糕的情况,非常不好,还有股烤肉的味道。   “这是天罚,此人罪孽深重,昨夜的暴风雪应该是正好引动了他的天劫,所以被雷霹了,正应了那句‘天打雷霹,不得好死’。”杨明澈拉开宝儿、巫蓉二人,不欲多说,转身便要走人。   “他还活着,说明他还有良知,天道既已罚过了他,那么他活着就说明他身上已经没有那些黑暗因素了,咱们现在看见了,就不能见死不救。”宝儿板着脸道。   “现在没有,不代表他将来不会在内心重新滋生黑暗,这种仙界渣滓,咱们不应与他有过多牵扯,免得引火烧身。”   “他没有危险,我能感知到,他身上的气息不但平稳还很平和,救他也没什么。”巫蓉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人,然后用更加奇怪地口气说道。   “好吧。”杨明澈无奈妥协。   三人一妖将那焦糊的黑人浮起到云上,被纯白的云朵反衬得更加凄惨,更加焦黑!   “等等。”宝儿突然喊道,“咱们不能把他送到青衣门吗?”   “青衣门可不管这种事,倒是可以送到仙官那里备个案,然后再送去医仙馆。”杨明澈道。   “反正我是不清楚这些,就送到青衣门吧,正好也顺路。”   “你又有什么主意了?昨天那些菜不是油多了,就是淡到没有盐味儿,一碗米饭还是夹生的!”白团惊恐地叫道,不忍回味。   “不是还有一碗粥很不错吗,我第一次下厨没做成黑暗料理就是沈昱国的幸运、我的实力了。”宝儿争辩道。   “那碗粥还不是你少放了水做坏了米饭,又重新放多了水才无意中做成的!若不是我知道真相,还真会被你糊弄过去。”   “好吃吗?”巫蓉馋兮兮地问,一下打断了宝儿要说出口的话。   “应该还不错。”宝儿不确定道,心里也直打鼓。   “我尝过了,除了粥,其他东西都不能吃。”白团无力地说道。   “夸张。”宝儿小声回嘴。   “宝儿可要多练练手,等回了南院便可以做给爷爷、奶奶吃了。”杨明澈冲着宝儿露出温暖人心的笑容。   一路上吵吵闹闹,很快便到了青瓦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先这些,明儿个见。 ☆、卷四:半月之期   守门的蓝翎祭一眼便看到了他们,双眼一亮,精神起来。   若是靠得近了,便可以听到他们正如此说道。   “听说御灵公大人把昨天的礼物拿进去了。”   “陈队说是饭食,味道闻起来还不错。”   “今天不会是她亲手缝制的衣裳吧?小仙女家家的,最喜欢送些手帕、衣裳什么的。”   “除非是法器,不然御灵公大人是不会穿的。”   “听上午的小何说,这位可一直没来,他们乱猜时被抓包,干了一上午的活。”   “我也听说了,”那人收了声线,细声道,“是被大人听到了,一气之下才倒了血霉。”   “怪不得上午院中的气氛,怎么看怎么诡异,吓得我都不敢从这里经过,厕所也一下子憋回去了。”   宝儿一行人已经走近,两人正正神色,闭紧了嘴巴,老实站岗。   看向逐渐走近笑意盈盈的宝儿一行人,两个守门人都松了口气,脸上不禁也跟着露出笑容来,只是含了那么一丁点的讨好意味。   “收好你们脸上的表情,小心被大人看到,等着训练加倍吧。”陈大叔从门内迈步而出,路过两人时小声提醒道,接着挂上笑脸迎向一行人。   “杨仙女今日可是晚了许多啊,害我白等这些时候。”陈大叔微笑着拱手道。   “昨夜的暴风雪实在太大了,忙了一上午,现在才得了空。”   “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带给大人的?”陈大叔客套过后,便直接问道。   “呃,”宝儿迟疑了一下,又道,“这个算吗?”   她拉着巫蓉让开身来,这才露出了被挡在他们身后的云上人。   “这是,受了天罚。”陈大叔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来的路上遇到的,小蓉说他气息平和,可以救助,所以,我们便把他带过来了。”   “这可不是我们能管的,治病救人的却是医仙们的能力,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帮不上忙啊。”陈大叔摊摊手道。   “这样吗?那你们帮我们送过去吧,我又不认识去医仙馆的路,不过我已经给他做过急救,生命无碍,只动需医仙们再进一步确诊之后,慢慢调养身体就好了。”   “不愧是杨仙女,医术了得,学识渊博,那我们青衣门自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这个小忙我们举手之劳。”   陈大叔拂尘一旋,那云朵便飞到路过的几句白翎祭跟前,他吩咐道:“将此人送去医仙馆,再到仙官那里备案。”   “是。”几人领命而去。   “对了,行动间请注意点举止,不要坏了男女大防,那可是位仙女。”巫蓉见那几人伸手要触碰那黑人,突然想起来提醒道。   “仙女?”宝儿一呆。   “直丑。”白团咧嘴厌恶道。   “人不可貌相。”杨明澈摇摇头,不无失望地道,“仙女犹为如此。”   “咳,杨仙女今日没有其他什么?”陈大叔咳了咳引回宝儿的注意,开口隐晦地问道。   “哦,还有一件。”   陈大叔松懈下来,今早杨仙女未到,大人的脸色就是一片灰黑,他忙里忙外间偶然听到什么“果然”、“不过如此”之类的不屑语气,一上午过去后,大人脸黑的好比脚下的大地,饭也不吃,只瞪着一双冲血的眼睛看向窗外,冷言冷语地说着什么“眼光差至极致”、“就不该留下你”、“招惹桃花”等等,他若接了嘴,反遭到大人的责骂和加倍的训练量。   现在的陈大叔,只盼望着杨宝儿能带来件合大人心意的礼物,让大人的火气快快消下去。   “帮我把这个捎给他。”宝儿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玉盒交给他。   陈大叔眼睛一扫,便收了过来,心里虽有些好奇却也不会做出失礼之事,一边暗暗提醒守门的两名蓝翎祭将好奇的耳朵、不安分的眼睛收回去,一边怀揣着烫手山芋。   “今天我不找他,现在没什么事了,就先走了,拜拜。”同三人挥手告别。   回去的路上白团各种打探那玉盒里的东西,宝儿就是三缄其口,不予作答。   那边,玉盒被放到某人桌上,片刻过后,一股清甜之气漫溢出来,扩散到偌大的房间之中。   始终站立在微缩山水之上的人影,身形略微一动,闪身来到玉盒面前,素白的大手轻轻按下盒盖中心的鱼形浮雕,顺着轨道向前划动,玉盒被打开,那股清甜之香顿时扑鼻而至。   “酥香梨?”   与此同时白团也吃惊地大叫出相同的话语。   “那可是,”白团及时刹住嘴,两眼外凸,大力喘着粗气,语调难掩悲愤之意,“好不容易才熟了一个,你竟然给了别人,这可是头一个,绝对与众不同的一个,你怎么能够给一个外人,我可是你亲手养大的!”   “有一就有二,别担心,后面多的是呢。”宝儿不在意地安慰道。   “下一个?下一个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我才不要下一个。”   “你不要啊?其实吧……”宝儿顿了顿,眼瞅着白团意有所指。   白团心念电转间与宝儿心意相通,立马狗腿起来,非常知趣地凑上去乖乖地追问:“其实什么?”   “那盒子里的酥香梨只有……”   “半颗?”某人拿起半块梨子低声奇怪道,“舍不得仙果?她那性子倒不会如此,莫不是分离的意思?也不对,她那样子可没丁点离愁别绪,更何况还用上了仙果,那么财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赔本的买卖,按她直白的头脑来想的话,难道是……”   “他不是只吃一半吗,那我就送他半只梨好了,而且半只梨,怎么分?”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只能甘拜下风!不过,我也想吃酥香梨。”巫蓉吧唧一下嘴巴,有点馋了。   “前面有蔬果铺子,咱们去买些灵果回去吃吧。”白团立马响应起来,也顺便转移大家的视线,剩下的那半只仙果酥香梨可是他的。   “走吧。”杨明澈微微一笑,大手一挥同意了。   最近他看的严,要吃什么都要跟他说,然后他会酌情选择买什么回来吃,至于是不是你们提出来的那些东西,就无法确定了。   日子在不断地碰壁与坚持之中飞速跑掉,宝儿与杨明澈的半月之约已经悄然而至。   今天,宝儿有意穿了一身具有西都城风格的衣裳,俏丽活泼,明朗中又不失仙气。   她两手空空独自一人脚步轻快的来到了青瓦巷,这一回他并没有直奔青瓦小院,她站在巷口看了一会儿,摆了pose自拍两张美美的照片,才又慢悠悠地往前走,好看的花木、独特的一角、美丽的天空……这些都成功吸引住她的视线,留住她的脚步,最终成为了她拍照的素材。   如此这般,她走走停停花了小半刻才晃晃荡荡溜达到小院门口。   “早上好,杨仙女。”今天的两位蓝翎祭早已与宝儿熟悉,他们非常自然地与宝儿笑着招呼道,“今天格外漂亮呢。”   “你们也早啊,谢谢夸奖,我个人也这么觉得。”   “杨仙女今天怎么这般有兴致,论说拍照啊,还是青瓦小院里面的景色最怡人。”左侧这位精练的蓝翎祭摇头晃脑道。   “你们知道我是不能进去的,所以,在门口拍可以吗?”宝儿小心地询问。   “当然没问题了。”   “谢谢。”   宝儿开心地笑了笑,又在青瓦小院的门口找了几个角度,在不同的位置摆出不同的姿势,连续拍了几十张照片,才堪堪罢休。   “杨仙女,今日不找沈大人了吗?”右侧的那位年轻俊俏的蓝翎祭见宝儿似有要走的意思,忙开口问道。   “当然找了,还请通传一声吧。”宝儿收好相机踱步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算勉强跟上字数,五宝已经尽力了,真滴!看五宝真诚的小眼神!@_@!!! ☆、卷四:离别愁绪   “那……”那年轻小生瞧了瞧宝儿空空如也的嫩白小手,盯住她腰间的荷包看了又看,嘴上也吞吞吐吐的。   “该送的,我都送完了,今天,什么都不用帮我捎带了。”   “好的,那杨仙女请稍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年轻小生冲她露出傻乎乎的笑容后便急急忙忙跑了进去,另一个便与宝儿随意的闲聊起来。   前后不出两分钟,那年轻小生便与陈大叔一同快步走出了院子。   “杨仙女早。”   “陈队长早上好。”   “大人,今日身体不适,所以……”陈大叔尴尬说道,这个理由他已经用了不下十次了,尽管他每天都要对好些人说些意思相同,词句略有不同的相似的话,但日积月累下来,脸皮厚实如他还真有点说不出口了,尤其是面对宝儿那双隐含期待的眼瞳时。   “我明白,他不想见我。”宝儿体贴地自己率先说出来,她爽朗地笑道,“其实我今天不该来的,来了也没打算要见他。”   “为何?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若是杨仙女有……”   “没有,”宝儿连忙摇头摆手,“我们挺好的,就是小蓉被抓回家了,这种事情,或早或晚都会发生,我们马上……”   宝儿表情微僵,却马上又展开笑颜,一点也没让对面三人发现,笑着继续说道:“她回家也好,家庭矛盾总是要解决的,我们也不方便插手,不是吗?”   “哦,这样啊,看来杨仙女是因为与朋友暂别而伤感,可我见你,似乎并无……”陈大叔仔细打量过她后疑惑道。   “昨天有一只灰喜鹊给我送了一封信。”宝儿看向青瓦小院内,掩盖在树林之中时隐时现的楼阁,平铺直叙道。   陈大叔与两位蓝翎祭面面相觑,见宝儿没有继续往下说,便试探着问:“谁的信?”   “沈昱。”   “沈昱?这,这……”陈大叔哑口无言,面前这位杨仙女不就是因为怀疑自家大人沈昱,才日日来此请求相见的吗?现在沈昱又突然出现,情况不太妙啊,自家大人不会要被甩了吧?难得开了一朵粉嫩的桃花,这就要凋谢了吗?可怜的沈大人,该怎么安慰他老人家啊!   “那,信、信上有什,说了什么吗?”陈大叔忐忑不安地含糊问道。   “他说他已经回了家里,叫我不要担心。”   “那,那样很好啊,恭喜恭喜。”陈大叔干笑道,说出的话都有点语无论次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出声为自家大人争取一下,他偷偷瞄了眼院内,思考着现在进去询问大人是否还来得及。   “他还说,他身受重伤,恐命不久矣,要与我分手。”   “呃,请杨仙女节哀。”陈大叔只觉得转机来的太快,女娲娘娘啊,这真让人承受不住,一时间有点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之情,只可惜了那位与自家大人十分相似的沈昱仙子了。   “这就是那封绝别信。”宝儿掏出一卷布帛交到陈大叔手中,“请帮我交给沈昱国吧,就当作我向他道歉的礼物。”   说完宝儿便果断地头也不回飞身离开,让惊愕中的陈大叔来不及叫住她问清个中关键。   “陈队,杨仙女此举何意啊?”年轻小生奇怪地看着那封绝别信。   “沈昱的绝别信送给咱们大人,这不是要与大人绝别的意思吧?”另一位蓝翎祭不可置信道。   “咱家大人,这是被……”话没说完,但在场三人均明白年轻小生的未尽意思,那个“甩”字可不能随便说出来,若是被大人听到,他们后果堪忧啊。   “咳,说话要有点分寸,都注意着点。”陈大叔故意大声训斥道,眼睛鼓溜溜地四下乱瞟,拿着这封灼热的信颤抖着腿进了青瓦小院。   而此时已经离开的宝儿早已泪洒衣襟。   “还想骗我,什么重伤,什么回家,撒谎也不打打草稿,谎话的艺术你以为我不懂吗?九真一假,似是而非,虚虚实实,真话不全说,假话别人说,把我当傻瓜耍吗?”   她看着手中的照片,又是哭又是笑。   “我真恨不得撕了它们,却偏偏又舍不得,你若已无心,直说便是,这么怕我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你吗?你若说了,我也不会再过多纠缠,但是为什么要骗我呢?我多希望你是有苦衷的,我现在真希望你是因为重伤将死,要跟我分手。”   一路上,宝儿就像个疯子一样,双眼无神,满脸泪水,嘴里还在嘀嘀咕咕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哭哭笑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   杨明澈因为担心,一路沿着她身上戴着巫蓉送她的占星花香味寻到她,见宝儿哀伤到不能自己的模样,不想她憋在心里,便放任她放肆发泄出来。   直到他实在看不下去,从她身后的某个隐蔽角落冲出来,上前抱住宝儿。   “没事了,大哥在呢,以后咱们宝儿想见谁,就告诉大哥,大哥绝对打的他们哭着、喊着要见你,天下那么大,咱家宝儿又这般聪慧可爱,仰慕你的仙子一抓一大把,宝儿乖啊,不哭了,有大哥在呢。”   宝儿压抑的悲伤尽数暴发出来,在杨明澈坚实的怀抱里嚎啕大哭,什么冷静自持,什么仪表风度,什么不在乎、无所谓,统统丢掉不顾了。   白团站在宝儿身后,手足无措,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上一次是严海晏的死刺激了她,不过那个时候宝儿身边有沈昱那个家伙在,而这一次……   “那个混蛋,不要再让我见到他,小爷非剥了他的皮做饺子!”白团气闷地说,但他此时此刻也只能口头上说说,不敢真动起手来,原来的沈昱就能完暴他,现在换成更身为御灵公的沈昱国,那绝对是能秒杀他的啊。   “大哥。”宝儿呜咽出声。   “我在,不哭,不哭。”杨明澈笨拙地安慰道,除了不断重复这些话,他也说不出什么好听、有用能安人心的话。   “大哥。”   “我在。”   “大哥。”   “嗯。”杨明澈不管宝儿喊他几次,他都不厌其烦地柔声回应。   “大哥,我就哭一会儿,一会儿就没事了,不用,担心我。”宝儿断断续续地小声说。   “宝儿乖啊,想哭就哭吧,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哭出来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有大哥在呢,想哭就哭,大哥在这陪着你。”   白团变回白绒绒的一团,挤进宝儿怀里,任由她的泪水濡湿了身上的皮毛,心里也悲苦到想哭。   “原来神仙也会受情伤的吗?自古情爱最伤心,道尽痴男别怨女。”   翌日,宝儿没有惯常的早起,而是睡到自然醒后,才顶着一双大眼泡与杨明澈碰面。   两人一妖安静的吃过早饭后,宝儿才有心情收拾好自己,消个肿啦什么的。   一行三人结账后直奔传送站,转眼间便抛开了这个热情且多彩的西都城。   旋转感过去后,再一睁眼便是鸟语花香、阳光明媚的新世界了。   南都城,对杨明澈来说是真真正正的故乡,于宝儿却是非常之陌生的地方。   自从离开中都学院,一路上与同伴们走走停停,最后暂时落脚在西都城,在那里挥别了生死与共的伙伴,为了一个注定不会有结果的爱情,最终在那座繁华的城市中,她只留下了泪水。   明明才刚刚习惯了西都城的多彩生活,就不得不马不停蹄地收拾包袱,匆忙离开,现在又要重新适应新的环境、新的生活,和,新的人。   待明年五月,便可回中都城,回到她在小仙界的窝了。   也不知是哪里的神仙在作怪,自从踏上南都城的土地,杨明澈便像打开了某个神秘的开关,嘴巴一刻不停地介绍着他所知道的关于南都城的一切。   上至神话传说,下去市井趣事,将宝儿与白团听得一愣一愣的,根本没有心思多想其他,只顾着专心听故事。   “怎么样,漂亮吧?南都城可是咱们小仙界最美的城市了,南都城所属区域内皆是五彩的花景,堪称世界花海。”   “确实很漂亮,这里的气候一点都不冷。”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也是无语了,收藏总是过了9,然后又变回8,这可真是会玩呐! ☆、卷四:杨□□   “这也太香了吧,我的鼻子都不太好使了。”白团特别煞风景地怪叫道,一边不舒服地揉着红通通的鼻子。   “闻闻薄荷叶就会好很多了。”杨明澈闻言失笑道,翻手拿出几片薄荷叶塞到白团手里。   “终于不痒了,刚才难受死我了。”白团用薄荷叶堵住鼻孔,顿时神清气爽起来,眉飞色舞道。   “我这有瓶薄荷膏,每日在鼻下擦一点,过几日应该就会没事了,那些花粉过敏的人都用薄荷水减少与空气中的花粉、花香接触。”杨明澈小百科继续中。   “咱们要直接去见爷爷、奶奶吗?”   “嗯,他们已经收到我的通讯了,还说要摆宴欢迎你回家呢。”   “摆宴?”白团大惊小怪道,“宝儿低调的很,肯定不会参加的。”   “是家宴,除了咱们这一脉,还有二爷爷、三爷爷两脉人,都是自家人,不用担心,不过他们血脉稀薄,后两代都是单传,二爷爷家的四弟明启,今年才十四,还在外院上学,三爷爷家的三弟明野,刚刚束冠,你生日比他大几个月,现在你回来了,就是行三,明野行四,明启行五,□□你是知道的,长你一岁半,在家行二。”   “他们都知道我的事了?”   “爷爷那时确认了你的身份后,便立即召开了家庭会议说明了此事,只等你回来便祭祀天地,入族谱。”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早晚都会回去中原的。”宝儿笑道,手指不时地抚摸着小手指上的红色指环。   杨明澈停下来,认真看着宝儿道:“不管你将来是否会回到中原,你是大伯的女儿,你身上流着杨家的血,那你就是我杨家的女儿,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好。”宝儿安抚地拍拍杨明澈的手臂,淡笑道,“一切都听大哥的。”   “听爷爷的。”杨明澈强调道。   “好,那就全听爷爷的。”宝儿从善如流。   “先带你去买两件新衣服吧,第一次在家人面前亮相,怎么也要让人惊艳一把。”   “又不是相亲,还惊艳呢,太多余了。”宝儿拒绝道。   “去吧去吧,平时上学就见你穿校服了,好不容易出来了,你还总穿得这么朴素。”白团赞同道。   “你是嫌宝儿站你身边突显了你的坏形象吧。”杨明澈直言道。   “什么意思?”宝儿不解地问。   “路人看见咱们,总是会说白团受炫耀,自己光鲜亮丽,却让身边友人穿得这么灰朴朴。”杨明澈笑眯眯地揭露出真相。   “爷才不在意那些话呢,爷要不乐意,分分钟就能在他们眼前消失,宝儿,我可是真心实意的,这点你要相信我。”   “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宝儿反问。   “哼。”   “走吧。”杨明澈召出一只熊猫飞身而上,在前领路,宝儿、白团则一起坐在赤霞背后紧跟在后。   他们抵达南都城后的第一站便是逛街。   此时的宝儿绝对想不到,接下来的日子会多么让她意外。   当天上午,太阳渐渐靠近正中,宝儿一行人已经直接进入了南院的内院,在众多瀑布之中,选择了一条飘有竹叶的瀑布,逆流而上。   在瀑布上游是漫山遍野的竹子,青竹、紫竹等等数不胜数,还有极其稀少而珍贵的石竹、玉竹等品种。   “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竹子,小卫子若是见到了,一定会乐得疯掉。”白团抽口气不假思索道。   “我们杨家以竹闻名于世,青韵刀、秀水刀法以至于我们家传的玉笋都有世人争相效仿,这里的竹山、竹海也是咱们祖上一代代种出来的。”杨明澈语气颇为自豪地说,接着他指向东面那一小片稀疏的细竹林介绍道,“那里是我与二妹□□种上的青竹,现如今你既已回来,便要在我俩旁边种上一片独属于你的竹海,那里的那片繁茂的玉竹,全是大伯当年种下的,大伯走后,我爹便替大伯暂时照顾,以后也要你来接手了。”   看着那连绵的长满了玉竹的几处山头,宝儿心里是震撼的。   “被围在中心的泪竹,是当年大伯为大伯母种的。”杨明澈又说道。   一股说不出的感动在宝儿胸腔中油然而生。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他们生活过的痕迹,谢谢大哥。”宝儿诚心实意道。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大伯他们的住处一点没变,奶奶常常过去洒扫院落,照顾花木,相信你一定会很喜欢那里,爷爷把当初给你备下的卧房重新布置过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弄了一大堆东西进去,可能有些拥挤,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老爷子不会放进去一辆飞行器吧?”白团异想天开道。   “一会儿你们便知晓了。”杨明澈故意卖了个关子。   “神秘兮兮的。”白团冷哼。   “大家都分开住的吗?”   “不是,杨家祖训,一杨一家。不管经历多少代人,大家都是紧挨在一起居住的,若是有事要召开家族会议,便到竹泉集合,而竹泉就在咱们这些院落包围着的中心,熊猫们平时就生活在那里。”   “前面有人。”白团突然警惕道。   “大哥,你们终于回来了。”一道清爽活泼的女声从远处悠悠传来,笑声中伴着一阵铃响。   原是一位红装妙龄仙女,坐在一只熊猫背部,那隐约的铃声系出其座下熊猫脖间的红绳铜铃。   “是□□。”杨明澈笑道。   “这就是宝儿了吧,本人比通讯上漂亮多了。”杨□□快步跳下熊猫,飞过来牵起宝儿的手好一通打量,“你长的一定像大伯你父,这圆脸可是典型的杨家人啊,要是我对师兄、妹们说你是我妹妹,他们一定会以为你是我爹的二女儿呢。”   杨□□同宝儿甫一见面便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宝儿都没有机会插嘴回话,她心里暗想,若是夏雪莲在这里,一定会与自己这位二姐很聊得来。   “大哥,你们俩速度也太慢了,我都等半天了还没见到你们的人影,这才跑出来迎你们了,害我差点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还没进传送阵呢,要是你们敢爽约,我这暴脾气呦,一定马上杀去西都城找你们算帐。我都已经做好准备去西都城找你们了。”杨□□又把炮口转移到杨明澈身上。   “我带宝儿去添置两身衣裳,这才耽误些许时间。”杨明澈无奈地解释。   “你不会是指宝儿现在这一身吧?灰秃秃的,难看得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大哥你也太没眼光了,挑衣服这种事情,你应该早点叫我啊,我一定把宝儿打扮的粉雕玉琢般,现在这身可不行,差太远了,走,去我那儿,我有不少新衣裳都没有动过,让宝儿挑几件回去穿,你喜欢哪个就拿哪个,只是要稍微改小一点,你比我瘦弱太多了,在外面吃的不好吧,长的这么干瘦,回家了就好,放心的吃,放心的睡,把身体养壮实了……”   杨□□二话不说,拉着宝儿便要坐上她的熊猫出发。   “二姐误会了,大哥给我买了好几件南都城新出的衣裳,只是我想着回来再换上,免得路上弄脏了。”宝儿拽住杨□□大声打断她,不然真不知道她会说到什么时候。   “那咱们去你那边,我先带你看看房间,然后马上换上新衣服,咱们就去饭厅吃饭,大家都翘首以盼等着你现身呢,这可是你头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可不能这个模样,。”杨□□不由分说带宝儿坐了上去,“大哥,你先去爹那边吧,顺便说一下这边的情况,我们俩马上就到,饭菜也可以摆上了。”   “行,你们去吧,我与白……”杨明澈一转头便愣住了,白团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他四下一扫未发现什么,便猜想白团应该是又变回了妖形,所以才突然在他们眼前消失掉。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杨□□不甚明白地问。   “没什么,我们走吧。”杨明澈见宝儿虚拍了腰间荷包一下,便心知肚明,看宝儿无意多作解释,便也不在多做解释,脚下运功快步追上前面两人。   其实白团早在发现有人靠近时,就变回了一小团,钻进赤霞老窝,“隐身”状态下他可以随时跟在宝儿身边,方便不少,再者说,对宝儿的家人来说,他是个外人,并不适合出席他们亲人相认的家宴,到时与宝儿分开,发生什么他也不会立马知晓,这并非他所愿,现在的宝儿身边是不能离开人的。   杨□□将宝儿带到一处清雅的院落前,看着院门上熟悉的字,宝儿心中一动,知道此处便是爸妈当年还生活在小仙界时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太波折,五宝伤不起,简介内容略做修改。看看五宝前三章的点击量就知道为什么了。 ☆、卷四:终相见   “这闲逸小筑还是大伯题的字呢,听我爹说,里面全是按大伯母的意思布置的,快进去看看吧,我在门口等你。”杨□□推了推宝儿笑着说道,态度坚决,意思明了,这个时刻,本就该让宝儿独自品尝,细细体味。   杨□□的贴心举动宝儿非常领情,冲着她点点头,便怀揣着一点愉悦之情推开了面前的雕花木门,迈步进了小院。   回头便能瞧见杨□□明朗而安心的笑容:“二姐稍等片刻,我马上便出来。”   “好。”这个时候的杨□□非常安静。   闲逸小筑里种满了各个品种的果树,树下又种着各色花卉,一条三人行的小路四通八达,几乎涵盖了院中的所有角落,滕类植物将小路包裹住,使得阳光只能零碎的洒落下来。   “有熟悉感吗?难道你在中原的家也是这样?”白团挥爪,从头上的葡萄滕抓下一串诱人的大葡萄,与赤霞你一粒我一颗的分享着吃,“真甜,看来这里真的有被人很好的照料着。”   宝儿向前缓慢走着,在一处花滕下忍不住拍了照片。   “这里我虽然没来过,但家里有一幅画,就是在这个地方,我妈怀里抱着一盆蓝色的花,笑的特别好看,那是我爸画的画,我问过他们那幅画是在哪儿画的,他们从来都不说,只是笑着告诉我下次给我也画一张。”宝儿怀念着那些所剩无几的回忆,“没想到,竟是在这里。”   “前面就是住处了,快进去瞅瞅。”   宝儿依言往前走,房内光线明亮,处处都摆满了花草,宝儿霎时展露笑颜:“还真是他们的做派,绝不会浪费一点点空间,全部都要种上花草,若是我没猜错,我的卧房门口一定会有一盆常年开黄花的仙人球。”   宝儿耸耸肩,继续往里走。   “大哥不是说爷爷重新布置了吗?怎么可能会有。”白团才不相信宝儿的话。   宝儿顺着感觉绕过客厅,在后院的二楼找到了一间门口摆放着正盛开着黄色小花的仙人球房间。   “不是吧,还真被你说中了!”白团不得不佩服。   “进去看看。”宝儿说着便打开了门,迎面就被一片大荷叶打了脸。   “这是屏中荷,专门养在屏风中的一种珍贵荷花,好大呀,这一盆!爷爷对你是真的宠爱啊。”白团惊呼道,爪子忍了忍还是伸了出去,挠挠晃荡的荷叶。   “这可真是个大惊喜。”宝儿擦掉甩到脸上的荷叶露水,拂开扑在脸上的荷叶,轻轻推开一朵朵荷花绕过屏风,这才看清房中模样。   从上到下处处都摆放着花盆,屋子中间甚至还有一小块水坛,里面有花、有草、有鲤鱼。   靠窗是张大床,上面铺着厚厚的云朵,舒适异常。   梳妆台旁边的画阵柜门,向左打开是洗浴间,向右打开是衣橱,向左推开是工作间,向右推开是储藏室。   “好精巧的设计,这是谁的杰作?”宝儿赞叹道,双手有点跃跃欲试。   “先别研究这个了,二姐他们可还等着呢。”白团适时的提醒对柜门着迷的宝儿。   “说的在理,等饭后回来再研究一下。”宝儿回过神来,将视线转移开去。   “通过这间卧室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真心期待你能回来,连我的事他们都知道了。”白团说着,跳到另一扇窗下的小榻上蹦了蹦,“这块软垫大小正适合我睡,我嗅出来了,这个小榻还是个法器呢,看,可以根据我的变形而改变大小,你也该给我做一个,总睡在云彩上也挺腻的。”   他说完,身体一展变成类人模样,那软垫也相应的拉长、伸大,白团躺在上面,左翻右滚,尾巴兴奋的来回摆动。   “二姐还在等着呢,咱们走吧。”宝儿也不接他的话茬,随手抽出一件新装,拂尘一转便换到身上。   南都城的衣着打扮偏轻、重薄,穿上身,衣摆会无风自动,一股飘飘欲仙之气便会自然而然的产生,比起其他四地之人,看起来更有仙人风度。   “哇,没想到大哥眼光居然这么好,真是漂亮极了。”二姐看到宝儿的样子,忍不住大加赞美,“你这个年纪就适合穿这种嫩绿色,青葱似的美人,看着就叫人心痒痒。”   “二姐说笑了。”宝儿淡定笑道。   “我可没夸张,一会儿一定会惊艳众人的,咱们杨家的女儿那可是个顶个的好。”   “咱们杨家这一辈,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仙女。”宝儿无辜道,真是跟何荷学坏了。   “原来你都知道了呀,那一会儿我就不给你介绍了,他们长的都差不多,认错了人可不要怪到我头上哦。”杨□□作势生气道,然而不等宝儿回答,她自己又嘻嘻哈哈起来,“看把你吓的,放心了,你二姐我最爱开玩笑了,平时别被我吓到哦,走,咱们快过去吧,从这边走近一些,以后吃饭都要到饭厅去,味道绝对正宗,家里请了好几个大厨,全方面为咱们补充营养,强健体魄,保证你吃过一次就没想离开了。”   “好。”   “给,这是送你的见面礼,以前的不作数。”杨□□塞给宝儿一个小木盒,打开来里面装着一支竹簪子。“我自己做的,好看吧。”   这是一个竹雕的簪子,造型独树一帜,非常别致,桃枝、桃叶、桃花仙,异常可爱、圆润的桃枝簪。   “谢谢二姐,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回送给你,只能借花献佛,送你一盆夏霜树,这是中都特有的树种,我改造过花盆,环境、气候不同于中都那边也是能够养活、养好它的。”宝儿抱出一个大花盆,里面正是一棵雪白的夏霜树。   杨□□欣喜的捧过花盆,清凉之气飞扑而至。   “这太棒了,比我雕的簪子好太多了,好宝儿,我的好三妹,以后二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我雕的那些东西,只要你喜欢哪个拿走便是,二姐我绝无半句废话,你二姐的雕功还算凑合,以后啊……”   宝儿耳中听着二姐热情洋溢的话语,巴拉巴拉一直没有停下来,宝儿也并不觉得多么吵闹,反而想起了叽喳的红豆,也不知道那只小黄鸟现在哪里玩乐呢。   饭厅已经进入视线之中,宝儿突然焦躁起来,双手不停地抚摸着手上的戒指。   马上就要见到那些亲人了,她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忐忑的,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与谁听,那种堵塞的憋闷感,让她心里更回烦乱,完全将杨□□的背景音忽略掉了。   结果很是出乎宝儿的预料,认亲的场面并不多么感天动地、泪湿衣襟,毕竟大家都是经历丰富、阅历匪浅的成年神仙了,只是两位满面沧桑的老人略显失态的湿了眼眶,哽咽不出声来,只紧紧握着彼此的双手痴痴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宝儿心里意外的平静,胸口温热着一团烈酒,竟让她有些微醺。   爷爷杨天珍,人如其名有点天真、稚气,头发全白却仍显年轻直白,还好他身边有位精明能干的杨奶奶邢子水,笑容慈祥,双眼有神。两位老人一身福态,携手等在饭厅门口,顿时让宝儿有了亲切感,眼中也泪水涟涟。   二爷爷、三爷爷一位是睿智老人,一位是儒雅君子,两家人的后辈也是仪表不凡,各个出彩。   宝儿刚一露面,便被爷爷、奶奶拉进怀里,左一句“爷爷、奶奶的乖孙,你娘生的好,多俊呐!”,右一句“瘦了,一个人吃了太多苦,回家便好。”   宝儿被两位老人好一通关怀后,杨二叔才出手制止了他们,将人都推进饭厅进入今日的正题。   杨□□当先一步为宝儿介绍各位长辈及各个小辈,又叽叽喳喳把宝儿好一通夸赞,最后还不忘记替宝儿向各位长辈讨要见面礼。   “好了好了,有事等吃过饭后再继续聊,咱们先吃饭吧,宝儿一路回来,在外面又吃了那么些苦,受不那么些罪,快坐下来,来这儿,吃点好的,养一养才壮实。”杨奶奶和蔼的招呼道。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啊,好冷啊!快吃瓶咸菜压压惊! ☆、卷四:饭桌的学问   “身上的伤确实都好了吗?有没有留下什么暗伤?仙女的身子最是要紧的,可千万马虎不得,明天让小曹给你再好好看看。”杨爷爷紧张地瞧着宝儿问道。   “真的已经都好了,我自己就学的医,有什么问题我能不知道吗?再说,我的同伴实力都非常强大,我也没受什么重伤,真的不用担心我。”   “你入族谱的日子我们都算好了,后天就是吉日,将你记入族谱,咱杨家就又多了一个优秀的后辈了。”二爷爷扶须冲着宝儿微微颔首。   “大哥就是不听我的,当初找到宝儿马上带回咱们南院,也不用在外面承受那么些苦难。”三爷爷轻撇了杨爷爷一眼哼了哼。   “宝儿那时已是入了中院的内院,咱们不好仗势乱来的。”杨爷爷对此不敢苟同。   “又没拜师有什么关系。”三爷爷摇头叹道,语气中不乏遗憾之感,“在南院,有咱们在还不是什么都好说,中院毕竟太远了,咱们鞭长莫及,若不是宝儿有能力,那场夜战……唉,罢了罢了,都过去了。”   “别听他们几个老家伙乱嚼舌头,乖宝喜欢在哪儿上学,就在哪儿上,奶奶支持你。”   宝儿听到杨奶奶对自己的昵称,愣了一怔,马上微笑点头。   “你们看宝儿这长相,一看就是咱们杨家女儿,漂亮又聪慧,文文静静的往那一坐,就是道明亮的风景。”二婶楼氏笑道。   “□□也是漂亮的很,英气大方,凤姐太谦虚了。”三婶王氏笑接道。   “我家□□脾气不好,这点啊像她爹,我每回一说她,马上就翻脸不乐意了,看看人家宝儿,多听话乖巧,□□要是有宝儿一半的稳重,我也不用担心她的婚事了。”二婶摇头稍露愁态。   杨□□耸耸肩,偷偷歪头对宝儿小声耳语道:“又来了,我娘总是这样,三句两句就要提一提我,哪天不说我都会有点不自在,没办法习惯了,你以后也会慢慢适应的,表面装一装,心里直接忽略就好了。”   她搞怪的撅嘴眨了眨眼,逗得五弟明启嘿嘿大笑。   席间气氛非常明快,一点也没有突然加入一个陌生人该有的生疏与拘谨,宝儿一举一动间也颇为自然,胃口大开,吃什么都香喷喷。   白团扒在荷包边沿,大口吃着宝儿悄悄夹给他的一块块嫩肉,听见杨明艳这些话,也跟着嘿嘿嘿的偷乐。   “你不知道,我娘有事没事还特别喜欢翻旧账,一件事儿不管大小,只要她看不惯了,就能念叨几十年,一辈子估计也忘不掉了,真的,我可从来不开玩笑的,看我的一双笑眼就知道我有多认真了!”   宝儿瞅了杨□□一眼,压下嘴角的笑意,继续做个听客。   “久了你就知道了,以后听见了什么啊,千万别在意,左耳进右耳出就行,那些事儿,我和大哥都能倒背如流了,就连我爹也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呢。”   也不知杨□□是意有所指,还是随口一说,那话她只一说而过,接着巴拉巴拉又是一通讲,中间也不带喘口气的。   宝儿也没觉出什么不妥,只看着对方欢快的说,脸上笑笑不语,不知该怎么回应她,不过杨□□显然也没指望得到宝儿的回答,咽下一口菜,马上又另起了一个话题拉开了话匣子。   二婶楼氏看了眼一直说个不停的杨□□,轻咳了一声,却完全被她忽视了,二婶礼貌的对身边的三婶笑了笑,低声警告道:“□□,注意礼仪。”   得到命令的杨□□,立即闭紧嘴巴,耸拉下肩膀,只冲宝儿挤眉弄眼。   没过一会儿,杨□□旧态复燃,又开始哇啦起来,完全忘记了刚刚母亲的小小训斥。   这边听着杨□□的天南海北,那边尽量能照顾到两位老人,有问就答,不过她也没怎么认真听桌上人聊的家常,只专心吃饭。   这会儿见眼前的一盘土豆两老下筷最多,她便放慢了举筷速度,在没人夹菜时伸长胳膊夹还未飘转过来的菜。   早上吃的比较晚,进了南都城后又被杨明澈在路上喂食了不少特色小吃与灵果,宝儿一直吃的后果就是,大家才吃了个三分饱,她却已经撑了。   也不好早早落筷,她就淑女样的小口小口慢慢咀嚼,时不时与两老小声说上两句,跟几个同辈兄弟交流一下,倒也不会感到无趣。   突然二婶犹豫着嗫嚅道:“宝儿,你知不知道,关于你父母的事?”   宝儿还未张口说话,杨奶奶便轻声笑着接过了话头:“家宴上就说些轻松愉悦的话,旁的事情不着急说。”   她低头又给宝儿夹了几筷子菜:“多吃点,奶奶看着也高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按照中都的菜色做了这些,尝尝味道正不正?”   “很好吃。”宝儿点头回应。   “奶,你也给我夹点儿嘛,我可是把宝儿亲自迎回来的功臣呢,怎么也要奖励下吧!你都不知道,大哥速度有多慢,我去时他们还在竹田那里悠闲说话哩,一点都不体谅你们和宝儿急迫的心情。”杨□□竹筒倒豆子般讲了一长串话,大家谁也不吃惊,显然她平时也是这般话多。“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这顿饭啊,估计现在这个时辰还没半点影子呢!”   “都奖励,都奖励。”杨爷爷笑眯眯地给杨□□夹了一大筷子青椒。   “啊,爷爷,我不喜欢吃青椒的!你又当着奶的面儿欺负我,没看见我的皮肤都青了吗,就是青椒吃太多了,以后变成青椒人怎么办啊,那我可就真结不了亲了,到时我娘该找你倒苦水了,你可别想怪到我头上,我这个不爱吃青椒的全是被你逼着吃了那么些。”   “就你娇气,青点好,更接近竹意了,哈哈哈。”爷爷打趣起杨□□。   “听说宝儿在法器上颇有想法,明野就是学的法器,有空你们姐弟俩正好可以一起探讨探讨。”三爷爷家的四婶轻声细语道。   “三姐来自中原,那,对手机一定很懂,我现在正研究破解手机之法,我那里有两部在战斗中收缴到的手机,但是一部在破解时爆掉了,另一部暂时还没敢乱动,三姐知道怎么解开第一道关卡吗?上面提示说要密码,一共十位数,我在……”四弟明野在开口前一直是个安静的美君子,但是提到他的研究课题后,整个人就容光焕发好似变了一重人格一样,嘴巴与杨□□有得一拼,半天也停不下来,筷子、碗勺都放到一边,探头向宝儿仔细询问起自己目前遇到的研究瓶颈。   “明野,吃饭时间,不得再提公事。”四叔出声轻斥道,这才唤回了明野脱了缰的理智。   “四叔太严肃了,四弟就该活泼点,将来才好找仙女啊,不然等他自己桃花开,那要什么时候了,不如明天我们几个小辈一起去城中转转,正好也带着宝儿熟悉下咱们这里的环境,我们几个也好相互亲近亲近。”杨□□见明野被训,马上出声解救,提出了建议。   “□□说的是,正该让他们都亲近下,将来才能更团结,去吧。”二婶立刻热情道,“老呆在学院里,人都要呆傻了。”   “我明天还有课,能请假吗?”五弟明启高兴地积极响应。   “看把你急的,去吧去吧。”三叔笑着点头应允了。   “路上跟紧哥哥、姐姐,注意点安全,现在外面乱得很。”三婶现在已经开始操心上了。   “知道啦,知道啦。”   一桌子人和和气气的吃完了这顿家宴,宝儿话虽不多,但却有问就答,乖巧的让人怀疑昨天光天化日就站在大街上哇哇痛哭的人不是她。   饭后,宝儿被二老拉着去了他们的院子,二叔、二婶还有大哥、二姐自然也是一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到这里吧,尽力了。楼里供的热气好热啊!五宝果然不该动起来,这么热的屋里,最适合的就是安静的坐在那里,装美丽了!! ☆、卷四:入族谱   坐在阴凉的院子里,喝着清甜的香茶,宝儿从小时候说起,两老都闭严的嘴巴,认真聆听她说的每一个字,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就像会错过一辈子似的。   时不时还会问上宝儿两句,对宝儿的爸妈非常关心,尤其是身体健康问题,最是牵扯着他们的心神。   “真没想到他们去了中原反而因祸得福,有了你这个宝贝疙瘩,他们的生活也因为多了你才有了新的动力吧。”杨爷爷听完宝儿的讲述,心中悲痛,十分感伤。   什么意思?   宝儿凝视看向杨爷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爷爷为什么会这样说?”   大家听到她这话,都沉默下来,杨明澈、杨□□也俱都安静下来,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地小心翼翼问:“有什么不能对我们讲的吗?”   “都是我太糊涂。”杨爷爷突然呜咽出声,老泪纵横,声音之悲切,好不让人感同身受。   “爹,是儿一时失查,怎能是您的过错?当年,我若是多留心家里的情况,也不会让她做出那等伤天害理的下作事。”   二婶听杨二叔这样说,低声啜泣起来:“当年的局势哪有如今这般明朗,大哥站在风口浪尖上,你偏偏还要往上面凑,我劝你,你有听过半句吗?还责骂我不懂事、有私心,现如今又要怪到我头上了?   “当年明澈是个才一月大的奶娃娃,我刚出月子就要里外打点,你每次参合进大哥的事情里,总会给家里带来不大不小的麻烦,我还要抽出功夫给你们擦屁股,遇到刁难人的,我还要舔着脸带着礼物替你上门向人家叩头道歉,家里也不让人省点心,我要稍不留神,明澈的饭食里就被人动了手脚,那时你在干什么?明澈失踪那日,我找遍了学院内外,近乎崩溃时,你又在哪儿?   “我楼家遭遇灭门大难,向你求救,我知你自身难保,也很为难,家中也确实是多事之秋,我有跟你提过半句吗?我自己带着明澈,东奔西跑,用尽了手段留下一身暗伤,才把楼家从生死线上挽救回来,他们向你们千恩万谢时,我有说过一句辩解的话吗?   “我现在的身子,吹点冷风就会病倒,你倒好,摆出这副样子来,又是想指责我什么?我就问你——杨青峰,配吗?”   二婶哭的声嘶力竭,二姐抱住她不停地小声安慰着,一边还冲着杨明澈、宝儿两人挤眉弄眼,暗暗指向门口。   “好好的欢喜日子提什么旧事,说些什么不开心的话,竟会惹我的乖宝烦心,没得让乖宝误会你们不欢迎她回家呢。”杨奶奶寒着脸语气淡淡道,“你也别哭了,有什么可委屈的,这些年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你忘了,我老婆子还没忘呢。”   屋里渐渐寂静下来,杨奶奶呷了口茶,拍拍宝儿的手笑容可掬地说:“乖宝啊,让你忧心了,有些事情我们会慢慢告诉你的,现在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大下午的精神头总是有点不足。”   “好的,奶奶,你和爷爷休息吧,我也回去了。”宝儿顺势点头应声。   “回去的路认得吗?让千羽鹤带你去吧。”杨奶奶抬手放出一只雪白的千羽鹤,摇摇摆摆飞在半空中,领着宝儿往外走。   □□对着宝儿摆摆手,小心地扶着二婶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杨明澈则陪着杨二叔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一直沉默,气氛看着就诡异。   “感觉他们在说很严重的事情,还偏偏打哑迷。”白团猜测着,“好像与你家有很大的关联啊。”   “嗯。”宝儿漫不经心道。   “用不用我去看看,他们回去可能还会继续谈论刚才的话题,反正他们又看不见我。”   “不用多此一举。”宝儿转身发力,瞬间闪到千羽鹤身后,“越是想知道什么,就越不能心急,有些重要的事情,还是自己一点一点扒开来看,比较有趣,再说了,他们也没打算一直瞒着我,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说到时间,我也不是多么急迫。”   “你怎么变的跟沈昱一个德性了,太坏了,简直坏透了。”白团眨眼间便脱口而出。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咱俩彼此彼此。”宝儿忽略那个不愿意再去回想的人名态度坦然地进行反击。   “杨家的水看样子挺深呐,你可要长点心眼,别被人算计了,折在这里太丢人,小海螺还等着咱们回去呢,赤霞也好久没被梳毛,抱怨呢。”   “年后咱们就回去。”宝儿勾唇一笑,“我可没你那么脆弱,动不动就要掉个坑。”   “你又讽刺我!”白团不满地大叫。   宝儿只笑笑,便置之不理。   第二日,她跟着这四位突然多出来的兄弟姐姐们一起,把陌生的南都城粗略游逛一遍,品尝运胡炜曾经提到过的几种美食,晚上回南院时,竟意外的听到内院的学生间已经流传出关于宝儿的离奇出身,连她在中原的一些事也传的绘声绘色,即便版本不同,但都有模有样,这不禁令她侧目。   那些事她只讲给杨爷爷这房人,而杨爷爷、杨奶奶是万万不可能将这些私密的事情随意拿出去跟外人说道;杨二叔是南院长老,有许多正事要处理,非常繁忙,而且为人正派、有威严,素来谨慎,也不会轻易乱说;杨明澈的为人还是比较老成持重的,与白团对比起来较为沉默,自然是不会多嘴多舌,而杨□□的话虽然多,但从不乱说话,嘴巴比蚌壳还要严实,在宝儿看来,至少有外人在场时是这样没错,更何况杨家兄妹两人今天一整天都与她在一起,他们一伙五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分开过,他们两人谁也没有机会去与他人说什么。   若是用了传音,那只能说宝儿的眼光有问题,识人不清了。   综上所述,所有人当中,只剩下一人嫌疑非常之大。   “你那个二婶不会是不欢迎你吧。”白团歪头思考后,语气坚决。   “她应该只是吕嘴巴,我回来又不会威胁到她什么,她能有什么理由支持她这样做?再者说,这些流言也不是在坏我名声,对我亦是不痛不痒。”宝儿也仔细寻思半晌。   “也许是和当年的那件事有关系呢?”   “再说吧。”   宝儿不欲多言,便想结束话题。   “你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以后还是防着点的好,虽说是亲人,一家亲什么的,但你毕竟是半路杀出来的,人家心里指不定不认同你呢,喂,我说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啊,我可是在担心你,你这人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   “别忘了咱们在西都城遇到的那个仙女,她若真做恶,自有天道盯着她呢,不如多花点心思想些有用的。”   “比如?”   “手机密码的破解。”   “你不是解决了吗?那个小子不是按你说的方法去实验了吗?”   “他没解出来还是会找我的。”   “也是,那我想想吧。”   宝儿笑了笑,轻松将白团的注意力转移到他处。   第三日,宝儿早起后简单训练过后,便到杨爷爷、杨奶奶那里,辰时,开始祭祀天地,由杨爷爷主持,洒酒、念祝祷词等,然后将写有宝儿生辰八字的布帛放入铜炉之中,众人跪拜,狂风骤起,把布帛卷入空中,飘飘荡荡之中渐渐化为粉尘。   宝儿此时再跟着大家入祠堂,用手将自己的名字记入一块光滑的石壁中,每写一笔,石壁上便会随之显现出来墨色痕迹,又转眼消失掉。   如此,便是入了族谱。   自此,杨宝儿正式更名为杨明宝,而原来的名字则会作为她身为蛮人的名字,如此一来,宝儿便有了两个名字。   “明澈、□□,你们带明宝去她父母的竹田看看吧。”杨爷爷走出祠堂后说道。   “乖宝,你虽然刚入族谱,但也要依着规矩种上你自己的第一棵竹子,不过你现在都成年了,今天便直接去种下一片小竹林吧,这里是奶奶已经培育好的几种竹苗,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快去种上吧。”杨奶奶慈爱地握着宝儿的手。   “好,我们去去便回。”宝儿乖巧的点头,接过杨奶奶递给她的木镯子。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弟弟要结婚,提前请假一天,不过,五宝是有信誉的,所以,至少会打一点发上来。嘻嘻,可别嫌少哦! ☆、卷四:杨家流言   竹田占地面积极大、极广,附近几座山全在竹田的范围内,杨家可以说是被连绵的竹山环抱着。   三人腾云飞过几座大山,才来到那天杨明澈所指之地。碧玉般通透的竹林美伦美幻,扑鼻的竹香中还夹杂着泉水的冷冽水汽。   “天气一热起来,我和大哥就喜欢跑到这里来避暑,又凉快又有好吃的嫩竹尖吃。”二姐说着,飞身而起在一只竹子的上面摘下手指大小的嫩芽,“就是这种嫩竹尖,轻脆可口,要是再拌上一点辣酱,好吃到让你吞舌头,快尝尝。”   她说着,吸了口口水,拿出一碟辣酱,醮了醮就塞给宝儿。   “就你贪吃,不然这片竹林还能长的更高、更茂盛。”杨明澈眼看着杨□□迅速无比、一气呵成的动作,只觉得头痛欲裂,不禁出声轻训。   “好像你没吃一样,还教训我,宝儿别听他的,咱们继续吃。”杨□□完全不以为意,只自顾自吃得眯起了眼,又飞身摘了一大把丢到碟子里,杨明澈咳了咳,被杨□□半拖半拉一起去摘竹尖吃。   宝儿试了试,味道真的很不错,趁他们不注意,抓了几根塞到白团嘴里,赤霞不吃辣,只能瞪眼干看着。   三人在竹田里边嬉闹边忙活竹苗小半天,才结束任务,搬师回家。   若不是杨□□好玩,总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时不时还会整出一堆事儿,让杨明澈、宝儿二人给她收拾烂摊子,一刻钟的活楞是让他们拖到了现在。   午饭被他们用竹尖取代了,整片玉竹林今年已经再也没有一个嫩竹尖了。   宝儿在玉竹林的北面,种下了属于她的一小片竹林。   “为什么不种玉竹,正好将大伯的玉竹林传承下去。”□□不理解的问。   “玉竹就象征着我爹,里面的泪竹就象征着我娘,所以,我只要照顾好这片竹林就是对他们的一种传承,至于我自己的竹田,楠竹和四季竹不好吗?普普通通,又随处可见,种下就扎根,特别好养活,将来挖个竹笋,酿个竹酒,砍了造纸、编筐还能做个饭什么的,也不会心疼,一长就一大片。以后你们看见这样普通的竹子,还会想联想到我,多好,一举数得,我稳赚不赔。”宝儿拍拍手上的灰,提步回走。   “这可真是,”杨□□愣了愣,结巴半晌,“太,太奸诈了,这可真是——好主意呀,这能省下多少工夫呢!那得有多少竹尖、竹笋吃哇,大哥,你怎么就没想到呢,咱们亏大发了!”   杨明澈看着杨□□一副后悔万分、扼腕无比的样子,憋不住笑的乐不可支。   在南院的日子真的很悠闲,每日都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由自在,懒人的天堂。   宝儿不想这么颓废,便每天给自己找各种事情做,去看望两位老人啦,留在那里与他们聊会儿天,在院子里帮着整理花草等等,两老的园子树木较多,有股大自然的恢弘大气,与悠然自在。   宝儿很喜欢。   偶尔,她也会去杨二叔的院子,找杨明澈、杨明艳,杨二叔的院子里是二婶在打理,所以种的全是花,姹紫嫣红好不鲜艳夺目。   这些花中甚至还有毒花,也不知这位二婶到底是何样的真性情,连毒花也敢光明正大的种在园子里。   世人都说爱花之人,心肠好,可若是连毒花都爱,会不会太博爱了,让人见了也会有蛇蝎美人、最毒妇人心之感。   “以后你要去二叔的院子可别带上我了,太呛妖了,受不住。”白团抱怨连连。   “我也不是很想去,每次二婶都热情好客的样子,我也很不自在的。”   “不自在?那根本就是受罪,八婆一个,问东问西,东家长西家短的,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这么些年都没遭到天罚,我也真是醉了。”   “咱们也要多谢她才是,好些事情她不说,咱们还打听不到呢。”宝儿意有所指的瞥了他一眼。   “你是说你娘受伤这辈子注定无子嗣的那个?”白团试探地问。   “嗯。”   “那就是故意中伤你娘,你的存在说明了一切,祭祀那天不是测过血脉吗?事实胜于一切雄辩!”   “无风不起浪,事情总会有个源头,而且现在想想,当初他们见到我时太过震惊了,只是相认的话还不至于让他们露出那般讳莫如深的表情。”   “你们通讯时我又没看见,怪我喽?”   宝儿不过在南院过了数日,流言就几经改变,现在最新的关于宝儿的话题是:   “她是个恶毒的仙女,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报仇。”   “听说杨长老的大嫂中了毒,根本无法生育后代了,这个仙女是个假冒的。”   “为了混入杨家,真是颇费心机啊!”   ……   如此这般的话,宝儿一字不差全部都听入了耳中,这也恰恰解释了为何她走到哪里,就会瞬间成为大家的视线焦点,并且还伴有静音的功效。   杨二叔也有制止过学院内的这些胡言乱语,但正所谓越禁越广,最后闹到从眼波扫射改为人身攻击。   对宝儿而言,这些小打小闹也算不上什么,臭鸡蛋、烂菜叶子、脏袜子等等,都是小孩子的把戏罢了,宝儿反而觉得这是他们的小小恶作剧,非常可爱。   倒是把白团气个好歹,隐了身形进行反攻。   他的行为顿时成为了宝儿的攻击手段,战斗一下子升级了,可爱的恶作剧变成了更正式的陷阱手段。   像是,宝儿晨练时,就会遇上各种泥潭,各种无伤大雅的凶兽,各种偷袭的法术……   宝儿虽然有点不胜其烦,但好在她也不是经常性出去走动。   对于这些遭遇,杨家上下都非常重视,在宝儿的冷眼旁观下,都是觉得这个二婶越来越让她好奇了。   明明也很关心她,明明对她体贴又热情,明明最喜欢八卦她的私事然后大嘴巴抖落出去,明明是个这么普通的高门贵妇人,偏偏做出的事情总是出乎她的预料,自相矛盾,却又如此自然。   杨家上下,宝儿最不懂的就是这位二婶了,当然二老也是非常神秘的,身上的威压可谓是日积月累,别看他们平日里总是像个老小孩似的,其实宝儿从他们身上什么也打听不到,除非他们自己想告诉她。若是杨爷爷能单独与宝儿相处片刻,她还是可以知道不少事儿的,只可惜一脸慈祥、眼瞳深邃如墨的杨奶奶总是寸步不离他身边,滑不溜丢让宝儿无从下手。   可能只有杨二叔是最可爱的人,轻易便能让人知道他的意思。   一直呆在院子里,有会面对明明简单却也复杂的杨家众人,若是出了杨家的地盘,又要面临南院学生各种各样的刁难,宝儿也有点举足无措。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五宝要为母上大人缝一件大背心子,所以,不会打太多字,但五宝会尽量努力上来更新,字数上,现在也在努力保持中,原谅我吧,哪天有空,多更些字! ☆、卷四:富婆还是富婆?!   可能现在唯一能让宝儿得到片刻解脱的,只有去看望两位老人的时候了。   杨爷爷就像个刚刚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每天都盼着宝儿过去,一旦宝儿过来了,他就开始各种显摆自己的收藏,然后一边说着自己曾经的历险事迹,一边挑挑捡捡、东一件西一把的塞给她,说是送她的,留着也没什么用处,浪费了!   杨奶奶则喜欢安静的坐在一旁,笑看着一老一少,然后在宝儿或依依不舍、或无可奈何的离开时,一句话也不多说,只细心嘱咐她吃好、睡好,明日有空早些过来,手上动作不停,每天一盆奇花异草往她怀里放。   如此一来,宝儿的身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飞升,在两们心思难测的老人丢下一句:“等我们仙逝后,遗物全都留给宝儿,她从小在外,我们也没什么留给她的,只希望这些有点用的外物能长久的代替我们陪着她。”   真真是一语惊醒众人啊!   一个半路杀出的外来女,无根无萍,在这南院也是无依无靠,多数时候还是非常尴尬的。   两位老人自是真心喜爱宝儿,便里里外外处处为她着想,虽知如此直白的说出这番话,会给她带来极大的麻烦,但益处却也是毋庸置疑的,有了这些庞大的遗产,宝儿至少可以轻松自在的遨游小仙界,喜欢哪里,便去哪里,不用理会那些糟心的事儿、糟心的人儿。   这些外物也真是非常起作用。   第二日开始,臭名在外的宝儿居然也有了追求者。   心思难懂又酷爱八卦的端庄二婶,在给□□相看仙子时,犹豫片刻,才当着二老的面稍稍提了下宝儿。   “毕竟宝儿年纪也不小了,也已经到了议亲的时候,我这做二婶的,总不能只顾着自家孩子,便想着也带上宝儿,让她们姐妹两人,一起相看相看。”   “乖宝才刚刚回来,不急的。”杨爷爷自是想多留宝儿在家团聚些时日的。   “乖宝的意思呢?若是你有了意中人,便随你自己的意思,什么时候要成亲了,再带回来让我们瞧瞧,若是没有也不打紧,中原不是都开始晚婚了吗?咱们乖宝还这么小,再玩闹上几年也不无不可。”杨奶奶一边指点着宝儿如何下手修理眼前的雾松,一边随意回道。   “就算是现在相看,也不会马上就成亲,他们年轻人,现在都讲究什么互相相处看看,若是和则成,不和则分,我就想啊,这相处自然是要的,这么一来,时间上就要抓紧了,若是时间短了,也看不出个一二来,咱们做长辈的实在也放心不下。”二婶点点头,神态柔顺地说。   “碧芬说的也对。”杨爷爷赞赏的看了二婶一眼。   “对什么对,乖宝才多大,着什么急,这是大事,怎么也要问过乖宝的意见。”杨奶奶瞥了一眼杨爷爷,直接否决道。   “你看看你,还怪我独断专行,你自己不也没听宝儿的吗,整天竟会说我。”   “我问完,你就接上话茬了,乖宝哪里有时间回答我?哦,还不许我再重新组织语言,开口问过啊!”   “你有理,你说什么都对,我是说不过你。”   “那我可听奶奶的,成亲是一辈子的是,不能心急,谢谢二婶关心。”宝儿敛下眼睑,用平淡又隐含一丝娇羞的语气回答道。   “那好,我这边就先看着,□□去相看是,宝儿也一起陪着,多认识认识,将来也多些朋友。”二婶和善的说。   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没几天,便总是又人找上门来,原来是出现了关于宝儿的新流言。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吧,字多吧,走了!背心还在等待着五宝! ☆、卷四:不会有人比我更喜欢你   据说,杨明宝这个外来仙女,身家不菲,目前到了成婚的年纪,正着手准备相看人家呢。   虽说她人品可能又点低劣,但冲着那身家、背后的杨家,谁取了她也不会吃亏。   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一幕,各种各样的仙子怀揣着各自的小心思,纷纷前来求娶。   “那个楼氏真真是个大嘴巴,自说自话的能力,恐怕在南院无人能及了!”白团被一波波的人流骚扰的不胜其烦。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那天,我也没有答应她什么啊,难道是我的表达有问题?”宝儿藏好身子,苦恼的悄声道。   现在,他们俩正为了躲避那些仙子的纠缠,藏在了一片寂静的曲折回廊角落里。   白团还要再说什么,突然在走廊的另一边,传来嗒嗒的脚步声。   两人屏住呼吸,看向那边。   意外的,走出拐角的人竟是他们熟悉的人。   “是你那个追求者——常漆。”白团讶异道。   宝儿本想喝骂白团乱说话,却见常漆细长的两眼直直的看向了她。   “好久不见,杨师妹。”   “好久不见!杨——师~妹~!”白团怪声怪气的模仿着常漆的话,冲着宝儿挤眉弄眼。   干脆的从藏身之处站起来,三两步走到回廊上,就想两人正巧迎面遇见般,极其自然的与常漆打招呼道:“是有挺长时间没见了,不过,你不是同束师姐他们一起会中院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常漆没有马上回答宝儿的提问,而是用一种宝儿看不懂的目光直勾勾的瞅着她。   那目光太直接、太露骨,让宝儿平静的脸也忍不住有些龟裂。   “我是听说你要招赘,所以才回来的。”   “什么?招赘?我吗?一定是你弄错了,根本没有的事。”宝儿气极反笑,连连摆手解释道。   “我知道,那只是谣传罢了。”常漆打断宝儿的话,沉声说道,“我找冼师兄问过杨师兄了,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我特意回来,就是想向你提出一个请求。”   常漆的态度非常认真,搞的宝儿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若是你将来不得不被迫与人成亲,而对方又不是你所喜欢的,那么,我可不可以请求你,嫁给我。”   常漆一下子扔下了一颗惊雷,把宝儿、白团炸的迷迷糊糊,不明所以。   也不等宝儿回答,常漆又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忘不了他,这个时候你若成亲一定是被迫的,可我同时也认为这对我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对你来说,我不是个陌生人,我的自身条件也不差,最关键的是,我会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我们可以只是定个名分,让别人都老实下来,让你可以过回正常的生活;我们也可以只做个名义上的夫妻,让我来做你的挡箭牌;我甚至愿意与你做一辈子的假夫妻,让你可以一直记着他。   “我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自认为,你若是想要忘记他而选择成亲,我也是最合适的人选,在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还要喜欢你了。”   常漆涨红着一张脸,像宣誓般大声喊完最后那句话,便低着头,礼貌而惊慌的行了个礼,趔趄一下就旋身飞遁逃走了。   “他,脑子没毛病吧?”白团瞪大了眼睛,尖叫道。   “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他啊!”   宝儿哀嚎一声,捂脸蹲下来。   她不想承认,她有点被感动到了。   可是,也仅仅是感动罢了。   更多的是莫名其妙,自己到底怎么招惹了常漆?让他对自己用情这么深。   “对不起,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宝儿难过的喃喃自语。   一惊一乍的白团这个时候非常安静,用一双有力的臂膀仅仅拥住宝儿,给她力量。   常漆表白心迹后,就步履匆匆的赶回了中院,一点也不给宝儿机会,让她单独找到他,然后当面拒绝他。   他心里也是没抱多大希望的,只是,他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告诉宝儿,他的真正心意;告诉宝儿,他愿意做另一个沈昱;告诉宝儿,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听说常漆离开的消息,宝儿松了口气,就算是要拒绝对方,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说。   所以,常漆走了也好,给她一些时间,好好想想吧,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她若能回家,就要抛开这里的一切了。   只是,因为这些流言蜚语,和那些恼人的“追求者”,宝儿便不大愿意出门了,更不愿意见到除了杨家人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弟弟结婚,大家见谅!明天还会一千字左右,这两天家里实在是吵闹,人多,但,后天或是大后天应该就结束了,五宝保证,后天或是大后天三千字! ☆、卷四:约战   这日正好在院子里呆得憋闷,她与白团便出去偷偷松松气,于是听到了一些最新消息。   “刚才听那些学生说,城外这几天正在清剿寻寇,咱们现在左右也闲着,不若,去看看?”宝儿突然转移话题。   白团蹦到地上,变成类人样子像只猫儿一样伸了个懒腰,抖擞抖擞精神咋呼道:“那还等人才能呢,我都快四肢僵硬了。”   “走吧,去城外。”宝儿一飞而起乘坐在赤霞后背。   “喂,不用告诉大哥、二姐吗?他们不会放心你一个人出去的。”白团叫嚷着飞扑上来,一个跟头稳稳落在赤霞头上。   “传音给他们了,咱们战场碰面。”   他们甫一到城外,便瞧见数个小队集合在一起往同一个方向飞奔,宝儿利落地下了赤霞,也提步追上那些人。   “请问诸位仙友,可是要去剿寻匪?”宝儿当先施礼问。   “正是,小友可要同往?”一位清秀男子衣袂翩翩闻声而至,礼貌地打量她一眼,便回礼道。   “那太好了,我也是听闻此事,特来出一份力量的。”   “小友英勇仗义,我等也是接了任务,既然小友亦要同行,还请戴上这个袖套,战场上,人员复杂,唯有戴此独特不可复制袖套者是己方之人。”那男子递给宝儿一块红黄双色的袖套。   宝儿刚套到左臂上,袖套便收紧,牢牢贴在她的胳膊上,扯不掉也撕不破。   “多谢,你们可知敌方人数?装备如何?咱们可有什么作战计划?”   “太详细的我等也不是十分了解,只知寻寇是小股散兵,时不时便会出现在各大城市外面进行骚扰战,南都城每月都会遇上五、六回,听说这次人数是平常三倍,对方手上还有飞行法器,这才有了支援任务。”那男子耐心地一一述说。   “我略懂医术,战场上诸位若有受伤,尽管叫我,我名杨明宝。”   “多谢杨仙女,我们小队名柳七,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无常,但有需要,我等也不与你客气了,还望杨仙女多保重自身,以救助更多仙友。”   “诸位亦是。”   简单交谈后,大家便像是锯嘴葫芦,全体队员都沉默着全速赶路。   不久后,在一处山谷中,战斗正酣,宝儿等一伙人快速赶到时,正巧遇见一辆坦克被一劈为二,一半飞向谷内战场,一半飞向谷口处,亦是宝儿等人所在的方向上。   “散开。”一个胖子大喝一声,想提醒刚刚到来的同伴们,同时他手中拂尘用力一旋,硕大的半身坦克残骸顿时化作粉尘,回归了大自然,只余一阵阵清风擦过宝儿一行人的面颊。   其余人趁此空隙冲进谷中战场,寻匪并没有穿那身旗帜鲜明的、已被众人耳熟能详的标志衣衫,若是站立不动手,谁也无法知道他们真实的身份,竟是让人谈之色变的寻寇一流。   宝儿见到眼前大片的焦黑土地、残破的尸身、浓烟滚滚的混乱场面,眼神一利,与白团并肩而行,手腕翻转祭出百一,七把重新炼制过的柳叶飞刀宛如蜜蜂,在他们身周圈圈飞旋,刀刀见血,绝不走空。   白团踹飞一艘无人机后,皱眉瞅了眼宝儿,只见她手持百一与寻匪近身搏杀,手段狠辣,完全不顾自身安危,一身飘逸的浅黄衣衫已溅满鲜血。   他冲过去一爪拍飞宝儿的对手,抓住百一,冲她大吼:“你不要命啦?拿出你最擅长的远程攻击啊,别像个有勇无谋的的傻瓜!”   “战场上别分心。”宝儿手指一转,百一闪出白团爪下,迅速飞回宝儿手中,她手一抬,挡住一道法术,反手甩出一招闭眼塞听术。   “该死的,”白团十分抓狂,有点气急败坏,“你不想回家了吗?你不怕你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一个沈昱而已,至于让你这样伤害自己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字:困,两个字:好困,三个字:非常困,四个字:极致的困…… 一个字:吵,两个字:好吵,三个字:非常吵,四个字:极致的吵…… 一个字:多,两个字:人多,三个字:亲戚多,四个字:聚会人多…… ☆、卷四:拼死   “叫你不要分心,听不懂吗?”宝儿并没有看向白团,迎面一把暗器飞来,她连连闪身,柳叶飞刀旋转着扎中敌人,边打她边一字一顿地粗声回应着白团。   得了空隙,她伸手将白团倒,几束法术恰好在此时攻击过来,擦过白团头顶飞过:“就算大家看不到你,介法术攻击还是能打中你的小身板。”   “你都不要命了,还管我干嘛?多事!”白团带着哭音委屈巴巴地大叫。   白团只见宝儿张嘴似乎说了什么,轰隆隆的声响让他什么也没听见。   宝儿摸了摸白团不同于人类的脑袋,又顺势捋了把他的毛耳朵,笑着开玩笑:“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而后就又积极地投入到战斗中,仍是不放弃初衷的选择近身肉搏,只是出手更快、更狠,让对方来不及在她身上制造更多伤害,便已在败在她的手下,左手还会抽空掏药吃上两口。   白团眨眨眼睛,自语道:“刚才她好像用左手掏荷包来着。”   话落,他就反应了过来,懊恼地趴在地上,无脸见人了:“害得小爷白担心一场,真是该死的家伙。”   “是青衣门的人!”   “御灵公大人也来了!”   “把他们赶到谷中心。”   “往中央打。”   战场上霎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嚷声。   宝儿与白团背靠背而立,在这个明明可以放松下来的时刻,越是不能掉以轻心,生死战场上,容不得半点马虎大意。   他们寻声而望,瞧见有不少腰佩断刀、身着青衣叶服的一大帮人出现在谷口处,转眼间便加入了战斗。   “是青衣门。”白团激动道。   能在这种危险时刻见到有人相助,不管多少,不论是谁,被帮助的人都会心中温暖,股股热流烫人心脾。   “是蓝翎祭们,”宝儿眼尖的看到了他们头上的蓝色翎羽,“按大家说的做,把寻寇往中间引,别让他们有机会撤走,要给蓝翎祭们空出地方。”   “白翎祭也来了,你担心什么,对方反正也没多少人了,咱们还是去救人吧。”白团甩甩爪上粘稠的血液道。   半晌都没有听到宝儿回答,他回头一看,她正看着某个方向呆呆愣神。   “小心。”白团把她推向一边,一道火光呼啸而过,他气恼吼道,“战斗还没结束,你发什么呆啊,刚才还好意思教训我,你个臭仙女。”   宝儿回过神来,抱歉一笑,眼睛不由自主又看向那个地方,一个绿衣叶服、头戴双羽、腰别长刀、手执长拂尘的人影,卓然而立于半空之中,神仙肃穆、冷峻,傲然之姿凌驾众生之上,睥睨着下方的战场。   那是南都城的御灵公陆文达大人。   那通身的气质,与一人非常之相像。   在青衣门出现后,战斗以可以预见的速度马上结束掉,大家带着被抓的寻寇们启程回城,留下狼藉的战场给蓝翎祭和御灵公大人处理善后。   “用不了多久,这里又会恢复一片生机,绿意浓浓。”一个正在治病救人的仙女道。   “要是没有御灵公大人和这些可爱的蓝翎祭们,真不知道咱们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另一个医师仙子接话道。   宝儿低着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手上的伤者治好,转头走远些去救其他重伤在身的人。   今天剩下的时间里,宝儿都在城中医馆里打下手,待到杨明澈、杨□□二人来找人,她才收拾一番跟他们回了南院。   “不是说好在战场上碰面吗?一直找不到你,传音又怕让你分神受伤,我和大哥都担心坏了,绕着山谷边打边找,还是不见你踪影,你到底在哪块战斗呢?害得我们一直找不到你人。”杨□□发起牢骚攻势,“不是我们说你啊,与寻匪的战斗可不是学院大赛那种闹着玩的,这可真是不见血不死心的,你一个人要是遇到点什么,呸呸呸,是万一怎么着了,先不说我们,单是爷爷、奶奶那关,你想过没有,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做什么事情之前千万千万要想想我们这些亲人啊,再有什么战斗,先和我们联系,知道你救人心切,但也不能这么胡来啊!回去可怎么和奶奶交待啊,她老人家……”   宝儿已经很是疲惫,只得无奈地打断她:“我也是随着敌人边打边走的,哪有固定的战斗位置,身边那么多仙友,我也不能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一处纹丝不动啊,说真的,你们没必要担心我的,我的实力大哥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其实她与白团看见过他们俩好几次,但都被宝儿刻意地躲了开去,她那般疯狂的打法,会刺激到他们,回头还会让两老知道,得不偿失,没有必要增加大家的烦恼,白白让人担心,实非她所愿,私心里,宝儿还是不希望他们知道自己浴血噬战的模样。   “下次咱们还是汇合后,再一起去战场吧,这样提着心、吊着胆的战斗,我可承受不来了……”   宝儿耳边萦绕着杨□□絮絮叨叨的关切言语,杨明澈也时不时插上两句话,气氛温馨而和睦。 作者有话要说:  呼,还是好多我啊,好吵,今天又累又难受,不过,中午与大家一起包的馄饨,哈哈,味道还不错,五宝现在终于会包馄饨了,以前都是迷迷糊糊打下手,现在是目睹全程,五宝自己也会弄了,哇哈哈哈…… ☆、卷四:断情绝爱   战后第二日,宝儿饭后便随着杨二叔去了他的书房,一起来的还有杨明澈。   “宝儿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是关于寻的事情。”宝儿开门见山,非常直接地说出这次谈话的主题。   “他们又有什么新行动了?”杨明澈神情一冷,严肃地问。   “不是这个,”宝儿想了想,挥挥拂尘布置好结界,这才重新组织了语言说道,“我被寻的人劫持过,这件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当时他们非常急于知道我穿越结界的方法,我不确定他们是想通过我穿来的方法去下面的中原,还是想把中原的什么人带到这边来,又或者是干脆联通两个世界。   “只是当时我有个猜测,就是这个。”   宝儿说着拿出了那串果核手链,递给了杨二叔察看。   “这上面的果核都是每年生日我父母送给我的,而我十五岁那天,他们送我的正好是一枚桃核,就在那之后不久,我就来到了这边。   “我在中院也查过了不少书籍资料,其中关于仙树的记载正好与我的想法比较接近,那维系整个小仙界的仙树刚刚好是棵仙桃树,所以,我这手链上的桃核会不会与仙树有什么关联,才最终导致我来到这边。   “不过我被寻抓住时,他们把我的物品全都仔细检查过,并没有发现手链有什么奇怪之处,所以,我也不是十分确定。”   “若是当真与仙树有联系,咱们看不出问题也是正常的,毕竟仙树的存在比小仙界还要早上千万年。”杨二叔摇摇头,又将手链交给杨明澈查看。   “之后手链一直不在我这里,我也没法进行什么试验,只能猜测寻的目的,当时我猜想他们可能是想回家,毕竟传说建立寻的正是蛮人,不过,这么些年下来,祖祖辈辈都想回去的话,未免有点不现实,看现在的战况,正大的可能还是想联通两个世界吧,那么他们说不定还会来找我的麻烦,毕竟小仙界与外界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偏偏这个时候我穿越了结界,而且还伴随着那股奇怪的强大力量。”   “也许你的猜测是对的,这手链你千万要贴身藏好,若是真有什么意外,也不定能带你再次穿越结界。”杨二叔沉吟片刻,叮嘱道。   “爹,寻匪现在正忙着与我们在全世界大战,怎么可能会突然再来找宝儿的麻烦,即便他们想再重新研究一下宝儿的穿越方法,恐怕也没有那些时间与精力了。”杨明澈把手链还给宝儿后,立马提出自己的想法。   “没有最好,但咱们也不能大意,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点总是无大错的。”   “二叔说的对,咱们还是防备着他们的好,论狡诈咱们都比不过寻匪。”宝儿赞同的应声道,一边的白团也跟着鼓掌应和出声,虽然别人都看不见他。   “我原是打算先解决好寻与我之间的矛盾,再安安心心寻找回去的方法,不过大战发生后,我也完全没有其他办法了,现在手链又回到了我手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身在杨家自然是安全的,可是若真研究出什么结果,恐怕会为杨家招来祸患,我就想着要不就走一步看一步,可是昨天的那场大战实在太震撼了,那帮子恶贼,绝对不能给他们任何一个机会,昨夜我都想毁了这手链,可是……唉,除了加强防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说出口的话在场二人也都听得明白,宝儿自然是舍不得毁去的,毕竟那手链有极大可能是带她回家的真正器物,若是毁坏,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她的父母了,那对她来说,可能是比天塌了还要让她绝望的事吧。   与其绝望,还不如让她带着这份忐忑不安的希望,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   杨二叔相信,凭宝儿身上的大气运,一切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宝儿,你不要想太多,回去的方法,咱们一起解决,总能找到的,你爹的性子我最了解,就算他去了中原,凭他的实力恐怕一早就知道了会发生在你身上的奇遇,这边还有我们在,你来了只会学到更多需要你知道的东西,生活、学习完全都不用他再去操心,他心里啊,说不定正高兴着呢。”杨二叔轻笑着以一种回忆的口吻宽慰着宝儿。   “总听爹提起大爷如何机敏、威严,宝儿一定还没听我爹说过吧?”   “哦,我爹小时候的事儿吗?他们从来不跟我提以前的事情,所以我一直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成了他们的心伤,就也一直没敢问。”宝儿的好奇心被勾起,睁大了双眼看向杨二叔。   三人就这样又在书记里聊了许久杨爸的故事,有小时候的调皮捣蛋,也有少年成名的英武不凡,这一聊就是数个时辰。   这次的谈话,让宝儿心里压抑着的郁气疏散不少,那股子凶悍、血腥的戾气似乎也少了许多,若是再有战事发生,她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冲动的想要与对方搏命了。   她近来日子过得极为舒适、畅快,也许是老天也像杨二婶那般看不过去了,逆着光,宝儿看到了一只大鸟冲着她晃悠着飞了过来。   “哟哟哟,喜从天降啊,这是!”白团咋咋呼呼道,抬手在眼前搭个凉棚看向看上的大鸟,“有点眼熟啊,哎呦呵,这不是恩公大人的信使吗!”   听到恩公大人这几个字,还躺在摇椅上的懒睡的宝儿腾地站起身。   现在,这几个字代表的意义已经完全不同了,恩公就是沈昱国,而沈昱国就是沈昱。   “他怎么会突然联系我?”宝儿惊喜又不敢置信地喃喃低语道,“会不会是我弄错了人?恩公就是恩公,沈昱就是沈昱?还是,他,他要回来了吗?”   “先让我看看吧。”白团一跃而起,在空中抓住这只灰喜鹊,手上一动迅速地抽出隐在鸟背部羽毛中的小纸卷,翻手将鸟放飞,这才平稳落地。   宝儿深吸了口气,又重新躺回了摇椅上。   “你念吧,我听着。”   “嗯,大体上的意思就是说,”白团吞吞吐吐地看了闭眼的宝儿,看她因自己的犹豫面色越加苍白,这才缓缓开口道,“沈昱那次受伤甚重,早已消失,这世上本就没有沈昱此人,不过是一次意外的产物,他消失了也是顺应天理,天道轮回自有其规则,这是谁也违背不得的,他让你绝情断念,忘了他。”   眼泪刷拉拉划过脸庞,悄没声息落入脖颈间。   宝儿只是死死闭着眼睛,不去看、不去听,也不愿再去多想,静静地、死寂一般地躺在那里,整个人都灰败了下去。   那日宝儿在摇椅上躺了整整一天一夜,当她再次睁开明亮的双眸时,还是那么波光粼粼,明媚透彻,让人一眼便能望到内底,脸上也是不派温和、平静,一丝一毫的异常都没有,白团静静的跟在她身边观察了几天,确定宝儿是真的没有事,才慢慢放下心来,不过,显然,他放心放的还是早了点。   受了情伤的人,总是会买醉一回。   这日晚上,宝儿带着白团来到了竹田,在玉竹林中缓慢穿过,来到中心的泪竹林,这里有一处竹亭,宝儿进了亭子在摇椅上躺了下来。   “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好啊,不过我只喝米酒。”白团爬出荷包,在宝儿怀里懒洋洋道,一副大爷等待伺候的样子。   “早给你备好了,你喝你的米酒,我喝我的菊花酒。”宝儿将一小瓶米酒塞给白团,自己拿着冰晶瓶细细品尝微苦却又带着一丝花香的酒。   “你这菊花酒哪儿来的?”   “当然是在西都城买的。”宝儿理所当然道。   “可我闻着,怎么味道有点熟悉呢?”白团狐疑道。   “小鼻子果然灵敏。”宝儿喝了一口,夸赞道,却未多说什么。   “然后呢?你要憋死我啊!你哪儿来的沈昱牌菊花酒?”白团抓了抓宝儿手臂呲牙道。   “偷的喽,青瓦小院那么大,不小心迷了路,就进了酒窖,那我也不能白走一趟,正所谓‘贼不走空’,我就用身上的酥香梨换了所有菊花酒。”语气之随意,真让人牙根痒痒。   “酥香梨?不会是我的仙梨吧?不是才熟了一个吗?”白团立马焦急道,整个人也气急败坏的。   “是普通的酥香梨,没动你的仙梨。”   “这还差不多。”   “不过,我最后又留了一坛酒,免得他馋的不行,下令抓我。”   “你留下马脚了?”白团不得不表示惊愕。   宝儿顿了顿,心想当时确实有那么点小心思,不过,终究不想那么没品的去胡乱纠缠对自己已没了感情的“陌生人”,她猛得灌了一口酒含糊道:“嗯,留书:‘履行约定’。”   虽然是骗白团的谎话。 作者有话要说:  约定好的,三千字,哈哈哈,五宝守约吧! ☆、卷四:惊变   白团小大人似得轻叹口气,学着宝儿的模样,望月而饮,一人一妖也不交流什么,只一个劲儿的喝着闷酒,没过多长时间,白团便头昏眼花,在他醉倒前只听见宝儿低喃出声:“这该死的地方,我是真不想呆下去了,好想回家啊,失恋了,就该找老妈哭一场的嘛,真的,我好想回家,我想回家了,我不要再呆在这伤心地了,要断就断得干脆点,咱们永生不见好了。”   泪水伴着清澈的酒水滴落到竹片上,发出极其轻微的滴嗒声。   月光如皎,幽静的竹林中风声沙沙,夜深人静,竹亭内只余一张摇椅在轻轻摆动,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菊花酒香随风渐渐消逝于竹枝之间。   次日一早,宝儿便被白团用爪子呼脸给拍醒了。   “快醒醒,情况不对,咱们怎么跑雪山来了?昨晚出什么事了?还是有人把咱们丢在这儿的?”白团问了一连串问题。   宝儿打了个呵欠,表示没听懂。   “快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白团抓急,两只白爪子又招呼上来。   宝儿坐起身四下一扫,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身体迅速做出防范姿态,双眼警惕周围。   “这里有淡淡的毒气,还是慢性毒。”白团嗅了嗅空气神情严肃道,“而且此地灵气稀薄,生灵的气息近乎于无,我们到底被弄到了什么地方?”   “周围没人,咱们先离开这里。”宝儿抽出百一小心道。   “会不会是寻冠的某个分部?”白团落地化形,双爪也亮出尖锐的利甲,双耳在后脑上动了动,指着左边道,“往那边走,有树叶声。”   一人一妖提气飞奔,眨眼间就下了山,出了雪山范围,他们却并未注意到身后走过的路上,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生长奇快无比的神奇之路,那是一条长满茂盛花草,一朵朵莲花争相绽放的绿色羊肠小道,此后这条仅有两人宽的、四季常鲜的草地成了这里的一个奇迹传说,各种神怪说法遍布天下,听闻此事的人们更是争相来此观看,更有人传言,身体重病的人闻过这里的花草香后,竟很快恢复健康,一桩桩、一件件更是为这条神奇雪山草地增添了神化色彩。   而此时的宝儿与白团却是一无所知,仍在寂静无人的地域游走。   “怎么越往山下走,毒气越浓啊。”白团惊疑不定,圆溜溜的双眼灵活的眼眶内乱蹿。   宝儿停下步伐,思量过后道:“咱们一动不若一静,先在这里等着吧。”   白团没有异意,也跟着坐了下来,他头一低在白云飘浮间瞄到一点绿色。   “有花香。”白团嘟哝一句,把头伸到云朵下,瞬间张大了眼睛。   在他眼中,看到的是一条绿草如茵、荷花妖艳的小路,孤独且坚强地长在光秃秃的土地上。   “快看后面。”白团尖声叫道。   宝儿回看也被惊到,奇怪道:“这是我们走过的路,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白团摊摊手,变做原形在草地上打滚卖萌,舒服的哼哼道,“好充足的灵气啊,感觉体内的那点毒所都被净化了。”   宝儿盯着白团看了好一会儿,又瞅着那条延伸至雪山中的羊肠草地,思绪翻腾,感觉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我就要想到了,还差一点,差什么呢?”宝儿自言自语道。   “想到什么?该不会你认识这里吧?怎么可能,从中院出来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唯一去过有雪的地方就是白首山,我可以肯定这里绝不是白首山,再说……”   “对了,我想到了。”宝儿大喊出声打断了白团。   “想到什么?”   宝儿没有回答他,只是打开了通讯器,随便联系一人,没有任何反应,再换一人,还是没反应,她呼吸急促,收起通讯器,又传音给杨□□,无法联系,好似被屏蔽一般,就像手机拨号想要呼叫的那方已经迷失在了天边,让你的耳边只能听到正在联系的空白盲音。   “到底怎么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吗?怎么会有屏蔽阵法?”见到宝儿联系不上任何一人,一言不发神情似喜似悲,很是古怪,把白团急的团团转。   “我想,我们,可能,是回到了中原。”宝儿缓慢而迟疑地道出心中所想。   “你说是中原?这怎么可能,根本不会是中原,两个世界的通道已经毁掉,我们只是睡了一觉怎么会到中原,我连一点感觉都没有。”白团抓狂道,他又化为类人状态,落地的双脚下刹时花繁草茂,不过他没注意到,宝儿却正巧瞧见。   他指着四周继续大喊,仿佛这样能证明他的话多么有道理一样:“你看清楚,这里哪点像是中原了?说不定是寻匪故意仿造的环境,把我们丢在这里做实验之类的,又或者,咱们是误闯进来的,总之不可能是在中原,你清醒一点,酒醒了没?没有就等醒了再说。”   他说完,粗喘了几口气,瞅见宝儿怔忡的表情,心中不忍,缓了缓语气,心平气和道:“我知道你伤心,想回家了,但,事实就是事实,你不能欺骗自己,天下到处是芳草,何必还念叨他沈昱呢!”   宝儿平息下心神,对白团展颜一笑道:“好,咱们用事实来说话,继续向前走,等遇见人,一切就都会水落石出了。”   白团犹豫半晌,还是点头同意了这个主意。   宝儿慢悠悠的往前走,毫不在意脚下神奇的一幕——她即将踩上的土地,便会瞬间长出花草,并开出一朵莲花,托起她的脚掌,使她的每一步都落在莲花之上,而白团脚下也生长出可爱喜人的花草,翠嫩翠嫩的。   风吹起她飘逸的衣摆,仿佛那九天神女,轻灵出尘,令人心生敬畏。   “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中原吧,”宝儿好心情地说,语调轻快就像她刚入小仙界时那般阳光活泼,“因为环境被大肆破坏,又加之污染严重,所以吃的、喝的、用的乃至于呼吸的空气都可以说是有慢性毒素的,而且植被的减少导致这里灵气稀少,我们身上灵力充沛,走过这片大地,便滋养了它们,所以才会留下这尺许宽的鲜绿草地,我习得生莲步,走过的路会脚下生莲便是此缘由了。”   白团眨眨眼,还是不敢相信。   “很快你便会相信了。”宝儿神秘兮兮地调皮一笑,“小仙界与中原最接近的一点,你也知道的,就是当初两界通道的连接点,小仙界是仙树所在地,而中原,则是昆仑山,咱们醒来就在雪山上,所以,依据我的推论,这里是昆仑山的可能性非常大。”   “等下遇到人问问就知道了,不见到事实,我是不会相信的,这一切也许就是个骗局呢。”白团仍旧倔强地不肯相信这一事实,那么遥远的中原,宝儿心心念念都回不去的家乡,怎么可能被他们睡一觉就实现了呢?   “这里地广人稀,也不适合居住,咱们加快速度向东走,应该能很快遇到人烟。”宝儿建议道。   于是,眨眼间一人一妖便穿过数里,脚下草地也由连续的一长条,变做远距离的一小块,零零散散地洒落在这片渺无人烟的大地之上,点缀在这荒凉的土地之上,从高空俯视,就像沙漠中的绿洲,就像一幅画的点睛之笔,煞是诱人。   这里也是冬季,山下草地早已枯黄,他们脚下的绿草荷花非常醒目,他们只得离地飞行,以肉眼不可见的高度,迈着脚步贴地而飞。   “我感觉好傻气!”白团抱怨起来。   “别人又看不到你,介意什么。”   “可还是好傻气啊,若被其他妖看见,太丢小爷的脸面了。”   “在中原这边,可没有你的同族存在,不然我会看不到?”   “你又来了,好好好,没有就没有吧,但猴子总有吧!”   “你在威胁我?”宝儿拉长了音轻轻缓缓地说。   “咦,前面的山丘后面好像有人声。”白团立马表情严肃,转移话题道。   “嗯。”宝儿敷衍地应声,双目炯炯有神地静静看着他。   “不骗你,真有人声,说的话我也听不懂。”白团无力地争辩道,眼见宝儿一副“任你说东道西,我自岿然不动看你表演”的样子,差点就要发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决定了,要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当前的目标是,收藏有所突破!哇哈哈哈! 希望看文的大家给帮忙宣传、推广,五宝在此谢过各位亲耐滴啦! ☆、卷四:团聚   “应该是方言,若是说的少数民族语,你听的懂才奇怪了。”宝儿收回视线,带着一丝隐晦的笑意随意接道。   “你就这么自信?”白团实在有点好奇。   “十之八九吧。”   “事实胜于雄辩,我倒要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白团气哼哼喊完,快速向前飞奔而去,一下子将宝儿甩得老远。   翻过面前这座山头,入目的是一片异域风光,至少于对白团来说是如此,宝儿虽未亲眼见过,但也非常熟悉——那些建筑的风格正是维吾尔族的特色,这里无疑就是新疆了。宝儿心里异常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这是位于峡谷中的一个小村庄,沙地上长着稀疏的树木,十几户人家散居其中,俯视过去,竟别有一番滋味。   这里一定会受摄影师的喜爱,有宁静,有险峻,有清流,有空旷。   宝儿带着“隐形”的白团疾步走下陡坡,进入村落范围,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位新疆胖大爷,便微笑而又礼貌地询问:“请问这里是哪里?”   “xxxxxxx。”大爷热情地说着什么,眉飞色舞,可惜是新疆话,他们听不懂。   “您能说普通话吗?我听不懂。”宝儿无奈地耸耸肩。   “……。”大爷摇头似乎也很无奈,但对宝儿的话好像又能听得懂。   “这里有人会说普通话吗?”   “xxxxxx。”大爷又说了什么,然后带着宝儿往里走,凡是路过的人都会同大爷说上两句,宝儿听不明白一头雾水,只得以微笑回应。   令他们诧异的是,这里随处可见的都是上了年纪的百岁老人,放眼望去白发盖头的人比比皆是,似乎是个特别长寿的村落。   这些老人们喜欢坐在老树下乘凉纳荫,一副老神仙的悠然自在模样。   淳朴的孩子们一个个阳光活泼,那纯真的笑颜勾得人也忍不住跟着傻乐。   大爷带宝儿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一个水果摊子前,与摊后的一位年轻的黑小伙说了什么,那小伙便笑着用普通话对宝儿说:“你好,我是阿鲁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哦,太好了,你会说普通话,我在这里迷了路,手机又正好没电了,与同伴走散,走了好久才走到这里,不知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恰哈,离策勒县非常近,最近的城市是和田市。”小伙指着大约在西北方的某个地方说道。   宝儿挑挑眉冲着白团暗暗一笑,对着两人说:“我是随剧组来这边拍戏的,请问有地图吗?我可以按地图找到大家。”   “xxxxx。”小伙同大爷说了几句,又摇头对宝儿道:“地图我们没有,但可以开车送你过去和田市。”   “我也不知道大家的具体位置,不如就按你们说的,送我去最近的和田市吧,我到时再想办法联系上他们,去那里接我也是可以的。”   “xxxxx。”小伙同大爷交待了一些话,而后又与摊位后面的一个老汉说了几句,这才招呼宝儿上了一辆破旧小货车。   宝儿与他们看不见的白团挥别了大爷与老汉,道了声谢便上车离开了这片更接近天地的小村庄。   “太谢谢你们了,手机没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用谢,不用谢。”小伙黑红着脸,样子十分羞赧,看起来不像个大人,却是个纯真的小孩子。   一路上,宝儿与小伙聊西说东,这才从对方口中得知一些很必要的情报——中原与小仙界的时间流逝似乎是相同的,掐指算算的确是一样。   距离自己离开也不过才五年多,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也绝不会短的日子里,也不知道爸妈在得知自己失踪会如何做,还住不住在那里,手机号码换没换……   宝儿心里想了很多,唯独不敢猜测他们身体如何,是否会因自己的离奇失踪而引发旧伤,甚至于……   她只能不断暗示自己他们一切皆安,并拼了命得按捺住想着瞬移回家的急迫心情。   离家越近,她反而起了近乡情切之感,下了车离了人群,她亦不敢传送回家。   “你不累,我看着都替你累。”白团悠闲地坐在云朵上跟在她身边,看着宝儿辛苦的把自己两人隔离开来,不忍地说出口。   “下次别再忘了把云彩也隐形,差点没把他们吓到。”宝儿是指刚才下车时,白团习惯性的踏云而行,跟在宝儿身后缓慢飘飞,而这一幕又不巧地被周围那些普通的百姓看到了。   “这不是一时间不适应才忘记了吗!要是严重了就消除记忆好了。”   “消除记忆?说的好像你会一样,到时不是还要靠我出手,若是我下手重了,那些人不就记忆一片空白如初生婴儿了?你可长点心吧,这里的人不比小仙界的仙人强大,脆弱的很,就像易碎的瓷器……”宝儿吧啦吧啦没完没了,就像开了闸的水库。   “咱们快些回家吧。”白团看出了宝儿的反常,想了想便全部明白了,若是回家能让她忘记沈昱国,也是件好事,正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便不同她计较那许多,此生他可能注定要孤独终老在中原了,如此一来,还是要与宝儿保持好关系,让自己以后的日子不至于会太难过,就是不知道宝儿的后代会不会有人能看见自己,不然还是想想办法回到小仙界,他可不想过那种透明人的生活。   被白团一句话秒杀的宝儿,顿时沉默了。   “咱们难得回来,不如慢慢飞回去吧。”   “好,这里你熟悉,一切都听你的,我没异议。”   于是乎,一人一妖隐了形迹,从新疆一路向东,飞过沙漠、高山、草原、黄河以及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城市,最终于达宝儿的故乡琉璃市。   “咱家就住这里吗?”白团看着小区楼中突兀的一片鲜花绿树惊讶道,“好浓郁的灵气,好香的气息,这一路可把我难受坏了,熏得头痛脑胀!”   “嗯。”宝儿敷衍地应声。   “要不要我先进去瞅瞅?”白团积极询问道,双腿却诚实的已经奔向了楼门。   宝儿伸手隔空拉住他,抬脚走过他来到前面:“你又不认识路,瞎跑什么,走丢了别叫我去找你回来!再者说,你又没有钥匙,难不成还要在这里乱来吗,可别怪我妈到时候小皮鞭欢迎你。”   “咱妈脾气不好吗?不会吧?我这么可爱,怎么有人会忍心虐待我!”   “谁跟你咱妈了,那是你姥姥、姥爷。”   “凭什么?我是你弟,才不是儿子呢,这什么辈分了!”   他们说说笑笑神情放松且随意地进了楼门,好似外出归来的行人般。   宝儿非常自然地掏出一把钥匙,一切都这么正常,除了那略显僵硬的动作,半天都没有将钥匙成功插到锁眼中,白团等在一旁只能干看着,瞎着急。   当门锁终于在两人的期盼下咔嗒一声打开时,他们同时松了口气,声响在楼道里传出好大的音量,把二人又吓得一蹦,既而相视一笑,窘窘地开门看向屋内。   “爸、妈,我回来了。”宝儿露出大大的笑脸进了明亮的屋子。   对一切都非常好奇的白团摇晃着大尾巴硬是挤到了宝儿前面去,抬头便迎上一双微睁双眼的圆脸庞。   白团在对方的瞳孔中非常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年轻男子摔掉手中握着的小喷水壶,大步前冲猛地推开白团,一下子将正在后面关门的宝儿抱入怀中。   “乖宝回来了,我们的乖宝回来了!”杨爸爸涕泪横流,顿时哭花了一张福气的大圆脸。   正在厨房打扫碗筷的杨妈妈听到响动,失手打翻了碗碟,声音颤抖中带着丝丝哽咽:“谁?谁回来了?”   “妈,是我,你们的乖宝回来了。”宝儿也不禁嚎啕大哭,抱着瘦了许多的杨爸爸不撒手。   杨妈妈踉踉跄跄寻着声音追出来,见到真人,便一下子破涕为笑,三步两步也加入了大拥抱行列。 作者有话要说:  啊——打字速度太慢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不过话说回来,五宝本想在杨家篇那里,写些宅斗内容的,不过,那样就有点跑题的感脚啊,然后,五宝就取消了,只是从侧面、暗地里稍稍提了一下,不知道大家有木有看出来呢!我可以提示几个字哦!杨二婶!哈哈哈 ☆、卷四:话说当年   还处在状况外的白团,一时间也手足无措了,傻站在一边瞪着狗眼,看来看去,也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他们一家三口欢喜相拥的温馨时刻。   一家三口拥在一起哇哇大哭了好一会儿,又齐齐哈哈笑了出来,白团看的不忍直视,心里却有点又酸又苦的奇怪感受。   “白团,快过来,见见姥姥、姥爷。”宝儿拉着爸妈坐到沙发上,转头叫来白团介绍道,“我养的山犬妖。”   白团收拾好复杂的心情,他没有幻化为人,直接以这副类人模样向两位老人行礼问好,态度恭敬而乖巧,非常懂事贴心的样子:“爸爸、妈妈好,谢谢你们愿意收养我做你们的儿子,以后宝儿就是我亲姐,出门在外,我们会互相照顾、扶持,让你们放心。”   宝儿拍了白团脑袋一下道:“没有礼貌,还不快点去倒水端茶,跪下磕头。”   于是,白团就这样自然而然又理所当然的成了宝儿的弟弟。   没见面时,宝儿心中忐忑又急迫,欣喜却也恐惧,现在见着了日思夜想的人,便什么都顾不上了,与爸妈一起彻夜长谈,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回来,似要把这数年的经历悉数道尽。   杨爸、杨妈也是心情激荡不觉疲惫,一家人从天黑直聊到天亮。   第二日正午白团吵着饿了,杨妈才恍然惊觉时间已过了许久,赶忙起身去准备丰盛的团圆午饭。   杨爸将欲帮忙打下手的宝儿两人赶去楼上,转身也含着笑步履矫健地绕过一盆盆花木进了厨房。   上了二楼,最先入两人眼的便是两盆开着黄花的仙人球,宛如看家护院的神兽般摆放在大门两侧。   “还果真是如此。”白团咂嘴道。   宝儿只是挑挑眉,再次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却不成想门开的瞬间,扑鼻而来芬芳的桃花香,一抬头入目的是满屋的枝桠,粉粉的娇花夹着精致的绿叶。   竟然是一棵占据了整个房间的桃树。   “这是?”白团惊呼。   原本宽大的客厅,现在被一树桃花盘踞其中,粉嫩的花朵一下子便落了他们两人一头一身,张嘴呼进口中满满的全是甜香。   在枝枝、杆杆间飘浮着数盆或大或小皆被大桃树反衬得渺小如沙的植物,正是宝儿的心肝宝贝们。   “是那盆桃树,我十五岁的生日礼物,怎么会长得这般巨大化。”宝儿无法置信。   “怪不得刚才爸会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故意不说,想让咱们吃惊一回。”   白团说完便化回原形,跳跃着在巨大的树枝间来回穿梭。   宝儿收回吃惊,跟在白团后面,在变的狭小的房间中费力地前进。   不时有花瓣飘落在她肩头、裙摆,伴着窗外的清风,一时间仿佛走进了神秘世界。   “你也能闻到了吧?”   “这里的灵气浓郁到粘稠的程度,这在小仙界都难以实现,更何况是在中原。”宝儿的声音近乎喃喃低语。   “也许是爸妈有了什么机遇,这都是没准的事情,不然你可以自己算算。”他漫不经心道,伸爪拍下一颗青涩的梨子尝了尝,酸的直翻白眼。“这都是什么啊!”   “这里可不是小仙界,那么点大的花盆怎么可能长出好吃的果子。更何况,现在还有这样的意外。”   “真可惜,还没结出桃子。”   “这应该就是那盆桃树,绝对不会错,走,咱们到处看看。”   宝儿带着蹦跳的白团绕着巨大的桃树在屋中走了一圈,发现再没有其他奇怪之处。   “还是下楼问问爸妈吧,你在这里绕圈子能看出什么啊。”白团在遍整个屋子后,就有点百无聊赖,懒懒的趴在桃树枝桠间嘟嘟囔囔。   说做便做,两人也不含糊,转身就奔下楼,开门就要张口询问,却被眼前这幕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压住了冲到嗓子的声音。   只见杨爸、杨妈一边放着电视,一边将碗筷、饭菜由厨房端到客厅的餐桌上,手上忙着,嘴里也不闲着,时不时讨论两句正在播放的养生节目。   “一会儿咱们也去买点黄酒,泡着试试。”杨爸放下一盘炒虾仁,看着电视眼睛一亮提议道。   “张姐就有腿疼的毛病,我得马上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赶快看看。”杨妈掏出手机便打了起来,三两句话就乐呵呵地挂断了电话。   “正好不用叫你们了,饭菜都好了,快来吃吧,你们早上也没吃,对胃不好,先喝点汤,开开胃。”杨妈抬头看到两人招呼道。   在这一刻,杨爸、杨妈就像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的普通父母一样,看着电视,准备着饭菜,招呼着回家的孩子们上桌吃饭。   那身为神仙与生俱来的脱尘仙气似乎荡然无存,但在他们的某个转身间,却可窥见一二。   一家人围桌而坐,也许是受到中原餐桌氛围的洗礼,也许是根本就没有那种讲究,四人完全没有食不言的想法。   当一切都收拾妥当,宝儿才组织好语言开了口:“我十五岁生日时,你们送我的那盆桃树,怎么会长这么大?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怎么会突然去了小仙界?你们当年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不是说两界的通道已经断了吗?你们还隐瞒了我什么事,现在都一起招了吧!”   “我们洗耳恭听。”白团点点头,加强语气道。   杨爸呷了口手中的铁观音,与杨妈对视一眼,眉毛舒展开来,清了清嗓子这才娓娓道来:“你的出生本就是个意外的惊喜,所以我们一直都知道你会经历一些出乎我们预料的事,当你十五岁生日即将到来之时,我们便有了你将要离开我们的预感,那是种说不清的感觉,来到这里这么多年了,对这种预感可以说是非常陌生了,不过我们也算有了准备,知道是时候了,这才送出了那盆桃树。”   杨妈给杨爸添满了茶水,接着杨爸的话头说了下去:“你走之后,那桃树便以一天一个样,挣开了花盆,脱离了土壤,就那么盘踞在屋中央,最后长到现在这般大小才停了下来。”   “它与我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宝儿不明所以。   白团所似有所觉,思索着用探究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视着宝儿,心中隐隐有了某种直觉。   “那桃树是当年你出生时栽下的。”杨妈慈爱地看着宝儿,只这么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然后呢?”见两人都沉默着,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白团沉不住气的问。   “你们当年到底是怎么受的伤?怎么来到中原的?”宝儿突然换了个问题。   白团瞧了瞧她,配合的不再乱吱声,只拿一双大眼盯着杨爸、杨妈。   “说来可就话太长了,呵呵,”杨爸哈哈一笑,握着杨妈的手叹息着开了口,“当年我还没认识你们妈,身为杨家的长子,又身担学院要职,身上的责任非常大,那时学院内的竞争很激烈,杨家成了众矢之的,而我首当其冲,无数的暗杀、挑衅、决斗纷纷落到了我身上,一次受伤逃命时,意外得到了一颗仙桃,也是那时,我遇见了凇儿,也就是你们老妈了。”   说到这里,两人缠绵而满含爱意的对视一眼,期间情义无论是谁都能看的清楚明白。   宝儿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却又隐含着一丝期盼,她没有出声打断父母的深情相视。   反到是白团,坐在一旁,禁不住抖了抖身上扎起来的毛发,虽然他现在幻化成了人形,但毛发还是以人眼不可见的样子全部战栗起来了。   太肉麻了,没有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啦,求评价啦,五宝各种求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收藏,你收不了吃亏,收藏,你收不了上当,收藏、收藏啦,全部求收藏啦! 哇哈哈哈! ☆、卷四:植物人   “我吃了仙桃后,便有了一项独特的能力,就是能随时随地的穿梭在小仙界的每一个地方,包括各大禁地、密地,设有锢地阵、止送阵等禁止传送的区域。所以,我们非常轻松的就能在众人的围杀中脱险。”杨爸握了握手中不再细腻的小手,继续缓慢地述说着陈年旧事,“但是外敌好挡,家贼难防,你们老妈嫁给我后便一直与我东奔西走,好不容易杨家情势稍有稳定,她却中了暗算,从此不能生育了。”   虽然事隔多年,两人也早已放下当年的恩恩怨怨,心态也阔达起来,此时面对儿女,再提起那件几欲让人疯狂的往事,语气中还是带上了一丝丝怒气,可见当年他们到底有多么震怒,失望、绝望,乃至心灰意冷。   “都过去了。”杨妈笑眯眯地拍拍杨爸,舒缓的声音接着往下说道,“你们老爸当年脾气可不太好,脸胀得紫红,青筋暴突,双手都抖得差点握不住刀,正巧那时又有人不长眼的杀了过来,他一怒之下,提刀就上,完全是一幅不要命的架势,可把对方吓得不得了,出手间都束手束脚起来。”   似是回想起当时的场面,杨妈兀自笑了片刻,歇了口气才继续说:“哼,他这一闹,硬是打出了重伤,你们爷爷、奶奶与小叔一番商议,最后还是决定送我们远远离开那片是非之地,用掉仙桃带给他的全部灵气,我们才来到了中原,平平安安,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本以为会是其他世界呢。”   “这可真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呢。”白团叹道。   “这段过去,我听着,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呢?你们不会随便那个故事来诓骗我们吧?”宝儿有合理的理由对杨爸、杨妈表示怀疑。   “你居然胆敢质疑爸妈?”白团震惊的瞪着宝儿,好似她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语一般。   “别说你不记得了,在南都城,可是流传着一个凄美的爱情神话传说呢!内容与你们说的十分吻合,情节极为相似,结局非常雷同,整体——有点老套!”最后两个字,宝儿说的很小声、很小声。   只是,这一屋子的人,都不是一般、二般的普通人,再细微的动静都逃脱不了他们的耳目,所以,宝儿被杨妈轻拍了脑门做惩罚。   “南都城的传说我们是没听说过,不过,若是我没算错,应该是说的正是我和你们老妈。”杨爸哭笑不得道。   “……”   宝儿、白团都被惊掉了下巴。   “这是今年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宝儿简直生无可恋了,自己爸妈居然成了家喻户晓的爱情悲剧的主人公。   “这么说来,宝儿不就是那个送交给守护神兽的孩子了吗?”   “守护神兽?那个神话是怎么说的?”杨妈突然来了兴趣,非要知道神话故事的内容,白团就一五一十,十分有耐心的把那个有点歪曲了的故事讲了一遍。   “什么定情信物啊,你们老爸要是有那点浪漫细胞,就不会遇到我了,榆木疙瘩一个!当年还是我先表白,当时可把他吓一跳,之后,躲了我好长时间,最后听说有人想去我家提亲,这才开了窍,再说了,那仙桃,他一醒来,知道是好东西,就囫囵吞枣的吃掉了,哪里有那么仔细!”杨妈不无看杨爸笑话的意思。   “咳,这些都不是重点,现在你们也知道你们老妈当初不会有子嗣的事了,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杨爸颇有些不自在的转移话题说。   “有有有,宝儿到底是怎么来的?不会又是你们受伤醒来,发现她就躺在你们身边,然后捡的吧?”   “当然不是了,乖宝可是我们的亲骨肉。”杨妈瞪眼强调。   杨爸得意的一笑,继续回忆道:“那仙桃不愧是仙物,就算只剩下一个桃核,还是具体强大的力量,你们老妈身体被伤了根本,她又担心我的伤势,索性便将桃核粉碎了熬药,我们两人全都喝掉了。”   “那……”宝儿简直被惊呆了,接下来的话,她已经能预见到了。   “是啊,那之后,我们竟然意外的有了你,这太神奇了不是吗?原本沉闷的日子,一下子就有了盼头,在中原的生活也有了新的目标,你出生时通体粉嫩,核桃般的小手里便紧紧握着一枚小小的红桃核,我们知道不论是你还是那枚小桃核,一定都与那棵仙桃有关,所以我便将它种了下去,然后它便随着你的长大,一年年长大,直到你十五岁那年,我们才将它作为礼物送还给你。”   杨爸、杨妈目光灼灼地看着宝儿,连白团也扭头死死瞅着她。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宝儿嗓子干涩的问。   “你与仙树有亲密联系,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具体是什么关系,就要靠你自己去寻找了。”杨爸一点也不含糊的直言坦白道。   “酷!”白团吹了声口哨,用他新学到的口头禅怪叫。   “所以,在我十五岁这个小仙界公认——有一定的自立能力——的特殊年纪,我就因为某种不知名,或者说神秘的力量带到了小仙界。”   “以我的推测,很可能是仙树召唤你回去的,在你离开前,我们就有了预感。”杨爸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哀伤。   “本来,我们都做好这辈子在也见不到你的准备了,却不曾想……”杨妈眼含热泪,紧紧抱住了宝儿。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会来了,我们就是在你们种植的竹田里喝醉了,”宝儿不小心提起那晚醉酒的事,就又杨妈横眉冷对的拍了下,“哎呀,就别教训我了,要不是我们喝醉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关于这一点我可能知道为什么哦!”白团这时突然举起手来,得意洋洋的叫嚣道。   “哦?”杨爸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的问。   “我在醉道之前,有听到宝儿说什么好想回家,还是我要回家的,然后等我们醒来就回来了,在听了你们的说法后,我就可以做出这个推测——我们应该是因为宝儿心里十分强烈的回家愿望传递给了仙树,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开头听起来还像那么回事,可惜,后面就非常扯了。”宝儿毫不客气的批评道,压根儿就不相信白团的推理。   “不,白团说的挺好,”杨爸眯了眯眼,肯定了白团的话,“与其说是乖宝的愿望传递给了仙树,不如说是仙树感应道了乖宝非常强烈的愿望,或者说,因为乖宝与仙树之间的神秘联系,当乖宝有了强烈的到达某处的想法时,便能够拥有像我当年吃了仙桃后才拥有的瞬移的能力,而且,这种能力应该与我那时的能力不同。”   “确实如此,乖宝已经两次穿梭结界了。”杨妈也认同道。   “可是穿越结界需要大量的灵力,我现在的能力还无法使用庞大的灵力,更别说我自身的灵气量了。”   “你不是最招猴子吗?”杨爸神神秘秘的样子看着宝儿。   “对啊,巫蓉还说宝儿体质特殊呢!”白团强调说。   “那又怎么了?”   “猴子最喜欢什么?”杨妈也早已明白杨爸的意思,这时提醒道。   “桃子呗。”白团积极回答,接着他恍然大悟的震惊低喃道,“宝儿不会就□□桃变的吧!”   说起来不确定,但他心里已经相信了,语气一点疑惑都没有。   “我,我不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吗?怎么说着说着我就从人变成植物人了?”宝儿简直哭笑不得,这到底是什么话题走向啊!   “你突然回来,爷爷奶奶他们还不知道吧?”杨爸突然这么问道,目标转移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宝儿呆了呆,还没从刚才的话题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回答:“忘记了,现在也联系不上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颓废的一天,唉! ☆、卷四:安心   杨爸双眼闪烁,微微一笑:“那就现在留讯吧,一只千羽鹤就足够了。”   杨妈和白团也反映了过来,齐齐目光炯炯的盯着宝儿。   “怎么做?”宝儿忽然觉得自己变的特别笨。   “结个千羽鹤啊!”白团莫名其妙的嚷道。   宝儿就一步一个动作,白团说结千羽鹤,她就结了个千羽鹤。   “你发什么呆呀,都没给爷爷奶奶留个言!”杨妈被宝儿的呆样逗的呵呵直乐,伸手就对着她的脑袋瓜子来了个巴掌。   这一下可把宝儿拍开了窍,转手重新结了个千羽鹤,这次她记得留言了:   “请爷爷奶奶安!宝儿现在因为意外而回到了父母身边,我们一切皆好,放心吧!回去方法目前已有眉目,如无意外,则年后回,望爷爷奶奶勿怪、勿念!乖宝敬上。”   转瞬间千羽鹤凝结完毕,宝儿忐忑的看着杨爸、杨妈。   “别分心,专注的想着给爷爷奶奶送千羽鹤,然后……”白团着急却也知道不能打扰道宝儿,就压着嗓子,悄没声息、小心翼翼道。   “别都看着我,我紧张。”宝儿禁不住笑出声来。   “认真点。”杨爸严肃了一张脸,从他发紧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他内心深处也是及其紧张的。   细细思索不难想道原因,毕竟时隔多年再次有机会联系到父母亲人,重情重意的杨爸自然不会淡定自如。   杨妈也是激动的,但她最牵挂的人儿现在都在她身边,此刻,她只是体贴的笑着,柔顺的依偎在杨爸身旁。   杨妈无声的安慰,让杨爸快速恢复了冷静。   两人再次看向宝儿,她这时紧闭双眼,心神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目标:传讯给爷爷奶奶。   也许是很久,也许是一瞬间,洁白、柔软、看起来毛茸茸非常可爱的一只小小千羽鹤,在宝儿手中辗转、徘徊着,忽然它周身一阵扭曲,倏忽间便消失在四人眼中。   “成啦!”白团最先回神,高声欢呼嚎叫。   杨爸、杨妈红着脸,双手都在轻微的颤抖,嘴张了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宝儿和白团看得到他们二人的激动,亦完全能够理解这种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感情,于是,互相对视一眼,露出同样傻兮兮的笑容,然后一个飞扑,四人抱作一团。   殊不知,另一头受到了何等的震动。   原来,在宝儿与白团夜醉后的翌日,杨□□又跑去找她玩。   结果可想而知,哪里都没见到人,转头去问,杨爷爷、杨奶奶那边也是早上起就没见到宝儿。   这时,杨奶奶心里就直觉不妙,发动人脉在整个南都城中寻找,一天过去了,没有消息,两天过去了,仍旧没有消息。   通讯没有回音,传音没有回应,杨明澈更是带着杨□□跑了一趟西都城青衣门,质问了御灵公沈昱国,结果仍是让他们失望了。   宝儿从此消失在小仙界,她的亲朋好友们互相联系,四下找寻,却未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事情不大,却也足以影响到一部分大人物。   如中都学院的王校长、郁长老等人,宝儿的如父如师的花峣君夫妇一家人,觊觎她才能的博巧峰峰主叶容,时时照看宝儿所属药田的拂煦老人……   宝儿的突然失踪,让这些与她关系或亲近、或略熟的神仙们都愁眉不展。   其中,尤以一人为重,此人是谁,想来大家也能猜出一二,此处暂且略过这人吧。   在杨家为了寻找宝儿下落而做着各种无用功时,有人在偷笑,而有人也在日渐憔悴。   杨爷爷脸上的皱纹更加深陷,两眼也缠上了一圈圈黑晕,身形也在一次次听到失望的消息后慢慢弯了下去。   杨奶奶却是个坚强的人,除了心焦宝贝乖宝的下落外,她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用话带引逗杨爷爷,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温柔抚慰,也算是卓有成效,杨爷爷至今还身体康健,并未被心伤打倒,每天都会跟着杨奶奶在院子里活动身子骨,努力维持住,想要再见见那个缘浅情深的孙女。   就在这时,一只普普通通的千羽鹤遥遥摆摆、晃晃悠悠飘过南院的各个院落,掠过数目众多的瀑布,飞过那占地广阔的杨家竹田,最终一头撞到杨爷爷颤微微伸出的枯瘦而有力的大掌上。   接下来可以说是让杨爷爷身边子女、孙辈们见证奇迹的一刻。   只见杨爷爷听完消息,满是松弛老皮的黯淡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鲜活、明亮起来,那一条条如犁过的土地般的脸上也快速恢复原样,光滑而又健康,弯下的肩背也挺直了,稀疏的银发也丰盈了,死气沉沉的双眼又重新闪烁起星辰。   杨奶奶自是非常了解杨爷爷的,眼神辗转间,便以笑颜如花,积郁之气瞬间由笑声排解而出,似乎笼罩住整个杨家的阴霾都被她的笑声震荡得四散而溃。   “父亲,可是有了宝儿的消息?”杨二叔睁大双眼激动的站起身子。   坐在下边的杨明澈、杨□□两兄妹也紧紧盯住杨爷爷,生怕听到什么让他们受尽折磨难以接受的熟悉字眼。   在场的人都把注意力投在杨家二老身上,队除了杨二婶楼氏,她敛下眉眼,手上绢帕在指尖顽皮的转了转,这才矜持一笑,贤淑地站起身安抚着已然失态的丈夫。   “且听父亲如何说,快坐下来,别扰了父亲的谈性。”   “对对,父亲也莫要急,慢慢说,许是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倒是我们一时失察,能力有限,这回可是吸取了教训。”杨二叔顺从地坐回椅子,理智恢复,又是一派从容的长老风范。   “什么慢慢说啊,我们都急成什么样了,到底宝儿去哪儿了,小仙界都快被我们翻个翻了,一点她的痕迹都没有,这简直令人难以相信!难不成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密地吗?还是有什么机遇?爷爷怎么一下子返老还童了?看看你这阵子的样子,真是让我们吓坏了,现在……”   “□□。”杨明澈轻轻叫了她一声,这才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嘴巴,看向杨爷爷、杨奶奶,“爷爷有事要说,我们安静听着。”   “哈哈哈,这千羽鹤正是乖宝发来的,内容不多,但很关键。”   说到这里,杨爷爷便住了嘴,一付你们想知道吗,那就求我呀的样子,老神在在地等待大家的求解。   见众人没有应喝的意思,端茶的端茶,吃点心的吃点心,杨爷爷也没有被冷场的尴尬,犹自抚胡暗乐,非常有热心肠且不耐自家母亲唠叨的杨明野眨眨眼看看左右,好奇地问道:“然后呢?宝姐姐说了什么吗?她在哪儿呢?”   “她回家了。”杨爷爷也非常干脆的回答道。   “回家?什么时候?在哪儿呢?我这就去接她。”杨□□不待杨爷爷说下文,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   “慧姐姐我也一起去。”杨明启欢呼一声,蹦跳着跟了上去。   “唉,这个疯丫头,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整天风风火火的什么时候嫁得了人哟。”   “那就晚点嫁人,咱们杨家还不缺那点粮食。”杨奶奶说道。   “父亲,到底如何了?”   “具体情况他们也没有弄清楚,不过已经有了点眉目,乖宝说了,年后就回。”   “她在哪儿呢?”   “中原。”这却是杨奶奶代杨爷爷回答的。   “什么?”在场除了杨二叔夫妻俩,还有杨三婶、杨四婶,他们都是来此商量接下来寻找宝儿的事宜,不成想正巧接到宝儿发回来的千羽鹤,现下俱都震惊得不能自己。   “乖宝现在与青岳夫妻俩在一起,她说了有眉目,那就十有八、九了,乖宝说年后回就一定会在年后回来,虽然不能一起过新年,但她与青岳他们分离这么些年,咱们总该体谅他们,就是不知,青岳他们能不能一起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要预定一下明后天哦,字数可能就一千左右,就两天,然后会恢复的。 依然求关注哪!求收藏嘞!求评价啦! ☆、卷四:买年货   杨爷爷说着,叹息了一声,对于老大杨青岳,他心里始终有个结,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悲哀,老大虽好好活在另一片天空下,但他们今生不得团聚,与生死别离有何不同?   当年之事,未尝不是他能力不足,无法照顾好自己孩子的证明,这满头的白发也是在杨青岳走后,一夜变白的,若不是他面貌仍旧年轻,与杨奶奶站一起都会被人误会成是父女。   杨奶奶的一头白发全是她自己动手用药催白的。   手上被另一双干燥温暖的小手轻轻拍抚,杨爷爷看着杨奶奶,心里终是被这条及时的消息解开了那道结。   “你也看看吧,乖宝说,他们一切都好,都好啊。”   “好好好,咱们也都好。”   这边的喜悦无法传递给另一边的宝儿一家人,但这种感情却是共通的。   虽然事实证明了宝儿的奇特能力,这种可能会因为她自己的强烈愿望而在两个世界来回穿梭,但现在的宝儿却并不是十分地想要回到上边的家中。   按她的想法,反正她已向师父请假,离端午又有那么长时间,难得回来了,若是真能再次回到小仙界,自己怎么也要留下来与杨爸、杨妈在一起过这个新年。   这可是他们一家人在本以为会永别的几年之后,意外团聚的一个新年啊。   若不是说着说着提及了身在小仙界的杨家,宝儿还真就没想起他们,虽然有点对不起杨爷爷、杨奶奶,她还是为此而感到真心的高兴。   在理清了思绪,明白自己突然间消失在杨家会造成的一些后果,她才写了上面的那封简讯。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只是一个失踪,就惊动了小半大人物,又因为大人物的异动,尽而影响了更多的人,最后可以说宝儿的失踪影响到了半个小仙界。   这绝对是宝儿与杨家人没有想到的。   在当晚,她又想起师父一家人,猜测自己失踪,杨爷爷、杨奶奶一定会非常负责任地通知花峣君,那么,现在师父可能也收到了她平安的消息,不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还是亲自书信一封才好。   于是,宝儿再次成功发送出一只千羽鹤,到小仙界的中都学院。   只是在她没注意到的角落,一朵娇艳的桃花轻轻一晃,落下枝头,在坠地前消散在寂静的夜色中,就像它盛开时那样无声无息。   以为自己解决好一切事宜,已无后忧,便安安心心地在桃树枝上垂下来的吊床上入睡了,鼻间闻着香甜的桃花香,仿佛梦中也带上了唯美的桃花。   由于宝儿的近距离,尤其是直接接触这般,满室的桃枝似乎又伸展开来,那一串串的桃花更好似将这小人紧紧环抱住一样。   白团则是蜷成一团,靠在宝儿头侧,放心地享受在异世界的生活,再也不会担心自己会孤孤单单一辈子了。   新年即将到来,杨爸、杨妈根本没想到宝儿会回来,也没有准备什么。   现在一家人只好混入拥挤的人流,去街上购买各种过年所需各类物品,也就是俗称的年货。   宝儿就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整天都要粘在杨爸、杨妈身边,不时问问这,问问那,或者帮着白团介绍她知道的一切凡间有而仙界无的“特产”。   “那些穿橘色制服的人,是像青衣门的蓝翎祭那样专门保护环境的吗?”白团盯着正在清扫开业店面门前炮火灰烬的环卫工轻声问道。   “嗯,差不多吧,至少他们的工作意义是一样的,就是范围上有差别,而且能力也相差很大,但无疑他们很伟大。”宝儿说道。   “那,那些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无聊了,收藏的小说也暂时没有想看的,就看了新的小说,结果,没想到啊没想到,男主竟然有股夏洛克的味道,至少九成相似,唉,说起来,五宝的福尔摩斯全集差一点点就要看完了,有点不舍得,剩下的就看的不勤快了,五宝就想啊,要是夏洛克也像柯南一样,永远继续下去,那该是什么感觉啊!至少福迷们不会寂寞了! ☆、卷四:代替正义   宝儿顺着白团不善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系着围裙的高个大汉,趁着几名环卫工在专心打扫,悄悄走到他们放置工具的道边,快速弯腰抓起明显是环卫工自己改造的已经破烂的扫帚与长把戳子,躲躲闪闪进了一家饭店。   “我也不清楚。”宝儿皱眉说道,“看看吧。”   杨爸、杨妈只是笑了笑,提着手上的食物继续往前走。   很快的,那几名环卫工发现自己的工具不见了,一阿姨说“记得是放在那里的”,另一阿姨说“丢了是要赔的”,还有一位大叔说“你好好想想,是放在这里了吗”。   几人焦急的在附近四下寻找,却没看见,先前的那个壮汉拿着偷藏的工具,出了饭店,悄悄放到邻居店铺的三轮车车斗里,然后马上跑回饭店。   丢失了工具的那位阿姨,几乎要惊慌的哭了出来,苍白着一张脸,一边仔细在周围搜寻,期望看到那熟悉到几近被忽视的老伙计。   在这位环卫工阿姨找到三轮车这里时,突然看到了丢失的工具,惊叫一声,马上拿起自己失而复得的工具,开心的呼唤同伴。   几位环卫工的一惊一乍,显然取悦了那名壮汉,宝儿清晰的听到了那人与他朋友的大声嘲笑。   “我竟然不知道,现在的凡人居然有了这种恶趣味。”白团嫌恶的眯眼看着那壮汉。   “我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让我厌恶的事情。”宝儿眼神似悲哀,似愤怒,“像他们这样的人,就该承受同样的经历。”   话毕,宝儿手指轻抖,一道肉眼无法看到的扭曲能量从她的手中直直撞中那名大汉。   有点灵力的人就会看到,在被打中的瞬间,大汉就头罩黑雾,印堂紫黑一片。   “我突然感觉到做一位神仙的好处了,”宝儿泛着冷笑的说道,“至少,对他们来说,是个‘好事’。”   “就让他们倒霉到底真的好吗?要是我,就直接天罚,能不能醒过来,全看他们自己的品行,那多省事儿啊。”   “对付这种品行不端的人,太干脆的手段,可不会让他们受到教训,他们根本不会、也不能进行一番自省,你那方法太温柔了。”   白团惊讶的看向宝儿,天罚真的温柔吗?当初刚接触有关天罚的内容时,她还一脸“这招太过残忍”、“发明天罚的神仙一定是酷吏”等等,现在居然这么,这么……   至于白团觉得宝儿这么什么,他到没有再想下去,只是,闭上了嘴,跟上了那道追向已经走远的杨爸、杨妈的坚毅身影。   “既然我都回来了,也不能白回来一次不是吗?我何不代替正义的神仙,去惩罚那些法律不会照顾到的人性上的恶劣点呢。”   这是关于这件事,宝儿最后对白团所说的话。   然而事实却是绊住了宝儿想要惩恶扬善的脚步,除了陪着杨爸、杨妈出去买买买,还要在家里打扫卫生。   虽然这一屋子的人都是有些本事的神仙人物,但对于做习惯了的事,他们都没有“偷懒”的意思,一个个精神抖擞,欢欢乐乐的洗洗擦擦。   按照杨爸的说法就是:“身在凡间,自当遵守凡间的一切。”   这日,宝儿早早上楼睡下,明天要早起与杨爸、杨妈去赶集,作为神仙自然不必如此注重睡眠,但谁让他们现在是凡人呢。   只是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半夜里,已经陷入沉睡中的宝儿与白团,身为一名合格,当然了,也可以说是优秀的仙人,他们即便是在熟睡,也是有警觉性的。   当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响起时,宝儿与白团就马上惊醒了,耳边那种隐约的声响已经清晰响彻在脑海中。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恢复目前常态,两千多字近三千字的常态!哈哈哈!五宝今天过的真是惊心动魄! ☆、卷四:电梯惊魂   是一位女子非常微弱,带着惊恐、无助,甚至已经有了一丝丝绝望的呼救、喊骂声,伴随着这位女子的尖叫声外,还有一名男子粗重的喘气声。   白团反应敏锐,不待宝儿发话,尾巴一竖,翻身下了树枝,顿时化作一条白影,寻声飘去,瞬间消失在宝儿眼中。   宝儿自然也是不会慢吞吞地,她当即跃下吊床,飞身而出,紧紧跟在白影之后。   那声音在他们耳中越来越响亮,冲出大门,顺着来声可以轻易判断出来,异响是从面前不断上升的电梯中发出的。   两人当下毫不迟疑,穿透电梯门,进入漆黑的电梯井,衣摆鼓动间,腾空直上。   呼吸之间,便追至缓慢上升的电梯,两人再次穿透而过,从电梯地板小心地探出小半截身子。   只是入眼的一幕简直让他们目眦欲裂,宝儿胸腔内一把怒火猛烈地燃烧起来。   电梯门右侧的小角落里,一名棕衣男子正将全身压在一位年轻女子身上,而年轻女子则在不断挣扎、嘶喊,从女子已被扯到腰间的衣服被破坏程度,可以看得很清楚,女子的反抗无疑是不起丝毫作用的。   当前的情况是非常急迫的。   白团鼻子灵敏,刚一冒出头来便嗅闻到行凶男子身上有一点点酒味,不过以他的经验来看,这点酒气完全不至于让男子醉倒到失去理智,恐怕是男子欲借酒行事。   宝儿二人的出现,男子与被强女子并未发觉,那可耻男人只顾着埋头在女子被扯露出来的胸部做怪,根本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   年轻女子被男子纠缠住后,压在电梯侧壁的地上,她还是有些安全意识的,双手拼死护在胸口,双腿胡乱踢踹,企图自救。无奈个人力量终敌不过恶意男人,她越是使力就越发被男子压制住,双手被抓扣在头上,双腿也被迫分开。   此时的女子眼里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慌乱的心跳与动荡的画面。   她也像男子一样,根本没有发现男子身后只露出一半身体的宝儿两人,也不会想到会有人从电梯地面之下,穿地而来解救她,这种不正常的异常,被害者与行凶者谁都没有发觉。   宝儿只瞧了一眼,手指便条件反射般的一动,瞬间明白事情原委。   原来年轻女子与朋友聚会,半夜才被送回,她独自一人进了楼内,电梯中当时只有行凶男子一人。   女子本是家住五楼,谁料电梯门关上瞬间男子便欲靠近,站在电梯门前的女子通过门上反射的画面看到男子动作,下意识向一旁闪躲。   结果,男子直接动起了手,拉过女子就压了上去,这时候女子双手护胸,努力挣脱,电梯很快在五楼停下开了门,女子也恰在这时挣了开来,她马上奔出电梯。   现实终究是残酷的,女子刚刚向电梯外迈出一步,身后男子就大手一伸将她重新拉回了电梯内,门瞬间关上了。   之后就是女子求救无门,挣扎又无用,最终被扒掉上衣,压倒在角落。   也是这个时候,宝儿两人现身在电梯内。   宝儿还未来得及动手,电梯却在这个点上突然停下了,他们一个没留意飞到电梯上面的电梯井中。   再次下冲进到电梯内时,场景却是换了。   男子已半拖半拽的缠着女子出了电梯,向着左侧移动。   女子自然是不死心地继续喊叫、挣扎,她一点也没有希望破灭、干脆放弃的想法,还在想着自救,没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宝儿赞赏的勾了勾嘴角,只是笑不达眼底,实为冰冷到极致。   他们出现的刚刚好,在电梯门关上后,不闪不避,就这么显着身形穿出电梯,抬手一拂尘扫到男子面上。   男子身形刹那间被定住,与此同时女子的眼睛也被模糊住,只能看到朦胧、扭曲的世界,事后回忆起来,也只会以为是泪眼朦胧罢了。   宝儿本想好好惩罚一下这个男子,耳中却听到走廊另一边住户的门后传来声响,竟是急促的脚步声。   心念电转,宝儿已明白过来,就算没有自己这个意外,这位年轻女子最终也会获救。   宝儿闭口不言,只轻轻对着还在发狠啃咬男子四肢的白团摇了摇头。   白团也是十分有分寸的,知道这里的凡人脆弱,他一不注意摆个尾巴就能拍死个把人,所以对于他要对付的人,就像一条在平常不过的小狗般,动嘴去咬。   他刚才在冲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咬了男子脖子一口,然后才是四肢,当宝儿召唤他时他正在咬男人的大腿,宝儿再晚一两秒,白团就要咬到两腿之间了!   当然了,白团的咬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咬,男子身上除了不会留下狗牙印之外,也没有什么表面伤,但被宝儿咬过的地方,会从内里发生质变,由好变坏,可以说男子不久后就会重病缠身,浑身恶疾,痛苦难耐。   收到宝儿的暗示,白团耳朵抖抖,也听到了脚步声。   两人隐了身形,回头看到走廊那边冲出一对中年男女。   女人先是惊叫一声,忙拉着男人跑过来。   在这对夫妻开门的瞬间,宝儿便解了行凶男人身上的法术,那夫妻俩看到的便是年轻女子被色相男人拖着的画面。   夫妻两后面又冲出一个睡衣少女,手里举着擀面杖,咬着嘴唇冲上来帮父母的帮。   最后这一家人解救了年轻女人,抓了男人,然后年轻女子的家人被叫了来,警察也到了。   宝儿两人见此事差不多已近尾声,转身便要离开。   只是,下一瞬间一句话拉住了他们俩人的脚步:“我就是喝醉了,突然想耍耍流氓。我道歉不成吗?我以后肯定戒酒。”   “找死。”白团咬牙恨声道。   “看来他是一点也不为自己犯的罪而感到悔恨,法律对他们这种人,总是格外仁慈的。”宝儿却意外的平静。   “你什么意思?就这么放过他了吗?”   “回家。”宝儿扭回头,身子开始下沉,她最后只冷静地回答说,“咱们慢——慢——来——”   白团对宝儿是非常熟悉的,听见宝儿这镇静到不正常的声音,又回头阴险地瞪了男人一眼,嘴上答着“好”,身体也跟着下沉入地面。   在宝儿身子没入地面只剩半截身子时,她向后轻飘飘一甩拂尘,那男子的身上便发出了肉眼不可见的红色凶光,在扭曲的世界中,男子的身影格外凶恶、丑陋。   宝儿最后丢下的这道仙术,可以让她时刻得到男子的消息,是比定位追踪还要让人毛骨悚然的全面锁定法术。   有了这个法术的捆绑,事后宝儿自然会亲手处理这个渣滓,让他没有以后不会也不能有机会毒害其他无辜的女子。   只是即便做了这些预防手段,善良的宝儿还是失眠了,在吊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实在烦恼,抬手将白团抱入怀中,发泄般的揉搓着。   也在心气不顺的白团顿时炸了毛,伸爪就喵喵叫着照脸开挠。   一人一妖在舒展着桃树枝的楼房中,打起架来。   杨爸、杨妈除了被年轻女子先前的呼喊声惊醒外,便一直熟睡着。   杨爸还非常自然地轻拍杨妈的背,迷迷糊糊地咕哝着:“有他们呢,睡吧。”   两人安心地一觉到天亮。   宝儿、白团睡的晚而且质量也不好,早早就起床去外面转悠了。   仙人要在凡间打听消息,自身手段忽略不计,光是依靠周围的花鸟鱼就能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跟着大爷、大妈们在小区广场上锻炼一番,又跟着他们去早餐处买了早饭,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凡间的办事效率,除非是关系重大、牵涉较广、危害极大等这一类的事情,一般而言都是要慢慢来的。   不过事情闹得挺大,网上也开了锅,警局已经开始处理了,速度超过宝儿预期,所以她非常满意。   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也没有超出宝儿的预料。   早饭间,与杨爸、杨妈讲明昨夜之事,在他们十分放心自家孩子,放心让他们去做的命令下,他们便脱离了对杨爸、杨妈粘乎乎的状态,去做正事。   没过两天,事件有了结果。   那男子以猥亵未遂罪,被判处□□十五日。   对此,宝儿只是冷漠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先声明,这章的内容来源于真实事件,当时五宝看了非常恼火,愤怒,真恨不得一个雷劈死那个用下面思考的假酒鬼,所以,五宝就找机会在文中写了出来,希望这个社会能少些变态,多些单纯,少些恶念,多些天真。 衷心希望天下的色狼都去色自己,然后被雷劈,狠狠劈! ☆、卷四:喜迎新年   当天夜里,宝儿偕同白团腾云而走,来到一处破旧的老楼区旁。   沿着一条看不见的丝线,宝儿目标直指公安局后院。   那里关押着一些轻罪犯,其中就包括那夜的男子。   宝儿两人穿墙而入,便看到男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酣睡。   “叫醒他吧,让他醒着‘享受’一下接下来的惩罚吧,身体上的单纯疼痛,根本不能给他带来影响,咱们还要在心理上打击他,让他以后不但不敢做恶,还要行善才好。”白团寒着一张初初长成的俊脸,频频活动着双手。   “最后不还是要抹去他的记忆,没费劲儿。”   “干嘛非常抹去记忆啊,吓吓他让他一直记得才好呢。”白团不赞成地叫道。   “小声点,我没用阵法,隔音效果差一点。”宝儿摆手漫不经心地提醒。   “好啦,我闭嘴还不行吗,快叫醒他吧,行吧?行吧?”   看着白团迫不及待地期待眼神,宝儿点了点头。   她是不会告诉白团,原本也没想偷偷施行处罚的,毕竟让罪犯醒着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源自何事才是最大的处罚。   白团得到许可,立马撒开脚丫子上去就是一手又粗又厚实的长指甲。   男子脸上传来辣疼,马上被惊醒,白着一张脸看着明明是人的样子却显眼的说明自己非人类身份的白团。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身上脏,吃了会生病。”   男子哇哇大叫,蜷缩成一团努力将自己藏在床上靠墙的一角。   “还好被你提醒设下阵法,不然他这叫声一定会引来警察叔叔。”宝儿皱眉挥手封住男子的声音,让他只能干张着嘴,却发不出丁点声音。   “咱们怎么惩罚他好呢?”白团颇感兴趣地在男子眼前来回踱步,口气恶意满满。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吗?”宝儿不想啰嗦,直接道出主旨。   “……”男子除了惊叫什么也听不见、看不到,只是声音被封,一点噪音也不会产生。   “没关系,我们也没想听你说话,怕恶心到!”白团嫌弃地大声道。   白团的大声显眼一字不落地传入男子耳中,他吓得翻起白眼。   宝儿嘲讽一笑,一记冷气推了过去,让男子彻底冷静下来:“想逃避这个问题,可要我们允许才行。”   “我有点饿了,鼻子也很痒,咱们快点吧。”   “你强——奸——未——遂,借——酒——装——疯,这些都无法否认,所以,我们今天来此,就是为了实现广大无力百姓的愿望,也就是彻底绝了你犯事的工具。”宝儿张狂地宣布了男子的罪行,百一祭出,在男子因惊恐而扩张的瞳孔中,只轻晃手腕,被特别做出效果的刀气以一道白色的波纹飘飘荡荡又极其快速地撞到男子两腿之间。   宝儿和白团虽不能体会,但也明白其中之事。   男人只觉下面一瞬间被极寒冻住,失去下面的知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再也感受不到下面的男人象征了。   那器官自然是还在的,只是宝儿从内在,或者说是从法术层面上让男人变成了太监,以后那个器官只是个排水口,仅此而已。   “我的惩罚结束了,剩下的,交给你了,只要不折腾死他,其他随你便吧。”宝儿混不在意地摊手说道,拂尘一摆,变出一把柔软、舒适的大靠椅,优哉游哉地坐了上去。   “你明知道我的攻击不会在他身体上产生伤痕,还这么说,真是的,兴致一下子被你打击没了。”白团撇嘴丧气道,不过转头他又兴高采烈起来,“但是看着他痛苦也是一种乐趣,灵魂上的伤疤才是最大的杰作啊,看我的吧。”   白团狞笑一声,上去就是拳打脚踹,又抓又挠,上下左右无一不被他照顾到。   一边打,他嘴里也一边教训着,什么“该扶老人过街”、“老弱妇孺要礼让”、“做坏人死不了,哭着活”、“杀人放火、打家劫舍都该死”,白团想到什么骂什么,嘴里花样百出,绝不重复。   他怕男人听不清,还特意大着嗓子喊出来,全身上下只留着耳朵用来仔细地、认真地听清他的喊话。   这里正在发生的事情幸好被结界隔离开来,如若让其他人听见、瞧见,一定会以为有暴徒在做极其凶残之事,手段极端残忍,是个重度危险人物之一。   不过,庆幸吧,这般吓人的场面还是别让凡人看到的好,这是完全够得上让婴孩止涕的惊悚一幕。   也许过了半小时,或许是一小时,白团才呼出口气,伸展下身子,打了个哈欠对宝儿道:“快点回去吧,吃点东西好睡觉,这两天实在没睡好,就惦记着收拾这个恶棍来着。”   宝儿扫了眼浑身完好,却像个死狗一样瘫痪在床上,进气少,出气也不多的男人。   “咱们回家。”   此事,他们一觉睡醒便不记得了,自然也没再去关注男人的结局,不过想也知道他不会有好日子过,若是能改过向善,呵,也没有什么好日子。   新年在大家的殷殷期盼下终于到来。   大清早杨家四口人便起了床,呼啦啦都跑到小区广场上晨练,回来后一家人就其乐融融的围坐在一起,分工明确的着手准备着吃食,因为要熬夜,便上午一顿饭,下午一顿饭,夜里再边包饺子边观看春节晚会。   待今日一天的食材都提前准备结束,才欢欢喜喜地吃早饭,饭后杨爸拉着宝儿下围棋消食,杨妈便坐在一旁边织着白色毛衣边观战,白团就坐在另一边看着电视,时不时还要插嘴给宝儿出出主意。   下过了棋,杨爸才不紧不慢的伸展下身体,活动下双手,宝儿很清楚,杨爸这是要写字了。   原来,宝儿家的春联一直以来都是杨爸在除夕那天,亲手完成的。   宝儿非常怀念这一幕,马上积极的整理书桌,裁好红纸码放整齐,杨妈则一如既往地站在那里研墨,白团只是好奇地看着,偏偏还放不下电视,脑袋转来转去,眼睛忙得不亦乐乎。   毕竟在小仙界宝儿并不十分钟爱映视器,虽然电视机画面小、还是平面的,但他还是非常满足现状,便迅速沉迷了进去,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同杨爸、杨妈一起看电视。   杨爸见准备就绪,挽起袖子,提笔写道:   燕报春回喜上枝头   雪送年来福满神州   横批:过年   “爸的字越写越飘逸了,锋芒尽敛,写的真好。”宝儿拍手大声称赞。   “哎呀,谁家的孩子啊,这么会说话,确实很有眼力。”杨爸掐腰大笑。   “就是不够新颖啊!”宝儿接着无辜地说道。   “不是挺好的吗,都好几年没写了,还好没落下。”杨爸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听到杨爸这样说,宝儿呆愣住,瞬间明白了,那向年应该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吧!   “还有楼上呢,楼上的让我来写,看看我写的怎么样。”宝儿声音欢快地抢过毛笔,假装没有留意到杨妈白了杨爸一眼,杨爸有些尴尬的样子,努力摆出架式,严肃地执笔写道:   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健健康康合家幸福   横批:全家福   “哈哈哈,好彩头,好彩头。”杨妈妈笑道。   “这也太奇怪了吧,换我来写。”白团凑过来看了一眼,不服气地嚷道。   “一共就两个门,春联就这两付了,你要想写,就去写福吧。”宝儿顺势点头,将毛笔塞给他,铺好几张大小不一的方形红纸,笑嘻嘻地说道。   “看我的。”白团也没介意,皱着眉头噘嘴写了起来。   白团的字不得不说,真不怎么样,不过,看起来有点童趣,在这样欢乐又喜庆的日子里,反而颇烘托气氛,让这个一年一度的大节日更加热闹了。   杨妈早已熬好了浆糊,宝儿与白团一人端着一碗白白的粘稠物,另一手拿着小刷子,像两个跟屁虫一样乖乖跟在杨爸身后,将春联用热气腾腾的浆糊贴好,然后在各个地方贴上福字。   杨妈在这个时候,端庄又娴静地在剪纸,窗外阳光明媚,一片雪白的世界,将那一束束光线反射的更加亮眼。   只片刻工夫,便剪出一张张精致美丽的图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遇到神奇事情,五宝自从在网上购物后,还是头一回遇到:周一下的单,今天上去查看了下快递进度,结果,大家一定没想到,包裹它跑去拉萨游玩了!!拉萨啊拉萨!五宝可是“我的家在东北~~”,一个东北,一个西南,这么两极的事情,物流公司是怎么办到的?还是中通干的好事呢!!!! 五宝服了! ☆、卷四:同一个世界   忙忙乎乎就花了不少时间,一家人又收拾妥当出门再次买买买。   “晚上咱们还要放炮吗?”宝儿问的是杨爸每年拿出的特别制作小礼炮。   在小小的宝儿心中,杨爸就像个魔术师,每个新年的除夕夜都会让她见识到什么叫独一无二,什么叫做绝对漂亮。   原来是不清楚杨爸的魔术真相,现在的宝儿却很明白,那根本不是真正的烟火,而是杨爸专门制作的法器,会发出类似烟花的效果,燃放时却一点烟雾都没有,完全不会影响花火的美丽,更不会造成环境污染。   现在仔细一回想,杨爸、杨妈将小仙界的习惯非常良好的带到了这边,虽然入乡随俗,两人都受到影响,改变很多,本质上却还是那个热爱大自然的神仙。   夜晚很快来临,宝儿一家人围坐在茶几旁,看着电视等待春晚的播放,瓜果摆了满满一茶几,果汁也放了好些种类。   “快到八点了,咱们开始包饺子吧。”杨妈看看墙上的表,起身去拿面盆。   “我只会压面片。”白团坦白道。   “那你就擀面片儿,爸妈,你们不都不知道,我现在可厉害了,会包好些花样呢,什么麦穗、太阳都是小case,今晚就让我大展身手,让你们见识下我这些年学到的手艺吧。”宝儿摩拳擦掌,当真打算好好表现一番,让杨爸、杨妈知道她这些年过的有多好,耳听始终不如眼见来得直接,来得痛快。   杨爸、杨妈也是分工明确,一个起头,一个结尾,一家四口就像道流水线,动作流畅,速度飞快,那边春晚已经在一片歌舞声中拉开了帷幕,这边一个个小巧、多样的饺子也渐渐摆满了盘子。   这一年的除夕,是宝儿也是白团记忆中最美好的一个夜晚。   电视上的几位主持人已经在进行倒计时了,宝儿一家人却已经转移到外面,跟着电视中的众人一起进行倒数,手中的礼炮也准备好了,在一道道激动的“新年快乐!”声中,点燃礼炮,砰砰砰,在空旷的夜空中绽放出瞬间的惊艳。   “新年快乐!”   “吉祥如意!”   “身体健康!”   “年年有余!”   ……   一声声祝福在这一刻响遍两个世界每一个角落。   伴随着烟花的释放,宝儿也将祝福传送到了小仙界的亲人们,这第一个团圆年虽然没能一起度过,但此时此刻,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   大年初一是要串门走亲戚的,他们家的亲戚都在小仙界想串也串不了,但这些年住下来,杨爸、杨妈交往的人却是不计其数,尤其是那些接受过他们无私帮助的人。   早已融入中原生活的杨爸、杨妈,在大年初一早早便出了门,走亲串户了,血缘亲人对着天空便能许愿拜个年,实实在在感情深厚的兄弟姐妹、叔伯婶姨们还是非常多的。   宝儿此时也终于明白到为何自己的父母总是会帮助到人家,而且对象不分性别、不□□份,更不分物种,杨爸、杨妈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老好人、大善人,是人民的大英雄、活雷锋……   每到逢年过节时,他们总是非常忙碌——忙着送祝福、送关怀,也忙着拒绝送节礼,毕竟没有谁比他们家还要“富有”了。   只是今年同前几年一样,只有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出去,宝儿嘛,也要去看望自己的朋友们了。   年前她忙着粘乎父母,一丁点都没有想起那些上学时交往的亲密友人,昔日的友谊似乎被淡望了般。   现在终于有了空闲,宝儿决定是时候联系他们了。   宝儿不在这几年,杨爸、杨妈对外的解释,一直都是她出国去了。   事发突然,所以都没来得及与大家告别,联系方式什么的,呵呵,那边稳定了再说,手机什么的她都没有带呢!   目送杨爸、杨妈携手离开家门,宝儿也收拾好自己,便带上新鲜出炉的弟弟——杨团,小名白团儿——出门访友去。   几位好友的住址都没变,只除了宝儿的一位病弱青梅竹马小帅哥,不用爸妈说,她便掐指算出他家如今的地址。   他从小体弱多病,性子胆小懦弱,最不喜见生人,若是将宝儿的那些女朋友们与他凑做一堆,他一准是要冰冷到底的,改天单独找他好了。   宝儿一共就有三位知心好朋友,不多也不少,杨妈认识这样刚刚好。   宝儿现在只要联系上一个,另外两个便也一下子被叫了出来。   大年初一许多店铺都关门歇业了,但是还是有许多地方上午开业,下午关门的,宝儿便将约会地点定在了县中心的商业街中一家有名的饮品店。   靠窗而坐,三个小女生都早早来到熟悉的地方等候许久未见面的人。   宝儿还没走近,远远就瞧见了那三道身影,三人已经脱去了少女的羞涩、稚嫩,一个个穿的似模似样,身上有股成年女人的味道。   宝儿拉着白团快步进了店中。   大家见了面都激动异常,叽叽喳喳好半天,只顾着傻乐,问问彼此近况,这才缓过神来,悄声坐好。   被店中其他人围观也让他们坡为不好意思。   宝儿先是介绍了自己的弟弟白团,三人围观了一阵,这才转回正题。   其中一位梳着当前流行短发的长脸高个女孩叫徐吉,她从包里掏出化妆镜,简单补了个妆,将一双厚唇重新涂得晶亮迷人。   “这是咬唇妆吧,颜色真好,哪个号?”坐在三人中间长发披散略带小卷的娇小女生嘻嘻问道。   “呐,自己看吧,不过我打算买个新的,我皮肤黑,最好选个更显白的。”   “你们C语言过了吗?居然还有心情化妆,我都要化鬼妆了。”另一位有些沉默的戴着黑框眼镜的漂亮马尾女孩嘟囔着道。   “你呀,多讨好讨好学长,自然不用发愁了。”娇小女生蒋惜兰安慰道。   “你们学校是学长监考,我们学院可不是,沈教授是出了名的老恶魔。”马尾女孩陈微微道,“而且我们学校选修课的学分也很高,一点都不能放松,一周光是大课就有八节课,你们说说这日子还怎么过吧!都说大学生活好,看看我吧,都累到浮肿了,还怎么谈恋爱!”   “咱们好不容易见到宝儿,就不要说那些扫兴的话题了。”徐吉挥手拒绝再谈下去,岔开话题道,“宝儿,你到底在哪儿上学啊?学校怎么样?有没有帅哥啊?谈恋爱没有?”   “对啊,现在还是单身吗?宝儿这么漂亮,肯定名花有主了吧。”   “当然没有恋爱啊。”宝儿心里一犹豫,没有说出自己失恋的事实。   宝儿也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感受,就是说不出口,又顾忌颇多,一下子便什么都不能说了一般。   “哎,听你这话,该不会是你有情况了吧。”陈微微推推眼镜,立马看向徐吉问道。   “也算不上啦,就是看过几次电影而已。”徐吉勾唇得意一笑,帅气地甩甩头发不在意的说。   “叫什么?说来听听,有没有我家Joeson帅啊!”蒋惜兰也娇笑着问。   “你还迷他呐,人家都结婚几个月啦,唉,哪像我家爱豆,现在还单身,我们都替老胡操碎了心。”   三个女生东一句、西一句,时不时还会说一些意义不明的词语,宝儿全程除了傻笑,就是尴尬的笑,基本上,她都听不懂。   在这个小小的圆桌上,就像两极一样划分明确,一边热闹,一边沉静,一边温馨,一边孤寂,一边欢乐,一边苦涩……   宝儿定定地注视着对面三人其乐融融地热烈交谈着什么牌子的香水男生会喜欢、什么样子的色号最诱惑、哪个明星参演了什么电影、今年最流行什么元素的服饰……   她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与她们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还有祝大家外国节日快乐!什么节?外国节呗! ☆、卷四:约会发小   她再也听不懂她们口中热聊的话题。   她想与她们说的,都是过去的事情,这些却也是她们不想提及的又土又傻的曾经。   沮丧、失落,与她们如此的格格不入,此时此刻宝儿内心分外孤独难过。   自从回家以来,她还从未如这时这般思念她那些仙界的朋友们。   “八卦女与她们一定谈得来。”白团悄悄耳语道,面上却不动声色,卖着乖,一副听得津津有味,似乎极为认真的模样。   “小荷一定会用一句话把她们呛住。”宝儿也跟着想到一人,偷乐回道。   三人最后约好一起去看贺岁电影,宝儿摆手回绝了接下来的约会,带着小尾巴白团一起踏着咯吱作响的大雪回了家。   对于明天约见发小的计划,宝儿有些许犹豫。   “明天的约会要取消吗?”白团早已看出了她的心思,索性直接问道。   “要是明天也像今天这样,相顾无语,那还有必要见面吗?”   “为什么不见面啊,你没话说可以让对方说啊,再说了,下次再见面,说不定他们都为人父母了,你一个神仙青春靓丽地站在他们面前,难道要吓死他们吗?”   白团实在不明白宝儿的脑回路是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现在不见上一面,叙叙旧,将来可以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了,毕竟凡人终是凡人,生老病死都快过神仙。   在凡人眼中,神仙仿佛就是不老不死的意思。当然,事实却并非如此,但,那又如何呢,又不可能让凡人明白这些,更不可能让凡人知道这些。   神仙的存在已经不被这些凡人所接受了。   这次的见面,其实准确来说,是宝儿与她凡人朋友的诀别,这种单方面的告别还不能让对方知道,伤心的本来就只有宝儿一人,偏偏她现在心思重,喜欢瞎想,伤心又伤身。   白团都替她不值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见面。   “是啊,下次见面,他们已经老了,我却仍旧这么年轻,怎么看怎么奇怪,他们说不定还会以为是我妹妹什么的呢!”宝儿喃喃道,“你说的对,为什么不见上一面呢,下次,也许没有下次了。”   “想通了?”   “嗯,想通了。”   “那明天还见面吗?”   “见,当然要见,不止要见面,还要一起去吃饭,看电影,好好陪陪我这位发小,好好与他告别,然后祝福他。”   “你要用祝福术?对一个凡人?那我可要好好认识认识他,此人将来必非一般人呐,有了你的祝福术在身,那就是有强大气运护持,这跟那些电视里的男主角不就一个样了吗?”白团惊呼一声,顿时对宝儿的这位发小来了兴趣,决定明天好好研究一番。   铸造凡人中的未来大能者,这得多大的能耐啊,他还从来都没亲眼见过呢,那得是什么样的凡人啊,长着三头六臂不成?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有了白团的提点,宝儿醒悟过来,沉入低谷的心情瞬间晴朗。   今天的约会虽然称不上美满,但作为告别,能看到她们过的很开心,对宝儿来说,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第二日,宝儿早与杨爸、杨妈,当先与白团一起出了门。   今天要见的这位发小,名叫李文豪。   在宝儿的记忆中,李文豪白白净净,瘦弱矮小,总是沉默着不爱说话,但是只有宝儿一人时,便会像个正常的小孩子一样活泼爱笑,不再那么腼腆。   几年未见,似乎这位发小的变化很大。   至少宝儿就差点认不出人来。   从那位高个子型男的面相上看,应该就是自己约见的人,只是那通身的冷傲气质,百分百的回头率样貌,绝对算得上街拍宠儿的衣着口味,这些都不像她的发小。   “哟,乖宝宝,还是这么准时啊,都不知道打扮打扮然后再一脸歉然地说‘抱歉来晚了’,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真是,唉,果然不出我所料啊!”   宝儿只是刚刚走近帅气型男,便被一顿批评。   “嚎嚎?”宝儿不敢置信地问,“你真是嚎嚎?怎么会变化这么大?这些看你都经历了什么啊?”   宝儿完全陷入惊讶之中,没有留意到李文豪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不是小时候的那个。   “哈哈,吃惊吧,谁让你不辞而别,这么些年也不联系我,不吓吓你,我岂不吃亏。”李文豪嘴一咧,嘻笑道,“怎么样,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联系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怎么不马上联系我?要不是我预设了你的邮件提醒,你发的邮件我都不会马上收到,今天可能就见不上面了!新手机号是多少?”   看着李文豪突然严肃认真的脸,宝儿放松下来的神经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   这个样子的发小,她从来都没见过。   一直以来,李文豪都是需要她保护的小弟弟,从来都是站在她身后,仰着头软乎乎叫着她乖宝姐姐的,现在宝儿却是需要抬着头,迎着对方俯视的目光。   李文豪原来干瘦又矮小,现在强壮又高挑,原本脸上苍白病态,现在却晴朗而帅气,毛茸茸的小平头变成了好看且舒适的短发造型,一直穿着土里土气校服的小男孩如今却依像个模特般站在宝儿面前,一脸笑意,双眼如炬地紧盯着宝儿。   李文豪低着头,两人间的距离近到能够感受到彼此间呼出的热气。   “咳咳,姐,你不是忘了我吧。”白团适时的出声打断了两人间奇怪的气氛。   宝儿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马上拉过白团介绍起来。   李文豪冷淡又随意地打量了白团一眼,便转过头继续执着地盯着她看:“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着急性子了,咱们有的是时间,你有什么问题咱们慢慢说,我还想问你呢,这才几年没见啊,你变化居然这么大,我差点没认出来。”宝儿原是约了李文豪一起出来吃饭的,只是没想到他竟一直等在门口。   今天外面天气睛好,没有下雪,但东北的冬季,还是很冷的,尤其是刮风的时候。   “先吃点热乎的东西,暖一暖。”宝儿解释道,不着痕迹地安抚着李文豪焦躁的内心。   即使是过年期间,街里的小吃店还是有不少人光临的,宝儿就是特意选了一家有点吵闹的店,这样一来边吃边聊会很有气氛,也不用担心会冷场。   如此精心的设计,足可见宝儿对这次会面的重视。   三人领了热汤面,找到靠墙的位置坐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李文豪取回了一盘子菜,里面全是宝儿喜欢吃的,还有一盘辣子肉,他端到白团面前,笑眯眯地请他吃。   宝儿暗自挑眉,自己这位发小可是从来都不吃辣的,可是偏偏特别会挑辣,一挑一个辣,每次买吃的总是要挑一两个辣的,他自己一点不吃,两人又都不是浪费的主,最后就全推给了宝儿,结果害自己没少被辣,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蔫儿坏了。   可能是宝儿心态调整的好,也可能是李文豪变的特别能说话,这顿饭吃的非常慢,三个人聊的非常嗨,嘴巴一刻都没停下。   这情境与昨天完全不同,出乎了宝儿的预料。   宝儿秉着真话不全说,假话侧面引的主旨,将自己近年来的生活简单说了一遍,这才打消了李文豪的连番追问。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手指甲两侧裂开,原来就只有大拇指裂指甲,现在由大拇指发展到食指、中指了,到底这是身体缺了什么才导致这样的?缺钙?缺维生素?上网查是缺微量元素了,具体就得去医院抽血查了,这算是指甲太软了吧,唉,好好的手,现在一裂指甲,总是会剐到衣服什么的! ☆、卷四:归期已定   而李文豪自己的事情,就像宝儿猜测的一样。   先是宝儿不辞而别,再是他父母离婚,他与妈妈在一起搬了家,也换了学校,然后被同学欺负,他就去学了武术、柔道、跆拳道,高考失利后复读一年,考上一本知名大学,妈妈再婚,他搬到校外自己住,爸爸突然过世,公司给了他,却被后妈的儿子非法抢了去,然后两方打官司,赢回公司,遇到地震,差点死在那里,然后他投资弄了个游戏工作室,自己设计制作网游,技术泄露,赔了,重新着手新游戏,工作室起死回生……   总之,这些年他过的一点都不太平,最近后爸的侄女总是纠缠着他,差点弄出个酒后胡来,不过事情也没好到哪去,那侄女误打误与他的一个朋友胡闹了一夜,现在还闹出了小生命,两方父母正就此事争论不休,最离谱的是,一开始那侄女还到处说肚里孩子是李文豪的,与侄女的事情同时发生的还有一件,后爸的儿子竟跑到他爸留给他的公司里狐假虎威,最近他整个人都快焦头烂额了。   他这些非常隐私的事情,一点保留都没有的全部讲给了宝儿听,把两人唬的一惊一咋,跟看电视剧一样。   “那你现在还有心情在这里跟我吃饭。”宝儿奇怪道。   “什么事都没有与你见面重要。”李文豪手支着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温柔地看着宝儿。   宝儿垂下眼,喝口水,这才再次开口道:“走吧,咱们去看电影,听说那部《美有》很搞笑呢。”   李文豪也没多说什么,乖乖起身跟上宝儿。   之后,三人都只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李文豪也没有再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看过电影,又在街里溜达了一圈,最后分别时,李文豪还是没有要到宝儿的手机号,但他知道了宝儿家的电话号码仍然有效,便高高兴兴地与宝儿两人分了手。   “明明只是个大学生,却像个真正大人了呢。”宝儿非常感慨地说。   “别把凡人都看扁了,就算你不用祝福术,李文豪的未来也是很耀眼的。”白团捧着李文豪买给他的一大筒爆米花说道。   “你又不是没看到,他的生活多坎坷啊,以后还会吃更多的苦,毕竟是我的发小,能帮上他,我心里也会好受些。”   “好吧,随你吧,不过,这些东西怎么办?又不能收进荷包里,你还不让他送咱们回家。”白团语带埋怨地看着两人脚边的大包小包,非常苦恼,身在凡间,一直不能自由自在的坐卧站行,现在遇到点事儿,就会把这位正统的神仙难倒。   “哈哈,咱们凡人自然有凡人的办法啊,咱们今天打车回去,顺便带你享受一下坐汽车的感觉。”   “你心里有数就行,反正我是一点都不担心。”白团无所谓道,“不过,你到底决定好没有,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宝儿动作一顿,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装傻道:“今天不是才大年初二嘛,不要着急啊,咱们有的是时间,你知道的,我心里非常有数。”   “呵!呵!”   之后数天,李文豪常常打电话过来约宝儿出去,虽然每次都有白团在场,两人还是玩的非常开心。   宝儿不谈自己的事情,李文豪也绝口不提自己的麻烦事,两人就像小时候那样,到处疯玩,说着别人的八卦,猜测着路过之人的各种趣事。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好像是一眨眼间,就到了正月十五。   在中原,除了会有晚会,各地都会有许多热闹的活动,晚上还会有灯会。   这个时候,大街上商铺皆已重新开业,生意红火、客似云集,独自一人走在街上也不会感到寂寞。   宝儿今天又带着白团与李文豪出了门。   太阳下山前,宝儿是必定要回家的,所以李文豪早早的便约好了今天白天三人一起出去玩。   他们挥别了县中心的拥挤人流,来到了正在放假的校园,那是他们一起上过学的地方。   白团是从来没见过凡间的学校,跟着两人亲眼看了个遍,最后只感叹地说了句“原来是游乐园式的学校啊!”。   在分手前,宝儿才敛了笑容,认认真真的对身边的发小说:“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下次回来,说不定是多少年后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找个喜欢你的女孩子,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这样,等未来的某一天咱们再见面时,我们还可以愉快地坐下来谈谈近况。”   “不能留个联系电话吗?”李文豪悲伤的双眼看向宝儿,“一定要断开一切吗?”   “我是非常认真的在祝福你,希望你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这样,我离开也会放心许多。”宝儿哥俩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文豪攥了攥拳头,低着头沉默不语。   “别这样,好吗?”   “你什么时候走?能告诉我去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吗?”他抬起头,轻柔地笑着问,声音低沉而沙哑。   “这是个秘密哦,不能说的。”宝儿俏皮一笑,“下次见面,你一定会吃惊的,到时候,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好,这是我们约好,下次,不论我问什么,你都会诚实地回答我。”   “你先走吧,我目送你离开。”   “嗯。”李文豪低应一声,又静静地看了宝儿几眼,最终抬手揉了揉宝儿的头,留给她一个灿烂、明朗的笑容,这才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这是他的告别,也是宝儿的告别。   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车流,在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寒冷的冰雪之中。   “看来,咱们要回去啦!”白团欢呼一声,在原地蹦跳起来。   “学生开学,咱们就出发。”   “Yeah!”   宝儿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幽幽地继续说道:“可是,我目前还不知道能不能用意念带咱们回去。”   “……”白团顿时消了声,苦兮兮地问,“不会是真的吧?你没骗我?”   “先回家,听听老爸是怎么说的,咱们两个的脑子毕竟还是差了点。”   宝儿被白团拉着快速跑回家,马上就把宝儿的打算以及新的麻烦全数交代了。   “凭你与仙树之间的联系,若是在楼上小仙树的笼罩范围内,成功的可能性会大很多。”杨爸分析过后,下出结论。   小仙树就是指的楼上的巨大桃树。   “小仙树本身也拥有强大的灵力,就算你们自身的灵力不足以支持你们穿越结界,但小仙树绝对可以。”杨妈也是这样认为的。   “二月初三午时,是吉时,你们便在那个时候离开吧。”杨爸掐手一算,定下了宝儿两人的归期。   “爸妈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白团问道。   “我们已经在这里扎了根,结了果,回?能回哪儿去呢。”杨妈轻描淡写地说道,话语里一点勉强也没有,只有一丝丝地惆怅。   “既然你们要回去了,今晚咱们就吃顿大餐吧,我来大展身手,让你们好好尝尝。”杨爸哈哈一笑,起身进了厨房。   平时都是杨妈主厨,杨爸帮忙打个下手,现在杨爸主动要求做饭,除了杨妈,宝儿两人谁也不相信他的手艺。   入睡前,宝儿想过,也许杨爸、杨妈不是不想回,而是不能回,也回不了吧,若是自己能带那么多人来回穿梭结界,那也实在太过逆天了,就算有仙树这个作弊器,也是完全的妄想。   传送需要坚定的意志,清晰的思绪,强大而稳固的灵力,还要有明确的目标,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是,距离。   距离越远,传送越危险,相应的,也需要越加强大的实力。   归期已定,宝儿便越发珍惜剩下的与爸妈在一起的日子,没有了李文豪的邀约,宝儿就老实宅在家里,陪爸妈聊天看电视。 作者有话要说:  唉,五宝也是无语了,那日之后,五宝的快递一直待在拉萨没有动,上面显示即将发往成都!!! 就算他们真的发了,也是往南走,这算什么情况呢,然后五宝就联系了客服,客服态度很好,很耐心,然后说了补发,新的动单号也发给我了,说是他们分错了就会很慢,若是收到先前那件包裹拒签就行,不花运费,但是,五宝家最近邮件多了一点,还有照片神马的呢,还有家里别人的邮件神马的呢,万一签错了怎么办,所以,说了一下情况,那边就说他们去叫回邮件,不过以防万一,五宝还是记下信息告诉了家里人,不想再折腾了,不然就退货了!五宝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明天就可以申请延时了,但愿新件快点到吧!先前那件就直接回去吧,不然五宝还得天天上去看那件错误邮包的物流信息!!!!!!!!!!!!!!!!!!!! ☆、卷四:回来了   杨爸、杨妈现在都是学校里的教师,还兼职做着县里大医院特聘的专家大夫。   除了有病患求诊,他们一般都不会去医院,现在就比较空闲,整日呆在家里休息,养养花,做做菜。   时间转至二月初三。   学校都已经陆续开学,街上悠闲行走的人也变少了,该工作的急着去工作,该上学的急着去上学,喧闹了一个冬天的街道,突然间恢复了冷寂,人流、车流也都安静地各归各处,只余空旷的马路,任寒风吹拂着冰雪,覆盖上一片片银白。   杨家今天也颇为安静,静静的吃饭,静静的看电视,静静的准备行李,静静的靠在一起。   你越是仔细时间,时间就越是从你手中飞快溜掉。   正午时分,宝儿与杨爸、杨妈一起站在二楼的桃树之下,而白团已经变回原形,乖乖的坐落在宝儿肩上。   “去吧。”杨爸点点头。   “代我们向他们问好。”杨妈也嘱咐着,“要好好吃饭,早睡早起,出门要注意安全,天黑不要在外面闲逛,遇到什么事都要与长辈、朋友好好商量,找个会照顾你感受的男人,不要一直看书,多出去与朋友聚聚,还有,常回来看看。”   杨妈说到最后,眼泪终是忍不住奔涌而出,她却强笑着看着两人。   “嗯,我回好好的,你们也要健健康康的等我们回来。”宝儿话毕,笼罩住他们的巨大桃树突然无风自动起来,在宝儿的强烈意念下,卷起无数桃花花瓣包裹住宝儿两人的身影。   在他们无法留意的时候,一颗青翠的小尖尖从宝儿额头冒出个头,不少席卷而来的桃花瓣被它悄悄吸收。   事情说起来缓慢,实则仅仅只在数息之间,便已风停花散,一切又重新恢复了安静,仿佛刚刚是一场唯美梦境,从来都不曾有人站在这里。   眼前天旋地转,空气被疾速掠夺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在旋转,一秒又好似一个时辰,宝儿才脚踏实地,落在实处。   眼前的桃树、客厅全都消失不见,现在他们能看到的只有绿色。   春意盎然的绿色。   “哇哦,咱们真的回来了,刚才吓死我了,身体差点被撕扯得四分五裂,还好还好,终于到了地方。”白团勉强地一个旋身化为人形,踉跄地落了地,夸张地拍着小胸脯,又惊又喜地嚷道。   此刻,他们正身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从气候上看,寒气未消,却也□□早来。   宝儿浑身无力,这次穿越真的吸走了她自身大量灵力,这让她现在不是很好受,但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还好已经回来了,身体正在迅速恢复,体内流逝掉的灵力也在飞快饱满起来。   “这里应该不是四季常春的南都范围,这里的草木含水量大,也不会是西都范围,东都城临海,气候潮湿,地势平坦,少有起伏的山峦,且大树稀少,多为果木,所以,也不会是东都范围。”宝儿四下一打量,迅速做出了判断。   “是中都,我们回来了,太棒了。”白团欢呼雀跃道。   “这里很眼熟啊。”   “是吗,咱们来过这里吗?我怎么不记得啊,”白团皱眉思索,继而又伸鼻子细闻,“空中有股子清凉之气,附近有水源,不过,没有我的气味,咱们肯定没来过。”   白团的鼻子可是非常灵的,他现在光靠鼻子嗅闻,就能确定方圆五百米内的一切事物,当然这种一切是指他认识、了解的事物。   “这里,好像是我当初刚刚穿来时的那片森林。”宝儿边跟着白团往水源处走,边回忆着,突然她灵光一闪,“是积石山,这里是积石山。”   “啊。”白团却没有听到宝儿的话,惊叫一声,抬手指着左边道,“那边有交战的气味,还有那股子臭药的恶心味。”   白团嘴里的臭药,指的就是那次束祉师姐中的媚药,他闻过一次后,就叫嚷着好臭、好臭。   宝儿立刻反应过来有仙女中了着,自己身上恰好有解药。   “既然让咱们遇上了,自然要——”宝儿话音未落,白团便大叫一声接道:“路见不平一声吼啊——”   拂尘一甩,宝儿提步而起。   在森林朝阳面的一片缓坡处,一个圆胖的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半枯半绿的草地上,一个眉目英气的仙女伏身挡在圆胖血人的前面,冷眼瞪视着对面衣着洁白的两女四男。   “哎哟,我真是意外呢,哼,没想到会落到我们手里吧,高傲如你也会有今天,怕是第一次这般狼狈吧。”一个长相刻薄、大嘴尖下巴的仙女伸出纤纤玉指,嘲笑着被她踩在脚下的一个人。   这人原本干净整齐的衣服,现在已经脏乱、破烂,露出里面一道道凝着血的可怕伤口。   从衣服的款式上可以看出这是位仙女。   “胆敢胡乱勾引仙子,真是个下贱的色胚子,缺爱缺大发了吧。”   “你们会遭报应的。”一个男声虚弱地插嘴打断了那女子的话。   女子身后一个黑瘦的男人手一挥,抽打了插嘴的男子几下。   那男子的四肢以一种非正常的势态诡异的向后弯折,他的整张脸已经痛到扭曲,青青紫紫好不可怖。   他侧身躺在这群男女的后面数米处,因后背面向众人,他只能拼命扭过脖子向后张望,这一幕实是可怕吓人。   “报应?会遭报应的只会是你们。”女子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们害我妹妹时,怎么没想过会遭报应?你们抢了大家的功劳时,怎么没想过会遭报应?跟我谈报应,你们配吗!”   “你胡说,明明是你们自己胆小怕事,遇到危险便逃跑,遭了难还埋怨我们没保护好你们,你们才是那真小人,是小仙界的败类,你们没能与寻匪搭上线,不会是人家嫌弃你们吧。”那英气女子潮红着脸,大喘了几口气,才平稳地冷笑出声。   这时一个长相俊俏的白脸小生快步向英气女子走去,嘴上也关心地询问道:“师妹身体是否不适,让我帮你看看吧。”   “滚!别靠近我!”英气女子恨声道,“不论你们用了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屈从于你,这辈子想都不要想。”   “师妹,你真的误会我了,小江儿胆子小,实力差,我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这才多关照了她一些,若是你不喜欢,我以后离她远些可好?”   “张师兄,你不管我了吗?是晴姐姐不开心了吗?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们,没想到会弄成这样。”一个娇小可人的粉衣仙女俏脸带泪地抽咽着,扭头看向身边另一个紫衣仙女,“秦姐姐,现在怎么办啊,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为什么晴姐姐这么讨厌我呢?”   “好江儿,你那晴姐姐啊,就是嫉妒你,见不得有人对你好,不哭不哭,且看你秦姐姐如何收拾他们。”紫衣女子冷笑一声,高抬着下巴命令道:“张师弟,还是快点动手,可别等着晴师妹烈火焚身了,再想‘救’人可就来不及了呢。”   说罢,她便发出令人厌恶的娇笑声。   “为防事情有变,还请二仙女抓紧时间。”一直站在两位女子身后的其中一个男子语气清冷,脸上隐有些不耐烦地道。   “秦师妹脚下这位可是名门之后,若是完好的样子,我还真想跟张师弟一样‘救救’她呢。”另一位身强体壮的男子眼露邪光,流里流气地说道。   “放开睛师姐,你们这帮渣滓。”那扭曲男子怒极,厉声喝骂道,只是他伤势颇重,这一下又扯动伤口,嘴里顿时喷出大口鲜血,一时间连连咳嗽,停不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在看那个将军在上,目前来说还是比较搞笑的,就是男主长的不是那种像美女的设定,五宝就喜欢那一幕:男主结婚当天逃跑,然后被两女下属点穴,然后高举着抓回去 这段,看的五宝笑个不行!五宝没时间去抽血查缺少哪个微量元素,就只好买了含微量元素的药来吃了!大家平时一定要多注意吃啊!五宝不挑食都这样了,要是挑食得成什么样了?!! ☆、卷四:竟然如此   “我会杀了你。”英气女子被那位张师兄按倒在地,腰带被扯开,她已经没有力气做出反抗了。   面对如此境遇,她没有愤世嫉俗,也没有破罐子破摔,坦然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如此熟悉又这么陌生的男子,轻描淡写地接着道:“要动手就快点,别磨磨蹭蹭的,让我看不起你。只是,我话说在前面,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有一天好日子可过了。”   “晴师妹,你何苦呢?”张师兄苦笑一声,伏在她身上,凑到女子耳边低语道,“若是你早点乖乖就范嫁给我,也不会有今日这般难堪了,不过就算你现在知道了也无妨,你们于家只有你这一个宝贝仙女,等我们有了夫妻之实,不论你是死是活,于家,也都是我的囊中物了。”   “秦白又因为佟师兄嫉恨着束师姐,所以,你们干脆联手,调开唐师姐,埋伏了我们。”   “你果然很聪明,不过,一切都晚了,唐鲜她赶不回来了。”张师兄温柔一笑,扯下英气女子的血色外袍。   女子眼眸一闪,缓声继续说了起来:“秦白没有这种头脑,想不出这种计谋,这样不急不躁,一层深入一层的算计,恐怕,是秦家大仙女秦青吧,那个冷面神,想必正是秦青最忠心耿耿的手下——徐维吧。”   “不能留着你,还真有点可惜了,不过,小江儿不喜欢你,能让你死前享受一下男女之乐已是她的忍受极限,如此良辰美景,晴师妹,咱们还是不要扫兴的好。”   女子心中暗叹一声,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身上人恶心的面孔。   正当此时,凭空一声怒喝,如炸雷惊响,瞬间打破了这伙人张狂的面具。   “秦白!谁给你的狗胆,简直是找死!”   宝儿仙衣飘飘,身上百一寒光闪闪,眨眼间袭向张师兄,三两招便将反应快速的男子逼退。   “唐鲜,你个白痴,中计啦!”宝儿运气于胸,抬头狮吼道。   这声吼叫不仅仅是在森林中传递,还通过传音响彻在百里外的唐鲜耳中。   “杨宝儿?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紫衣女子正是宝儿口中的秦白,一直锲而不舍给束祉找麻烦却最终做了人家垫脚石的那位同院仙女。   “没想到,你们竟然与寻匪无异,真是让人恶心。”宝儿话也不多说,手上连连掐诀。   徐维拂尘一拦,将己方几人护住。   “宝儿!”一声惊喜的尖叫声突然响起。   宝儿头也不回,趁对方防护之时,抬手一招,将那扭曲的人、胖子、英气女子隔空拉到自己身后。   那被紫衣女子也就是秦白,踩在脚下的仙女不是别人,正是宝儿的朋友束祉。   “就凭你,还想救他们。”那娇弱仙女讽刺地笑道。   “若是再加上我呢?”从这几人身后,唐鲜大摇大摆走了出来,“宝儿你回来啦?真是太棒了,我们一直在找你呢。”   “怎么会这么快?这不可能。”秦白脸色突变,慌张地四下张望,生怕再出现什么人一般。   “是在找我们吗?”冼嘉赋与胡炜一起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来,“宝儿,可算是见到你了,咱们小仙界差点因你被掀个个儿。”   宝儿挑挑眉,不明所以,他们即便想好好聊一聊别后之事,秦白等人却不那么乐意。   张师兄气红了一张脸,狠狠睇了于晴一眼,挥手丢出两张符箓,秦白几人也不甘失败,齐齐冲着不同方向攻去。   “本来还想再陪你们玩一会儿的,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宝儿,算你们运气好。”一直凄惨的躺在地上的束祉突然一跃而起,血色的身影一点点淡化,最后空气一阵抖动,一个翩跹的俏丽仙女信步踏上草地,竟是一身完好的束祉,而她肩上正趴着一只可爱的白狐,那逐渐淡去的幻身最终旋转着进了它的体内。   “束师姐的幻术越来越高明了。”宝儿感慨道,现在有了这只白狐的加持,在绝大多数人眼中,都是无敌的幻术了。   在宝儿身后的三人,也刹那间变回原样,那胖子正是刘弄上,扭曲了身体的是卫子轩,那英气女子是于晴,与宝儿也有那么一丁点的缘份。   她刚刚也被束祉的幻术欺骗了,看到那一幕,便怒气上涌,提刀就冲。   不料,白团伸手拦住她,好一番解释,才让宝儿明白那是幻术,而施术者就是场上伤势最重的束祉。   知道是束师姐的幻术,宝儿顿时明白,秦白几人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想来束祉师姐他们应该是有什么原因,才会顺着他们的意思演上这场戏。   宝儿就隐了身形,打算配合他们在一旁看看热闹,岂料,束祉师姐的幻身散发出一股子强烈的杀气,宝儿并未感觉到,这一点也是从反应激烈的白团那里得知的。   若是任由秦白几人再胡乱一番,后果不也设想,这里恐会血流一片。   宝儿既不想束祉师姐手上沾染不必要的鲜血,也不想秦白这帮子人用生命付出代价,她毕竟还是心软的,见不得血腥。   在她看来,他们不仅事情败露,反而还被戏耍,重伤重残他们都不为过,但在对方没有杀人之心时,他们也不宜有杀念。   所以,她才及时出手,表面看起来是在救束祉几人,实则是从侧面救了秦白几人。   宝儿这方人完气足,秦白几人却是损耗过多,只除了那位徐维,在胡炜一个闪身时,一个假攻,溜之大吉。   “不要追了,浪费时间。”束祉师姐叫住跑出数米远的唐鲜与胡炜。   “宝儿,这些日子你到底跑哪儿去了,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卫子轩也顾不上被他们抓住的几人,马上关切地问道。   “就是,嗯,去了个神奇的地方,然后才出来罢了。”宝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非常随意的瞎说起来,毕竟这种神奇的能力在小仙界可谓是独一无二,怀璧其罪的道理她很深刻的体会过,“先说说他们吧,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绝不能轻饶了他们,竟然打着那些坏主意,不知道咱们正与寻寇大战吗?真是一帮子小人,不顾大局,自私自立。”卫子轩一提起这些人,便气得跳脚,大骂起来。   “咱们浪费太长时间了,前方还等着我们呢,若是计划失败,我们有不可逃避的责任,现在赶上应该还来得及。”束祉师姐看看手腕上的圭表,皱眉快速说道。   “先把他们关进冰塔,咱们赶路要紧。”于晴看了宝儿一眼,抓住五人提议道。   束祉师姐放出冰塔在半空中,于晴手上一丢,五人被扔进了冰塔一层。   “快放了我们,不然,秦家不会放过你们的,束祉,你们束家也不会允许你……”   秦白话还没说完,剩下的话全部被冰塔吸收,一点没有传进在场众人耳中。   可能是时间真的很紧迫,束祉二话没说,放出一叶扁舟,众人跳上去,瞬间消失在积石山中。   宝儿刚刚回来,什么都不清楚,不知道他们究竟急着做什么,不过,她也没有多问。   到是卫子轩话很多,叽叽喳喳把宝儿失踪后发生的事情,大体上简单向宝儿说明了一下。   宝儿早在先前看戏时便传音通知了杨家两老、杨二叔及杨明澈兄妹两人,自己平安回归的消息,并说明了身在何处。   现在听到卫子轩的话,她也终于明白大哥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了。   小仙界与寻匪头目正式交战了。   那场中都城夜战后,寻寇就一直以游击战为主,骚扰着各个大小城镇,最大规模的战斗也不过是攻城战。   但寻寇的头目却一直密而不现,神秘莫测。   直到宝儿他们发现了那处重大的分部,以及巫蓉带来的相当有用的内部消息。   这个神秘的头目才浮出水面。 作者有话要说:  洗的相片到了,好漂亮啊,果然,付出是会有回报的,不枉我花费那么久时间进行选择。 ☆、卷四:御灵公大人的秘密   而束祉师姐他们这个六人组是这场战斗中,突袭营的其中一支小队,按照计划,要在今日傍晚于纹黑平原突袭他们的后备队伍。   现在已经过了申时许久,离酉时不远了。   他们全力加速还能追上行动大部队。   而杨明澈兄妹也早在大年初一战斗开始时,便跟着杨二叔一起来到了前线,参与作战。   他传音给宝儿说“晚上一起吃饭”时,还让她莫名其妙,现在却已明白这是叫她到了前线与他们汇合。   宝儿也实在需要与杨家人见上一面。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这场战斗的总指挥,可是那位西都城的御灵公大人呢。”卫子轩怪声怪气地说,脸上既有一种敬畏又带着点不屑,很是矛盾。   “沈昱国?”宝儿很意外。   “没想到吧?我们看到他时,也是惊呆了,没想到会是他这种人做总指挥,不过,有一位御灵公在场,我们多少也放心点,战场可是在中东都交界处的天赐大平原,少了一丝一毫我们都会成为历史上的罪人。”   “也多亏了巫师妹,若不是她推算出那个分部新转移的地点在哪里,等咱们发现时,天赐大平原早就成了一片新的撒拉塔大沙漠了吧。”唐鲜也插嘴说道。   “沈大人总是出现在战斗最前方,一会儿的突袭战也是他亲自带领的,所以咱们一旦与大部队汇合,就要见到他了。”冼嘉赋看了宝儿镇定自若的脸,用话提醒宝儿早做打算。   这些人中,除了小胖子刘武和于晴,其他人都是知道宝儿与沈昱国之间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要我说啊,咱们就该装做不认识他,反正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已经变回原形的白团忿忿不平道,“你可别没出息的再吐个血、受个内伤啥的,想着点咱爸、咱妈,丢人也别丢他们的,记住了。”   宝儿挥开白团戳她脸的毛爪子,也不在意被卫子轩的嘲笑,开始整理思绪。   这之后,小舟上相当安静,只唐鲜与卫子轩会偶尔说上一两句话。   也许是离战场越近,那种硝烟四起的气氛渐渐围拢上来,压得大家放低了呼吸,收敛了气息。   整个小舟上的氛围,十分压抑。   这却让宝儿感到舒适,她可以专心地思索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些意外的情况。   飞舟速度极快,冬末春初酉时还是不甚明亮,宝儿他们一伙人在差一刻酉时到达约定的集合地点。   这里草木黄中带绿,长有两米高,隐藏起人来毫不费力。   而他们的目标队伍就在这片高耸草丛东面五百米之外的那处广阔平原上。   “三一一队报道。”束祉师姐带着大家猫着腰来到一堆人后,传音说道。   那些人都穿着灰色衣衫,其中有一人头戴朴素又独特的白玉发冠,身上衣袍绣着一朵朵梨花,看那花瓣数量与颜色,却是酥香梨花。   那人席地而坐,听到回话这才将一双明亮而暗含锐利的双眼扫视过来。   他见到人,便随意的点点头,当宝儿进入他的视线范围内时,严肃的面孔瞬间一变,吃惊地盯着宝儿。   现场气氛一时间有些奇怪,沈昱国身边的三人也跟着看向了宝儿,束祉师姐几人则是低头垂目不多看、不多想,只静静等待着面前这位总指挥做出安排。   沈昱国眼神慌张地躲闪开宝儿淡定无波的视线,张张嘴,声音发紧地下令道:“一会儿看信号,你们与我等一起行动,各自传送到东偏北十五度、五百一十米处,我们是先头部队,主要负责控制住敌方,让他们的反击速度跟不上我们的进攻速度,甚至直接让他们的武器无法运转起来,在传送到那边的瞬间,我会张开护灵结界,你们不用有所顾忌,尽可全力施为,切记,千万护好自身安全,战场上没有人会赶去救你。”   沈昱国说到最后,目光不自觉瞄了宝儿一眼,似是意有所指,又似是提醒大家。   “多谢沈大人提点,我等谨遵命令。”束祉等人抬手谢过,然后安安静静地与等在一边的先头部队坐在一起。   宝儿回来的突然,事情也发生的突然,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她身上除了离开小仙界时带的那些物品,没有其他战斗中能用得上的东西。   现在再准备已然来不急,若是现做,在这里引起一丁点动静都会打草惊蛇,继而破坏整个突袭任务。   “你一会儿可别离我太远啊,不然我照顾不到你,知道你没有准备,那,这些你拿去,多点防护,总好过一点攻击力都没有,被对方当靶子强吧!”卫子轩悄悄耳语道,递给宝儿一个胸针式样的收纳器。   “还是你贴心啊,小卫子。”   “回头把钱给我付了啊,那些都是用公物做出来的,回头我还得把钱给公家结了呢,你个富仙可得接济我啊,至少毕业前我们炼丹师都只是烧钱职业,你懂的。”   “放心,在你能赚大钱分我几成还账以前,我是不会放弃你的。”宝儿贪财本性再次涌起,借机套牢卫子轩。   “你就掉钱眼儿里去吧。”卫子轩哭笑不得,懒得再理会她。   那边,沈昱国心中烦乱,频频偷窥宝儿这边,脸上犹豫不决。   对那些前来报道的队伍也是无心再多说什么,让一边的陈君息代他告诉来人最新的行动安排,自己则直挺挺坐在草丛中,陷入外人不可知的秘密里。   关于御灵公沈昱国,他身上的秘密还真是不少。   当初他因一次外出历练受了重伤,只得中断冒险,回家疗伤,不料自身实力也已到达了突破时机,身体上的伤却阻碍了这次突破,让他的身体一下子出了差子,三魂七魄只余三魂在体内,七魄全部被意外的凝成实体四散到小仙界各地。   他灵魂受损,重伤未愈,只得闭关等待。   那些四散的七魄需要他自身实力恢复才能全部召回。   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那些魂魄也会因为强大的刺激或是肉身死亡等各种原因自动回归他的本体。   这样一来,反而会让他更回快速的恢复实力,只是负作用也是不小,那些魂魄经历过的事情都会传递给他,成为他的一部分。   而沈昱就是这位御灵公的其中一魄,也是最强大的一位。   当沈昱因使用超过自身实力的强大法术,而使肉身消亡,魂魄便在那时回归了御灵公本体中,让只差一魄的沈昱国大人终于恢复并有所突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点忙,五宝的上头今天生娃啦,所以,忙啊,明天开始的两天或三天内,字数不会太多,五宝尽量往两千字以上加油。 ☆、卷四:让姑奶奶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那些魂魄带给沈昱国的影响并不大,只有沈昱成了例外,让御灵公大人在遇见宝儿那时被姻缘结重新圈住。   之后在宝儿的连续进攻下,这种内在的影响越来越大,最后在他听到宝儿失踪的消息时,达到最高,那些复杂难言的情感、未曾在意的感觉、怪诞奇葩的想法全部占据了他的大脑,让他头痛难忍。   数日后当他从梦境中,或者说是以第一视角、第一感受来重新走过沈昱一生的经历醒来后,他急为迫切地想要见到她,那个让沈昱牵挂在心、让他的人生轨迹发生改变的人。   话说回来,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心焦,不过一刻钟,时间即到。   当夜空中突然闪现出红色北斗七星时,沈昱国带领着一众人等消失在这片草地中。   五百米之外的那处平原中,响起了彻夜的战斗。   战火伴着地动山摇的威势,两方人马赤臂近战,有人倒下,就有人补上。   被中原的安宁生活影响,宝儿的战斗意志太过软弱,总是不忍心下杀手。   偏偏那些寻寇像是完全疯了一般,对宝儿的手下留情更为恼火,接下来便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迎战宝儿。   若不是白团在暗中帮扶着宝儿,她早就成为躺在地上的一员了。   那个神秘的寻寇头目竟也在这里,当沈昱国现身后,他便瞬间闪至,两人在半空中纠缠起来,打斗的余波总会给下方的战场带来致使的威胁,每一波余威扫下来,都会倒下一大片人员。   有己方也有敌方。   这次突击行动,需要的是强火力,根本没有一位辅助治疗人员。   身怀数艺,可以兼职的人,也无暇分神去照顾那些不知死活的倒地人员。   宝儿打的十分吃力,在被三人围攻压着打时,心里的火暴脾气被激起,手上也没了约束,疯叫着与他们乱打一气,完全不顾自身安危。   她现在被打出了火气,满脑子里都只有进攻、进攻、进攻,不将对方打趴下、打残、打到不能自理,她就不会停下。   这种疯魔的样子,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受了沈昱国的刺激。   被人用火热的视线偷看时,即便宝儿没有敏感的感觉到,身旁的作弊器白团同志,还是能做个称职的耳报神。   那种复杂难懂的视线,宝儿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反正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是他,我是我,仅此而已。”宝儿如是回答了白团的疑惑。   这下子被激出怒火,她也不再想太多,只想狠狠发泄一气儿。   凡是她能想到的法术,挥手之间便全部丢了出去,身上揣的法器全部用上。   自从来到南都城后,她的脾气日益上涨,那次暴力近身肉搏后,让她尝到了甜头,现在那种熟悉的热血沸腾感再次奔涌而出,握紧军拳,她招招到肉,手刀、手爪、肘击、膝顶,扫腿……   “渣滓们,来啊,让姑奶奶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让你们尝尝热血的感觉,好好珍惜现在的每一次呼吸,牢牢记住姑奶奶赏给你们的铁拳……”宝儿张狂大笑,边打边骂,好似完全换了个人一样,那种好战狂的模样,让熟悉她的人颇感意外。   不过,战场毕竟是战场,即便宝儿换了打法,仍旧是打的险象环生,只是有一点非常的奇怪,许多次敌人的攻击明明已经近在眼前,下一秒攻击却偏偏那么巧的打偏了方向,一次、两次还好,但三次、四次,甚至十二、三次都这样巧合,那可真是不够凑巧了。   宝儿原本怀疑是白团护姐心切,大展雄风,但当她被一股柔和的清风吹歪了身体时,白团正在她正前方狂抓一个寻寇的脸呢,嘴里也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小爷之类的狂语。   是谁呢?到底是谁在暗暗帮她。   这许许多多的巧合让宝儿数回从寻寇的夺命刀下捡回一条小命。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努力中…… ☆、卷四:石像   虽然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在帮忙,战场上,生死瞬间,她不能分心他顾,只能更加拼命,用自己的行动来回报帮忙的战友。   将卫子轩给她的防护物品全部甩出来,宝儿以一种近似于暂时完全无敌的状态,陷入了疯狂的打杀之中。   她以疯狂对疯狂,且看谁技高一层,更胜一筹吧!   “不能打就别往前冲。”白团一直紧跟着宝儿,不知不觉中两人已冲进了敌人后方,待到他发现时也没了办法,只能无奈地大声提醒着杀红了眼的老伙计。   “抱歉,一时不觉,就这样了,不过,既然咱们来都来了,就杀个七进七出好了!”   宝儿刚说完,后边就又有人一招狠劈过来,侧面此时正好有另一人的一道攻击被人躲闪开来,那道还未消失的攻击转眼间就顺着力道、走向冲着宝儿打来。   着急的是宝儿偏偏来不及应对,只能靠护身罩硬抗,拼着挨上一计,打退眼前大汉,再去收拾他们这两个小人。   正在这时,天空飘来一束光,攻击不成事儿!   又恰恰好的被打掉了!   “哟!”白团怪叫一声,挤眉弄眼挖苦道,“谁这么君子啊,还懂得英雄救美呢。”   “打你的架,管别人忙不忙,看我的小宝飞刀。”宝儿左手一转,七把飞刀听命冲向白团。   “呀,你个混蛋,谋杀亲弟啦!”白团嘻笑着轻轻一跳,便一蹦数米高,飞刀不改路线,直冲向前,划过七人脖子。   高空上方,沈昱国暗暗吃惊,面前这位男子不到中年,尖嘴、方脸,狡诈擅言模样,薄唇、大眼有点儿温和亲切感,只是裂嘴一笑,便能看出他的凶残本性,恶狠狠像是随时要择人而噬的猛兽,一双黑沉沉的眼珠却又让人看不透他的内心本意,令人痴迷,毫无疑问,这是个极其吸引女人的男人,却也是个危险至极的男人。   实力可以说是与沈昱国不相上下,若不是他分心时刻关注着下方某人的战斗,做出相应的保护,现在也不会在对对方的打斗中落入下风,被人压着打。   沈昱国做御灵公多年,还从没有经历过这么憋屈的战斗,自己做出的每次反击都会被他巧妙躲过,并且充分利用自己的攻击,反超自己,打得措手不及,战线连连败退。   “这样下去,会影响军心,此人极为难缠,必须全心以待。”这般想着,沈昱国左手下沉,大喝一声“起”,他下方的地面霎时飞沙走石,在半空中一点点组合成一个巨人石像。   石像成形,面上嘴部位置的凹陷开口发出一声“咔”音,那木呆呆的石像便如活人般,灵敏一蹲身,向地面落下,轰隆隆震起尘土,迷糊了战场上众人的眼睛。   石像出现,沈昱国就收回了心神,脸上面无表情,冷静而隐含兴奋地看着自己的对手。   闭关多年,他许久未曾与势均力敌的人真真正正面对面仔细对战过,小仙界与寻寇正式交战火拼以来,他也是第一次使出全力。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怎么觉得两三天不够呢,我的天呐!怎么办? ☆、卷四:内部   “真没想到,五大御灵公之一的沈大人,竟然有如此年少的面貌,真是让人吃惊啊。”寻寇头目肩膀一抖,两把大枪一左一右架起,在月光的折射下,散发着冷光,他大嘴一歪,狞笑道,“只可惜,今日倒了血霉,碰到了我的宝贝。”   话音未落,枪声响起,火星闪动间,一颗颗子飞向沈昱国,这些特制的小仙界子弹与中原上的普通子弹非常不同,光是造成的伤害效果就能看出一二。   沈昱国夜视良好,感知敏锐,身子左转右挪,右手拂尘花样百出,左手虚控长刀,招招致命地攻击寻寇头目身上死穴。   “抱歉,要让你失望了。”   “哈哈哈,有意思,刚才还在分心关心小朋友们,现在怎么回神了,哈哈,被我压着打不甘心了吧!”   “对付你,还用不着我出十成力。”   “好大的口气,且看你还有何能耐。”寻寇头目虎目圆瞪,粗声大吼,脚下射出一把把飞刀,配合着肩上火炮进行强攻。   上空的大战渐渐白热化,一边倒的局势很快就被沈昱国扳回,两人现在越战越凶,众人抬头已见不到人影,只余下一条条扭曲到肉眼可见的对轰炸裂波痕。   话说回来,那个巨人石像落地而,一个箭步冲向宝儿,在宝儿大惊之下准备发出的飞刀即将出手之时,巨人石像敦厚地挠挠头,背转过身一掌拍飞宝儿面前包围上来的寻寇。   巨人石像的后背,脊梁骨挣脱出来,像条尾巴一样在石像后面摇来摆去,最终乖顺地落在宝儿面前,放眼向上望去,就像是一条升云梯,正抵石像肚腹之内。   战场上分秒必争,宝儿也不犹豫,脚一点,便腾身飞起,三两步钻进黑乎乎的石像内部。   “别丢下我啊!”白团慌张地大叫道,眼看着这条尾巴从尖端开始向上卷起,一个旋身,跳跃到尾巴阶梯上,一边闪避攻击,还要一边小心不被身后的大卷儿缠进去,紧赶慢赶,可算在宝儿进去前,飞扑到她身后,在石洞彻底关上前,平安落地。   “你也不叫上我一声,害我差点被那条怪尾巴卷进去,还好小爷命大、本领强,不然非变成一块妖毯了。”   他呼呼地大喘气,心里惊慌未消,语气非常不好。   “前面有亮光,咱们去看看,也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宝儿用手帕擦干净百一身上的血迹,扬着一张素白的脸,冷酷而噬血地说道。   那副样子,比外面几乎魔化了的寻寇们更加瘆人,胆小的孩童,见之也会色变,哇哇大哭。   之后的“战场杀神”称号也是由此而来,不过宝儿现在也只是刚刚向那个位置迈出了一大步罢了。   “哦。”白团被她吓到了,乖乖地跟在宝儿身后,一声也不敢吭,跟小时候一样可爱。   宝儿两人走过一个直角弯,没两步就进到一处相对宽大的空间,正面的墙上,正是大屏幕般的战场实景,只是被隔绝了声响,宛如在看一场规范宏大的哑剧。   “石像已经突出重围回到我们阵地了。”宝儿四下一扫,便看清了当前状况。   “石像很厉害。”白团由衷的赞叹道。   他这话说的有根有据,现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被打倒一大片的寻寇,而腾空站在这些倒地寻寇上方的人一大半是宝儿的战友们。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不明白,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人:客气地与别人分享东西吃,别人不想吃,就拒绝了,然后这人就会说一些不是什么好东西,吃呗,再不吃就坏了,结果别人还是坚决地拒绝了,表示不想吃,真心不想吃,然后,呵呵,这人就生气了,冷言冷语地说着又不是有毒,给你就吃呗这类话,然后会一直给你冷脸……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道不懂吗?!!! 五宝真是不能理解他们,虽然有听他们说过什么不能拒绝别人给的吃的什么的,不然就是不好的什么的,五宝真是不敢苟同! 反正啊,五宝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五宝已经勉强自己吃过好几次不想吃的东西了,又不是专门帮他们处理“垃圾”的!都说吃人嘴短,五宝就有这种感觉,所以非常不喜欢吃别人的东西,不然就想着得买点什么请人家吃,五宝买了请人家吃,人家还一脸不情愿,看不上的样子,所以五宝之后再没买过,这回也不想勉强了,随他们便吧,反正五宝自己最重要了! ☆、卷四:长点心吧,老铁!   “这场战斗,我们赢定了。”   “那就好,小卫子他们也没受什么大伤,收尾战也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了,那,咱们就等在这里吗?”   “既然稳赢,躲避在安全港可不是我的作风,你看看谁受伤重,便把人拉上来救治,这些伤药全给你,我下去。”宝儿以不容拒绝的绝对口吻吩咐道,手腕翻转,百一划出清冷的颤音,“没有我,他们会寂寞的。”   白团听得明白,宝儿说的他们,是指那些可怜的寻寇,说他们可怜,到不是真的让人同情,只是为他们接下来的命运而感慨,现在的宝儿杀心极重,轻易不会手下留情。   “放心吧,巨人石像肚腹里很安全,有了这些药至少我拉上来一个就能救活一个。”   “嗯。”宝儿轻应一声,直接冲出屏障,几个跟斗翻身落地,在脚尖触地瞬间,身子弹出数米远,百一扛在肩上只是轻轻一划,便挑了一人重枪,回刀捅个对穿,便头也不回迎战下一个。   宝儿此时的心,被火热的血液燃烧得冰冷至极。   “哇哈哈哈……”就在他们打得寻寇节节败退之时,半空上传来刺耳魔音般的大笑声。   剩下的寻寇们闻声变色,齐齐收枪转身——逃跑了。   小仙界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是否该追击上去,这片营地已经被他们捣毁的七七八八,寻寇也是死伤惨重,这次突袭战可以说是非常成功。   只是,天上传来的大笑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寻声望去,隐约能看到两道身影正极快地相触、相离,叮叮当当声在头顶上方各处作响。   “今日让你们偷袭成功,也是我安某技不如人,不过,你们想就此打败我们,甚至抓住我,哼哼,那就换人来吧,小崽子们,爷爷不奉陪了,下次叫上各大长老,咱们再见吧,哈哈哈哈。”   随着四面八方笑声的消失,两道人影也不知在何时只余下一个沈昱国。   “哦,我们赢了。”   “我们报仇了。”   “那些寻寇被咱们打跑了。”   ……   活下来的人们,开始欢呼胜利,而战败的人,只能躺在冷硬的地面上,迎接真正的黑暗。   战后不久,就有后续救援部队及时出现,重伤、垂死甚至轻伤人员,全部得到了友善的对待,大家脸上都洋溢着鲜活的朝气,数月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即使知道寻寇的头目活着逃走了,但寻寇们这回元气大伤,想要恢复过来需要的漫长的时间,现在是两方的生死之战,谁虚弱上一分一厘,谁就会是最后的失败者,被历史永远鞭笞、讨伐。   “宝儿,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卫子轩在休息时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悄声问道。   “怎么了?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一脸便秘的样子。”   “你在战场上,怎么,”卫子轩一副想说,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蠢样,几乎挠秃了头皮才猛然大叫道,“是杀气,浓郁到实体化的杀气。”   宝儿没有回答他,只是空洞着一双眼睛,望着蔚蓝的天空,半晌,在卫子轩坐不住想要离开时,才缓缓开口说:“人的心,总是会变的,开始若热,久了就会凉下来;开始若柔,时间长了就会变得坚硬;开始若跳动,渐渐的,就没有那个劲头去动了。”   “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说,你果然只适合呆在工作室里炼丹,世道险恶,你还是长点心吧,老铁。”宝儿顽皮地摸了摸他的头,长辈似的叹息一声。   惹得卫子轩顿时忘了身上的伤痛,张牙舞爪就要与宝儿开撕。   “咳。”一声刻意的提示声打断了两人的玩闹。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都十一月月初了,还要这么忙呢!对了,好久没求收藏啦!求个收藏啦! ☆、卷四:你就是我的   他们立马坐正身子看向声音来源,出乎意料的,竟是独身一人的总指挥长沈昱国大人。   “沈大人好。”卫子轩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   那场大战让他对沈昱国彻底改观,觉得个人情感是私事,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指手画脚的,单论沈昱国本人,还是非常值得人去尊敬的,至少他卫子轩就相当欣赏并且喜欢这位年轻又冷漠的御灵公大人。   “你”沈昱国看了宝儿一眼,又瞅了卫子轩一下,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略一停顿便接着说道,“们情况怎么样,伤势好的如何了?我听说,你们都很会炼丹,现在受伤人员较多,若是你们本人同意,我代表医疗队请求你们帮忙一起炼制伤药。”   “我们身体早好了,若是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沈大人您也不用跟我们客气,不过是炼个伤药,我和宝儿早就是熟手了,没问题,医疗队需要多少尽管说,我们现在马上就可以动手。”卫子轩非常热心地积极响应道,恨不得现在就能炼出一堆药来交给沈昱国拿去用。   “那就太好了,医疗队现在急需你这样的人才,若是可以,你能马上就去报道吗,把炼药材料取来,你们便在这里炼制吧,这里人少,也很方便。”   “好的,没问题。你就别跟我一起去了,不过取点材料,我马上回来,你准备下药炉就行。”后面那些卫子轩是对着宝儿说的,他也没想那么多,抱起圆滚滚长大了两圈的土豆飞也似的去完成任务了。   帐篷内一下子只剩下宝儿与沈昱国两人,当然,躲在荷包里呼呼大睡的白团是不能算数的。   沈昱国看着宝儿,宝儿则看着地面,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气氛一时之间非常怪异。   有点暧昧,又有点压抑,还有点淡淡地冷凝。   沈昱国靠近宝儿坐了下来,这一动作顿时让她神经紧绷,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着身侧之人。   她拼命克制住自己想要离开的念头,自己可是占着理的,这又是她休息的帐篷,不论从哪点说起,该离开的人也不会是她杨宝儿。   沈昱国就像是没有察觉到宝儿的僵硬般,一派自在地坐在那里,自顾自拿出一杯茶呷了一口,这才淡淡瞥了宝儿一眼,开门见山地说道:“前些日子,你都去了哪儿?”   “有什么事吗?”宝儿答非所问,压抑着自己语气中的不耐烦,疏远而冷淡地反问道。   “唉,他很担心你。”沈昱国叹息道,收回了茶杯,转头认真地盯着宝儿,不放过她的每一丝细微神情。   “哪个他?沈大人认识的人,小仙可能并不熟悉。”   “你在跟我闹别扭吗?这样很不明智。”   “哈!”宝儿忍不住冷笑一声,“你有资格在这里教训我吗?你是我什么人啊?我的私事还需要堂堂御灵公大人关心过问吗?呼,算了,沈大人,我很累了,请你离开。”宝儿疲惫地下了逐客令。   “也许,我是没有这个资格,但是,就凭他沈昱是我的一部分,”说着,他欺身过来狠狠吻了上去,他边吻着宝儿边紧紧抱住了她,当宝儿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伸手就去推他,沈昱国也非常听话的乖乖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只是歪着身子在宝儿耳边轻声低喃着刚刚他还未说完的话语,“你就是我的。”   “疯子,你是个疯子。”宝儿有些语无伦次地叫道,沈昱国的举动让她措手不及,内心慌乱的不行,组织不出更多、更有力的语言来进行还击,只能不断地重复说着疯子、疯了这些毫无意义的词。   “你不可能把它忘了吧。”他举起自己的左手,另一手也捉住宝儿的右手举到跟前,让两人小手指上的红线戒指紧贴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其实想改个名字的,但是目前来说有些麻烦,封面都要跟着改,太麻烦了,真的,所以等这本书结束再改吧。 其实昨天断网来着,还好五宝是提前一天存好的,不然可麻烦了。 ☆、卷四:姻缘结产生的纯粹意外   嗡的一声轻鸣,从姻缘结上传来,那些微的震动彰显着它们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一股淡淡的红色丝线慢慢从宝儿的小手指指尖上飞出,在半空中盘桓数圈,再次下落,钻进了沈昱国的小手指指尖中。   两个姻缘结顿时传出熨烫人心灵的炙热感,一波波难以言喻的激流冲刷着两人的身体乃至灵魂。   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让宝儿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身旁之人,眼前是那人俊朗的容颜,鼻端嗅到的是那人熟悉的气息,她甚至能听到那人胸腔中心脏的跳动声,咚、咚、咚……   “别诱惑我,我不想对你失礼。”沈昱国的声音带着点苦涩,干巴巴地说道。   宝儿却像是充耳不闻,一心一意盯着眼前人的红唇猛看,仿佛对方在暗示什么她不明白的事情。   咚咚、咚咚、咚咚……   那个声音越来越快了。   宝儿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凑上前去,啄吻了他一下。   “宝儿。”沈昱国哭笑不得,却又强忍着内心的渴求,一口仙气吹拂到宝儿面庞上。   宝儿打了个激灵,头脑也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瞅见两人的姿态,刹时涨红了圆脸,不客气地推倒对方,站起身就张开架势,一掌劈了下去。   沈昱国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轻轻松松接住了宝儿的“花拳绣腿”,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好半晌,最后还是技高一筹的沈昱国翻身将人压倒在床榻之人。   “我现在也没清醒到哪儿去,别撩拨我。”沈昱国的语气是平静的,但他滚烫的身体却证实了他说出的话的真实性。   “那你还不放开。”宝儿被吓到了,色厉内荏地吼道。   沈昱国二话没说,一下子弹开,在床边安静地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   宝儿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毕竟沈昱就从来没有这般对待过她,就算是打趣她、逗弄她、轻薄她,或是真起坏心思与她玩闹,也不是这般做法,这个沈昱国完全就像个登徒子,让她着实恼恨。   沈昱就是沈昱,真君子假风流的一个人,与这个沈昱国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更别提什么一部分了。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沉闷的气氛没过多久,便被打破。   “那是……”   “刚刚……”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又同时闭上了嘴。   沈昱国轻笑一声,回头戏谑地看了宝儿一眼,换来宝儿冷脸一瞪,这才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姻缘结在某种情况下会产生的效果,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刚才纯粹是意外,那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不过,你可以去查查,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我自然会去查,用不着你多嘴。”宝儿还是没个好脸色,刚才被他压在身上,那种难言的奇怪变化,来自网络发达、开放程度过度的地球,宝儿自然是明白刚才的情形对自己有多危险,还算这人有点品性,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事,不然,她就是拼上一条命也要咬下他一块骨头。   宝儿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转瞬又被羞恼取代。   “这个沈昱国,真真是太过份了,说什么沈昱是他的一部分,自己就是他的,他怎么不去说今天他是沈昱,明天他又是沈昱国了呢。”   宝儿不知道,她的这番心里戏言还真有些接近事实真相了。   沈昱国也没理会宝儿的心理变化,只是坦然地看着宝儿,继续说道:“我今天,本是来找你说清楚的,可是,看你现在的样子,恐怕没有心情听我讲故事了,等你哪日心情好了,我再来看你吧。”   “我好的很,不需要你来看我,还有,”宝儿平息了怒火,直勾勾地看着沈昱国的眼睛说道,“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这一点请你搞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脑子有点断片啊…… ☆、卷四:同一个世界、同一片天空   “你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沈昱国自顾自地道别,看着宝儿的眼里平静无波,袖中的手掌却握得指节泛白。   “你个混蛋。”宝儿还是没忍住,冲着沈昱国离开的背影大骂道。   “我算是看透你了,耍着我玩很开心吗?混蛋!老娘都滚远了,回不来了,你就死了那条心吧!老娘不陪你玩了。”   “知道了。”   “混蛋。”宝儿一把扔出袖里的飞刀,七把飞刀却撞在帐篷门帘上,软趴趴地掉到地面上,被一脸喜色冲进来的卫子轩踩了好几脚。   “卫——子——轩!你也混蛋!”宝儿抬手召回飞刀,疼惜地小心擦拭着刀上的脚印,一声怒吼将卫子轩甩出门外。   “这是怎么了啊?”卫子轩一屁股坐在地上,莫名其妙地看着紧紧闭上的帐篷门,完全摸不着头脑。   “唉,你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倒霉全写在脸上了。”不知何时蹦出来的白团,幸灾乐祸道。   卫子轩被说地傻在当场。   “到底怎么了,这是?”   战后数日后,宝儿跟着束祉师姐几人组成战斗小队之一,按照总指挥长沈昱国的命令,带着剿灭寻寇余孽、找到寻寇老巢的重要任务,与其他众多小队分批、分次、分方向出发,离开这片恢复往日风清日朗、草长莺飞的旷世美丽。   离开时,天空飘下星星点点的小雨滴,在靠近临海东都的这片平原上,雪花总是少见的,明明还是冬末,雪花却都变成了滋润大地的水源。   他们擎起一把把油纸伞,脚步轻盈地踏着白云飞身向东而行。   “咱们先去东都城看看,毕竟这里靠近东都,也许寻寇会选择这里,与东都城会有点关系,能找到一丁点线索,也有利于巫师妹进行推演。”束祉师姐说出她的想法,获得了大家一致的认可。   “其实我手里的线索也可以进行推算的,就是需要耗费很长时间,才能从数以百万计的地点找到唯一正确的那个地点,最后总是会找到的,咱们可以不用这么急切的。”   “那个姓安的头目实力强横,为人阴险狡诈,这次被他跑掉,用不了多久,他还会再次纠集起一帮寻寇在小仙界各处捣乱,这对我们来说会是个极大的麻烦。”   “真没想到,那个安魔头竟能与沈大人打平,看来要想抓到他,必须得请长老或城主他们这些天神级别的大能出手了。”苏瑶岧说道。   “束师姐,到了东都城,咱们先从哪里开始着手?”郑海洋一心关注着当前的任务,听他们还是不入正题,便主动询问道。   “习师兄他们在我们后面出发,咱们先到东都城内,等他们到了咱们再一起商量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   “太好了,战场上我突然有了新的感悟,正好找习师兄切磋切磋,让他指导下我。”唐鲜欢快地一鼓掌兴奋道。   “何荷被龙苍拉去了他们那一队,要是他能把唐师兄也拉过去就好了。”卫子轩在宝儿耳边悄悄地抱怨道。   因为这一路上,唐蕃一直在拽着卫子轩帮他炼新药,炼好后还要他试药,虽说都是些无毒无害的药,但放个屁、长个猪脑什么的,也不是个非常令人开心的经历。   “不过,要是唐师兄过去那边,可能何师兄就要分到咱们队了。”白团不无坏心眼地说道。   “那个死妖男!那还是算了吧,唐蕃师兄我还是可以忍受的,只要他别再拿我试药就行,真希望哪位天神的宫殿里有个专门受理咱们神仙愿望的许愿池。”卫子轩垂头丧气地说。   “卫师弟,蜘蛛丝三克。”唐蕃左手执药炉,右手熟练地处理着将要投放进药炉里的各类奇怪材料。   看他那架势,在场众人都非常明白,这是他的习惯,一心二用,边跟着大队伍赶路,边节约时间充分利用每一秒钟来炼药。   “还是老样子,真让人心情舒畅啊。”白团看了唐蕃一眼,笑嘻嘻地说道。   “嗯。”宝儿清楚白团话里的意思,“我也觉得现在很不错,至少,咱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有共同的话题,共同的经历、共同的心情。”   “只可惜了那位发小啊,好不容易重新见到你,现在又相隔两界了,以后有得他苦了。”   “别瞎说,我算过了,他日后好着呢。”   “那也是你做的手脚,不然,凭他的面相,也是要孤苦半生,然后来个英年早逝的。”白团相当不服气,他当时可是有好好相看李文豪的,那有那么美满的后半生,明明是相思成疾,辛劳成病,最后被家里、公司各种争斗气得病发,然后匆匆交待后事,英年早逝了。   “人的每一个选择会产生出数道不同的人生路,他因为我才会走上一条悲惨的道路,除去我的存在,他会走的更顺利,我只是让他不受我干扰,走回正轨罢了,再说了,那位可爱的小姑娘还等着他去相爱呢。”宝儿摆摆手,道破了隐瞒许久的真相。   “借口,哼。”   数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东都城,这里的风貌不需要多说,自是美如梦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雪啦,大家都以为会是那种下了就白一片的真雪,而不是前阵子那种下了就化的雪,该冷了,不成想,下午雪停后,雪全化没了影儿,而且地上也没有来得及结冰,哎呀呀,这可真是……天气预报还说明天升温呢!说好的冬天呢,说好的雪花呢? ☆、卷四:全部都是你   城里街道皆被一道道小河流环绕,一条条小舟载着行人悠闲地划过,四通八达,畅游全城。   晶亮蔚蓝的海水,鲜艳多彩的白墙、蓝瓦、阳光、鲜花,构成了一幅幅美妙的画作,吸引着各地游人,怪不得诗人们偏爱东都,这里确是一处如诗如画的浪漫之都。   束祉师姐轻车熟路,带着大家走到一处尖角楼前,拂尘一扬招来东都城特有的坐骑,八只海洋生物争先恐后地游了过来。   “呀吼,小飞鱼,我又来喽。”唐鲜欢呼一声,一跃跳上一条大飞鱼背上的座位里,“小蕃蕃,来跟姐姐一起坐飞鱼吧。”   唐蕃看着唐鲜大力拍打着的空余座位,转过头,登上了一只像海马又像海豹的生物背上。   “我不喜欢颠簸。”   “别这样吗,小蕃蕃!”   “不要。”   “那,宝儿你跟我坐一起呗?”   “我喜欢海鸭。”宝儿也想说她不喜欢颠簸,但是,她没有唐蕃的勇气啊。   “我,我坐海鹅吧。”苏瑶岧也抖着嗓子,快速抢先坐好。   “你们真是无趣,要是小何何在就好了,我们俩都喜欢刺激的。”   “小何何是?”宝儿不解地问。   “就是何师兄。”束祉师姐骑着一匹海马淡淡一笑,轻声为宝儿解释道,“每次被别人拒绝后,唐师妹就会拉上何师兄一起,偏偏何师兄一直心不在焉不明所以,然后就会被唐师妹顺利拉走,呵呵。”   束祉师姐说着说着便兀自笑了起来,听得宝儿与白团一头雾水。   “然后,我们就会听到何师兄的嗓音是多么宏亮了,真想不到,何师兄也有那么男人的时候呢,粗犷又低沉,就是偶尔会像女声那样尖细。”苏瑶岧插嘴道。   “是,是吗,呵呵。”宝儿尴尬一笑,她还真没法想象何亚典那时的样子,一定大损他的美丽形象吧。   “我,我能和你坐在一起吗,我不太会骑坐骑的,”巫蓉苍白着脸举着白问道,乖巧的像个小孩子,“我还有点晕海水,更不可能独骑了。”   “好哇好哇,快上来。”唐鲜立马眼神一亮,咧着嘴叫道。   巫蓉也傻笑着笨拙地往飞鱼背上爬,中途还差点划下软梯,还是唐鲜大手一抓把她丢上了座位中。   郑海洋与卫子轩分别骑上了海鹅与海鸭,一伙人这才被带着游进海水之中。   束祉师姐在前面带路,往城中心的一家他们常去的客栈游,而唐鲜就像脱缰野马,一会儿从空中水道飞过,一会儿从瀑布上落下,一会儿又从前面向着他们冲了过来,呀吼、呜呼的叫喊声中一直伴着一道失了魂的断断续续惊叫声。   “唐师姐还是这么活泼啊。”宝儿看到这熟悉的一幕,忍不住露出笑来。   “好像挺有意思的。”白团睁着一双大眼,有点小羡慕地看着忽上忽下的唐鲜两人,喃喃道,“宝儿,咱们也追上去吧。”   “要不,你试着跳上去与他们同坐好了,反正那边还有两个空位子呢。”宝儿心里顿感不妙。   “她们又看不到我,那多没意思啊。”白团皱着脸不悦道,“喂,小卫子,把土豆扔过来。”   “什么扔啊,土豆又不是真的土豆。”卫子轩气恼地吼道,但还是乖乖把胖乎乎、软萌萌的小土豆递给了白团,他交出去后,才后知后觉地疑惑道,“你要土豆干嘛啊?他又没什么特殊能力。”   “嘻嘻,我们一起玩啊。”白团呲出一口白牙,拍了拍海鸭喊道,“冲啊,咱们要超过唐鲜她们。”   海鸭看得到白团,自然也听到见他的话,立马加速冲了出去。   “我就知道会这样。”宝儿缩下身子,低叹出声。   经过刺激过头的□□后,宝儿才软胳膊、软腿的下了坐骑。   他们会在这里先住上几天,探探东都城内的情况,等到习熹师兄他们那队人到了之后,大家会一起行动。   数日内,他们尝过东都美食,买过东都特产,也去过东都游乐园,顺便还接了些小任务去赚些零花钱。   虽然他们没做什么事,消息却打听到不少。   据束祉师姐所说,他们两队汇合后,可能会出发到一个她只去过一次的地方。   再多的话她却不肯说了,神神密密非常让人心痒。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宝儿从游泳上岸,便看到束祉师姐几人正站在客栈门口,她顺着他们的目光转头一看,竟是习熹师兄他们到了。   只是,为什么她会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呢。   “束师妹早,各位师弟、师妹们早。”习熹师兄笑着问候道。   “习师兄早,房间我们已经订好了,你们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吃点早饭。”   “好啊,赶了几日的路,还真得好好梳洗一下吃顿好的了。”习熹师兄从善如流道。   束祉师姐看了习熹身侧那人一眼,又用一双含笑双眸隐晦地扫了某人一眼,这才领着他们进客栈。   “习师兄,什么情况啊?”唐鲜大咧咧地问道。   “呃,我们正好是最后一队出发的,由于沈大人要跟进任务,了解任务的详情,所以,嗯,就加入了我们队,一起行动了。”   “哦,这样啊!”大家了然地点点头,然后齐刷刷将沈昱国大人上下扫描一遍,接着又看向外面岸边上的人。   沈昱国泰然自若地甩了甩拂尘,轻声咳了咳,在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后,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出行在外,大家也不必大人来大人去的,让谁听到反而会暴露咱们此行的重要任务,你们叫我的化名就好,沈昱,想来你们也不会太陌生吧。”   “沈师弟我们自然是熟悉的。”习熹师兄非常自然地接道。   “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去外面看看,记得要三层。”沈昱最后一句是对着习熹师兄说的,态度非常认真,似乎是有什么深层意义。   “放心吧,我记得。”习熹师兄也收敛了面上的笑容,严肃地点点头。   “咱们走吧。”佟沧瞥了毫不犹豫就转身出门的沈昱一眼,清冷冷地说。   “咱们都在三楼,可以看到方圆一百米内的街道。”束祉师姐边说边领着他们上楼。   宝儿刚刚上岸,就看到某个人,明知道该去迎接习熹师兄他们,却非常不愿意见到那个人,这种想法太过强烈,她干脆就坐在岸边一动也不动了。   头发还湿着,滴滴答答地向下垂落着水珠,身上的衣服都是绣画过阵法的法器,入水不湿不沾,出水又柔又飘。   一滴滴水珠便顺着光滑的衣服划落回海水之中。   其实那日沈昱国离开帐篷后,宝儿有认真去查关于姻缘结的事。   书上确实记载着关于姻缘结的种种神奇之处。   上面只列举了几个例子,在机缘巧合之下,或是两人之间到达某种奇妙境界等等时,有人会心灵相通,有人会动个念头便能瞬间传送至对方身边,有人会治愈顽疾,有人会多子多福,还有人是时时刻刻能感应到对方的具体位置……   众多现象中都没有一个统一的方向,可以说是完全因人而异。   看来他们之间,可能就是会产生那种暧昧粉红迷惑人心的气氛吧。   宝儿还沉浸在飘渺的思绪中,一个人便静静坐在了她身边。   “想什么呢?还是说,你在想我?”一个调笑的男声细细密密包裹着宝儿。   “自作多情。”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呵呵。”宝儿依旧冷漠以对,眼睛看着河对岸的行人们,就是不想搭理身边之人。   “那,你拿了我的东西,现在也该还我了吧。”沈昱说着,用脚挑水玩,溅了宝儿一头一脸。   “谁拿你东西了?别没事儿找事儿,我不想看见你,我也不认识你。”宝儿一想到在西都城的事情,心里就如针刺一样难过,眼泪差点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你现在这般算什么?当初可是你自己亲口承认,说你不是沈昱,是我认错了人,还让我不要纠缠你,你当初有多狠绝,我现在就有多冷酷。”   宝儿看着他的目光含着怒火,语气实为不善。   “对不起,我认错。”沈昱态度诚恳地说,“我当初受了伤,身体出了些意外,才分裂出了沈昱,之后他重新融回我的身体,虽然我拥有他全部的记忆,却不能感同身受,就像是我的脑海里突然被人灌进了完全不属于我的东西一样被我排斥。可是,你每天每天都用不同的东西唤醒那段记忆,让我不断地去回想,不断地去加深记忆,让我受到迷惑,这时候,你却突然失踪了,沈昱就像是活了过来一样,我心里念的、脑里想的全部都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今天给力吧,五宝努力恢复实力哈! ☆、卷四:你偏心   “哦,谢谢啊,这么想念我。”宝儿随意地答道。   脑海里却想着,也不知道那个奇怪气氛会在什么情况下被打开,要是以后见到他就会产生那种状况,自己又犯了迷糊,那该如何是好?   会让人误以为她有多痴迷着沈昱国,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就往对方身上扑,真是,“真是太要命了。”   不知不觉中,宝儿羞耻地红了脸,将内心的想法也说出了口,自己却仍旧没有察觉。   “会让你这么困扰吗?”   “什么?困扰什么?”宝儿不明所以地问道。   沈昱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也不眨。   被他这样瞅着,宝儿有些不自在。   “有话就快说,太阳有些晒,我想回去了。”   “那夜的萤风飘飞还记得吗?听说,东都城的西区有一棵古老的萤风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月老树?”宝儿一下子想起那夜的酒香与萤光,竟是如此动人心魄的回忆,“好。”   当她回过神来才自知失言,可是话已说出口,沈昱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反悔的。   宝儿看着一脸春风拂面的沈昱,有些咬牙切齿,噔噔噔几步追上去,用力撞开他,快他一步进了客栈。   “你想与我亲近,何必如此呢。”沈昱轻笑一声,几个大步撵上宝儿与她亲密同行。   “你……”宝儿实在憋闷,被眼前之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恨恨地哼了一声,闪身进了屋。   沈昱慢吞吞地走到宝儿屋门前,隔着门板运起灵力,声音便清晰明了地传进了拥有隔音防御结界的阵法:“梳洗一下就来习师兄屋里,马上要开会了。”   “你个混蛋,怎么不早说。”宝儿恼火的声音在门内由远及近,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人已经出现在打开的房门后。   “看到你太激动,一时忘记了。”   “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么狡猾呢。”   “现在的多跟以前不完全相同,会让你有许多惊喜的,喜不喜欢?”沈昱闪着一双期待地小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宝儿。   “要开会了,我先走了。”宝儿避而不答,绕过沈昱便往刚才路过的其中一间屋子走。   “等等我嘛,咱们一起啊。”   宝儿硬生生打了个激灵,没想到沈昱竟然学会了撒娇。   “好可怕,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恶心的撒娇呢。”白团飘在宝儿左边,也受不住地夸张叫道。   “别逼我除妖。”沈昱耷拉着眼皮,阴气森森地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用幽幽低声冲着白团吹凉风。   “啊!”白团受到了一万点惊吓,“他怎么会看得到我!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吓死我了!”   白团是真被吓了一跳,真个妖都变回了原形,身上的白毛全部炸了起来,看得出来,他整个妖都不好了。   “你干嘛?”宝儿抱过白团轻轻安抚着,脸上立马横眉竖眼,没好气地问责于他。   “他,他说我坏话。”沈昱咬咬唇,轻哼了一声,别别扭扭地说道。   宝儿傻眼了,“这人谁啊,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沈昱吗?怎么会做这样的表情啊!”   “你偏心,什么事都向着他。”沈昱垂下眼睑,一脸伤心地直接走进了被习熹师兄布置好三层结界的屋子,只留下呆愣住的宝儿与僵硬住的白团。   “他,他怎么了?被啥附身了不成?”白团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宝儿回过神来,瞬间理顺了事情原委:“他原本就是能看到妖族的,别忘了,你还是他送给我的呢。”   “啊!差点忘了,他不但是沈昱,还是顾夫子。”   “算了,不想了,咱们去开会。”宝儿收好胡乱四散的想法,也紧跟着进了屋。   只是中间出了点小插曲,她走近时被结界弹开了,她在外面叫了半晌,才看到沈昱冷着一张俊脸来给他们开门,三层结界也因此而开了个小口正好可容他们通过。   沈昱见人进了屋,凶狠地瞪了她肩上的白团一眼,又一声冷哼气呼呼进了屋中大厅一把座椅上坐好,完全不理会神色奇怪的众人。   宝儿也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泰然自若地进屋坐好,举止非常自然、非常光明正大地不去搭理正好坐在她左边的某冷气发散器。   最后还是习熹师兄轻咳一声才拉回这次的正题。   作战会议非常短暂,可以说是通知,束祉师姐报告了他们近日暗地里调查的结果,也说出了他们根据巫蓉的推算猜测出的大概地方。   习熹师兄在沈昱板着脸不愿说话的情况下,将他们的任务说了下,主要就是追踪那个宋魔头。   当日那个宋魔头逃跑之时,被沈昱国大人下了一记暗掌,身上就留下了一种特殊的血腥气味,沈昱国通知他自己的独特手法,追查到气味,根据那个气味所指的大致方向可以看得出,正是东面。   所以才有了沈昱国乔装打扮,化名为沈昱加入他们的队伍,来到了东都城与他们汇合。   “在与你们汇合前,沈师弟就感觉出最后那一点气味在消散前正是出现在海底。”习熹师兄最后下了结论。   “看来,咱们的目标是一样的。”束祉师姐说道。   “三日后,有去海地城的海底列车。”佟沧师兄看了眼自己的通讯器直接说道。   “三日后出发,散会。”沈昱站起身直接宣布道,然后便冷冷地转身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了宝儿。   “三天后就要出发了,我马上出去进行补给。”宝儿跳起来,像是火烧屁股一样飞了出去。   “真是,好久没看到宝儿这样疯疯火火了。”唐鲜满眼感慨地说,“那我也一起吧,宝儿等等我,咱们可以坐飞鱼去。”   宝儿虽然逃出了大家的视线,但脸上还是有些烧得慌。   后来若不是唐鲜也跟着她跑了出来,打断了这一茬,她还会自顾自地苦恼着。   被唐鲜拉着在外面坐着飞鱼疯了几个时辰,才恍恍惚惚回了客栈。   今晚凉风习习,月光清冷,照射在水面上亮起一片晶莹,直晃得人睁不开眼。   宝儿趴在窗边,贪恋着这里的婉约又壮阔的美景,想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心事。   突然,一阵清脆悦耳的琴声从外面传来。   宝儿听不出是什么乐器发出的声音,叮叮咚咚就像是玉珠相碰,也好似清流淌过的声响。   “这是什么声音?”宝儿问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白团懒洋洋地趴在宝儿肩头,非常没精神地顶了一句,“大半夜不睡觉,怎么跟你一样啊!一样讨人厌。”   “你不觉得好听吗?这样的夜色配上这样的乐声,真是美啊!”宝儿晃了晃手中的透明酒杯,里面的清冽液体也随之摇动,杯底的两片花瓣也忽左忽右调皮地来回跑过。   “月光仙乐菊花酿,扰人清梦为哪般?”宝儿自言自语道,“现在被这音乐一搅和,更睡不着了。”   “活该。”   “回你荷包里睡去,正好陪陪赤霞。”赤霞本是呆在杨家的,但宝儿回来后,通知了杨家两老及杨二叔几人,当时在大战,所以也没见上面,多说上什么,战后又马不停蹄地赶着出发做任务,在东都城小住时才算平稳下来。   在习熹师兄他们汇合之后,杨明澈、杨□□兄妹两紧跟着就加入了他们的队伍,而赤霞也是在那个时候送还到宝儿手中的。   “早等着你这句话了,要不是怕你伤心得喝闷酒,我至于熬到这个时候吗?熬夜可是长身体的大忌。”白团嘟嘟囔囔地一通牢骚后,就一头扎进了宝儿腰间的荷包。   “真是没良心,早知道就不给你吃酥香梨了。”宝儿撇撇嘴,继续望月慨叹。   “哟,这是哪位仙女深夜无法入眠,在这里长吁短叹呢?”宝儿寻声向左边一探身,竟发现沈昱怀里抱着个奇怪的长琴,坐在高大稀疏的树枝间,一边随着风吹动的枝条随意飘荡,一边喝着一壶小酒。   在光亮的月色中,画面唯美至极。   他的一举一动,入目皆是诗意,吸引得旁人呆滞不自知,赏景变赏人。   夜风轻吹衣摆,一股淡淡的果香钻入鼻间。   “好好的赏月雅性都扫光了,哼。”沈昱看了宝儿一眼,翻了翻眼皮儿,将头扭到一边去,一手去摇酒壶,一手在琴上随意拨拉几下,一段动听的乐声跟着响起。   “你会弹琴?”宝儿感到惊奇,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哼,你才知道吗?”沈昱不高兴地看着她,脸色又突然一变,挑着眉问宝儿,“喜欢吗?”   “喜欢,”宝儿也扬着笑脸,见沈昱听了高兴便继续道,“才怪呢,好好的自己睡不着,还要搅的别人也失眠,你这琴技也就这个水平吧。”   宝儿说完,啪的关上了窗户。   沈昱摸摸鼻子,看着自己布下的结界,奇怪地自语道:“除了你,谁还能听到我的琴声,看来还得换一招。”   话落,人也消失在幽幽夜色中,空余树枝在月华下一摇一摆,好不空灵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左小腿有疼了一天了,有点像是抽筋那种,可能是缺钙了! 话说,这几个月来,五宝身上怎么就没消停过呢? ☆、卷四:申请进行中   虽说大家要在三日后出发去海地城,但是这趟海底列车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坐上的。   第二日宝儿才刚刚起床,出门便见到大家都出了门,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光景。   “去海地城要先进行申请,早点去排除,也许三日后咱们还能赶上那趟海底列车。”杨□□看出宝儿的疑惑,走回来告诉了她。   杨明澈兄妹两在战后本是要与宝儿分在一组的,只可惜,他们因为身份与实力问题,最后被按照特殊人员抓阄分队,好巧不巧地进了习熹师兄的队伍中。   他们进了队伍,通过冼嘉赋的介绍与大家也不生分,反而还被杨□□知道了不少关于宝儿与沈昱之间的大八卦。   所以,在昨日他们两队汇合后,他们兄妹俩才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前去找宝儿,而是与大家一起行动,放任那两个人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   “这种情感问题,咱们第三人是不好插手的,谁知道最后会被咱们干扰成什么样呢?毕竟他们之间,有许多问题,他甩了她,她又丢了他,然后他又来找她,她又不想找他,他却偏偏……”   “停停停,小何何说话越来越深奥了,我已经成功被你绕晕。”唐鲜求饶地打断了何荷还欲再讲的话。   不过,事实也确是如此,这种情感问题,还是他们两人自己解决的好。   “希望他们之间能有个好结果。”苏瑶岧最是心善,看不得这种伤心难过的场面。   “沈师弟也就是没有我这般的容貌,不然,杨师妹也不会抛弃了他,现在也不原谅他,唉,容貌就是这么的重要。”何亚典在众人身后,一边梳理着自己柔顺的黑发,一边自恋地感慨了一番。   他这话本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自己在那里自说自话,没想着与谁聊天发表感想之类的,偏偏让熟悉了他的队员们听到了,一下子便炸了马蜂窝。   “你快算了吧,就你那美貌,宝儿师妹一开始就不会看得上你。”唐鲜第一个听不下去了,跳起来,比比划划道。   “男人若是自恋,天地不容。”何荷冷嗖嗖地冒出这么一句像是诅咒的话,听得人直打激灵。   “宝儿师妹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而且她审美也与何师兄不同啊。”苏瑶岧仍是那么轻轻柔柔的声调。   “妖男。”卫子轩与其他几位深有同感的男队员低低脱口而出。   他们之间的这些吵闹,宝儿自是不知道的,但某位神通广大的大人即便是听到了,也会当作没听见的,虽然心里还会有些小窃喜。   话说回来,宝儿听到了苏瑶岧的解释,这才明白大家早起的原因。   只是当时会后不是忘记通知她,而是负责通知大家的巫蓉半路被沈昱拦了下来,而某人半夜里又讨了个没趣,这才没有及时通知到宝儿。   沈昱也不担心,左右宝儿每天都早起,通不通知都起不了啥作用。   “咱们先到仙府去报名,应该还要填写申请单,大家都戴好通讯器,上面有咱们的档案,至少身体不成问题。”习熹师兄非常细心地提醒道。   “啊,通讯器?我还没有补办呢。”巫蓉很成功的接收到了习熹师兄刻意地提醒,困惑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般地大叫一声。   “就知道会这样。”习熹师兄捂脸叹息,“苏师妹一会儿你先带她去补办个通讯器吧,我们在仙府大厅等你们。”   “好的。”   一行人兵分两路出了门。   迎着清晨的朝露,宝儿数人为求速度,全部坐上了飞鱼,嗖嗖嗖地就到了仙府的办事大厅。   苏瑶岧办事还是非常可靠的,至少比巫蓉可靠太多了,他们不过等了一盏茶工夫,两人便重新归队。   申请办理处在大厅右侧的一条长廊里,按照门牌与移动箭头指示,他们顺利找到了海地城入城申请处。   其实不用箭头提示,他们也能瞬间找到位置。   “这人未免也太多了吧。”唐鲜惊呼道。   “人山人海也不算过份了。”何荷点头赞同道。   入城申请处的空间非常大,可以容纳一艘飞船了,可惜想前往海地城的人更多。   抬头望去,黑鸦鸦一片攒动的人头,吵杂的人声嗡嗡地响彻整片长廊。   长长的队伍已经密密麻麻龙摆尾地从屋中排到门外长廊中。   “这得什么时候轮到咱们啊?”丘采有点不高兴地说,“不早不晚,怎么都赶到一起了。”   “注意你的言语,不要说些容易得罪人的话,长时间的等待总是会让人脾气暴躁的。”束祉师姐说着,用眼神示意大家看向前面长长的队伍。   确实有很多人面色不好,紧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又有些焦急,还有些无可耐何。   “咱们也等着吧。”习熹师兄说。   轮到他们也需要一阵子时间,所以他们也学着前面人的样子,各自施展能力舒服地坐下。   宝儿自是坐在白云之上,她已经习惯性地去做大众都会用的方法,而且对她来说,用法术还是非常便利的。   他们之中,有人搬出椅子,有人席地而坐,也有人坐拂尘,甚至有人虚坐半空中。   “其实只是填个表格,用不了多长时间,之所以会花费这么长时间,全用来审查资料内容的真假上了。”习熹师兄解释说。   “为什么会这么严啊,海地城里有什么大秘宝吗?”丘采好奇地问。   “勉强算是宝贝吧,不过,不是秘宝了。”束祉师姐接话道。   “我听爷爷说过,海地城是海底世界中唯一一座接纳神仙的大城市,按照我们的看法,可以说海地城是海底世界的中心城市。”杨明澈想了想说道。   “啊,我也想起来了,”杨□□被她哥这么一说,也记起了当初爷爷说的那些话,“你们应该听说过吧,海底生活着好些海仙。”   宝儿听到这里,突兀地笑出了声。   “怎么了?”唐鲜不明所以地问道,大家也都转头看向宝儿。   “呃,没什么,就是在中原,人们把海里的能吃的生物叫做海鲜,所以,刚才就没忍住。”   大家呆愣半晌,没再有任何言语。   “哈哈哈,你们也真能起名啊。”沈昱却是独树一帜,立马开怀大笑起来。   “二姐,你继续讲吧。”宝儿冷下脸转头看向杨□□说道。   “好吧,就是那些海仙与咱们不太一样,听说是一种叫做人鱼的种族,当初被一些心思不纯的神仙破害的差点灭族,移居到小仙界后,就过上了与世隔绝的日子,不过虽然他们不再那么仇视咱们神仙,但对咱们也绝对不会友善。”   “没错,都说人鱼全身都是宝,在小仙界建立之前,他们曾是神仙的捕猎对象,神仙与海仙之间有些巨大的血海深仇。”束祉师姐叹息着讲道,“能建立起这么一座庞大的海地城,也全是靠着当初天帝与人鱼族间的情谊,才会开放了两族人的交流。”   “但是介于咱们神仙之中总是有那么一些人心怀歪念,所以去往海地城的申请办理处就这么应运而生了,审查之严格,在小仙界没有之一。”佟沧看着队伍前进了一点,边开口说边示意大家往前走。   “一般而言,没有正常的来历、正经的目的,申请是不会通过的。”束祉师姐说道。   “放心,咱们这次的任务是上面发布下来的,海地城内那些人鱼也十分清楚,而且那人若是能进入海地城,我们就更不可能被拦在门外。”沈昱软趴趴的歪在宝儿的白云后面,只露出一颗脑袋小声交代道。“事实是什么,就写什么,不用担心那些。” 作者有话要说:  宝儿:人鱼?是美人鱼啊! 沈昱:嗯,一副鱼脸! 宝儿:…… ☆、卷四:夫妻双修表   话说到这里,大家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半,沈昱身为一位御灵公,他说的话,大家还是非常信服的,虽然他说话时的样子非常不正经。   “人鱼族长什么样啊?”卫子轩悄悄问唐鲜。   “我又没去过,我怎么知道,人鱼人鱼,还不就是半人半鱼呗。”   “美人鱼?在中原,美人鱼一般都是女性,而且长的非常漂亮,传说她们歌声优美,还有传说她们用歌声吸引海上的男人然后吃掉他们。”宝儿也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正好她又对身后一直骚扰她头发的某人非常不耐烦,干脆不去理会。   唐鲜的声音一向很大,他们讨论的话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只是,回答他们的人竟然是很少开口的郑海洋小师兄:“人鱼族不是半人半鱼,也不是半鱼半人,说是人鱼,其实他们基本上还是属于鱼的类别,就像妖族会幻化成人一般,他们的祖先也是通过不断的努力,层层进化,最后形成了现在的人鱼族,据《海洋墨宝图鉴》上记载,人鱼族,人首鱼身,多数属鲸目族,胎生,温血,皮肤光滑无鳞片,脸庞两侧,长有耳鳍,身后有背鳍,腹部呈白色。人鱼族的两手臂叫臂鳍,柔软灵活如人之双手,尾鳍巨大有力,用以区分性别,尾鳍浅色透明为女性人鱼,而深色不透明则为男性。”   郑海洋边说边伸出拂尘在空中描画,一幅生动的人鱼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随着他的落笔,那栩栩如生的长发女性人鱼便在空中游来游去,围绕着众人欢乐地游戏了一圈,最后打了一个水泡消失掉。   “好漂亮的种族。”苏瑶岧完全被这个种族的样貌吸引住了。   “人鱼族的相貌在咱们看来,个个俊美非凡,但他们之间却是靠身上鳍的形状、大小、颜色这些来评判美丑的。”沈昱拽了宝儿头发一下,让她头皮一疼,不得不回头瞪他时,笑嘻嘻地说道,语气轻松说出的话却十分阴寒,“到了那里,别看他们对你们微笑就以为他们很友善,其实他们多数人心里想的都是怎么从咱们手中抠出更多的钱来,若是能让咱们葬身海洋,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人鱼族都是很善良的种族啊,才不会那么坏心眼儿地引诱咱们呢。”巫蓉似乎对人鱼族非常在意,反应迅速立马反驳道。   “那是因为你的身份很特别,他们才会对你优待,卜卦师们都是双手不能沾染丁点血腥的一群人,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保证了,至少面对你们这类神仙,他们可以用本心相待,不怕你们会对他们下手。”   “自从寻寇作乱以来,到海地城的审查就变得更严了。”龙苍嗡声嗡气地说,“我们学院好些地仙都不得不放弃需要到海地城的任务了。”   “那是他们实力不够,借口来凑。”何荷一巴掌拍在了龙苍的脑门上,“别把自己也归到那一类人里去,否则战斗时别指望我给你治疗。”   “是的,长官。”   “什么情况?”宝儿对何荷与龙苍之间的互动非常惊疑不定,低声问卫子轩。   “我也不清楚,反正他们莫名其妙就这样熟了。”卫子轩也偷偷摸摸地耳语道。   “你有那工夫关心别人的关系,还不如好好想想咱们的事儿呢。”沈昱不甘寂寞地插进两人之间,阴气森森地说。   “对不起。”卫子轩惊叫一声,马上靠到唐鲜的身后,被唐蕃一个伸手,又抓去做起了苦力。   “看看这是什么?”沈昱见卫子轩跳走了,自己挤到宝儿跟前,献宝般地举起一个小荷包,神秘兮兮地说。   “哦。”宝儿冷漠地睇了他一眼,淡淡地应道。   沈昱的热情一点都被没宝儿的态度打消掉,还是非常激动地说道:“当当当当!海地城入城申请表。”   宝儿定睛一看,还真是一张表格,上面的几个大字正是沈昱所说的内容。   “你怎么弄到的?不对,”宝儿的激动瞬间又恢复了冰点,“就算是真的,现在填上与一会儿填上有什么区别吗?月不会提前进行审查。”   “谁说不会?我可是在第一时间向他们要来的这张表格,海地城的申请表,只要填写完成,就会马上收回进行身份核查,这张表格比较特别,审查起来也会快一些。”   “然后呢?”宝儿看着沈昱的那幅得意样,心里总觉得他下面要说的话不会让自己很开心。   “咱们先填了吧,这是夫妻双修表,咱们填正合适呢。”   “你,流氓。”宝儿一听什么双修的,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在中原对这两个字的解释,一般而言,都与床这个词脱离不开,两者亲密异常,主人公之间也会非常和谐。   宝儿又羞又气地低声咒骂了他一声,脚上下意识伸出去一踹,将人踢地翻身倒下嘴里直叫痛,这才闪身坐到束祉师姐身旁,红着一张脸、鼓着两腮。   “干嘛踹我啊,不过是一张夫妻双人修行申请表罢了,哪里又踩中你的雷点了啊。”沈昱真心觉得无辜,完全没弄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哦呀哦呀,气氛有点微妙啊。”何荷眯着眼打量着沈昱。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龙苍接着何荷的话说了下去。   “你们说谁呢?”巫蓉不太明白的样子。   “谁尴尬就说谁呢。”何荷冷哼一声道。   “哦。”巫蓉还是不甚明白。   “话说,咱们只能去海地城吗?”何亚典有点无聊地问。   “你想去别的城市也可以哦,那就得看你的实力了。”杨□□笑嘻嘻地说,“好些有趣的东西都是从海底其他禁止神仙通行的城市中淘来的,虽然是偷渡者偷偷摸摸弄来的。咱们要去海底行动,那是不是说明咱们也要……”   “嘘!别在大庭广众更好说这些机密事情啊!”卫子轩惊了一身汗,四下张望行为可笑。 作者有话要说:  宝儿:沈昱你个大流氓! 沈昱:啥? ☆、卷四:蓝的天 白的雪   “既然能放咱们顺利通过,那么咱们的行动想来那些人鱼族上层也能知晓一二吧?”束祉略带疑惑地看向沈昱,毕竟他才是这次任务的领头人,暗地里的队长。   “啊,具体行动他们当然是不清楚的,我也没工夫想那么多报告上去,具体事情具体处理嘛!咱们见机行事就好。”沈昱毫不在乎地撇嘴道。   说着,他用余光瞅了瞅前面,一点脸也没有的笑嘻嘻要往宝儿那边凑,杨明澈拂尘一拦,与沈昱大眼瞪小眼,在宝儿身后做着无声的对抗。   排队等待确实花费了他们很长时间,直到下午,才轮到他们。   进了屋,每人都要填一张名目超多的申请单,里面的问题奇奇怪怪,实在不明白这些问题对审查能起到什么作用。   “最喜欢在什么物体上睡觉?若是只能吃鱼,会吃什么鱼?喜欢凶恶的小动物吗?遇到岔路口,你会选择左边还是右边?”宝儿看着自己手中的申请表,满脸的不可思议。   “啊,他们还是喜欢问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啊!该怎么写就怎么写,不用担心什么,就是看看大家会不会适应海地城的另类生活环境,一般来说,都是些没啥用处的东西,随便填填就行。”沈昱摆摆手,表上瞬间全部填满,态度相当之随意,一点都没有严肃认真的意思。   “他们这么随便的吗?”苏瑶岧呆了呆,心里满满的期待好像一下子就泄气了。   沈昱往外面看了看,回头悄悄地告诉大家一个让人震惊的事实:“从咱们排除时开始,审查就已经开始了,填表只不过是做个表面工夫,骗人的啦!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这类事,明明想让你闭嘴,却偏偏要请你吃饭,然后让你被食物填满嘴巴,最终成功闭上嘴。”   “他们意外的聪明呢!”唐鲜惊叹一声。   “我看是认死理,一个方法用了无数次,被人识破了居然还在用,唉,真是个奇怪的种族。”冼嘉赋也快速填好了申请,闲闲地插嘴道。   “都快些吧,别那么认真,咱们抓紧时间去东都城里逛逛,看看几位师姐、师妹们有什么喜欢的。”沈昱招呼完,趁着杨明澈一个不注意,溜到宝儿身边,指手画脚道,“哎呀,你居然喜欢吃鱿鱼,我怎么从来没见你吃过呢,哎呀,你这样写太慢啦,我来帮你吧,这些问题我都知道。”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会写。”宝儿额上青筋直爆,挥手一拳打了出去。   “沈——昱——!”杨明澈板着脸,甩手立刻完成手上的申请单,转身冲向沈昱,两人又一次凑到一起干瞪眼不动手。   申请单除了奇怪的问题,还会拍下填写人的相貌,记录下气息,这些都做被保存起来,以便日后翻查。   事情果真如沈昱所说,他们这边刚刚交上全部申请单,那边数枚闪亮亮的鳞片就塞进了他们的手中,这些鳞片正是乘坐海底列车的车票,也是进入海地城的通行证明。   “居然这么容易!”习熹师兄也是第一次这么顺利又快速的拿到通行鳞片。“每次申请不花上十天半个月、不申请个五六回,根本没可能拿到鳞片的。”   “多谢。”佟沧师兄非常现实,一把从椰子大小的鳞片中夺过一个塞进自己怀里,冰冷的俊颜也平添了一股子暖意,仔细一看,竟也带了丝微有弧度的笑容。   “这就是通行证明?好漂亮啊!”巫蓉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手掌上的鳞片,“这是什么鱼的鳞片啊?不会正是鱼人身上的吧?”   “这应该就是他们长大成年后退下的鳞片,据《海底大揭秘》中所说,人鱼族出生时是长有鱼鳞的,但是在他们成年后,身上的鳞片就会全部脱落下来,变成优美而光滑的皮肤,人鱼虽然含有鱼字,其实他们并不是鱼类,而是与咱们一样的人,按照中原的说法就是哺乳类动物,他们有许多与鱼类极不相同的特性。   “例如一般的鱼类都是左右摆动尾鳍来使自己的身体前进,而人鱼却是靠上下摆动尾鳍的方式来前进的。虽然人鱼族中有极少一部分是长着鱼鳞的偏重鱼类的存在,但那也是极少的一部分,而且,他们在长久的进化之后,也不能算是鱼类了。”郑海洋师兄不愧于他们名字,对生活在海底的人鱼族可以说是知之甚详,连沈昱都甘拜下风,习熹师兄也是连连点头。   “郑师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博学多识啊,这次出行能带上郑师兄,果然是最聪明的决定啊。”习熹师兄非常满意地夸赞起来。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在了人群熙攘的热闹街道上,除了坐海兽在河水之上行走,他们还可以坐上在陆地上行走、飞行的海鹅与海鸭。   他们出了仙府办事大厅的门后,便乘坐上了海鸭,一摇一摆地非常符合东都城的氛围。   “既然要在海底偷偷行动,咱们应该多了解一下人鱼族。”束祉师姐在路过一家书店时若有所思地说道。   “别啊,都出了校门了,就别再看书了吧,有郑师兄在,咱们大家就什么都知道了。”唐鲜连连反对。   “不能光依靠郑师弟,大家都应该了解清楚咱们接下来要前往的地方,毕竟是秘密行动,还是仔细些的好。”习熹师兄也赞同束祉师姐的意见。   结果自然是人手一本《海地城历练攻略》、《人鱼族简史》、《海底知识详解》等书本。   “这是什么?好像很浪漫啊!”巫蓉突然指着上空,好奇地说道,“可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呢?”   大家看向她手指的方向,这里是一片僻静的胡同,有点背阴,所以显得黑暗,天空不知何时竟飘飞着一些白色的雪花,蓝的天、白的雪,确实有点小浪漫。   “这可不是雪,东都城从来没下过雪。”佟沧师兄扬起拂尘,将疑似雪花的东西都归拢到一处。   雪白的一团飘到他面前,他低头仔细辨识,马上看出门道:“是碎布片,上面字!”   “写了什么?”唐鲜立马问道,手中拂尘转眼化成大刀,发出阵阵轻颤,刀如其主,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嗯,人,嗯……”佟沧师兄认真看着他面前乱七八糟的细碎布片。   “然后呢?”常漆也是个急性子,平时与佟沧处的最好,这时也歪头看过去。   “不知道。”佟沧冷淡回到。   “不知道你还看这么半天!真是的,这不是浪费大家的感情嘛!”唐鲜向来不分大小,张嘴开骂,用身体挤开那两人,自己挤眉弄眼拼拼凑凑地辨认。   “呃,”半晌后她蔫巴巴地回头,“我也看不懂。”   “嘁!”佟沧撇嘴。   “你就继续保护你的高冷好了,少费话。” 作者有话要说:  宝儿:遇见不平会如何做?帮忙、看热闹、找仙官、其他做法如……嗯,还是帮忙吧。 沈昱:咱们是来度蜜月的,当然是叫仙官啦! 杨明澈:沈——昱——!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卷四:竟然是你!   “好像是,五人队,被困地下,水淹,救命。”苏瑶岧在冼嘉赋几人重新收集好的布片中辨认出了一些字眼。   早在佟沧两人没看出来时,其余人就都自己动手去接天空上飘撒着的大把大把碎布片了。   “布片是从前面院子里吹起来的。”丘采指着右前方的一片小院落。   “既然是求救的,咱们当然得去看看了。”唐鲜大喝一声,架起她的大刀就飞身跳了进去,“快来啊,雪花是从地上一个通风阵法飞出来的。”   墙后的院子非常普通,拥有东都城最典型的特色,没什么异常之处,只除了正不断往天上飞舞着的好似雪花的白色碎布片。   “呀哈!”唐鲜一马当先迈脚踩向了地上的阵法,大刀有序的挥舞几下,便见原先的阵法上又重新覆盖上数个更大的、繁复的圆圈,空间刹时波动开来,唐鲜的身影也消失开来。   “唐师妹!”习熹师兄一声大喊也未来得及叫住唐鲜,无奈之下,他只得招呼上大家一起冲进阵法之中,“别掉队,大家做好防御。”   “开启护灵阵。”束祉师姐适时提醒道。   “有我在,尽管放心。”沈昱帅气地摆摆手,一把紧紧抓住宝儿的左手,跟着束祉师姐便进了阵法。   “沈昱!快松手!”杨明澈也叫着追在他们两人后面,杨□□则欢呼一声跳进阵法,其余人自是反应迅速,一个个就像下饺子般嗖嗖嗖踏上阵法,闪身消失在院落之中。   所有人消失后,空中的碎布片也被先前那阵强烈的空间震荡之力搅的四散而去,最后落地为尘。   这里是一处黑暗的地下室,阴森冰寒的石墙,由于是在地下,空气非常潮湿,通道里不断传来水滴落地的嘀嗒声,既空旷,又恐怖。   “在那边。”常漆目力最好,进入这里后,最先发现并辨别出碎布片的来处。   大家看向他手指的前方,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芳香,被黑暗完全遮掩住的通道中,微弱的气流带动着零星的几片碎布片,一飘一飘地往他们这个方向飞来。   “走,咱们去看看。”唐鲜小声地催促道,不过她也仅是嘴上说说,身体却很识趣地没有再胡乱前冲。   束祉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对着佟沧点点头,他们二人打头往前走,习熹师兄留在最后防御大家的身后。   “速度加快,这里这么安静,那碎布片又能顺利被吹到地面上,说不定咱们已经晚了。”龙苍的直觉或者该说是战斗意识是这么告诉他的。   郑海洋扬出一张符箓,大家顿时脚下生风,一步迈出宛如巨龙飞驰,长长的通道眨眼间便到了尽头。   通道尽头关着一扇木门,门上的窗户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外飘飞着眼熟的白色碎布片。   “巫蓉。”佟沧招呼了一声。   巫蓉便非常机灵的掐起手指,这倒不是她有多聪明或是突然灵机一动反应弧变短了,瞬间能领会别人的意思了,而是她已经完全熟悉了队里的行为习惯,更加习惯自己在队中所负责的任务,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都是该她出场。   “平。”她回答道。   “我来。”龙苍主动请缨,常漆也一同出列,这里论侦察,无人能出其右,至少在沈昱还只是沈昱之前,确实是这样没错。   他二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木门,常漆抬手施放一个法术,通过某种似乎是透视一类的方法看到木门内部的情况,他皱皱眉,对着龙苍做了个手势,便隐了身形,钻进了木门之内。   龙苍则是直接弄出响声,咣咣地劈开门锁,大大方方进了屋。   众人贴墙而立,见状也都没有任何异动,只拿双眼往里望。   “谁在装神弄鬼?”龙苍大喝一声摆开了架势。   “救命,这里没有人了,他们早就走了,快救救我们。”一个极其微弱的女声颤颤地从一个角落传来。   “谁在那?”   “我们是中都学院,出来支援抗寻战斗的小队,途中,呼,遇到战斗,呼,受了伤,辗转来到了东都城,咳,又意外的撞见,呼呼,黑、黑暗买卖,于是全部被抓,本来,咳咳。”那女声说着,突然咳了起来,怎么也停不下来,听声音似乎再咳下去内脏都要被咳出来。   “他们没有危险,至少对我们来说,非常友好。”巫蓉向来是非常自信的,在卜卦方面,所以当她算出当前的运势后,马上插嘴说道,身体放下防御,蹦蹦跳跳进屋去救人了。   “唉,宝儿师妹、小荷师妹,你们去看看吧,他们似乎伤的不轻。”束祉师姐抚额无奈道。   “好。”宝儿点头应道,与何荷一起快速进屋。   屋内这时已经点燃了灯光,常漆正站在一个角落里,手里掌着明亮的灯,龙苍却仍旧握着兵器护在常漆与巫蓉身前。   “让开,我们看看。”何荷上去就一拍掌,将龙苍拍到一边儿去,招呼宝儿蹲下去查看伤情。   这是六个衣着破烂的地仙,从颜色与款式上看,确实是中都学院的内院校服,里面没有一个是亲传弟子。   “怪不得会被抓,居然没有一个师兄、师姐带队,胆子肥的可以下锅做菜了。”何荷开启了冷嘲热讽技能。   “何荷?是你吗?我是雪莲啊!”另一个气息微弱却声音有力的女声突然惊叫道。   “雪莲?夏雪莲?”何荷被吓得跳了开去,定睛往那声音来处一看,黑乌乌的一张脸隐约可以看出个憔悴的圆脸、狼狈却不失圆润的身材,再看那人的打扮,圆珠耳钉、圆珠头饰、圆珠项链、圆珠胸针……圆珠圆珠,“胖珠,真是你!”   “珠珠?你怎么样?”宝儿也吃了一惊,这声音确实是夏雪莲本人没错,而且那张脸被常漆特地一照,没有任何假扮的痕迹。   她们两人忙凑上去看夏雪莲,她身上都是血口子,不过都化了脓,一直没能结痂,还有些地方骨折,右臂更是被法术狠狠击中过,萎缩干枯成一小节,就像是被抽光的骨血肉的干皮。   “伤的好重。”宝儿咬牙忍下心疼,动作麻利地进行治疗,何荷也管不了那么多,这个时候不论她们用什么方法,夏雪莲都不会感到疼痛了,她现在已经处于半麻木状态,若是能感到痛,反而还是好事了。   那位最开始发出求救声的女仙,倒是全部人里受伤最轻的,就是骨折,失血略多,这才较为微弱。   事后他们六人全部被成功救活,只有两人留下了不可挽回的伤害,在身上留下了可怖的丑陋伤痕,一位是性格温婉的仙女,一个是沉默内敛的仙男。   夏雪莲在六人中伤的最重,暂时都不能动弹。   他们的遭遇被一个队长仔细地讲给他们听,大体上与先前说的没什么差别,唯一引起习熹师兄他们注意的,就是那些进行黑暗买卖的凶手。 作者有话要说:  宝儿:珠珠,你怎么样,失血过多啊! 沈昱:宝儿,我也失血过多! 宝儿:你那是鼻血!滚! ☆、卷四:勉强算人   据那位队长所说,那帮人本是想杀人灭口的,可是那伙人似乎突然收到了什么紧急的消息,连挥手杀他们的工夫都没有,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闪身离开了。   他们六人若不是受了伤,实在无法自救,在默默等待一天后,确定那伙人确实因为某种奇怪的原因而逃跑了,他们才放下心来,研究求救。   他们每人贡献了一件外袍这才弄出了那些求救碎布片,一个个连呼带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一个最近的通风阵法将它们送出去。   这么做已经两天了,若是今天还没有人来救他们,他们六人就要死在这个暗无天日是地下囚室了。   “幸好遇到你们,不然后果真是不敢想象。”夏雪莲一恢复过来,就连忙大吃特吃补充失去圆润!   “你们怎么会突然跑出来?”宝儿不解地问。   “就凭你们几人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得到允许,不用多说,肯定是偷偷溜出来的。做了愚蠢的决定,却又没有相应的头脑,不知道提前做好自保的后路,真是丢光了咱们白鹭峰的颜面,好好的招牌也不知道活学活用,咱们师父的大名可是响当当的呢。”何荷坐在一边冷声嘲笑,只是语气中的关怀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不过,事实还真让你们猜错了,现在是寻寇作乱,咱们虽然实力低微。”   “什么咱们,我和宝儿可是得到外面允许了的。”何荷拍桌打断道。   “嗯,就是这样,然后学院就扩大了外出人数,要求也减低不少,以咱们的实力,只要人数超过五个就可以领到轻松的任务,只是咱们运气不怎么样,送点东西也能出意外。”   “吃也吃好了,该聊的也都差不多了,叙旧就到这里,接下来说说抓住你们的那伙人吧。”束祉师姐见大家谈的热烈,一时也停不住嘴,只得无奈地打断道。   毕竟他们此行时间紧迫,哪怕是后天才要登上海底列车,他们要做的准备工作也是不会少的,海底什么模样,只有习熹师兄、佟沧师弟以及沈昱了解,其余人基本上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清楚,束祉本身也只去过不到五次,每次都非常老实地呆在海地城中快速完成任务便打道回校,对于海地城的印象只停留在表面,现在想想真是失策,以前居然从来没想过要好好了解下任务城市,也许她该向郑海洋师弟学习,比如,多看看书什么的。   这边束祉师姐说完便兀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宝儿几人也反应过来,现在不是个叙旧聊天的场合,他们太忘我了。   “对不起。”宝儿马上道歉。   “嗯。”这是何荷点头致歉的意思。   “真够敷衍的。”白团翻了个白眼,“这个夏雪莲居然没跟梁烁烁一起出来,真是少见呐。”   “嘘。”卫子轩偷偷暗示道,拿一双眼睛扫向习熹师兄他们。   “他们又看不到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要谈正题,不该出声的某些嗯,勉强算人吧,请继续保持沉默。”沈昱放下茶杯,意有所指道。   “你说什么?”佟沧寒着脸看向他。   “啊?”   “你让谁闭嘴呢?”   “哦,你以为我说你呐?哈哈,我说的那个可不是你,那是个,嗯,怎么说呢,姓白的雄□□。”沈昱毫不介意佟沧的态度,笑嘻嘻地说道。   “咳,咱们先谈正事,私事烦请私下里解决。”习熹师兄假做没见到的样子,和气地接着先前的话茬说了下去,“那伙人当时做了什么,会让你们以为是不法买卖?”   “哦,这事正好是易徘仙姐看到的,就让易仙姐说吧。”夏雪莲顺了顺气,又召来更多甜点来开吃。   那位叫易徘的仙姐正是最先出声向他们求救的那位仙女。   “当时我们大家都受了不轻的伤,刚刚进了东都城,我们几人都没来过这里,对东都城一点都不了解,虽然看到了游船坐骑,但我们实在没有体力乘坐,而且我们当时只想着快点休息好恢复实力继续完成任务,于是我们就在街道上拐来拐去,想就近找到客栈,结果,在拐进一处死胡同时,听到了墙那边传来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是隔着水传出来的,有点尖锐,还有点悠远,仔细回想一下其实还是比较优美的像是音乐的声音,若仅是如此,我们也不会爬墙探看,这阵声音之后,马上有人施放了法术,我们队的小勇灵感最强,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那段动听的声音消失后,空气中隐隐的有血腥气,我们全员都闻得很清楚。   “小夏平时最爱凑个热闹,打探个消息,所以提议偷看一下。我们就这么隐了身形爬上了墙,然后我们便看见了,那帮藏头藏脸的家伙全部都穿着黑衣袍,在他们围着的圈子里,有一个巨大的水球,当时我们看到时,那水球里全是红艳的鲜血。   “水球破了后,从里面掉出好些鱼身上的鳞片,还有些人骨,那都是些半大的孩子尸骨啊,全部被截掉一半,好可怕,满地的血水,小孩的骸骨,还有碎鱼肉散发出的腥臭味,当时我们几人都没忍住,一下子呕了出来,这才让那些人发现了我们,然后,如你们所知。”   易徘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她眼里流着泪水,哽咽不出声来,躺在床上的身子也不停地颤抖着。   “然后我们就被抓住了,那伙人就当着我们的面说要灭口,说是我们看到了他们的交易,若是暴露出去,他们全部没有活路了,就算逃掉以后的生意也会非常难做,所以就打算杀人灭口,然后就有人收到了什么消息,接着那伙人就仓皇的逃掉了。”一位面貌坚毅的男子倚靠在椅子上,双眼直直地盯着习熹师兄接着说了下去。   “若是我猜的没错,他们杀的不是正常的仙童,这里是东都城,能在这里做黑暗交易,而且又是那样的凶案现场,我有充足的理由证明,那些被杀的仙童来自海底。”   “敏锐的直觉,或者该说是意识,你很不错。”沈昱突然夸赞道。   “多谢。”那人也不见多么高兴,只是点点头回应道,转头又盯着习熹师兄,“这件事,不会就这样完的,你们能来到东都城,十有八九都要去海地城吧。”   他虽然是在询问,语气倒是十分肯定。 作者有话要说:  宝儿:快向我弟道歉! 沈昱:你偏心,他也骂我了! 宝儿: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到? 沈昱:他说我瞎! 宝儿:?? 沈昱:他都说我看不到他了! 宝儿:…… 白团:我说的,难道不是他们,他们吗? ☆、卷四:很圆很圆   这人确实有超强的直觉,习熹等人这般想到。   “我们的任务内容不便相告,但这件事我们会查下去,残杀仙童,可是重罪。”习熹师兄直视着那人的双眼,认真道。   “那就拜托各位师兄弟、师姐妹了。”话毕,他及其余受伤同伴齐齐向众人躬身行礼。   宝儿被杨□□拉住,这才没有闪开,“这是他们该做的,咱们受得。”   “嗯。”宝儿其实不甚明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他们谢什么呢?   “这件事,他们看到了,却由于自身实力实在太差,而无能为力,不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干着急,之后还愚蠢的被人家给尽数抓获,差点送上全队小命,身上背负的重要任务也要因此而失败,若不是最后反倒让我们意外救了,他们的后果要多凄惨就有多苍凉,说起来,他们实在该好好谢谢咱们,他们不光要为自己感谢我们,还要为那些被迫害的仙童感谢我们。”白团一幅大爷什么都懂的德行给宝儿解释。   “明白了。”宝儿也不在乎他那欠抽样,暗暗说道。   受了他们郑重的托付,宝儿他们自然也是要尽心尽力的做到的。   任务不能耽误,而这些仙弟、仙妹们也不能放着他们不管,若是再被那些人找上门来灭口,那他们的脸面可就有得丢了。   “龙师弟、何师妹还有冼师弟、丘师弟,你们几人就负责照顾他们,并且将他们安全送回学院,然后再来东都城乘坐最近的一趟海底列车到海地城与我们汇合。”习熹师兄最后这样安排道。   “我不要,我要跟着习师兄一起行动。”丘采最是反对,他这个人就是有个奇怪的点,以前他总是跟踪佟沧师兄,现在又喜欢跟着习熹师兄,习熹师兄每次要把他分出去做什么时,总是会上演这一幕,宝儿几人已经习惯了。   “丘师弟,别忘记了,你还不是亲传弟子,到了海地城我们会遇到什么,目前都不清楚,你在队伍中实力最低,若是可以,我甚至希望你能与他们一起留在学院,不过,我知道你态度坚决,我也没有强迫别人的爱好,这才没说其他,你要记住,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因为个人原因,而影响到任务,这一点,我想你很清楚。”   习熹师兄的样子非常严厉,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大家面前露出这般凝重的面孔,原本还有些有空也许可以游玩一下的想法的人,也都重树了自己对这次任务的态度。   丘采跟着大家经历了先前那些大大小小的战斗后,这次回去带着习熹师兄的推荐信,他就能被叶峰主收为亲传。为了表示亲近与尊敬,大家早就改口叫他师弟了。   丘采头一回被习熹当着众人面这样下脸面,他涨红了脸,站在那里,像头无助的小兽,大喘着气。   整个房间里都非常安静,只有丘采的大声呼吸声在回荡。   “我,领命。”丘采最后极不情愿地低下了头,双拳死死的攥着,一滴滴红艳垂落下来。   习熹师兄平淡地看了眼地上的液体,抬头平静地继续说道:“你们再次申请可以会多花上一些时间,不过,若是沈师弟愿意帮忙,想来可以大大加快咱们汇合的速度。”   沈昱眨眨眼,迎着习熹师兄的目光,耸耸肩一幅痞子样的说道:“那要看宝儿的意思了,我们家都是她做主的。”   “不要脸。”白团冲着沈昱呲牙咧嘴。   宝儿伸手进荷包,借着抚摸赤霞的机会安抚着白团,面不改色、处变不惊地说道:“那就谢谢沈师兄的帮忙了。”   “哎,宝儿你太见外啦,咱们都戴上姻……”   “习熹师兄还有什么安排吗?”宝儿一听沈昱这话,便知道他要说姻缘结的事,马上出声打断了他问道。   习熹师兄也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点点头就开口说道:“到了那里,我们可能不会在海地城内多呆,你们要留意我们留下的记号,尽快跟上我们,若是我们提示你们呆在海地城,你们也不能擅自行动,要绝对服从命令,知道吗?”   沈昱撇撇嘴,看了宝儿一下,眼珠一动,嘿嘿嘿偷笑起来。   “习师史放心,我们保证完成命令。”龙苍与冼嘉赋同时应道,何荷也点点头,只有丘采阴沉着脸不作声。   “丘师弟,你呢?”何荷指法一展,丘采的脑袋就不受控制地频频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快放开我,我听话,听话还不成吗?快松手。”   “丘师弟果然乖巧。”何荷笑颜如花地夸赞道,说完还点点头,对丘采的回答非常满意。   被松开后,丘采也老实了,安安静静坐在一边。   “听他们的描述,那些被残杀的仙童,很大可能是人鱼族,发生这种事,海地城内一定会戒严,至少对咱们这些外来人,他们不会那么友善,这对咱们来说非常不利,到时只能见机行事,到了那边一切都要小心,少说,少做,时刻保持警惕。”习熹师兄沉思片刻继续说道,“若猜测准确,他们丢失了仙童,一定会有所行动,咱们也许可以从这方面着手开始调查,说不定会有所突破。”   “这是夏仙妹在被抓时偷偷藏起来的鳞片,你们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束祉师姐从袖里拿出一块月饼大小的圆圆的透明薄片。   鳞片淡如薄纸,入手冰凉顺滑,质地奇特,坚韧锋利,表面呈现出淡淡的蓝点,非常漂亮。   “那个胖珠该不会是因为它很圆润才藏起来的吧!”白团啧啧道。   宝儿与何荷对视一眼,他们二人内心里也有这种想法。   熟不知,这种猜测还真就是事实。   若不是想着可能会对他们有用,那些仙童又实在死的凄惨,她是根本不会贡献出来的。   “我不是很了解人鱼族,你们大家都有什么看法?说说吧。”习熹师兄摇头一叹。   “很圆。”佟沧仔细看过后肯定了这个十分明显的特征,“圆的不正常。”   “没错,这种圆滑程度只能说明这个人鱼身份很高,越是珍贵的人鱼,鳞片越珍贵。”沈昱简单地翻看过后赞同地说道,他看了看宝儿,见她对鳞片非常感兴趣就来了兴致继续道,“据我所知,人鱼族对自己幼年时的鳞片是非常重视的,成年脱落后,他们就会将鳞片随身收藏起来,用来求偶、筑爱巢,甚至还要用来布置婴儿房,最后在死后还要用那些鳞片建个墓室。”   “真是实用。”何荷抽抽嘴角,对这种一点都不浪费的行为违心地赞叹道,难道他们的鳞片珍贵就珍贵在用途非常广泛上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今天非常威武! 居然用拖把将一只老鼠从门内扫到门外路边的大树下! 哦!鼓掌! 为了五宝的勇敢,大家快来收藏吧!哇哈哈哈! ☆、卷四:且想且念且相思   “没错,我也在书上看到过,他们的鳞片形状越优美、颜色越漂亮、图案越清晰,越是能表明他们的实力,在人鱼族,实力至上,越是强大的人鱼,地位越高,身姿也越是美丽动人。只是这种美丽也只是相对于他们本族人而言,在咱们神仙看来,越是强大的人鱼长相就越是有特征,到了能让咱们神仙一眼就能记住的地步。”   “什么意思啊?”巫蓉听不明白。但大家大体上全部明白了。   “郑师兄的意思就是说,他们的强者长的都很有特色,要么特别丑,要么特别美,要么特别另类,你可以想象一下,他们或许是兔牙,或许是大粗眉,或许是正方脸,总之是非常有特色的长相,在茫茫人海中,你一眼就能分辨出他们谁是谁来。”唐鲜很实在的用非常通俗易懂的话解释道。   “哦,那果然很特别啊。”巫蓉悄然道,“可这些跟这块鳞片有什么关系啊?”   “就凭这片鳞片的形状、颜色以及清晰漂亮的图案,我们就可以推测出,这位人鱼小仙童出身不凡,他的失踪一定会在海地城引起极大的风波,咱们到了那里也会非常容易调查。”杨明澈说道。   “大哥威武。”杨□□小声地扬了扬拳头调皮道,接着又示威地瞪了沈昱一眼。   “哼,这算什么啊,是个人就能看出来。”沈昱不屑地咕哝道。   “可我虽是神仙也算是人啊!我,我真没看出来。”巫蓉有点无措地道。   “谁说你啦,你站出来乱承认什么啊,真是的,”沈昱被巫蓉这么一接话茬,气不打一处来,“给你们讲讲人鱼族现状吧,他们是人鱼王一人统治整个海底,按实力划分,他们就像是个三角形,也就是金字塔形,在人鱼王之下,分别是内务大臣、外交大臣、武斗大臣,再下面就是人鱼族内部的部族族长等人,总体上来说是这样,若是不出意外,现任的人鱼王还是那个红尾人鱼的话,这位可怜的小仙童就不可能是他的孩子,知道这一点,咱们可以放松不少,神仙与人鱼族之间的关系应该还不至于那么紧张,这些从侧面可以证明我的话,申请速度这般快,想来那边也是很支持我们此行的任务行动,再往深里推测,若是三位大臣的家人失踪,他们即便再理智,也不会希望海底列车照常运行,甚至还要带上咱们这些明显不会按规定办事的家伙。”   “确实是这样,沈师弟的话非常在理,看来,咱们的探查目标可以缩小不少范围。”束祉师姐说道。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沈昱摆摆手道。   “这些已经很多了,太感谢了。”苏瑶岧笑道。   “那么暂时就这样安排吧,大家先去做好准备,已经准备好的,也放松放松精神,我们一旦上了海底列车就要绷紧了神经,海底之行可不是闹着玩的。”习熹师兄最后总结性的落下这些带着恐吓性的话,但宣布散会。   事情既已商量妥当,大家便三三两两约好了四散而去,该买什么就去买什么,想玩的也抓紧在这最后的机会肆意放松。   宝儿这边刚刚离开,那边,沈昱就像块狗皮膏药紧紧粘了上来。   “呐,宝儿,咱们去成衣店看看吧,给你买几套东都城样式的衣服吧,清清爽爽非常适合你。”   “呐,宝儿,要不要去美食步行街啊,听说那里有许多好吃的奇怪东西呢。”   “呐,宝儿,咱们去看白戏吧,情侣价一灰叶呢,超便宜是不是啊?”   “呐,宝儿,这个东西是什么啊,你快来看看,好多人都在玩呢。”   ……   一路上不管宝儿走到哪,沈昱都能有各种话题来与宝儿搭话,就算宝儿全程都不去理睬他,他自己一个人也能说的非常来劲,一直不停地呐呐呐,宝儿耳中、脑中完全被自己的名字成功绕晕。   “呐呐呐的,你有完没完了?干嘛一直跟着我们?”宝儿走到一处僻静的胡同,转过身正视着他。   沈昱被宝儿突然的动作惊了一跳,不小心撞到宝儿,将宝儿撞得后退几步,他长臂一伸将人下意识的拉进怀里,当时他心里就清楚宝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果然,下一秒宝儿一个旋身上腿就踹,将他逼退后,才稳稳站在原地,怒瞪着他。   “我不是有意的,就是你突然停下我才不小心撞上去的,这不,我也及时拉住你了,你怎么还这么不高兴啊?不都说爱生气的女人脸上皱纹也多吗?”沈昱信口胡诌。   “爱长皱纹也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关心这些。”宝儿就差张牙舞爪地与沈昱嘶吼了。   “咱们,”沈昱收起轻松的笑脸,面上带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就那么忧郁地凝视着宝儿,他突然这样认真,让宝儿一时间心跳乱了频率,太熟悉了,他这幅样子太沈昱化了,让她想起好些两人独处时的场景,尤其是那唇上的一抹余温,“真的回不去了吗?”   听到他这样问,宝儿眼眶瞬间泛红,她极力压抑着喉间的哽咽道:“沈昱,还是该说沈昱国大人,咱们有过曾经吗?好,就算是有,那么我问你,我曾说过什么吗?你又对我说过什么吗?除了手上的这个姻缘结,咱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那些回忆也不过是你虚假的一个面具吧!你不曾承诺过我什么,我也不再对你抱有期待,咱们,就这样吧。”   “我喜欢你,喜欢你,心悦你,爱你,这些说法每一样我都在心里对你说过无数遍,你可以看看那支红发夹,上面,早就写下了我对你的承诺。”   “然后呢?让我毫不在意你的陌生继续与你在一起吗?”宝儿镇定地带着一丝咄咄逼人气势地问他。   “别离开我。”沈昱在宝儿没有一点防备的时候,拥她入怀,轻轻地在她耳边低声喃喃,“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宝儿,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沈昱,你让我如何再相信你?”宝儿终是忍不住流下泪来,眼前的拥抱是那么熟悉,却有那么遥远,让她身心泛冷,不住地打着哆嗦,“在你不辞而别时,在你一次次拒绝我时,在你让我忘记你时,你可有想过我失去的会如何?我的心已经碎了,沈昱,你拼不回去的,咱们,回不去的。”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沈昱抓着宝儿的肩膀,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要如此宝贝着这支红发夹?为什么要里面存放那些我的画像?为什么,上面还会有我的气息?明明早就该消散了的。”   宝儿傻楞楞地看着被沈昱拿在手里的红发夹,那里面装满了他的画像,有笑的,有严肃的,有口是心非的,有调戏玩闹的,有认真执着的,全部都是宝儿最珍贵的回忆。   上面的字,宝儿早就知道了,那些悲伤的日日夜夜里,她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睡不着觉,手里只有攥着这支红发夹,她才能平静下来。   在某天夜里,她摩挲着红发夹时发现了上面隐蔽部位刻有小字:且念且想且相思,至生至死至宝儿   她竟从来不知,沈昱对她的深情,不知何时起,亦不知何时深。   那时的她,还未遇见沈昱国,那时的她,也还未伤痕累累。 作者有话要说:  宝儿:你丫什么时候对我用情至深了? 沈昱:就在你我对视的每一秒钟里。 宝儿:混你丫的! ☆、卷四:无法越过的鸿沟   “沈昱,放过我,也放过你吧,也许从一开始,咱们就不该相识,那么也就不会有这场情伤。你仍是那高高在上的御灵公,而我,不过是一介凡尘仙人。”   “这辈子,下辈子,我沈昱都只属于你,”沈昱死死地抱着宝儿,语气强硬地说,“姻缘结既已将我们捆绑在一起,就说明,我们之间的情缘是上天注定的。”   “若当真是上天注定,那么我等着那一天。”宝儿从来不相信上天注定,就像她从来都不曾放弃寻找回家的路一样,最后还不是被她成功找到回家的方法了吗?手上的姻缘结,也许只是月老一时糊涂,或者干脆就是一段孽缘。   宝儿手指微动身影渐渐消失在沈昱怀中,在她离去的最后一刻,她听到沈昱说的那句类似小孩子别扭的话语:“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们只属于彼此。”   漫无目的地坐在飞鹅背上任它随意飘游,宝儿思绪散漫地呆坐着。   白团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又马上装做无意地甩甩鱼杆逗弄着水中的小鱼,似是很随意地问道:“为什么不和好呢?明明喜欢的要命。”   “感情是说没就没的吗,若是那样容易忘记,也就不值得去好好爱一场了。就算我仍旧喜欢他,但也仅此而已了。原来的沈昱身份普通,感情也是普通的,我们之间平坦而亲近,可以相爱相守,现在的沈昱,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沈昱国了,他有他的立场,他也有他的无奈,也许你听说过,西都城的沈家向来只与高门结亲,而且,非西都人不可,现在的我们,中间隔着一条清晰可见的鸿沟,这不是通过努力就可以无视掉的,他可以天真,我却没法装做单纯无知,而且,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个植物人,说不定哪天仙树有需要,我就会贡献出生命,融回仙树本体什么的。”   “喂喂喂,你可别说这么吓人的话啊,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你不要一幅严肃正经地样子说这么惊恐的话好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宝儿转过头去看向白团,一张脸上死板而僵硬,就像一位绝症患者。   “也许你只是太饿了才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来来来,妈妈的爱心馄饨我今天大放送哦。”   白团试图打破现在的沉重气氛,抬手从耳朵里掏出两碗烫手的食物,清香味飘香周身。   “好香啊,还是茴香馅的呢。”白团放下碗勺,先推到宝儿面前,这才低头呼呼地吃起来。   宝儿瞅瞅白团,再低头看看自己面前这碗馄饨,这是他们临行前,杨妈妈特地做好存在他们收纳物中的饯行饭,知道宝儿喜欢吃茴香馅的,就特意给她煮了整整三大锅。   她自己手上的那份早就被她吃光了,每次冲白团要,都要不来,让白团好顿拿捏她,还说是限时限量才能供应。   今天,可真是放血大派送啊,这么一大碗馄饨,可以抵上平时的三小碗了。   “没有胃口。”宝儿动动嘴巴,继续低沉着声音道。   “那,要不加点醋吧,酸点开胃。”   “随你吧。”   “那,加两片狗爪胡萝卜片?味道更鲜美哦!”白团小小声地建议道,见宝儿没有反应,想了想,多放了三四片,这些狗爪开关的胡萝卜片可是杨妈妈为他特别精心制作的,他每次也就只放一片的。   “真不愧是我弟弟,乖啊,下次回去让咱妈再给你做哈!”宝儿一改刚才的死寂,突然活泼地说道,捧起碗就呼噜呼噜地大吃起来。   “你,你,你这个大骗子!还我的胡萝卜!我保证,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就让你哭死在你的眼泪中吧,你个混蛋!”白团气地一下子变回原形,顿时张牙舞爪地对着宝儿一顿开挠。   两人笑笑闹闹一翻,到是让宝儿心情好了起来,与其想那么乱七八糟的烦心事,还不如开心一天是一天,若是真有非得牺牲自己不可的时候,她也不算白活一回,爱过,恨过,哭过,笑过,她的人生也是很精彩的。   此后宝儿与沈昱再碰面时,宝儿心里觉得有些尴尬,但沈昱却是换了性子,不再时不时地来骚扰宝儿,只是在大家谈话时偶尔发呆,目光呆滞地看向外面波光粼粼的水面,问他话,他回过神来,也不过是非常平淡地应上一声,便继续看向外面的水面。   宝儿不想再去想他,更不想再受他影响,也不去理会沈昱的异常,只专心于眼前的任务,随他如何吧。   通往海地城的这趟特别专列,只在每月的初九上弦月即将沉入地平线时出发。   他们这趟海底列车,出发时间就在中午。   一队人兵分两路,一路是冼嘉赋、龙苍四人带着已经能行动自如的一帮仙弟仙妹们,回头往中都城走。   自从爆发了仙寻大战,各大都城的直接传送阵已经被关闭,城中只接受几座辖下主城市的直接传送,他们若是要回中都城,只能步行到东都城的外围城镇,这些外围城镇因为传送目的地有限,传送的话要中转许多城市,速度上反而更慢上几分,倒不如他们自行到达来得快速。   到达这些外围城镇后,就能通过传送回中都城范围内的外围城镇,再周转着回中都城。   就是因为这么费时费力,途中安全也非常没把握,这才需要有人亲自送这帮实力低微的仙弟仙妹们回去。   而其余人,穿戴好行装,精神抖擞地向着蛋黄码头出发。   蛋黄码头,正如其名,早上太阳从码头的左边出现在海平面上,像一颗打碎了壳的鸡蛋黄。   蛋黄越升高便越耀眼,当傍晚之时,蛋黄就慢慢恢复原样,甚至比清晨还有像鸡蛋黄,而且是一颗煎熟了的鸡蛋黄。   这就是蛋黄码头的由来。   由此可见,这里的人非常的,朴实。   宝儿本以为海底列车会是非常恢宏、非常气派的超大列车,在她想来海底列车的外表可能也是白色的,就像和谐号一样,充满了流线型。   但是当他们抵达码头时,在拥挤却有秩序的人群缝隙间,隐约能看到一点大红的颜色。   “哇,好气派的列车啊!”白团凭着他不为人所见的能力,直接飞到空中,远远望了过去,不禁惊叹。   “什么样?”卫子轩猴急地问,他也非常好奇这唯一一趟开往海底的列车长什么模样。   “有大烟囱,有大车头,有红身子,有好多好多的车轮子。”   “那有什么好吃惊的,空列、地列、水列哪一个不是长这样。”卫子轩顿时失去了兴趣。   “不是啊,它不一样,它,红的热烈,而且,烟囱超大的,快看,它呜笛了,哦,有白云从烟囱里面飞出来。”   “哪儿呢,哪儿呢,我看看。”   宝儿也伸长了脖子努力从人群间的空隙往前张望。   可惜不论她怎么瞧,都只能看到一片大红色,耳边的汽笛声通知着他们可以登上海底列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儿:我们分手吧。 沈昱:好。 宝儿:你再说一遍。 沈昱:求复合。 宝儿:那还是分了吧。 沈昱:…… ☆、卷四:都过去了   “走吧。”习熹师兄招呼一声,便带头往其中一个检票口处走去。   也不需要什么检查,只要拿着那块鳞片,便能顺利通过眼前的那座雕花拱门。   穿过拱门,便能看到那片红色的本体。   就像白团说的,列车很大,非常大,通身火红非常耀眼,这些红色绘成了一个复杂而美丽的形状,可能就是人鱼族的某种图腾吧,宝儿猜测。   列车头也是非常古朴而大气的,上头的矮烟囱也如白团先前所述,正往外不停地冒着一团团雪白的云彩。   列车下面是架设在海面上的铁轨,由白云铺垫延伸到远处的海样面下,白白的、长长的铁轨飘浮在海面上,随着海面的波动而上下起伏,偶尔拍来一片海浪,也会穿过铁轨继续向着码头冲刷而来。   “哇,好大啊,真气派啊!”唐鲜赞叹道,嘻嘻哈哈地冲到了习熹师兄的前面,恨不得马上登上他们这列队的那节车厢门。   “看起来与普通的列车没什么区别,怎么会在海下行驶呢?”杨□□不明白地问。   “也许是布置了阵法吧,咱们这节车厢上的那些图案里就隐藏着防御阵法的一部分。”杨明澈指着前面的这节车厢说。   “哦,这样啊。”杨□□瞪大了一双眼,点头明了道,实际上,她的双眼呆滞无神,分明是有听没有懂。   大家走的都非常快,宝儿跟在卫子轩后面,也一步步来到车门前,走到近处,海底列车的庞大就更加明显了,车门看起来都有一扇双开门的大门那样宽敞了。   “只是,看起来除了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凡的地方。”宝儿自言自语道,“或许不仅仅是阵法,可能选材上也不是那么简单吧,沿海城市那么多,却偏偏只有这里才有通往海底的列车,可能这也与地理位置脱不开关系吧。”   宝儿看着列车思绪陷入了炼器的情节中不可自拔。   “要不要一会儿一起云车厢里探险看看,顺便满足一下你的探索心。”白团飘在宝儿身边,跟着她一起进了列车之中。   鳞片仅仅是个鳞片,没有座位号,他们只要在一块块区分好的座位间找空座就好。   “这里这里。”唐鲜早就选好了两块相邻的区域,站在门口的过道上伸手叫喊着他们。   “小声点。”束祉师姐抱歉地对他人点点头,这才出声提醒道。   宝儿进了左边的小隔间,这间里坐着唐鲜姐弟、卫子轩还有宝儿和杨家兄妹,最后一个上车的常漆见右间没了空位便进了左间,当他看到宝儿时,怔了怔,马上移开视线,坐在了宝儿旁边的空位上。   “哟哟,前追求者哎,你紧不紧张?”白团调笑地问她。   宝儿也不理睬他,自顾自地打量起小隔间,倒不是她真这么好奇,小隔间里就是相对着两个长短不一的座位,上方没有行李架,窗边也没有窗帘,其他与没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从右边的小隔间里直直射来的不善目光让她有点坐立难安。   是沈昱,他在向她发射一种怨念波。   “唉,明明都选择保持距离了,现在做出这副样子干什么呢。”宝儿心里也不是没有怨气的,任谁遇到她这样的糟心事,也不会太平静吧。   “宝儿吃点东西吧,你早上都没怎么吃。”杨□□递给宝儿一块烧饼说。   宝儿刚想拒绝,就被常漆出声打断了:“马上就要发车入海了,进了海里就不会有太轻松的时刻了,到时可能想吃顿好的也没地方,趁现在有时间,能多吃点就多吃点吧。”   他说的话内容虽然诡异却也是没什么可奇怪的,很实在,就是这些话是常漆这个几乎没再与她说过几句话的人突然讲出来,就很奇怪了。   细细一想,这可能是自中都学院,两人面对面好好讲清了当时的关系之后,第二回这样近距离地面对面认真说话了。   上次还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告白。   这次宝儿归队,常漆还如往常一样,并不与宝儿多么亲近,也不会与她多说什么,两人基本上没有过语言交流。   说起来,宝儿回来,还没有好好与常漆打过招呼,不过,现在刻意地说些什么,反而会让两人更回尴尬吧。   宝儿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个笑容来,里面带着点调笑与回忆的意味。   那时宝儿心里记挂着的还是一个没怎么深入接触过的少年呢,而沈昱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不太陌生又不太熟悉的人。   世间有时候就是这样变化无常,当初差不多可以算是断交的两个人,现在竟然又坐在一起气氛和谐地谈笑起来。   常漆见宝儿只顾着笑,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低下头抱歉道:“对不起,是我多嘴了,请别介意,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他也没只是出个什么来。   “啊,不是,我只是没想到常师兄会与我说话,那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吧,该道歉的是我,我那时有点,呃,说话可能有些不太客气,对不起,不过事情过去了,咱们都别再回想了。”   “没有,你说的很对,都过去了。”常漆意外的看了宝儿一眼,定了定便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咱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也对。”   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也许刺激了某人,哼的一大声传别一边传过来。   “就算还没到达海地城,也别放松警惕,毕竟在海里你们都不是很能适应那种憋闷感,四面八方没有脚踏实地的真实感,被不能呼吸的海水全面包围的窒息感,这些都会影响到你们的战斗力,所以,别扯些没用的,还是养精蓄锐准备随时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吧。”沈昱看着窗外已经开始向后移动的海景,一副漫不经心样。   “不是还有你在吗,一个结界布下,什么海底、海中的,都不在话下。”唐鲜夸张地嚷嚷着。   “快看,列车开始入水了。”杨□□两眼瞅着窗外,手上不忘拍打身边的唐鲜。   “哇,感觉到了,车身倾斜了,哈哈,有鱼。”   “阳光现在还能照射进海水中,真漂亮,海底真美啊。”   “快拍两张。”   唐鲜与杨□□两人一见如故,一个长刀善武,一个活泼话痨,甫一撞见,犹如磁石相吸,整日都形影不离,还因此闹出了不少笑话。   “宝儿也过来一起拍。”杨□□时刻都不会忘记要拉上宝儿一起,在她心里,姐妹就是要在一起的。   他们这边被唐鲜一打茬,就完全无视了沈昱的那些话,还莫名其妙地陷入了疯狂拍照留念的奇怪情景中。   先是宝儿被拉上,然后是杨明澈、唐蕃,然后是卫子轩,最后常漆也没被放过。   “来来来,咱们好不容易来了趟海地,大家来个大合影留念啊。”唐鲜跑到过道上,左右招呼起来,将一队人都拉了进来,三三两两都开始拍了起来,各种搞怪、暧昧、正常、不正常的合影一时间停不下来。   若不是有售货小车路过,他们还不会停下来。   不知不觉中,海底列车已经下降到了很深地海中,车窗外一片漆黑,车厢内灯火通明,只是有着结界相隔,两边互不影响。   若是还想看外面的海景,便要关灯才行。   关掉灯,就能看到外面各种海洋生物,有会发光的,有隐藏的,只要在窗户上轻轻一触,外面的黑暗海底便会幽亮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沈昱:什么过去了? 宝儿:啊,海星过去了。 沈昱:什么过去了? 宝儿:啊,海豚过去了。 沈昱:到底什么过去了? 宝儿:我过去了行不行啊。 ☆、卷四:四散开来   整个海底列车都寂静了下来,包括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宝儿他们。   只是树欲静,而天不愿。   在这片静谧祥和的幽美海景映照下,宝儿却听到了一阵非常熟悉的嘀嗒声。   这声音是突然响起的,嗒、嗒、嗒……以一种固定的频率不疾不徐地敲响着。   手表?不,这里只有圭表,没有会走针的手表。   闹钟?不,这里也没有闹钟,叫醒的方法光是法术就不下五种。   这种嘀嗒声听得宝儿心烦意乱,冥冥中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不是表的走动声,那就是倒计时,可是有什么会用到倒计时,而且会让听见的人内心惊恐,就好似——死亡倒计时。   几乎是一瞬间,宝儿脑海中蹦出那两个震惊的字眼:□□。   是□□。   电影、电视中经常会出现的道具,灾难的制造者,英雄的牵引绳。   “是□□……”宝儿刚刚大吼出声,即将出口的“小心”二字最终被忽然响起的巨大轰鸣声悉数打灭。   不过,光是□□这两个奇怪的词,让近来颇受此类改良过的中原武器荼毒的众人,立马明白这个词代表的意义。   伴随着爆炸的发生,他们已经反应了过来,同时开启了防御。   但,也仅仅是防御罢了。   海底列车的数节车厢几乎是同一时刻发生了爆炸,从列车内部开始,破坏掉层层结界,最终引起海中震动。   一个个旋涡被挑起,震动的威力引起海底地面的强烈颤动,进而给沿海城镇带来可怕的海啸。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海啸之后,迎来台风,台风过后又是龙卷风。   老天仿佛与大海较起了劲,乌云密布,雷电交加,数日不得恢复宁静。   与此同时,海底自是也无法避免受到影响。   灾害虽不至于到达陆地上的巨大程度,但改变某些地方的面貌,城市建筑受损,人员不同程度的受伤,等等,这些都是同样要经受的。   海底列车中的神仙们不论反应快慢,在爆炸发生后,都像一颗颗流星一样,被冲击波打飞出去。   有的人在被打中时便重伤垂死,其后果不堪设想。有的人甚至直接死亡。   宝儿他们是幸运的,至少有了她的提醒。   宝儿在结界中像颗皮球一样被打飞出去,后来又在不停翻腾的海水中左突右冲,来回被摔打。   她早在爆炸开始时便被打晕在结界中,整个翻滚过程都在她无意识中渡过了。   许久后,在一片明亮的海底,宝儿终于苏醒过来。   当她醒来时,看到的是一个彩色的大圈,一动一动的趴在她的结界上。   吓得她一个后仰,结界咕咚一声从一处珊瑚丛上掉落下去。   好在有海水的缓冲,她呆在结界里也没受到什么撞击,只是头晕了晕。   再向那鲜艳的圆圈看去,原来是一只巨大的乌贼,就像蘑菇越漂亮就越有毒一样,这种在阴暗的海底也非常亮丽的乌贼就是拥有巨毒的一种生物。   那乌贼被结界的震动弹开,趴在海底一动不也动。   这是哪?   大家都去哪了?   海底列车呢?   “白团?”宝儿最先发觉不对的就是一直与她形影不离的弟弟不见了。   “白团?不会出事吧?不会的,他可能也被□□炸飞了吧。”宝儿安慰自己道。   身在海底这让宝儿多少感觉有些无助,刚才的叫喊只响彻在她布下的结界里,而外面的海水却是无法将声音传出去的。   连她试过的传音竟也被一种软绵绵的东西反弹了回来。   “连传音也没办法,看来,只看靠自己了,但愿他会游泳,毕竟也是个山犬妖,狗刨还是会的吧。”   “还好看过了那些关于海洋的书,至少不会迷失方向。”宝儿拿出一个小巧的复杂罗盘,找到自己目前所处的具体方位,“海地城在蛋黄东南方向九千八百九十八点九八公里,刚刚海底列车离开码头也就一刻钟吧,没想到会被□□吹到东北方向,完全相反了啊,我看看,我的娘娘呀,居然飞了这么远,比海底列车的走的都远,三百多公里,怎么会这样。”   宝儿难以置信地看着罗盘,最后只得无奈的连连叹气。   “方向已经确定,那么接下来就直接往东南方向追去好了,估计大家也会这么想吧,说不定还会遇上谁呢。”   宝儿做好自己的思想工作,便收起罗盘准备动身了。   “哎,等等,人鱼族一直与神仙不太对付,虽然现在关系有所缓和,好像还是非常有成见的,自己这样大摇大摆的行走在海底,万一被哪个人鱼或者是有灵性的海洋生物发现,说不得还要引起麻烦,不如变个装吧。”   话落,她便转动拂尘,将自己从头到脚改头换面。   借着她手中的那块小小鳞片,宝儿把自己变身成了一个人鱼。   “但愿不会出什么意外,人鱼族确实是长这个样子吧,可别让我弄出笑话露出什么马脚的好。没想到这块鳞片这么好用,这种难度的变形光靠我现在的能力还有点吃力呢,看来,接下来我要一直贴身带着这块鳞片才行了。”   宝儿这边装扮好一切,便动身要走。   只是,问题可不仅仅是一个那么简单。   “人鱼到底是怎么走路的?游泳的方式也走不动,怎么会这样。”宝儿趴在地上痛苦的直哼哼,刚才她一个迈步,变形成一条鱼身的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倒下来,让她面部朝下,撞上了凹凸不平的海底地面,鼻子瞬间流出鼻血,洒在了结界内。   也多亏宝儿没有撤掉结界,不然这一下子,肯定会来个头破血流,而鲜血在海水里扩散开来又会吸引出好些杀伤性极大的猛兽。   宝儿先是治好自己的鼻血,这才团坐在地上,仔细思索起来,嘴上也喃喃低语着:“首先鱼游动需要水,我得把结界收起来,而人在水里需要氧气呼吸,所以要运转灵力进行内呼吸,郑师兄说人鱼是前后游动的,所以,先不去理会臂鳍,靠身体进行游动,然后一点点摸索着行进吧。”   宝儿在原地按照自己所想逐步实验着,最后结果证明她的想法是正确的,只可惜,人鱼族的游法不是那么好学习的。   在第N次脸朝下摔在地上后,宝儿放弃了这种方法。   “太浪费时间了。”她丧气地说,收好脸上的保护罩,她召出赤霞,抚了抚它的头,给它的头部单独设下结界,让它可以保持在海水中自由呼吸的同时,又能非常自在的行动,“赤霞接下来就只能靠你了,我现在这副样子是不可能游太快的,拜托了。”   赤霞一声长嘶,与宝儿亲密的碰了碰头,这才驭着宝儿在海底贴地而行。   “角马真是神奇的生物啊,既能在陆地上跑,也能在天空上飞,现在还能在海水里行走,我果然捡到宝了。”   一人一马以极快的速度往东南方向跑去。 ☆、卷四:海洋生物   宝儿一个人行在漆黑的海底,时间长了就有点意志消沉,甚至有些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   “也不知道大家现在在做什么,好想他们啊。”宝儿收好刚刚挖到了一株海底药用植物,呆滞地看着似乎毫无变化的前面。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有点寂寞了。”宝儿话音才刚刚落下,一道身影便进入了她的眼帘。   那是一个奇怪的生物,至少宝儿就没见过。   说起来,那生物长的有点像是水母,偏偏伞状物下面还生着两只海龟一样的鳍。   “这是什么生物啊?水母和海龟的后代吗?”宝儿好奇地看了过去。   “这一路上还真是见识了不少神奇生物呢,真想与人好好探讨一下,若是可以,也许可以从这些生物身上得到有用的材料呢,唉,真是烦恼,不能耽误了任务,赤霞,再快一点。”   赤霞感觉到宝儿的动作,明白了她的意思,蹄下生风般,又向前蹿了一大段。   正当他们要绕过面前的海底山坡时,宝儿的后衣领子被拉扯住。   “谁?”她手上一展,百一横握于手,一个旋身挥斩掉这股无形的拉扯。   这一看让她大吃一惊,那个奇怪的生物竟然对她出手了。   “想吃我不成?那我正好拿你用来炼器,到时可别哭着求我饶你一命。”   奇怪生物呆呆地浮在水中,就在宝儿手中的百一向着它摇摇指来时,它打了个机灵,矮下身去,两个龟鳍慌乱地划动着。   赤霞不明所以地看着那个奇怪的海洋生物,歪着头喷了口气,将结界吹起个泡泡又恢复了原样,圆圆地包裹着它的头部。   那水母似乎想到了什么,后退了几步,然后便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瘪了下去。   “啊,那是……”宝儿惊奇地看到,水母瘪下去的身体却显现出了人的形状,“人龟族之类的吗?”   “是我,我啊,常漆。”那奇怪的生物头上浮现出这几个字来,绿莹莹的明亮在黑暗中,非常诡异。   “常师兄?”宝儿也同样回复道,在这个无法进行有声交流的海底,他们只能用通讯器的这个文字功能进行交谈了,好在这里没有其他人或生物,不然定会被他们两人吓一跳,进而猜测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与目的。   “太好了,你没事。”常漆这样写道。   “常师兄也是被□□吹到这里的吗?只有你一人吗?”   “是啊,看来你也是一个人,还好遇见了,不然我都不敢出现在生物众多的地方,毕竟我的变形法术不太拿手。”常漆指了指他的两条变成龟鳍的腿,“为了掩藏身份,只得弄了个水母遮住,不过这个怪异样子也不太正常,所以这一路我都是缓慢地在黑暗崎岖的路上前进的。”   “碰到我正好,变形法术我擅长,常师兄,把你那块鳞片贴身放好,再加上我的法术,你也可以变成人鱼族的样子了。”   “呃,没有别的选择吗?”常漆的样子有些奇怪,他微低着头,双眼不敢直视宝儿。   “怎么了吗?毕竟人鱼族与我们最为相似,有了那块鳞片,这种变形还不易被人识破,对咱们海底一行非常有利的。”宝儿实在不理解常漆在坚持什么,她看了看自己的鱼身,雪白的鱼腹连接着肩膀,两条手臂是深蓝色的鱼鳍,她也有留意过自己这副模样的后背,就是深蓝色的鱼背,线条非常幽美,这种体形游动起来速度也会异常的快,背上的鱼鳍则是更加深沉的蓝色,大又又硬,摸起来也非常锋利。   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她没有抓住。   “好吧,只是,能不能帮我选个颜色,像是黑色的人鱼。”   “那很难,至少非常容易被看穿。”   “好吧,暂时只能这样了。”常漆没办法地妥协了。   当他拿出那块鳞片时,宝儿不厚道地笑了。   也怪不得常漆会犹豫不决了,他的那块鳞片,出乎宝儿预料的是粉红色。漂亮又可爱的样子。   “对不起,一时没忍住,”宝儿见常漆羞红或是气红了脸,马上诚恳地道歉,“咱俩换一下吧,深蓝色你可以驾驭吧。”   “算了,这没办法交换的,在得到鳞片的那刻起,这上面就收录下了每个持有者的气息,不论鳞片到了谁手里,都会瞬间物归原主,这样才能更好的保证得到准许的神仙安全的登上海底列车,没得到的人也没办法靠抢来鳞片上车,不法份子想私底下进行交易也是不可能的,可以说是非常可靠的办法。”常漆有气无力地对宝儿解释道。   “那,就辛苦常师兄了,等到遇见其他队员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吧。”宝儿还是头一回知道手上的鳞片还有这种强力的防范措施。   “你动手吧,这里毕竟是海底,咱们得抓紧时间与其他人汇合。”常漆眼一闭,一手将粉色鳞片贴胸放在衣兜里,身体也跟着恢复原样,就那么直挺挺、绝不防备的站在宝儿面前,非常信任她地任由她对自己动手。   宝儿收起玩笑心态,手中百一变回拂尘,对着常漆上上下下轻轻地来回抖动数下。   常漆的身体就像是一块像皮泥,被数双无形的手拉扯、捏揉,一点点改变样貌,除了脸上只做了简单改变,全身上下都被改变。   身体也如宝儿这般变成了人鱼族的鱼身,粉嫩嫩的样子非常娇媚,虽然是男人鱼,或者说是雄性人鱼,但通身粉红不细看,真会产生误会。   “常师兄放心,我把你的脸上线条变得更加深刻明显,只要见了你的正面就会清楚你的性别。”宝儿强忍着笑安慰道。   常漆只是略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便失去了兴趣,见了宝儿这话,也没有去看镜子,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若是没有宝儿多余的去改动常漆的脸容,他的脸会与身体非常相应,有种中性的美感。现在嘛,有点背影婀娜多姿,正脸却是如花的不伦不类诡异感。   常漆的水上功夫明显高于宝儿,他只原地适应了一下,便能灵活的运用起现在这副人鱼身体,以精彩绝伦的速度,非常悠闲地跟在驮着宝儿的赤霞身侧。   两个人上路不再那么安静无声了,声音是无法顺利传递出去,一说话却会产生小气泡,两人距离近了,也能听到点声音,还带着咕嘟咕嘟声。   虽然常漆心里会不会尴尬宝儿不确定,但她一开始却是有些尴尬在的,但是遇见队友的兴奋盖过了这种感觉,两人间便十分自然地相处起来了。   宝儿一个人时还会沿路搜集她认识的可用的各种类型的材料,用以打发无聊的时间,不让自己因为无事可做而胡思乱想,进而陷入无限的孤寂恐惧之中。   现在有了伙伴,两人就会时不时咕嘟咕嘟地说上一两句,也不多么热烈的交谈,但总是有人会在你说话后,回应上你,当你回过头时,身边就会有个人同样回过头来看着你。   五彩六色的文字时时环绕在身周,让他们的赶路之旅多了丝乐趣。 ☆、卷四:海底异响   这种陪伴的感觉,宝儿此刻感触良多,心里对常漆的好感噌噌噌地上涨,如此一来,便越加觉得以前的自己对待常漆实在太过残酷、无情了。   这种内疚一直烦恼着她,许是常漆也察觉到了点什么,便会对宝儿讲些他遇到的奇怪事情,谈谈自己的看法,再说说还未找到的其他同伴,将宝儿的思绪拉伸开。   在海底分不清白天黑夜,永远都是一片漆黑,只有个别地方会有发光的生物照亮一小方天地。   虽然神仙们可以夜视,在黑暗的海底也如烈阳之下般明亮,时间长了感觉还是缺少阳光照耀,心情总会受些影响,精神就会有点不集中,走神就成了合情合理的事情。   “那是什么声音?”宝儿正呆呆坐在赤霞背上,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着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灵敏的耳朵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异响。   这在他们听来是非常不同寻常的,基本上,他们在海底就是个聋子、哑巴,现在能听到声音,真是再美妙不过了。   咕嘟声听久了也不会再让人感觉到美好。   “好像是什么的叫声,有点像号角的呜呜声。”   宝儿歪着头凝神去分辨这声音:“还有一个啾啾声,好像是鸟叫声。”   “这里是海底,不会有鸟,可能是某些类鸟的海洋生物吧,毕竟咱们对海洋知道的不如郑师兄多。”   “要不要去看看?就在左边的山丘那头,没多远。”宝儿有些心动地提议道。   看看圭表,他们已经赶了几天的路,一刻不停,身心俱疲。   常漆打量了宝儿脸上的微表情,轻轻移开眼睛,温声说道:“也好,若是出了什么事,咱们也可以帮上一帮,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毕竟咱们还有任务在身。”   看着常漆的这些字,宝儿一点也不矜持地笑了。   “常师兄说的对极了,那,赤霞拐弯。”宝儿欣喜地接受了常漆的说法,不管是他想出的借口还是真有这些原因在内,总之,结果是她所喜欢的。   “其实,听到那声音,我就觉得要过去看一看,不然一定会后悔,这样的奇怪感觉,我也不太理解神仙的预感,所以,嘿嘿,谢谢常师兄的体谅。”   “没有,就是任务需要。”常漆认真的看向前方,鳍状的鱼耳却是粉中染红,透亮的漂亮,宝儿心里偷偷一笑,没打算说出这些个小发现。   这样的常师兄有点小可爱,让她总是会忍不住起些坏心思,想逗逗他。   也许她是被白团教坏了,他就喜欢逗弄巧遇的其他妖,只除了那位荆长歌。   翻过那片小土丘,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山体,被流动的海水冲刷出许多大小不一的空隙,使得山体呈现出一种被石柱群支撑出的庞大空间,非常像是一座小型宫殿,有一块块像是晶石一样的物体在地上石柱上生长着,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这小片空间。   而吸引宝儿他们的声音,正是从这片石柱群最里面发出来的,小小的声音通过空间的传递被扩大扩散开来,这才使得路过的宝儿他们听见,并寻声找来。   他们靠近时,那声音越发明显了起来。   一种仍旧是奇怪的呜呜号角声,一种是宝儿非常熟悉的鸟鸣声。   “该不会真是鸟类吧?海洋中的鸟长什么样?咱们可以开开眼界了。咱们还可以学习一下他们是怎么在海水里说话的,写字还是有些不方便,不够隐蔽。”宝儿眼睛一亮,她对这类有毛的可爱动物最是不能放下了,海洋里的鸟也会是毛绒绒的吧?她如此猜想着。   “还是小心点,开起结界以防万一。”常漆非常谨慎地说道,“我先侦察看看。”   他闭眼,打了个手势,不过片刻,他又再次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刷子一样分开海水,亮出漂亮的眼睛。   “是个,蛋?一只大鸟正在孵蛋。”常漆不确定地说道,通过他写的字,宝儿感觉到他的犹豫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容我这几天好好休息下吧,上头那位还在坐月子,人手不够,工作又到了忙的时候,今天,五宝忙了一天,上午流一身汗,下午继续流!!!!!这几日字数上,请见谅了,累! ☆、卷四:原来是旧相识   “没有危险就行,咱们去看看吧,也不靠近了,免得惊扰到它。”   “好。”常漆点点头,鱼尾一摆,冲在前头给宝儿领路。   七拐八拐,两人一马才渐渐靠近那个声音的来源。   远远的宝儿就被眼前明亮的光芒刺的眼睛闭上了,待她适应了光线,缓缓看过去时,刹时被惊呆了。   那是一只非常漂亮的大鸟,全身的羽毛光滑亮丽,鲜艳的黄色证明它是只漂亮的鸟,在这只大鸟的下面,是一颗超大的蛋,发着微微的白光,那股刺眼的光芒就是这颗大蛋发出来的。   “这颗蛋,不是会是那只鸟捡到的吧?”宝儿好奇地问。   “呃,可能吧。”   明明他们说出的话都化做了气泡咕嘟着向上升去,里面的那只大鸟却听到了动静。   宝儿没有要隐藏的意思,见那只大鸟警惕地看了过来,一双利眼凶恶地瞪着这边,她就笨拙地游或者说是爬地进入了大鸟的视线之中。   “啾!”大鸟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大了,身子一颤,站了起来,小爪子在蛋上划来划去。   “我们没有恶意,就是听到声音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吗?”宝儿表达出己方的友善,双手打开平伸在身体两侧,以示自己没有带武器。   大鸟昂首大声啾了一声,展翅便向着宝儿冲来。   “小心!”常漆身体一甩挡在宝儿前面。   那大鸟的动作迅速又灵活,一下子就到了常漆前面,一个转身绕过他,一个猛子扎进宝儿怀里。   “啾啾啾!”大鸟的声音欢快之意非常明显。   “嗯?什么情况?我可不是你妈妈。”宝儿头脑混乱,一下子脱口说出乱七八糟的想法。   “啾!”大鸟看了看宝儿,又松了爪子,在宝儿眼前挥舞来挥舞去,比比划划的表达着什么。   宝儿认真的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那么点知道它的意思。   “说起来,我对鸟类还是非常熟悉的,毕竟我有个朋友就是只小黄鸟……”宝儿说到这里,一下子停住了话头,再瞪眼去看动作奇怪的大黄鸟。   “你是红豆?是红豆吧?”宝儿惊喜道。   “啾!”大黄鸟又一次扑进宝儿怀里,开心地啾啾个没完没了。   “真的是你啊,红豆,天啊,你老家居然是在海底,这太神奇了,没想到咱们还能在这里相见,我以为要好久好久才能回芊芊白鹭,还想着你可能已经回去等我们了,天呐红豆,你都长这么大了,更漂亮了呢,你怎么会在海底,该不会你不是个普通的鸟吧,是海鸟吗?娘娘啊,这可真是个大惊喜。”宝儿与大黄鸟亲热地相拥着,热烈的交谈着。   常漆虽然不甚明白,但也看出来了,宝儿与这只大鸟是认识的,他不禁为宝儿的交友范围产生了疑惑。   “对了,这位是我的同伴,常漆师兄,现在正在任务中,与其他同伴失散了,大体上就是这样,你在这里干什么呢?这是你的蛋吗?还是捡到的?也是海洋生物的吗?”宝儿一连串的问题抛了过去,大黄鸟红豆听得很清楚,它歪头瞧了眼浮在海中的那些字,便一副失去兴趣的样子转头又看向了宝儿,用啾啾啾的鸟语来回答宝儿的疑惑。   “行,我还是听不懂,就这么算了吧。”宝儿笑嘻嘻地拍了拍红豆的鸟头,又去看那颗蛋,“常师兄,你看,这颗蛋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 ☆、卷四:终于见到你   “这圆度,不像是颗蛋,而且壳也太柔软了。”常漆说着,用拂尘去捅了捅这颗会发光的蛋,结果蛋壳上就相应的被按进去了一小块,当常漆收回拂尘后,那蛋壳便又弹了弹恢复了原样。   “呜呀呀!”那个奇怪的声音从蛋里传出来。   “是这颗蛋。”两人同时惊呼出来,早在看到一鸟一蛋时,他们就知道那道奇怪声音的来源了。   “啾啾。”红豆绕着蛋飞了两圈,大叫了一声,猛地扑上去,蛋上的光芒瞬间变弱,蛋壳隐约可见,红豆又用力往蛋壳上抓了抓,光芒又弱上一丝,宝儿两人就见那蛋壳竟是透明的,里面是一条鱼,不,准确的说,是一条人鱼,泛着黑色鳞光的人鱼婴儿。   “这是?”宝儿两人惊疑不定,“人鱼族是胎生没错吧?”宝儿现在有些不能确定了。   “没错,书上确实是这样说的。”常漆此刻手捧那几本队员必备任务书,其中一本贝壳外皮的书放在最上面,被他打开,指着其中一行字说道。   “那这层膜就不是蛋壳了吧?胎生怎么会有壳呢?”   “人鱼是海洋哺乳动物中类人目生物名字,分为鲸科类和鱼科类。还有这里说,人鱼是胎生哺乳动物,不是鱼类。人鱼生下小人鱼后,要放在透明色的珊瑚泡内温养,并以母乳喂食才能发育,母乳一年小人鱼才能进食其他食物,直至成年。”   宝儿与常漆面面相觑,拿不准现在该怎么做才好。   “你怎么会有这个小人鱼呢?他的父母呢?他出生多久了?有没有吃东西?”宝儿关心地焦急问道。   红豆轻轻地用翅膀拍了拍珊瑚泡,这才展翅飞向前面的黑暗里,不一会儿嘴里叼着一个与它的身体完全不呈比例的巨大渔网。   在渔网里正是一条大的出奇的白鲸,还是一头带着小鲸的白鲸妈妈。   “红豆,你这是为了小人鱼而绑架了人家白鲸母子吗?”宝儿失笑道。   “啾啾啾。”红豆只是停留在宝儿肩上,用头轻蹭着她。   那渔网里的白鲸见了宝儿两人先是一惊,既而摇头摆鱼地大叫着。   “呃,抱歉,海浪太大,我听不清啊!”宝儿两人现在还是处于能听到海洋生物的声音,却听不懂它们语言的尴尬情况,毕竟他们是人,不是真正的人鱼。   “真笨,把灵力传输到那块鳞片上,就能听得懂了,这点常识都没有,真是的,没有了我你可真是寸步难行啊。”一声让宝儿喜极而泣的惊喜声音从他们背后幽幽地传进宝儿耳中。   “白团!”宝儿也不掩饰自己的激动,转头便见到一个小白团子正在海水中奋力地进行狗刨,由于这里是海底,看起来那白团子就像是悬浮半空中进行非常滑稽的行为,宝儿脸上的笑意完全不受控制,哈哈哈大声地毫不掩饰地笑出来,声音化为一连串气泡咕嘟嘟往上面飘。   那白团子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日与宝儿第一次分离的白团。   白团也不介意宝儿这般嘲笑他,一个猛刨,小身子划开海水快速靠近,然后一个前扑冲进宝儿张开的手臂,被她紧紧抱在怀里:“还以为你丢了呢,害我担心许久,怎么样?你没受伤吧?当时爆炸有没有伤到你?之后你都遇到什么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不会是红豆正巧救了你吧?”   “停停停,你那么多问题让我怎么一一回答你啊,咱们的事情之后我会慢慢讲给你听,先让我把那对白鲸母子救出来再说吧。”白团嫌弃地用两只前爪推拒着宝儿的亲近,马上转移了话题重点。   “嗯?到底是什么情况?”宝儿也知道轻重缓急,闻言马上放了他,“快别躲躲藏藏了,常师兄是个可靠的同伴,没什么好瞒着的,以后也别躲着了,大方点让大家知道你是我弟弟不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沈昱:我嘞? 五宝:呃,你不是还有任务呢吗! 沈昱:谁说的?我不是主要谈恋爱的吗! 五宝:那现在不是了。 沈昱:……呜呜呜!宝儿,有人欺负我! 宝儿:??? ☆、卷四:自由   “好好好,什么都听你的,哟,你好,我是她弟杨团,也可以叫我白爷。”白团依言一个翻身化身为身强力壮的高挑少年,他先是潇洒地对常漆挥挥手打了声招呼,便转身冲向了那两只渔网中的白鲸身前。   白鲸急切地叫着,小白鲸也跟着在渔网里团团转,叫声又小又尖锐。   白团手里拿着一团黏乎乎的草类植物,然后他将那东西——放进了嘴里咀嚼。   “咕嘟。”常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本来对于刚才的一幕就非常惊奇,先是自己在动的海水,然后是宝儿奇怪的行为,再然后是突然出现的这个男子,现在,那奇怪男子又做出了奇怪而恶心的事情,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倍受折磨,有些坚韧了呢。囧。   白团费劲的嚼了一会儿,又将那植物吐了出来,宝儿眼角扫到常漆扭过头去捂嘴干呕的动做,她又看了看,突然也感到有些想干呕了呢?   只见,白团花了几次工夫将那一大团恶心的植物全部咀嚼过后,全部涂在了大白鲸的头上。   “白团,你就算再不喜欢它们,也不至于这样恶心人啊。你可不是会做这种,呃,这种事情的性子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宝儿纳闷地问。   气泡咕嘟嘟升上去,他们听不见,不代表在场的其他生物听不见,白团显然也在听得懂的行列,他一边涂抹一边回头冲着宝儿咧嘴做鬼脸道:“这就受不了了?后面还有更恶心的呢。”   植物全部涂在大白鲸头上后,白团又背着他们躲到黑暗石柱后面鬼鬼祟祟的做着什么,半晌后他拿着个小葫芦回来了。   那葫芦宝儿识得,可不就是白团的御用尿壶吗!   宝儿抽抽眉梢,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那葫芦里该不会就是……   事实很快便得到证明。   白团挥了挥手,葫芦里的黄色液体听从指挥地流出芦嘴,像蛇一般蜿蜒着缠绕上那渔网。   也不见那液体对渔网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待白团将他身前那一大片渔网全部覆上黄色液体后,他后退到宝儿身侧,冲着那大白鲸打了个手势:“开始吧。”   大白鲸护着小白鲸,尾巴一摆,一头撞向了渔网。   它头上顶着那恶心的植物糊状物,与缠绕着黄色液体的渔网接触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还非常坚韧结实异常的渔网,竟然轻而易举地被撞碎成一片片破丝条,就像是脆弱易碎的花瓶,一下子就碎成片片了。   “刚刚明明很牢固的。”宝儿喃喃道,“这是什么原理?那是什么海草?白团回去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还有,那种奇怪的恶心海草也帮我带一些回去。”   “你以为很好弄到吗,这些日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采到那一把。”白团一下子就炸了毛,哼了哼,跑去和红豆、白鲸嘀嘀咕咕,神神秘秘的。   “好了好了,人家要吃饭饭了,咱们少儿不宜看这个画面,都去旁边休息一下吧。”白团与那边商量好,便游了回来,不愿多解释地说,拉着宝儿往外游。   常漆自然是跟在两人后面的。   有白团拉着,宝儿终于可以体会人鱼在海水中快速游动时的感受了。   她感觉到海水像是一双温柔的手,从她脸庞划过,又流遍她的全身,让她产生一种被包容的安全感,通体舒畅。   宝儿对白团的话非常听从,反正一会儿他一定会忍不住都主动告诉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宝儿(向前一跃):自由哒! 白团(跟着一跃):自由哒! 常漆(迟疑一跃):啥? 沈昱(抓心挠肝):等我…… ☆、卷四:裸啊奔啊青春啊   而费力追在后面的常漆由于好奇,就回头瞄了一眼,顿时让他惊呆了,然后便非礼勿视地羞红了脸回转过头去,加快了游速。   红豆懒洋洋地跟在常漆身后,此时见他这么努力还是收效见微,便张了张自己的爪子一把抓住常漆的双肩,带着他也体验了一回极速之游。   而后面的小空间内,大白鲸已经来到珊瑚泡前给包裹在里面的人鱼小婴儿喂起了奶水。   “喂喂喂?”宝儿试着用白团教授的方法来进行海中说话。   非常神奇的,声音没有带动海水,却仍然传进了耳中,与传音不一样,有种空空的回音一样的感觉。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崇拜我啊。”   “干的好,没白吃那么多仙果。”宝儿大力拍打着他的胳膊。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真会为自己脸上添光彩。话说,你怎么也不穿件衣服啊?谁告诉你人鱼族都是裸着的?”白团扫了扫宝儿的大白鱼肚纳闷的问,“连那个常师兄也一样光着,这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了,还不得说你们是恋人了,沈昱要是看见,一定会打死他的。”   刚刚被带过来的常漆听到他这些话,脸上刚消下去的热度又嗖地一下子染了上来。   宝儿被白团这么一点醒,才发现问题所在,怪不得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原来,他们先前一直在裸——奔——啊!   娘娘啊,快来救救她的智商吧!   宝儿内心各种哀嚎,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处变不惊的超赞样子。   “对不起,我当时看见宝儿那样只是奇怪了一下,并没发现什么,也没敢往哪里看,请放心吧。”常漆低着头一个劲地冲着宝儿鞠躬道歉,双眼也不知该看向哪儿好,便索性两眼一闭不再睁开。   宝儿大咧咧地摆摆手,笑着道:“常师兄没怪我就好,咱们明明都好好的穿着法衣,施展变形术的是我,也怪我思虑不周,竟忽视了这一点,害得常师兄与我一起丢了这般长时间的人,我这就帮师兄添上衣服,不过,白团,人鱼流行什么样的衣着你知道吗?或者,红豆清楚?”   宝儿最后一句转头看向顶红豆的白团,询问道。   “红豆说,人鱼喜欢闪亮亮的颜色,还有贴身的款式,那样才便于他们施展开自身的速度优势。”   “这个好办,常师兄喜欢什么颜色?不过人鱼族喜欢闪亮的,估计常师兄不会喜欢,那还是按我的意思来吧。”宝儿问完常漆便自顾自地回答了自己,完全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   她皱眉思索半晌,打了个响指,拂尘轻轻一挥,常漆的身上便穿上了金灿灿的金色连身紧身衣。   样子虽然奇怪,但仍旧存在的锁骨被独特的领口露出来,并打上了小丝带,样子非常好看。当然,前提是忽略掉衣服的颜色。   宝儿自己则是通身翠绿,衣服上的丝线穿插着闪亮的流晶,一动一静间,宛如流水缓缓不息,耀眼夺目。   常漆呆呆地看了宝儿一眼,便敛了眉目神情怔忡地看向前面黑漆漆的海草丛。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父上大人有召,今晚就酱! ☆、卷四:直奔目的地   “你们这些日子有没有遇到谁?或者见到什么海族的神仙?”白团突然严肃了一张脸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一路上光顾着赶路,什么人都没遇到,碰到常师兄后也没遇见谁,到是你,好像知道不少的样子啊?”宝儿眯了眯眼,不怀好意地说。   “常师兄也没遇到什么怪人怪事吗?”白团仍旧问道。   “怪人怪事?”常漆被白团突然对自己发问的举动意外了一下,他仔细回忆道:“我被炸晕后,醒过来正躺在一块石头上,那里,嗯,当时有点吵闹声,所以我才会很快醒过来,不过我听不懂那些声音,有些尖锐,然后那些声音在我醒来后一下子就不见了,我当时被眼前的事实惊住了,便没有留意那突然消失的声音,不过。”   他看了看宝儿,又盯着白团坦白道:“我记得很清楚,那里的海底地面,格外的黑,如果是在陆地上,可能我一下子便能认出来,那是被鲜血染过的地面。”   “血?”宝儿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嗯。”   “还有什么发现吗?”白团眼珠转了转,又问道。   “我不是很确定,在海里我的感觉很迟钝,有一天当我在一处坑里悄悄爬行时,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   常漆说到这里,海里突然安静了一下,连一直随着海浪摆动身姿的海草都似定格一般静止了一下,从他们几人所踩着的脚下沙地传来一股庞大的能量波动。   这个异常只发生在一瞬间,三人现在的状态感知早已与往常行走于陆地间一样灵敏,马上眼明心亮地明白这是什么。   “就是这个。”常漆大声惊呼道,一手指着脚下。   “地震?”白团问向常漆。   “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地震,也因为消失的快速,我并未感觉到什么,所以不是很确定。”   “我怎么没感觉到?”宝儿奇怪道,她醒来后很快就变了身,怎么会无法感知道这么明显的动静?   “也许,你多睡了那么几天。”白团嘲笑道。“海底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咱们现在几乎与外界隔绝了,什么消息都收不到,这样对咱们太不利了,还好你没再多睡几天,不然一定会直接睡到任务结束了。”   “绝对不是,宝儿师妹找到我时,是我醒来的第十一天,而据宝儿师妹所说,她是在行驶路上的第十七天遇见的我。”常漆摇头认真地反驳了白团。   白团被他说的一噎,暗暗朝宝儿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看看你招惹的桃花债。   宝儿对上白团的暗示,只是呵呵一声。   “大块一会儿喂完小鱼奶,就会出来与咱们一同上路,有她在,咱们速度会快上很多,而且也不会走弯路,她家正好就住在海地城中,也别管其他队员了,也许他们感觉到了异常,已经直奔海地城也不一定呢。”   “什么意思?”宝儿表示没听懂。   “啧,真笨!”白团得意地呲了呲牙,“大块是我给大白鲸起的名字,总不能大白鲸大白鲸的叫她吧,那只小白鲸就叫他小小吧,而小鱼就是那条人鱼婴儿。我的总体意思就是,咱们,也就是你、我,还有他、她、他、他,咱们几个马不停蹄、不伦其他、不绕弯、不误时、直奔目的地,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   白团说到后面,干脆边一字一顿的慢慢解释,边用手和身体做出肢体解释,那样子非常的讽刺。   不过,宝儿接受良好,按她的话说,都习惯他这样抽疯了。   “哦,原来是一直是大块在喂他母乳啊。”宝儿了然地点点头,“那么,你是从红豆那里知道的?”   “我被炸飞时,也没晕过去,就是落地时头晕了一会儿,当时正好看到大块母子俩被渔网兜住,虽然逃回来了,但挣扎不出渔网,所以我就救了他们,正好那渔网的材质我知道,就是手头上没有解决的东西罢了,就带着他们打算一边找到你一边找到咸豆草救他们出来。接着就听到了那小鱼的惨嚎声,还有红豆焦急的声音,这才又救了小鱼一命。”   “红豆怎么会在海底?”   “他本来就是海生鸟,家当然也住海里了,红豆的本名叫鱼鸥,海里一种非常凶猛的鸟类。不过,咱们红豆一生以救人为乐,这不,就那么像某人似的喜欢捡东西,然后就捡到了小鱼。”白团嘴上不屑道,手上却异常温柔地抚摸着红豆的羽毛。   “啾!”   “红豆真是个乖孩子。”宝儿大声夸赞。   “嗯。”常漆师兄也跟着点点头,颇带着点惊喜地看向红豆。   红豆被众人看得不太好意思了,便把头藏进了翅膀里。   “呜呀,呜呀。”那稚嫩的小声音又响了起来,大家回头一看,大块正小心地护着那珊瑚泡往他们这边游来。   随着它嘴的吹动,那珊瑚泡便会一冲一冲地往前飘上一小段距离,这么一动一晃的,可把里面的小人鱼逗得真乐呵,小小则围着那珊瑚泡游来游去,也开心地不得了。   “看来,咱们只能直奔海地城了。”常漆在宝儿开口前抢先说道。   “啊,是啊,不然那小鱼的父母该急成什么样啊,偏偏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丢了孩子。谢谢常师兄这么体谅他们为人父母的心。”宝儿还想着怎么才能说服常漆,不再想着沿途会不会遇到哪个队友,而是全力加速前往海地城呢,没想到常漆比她知道的还要体贴。   果然是个温柔的让人有点心疼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今天可是用手机打的字!感觉手指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卷四:城门奇见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宝儿几人也不是拖沓之人,当下便坐到大块身上,宝儿抱着珊瑚泡,白团抱着红豆,常漆抱着小小,一行人准备妥当,大块尾鳍用力一甩,海水被猛然搅动,产生强大的推动力,加上时时流动着的海流,大块以一种平缓而极快的速度窜了出去。   而直奔海地城而去的三人并不知道,现在海地城内正掀起多大的风浪,而沈昱这个堂堂御灵公大人在与他们失散后,又在海底做了些什么。   有了白鲸的帮助,他们得以悠闲地赶路,只是再不能欣赏海底风景了,放眼望去,全是嗖嗖被抛在身后的海流。   坐在白鲸背上,他们感受不到海底时不时便会传来的震动,但白鲸偶尔会被强大的海流打击得连连后退,一次两次他们可能不会再意,三次四次就很能说明些事情了——这不正常。   据他们人手一份的《海底知识详解》中所讲,东都城东面的这片雷鸣海是非常平静的,并不存在什么海底地震带或者活火山一类活跃分子,那这频频冲击而来的强大的、异常的海流是怎么回事?   基本上每过两个时辰大白鲸就会找地方停下来,让宝儿他们休息,而她则是吃点东西喂两个小仔。   距离上次喂奶不过半个时辰,他们还会保持这样的速度前进好长一段路程。   “距离海地城还有多远?”白团紧紧抱着红豆低着头眯眼看向面前这股海流。   “我看看,”宝儿的耳鳍动了动捕捉到白团的声音,这才艰难地回答道,“等一下。”   明明已经设好结界来抵御这股海流,但还是被冲击得东倒西歪,不得已,宝儿只能两手相扣将包裹着人鱼Baby的珊瑚泡死死固牢在怀里。   这个时候,她要拿出罗盘,偏偏又不敢松手,只能伸出两根手指,依靠她扎实的法术基础,两指头简单一掐动,腰间的荷包就打开了个小口,一个白色的由数层圆环、圆盘、五彩指针组成的东西飞出了口袋,飘到宝儿眼前,上面的三个大小不一、位置不同的黄色指针一阵旋转,最后停下,宝儿读取了上面的文字后,松了口气道:“还有一千公里了,咱们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继续这样赶下去,要不了两天,咱们就能到地方了。”   “还好是大块带路,既快速,又能退避开其余城市,咱们可以非常安全的抵达了。”白团扬扬手上的红豆,惊得红豆啾啾啾个不停,把他逗得哈哈大笑。   “但愿大家也能安全到达海地城吧。”常漆看了看宝儿,轻叹道。   而宝儿怀里抱着的珊瑚泡里面的小人鱼,睡的正香,宝儿低头看时,他还在打着单纯的、幸福的小呼噜,完全不知道他现在正被什么人抱着,也不知道要被人抱到哪里去,只是无忧无虑地睡着大觉、做着美梦。   一天半以后,宝儿他们终于抵达了海地底。   远远的大白鲸就减速前进,直至城门在望。坐在它背上的宝儿三人已经能看到彩色建筑群的小小影子了。   待到行至近处,他们才看清楚那些彩色的建筑竟然全部都是由贝壳、海螺、珊瑚等等,这些海洋物质组建而成,风格与陆地上的建筑可谓是完全不同,也完全没有顾及到地心引力一说,有的房屋甚至头大脚小,更有没有屋顶的住处。   但是不得不承认,抬眼看过去,却还是会让人觉得意外的顺眼舒服呢,人鱼的审美也是在水平线上的。   白团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来往行走的人群中一个有着黑色长发鲨鱼身子的人鱼,从一个贝壳中施施然地“游”出来,向下一瞄,那人鱼竟是坐在一团白云之上。   他们几人放眼去看周围的其他人鱼们,俱都坐在一团团白云上面,随着尾鳍的来回摆动,而前后左右的“游”走。   这真是一幅让人震惊和惊奇的画面。   再仔细地一看,目光所极之处,所有的人鱼们,头发的颜色都不是神仙这般统一的亚洲人黑发的模样,总体上偏深色系,什么深灰色、灰蓝色、银灰色统统存在,偶尔过云一条人鱼居然还有一头漂亮的浅蓝色头发。   当然也不能排除那些有杂色头发的人鱼们。   当他们这么用心的云观察时,几人这才注意到一点可以算是这里的常识性的东西:人鱼的头发颜色与身后的背鳍颜色是一模一样的。   了解到这一点,宝儿与常漆互相看了看,还好他们的伪装是以那片真鱼鳞为基础的,目前看来,相当的完美!   他们再扭头去看白团,这一路上他都是维持着人类的模样,若是这个时候被人鱼们看到,那就糟糕透了。   可是当他们这时突然看过去时,白团已经是一条与他们一样的黑头发人鱼的样子了。   也不知道他何时变了样,竟没被旁边的他们发现。   宝儿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什么时候幻化的样貌。   “等你们反应过来就太迟了。”   “可是,你没有鳞片啊?”这才是宝儿真正不明白的地方,“难道你的能力在我们失散的日子里突飞猛进了?这不可能,你不可能这么勤快!”   被宝儿如此无情的在外人面前拆穿,白团是有些羞恼的,他小声反驳道:“我一直很天才的,只是你眼瘸,没发现罢了。”   宝儿听了就一副“我信你才有鬼了”的表情瞪视着他。   “别忘了我是什么情况,咱们有可比性吗!”白团不屑的哼了哼,语带保留的说。   宝儿知道白团不信任除了她、杨爸以及杨妈以外的任何人,毕竟他从小就是“透明”的生活在大家周围,不需要去信任别人,也不需要别人来信任他。   对于这一点,宝儿已经得到了来自杨爸、杨妈好好的批评指正了,是她没有带给白团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让他与其他人建立各种复杂的良好的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经白团这么一暗示,宝儿就知道这又是他身为妖族的特殊能力了,便也不再过多好奇。 ☆、卷四:分别时刻   “原来能做一条黑头发的人鱼也这么不容易啊!”宝儿神色平淡地感慨道,一点也不像是有感而发的样子,到是有点没话找话想打破沉默的气氛似的。   在人鱼群中,黑色头发的人鱼还真可算是少数,大部分都是各种灰色系派的人鱼。   他们几人被大白鲸驮着,慢悠悠来到了珊瑚围成的城墙边,这时他们三人才从大白鲸的背脊上下来,看着耸立在他们面前的高大城门,竟然是用成千上万颗各色珍珠建造而成,璀璨而豪华,精致而奢侈,独特而花哨。   在闪亮城门前面,有十名强壮的人鱼静静守卫在那里,检验需要进城的人鱼身份。   从他们拍击海水的力度上看,就能清楚他们的尾鳍多么有粗壮有力,且清一色全部都是男性人鱼,面容刚毅,意志坚定,是决不会心软的类型。   想要扮柔弱而博取同情、怜惜,或是用足以傲视绝大多数美丽人鱼的相貌,来争取顺利进入海地城,那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宝儿他们就亲眼看着两个拥有银灰色头发,一个是一头大波浪卷性感撩人,一个是柔顺乖巧惹人爱怜,这样的一对姐妹花,便硬生生被拦在城门外,经过几番纠缠还有小声的争论,最后还是被一个守卫丢出数米远,在众人直勾勾的视线下,变成两个可怕的长满尖牙的丑陋怪鱼逃走了。   “海地城当真不好进啊。”三人在心里同时想到,不禁暗暗做好戒备。   人鱼与人类近似的五官长相,让宝儿三人可以轻松分辨谁是谁,完全不用担心会因为种族的原因,而出现他们会辨别错误人脸的窘境,进而因为认错人鱼被发现真实身份这样的事情发生。   “再完美的伪装,也抵不过一个明显而又蹩脚的错误。”花峣君师父在教宝儿他们伪装法术时说过这样一句话。   进进出出城门的人鱼非常多,宝儿一行人一点也不打眼。   他们规规矩矩的跟着其他人鱼一起排好队,说话也小声低语不影响他人。   这里的人鱼说话都带着一股奇怪的口音,还好不是非常难学,与他们神仙说的普通话差别也不是特别大,至少他们不用担心语言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他们当前的最大困难。   最后当轮到他们三人时,那名守卫就像看其他人鱼那样认真看了他们一眼,在宝儿心里那一眼仿佛有一分钟那么长久,实际上只是一个呼吸的工夫都不到,守卫就收回了视线,去看下一位人鱼了。   宝儿三人镇定地走过守卫们,跟着其他人鱼们一起鱼贯而入,过程非常之顺利,完全没有感觉到海地城入城严格的那丝紧张感,除了他们心里上的做贼心虚。   就算走过了守卫们,他们也不敢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学着前面人鱼们的样子,他们在进入城门的瞬间,也坐上了云朵。   一进入海地城的范围内,他们才明白人人都坐云彩的用意。   “海地城内,居然是没有海水的!”白团小声惊呼道,他马上转头对着宝儿耳语,“怪不得他们都要乘坐云彩,我还以为他们是太懒了才那么做呢,你知道的,在海里他们要一直游来游去,那多累啊。”   说完,他顺便也大大的喘了口气,时隔多日终于可以张开口鼻自由呼吸了。   这一路的海底潜行可把他们憋坏了,“虽然可以内呼吸,却始终不如外呼吸来的顺畅。”常漆也深深呼吸出来。   “不过,刚才若不是白团拉着我,以我那奇怪的游姿绝对要露馅,看来得加紧练习了。”宝儿苦笑道,刚才她可是紧张的要命,下来排除时顺耳听到旁边队列的其他人鱼讨论城门守卫突然变多,审查更严的话,差点以为与他们那天乘坐的海底列车爆炸有关。   这使他们三人更加小心自己的一言一行,生怕招来别人怀疑的目光,结果却出乎他们的预料,居然那么轻松的就放他们进来了!   人鱼守卫到底是多依赖他们自己的眼睛啊!   “难道鱼不是在海里时间太长,而使眼睛的视力弱化了吗?动物世界胆敢欺骗她这么多年!”宝儿心里颇有点轻松地对自己开了个玩笑。   那些守卫既没有挨个查看,也没有验证身份,真不明白他们是通过什么手段来审查的,要不是早先就看到了那一幕,又听到了那些话,他们真会看低了人鱼的能力,还会以为这里平时就是这般守卫情况。   “咱们先离开城门再说。”常漆非常有做为师兄的责任感,立马提出了当前的安全建议,这时的他仍然抱着小白鲸。   “大块,你们不是到家了吗?咱们也该分别了。”白团听他如此一说,便微笑着对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大白鲸说道。   “啾啾啾!”红豆挣扎着飞了出去,绕着白鲸母子俩盘旋数圈才依依不舍的落回宝儿肩膀。   “他说这些日子,谢谢你们的照顾了,不然小不点就要饿死了。”白团翻译道。   大白鲸发出它独特的叫声,白团便伸手抚摸了她的大鲸头,用宝儿听了都会起鸡皮疙瘩的温柔声调说:“咱们能在茫茫大海中机遇,就是缘分,跟我们客气什么,下次说不定就要你们来救我们了呢!哈哈。”   他们最后与白鲸母子俩道声别后,眼瞅着大白鲸带着小白鲸坐着一大朵白云摇摇摆摆的向着一个方向离去了。   “大块、小小,要记得我们啊!再见。”白团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力摇摆着手臂。   宝儿还从没见过白团这样感情外露的样子,对待谁他都是一副天老大,我也老大的高傲神情,头一次见他对自家人以外的人或者说动物,有这般深厚的感情。   也许在他们分离的这段时间里,白团也经历了什么她难以想象的抉择吧。   “真是长大了呢!”宝儿心想。    ☆、卷四:海背客栈   周围的人鱼看到他们这样,都露出了友善的笑容,旁边还有几个人鱼小朋友,嘻嘻哈哈的看着他们拍手笑,被几个大人鱼每人拍了头,这才礼貌的冲他们弯腰施礼道歉。   宝儿他们不愿招惹是非,更不想惹人注意,也不再过多逗留,打着哈哈匆匆离开城门口,这个众多人鱼集散地。   “走这边。”常漆扯了宝儿的袖口,结果由于袖口不再是神仙穿的那种广袖,让他滑了手,不小心拉到宝儿的臂鳍,痛的宝儿皱皱眉,看向他,“对不起,但是,我是想说,我有看到团队留下的暗号。”   “真的?他们果然比咱们要快。”宝儿惊喜道。   “再看仔细点,别看错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是假的呢?”白团当即给宝儿浇了一盆凉水。   “是该谨慎些,这里毕竟是海地城内。”常漆也赞同的点点头。   宝儿有些无语,话说刚才明明是常漆师兄自己看到了暗号,并主动提出要带路的,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她的意思了,这两人怎么突然间就一致对她了呢!   郁闷!   “好吧,咱们再去确认下,正好我也看看能不能辨认出是谁的笔迹。”宝儿无奈的顺从着说道。   红豆警觉的飞到他们上空四下张望,啾啾两声示意他们周围环境很安全,三人这才以非常自然的样子,说说笑笑往右边的那个道口走去。   他们也不往道口里面走,就停留在靠近拐角的贝壳侧壁前,宝儿掏出一面镜子,装作扑粉的模样,眼睛却通过镜面看向身后的贝壳侧壁,镜面略微向下调整好角度,宝儿便能恰恰好的看到两个以特殊手法画上去的隐蔽符号。   一般人若是放眼去看,就像两团淡淡的雾气贴墙而聚,又像被淘气的小人鱼从路过的人鱼坐云上扯下的快要消散的云气。   一点也不会引人留意。   第一个符号代表树,第二个符号代表方向,这是他们在海底列车上早就定好的暗号方式,宝儿今儿个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块散云至少也存在了快一周时间了,这么长时间都未消失,上面还带着藏匿术,很大可能,不是习师兄就是佟师兄。”宝儿猜测道。   “沈师弟的可能性更大。”常漆看了宝儿一眼,张张口最后,他暗叹了口气还是提到了那个让他们都不是很舒服的人。   他们三人同行的这一路上,宝儿谁都提到过,就是单单忽略了一个人。   这个人常漆恰恰也不是很想提及,于是乎,在两人的刻意无视下,沈昱就仿佛从没加入过他们的队伍一样,被他们完全排除在话题之外。   白团兴趣不在他们思念其他队友的对话上,自然也没有发觉到宝儿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一直为她能始终保持心情明媚而高兴。   宝儿点点头,神色自若的说道:“那咱们尽快与他们汇合吧。”   按照他们事先约好的,看到暗号后,每前进九十九米,就会再次留下暗号,若是中途不得不进行转弯,就会提前留下改变方向的暗号,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会找错方向。   “我倒是有点担心蓉蓉师姐,她那么迷糊很可能走错位置。”宝儿不无担忧地说道。   对此白团立马反驳道:“你当她的卜卦能力是吃素的?你错了,她都不会错。说不定她现在正悠哉优哉的吃着零食等着你呢!”   一直默不作声的常漆也接话道:“确实有这个可能。”   宝儿觉得自己胸口疼,好像内出血了!   “好吧,说不过你们,那,咱们走吧。”   三人摆摆尾鳍,坐着各自的云朵向着前向的左边岔路飞驰而去。   在他们身后的对面街道上,一条狭窄的胡同里,一个身披黑斗篷的人正紧紧的盯视着他们三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从海地城上方正中央的海太阳晒过来的光线,正好能照射到此人的一片前胸,在斗篷人转身之际,一抹银白一闪即逝,快的让人来不及捕捉。   空气中只听到一句苍老而带着玩味的低喃声:“人,终于都到齐了!”   话说回这边,宝儿三人按照暗号的指引,在傍晚前找到了地方。   小人鱼一直乖乖的在珊瑚泡里睡着,饿醒了,就吃白团在婴儿店铺里买回来的一海螺鱼汁——一种相当于母乳的专门喂食人鱼小婴孩的东西。   路上宝儿也看到许多小心抱着珊瑚泡的大人鱼们,里面的小人鱼们长的都不如宝儿怀里的可爱,至少宝儿是这么认为的,谁让小人鱼是黑头发、黑鱼鳞呢。   “看来海地城真的发生什么大事了,城内居然有这么多守卫在巡街。”常漆自始至终都在留意每一队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人鱼战士,内心不安的说道。   “咱们还要进去吗?”白团不在意的问道,他看得出两人都很犹豫,就替他们问了出来,讨个主意。   此时此刻,在他们正对面的街道上,矗立着一座非常漂亮的大珊瑚礁,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窟窿就是一扇扇独特的窗户,最下面的那个最大的窟窿用两片镶嵌着珍珠的大贝壳阻拦住,显然是通向里面的大门。   在大门上挂着一块海带做成的牌匾:海背客栈 ☆、卷四:画像      而不那么让人放心的事情就是,在海背客栈的门前,每五分钟就会有一队巡逻士兵经过。   他们三人站在对面观察的这段短短的时间里,凡是要进入客栈的人都要经过非常严格的盘问与审查,而那些进去的人却都没有一个再出来过。   整件事情都透露着一股极端的诡异感,让他们三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中了什么埋伏,进了什么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情况不明时,要按兵不动,静候事态的新发展,随机应变即可,不必太过讲究规定、原则,特事特办,说的就是这种。”花峣君的话再次回响在宝儿耳边。   “咱们先进茶铺看看情况。”宝儿建议道。   两人点点头,默默收回探究的目光。   宝儿一手抱着珊瑚泡,一手拉着白团转身往旁边的茶铺走去。   茶铺就是一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海草,长在没有海水的海地城内,仍然带着强大的生命力,时不时还会随风轻动,像极了在海中的姿态,易迷惑人。   进去的人鱼都驱驶着自己的云彩找个空闲的海草枝干休息。   宝儿他们选了临街这边的一处枝叶,随便挑了个空地停下,一团凝固的有弹性的平坦水球浮在他们面前充作桌子。   宝儿三人学着其他人鱼的样子,向从海草叶子下面飞出来的小虾米点单,宝儿他们不熟悉情况,就要了推荐的藻泥茶三杯,又给刚刚醒来的小人鱼点了杯鱼汁,这才小心的打量起对面的海背客栈。   说是打量,其实也不过是随意看看,毕竟在这株海草上,没有任何的遮挡物,在海草上下起伏间,还能透过枝叶看到其他建筑物。   “感觉人鱼都好奢侈。”宝儿看着手中被挖空了内里,只余一个空壳子的大珍珠制成的杯子,挑挑眉笑道。   “这在他们看来只是普通的石头罢了,不像神仙,会用来炼器。”常漆解释道。   宝儿见他拍了拍胸口,便明白了常漆是从那几本队员人手必备的入海需知书目里看到的。   “看来那几本书真的很实用,该抽空仔细读读。”宝儿心里思量着那几本大家一起购买的书,嘴上又继续说道:“从刚才开始,进去客栈里的全部都是神仙,没有一个人鱼。”   三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要不是知道神仙可以进入海地城,我差点以为这就是一座正常的海底人鱼们的城市,咱们一路上都没遇到一个人,全部是人鱼,这很奇怪,太奇怪了!”白团放下让他作呕的藻泥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常漆浅浅呷了口茶,然后双眼外突,差点喷口而出,最后还是强把那古怪味道的茶水咽了下去。   宝儿将两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尝试着喝了一口,有点咸,但很鲜,有点汤的感觉,算是一种汤茶吧,很奇怪,不过,还不错的样子。   “有人鱼进去了。”宝儿熟练的拍了拍珊瑚泡内的小人鱼,淡淡说道。   “他们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好像是……”白团扭着头边向外探看边小声说道。   “是画像,上面画着一个女人。”常漆接着白团的话说道。   “看清楚样子了吗?”宝儿问。   “时间太短,来不及看清楚他们就进去了。”常漆摇头。   “但,咱们可以知道一点,那个女人,不是人鱼。”白团正了正神色道。   三人突然觉得迷惑了。   “海地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团小声嘀咕道,眼睛不老实的看向其他座位的人鱼们,耳朵也悄悄的竖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而且事情很多,明天还要去吃席,晚上的席,所以明天更新字数也不会多…… 五宝先在这里道歉了,白天也抽不出时间用手机打字,这两天都被人紧迫盯人中,不敢有所动作,所以,请见谅,这阵子就快过去了,应该会恢复到差不多两千多字——吧—————————— ☆、卷四:为了谁?为了你们!   “……太好了,就该狠狠惩罚他们。”一个身材略胖的深灰尾鳍的人鱼与同伴说道。   “城里已经发布悬赏令了,画像也贴了出来。”他的同伴回答道。   “我们家后院万大哥家的小闺女,到现在还没有下落。”另一处一个浅黄尾鳍的人鱼哀声说。   “那些该死的人口贩子!”一个脸上长满大胡子的深蓝尾鳍人鱼气愤的一拍桌子,顿时将他周围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看什么看,难道他们不该杀吗?”   大家听他如此一问,都没有做声,只是低头垂眼,神情悲哀,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身边的小人鱼们,或是在听到那些话后,摇头叹息。   “为什么要对神仙开放海地城呢?”一个声音稍显稚嫩的童声清晰的问道。   可是,她周围的大人鱼们俱都沉默着无法回答她。   “当然是为了你们。”宝儿大声回答那个小人鱼,“为了你们能拥有更和平、更美好的未来。”   “是啊!为了你们的未来,所以才会对神仙们开放这座海地城。”   “你头上戴的草帽就是从陆地上带来的,在咱们海底可见不到这些新奇事物。”一位慈祥的粉色尾鳍老年人鱼含笑对她右手边的小辫子人鱼说道。   “那陆地上还有好多草帽吗?有粉色的吗?我最喜欢粉色了。”扎着小辫子的同样是粉色尾鳍的小人鱼欢快的说。   “我喜欢围棋,圆圆的特别可爱。”一个小胖子人鱼对自己身边的大人鱼比划着说。   小人鱼们开始讲述起自己最喜欢的来自陆地上的新奇礼物,小小的脸上全是满足,一点也不知道大人们都在烦恼些什么,也不清楚他们在为什么事情而愁苦,只为单纯的快乐而快乐。   茶铺愤慨的气氛一下子欢腾了起来,叽叽喳喳全是幼稚的想法,还有配合他们而故作姿态的宠溺笑声。   “他们出来了。”白团惊呼道。   宝儿与常漆齐齐回头看向对面的海背客栈大门。   那队人鱼手里举着钢叉,在队伍中间,由四名强壮的女性人鱼押送着一位仙女。   那仙女长发披散,脸色苍白,衣衫破烂带有血迹,面容英气而坚毅。   “于晴?”常漆吃惊道。   “晴师姐?”宝儿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惊诧地挑了挑眉。   “她怎么会被抓?不对,她不是领了别的任务与咱们分开了吗?”宝儿不明白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那场大战后,我也是听冼师兄提过一句,说是于师妹有其他任务要单独行动,不能再同咱们一起出任务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常漆紧紧皱着眉,心里十分焦急。“海地城现在情况不明,神仙在这里的境况也十分微妙,于师妹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还被他们抓住,不妙了,这太不妙了。”   “会不会她的任务与咱们也有一些关系?”宝儿猜测道。   常漆摇摇头,他也想不明白。   “现在怎么办?要去救她吗?”白团瞅瞅两人,轻声询问。   “人,当然要救,不过,不能莽撞。”宝儿看向疑是受了重伤的于晴,她是被那四个人鱼半扶半架地押着走的。   “快看那边。”白团突然伸手指向海背客栈左侧的小胡同口,那里正有一小队人鱼抬着一个担架往人群外走。   “上面是谁?”宝儿只匆匆憋了一眼,就又看向了于晴这边,手指蠢蠢欲动,她正打算掐个诀,用个寻踪蜓去偷偷跟上去,就被白团用手把她的头又掰了过去看向那个被人鱼们挡住的担架。   “你仔细看看,担架上的人到底是谁?”白团恨恨声地说道,脸上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卷四:隔道而聚   宝儿不明所以,到是常漆听白团这样一说,心里一动,马上用他的一双犀利眼眸扫了过去。   “束师姐?他们要干什么?”他顿时惊讶地站了起来。   他这么一惊一乍的样子,把四周喝茶的人鱼全惊动了。   “什么什么?下面发生什么事了?”一个青蓝尾鳍的女性人鱼好奇地也探头向下看去。   “呀,护廷军抓的人是谁?不会就是那些人口贩子吧?”另一个同样好奇的人鱼问道。   “就是那些人口贩子,他们手上拿的正是悬赏令,我早上见到过。”另一个男性人鱼激动的站起来道。   “真的?”   “那些该死的人口贩子!”   “太好了!”   茶铺里的人鱼们顿时全被惊动,一个个都站起身看向下方的押送队伍。   更有甚者,御驶着坐云落地地面上,到近处去询问。   还有痛恨着人口贩子的人鱼,纷纷拿出身上带的东西,往于晴身上打去。   若不是被那些护廷军士兵保护着,于晴立马就会淹没在这些重量不轻的海底普通而可以随身携带的东西上。   即便是这样,她也被砸得头破血流,帅气的脸上也青青紫紫、红肿一片。   她的伤势不轻,不然依她的骨气,就算是受质于人也不会如此卑微,让自己处于需要别人同情的弱势地位。   而束祉师姐那边的情况就有些诡异了。   她紧闭着双眼,唇色泛出一股反常的鲜红色,脸上却毫无血色,白如纸片,额头全是汗水,四肢僵硬,状态虽然不好,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至少没有于晴的伤势严重。   这是宝儿远距离观察下得出的结果。   “他们抓住于师姐还抓了束师姐。”宝儿强压住怒气,低声说道。   “不一样,两边的人鱼穿着完全不一样,一方咱们知道是护廷军了,那穿着制式服装的抓着于师妹的,应该就是他们了,另一伙人鱼,虽然也是统一的衣着,但样子就比较像是——家兵。”常漆分析的头头是道。   “两伙人分别抓了她们,可能目的也是不一样的。”宝儿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跟着分析道,“看他们的表情,也不像是抓人办事的。”   “一伙公家,一伙私家,该不会是束师姐招惹到了什么人物,然后人家来报私仇?”白团随意的猜测。   听到了两人齐齐摇头否决。   “随你们便吧。”他啧了声,颇有点无赖道,这时,白团突然耳朵一动,听到了什么动静,跟着他复述出来:“都让开让开,这是我家大人买到的神仙奴隶,谁也不能靠近,速速让出路来,让我们快些将人送到大人面前,若有所耽误,你们谁能担待得起?”   “奴隶?这什么鬼啊?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宝儿根本不相信那人的话。   “这是那个打头的人鱼说的,一字不差。”白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他们向那个人鱼看了一眼,确实是一副头领打扮,腰上还别着一个大大的蓝色珍珠。   “看来,咱们要分开行动了。”宝儿看着怀里吃饱后精神头十足的小人鱼,轻轻拍抚着珊瑚泡,嘴上说着一点都不温柔的话。   常漆认真地看着宝儿说:“我去追束师姐,就算我救不了她,那些人鱼也不会发现我的踪迹,你去追于晴师妹,她的伤必须尽快得到治疗,这方面你比我拿手,那些押送的人鱼不像是会照顾得到她的样子,可能会任由她那样伤下去,不主动为她治疗。”   宝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目前他们只能分开行动,她们两人谁也不能不管,于是她点头同意了常漆的分工意见。   只是,在场的两人快速商量好接下来的行动了,另一个人却对此有些许异议。   那就是白团。   只见他拉住欲悄悄动身的两人,快速而小声的说:“唐鲜都没冲动的上去抢人,你们两着什么急啊,而且那位厉害的习师兄还有其他几个都在呢。”   “什么?他们在哪?”   宝儿与常漆两人同时追问道,眼睛也跟着向下四处张望。   常漆不愧是侦查高手,眼神之犀利,观察之细微,不过扫视了三两眼,便打到了白团所说之人。   “在海背客栈的大门后面,咱们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他们几人的一片衣摆。”常漆见宝儿还是没找对地方,便出言提醒。   宝儿按他说的定睛一年地,在海背客栈夺目的大门后,一处黑暗的阴影里,有几个衣衫下摆,其中一个人穿了一双夸张到显眼的红靴子,上面还透着金银双色的小掠风阵。   “那确实是唐鲜风格的靴子,而且咱们在分开之前,她也确实穿了这么一双加速的红靴子。”宝儿带着几分无奈地,用一种明明不想承认却不得不认的语气缓慢说道。   他们接下来就按鞋分人,将视野也能看到的鞋子全部都找到了对应的鞋子主人。   “穿军靴的是习师兄。”常漆说。   “穿白色平头、平底鞋的,一定是唐蕃。”白团嘿嘿一笑道,“小卫子抱怨过好几次,那种鞋子最怕脏,偏偏唐蕃还爱穿,就为了炼丹时不累脚,而这种鞋走路时总会发出一种独特的扑扑声,这让小卫子经常听到相似的声音就会不由自主地发抖、紧张,哈哈哈。”   “那双有点花里胡哨的男式鞋,应该是何师兄的吧。”宝儿看了眼平头鞋旁边的那双鞋说,“最后一双绣花鞋,也一定是苏师妹了,巫蓉的鞋可从来不这么大家闺秀,而且她的鞋一定是最脏的,经常会沾上油渍。”   “他们后面还有几人,嗯,应该是三人,不过,他们是谁我就不清楚了,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我只能从呼吸上判断出人数。”白团倾听了片刻后说道。   常漆眼里诧异一闪而过,任他如何想也猜不出白团的真实身份,只是吃惊于他的耳聪目明竟比自己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了咱们,还有三人没归队吗?”宝儿非常信任白团,对他的判断一点怀疑也没有,而她的这种自信,又使得常漆也毫不迟疑的相信白团的话。   “要不要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团看着宝儿,暗含深意道。   白团的意思宝儿当然听得明白,虽然还是有一点冒险,但很值得一试不是吗?现在也只能依靠他的这种天赋本领了。   “在这里也可行吗?别把你也拖累进去,咱们这边的战斗力可就要少一个了。”宝儿略带担忧地问。   “那还用说,当然可行了。我是谁?大名鼎鼎的白爷,你可不要灭了我的威风。”白团说着还傲娇的挺了挺他干巴瘦的胸膛,一脸春风得意之色。   宝儿点点头,时间有限,他们现在分秒必争。   是追上去,还是原地待命?他们都得弄个结果出来。   得到宝儿的准许,白团咧嘴一乐,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他的头上就长出了毛茸茸的山犬耳朵,身后也随着他荡漾的心情而摇摆起一条大尾巴。   他挥了挥狗爪一跃而下,步履轻盈,身手矫健。   白团悄无声息地落了地,脚爪只在地上轻轻一触便离,身体就弹出向前一个猛冲,闪身进了客栈大门内。   就算此时有人或是人鱼能看到妖族,但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遇到白团这般迅猛的身手,实力再高也是无济于事的,只能白白任由他来去自如。   在白团恢复妖族形态时,就在常漆面前彻底消失了,在其他人鱼眼中也是突然不见了的,只是注意到这一点的只有看向他们的小人鱼,大家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楼下的押送队伍上。   谁也不曾留意那边坐着的是三位人鱼还是两位人鱼,总之是人鱼就没错啦。   宝儿他们两人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都在等待白团的归来,不知他会带回来什么消息。   “刚才他就说没有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那么,他过去了又能探听到什么呢?还是说……”常漆犹豫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问道。   “什么?常师兄有话就直说吧。”   “白兄的身份,队里还有谁知道吗?”刚刚白团的突然消失,常漆虽然没由此猜出他的真实身份,但也隐约有了丝想法,“除了卫师弟。”   “呃,大概,就只有沈昱和我大哥了吧,毕竟他们也算是认识。”宝儿含糊不清地说,白团妖族的身份,除非他自己想说,不然,宝儿是不会随意乱说出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今天灵感够够的,时间够够的,精力够够的,字数也够够的了吧?!!!哈哈哈哈! ☆、卷四:人鱼大事件   “那么,他是想找卫师弟打探吧,若是卫师弟不在,他可能要多等上一会儿了。”常漆虽是问话但语气却是确定无疑的直接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卫……”宝儿的话突然被外面的骚乱打断了。   下面的情况也比较一目了然,束祉师姐醒过来了。   当她睁开眼睛时,先是发现了自己的状况,然后她便一个用力,挣扎着跳出了担架,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有点疯狂的意味。   她张着嘴无声的嘶叫着,表情痛苦至极,眼泪也跟着划落眼角。   当那几名家兵走向她时,她挥动双手一个气浪把那几名人鱼打飞出去。   围观的人鱼们也受到不少波及,人群这才突然乱了起来,惨叫声、惊叫声、怒吼声,声声不绝。   “易——日——”束祉昂头悲哀尖叫,“我要杀了你!”   “束师姐。”唐鲜突然冲出客栈,看着远处发疯状的束祉惊喜地喊道。   “别过去。”习熹师兄也紧跟着跑了出来,拦在了唐鲜的前面。   “可是,师姐她醒了。”唐鲜不明白地强调道。   “听话。”习熹严厉地瞪了她一眼,不过唐鲜显然也不买帐,回瞪了习熹两眼。   另一头正在押送于晴的护廷军们听到动静,齐齐回头看过来。   见这头有人员受伤,马上分派出四名小兵过来维持秩序,顺便也把跑出来的习熹几人用钢叉逼退回了客栈内。   宝儿两人在上面看得心惊不已,这个时候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得耐心地坐下来,焦急的等待白团能带回来一些有用的消息。   那边,束祉师姐状似疯魔,谁靠近她都会被她攻击,在她周围很快便形成一个真空圈,她一个人站在圈中心,而她的四周则狂风飞舞,空气扭曲变形,一张张符箓从她腰间、袖口、头上、手上……全身上下到处都在往外飞溅出符箓,一张张以束祉为中心打着转,但凡有人靠近,法术、符箓就会一拥而上。   轻者重伤,重者——死。   不过,大家也不是傻子,眼见情况不妙,没有人再敢凑上前去送命。   宝儿他们在上面隐约能听到唐鲜的叫喊声,宝儿运气于耳,也只能听到什么“需要我们”、“死”这些完全不明白其真实意义的词语。   最后还是那四名人鱼护廷军勇敢地进入束祉的攻击圈子,噼噼啪啪一通神威,最后终是抓住了束祉,让混乱的场面重回平静,人群也安下心来。   不愧是人鱼族专职护卫王族的护廷军,实力不可小觑。   这次若不是正好有他们在场,并且他们还没走远,这才维持了这里的秩序。   那些受了伤的私兵在场面平静下来后,似乎又与护廷军发生了矛盾,看样子似乎是双方正在为束祉的归属问题上产生了片刻的分歧,最后在人鱼们交头接耳的嗡嗡声中,两方的领头——私兵小头目与护廷军小队的队长——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涉,得出一致的结论,这两方人马才拖着队伍带着束祉与于晴两人,一起离开了。   眼瞧着人被带走,宝儿与常漆却只能干瞪着眼,什么都做不了。   内心的那种煎熬、急躁,差点让两人多年历经培养出来的稳重心境差点破功。   他们这边□□叨着迟迟不回的白团时,那边白团已经得到想要知道的事情,姗姗来迟。   他从客栈大门内飞快窜出,腾身而上,几个跳跃后便轻轻松松的落坐到宝儿身边的空位上,也就是他刚才一直坐着的位置上。   “问到什么了?”当他现身那一刻,两人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白团由于背着光,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下,这时偏偏给两人一种晦暗不明的逼仄感,很不舒服。   他用一种复杂到两人不明白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垂下头看着桌上的茶杯冒出一股股热气。   沉默片刻,他才幽幽地缓慢说道:“站在后面的那三个人是小卫子、巫蓉还有郑海洋,大哥、二姐他们两不在,还有沈昱也不在,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能跟咱们一样还没赶到,也可能是去做什么事情被耽误了,反正就是不在。   “小卫子可说了,就在几天前人鱼族的几个大族群的小人鱼们失踪了,这其中还包括人鱼王的小太子。”   说到这里白团突然停住了话头,宝儿两人在吃了一惊,没想到人鱼族会发生这种变故。   “咱们应该早就猜到的,东都城里的那些人抓的不正是小人鱼吗?”常漆看了宝儿怀中的珊瑚泡一眼,冷着脸说道。   “若是那些小人鱼真的是失踪的那些族群的孩子,事情可就大条了。”宝儿叹气道,“最近怎么总是些让人叹气的事情,小仙界的气运是不是受到什么影响了,一件件坏事接二连三的发生,真不是个好兆头。”   “放心吧,若是真有不祥的兆头,巫师姐的家里早就该有些动作了,毕竟他们是咱们小仙界的第一卜卦大家。”常漆强笑着安慰她道。   “然后呢?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才会跟束师姐、于师姐牵扯上关系?”宝儿又追问道。   “当时事情闹得非常大,毕竟失踪的都是将来中上层人物,说不定其中就有哪个族群的未来继承人呢。发现小人鱼们失踪后就立即进行了封城搜查,然后自然就找到了还没来得及逃掉的犯人还有那些小人鱼,而当时的现场非常诡异,除了于晴就只有那些小人鱼们了,而那些小孩子偏偏什么都不知道,从始至终都被弄昏了,全程都在睡觉,而于晴当时的情况好像也有点不对头,什么都没解释。   “若只是单单如此还可以慢慢调查一下,可是在小人鱼们丢失的同时,在全体会议上发生了刺杀事件,护廷军全部都去护卫会议上的人鱼王和各位大臣、族长等大人物了,那些小人鱼们的守卫自然也就减少了,这才会让人得了手。   “一听那些小人鱼们的身份,你们就该知道,不光是小太子,连那些大臣、族长家的小人鱼们,平时身边也都是严密防范的,毕竟在海地城里还有得到允许的、可以自由出入的异族,也就是我们神仙的存在,他们自然不会太放心自家孩子的安全,可惜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得住暗地里的黑手,就是因为这次刺杀的突然发生,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加之多年的和平也让他们降低了安全意识,那些小人鱼们才被迷昏带走。   “而刺杀的那伙人正是神仙,还是个十人队,他们成功的重伤了人鱼王,几名大臣和人鱼族长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之后,他们抓到了不作解释的于晴,小卫子他们几人不巧地正在那个时候遇见了于晴,之后就比较混乱了,好像一开始是误会,然后误会不知怎么就变大了,之后他们几人正好凑成十人,便被当成是那些刺杀者,而于晴就是专门负责偷出小人鱼们的同伙,后来就是这样了,于晴被抓,而束祉不知道因为什么,被送给了某个族长,并且还是习熹的允许下送走的,唐鲜好像也知道原因,但他们没有告诉每一个人,刚才被逼回客栈后,习熹说等那些人鱼走了再做详细解释。”   白团一口气说完全部的事情,便收了声沉默起来。   宝儿认真的听着,却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却偏偏又想不出是哪儿有问题。   常漆则是静静的坐在对面,蹙着眉定定地看向下面逐渐远去的人群。   一时之间,三人都沉默了下来,不过这种安静也只维持了一刻钟。   当那三杯藻泥茶终于不再呼呼地往外冒着热气时,白团一声低咒,抓狂的挠了挠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低吼了一声便老实交待道:“我知道你们能察觉出不对,但我答应了小卫子要暂时保密的,可是,我忍不住了,反正你们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早知道总好过一直被蒙在鼓里好,而且,我也不可能对宝儿撒谎啊!”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嘿,知道发生什么了吗?猜一猜啊? 猜对了,也没奖,哈哈哈哈,谁知道有没有呢!哈哈哈哈。 本来没打算过多写这段的,不过,不知不觉中就加重了人鱼族的戏份…… ☆、卷四:过去的无法改变   “嗯,那你说吧。”宝儿挑挑眉,老神在在地向后一靠,舒服的倚坐在云彩上,珊瑚泡里的小人鱼也咧着嘴“呀”了一声,似在嘲笑他。   白团冲着小人鱼呲了呲牙,垂头丧气地继续说道:“好,我说实话,那场混战,佟……佟沧师兄他,战死了。”   “什,什么?”常漆失声问道,若不是三人坐得近,这声近乎呢喃的问话都不会被人听到。   宝儿也像是瞬间失聪了一般,耳朵里一片嗡鸣。   白团却完全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快速往下说:“束祉师姐之后就精神崩溃了,战后一直昏迷不醒,习熹师兄说为了束祉师姐能早些醒来,平静地接受这个现实,就送她出去了,原因他还没说,但按他的暗示,似乎那个人鱼族长是他认识的。而人鱼王之所以为受伤,不是因为那场刺杀,那伤,是在之后的混战中,被佟沧师兄受伤。   “于晴被抓也不是一场误会,在人鱼的手中,留有刺杀时那些刺客没注意到的特殊的证据,那是只有人鱼族能辨认的证据,于晴无法自证,她得了失语症和离魂症。”   白团后面说的话,宝儿一句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全部都是“死了”、“死了”、“死了”……   “死了”这两个字无限的循环着,刺激着她的头皮,让她麻木,让她头痛,让她无法呼吸。   “怪不得束师姐会发疯!”   他与佟师兄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氛,那碰撞在一起就痴痴缠缠的视线,那相互关心的体贴举动,一桩桩一件件都说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绝不单纯。   现在佟师兄战死,束祉若是能正常面对,那就不是敢爱敢恨的束祉了。   “怪不得,怪不得束师姐会发疯。”宝儿喃喃道,一股难言的痛苦蔓延上来,悲伤突如其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佟师兄,真的,战死了吗?”常漆艰难地反复问道。   他难以接受这个消息,在队伍里,他与佟沧的关系最为亲近,他们很多地方都非常近似,他们有同样的想法、同样的习惯、同样的处事原则……只是佟沧比他更优秀,更强大,更有魅力,对比出的差异只会加深他对佟沧的相信,他们就像是一对兄弟,如此相似却又彼此不同。   现在常漆心里特别混乱,脑子里也全都是浆糊,他根本无法相信佟沧会战死,他那么强大,那么机智,那么有气运,怎么会战死?队伍中就算是习熹师兄会战死,常漆也不会觉得奇怪,反而是佟沧出事,让他觉得不该。   “谁出事都不该是佟师兄啊。”常漆失神中说出了内心的怪异想法,要是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么无礼,甚至可以说是诅咒的话,但现在,他整个人都透露出颓废感。   “我不相信,这不可能的。”他艰难而坚定的低声强调道。   白团看看他们两人,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小小声地又丢下一句□□:“他的尸体被丢进了歇鲤珍大海沟,找不回来了。”   空气有那么一刻是凝固的,压抑而阴沉。   “当时还在混战,不知道是哪个人鱼战士,不小心将佟沧师兄的尸身甩了出去,而战场的边缘就是歇鲤珍大海沟。”白团看也不看他们俩,继续说完他所得到的消息。   “那些人鱼!”常漆的怒气已经无法掩饰。   “冷静下来,常师兄!这里是海地城,而我们,只是同伙罢了。”宝儿神色自若的死死按住常漆的肩膀。   白团迟疑地看向宝儿:“你——怎么这么平静,刚刚还那么难受。”   “不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谁也改变不了,我们现在该做的,是想办法救出束师姐和于师姐,着眼于当前,才是我们该做的正确的事,过去发生过的,我们谁也无法改变,能改变的是将来。”宝儿一字一顿地讲给闭目塞听的常漆,“我师父就是这样教训我们的,出门在外,有些道理虽然话老,但理不老,咱们小辈该听从长辈的告诫之语。”   说到后来,宝儿的话里已经暗含警告,气势一下子拔高许多,把白团也唬得呆愣原地。   而宝儿的目标人——常漆,则是被宝儿说的瞪大了眼,活像是见了鬼一样瞅着她好半晌。   “好。”最后他终是败下阵来,气势一降再降,弱到需要仰视宝儿的地步。   听到常漆乖乖的回应了她,宝儿露出满意的微笑,手掌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痛的直暗地里抽气,这才收回洁白的小手点点头。 ☆、卷四:计划开始      “这样才对,越是危险的境况,我们便越要冷静。现在,我们最好不要与习师兄他们汇合,他们一言一行都受到监视,还被困在客栈里,有些事情可能非常不方便做,咱们俩正好可以自由在城内行走,再方便不过了,至于白团,”宝儿说着冷眼扫向了身侧的白团,吓得他硬生生打了个激灵,乖乖应了声“到”,“你就负责我们两边的传声筒,传音不能用,就只能靠人力了。”   “得令。”白团挺直了腰板,抬手对宝儿敬了个军礼,这个礼节还是在中原时从电视上学来的,常漆自然是不明白的,但他也十分乖觉,立马有样学样的行礼应声道:“得令。”   宝儿抬手挥出两只寻踪蜓跟上了远去的押送队伍,只是她手指又是轻微一晃,产生一串残影,一个小水球凭空生出。   宝儿手指摇控着这小团小球一分为二,她手指轻点红唇,紧接着一个细小的拉扯动作,两个小水球泛起一阵涟漪,突然如两支被拉满弓的箭一样,咻的飞射出去,在逐渐远离宝儿时一点点消失,或者说是变得透明不可见。   而先前飞出去的两只寻踪蜓也在下一秒消失不见了。   “那是……”常漆震惊地瞪着宝儿。   “小小的屏息术而已。”宝儿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放下茶水钱,宝儿抱紧珊瑚泡直接腾云飞了下去,白团和常漆在目瞪口呆中,匆忙追上她。   “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办?”白团最先忍受不住好奇,在干巴巴跟着宝儿走了五分钟后,他还是开了口问道。   “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嘛,当然是把小鱼送回家去,若是我猜的不错,小鱼的身世应该不一般,说不定,咱们还可以利用一番。”宝儿双眼闪着算计,模样像极了某人。   只是她没有镜子,看不到,所以还不自知。   常漆看到宝儿这个样子,突然有点落寞,只是一闪而逝,快得让他的两个同伴都没有发觉。   宝儿带路绕过海草,呃,人家其实也有名字的,叫海龙茶铺,在后面的街道上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栈,两间靠马路的房间。   “不得不说,‘海草’茶铺太赞了。”宝儿透过海龙客栈飘摇的草叶间隙看向另一条街上的海背客栈。   “视野确实很好。”常漆微笑着点点头。   “好了,先说正事吧,”宝儿转过身,将珊瑚泡轻轻放在云朵上,自己则向后一靠气势全开地坐在云朵上说道,“黑鳞人鱼本就是极少数,再加之前些日子的刺杀事件、绑架事件,咱们可以做个非常大胆,却又极符合实际的猜测——小鱼是某个族群的小人鱼,或者更有可能就是那位人鱼王的小太子。”   “呀呀呀。”小鱼在珊瑚泡里灵活地游来游去,听到宝儿提到他的名字,就咿呀的说着别人都听不懂的话。   “这下好了,他知道自己被叫做小鱼,要是回到他父母身边,你说他们究竟是会感激咱们,还是痛恨咱们呢!”宝儿拍拍额头顿时有点头大,都怪白团胡乱给人起名字,这可怎么办好。   “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他甫一出生便遇上这样的死劫,我救了他,还给他起了这么个贱名,以后他自然会平平安安长大的,都说贱名好养活,其实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巫蓉。”白团拽拽地说,最后还拉上了远在海背客栈的同伴。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自然不会去找巫蓉,不过,以后见面我还是会问问的。”宝儿漫不经心地说道,“一会儿,咱们直接带小鱼去仙衙,在海地城应该有仙衙吧,或者这里叫人鱼衙门什么的?总之,咱们先打听一下,然后把他送过去,被问到过程,就说红豆捡到的,反正事实也是如此,咱们不过没有全说罢了,他们就算用上测谎术一类的也是查不出什么的。”   “小鱼的父母一定会感激咱们,到时咱们可以借机打听一下于晴的事,毕竟小鱼也应该就是被偷的其中一个,那么我们打听一下,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不会引来别人的怀疑。”常漆看了看宝儿,笑着说。   “没错,顺便的,咱们还可以打听到束师姐的去向,习师兄认识的那位人鱼族的又是哪位,若是真的可靠,咱们可以接近他,进而接近束师姐。”   “若是束师姐不在那个人鱼手上,他应该也是可以帮咱们一把。”   “所以,咱们暂时就按这个计划来吧,白团,一会儿我们去找仙衙,你就去找小卫子,将计划告诉他们,若是他们有什么新消息,或是其他行动计划,你也一并捎回来,哦,对了,”宝儿刚要驱驶坐云向外走时,又猛地回过头来说道,“差点就忘了,之前留下的暗号你问问要怎么修改,毕竟大哥、二姐他们还下落不明,虽然我是不太担心他们的安然啦,但是若他们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一头扎进海背客栈那就麻烦了,咱们现在人手不足,不能再损失战斗力了。”   “得令。”白团瞪大双眼行礼应声,然后便嘿嘿嘿一笑,再次变回原形呲溜一声快速消失在窗口。 ☆、卷四:罚单      “常师兄,时间有限,咱们也不能休息了,你没意见吧?”宝儿略带歉意地说。   “我该谢谢你的,”常漆看着宝儿温柔一笑,十分庆幸地接着说道,“若不是你,我该是会冲动的去找那些人鱼打上一场了,到时只怕会让事情走向更糟糕的方向,幸好,幸好有你在。”   两人也不多说其他废话,立马动身出了门。   要打听仙衙所在其实并不难,难的是他们并不知道在这里的仙衙到底叫什么。   “真是失策,居然忘记让白团问问红豆了。”宝儿苦恼地看着自己左肩上的大黄鸟,苦恼地说。   “也许,咱们能买到地图什么的,不然,就四处走走吧,仙衙一般都会按区域设置至少三个的,这里应该也差不多。”常漆也不好意思地提出新的建议,他当时也没想到那些,毕竟,佟沧的死不是那么容易让他忘记的。   “啾啾啾。”红豆歪着头叫道,也许是再回答宝儿的疑惑吧,可惜在场的两个神仙谁也听不懂它的话。   “红豆啊,要是你知道最近的仙衙在哪儿的话,或者你可以去找其他的同伴问问路,然后,老办法?怎么样?”宝儿试探地问。   “啾。”红豆昂起头,高声鸣叫了一声,便旋身飞起,一边啁啾地急切叫着,一边连连回头看向宝儿两人。   “你知道仙衙在哪儿?”宝儿惊喜道。   “啾!”红豆眯着眼叫着,开始在前面领路。   宝儿与常漆坐着云彩快速追赶在后面。   小人鱼似乎非常喜欢这种追逐的游戏,咯咯地在珊瑚泡里笑个不停。   也许是他们的速度太快,也许是海地城从没发生过这样疾驰行走的事件,被他们路过的人鱼们,一个两个都会不小心发生碰撞。   宝儿他们速度快,一闪而过,对身后发生的一连串车祸(其实该说是云祸)事件完全不知情。   他们一行人,三拐两拐就到了一处豪华的建筑物前。   这还是他们在海底一路上看到的第一座亮晶晶的水晶庭院。   火红的水晶门,火红的水晶墙,火红的水晶殿宇……通体火红的宫殿真是非常惹眼,非常漂亮。   大门上方的匾额上明晃晃的刻着几个大字:警士部。   “原来,是警士部。”两人低声喃喃,相视而笑。   “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就找到了。”宝儿轻抚着落回她肩膀上的红豆。   “站住,你们三人。”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大喝。   “嗯?”宝儿两人寻声回头望去。   三个身着黑色制式服饰的人鱼急匆匆腾云冲上前来,打头的一个人鱼头上帽子上的徽章有点眼熟。   “警士部?”常漆暗暗皱眉,该不会有麻烦找上门了吧?   “请问,呃,有什么事吗?”宝儿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们,就直接省略了称谓礼貌的询问道。   “我们得到报案,你们三人居然当街暴行,给其他人鱼带来极大的麻烦,有三十六人因此发生撞击,二十三人受惊,五人受轻伤,因此,按警士部规定,你们要接受罚款,还有限速。”这位银灰色头发的女性人鱼简单说明的他们的来意,然后抽出别在她腰间的小牛角叉,冲着宝儿和常漆坐着的云彩分别画了两个圈,然后那两个肉眼可见的水涡分别扩大套到他们的云彩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宝儿在那水圈套上云彩时,感觉云彩突然变得沉重了。   那女人鱼做完这一切,她左后方的那个深灰色头发的女性人鱼给宝儿、常漆一人发了一片巴掌大的海带,最上方写着两个大字:罚单!   “你们从哪儿来的?叫什么?要去哪儿?”那个女性人鱼伸出右鳍,里面正握着一支毛笔,左鳍拿着一个小本本,她边询问,边在上面写写划划。   “呃,我们是来,嗯,这个。”宝儿也不晓得说谎会不会被立马拆穿,于是秉着谎话都不说,真话不全说的主旨,直接把他们此行的主要目标送了出去。   那女人鱼抬头一看,诧异道:“孩子生病了吗?怪不得你们那么着急了,他还这么小,一旦生病会很难治的,要知道咱们人鱼的巫医太少了,你们做父母的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唉,真是替小家伙担心。咦,小家伙看起来还挺健康的啊?”   “哦,您误会了,这个孩子是我们捡到的,所以才会来到这里,想着他的亲生父母失去了他,现在一定非常着急,所以就……呃,我们很抱歉,对不起,我们认罚。”宝儿拉着常漆老老实实地鞠躬道歉。   “什么?捡的?”那女人鱼与她身后的两位女性人鱼全都瞪大的眼睛,目光全部聚焦到小人鱼身上。   小人鱼一下子害怕了,眨巴眨巴眼睛,回头求抱抱,嘴里也发出像是哇哇哭的“噜呜噜呜”叫声。   “呀,别哭啊,我们没有坏意的,我们是警士哦,会帮你找到父母的哦,小乖乖别哭哦,我这里有好吃的鱼汁哦。”那女人鱼急急忙忙掏出一个水晶奶瓶,塞到宝儿怀里,“快喂给他吃吧,居然与父母失散了,天呐,该不会是……”   那女人鱼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收了声,与身后的两位同伴对视一眼,突然夸张地对着宝儿两人笑着说:“哎呀,刚才真是失礼了,你们居然捡到了这个可怜的小宝贝,你们该受到欢迎的啊,事故也不能怪你们,可能是小宝贝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能力,才引发的意外吧,大家都是成年人鱼了,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看我们差点就错怪你们了。真是对不起,快来,咱们进去聊,你们是在哪儿捡到的他啊?已经多久了?当时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吗?哎呀,现在的小人鱼真是要好好保护的,人口贩子近来非常猖獗,还好他遇到你们,不然后果真是不敢想像……”女人鱼边拉着他们进了警士部的大门,嘴里边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不光在仔细打听他们捡到小人鱼的整个经过,还给他们说了不少当前的紧张局面。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真心需要一台全自动洗衣机,不然,今晚能有三千字的更新!!!!好累!好困!! ☆、卷四:亲人相见两眼泪汪汪   也许小人鱼的身世真的是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在宝儿两人进入警士部一刻钟后,一群拥有深色尾鳍的人鱼们涌了进来。   小人鱼从一开始就乖乖呆在宝儿怀里,谁靠近他就会呲牙咧嘴,一副凶狠模样。   这些突然出现的人群,光是看那头发颜色和鱼尾颜色就能知道,他们与小人鱼是有血源关系的。   只是小人鱼对他们却是非常陌生的。   唯一一个头发漆黑的男性人鱼就那样人立在宝儿他们面前。   这在海地城里是非常罕见、非常奇怪的一幕。   这里的人鱼都是坐着云彩的,而这个人鱼却没有用腾云术,就用他自身的鱼尾站立在地面上,仿佛这里不是干燥无水的地面,而是正常的充满了海水的海底陆地。   那人鱼用一种优雅的游姿轻轻摆了摆鱼尾,身体就向前窜出一小段距离。   “呀!”小人鱼害怕地缩起身子,想到身到宝儿怀里,不过他身在透明的珊瑚泡里,无处可藏,他就只得紧贴着泡泡壁,躲在宝儿胳膊后面,企图找到一些安全感。   “别害怕,我的宝贝,我是你父亲啊。”那黑发人鱼眼中含泪,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接近宝儿。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温柔,也许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熟悉,也许是他的样子印在了小人鱼的记忆深处,小人鱼就像是好奇一般,眨了眨眼睛,先是探出半颗头,然后是一整个脑袋。   见宝儿只是微笑着看着他,而那个奇怪的跟他长的非常像的人鱼又是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小人鱼胆子突然间大了起来,他“呀呼呼”地大叫一声,勇敢地向前一冲,整个人推得珊瑚泡向前移动些许,这番碰撞使得珊瑚泡也跟着在宝儿怀里一个弹动。   “乖宝贝,来父亲这里,你的母亲还在家里等着你,你的兄弟姐妹也都在家里盼着你,乖宝贝,来。”黑发人鱼缓慢地伸出自己的双臂。   宝儿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小人鱼身上,偏头看了常漆一眼,暗示性的眨了下眼睛,带着笑,也伸手将小人鱼往那黑发人鱼身上送了送。   “呀哈?”小人鱼不解地回头望着宝儿,小脑袋还一晃一晃的,非常可爱。   “小鱼,应该是你的亲生父亲找来了,你该回去与他们团聚的。”   “呀呀呀。”小人鱼好似听懂了宝儿的话语,眼睛马上泛起了泪花,一个劲地呜咽出声,小小臂鳍也跟着呼扇呼扇。   随着他的动作,这个警士部里的小小办公室,一下子狂风大做,文件被吹的四处散落,桌椅、书柜几乎全部东西都倒了下来。   “小鱼,听我说。”宝儿低下头安抚起小人鱼,“别紧张,也别害怕,咱们以后还是能经常见面的,不是要抛弃你哦,只是送你回家,难道你不想与家人团聚吗?”   “呀噜。”   “哭什么呀,你可是小小男子汉,怎么能说哭就哭呢,将来还怎么迎娶白富美呢?仔细想想,真的不记得他们了吗?你不觉得他们看起来很亲切吗?感受到没有,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你很喜欢不是吗?”宝儿近一步劝说起来,眼角余光看到那位黑发人鱼脸上焦急的神色,心里一动。   “我也与家人失散过很长时间,心里很难受,那种无家可归的感受我不想你也体验到,回家吧,家里有你喜欢的父亲、母亲,还有兄弟姐妹,也不会再饥饿,也不会再恐惧,更不会再寂寞了。”   “呀。”小人鱼收起了眼泪,静静看着宝儿,见她一直微笑着,眼睛里传递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让小人鱼呆愣住。   他们对视半晌,最终小人鱼伸出右臂鳍,隔着珊瑚泡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宝儿的脸颊。   “呀呀。”   “嗯。”宝儿虽然听不懂,但她明白,小人鱼这是决定要回家了,在跟她道别。   虽然有点依依不舍,但他们终究不是能一起生活的,是时候该分别了。   接下来,就十分顺利了,宝儿将珊瑚泡交给了那位黑发人鱼,其他的人鱼们瞬间便涌了上去,叽叽喳喳地询问着小人鱼的状况。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岳夫人在小少爷失踪后,一下子便病倒了,本来生下小少爷之后,身体一直就很虚弱,被这件事一打击,整个人都垮了下来,人瘦的都脱了形,现在全靠沈大人精心调配的药维持着。”先前给他们开了罚单的那位女人鱼警士凑到他们跟着,小声解释道,“请原谅他们的失礼吧,毕竟小少爷失踪多日,好不容易找到了人,一下子难免就会忽视了恩人们。”   “无妨,他们毕竟是关心孩子,这点我们还是懂得的。”常漆客气地说。   “你们可是沈大人家的大恩人,也是我们警士部的大恩人,小人鱼失踪案可是我们现在手头上的最大案件,你们能找回沈小少爷,我们警士部一定会重重答谢二位,沈大人那边可能会邀请你们去府上小住,毕竟小人鱼一时间可能还离不开你们,请你们尽量能通融一二。”女警士非常不好意思地请求道。   “若是二位仙友不方便,我们也可以住到你们隔壁,只要近几日能让小佩儿见到你们就行,还请二位帮忙帮到底。”那黑发人鱼,此刻怀里抱着包裹着小人鱼的珊瑚泡,从那一群人鱼中游过来,态度诚恳地说。   这可正中宝儿下怀,他们正是打着借机套取情报的目的,才这么大摇大摆的帮小人鱼寻亲。   “帮忙到不敢说,只是这一路上也算是与他建立了一段缘份,就这么和他分开,我们心里也是不舍的,能让我们与小鱼再亲近数日,倒是我们要感激你们才是。”宝儿拿腔拿调地客气道。   “事不宜迟,不若现在就随我们一起回去吧,爱妻还在病榻上殷殷期盼着小佩儿。”黑发人鱼爽朗地笑道,“看我,一时激动,竟忘记了自我介绍,我是沈应克,虎鲸族族长。”   “哪里哪里,我们也是糊涂,竟也还没报上名讳,我叫杨明宝,这位是我师兄,叫常漆。”   “失礼了。”常漆拱拱手淡淡道。   “二位,请。”沈族长臂鳍一摆,领着宝儿二人便出了警士部。 ☆、卷四:掉马甲      宝儿和常漆两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了人鱼族内部的上层阶级。   他们先是装模作样的去那间客栈取消了订房,然后才随着沈家的大部队一起去了沈府。   白团在宝儿他们即将进入沈府大门时出现的,他是按着宝儿留下的独特气息,一路从客栈追赶上来的。   虽然从海背客栈也能看到他们入住的那家小客栈,可是白团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去,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总不能让他双眼一直盯着客栈吧,话说他身上可是带着任务的。   哪怕只是几句话的事情,一旦落到白团身上,那可就不一定了,毕竟与卫子轩他们分别日久,这段时间具体都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见闻都是他要打听的,说不定哪件事、哪条消息将来就能用得上,回去当做八卦讲给宝儿听也是一件小功劳。   所以,白团回来汇合的时间晚了那么点。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白团若是回的晚上一点,他就会被结界拦在沈府大门外;若是他再快点,也不至于发生现在这一幕。   用中原的网络流行语说,这叫掉马甲。   白团仍是以他山犬族的模样行走的,回来时便也肆无忌惮从人群人鱼面前晃悠着扑进宝儿怀里。   当他听到一声疑惑声时,身子顿时僵住了,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   沈大人惊奇地看着白团道:“这是妖族吗?真是少见啊,我还是第三次见到妖族呢,要知道,就算是在开放的海地城,也是很难看得到妖族的,不过,听说妖族不是能被所有人看得见的,可见,我们一族与妖族还是很有缘份的。”   “真可爱,妖族都长这样吗?”沈大人亲戚家一位跟着来的小孩子也跟着说道。   “妖族居然是长毛的!”另一位少年人模样的人鱼惊叹道。   白团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一时之间,让他很难适应。   “从小到大,我白爷从没这么丢人过。”白团有点伤心地嘀咕道,一头埋进了宝儿臂弯中,用毛乎乎、圆溜溜的白屁屁对着一众好奇心发作的人鱼们。   “不好意思,他是我弟弟,有点怕生。”宝儿护着白团面不改色地歉意道,心里却差点炸开了锅,白团的“隐身”技能可是她最大的倚仗,是她最大的作弊器,没想到就这么废掉了。   这一次完全出乎宝儿的预料,打了她一个猝不及防,但她心态良好,面上看不出来她内心的紧张。   宝儿抱紧了白团,心里有点犹疑不定:“计划全被打乱了,现在,进入沈家这一步,真不知道是好是坏,随机应便吧。”   她随便安慰了自己,便笑呵呵地跟着沈大人一行人迈步进了沈府。   沈府算得上是整个海地城最朴素的地方了,只是这种朴素也只是对宝儿他们这些外来的神仙而言。   在海地城,入眼的房屋不是贝壳类,就是海草类,再就是珊瑚或是金银玉石,凡是海里能看到的,在这里就能找到相应的材料建筑的房子,可是,沈大人家却不一样。   大门是正常的大门,高墙是正常的高墙,院内布置等大部分地方也全是正常的院落模样,只是这种正常是在陆地上。   看着熟悉的木造房屋、绿色植株、曲折走廊……宝儿恍然间有种错位感,只是突兀出现的海中特殊物品,让她又瞬间回过神来。   “这里,很不一样啊。”宝儿站在一对用各类鱼骨堆砌而成的骨狮子面前,用一种梦幻的语气似好奇、似感慨地说了这么一句。   “漂亮吧,我们沈家完全是按照神仙们的建筑风格来设计建造的,这在咱们海底可是第一处,卧龙殿中的清濯宫还是请我们府上的建筑师们去建造的呢。”一个特别活泼的女人鱼对他们介绍道,一路上都是她在讲解这里是什么寓意,这里有什么特点,这里花了多少心思,总之,一座偌大的沈府,真是花费了许多人的许多主意。   沈大人急着带小人鱼去见他的亲生母亲,进了沈府与宝儿几人客气几句,便急匆匆地快步向了内院。   而宝儿则干脆由那位话多的女人鱼带领着参观与沈府,然后在花园东侧的一处院落住了下来。   那一直跟在后面的人鱼群们也没再跟着,反而是在沈大人离开后,一点点地用一种非常自然、非常不引人注目的方式,三三两两地悄没声息地离开了他们。   当白团已经适应了这种能被路过的人看见的新环境后,他大起胆子爬到宝儿肩上,将脑袋搁在宝儿头上,懒洋洋地供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鱼观察。   那些聚焦在他身上的视线减少的第一时间,就被白团敏锐的发现了,不过这里仍旧不能传音,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告诉宝儿。   只是伸爪拍了拍宝儿的头,暗示她回头看看。   宝儿直到进了安置他们的院落后,才回头去看,居然一个人鱼也没有了。   “他们怎么突然这么冷淡了?”宝儿不解地道。   “别怪他们,大家只是太想念小佩儿了,担心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见到他,就难免地,想多看一看。”女人鱼不好意思地急切解释道。   “理解理解,我们理解。”宝儿安抚道。   “想必你也非常想去看小佩儿吧,走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也累了,不知可否容我们现在去休息一下?”常漆非常有礼地说,在场的几人却都明白,这是在给女人鱼一个台阶,也顺便帮她一把。   “那,我就不多待了,你们好好休息,晚上会有人来带你们去大厅用餐的,再见。”女人鱼感激一笑,匆匆拜别他们,便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海太阳也快下山了,离晚饭应该还有段不小的时间,想来今天他们也不会太早吃晚饭的。”宝儿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海太阳,说道。   “嗯,让他们好好团聚一下吧,左右咱们也到了沈府,这一路上你——们都没有好好休息,现在正好养养精神,以后的事,做起来才更有干劲。”常漆看着宝儿泛黑的眼圈,关切地说道。   “常师兄说的对,有什么事也不急于这一时了,‘计划的再完美,也赶不上变化来得快。’我师父可是这样教训过我们的。”   院子很大,光是住房就有三座,宝儿先了最左边的那座,白团自然也是跟着她一起住的,于是常漆就先了中央那座,最右边的房子便空了下来。   红豆与宝儿他们分别太久,此时也不愿意再到树上搭窝独居了,屁颠颠地跟着宝儿,最后与白团一起窝在床边的白云之上,拥挤地入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还想再多写点的,可惜太晚了,五宝撑不住了,先这样吧,明天,明天就到那段戏了。 ☆、卷四:背影   宝儿却不想这么早就休息,她害怕停下来闲住,因为,那样只会让她想起佟沧的死。   那个女人鱼在路上提到过,沈大人之所以会姓沈,是由于幼年时被一位沈姓的神仙所救,那位沈神仙可以说是他们一族的大恩人,所以,沈大人自那之后,便改了名字,随着神仙的习惯起了姓氏。   在人鱼族,只叫名字,介绍自己时也都是说先说族名再说名字,像是他们沈大人,原来,就是虎鲸应克,现在他们都是学着神仙的样子,介绍说叫沈应克,虎鲸一族。   也许来到沈家是件好事,从他们改姓沈这一事,就能看出,至少他们这一脉算是亲神仙的。   只是发生了小鱼被拐事件后,他们还亲不亲近神仙,还得再观察看看。   宝儿思索片刻,叹了口气,坐在床上扭头去看旁边云彩上的一妖一鸟,突然间落了眼泪。   她又想起了佟沧师兄的死,进而又想到了为救她而牺牲的严海晏。   朋友的死亡,是她现在最不能承受的痛。   “这并不是人鱼族的错,错的,那是些实施计划的恶人,为了佟师兄,也为了束师姐,都必须抓到那些人。”宝儿擦干眼泪,默默地对自己说,“我们明明是来找关于寻冠的线索的,现在却生出旁的枝节,唉,真是多事之秋。”   “喵。”白团无意识地哼了哼,看来睡得很香。   宝儿收拾好略有些沉重的心情,拿起她自己带着的衣物,想要去好好洗个澡。   “真没想到海底气温这么高,真是热的受不了,人鱼族该不会是冷血动物吧,所以才不惧高温环境,也不穿法衣。”宝儿自言自语道,她身上被热得流了好些汗,变身时法衣还穿着,所以就更热了,虽然可以运转体内灵气来调节体温,法衣也可以适当地改变温度,但那种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热,怎么也消不下去,她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舒服地擦干身上的汗水,“没事睡什么大觉,我自己一个人说话好奇怪的。”   宝儿想了想,还是拉上了云床:“谁让我不想‘□□、我谢绝你监管’呢!”   宝儿说着说着,欢快地哼起了中原的一首老歌,这还是从杨爸嘴中偶尔听到的,她也学来了,“□□,我不想独自去,道别你身边,我真的太无聊……”   “还好被那位热心的人——呃,热心的朋友大体上介绍了沈府,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这里有温泉呢,海底温泉多稀奇呀,你们居然好意思睡觉。”   宝儿找到了隐藏在一丛丛海底植物中的温泉群,五颜六色非常瑰丽壮观。   层层水气模糊了视线,却还能通过泉水的颜色来找到位置,一层层就像是阶梯一样,一块块呈不规则的圆形,真是海底一大奇观。   “海底温泉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用处,要不,我各样采集一点吧。”宝儿四处看了看,研究的心思还是重过了新奇,她说到做到,马上掏出一把冰晶瓶,将每个温泉池里的水都装好多,这才挑了个绿色的池子,洗洗后泡了进去。   也许是泡得太舒服,也许是她真的太累,经不住这样一下子放松,泡着泡着她居然大意地睡了过去。   还好她明智地带上了白团与红豆。   宝儿这边刚刚因睡着而身体滑落进池水中,那边白团就被一波波热气蒸得毛发湿濡濡,贴在身上非常不舒服,严重地影响了他的睡眠,而且敏感的鼻子还能嗅到一股似远似近的硫磺味。   最终他是被这种种刺激睡觉的事物而扰醒了,睁开眼睛发现换了地方,他也并没觉得紧张,宝儿的气息,他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就在身边,那就没什么可慌张的。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温泉啊,还是这种奇怪的温泉,这么繁复刺鼻的味道,我最受不了了,你怎么还敢带我来啊?”白团大声地质问道,一回头便瞧见宝儿不知不觉中沉入水中的样子。   “你个白痴!又要我去救你。”白团骂归骂,身体却先于嘴巴地行动了起来,一个跳跃,白绒绒的小身子在半空中化为类人模样,轻巧地落入温泉之中,接住宝儿,将她带离温泉。   见她身上穿着法衣,担心就去了一大半,难得宝儿能睡个好觉,他也不想叫醒她,“她这黑眼圈,都快重到跟烟熏妆有得一比了,不知道烟熏妆是什么?在眼睛周围画个黑圈就是了,就先让她在这里好好睡一觉吧,这里环境其实还不错,对她身体也有好处,就是味道让我受不了。”白团扭头小声对盘旋在他们头顶上方的红豆说。   “啾啾啾。”红豆落到云床上,歪头打量着宝儿,然后郑重地点点头,样子非常认真,非常可爱。   “她这辈子真是太有福气了,居然能遇上咱们俩,也许她上辈子救了整个小仙界呢!”白团傲娇地笑着开玩笑道,却不知宝儿身上的大气运,虽不至于如他瞎蒙那般正确,但也八、九不离十了,可是这不是咱们故事的重点,且略过不提。   白团降下云床,塞到宝儿头下,给她做了枕头,然后才又团成一小团,窝在宝儿头的一边,另一边留给了红豆。   他们这里睡得香甜,院落里的常漆,却找不见了人。   不久之后,在不远处的温泉里,响起了异声。   有人进来泡温泉。   宝儿即便在放松的状态下,熟睡了,身体也是时刻保持着一份警觉性,当那撩水声响起时,她便倏地睁开了双眼。   细看她的双眼会发觉,里面一丝刚睡醒的困顿、迷糊都没有,十分清醒。   这还是她出了学院大门后,在执行任务的途中,用身体牢牢记住,并深深学会的。   这里是沈府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才是,可惜,她身体有异,万事都要小心。   她来泡温泉自然是想图个舒服,于是她甫一进入温泉中就恢复了原样,四肢伸展开来,才会让她那么放松,快速入睡的。   现在她睡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周围环境,然后是自身的情况,见暂时还是安全的,白团、红豆也待在她身旁,她便放了心,身体在眨眼间又变成鱼身,法衣也跟着改变样式,色彩明艳地贴身款式,很符合人鱼族的审美。   她悄悄地起身,拍醒了白团还有红豆,手指抵嘴示意他们保持安静,然后她伸手扒开身前的小草丛,往发出声音的位置看去。   透过水雾,她只能看到个模糊的身影,只是来泡温泉的人。   头发很黑,可能是沈大人的直系亲属,宝儿这般猜测道。   可是那人鱼接下来的动作却完全打翻了她的猜测,让她本想非礼勿视回去睡觉的打算落了空,起了一点点好奇之心。   只见那人鱼抬起臂鳍,不,确切地说,是抬起了胳膊,用湿毛巾擦起了露出水面的小半截肩膀。   “是神仙。”宝儿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会是谁呢?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沈大人的府中,该不会是……”   宝儿一下子开始了阴谋论。   “沈大人毕竟只是个小小族长,若是他起了上位的心思,然后与某些邪恶的神仙结盟,干了一票大的,引起了人鱼族的大乱,然后还拉上了我们队伍做了替罪羊,会不会是这样呢,那沈大人看面相也不是恶人啊,难道人鱼族的面相与神仙的不一样?而且小鱼也是受害者,没道理拿自己宝贝的孩子去做掩护啊!或者,是沈大人身边的哪位亲戚什么的,替他抱不平,然后暗地里做的手脚,只是不小心或者是干脆带着私心,来个一举两得,顺便拐走小鱼灭口,最后自己顶上的计划?”宝儿左思右想,都觉得有可能,“会不会,我想太多呢?”   她正胡思乱想着,那边的那位神仙,好像站了起来,至少从宝儿这边略低地位置看上去,一片白花花的后背露出出来。   “这个宽度,不是仙女吧?不过,唐鲜的后背好像也挺魁梧的!”宝儿根本她看到的一部分逐步分析着,“要是男的,应该身材不错,话说,小仙界好像不该看到异性的□□的肌肤吧?我是不是太色了啊!”   突然间有点脸红,宝儿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被温泉的热气蒸得,总之,她的脸是红润了起来,眼神飘飘乎乎,有点不好意思再去瞧上面的那个可疑的背影。   话说回来,宝儿总觉得这个场景莫明的有些熟悉呢。   她还没想起什么,就被白团扯着衣领,要往回悄悄后退。   只是事与愿违,那个背影,突然侧过了身,看向了某个方向。   一瞬间,宝儿傻住了,白团、红豆也惊呆地睁大了眼睛。   “沈、沈昱?”宝儿瞪大了双眼,看向那个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就断在这里吧,下面才是关键啊,想看什么呢?快来告诉我吧,说不定下面会发生什么少儿,哦不,五宝是个健康的作家。是吧,是的,快看我真诚的小眼睛。 ☆、卷四:往事不堪回首   “他,怎么会在这?沈大人与他是什么关系?沈?他们都姓沈,该不会,沈昱是人鱼族派去神仙中的间谍?”宝儿突然间脑子不灵活了,走马灯一样穿插起各种她看过的间谍电影片断。   她这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边就又有情况发生了。   一个娇小的美丽人鱼突然从泉水中钻了出来,一下子扑到了沈昱的怀中,两人亲密地拥抱在一起。   白团突然伸爪挡住了宝儿的视线。   “回去吧。”他凑近了耳语道。   宝儿默不作声地握紧了双手,屏除了自身的气息,平稳住内心,这才悄没声息地慢慢回身。   “哈,轻点,嗯,就是这里,啊,好舒服,嗯嗯,慢一点……”那娇媚的声音穿过重重烟雾,直插宝儿心脏。   “小声点!”   “忍、忍不住嘛,啊——”   “舒服吗?”   “好舒服,嗯,啊,再用点力……”   她咬紧了下唇,眼泪巴嗒巴嗒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   宝儿恨不能冲上去杀了那两个贱人,耳边断断续续地媚叫却让她无比清醒。   她早就已经没有资格去教训他了,别人的□□,又与她有什么相干呢。   偏偏还要自作多情,不是早就说开了吗?   “啊,啊……”   宝儿不想再听下去了,心痛得再狠一些,让它以后碎得不能再碎才好呢。   生莲步运起,宝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她的这番动作,一点都没有惊动上方的两人,任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之中。   “也,也许是看错了。”白团小声安慰道。   “哦,也许吧。”宝儿回应的十分冷漠。   “那里水汽那么重,看不清也是很正常的啊。”   “啾。”红豆也凑过来,用头轻蹭着宝儿的脸颊。   “天晚了,洗也洗过了,该去好好睡上一觉了,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别瞎想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咱们都不要再去想了,记住,当前最重要的事,绝不能被耽误。”宝儿严厉地教训了他们一通,便利落地躺下睡觉了。   只留下担忧的白团与红豆两个,面面相觑,拿她没有办法。   隔壁的常漆也在之后,没多久就回了院落,当他发现宝儿屋内的气息时,舒了口气,缓了神色,在宝儿门外静静矗立片刻,才回去自己屋休息。   趴在云床上的白团突然睁开了眼睛,默默看了房门方向一眼,再瞅瞅熟睡中也不安稳的宝儿,轻轻叹了口气,对着红豆耳语道:“真是,自古无情伤多情,多情却被无情误,人就是喜欢自寻烦恼,你以后可要学着我们妖族的做法,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也要果断放弃,别学他们这么纠缠不清的。”   红豆动动翅膀,将头扭了过去——根本不想搭理白团。   “哼,以后有你烦的时候,小样。”   第二日一大早,宝儿便起了身,与常漆一同前往大厅,他们想着在早饭前也许还能在那里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嗨,二位早啊,没想到你们也喜欢早起啊。”又是那位热心爱八卦的女人鱼,说起来,她好像是叫沈努玛。   “早啊,努玛。”宝儿也热情地同她打招呼。   “你们是也听说那个消息了吗?”还不等他们开口问,这位小喇叭人鱼就开始讲起了她听到的各种最新消息。   “你是指?”宝儿循循善诱地问。   “哎呀,还不是那件,那件啦。”沈努玛眨眨眼,降低音调说道,“那位咱们要医治的女神仙。”   “哦,听说过一点,但不是很清楚,又发生什么事了吗?让你这么惊奇。”宝儿装做不是很在意的样子,随意问。   “要不是沈大人突然说要保这个人,谁会再意他们的死活啊,反正神仙死后也会化为生灵在大地深处静候新生,他们死不死的,都不是什么要紧事。”沈努玛挥挥手不耐地摇头道,“我是说那位被咱们保下来的女神仙,她不是一直有点疯疯癫癫的样子吗,今早去给她送饭的人突然发现她恢复正常了,还十分礼貌地向他问好,说要见沈大人,想当面道谢。”   宝儿心脏猛烈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挑挑眉说道:“那不是挺好的,咱们不用再管她了,也免得惹上一身腥,这可是好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哎呀,不是啦,你们听我说完啊,关键是后面,后面。”沈努玛着急地手舞足蹈,“沈大人自然是很有礼节性地去见了她,然后啊,你们猜怎么着了?”   见她刻意地想卖个关子,宝儿与常漆一个对视,无奈地耸耸肩,顺着她意地问道:“怎么了?爱上沈大人了?”   “哈哈,当然不是了,不过,也有可能,沈大人那么出色,说不定她心里也是爱慕的,我跟你们说啊,这件事现在就不下五个人知道,你们是我遇见的第一个,别人可都还不知道呢。”   “嗯,谢谢你啊。”宝儿强笑着应付,心里却想着:“你丫到是往下说啊,卡在这儿算什么英雄好鱼啊!真真是急死个人了。”   “你们绝对想不到,那个仙女居然那么大胆,说是知道那些刺客的真实身份,但只有见了人鱼王,她才会说出来。”   宝儿垂下眼,不想让面前的人鱼见到自己眼中的锐利,只用一丝略带好奇地声音问:“真的吗?好大的胆子啊。”   “是吧,我这种傻大胆,也从没说过要见人鱼王,然后才怎么样的,神仙都是这么狂妄的存在吗?啧啧啧,百闻不如一见。”沈努玛感慨一番后便与两人道了别,那副兴冲冲的样子,似乎打算去找下一个人却继续八卦自己的新闻。   宝儿两人在告别了沈努玛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在人鱼族内一个大官的府上,人多口杂,隔墙有耳,若是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被人鱼听到,他们怕是要遇到麻烦的。   他们十分谨慎地保持了安静,连最喜欢多嘴的白团也非常老实,这倒是出乎了宝儿的预料。   对此,白团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我也是懂得分寸的,现在随便遇到一个人鱼都能看得见我,我才不会傻傻地还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呢。”   宝儿用眼神回应道:“原来你也知道你从前过着肆无忌惮的日子吗!”   一路人他们都友好地与每一位人鱼简单聊上两句,然后继续往大厅走。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是很正经地在写,大家不要想的不正经哦!哈哈哈哈! ☆、卷四:通婚与小三   当他们终于来到大厅时,已经有不少人鱼在屋内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跟哪里的神仙学来的习惯,居然是一大家子人鱼都到大厅吃饭,好好一个大厅,一下子变得像个食堂,与昨天他们进来时的气派模样大大不同。   不过,这可不是宝儿他们关注的重点。   沈努玛不知什么是走的什么路线,居然比他们还要早到大厅。   宝儿两人甫一进门,便被她眼尖的看到了,她大着嗓门招呼着他们,宝儿也不见外,立马拉着常漆与她坐到了一起,这样正好可以继续听八卦,现在大家讨论的都是关于束祉师姐的事情,这么一会儿工夫,事件已经就有了后续。   宝儿他们还是听沈努玛讲述的,原来,在那之后,沈大人似乎又与束祉私下里说了些什么,后来还带束祉去见了他的夫人与刚刚找回来的小人鱼小佩儿,之后,沈大人便决定早饭后,就带着束祉去卧龙殿觐见伟大的人鱼王。   同时,他还早早派人去了海背客栈,接出了习熹师兄他们,两边在卧龙殿门外汇合,一起去见人鱼王。   事情的进展完全出乎了宝儿两人的预料,宝儿对着常漆苦笑道:“计划果真是赶不上变化,咱们要不,就老实等着,等最新消息?”   “好,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常漆也很无奈。   谁也没想到束祉会突然恢复正常,而且还拿出了人鱼王当前最迫切需要的东西。   “对了,你们不知道吧,我们沈家与恩人家中时常通婚,所以我们的样子与神仙颇为近似,女性也会有神仙的胸部了,虽然不明显,但也跟其他女性人鱼完全不同了,而且我们的臂鳍是可以变为双手的,就像这样。”沈努玛说着,露出了冰雪般白皙的双手,还有笔直的手臂。   “哇,这可真是令人吃惊啊,可是,我们怎么没看到其他人的手臂?”宝儿震惊地惊呼道,在海里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第一次在神仙以外的人鱼身上,看到连现在的自己都不能拥有的东西。   “所以我们沈家才会人才辈出啊,就是因为我们拥有一双灵活的神仙的手臂,这在整个海底,可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不过,有时遇到特别讨厌神仙的种族,这双手臂反而会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你们俩能接受吧?嘿嘿。”沈努玛傻笑了一会儿,见宝儿他们眼中除了惊讶并没有讨厌、憎恶一类的情绪,这才暗暗松口气,满心满眼地透露出一股子欣喜,连带着整个大厅的气氛都轻快了起来,“我们沈大人说了,什么事物都有好坏两面,我们既然接受了这双手臂带来的巨大幸福,也该去接受它买一赠一的小伤痛。沈大人说的极对,我们虎鲸一族都是勇敢的战士,这点坎坷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事情其实并没有沈努玛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只是宝儿他们不清楚,沈努玛也没有刻意要卖惨的意思,双方就这么略过了这块,接着往下说了。   常漆对此是非常惊奇地,他这时也不记得什么男女大防、种族差异了,只直勾勾地盯着沈努玛的人类手臂细瞧。   宝儿却想到了别的地方,沈昱在这里啊,原本她早上醒来,冷静下来后,猜测昨晚可能是一场误会,沈昱姓沈,虎鲸一族也姓沈,说不定他们就是恩人后代与获救者后代的关系呢!   可是,那一阵阵的娇媚声音,却时刻提醒着她,没有这么简单。   现在被沈努玛这么一八卦,她全都明白了,联姻,居然是可笑的联姻。   不,也许不是联姻,而是青梅竹马,也可能是两情相悦,早有婚约,而自己却是在人家“受伤失忆”时,趁虚而入的第三者。   宝儿苦笑一声,越想,自己的处境就越是尴尬,现在连小三都成了一种可能性。   耳边听着沈努玛还是叽叽咕咕地说着她家的事情,宝儿深呼吸,重新振作精神,逼迫自己公私分明,不再去乱想那些怎样都无所谓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大厅吃早饭的沈家人鱼们越来越多,宝儿他们这桌最先坐下的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唯一空着的最中央位置的大圆桌却始终空着。   “那是谁坐的位置?”宝儿问沈努玛。   “哦,那是沈大人一家的位置,毕竟是族长一家,我们还是非常尊敬他们的,所以那个位置就固定下来留给他们用,我们其他人随便找个位置就行,反正都是一家人嘛。”   “沈家真是不拘小节,守礼也知变通。”宝儿真诚地夸赞道。   “哦,这些也是当初的恩人带来的影响,这么多代人下来,已经都形成习惯了,你不提,我都快忘记了,你们也知道,咱们人鱼族都是非常注重身份地位的,这样才好分工,大家也更团结,不过,我们沈家即使学习了神仙的生活方式,也仍旧是团结的人鱼一族。”沈努玛非常自豪地说。   他们这边正聊着,那边门口走进了一群人。   有老有少,还有位美丽温婉却异常瘦削的人鱼妇人怀中抱着活泼的小鱼,正常地说应该是小佩儿。   是沈大人一家老小。   宝儿仔细一看,并未发现沈大人的身影。   “哇,沈大人不在,什么情况?他从不与岳夫人分开吃饭的。”沈努玛的惊诧声淹没在其他人鱼的一道道小声的议论中。   “父亲带着那位仙女去面圣了,事出紧急,回来再吃早饭。”一位跟在妇人身后的人鱼青年面带笑容地对大家解释道。   “岳夫人身体好些了吗?可以出来吃饭吗?”一个人鱼小女孩关心地问。   “嗯,小佩儿一回来,我就好了呢,来,认认脸,这是小佩儿哦,小佩儿,这位是你十八姐,伽雅。”妇人的脸上一直洋溢着慈爱的笑容。   “岳夫人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鱼了,小佩儿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宝儿妹妹,漆儿弟弟,你们也是我们虎鲸一族的大恩人。”沈努玛眼泪汪汪地冲着他们俩感动地说。   宝儿露出迷一般的可爱笑容,实际上,她的内心是非常躁动的,双拳握得死紧,真恨不得一拳挥出去。   “宝儿妹妹”这个称呼,自从昨天他们认识之后,这位长着一张十四、五岁面孔的沈努玛小少女,便开始这样称呼她了,后来还直接将常漆叫成“漆儿弟弟”,宝儿看得很真切,常漆每次一听到这个称谓,浑身就会不由自主的一个颤抖,不过他表情维持的好,成功掩饰了过去,到现在为止,还没让一个人鱼发现他对这个称呼的恶寒感。   “我们吃好了,先走了,对了,一会儿我们要出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宝儿不想与沈努玛一起嘤嘤嘤,便起身转移话题,顺便交待一下他们接下来的行程,以便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最后那句也只是随口一问,还真没想邀请她。 ☆、卷四:严海晏   “啊,真的吗?”沈努玛惊喜的问,她还从没与外族的人鱼朋友一起逛过街呢。   “呃,是啊,要一起出去吗?”宝儿卡了卡壳,不得不继续就着这个问题接下去。   “我好想和你们一起出去玩,可是,我今天的功课还没做,下午还有课要上,不能出去的。”   “啊,那可真是太遗憾了,要不下次吧,等你有空了,咱们再约。”宝儿爽快的接受了她的歉意,马上抱起白团,吹了声口哨招呼来红豆,转身就拜拜了。   常漆忍着笑意,也告别了沈努玛跟了上去。   两人绕过大屏风,大厅的门口此时正好走进几个人。   双方正好相遇,宝儿往旁边让了让,再一抬头,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沈昱。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性感的人鱼美女和人鱼小女孩。   说是性感,其实也只是宝儿在当前情景下产生的一种下意识错觉,毕竟人鱼族肩膀以下都是鱼身,性不性感他们身为人类也分辨不出来。囧!   沈昱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宝儿从没见过的惬意与满足。   此时,宝儿的内心完全崩溃,若不是常漆在身后悄悄地扶住了她的后背,她一定会丢脸的脱力坐倒在地上。   沈昱不是瞎子,当然也在进门的下一刻见到了熟悉的人,他眼睛瞬间睁大,意外地看了他们一眼,就在宝儿失神地低着头,而常漆直直地瞪着他,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时,沈昱却是闪电般恢复了刚才的表情,看了不看他们一眼,拉着身边美丽人鱼和小女孩的手,细心而周到地与她们亲密地说着悄悄话。   常漆的视线一直跟着他们,□□裸地看着,那两个人鱼只是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又被沈昱的话拉回了心神,一路欢笑着进了大厅,彻底消失在他们眼前。   常漆的感觉很复杂,既高兴他没有揭穿他们的真实身份,又失望他对大家有所隐瞒,也难过他是宝儿内心深处的那个缩影,更有着那么一丝丝卑鄙的庆幸,庆幸他们两人之间,那道旁人也清晰可见的裂缝。   他低头注视着怀里已经瘫软的宝儿,眼里的感情浓的似能滴出水来,只是宝儿看不到。   “不是要去海背客栈吗?咱们走吧。”白团突然蹦出来,幻出人形,拽拽地丢下这句话,就当先带着红豆出了大厅。   “对,要去客栈,该去客栈了。”宝儿喃喃着自己也不知道的话语,踉跄着跟上。   常漆站在那里默默地看了宝儿的背景一会儿,这才收回还留有余温的手,或者说是臂鳍,面无表情地也出了大厅。   一路上他们几人都非常沉默,谁也没有心情开口说话,街上的热闹似乎也与他们无关,这种格格不入的情况,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交错在一起,明明都站在一片天空下,擦身而过的却是空气。   换了从前,宝儿此时一定会借机好好观察人鱼族百姓的日常生活,然后从路过的摊子上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回去研究研究,再鼓捣些奇怪的东西出来卖钱。   现在嘛,她一门心思就抱着赶快完成任务,除了任务什么都得放一边的念头。   闷头赶路,速度自然就快,没多大会儿工夫,他们便到了海背客栈。   这回他们不打算再去对面的茶铺偷偷观察,因为,海背客栈的某道禁令似乎解除了。   看着神仙与人鱼们在客栈大门进进出出,一派生意兴隆的模样,他们都愣住了。   “什么情况啊?我昨天走时还是只许神仙进,而不许里面人出的样子呢。”白团莫名其妙地说。   “问问不就知道了。”宝儿说着,也进了客栈。   找到一位穿着统一服饰的类似于店小二的人鱼,宝儿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便询问道:“这里怎么了吗?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   “哦,那些嫌疑人已经被带去卧龙殿面圣去了,海背客栈自己就可以恢复正常营业了,欢迎光临我们客栈,几位有什么需要吗?”热情的女人鱼一句话,就告诉了宝儿她想知道的消息。   “呃,谢谢,我朋友之前说是住在这里,结果我们找来时,这里的气氛有点奇怪,就没敢进门,今天路过看到似乎恢复正常了,便想来问问看,不过,我已经得到消息,我朋友们已经离开了,看来我来晚了呢,真是不好意思。”宝儿隐瞒住重点,非常随意地说道。   “那真是遗憾,若是您的朋友再来,还请光临我们客栈,下次您也要一起哦!我们客栈可是全海地城最接近神仙居住地的哦,想体验异族风情,还请一定要光顾我们客栈啊。”女人鱼口齿伶俐,三两句就扯到了自家客栈,怪不得海背客栈规模如此庞大,名气如此远扬,装修如此熟悉,都是这些尽心尽力、揽客能力一等一强的店小二的功劳啊!   宝儿几人也是走进了大门,才发现,外表虽然与其他海底建筑保持一致,但内里却完全不同,一桌、一椅、一柜、一窗……都与他们平时用习惯的物事相同。   宝儿听到女人鱼这般说,马上伸手摸了摸身旁的茶壶,的确是瓷器,而且品相上好,是绿草瓷,她又细闻了闻里面的热茶,唔,是毛尖。   “不愧是海背客栈,真是像极了,下次一定要来这里住上几天,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谢谢你。”宝儿笑着与常漆、白团两人就要离开。   忽然地,宝儿看到楼梯上下来的两个人,整个人顿时僵立当场。   “宝儿,怎么了?”白团最先发现不对,也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然后,也一样僵住了。   常漆不明所以,来来回回看了几圈,吸能猜测这两位可能是宝儿的旧识,他们现在身份奇怪,虽然是人鱼的样子,面孔却是原来的样子,被熟人看到一定会质疑,这让她有所顾忌,既而就呆住了。   不得不说,常漆有的时候想事情总是不自觉的会往任务上想,再不就是往有利于宝儿的方面想,不得不说,爱情使人盲目啊!   “严、严海晏?”宝儿结结巴巴地喊道,声音大得一下子就被下楼的两人听到了。   “你,怎么会,你明明……”宝儿说着便喉咙哽咽,眼泪一下子汹涌而出,“你还活着吗?对不起,对不起……”   她扬着泪脸,扑到那两人跟前,连连鞠躬道歉,周围的人都看得出她的愧疚与悔意。   严海晏的死,一直是宝儿心里的一根刺,拔不出,毁不掉,每每触及,非痛即伤。   “不对,这不可能的,他是当场死亡的,我们都看见的,他不是严海晏。”白团猛地回过神,一步冲上前,一把抱住宝儿,十分肯定地告诉宝儿,表面是常漆没见过的坚决。   “白团,不是,你看啊,他就是严……”宝儿指着那人对白团说,整个人都慌乱起来了,伸出去的手指抖个不停,被白团抱着,让她感觉好了些,眼泪也收住了,只是身体还是有些激动的颤动。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五宝不知道怎么把微博地址的链接弄到介绍那里去,所以,哪位亲爱的读者要关注五宝,就麻烦点,去大海里捞下针吧! 五宝:……………… ☆、卷四:带着他那份活下去   白团拧着眉,一双厉眼严酷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一人长像粗犷,身上却有股子书卷气,整个人极为矛盾,而另一个人,长着一张与严海晏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个总共没处过多久的严海晏,到底长什么模样,白团记得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乍一看上去,两人似是一个样子罢了。   可是,眼前人给他们的感觉却与严海晏截然不同。   严海晏,在记忆中,他是个胆小又羞涩的人,总是习惯低着头,时不时就要被人欺负一下,还不懂得反抗,软弱的一塌糊涂,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有些孤僻的一个人,白团以前就不是十分喜欢他,总觉得他有点阴郁,不像宝儿这么充满阳光,活力四射。   无奈,那时的宝儿十分热心肠,总喜欢关注那些需要帮助的,不论种族、种类。   所以白团才没有劝阻宝儿,与那位严海晏保持距离。   谁成想,那个严海晏居然以命换命,救了宝儿,白团当时非常震惊,谁能想到他会突然勇敢起来,还牺牲了自己,对此,白团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惭愧,甚至庆幸自己没做出什么影响宝儿交友的事。   而这位面貌相似的人,自信、从容,举手抬足间儒雅而精明,严海晏与他,根本没有可比性,把严海晏与他比较,都是高抬了严海晏。   “你们认识晏儿?”那人却在白团开口前当先问道,脸上全是掩不住的惊喜。   “你们是?”常漆这时也走了过来,拱手问道。   “你们一定是晏儿的同窗吧,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晏儿生前时常提到他在学院的朋友们。”那人眼神黯淡一瞬,却又马上恢复正常,“不好意思,听你们提到晏儿,一时情急,忘记自我介绍,我是晏儿的大哥,严海易,我身边的这位,是我的同伴兼好友——林织水。”   三人顿时无语。   这位林织水仙友,可真对不起这个有些纤细化的淑女名字呢,长得这么五大三粗!   “白瞎了这个娘气的名字,多好听啊!怎么偏偏是个男的,还是个壮汉!”白团捂住脸回头冲他们俩对着口形说道。   赞同!   明明这么好听!   被这位林织水一恶心,宝儿也终于清醒了过来,整个人像川剧大变脸一样,翻脸便无情。   “对不起,认错了人。”宝儿有礼却疏离地说道,“刚才失礼了。”   “无妨,能见到晏儿的朋友我很开心,晏儿他,很内向,在外院时就没见他交到朋友,我一度很担心,但晏儿一向很独立,什么都不肯与我说,他的事我也帮不上忙,还好,进了内院后,他就有点变了,时常与我通讯,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你们影响了他。”严海易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目光恍惚地说。   “他,他的死……”宝儿有点难以启齿,毕竟都是因为她。   “他很开心。”严海易突然大声打断了宝儿的话,认真地看着她,微笑着,“他是笑着离开的,我知道,他能为自己的朋友做些事,就是他对友人情谊的最好的回报,只要是他认为值得的事,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不会反对,哪怕,是要他付出生命。”   看着非常善解人意的严家大哥,宝儿忍不住艰难地说出了真相:“他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本来,他是可以活下来的。”   严海易只是微微一愣,便再次露出了笑容,甚至在他们面前大笑出声:“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能救下你这样的一位朋友,他一定会非常骄傲的。”   他打量着宝儿,伸手轻柔地拍了拍宝儿的肩,欣慰地说:   “你这条命既然是晏儿救下来的,那么,就请你带着他那份,好好活着,活得开心,活得恣意,活得自由,我在他处看着,就好像晏儿还在一样。”   “那不正好,干脆认了她做你妹妹吧,这样,弟弟变妹妹,一点也没少。”那位名娇身壮的林织水为自己的建议拍手叫好。   “呃,这样不太好,毕竟我们也只是认识同一个人,彼此并不是很熟悉。”宝儿非常直接的开口拒绝掉,眼见着那位大汉脸上变色,隐有怒气,她继续说道,“不过,严海晏救过我,这一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若是严大哥有什么需要,但凡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帮得上忙,能尽上一份力,必不会拒绝,我会竭尽全力带着严海晏那份,活得潇洒而无悔。”   严海易被宝儿的这番类似于宣誓的话语,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倒是他身旁的那个大汉,这个时候咧开大嘴露出憨笑,用他那双傻瓜似的大手掌比比划划道:“就知道你是个善心的好仙女,听你刚才拒绝,还以为你不乐意,不领受小晏儿的救命之恩呢,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也是太胡来了,抱歉。嘿嘿嘿。”   “没产生误会就好。”宝儿淡淡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五宝很喜欢“林织水”这个名字哦,用在壮汉身上真是不舍得,所以,五宝决定下部书里继续使用,哇哈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今天就更到这里了,抱歉,有点卡住了,而且,现在是走情节,然后穿插了男女主的感情戏,所以,嗯,五宝会尽快写过去,然后…… ☆、卷四:俩兄弟的差异   “你们也是来海地城做任务的吧?正好,我们也是,昨晚刚到,你们就三个人?那不若咱们一起吧?”严海易热情邀请道。   “这……”宝儿被问住了,他们的任务比较秘密,而且,现在又摊上了其他的麻烦事,若是再与陌生的团队结伴而行,恐怕会节外生枝吧。   见宝儿犹豫,严海易马上反应过来,略带歉意地说:“看来我的提议让你们为难了,唉,也是我多嘴,想着向你们打听一下晏儿在学院里的生活,也是我的私心了,抱歉,出门在外,任务为重,倒是我不够敬业了。”   “哪里的话,其实也不是为难,只是,我们并不是三人团队,若是要结伴而行,我们几人也做不了主,毕竟还要看其他同伴的意思。”常漆这个时候突然替宝儿解释道。   “嗨,你们也别多想,我这位友人啊,就是喜欢瞎操心,看你们几个年纪小,想多照顾你们一下,这才说得自己特别自私似的,既然你们还有其他同伴,你也可以放心了,咱们还是各做各的吧,不然影响到彼此的任务,到时候多伤感情啊。”林织水粗声粗气地说,一点也不在意揭露出朋友内心的真实想法。   “啊,谢谢严大哥的关心,请不用担心,我们的同伴可不像我们这样没经验,是非常值得信赖的伙伴。”宝儿笑着道,一提到那些还没汇合的同伴们,心情一下子飞扬了起来。   “看你们的样子恐怕还有事要忙吧,抱歉,耽误了你们这么长时间,正好,我们也要去城里逛逛,就不拉着你们多聊了,有缘咱们还会再见的。”严海易也不多与宝儿三人过多闲聊,拉着他的同伴就与他们告辞了。   “真没想到严海晏居然有个大哥。”白团意外地说。   此时,宝儿三人正坐在海背客栈的大厅里,等待可能会回来的习熹师兄几人。   “是啊,从没听他提过,也是,以他那个性格,怎么可能提起他自己的事情。”宝儿也十分意外。   “严海晏是学院的哪位地仙吗?”也怪不得常漆会如此询问,毕竟他不认识严海晏。   “哦,是我们的一位朋友,中都城夜战时,他救了我一命。”宝儿已经能平静的提起严海晏的死了,“若不是遇到了严大哥,可能我到现在都无法正视那件事。”   宝儿说着,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自那以后,每每想到严海晏,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就一直是他死在自己面前的那副浑身浴血的模样,而他脸上的表情,宝儿看不清,可是在她想来,严海晏可能是在诅咒,在吃惊,在后悔,在痛苦,在懵懂……唯独不会有笑容。   虽然后面的事情她都是晕迷着度过的,但是醒来后,就是她后面悲惨日子的一个开始。   “其实,那真的不能怪你,你就是太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事。”白团与红豆双双瞪着宝儿说。   “看来,回去后,我该去好好谢谢他,他住哪号?”常漆问的是严海晏的墓碑位置。   “回去后,我们一起去吧,一直没敢去看他,怕他会怪我,这下好了,”宝儿松了口气地说,“有常师兄陪着,我感觉压力不是那么大了。”   “那我算什么了?我陪着你不也很有安全感、可靠感吗!”白团一听不乐意了。   “好好,你也好。”   “说起来,听你们口中说的,那位严海晏,应该是个内向孤僻的人吧,”常漆试探地说,见宝儿与白团都没有露出反感或是不赞同的神色,这才继续说道,“可他大哥看起来完全不同,两兄弟的性格相差还挺大的。”   “是啊,要不是他们长的很相像,我都不相信他们会有关系,就算性格不同,这也没什么好惊奇的,可是,他们除了长相,其他方面也不相似,严海晏穿的一直都非常朴素,就算校服上有修复阵法,也被他穿得十分破旧了。手头上也不怎么宽松,可他这位大哥,那身衣服可不简单,他腰带上的那块玉,可是刻着相当复杂、强大的阵法,我感觉得到。”白团道。“还有啊,那位娘里娘气的织水,也不可小觑,步履轻盈,肢体灵活,力气极大,也是个武功高手。”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常漆顿时好奇了。   “别看他长的那么雄壮,他比划时,肘部非常自在,完全没有一丝滞涩,小范围一动,就带动了整条手臂做了大动作,而且,他身体上的肌肉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厚实,而是蓄力在内,可不像那些四肢发达的傻大汉,所以,他一定在身材上做了伪装,就像你们俩一样。”   早在他们进入海背客栈之前,就变回了神仙的模样,然后将样貌稍做调整,看起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人了,保证就算被沈大人家的人鱼们看到,也认不出来。   到是认识他们的习熹几人,会从相似的样子和一些行为习惯上认出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感冒了,所以,抱歉了。 ☆、卷四:鳞片   “看来他们此行的目的也不简单呐,居然也做了伪装。”宝儿沉吟道。   “我只是有一种猜测,你们说,那位严大哥会不会也是假的,反正他的同伴都做了伪装,那么他自然也不会落下,那么他的样子也可能是假的,可是,这么说也说不通,他知道严海晏的事。”白团想不明白。   “其实他们还是很像的,严海晏说话时,喜欢抿嘴,他这位大哥也有这个小习惯,可能是随了他们父母吧,所以,至少咱们认识同一个人这点,他没有骗我们。”宝儿回想到刚才的画面,笑了笑。   “可是,要是他们真有关系,那他大哥那么有钱,为什么不给他弟弟一点,害得他弟弟日子过的那么清苦,还经常被人欺负,自己一边上学,还要一边努力做任务挣钱,那次他做的那些石板,估计就是某个任务,要不是咱们出现的及时,他可能又得穷上一阵子了。”被白团这么一提醒,宝儿也想起了那次。“不过,管他是不是亲大哥呢,别给咱们添麻烦就行。”   “人家的私事你怎么那么感兴趣?真看不出,你那么八卦,观察比我还细心啊,他做了什么你都知道,真厉害啊!”宝儿挑挑眉揶揄道。   “那是,我记忆力好的很,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做的那些石板长什么样呢。”白团顿时有些得意了。   “呵。”一声轻笑从三人身后传来。   “谁?”白团转瞬翻脸,厉着一双眉眼,喊出口的同时一个前翻滚,马上对着他们坐位后面亮出了尖指甲。   宝儿与常漆也立刻警醒地转身看向后面。   “这么紧张干嘛,这才多久没见,就忘了我的声音啊。”卫子轩被他们的反应吓了一跳,呆了呆,马上跳起来咋呼道。   “你们果然回来了。”常漆道。   “怎么?你们清楚我们去哪儿了?”习熹师兄上前问道。   “是啊,我们之前不是打算,嗯,你们知道的,所以我们进了沈大人家里,然后今早听说束师姐醒了,还要见人鱼王,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宝儿小心地看了看周围,便压底了声音说道。   “咱们先回去再说。”习熹师兄说,领着他们上了三楼。   海背客栈不愧是全海地城最接近神仙居所的存在,楼梯在宝儿他们看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阶梯,而不是这里人鱼们常用的流动水道。   进了一间客房,他们在外间团团围坐起来。   宝儿看了一圈,在场的除了已经不在了的佟沧,不知去向的束祉,还有杨明澈、杨□□,外加一个沈昱,其他人全部都齐了。   “刚刚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石板的?”唐鲜最着急,屁股刚着椅垫,就开口追问道。“还有,他又是谁啊?昨天突然现身说了你们的计划,然后就跑了,要不是小卫子认识他,我早就一刀砍上去了。”   “我是杨团,宝儿的弟弟,新认的,妖族。还有什么不懂的吗?好,没有,那就继续刚才的正题吧。”白团懒洋洋地瘫在靠背坐椅里,冲着大家随意地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   “就是这样,我们一直都在一起的,直到海底列车爆炸之后,我被单独吹飞,醒来后就伪装成人鱼向着海地城赶路,之后遇到常师兄,再后来就是白团了,那位小人鱼也是白团和红豆捡到的,红豆,就是我肩上这只鱼鸥,是我的一位老朋友。”宝儿简单说了他们到达海地城之前的事情,然后才详细讲了进城后的遭遇。   整个屋子里都非常安静,大家都坐在位置上静静听宝儿讲述着他们如何发现不对,看到于晴与束祉师姐当时的情况,做了什么打算,然后又从卫子轩处得到消息后,所做出的决定。   “当时白团正在往你们这里递送消息,我们俩就去寻找小人鱼的家人,之后靠着这里的警士部找到了沈大人,当时我们还是人鱼的扮相,所以受到邀请,就顺利进了沈大人家中,今早起来听到他们说,束师姐醒了的消息,沈大人便带着她与大家在卧龙殿那边汇合,所以,我们就想着来这里等等看,也许你们出来了还会回到这里。”宝儿终于讲述结束。   “你们去了卧龙殿发生了什么?这里的监视都撤掉了,看你们的样子,也恢复了自由。”常漆不解地问。   “这还是束师妹的功劳呢,”习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她拿出了一份有力的证据,证明了我们的清白,她说,那是她与佟沧在到达海地城之前遇到的一个神仙小队,他们躲在暗处,听到他们路过时提到什么‘抓到小孩子’,还有‘交上去进行炼制’,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提到让神仙与人鱼族决裂,若不是这句话,他们俩当时就想出去请求和他们一同赶路了。”   “本来空口无凭,这些话,单是说说也是没毛病的,做不成证据,可是,束师姐自从被苑师叔抓过那件事之后,就到千音商铺专门订做了一枚可以收录影像的耳钉式通讯器,走到哪总是会录个影像,不巧的是,那时,束师姐也习惯性地打开了录像。”苏瑶岧接着解释道。   “然后,在人鱼王面前一放,事实证明,束师姐没有撒谎,而那些话,现在听来却是很有猫腻。”卫子轩插嘴道。   “可是,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得到什么材料来炼制某样东西吗?”唐鲜不理解地问,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好不容易忍到了回来才问出口。   “人鱼族的小孩可不是一般的孩子,抓人鱼族小孩子可以得到什么?”总是默不作声的郑海洋突然出声,冷不丁的还吓了众人一跳。   回过神来一想他的问题,大家马上想到了一个词,被卫子轩最先叫出声来:“鳞片!”   “没错。”郑海洋肯定地点点头,“人鱼族可是只有幼年时期才会长有鳞片,一旦成年鳞片就会消失,要想用鳞片做炼制材料,那么对小人鱼下手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想必那位人鱼王当时就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鼻子下面的皮肤要擦破了!现在一碰就疼!感冒真难受! 五宝今天买了两盒感冒药,结果回家一细看,一个是治风热型感冒,一个是风寒型感冒,现在秋冬季,一般都是风寒型,而五宝症状也与风寒型对得上,本想风热型的来年春夏之季感冒再吃,结果,有效日期就到2018年2月,五宝:…… ☆、卷四:灰色地带   “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就放了我们。”苏瑶岧说。   “那,咱们现在算是安全了吧?那于晴师姐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束师姐呢?她怎么没有与你们一起回来?”宝儿问。   “她还有话要与人鱼王私下里商量,所以我们就先回来了。”巫蓉又不知何时找来了海地城特产晶亮、软糯的糕点来吃。   “束师妹在我们临走时,悄悄用口形告诉我,是寻寇。”习熹师兄说道。   “什么?那些刺客是寻寇?”唐鲜顿时火冒三丈。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么明目张胆?”何亚典惊讶地放下了小镜子,瞪着习熹师兄。   “具体情况只能等束师妹回来再问了,总之,对我们此行来说,这正是个绝佳的机会。”习熹师兄说。   大家都明白习熹师兄说的意思,他们来海地城,说到底,还不就是为了查明与寻寇有关的消息,尤其是那位突然逃跑的头目。   “他们既然想让咱们与人鱼族反目,那咱们就越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佟师弟的仇,寻寇一定会付出代价。”习熹师兄沉重地说。   场面一时又寂寞下来,一股说不出的悲伤萦绕在众人心间。   “于师姐又怎么会出现在海地城?”宝儿突然打破了这个沉闷的氛围。   “这就要问沈师弟了,我们当时也非常意外,还没等弄清楚情况,就与人鱼族混战在了一起。”习熹师兄叹了口气,事情真是乱的不能再乱了。   看来沈昱还隐瞒了他们不少事情啊,他和沈大人家的关系,与人鱼族的关系,还有于晴的事情。   不过,眼下宝儿不想提他,于是又接着问道:“对了,你们有遇到我大哥、二姐吗?或者是他们的消息?”   “没有,但是,沈师弟有传来消息,说不用担心,他们现在很安全。”习熹师兄说。   “看来,他是知道他们的下落了。”   “对了,我们回来时见你们再说什么石板、记忆的,怎么了?”卫子轩问,“连我们进门都没看见。”   “你们肯定想不到,我们遇上了严海晏的大哥——严海易,他与严海晏长的非常相似,听说是昨晚到的,你们可能没遇见吧,不然,一定也会像我刚才那样吃惊。”宝儿解释说。   “严海晏有个大哥?”卫子轩惊讶道,“可他从没说过呀。”   “他什么时候对咱们说过他自己的事。”宝儿无奈地摊摊手。   “严海晏难道是那位,夺得了地下鬼域个人赛冠军的那个人?”苏瑶岧代替习熹师兄几人问出来。   “就是他。”宝儿笑眯眯地说,她知道严海晏本就是个优秀的地仙,只是他太自卑而没有让大家见到他身上的光彩,可是,他一定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优秀而强大的神仙记住了他,要是他还活着,一定会羞红了脸,低垂着头小心地抿嘴乐吧。   “一个迷一般的人。”   “什么?”宝儿与卫子轩诧异地看向突然插嘴的巫蓉,刚才就是她说的。   “那个叫严海晏的人,至于他大哥严海易,嗯,”巫蓉一手拿着糕点,另一手以一种快逾闪电的速度翻飞着。   就像是一个看不到直面目的小精灵在掌间飞舞、旋转,跳着绚丽的舞蹈一样。   巫蓉这一手,可把在场众人完全震住了,哪怕是之前她拿出复杂、精密的各种卜卦用具,也不能让他们太吃惊,这回到是让他们见识了巫蓉真实的实力,这也是他们巫家为什么会世代出强大卜卦师的证明,天赋,真不是可以轻易超越的。   “你也可以很快的。”白团只盯着巫蓉的手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然后也不知是安慰还是鼓励地对宝儿说。   宝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一个学法术的,手指灵敏、速度极快是肯定的,但要想达到巫蓉这个程度,恐怕,还要继续锻炼。   “你可别小瞧了你自己,区区一个人类,植物人哪里都比较有优势好吗!”白团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呃,好吧,算你嘴尖。”宝儿无奈,她都忘记了,她自己可能是个“植物人”的设定了。   被宝儿两人这番话叫回了神,虽不明白他们两在说什么,但当前,最吸引他们注意力的事却是:“这就是神算子的能力吗?”   巫蓉像是突然开窍般,读懂了大家脸上表情的意思,非常随意地说:“哦,我们习惯用手进行掐算,不过,就是费时、费力,所以一般我们都不太用,就是有些时候,所知信息太少,我们又想八卦一下,才会掐算。”   “喂,你刚刚说了八卦了吧?是吧?是吧?”卫子轩叫道。   “你这是暴露了你们神算子的本性了吧,喂!”唐鲜也叫了起来。   “我说了吗?哦,那你们忘了吧,当我没说。”巫蓉想了想,特别天真地说。   “哎!”大家非常无语。   “唉,杨师妹继续说吧。”习熹师兄笑了笑说。   “哦,就是……”宝儿便将他们与严海晏如何相识,然后又在内院遇到过他被人欺负的事情,也说了后来夜战时他为了救宝儿而牺牲了。   “可是,蓉蓉师姐为什么会说他是迷一般的人?”苏瑶岧问。   听宝儿讲完后,大家都知道了这个叫严海晏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只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值得一个神算世家的人费心的掐指测算,还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他身上很矛盾,不像一般的神仙,非黑即白,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的心底,而这个人,单凭一个名字,我却什么都算不出来,灰色地带的人真是少见呢。”巫蓉困惑不解地说。   “灰色?”宝儿吃惊道。   “他明明是个那么胆小的人,怎么会是灰色?”卫子轩也不明白。   “一个人常年被周围的人欺压,不论他多么良善,时间一长,总是会滋生黑暗。”郑海洋板着一张小脸,十分认真地说,“《天谴之人深度剖析》里面是这么讲的。”   宝儿顿时就窘了:“小郑同志啊,你要不要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这么奇怪的话啊,还引经据典的!”   宝儿心里不论如何做想,她面上都是一派镇定的模样,试着分析道:“所以,严仙弟他应该就是被欺负的滋生了黑暗,所以才会处在黑与白之间的灰色地带吧?”   “你们真是奇怪,人都仙逝了,你们还讨论人家是白是黑干嘛?我们现在说的是他的那位大哥,带着一个叫林织水的壮汉,与我们住一个客栈,也来这里做任务,还邀请过咱们这件事,不是吗?”白团挠挠头忙插嘴说道,生怕一会儿话题又跑远了。   “他邀请了你们?”习熹师兄敏感地问。   “没错,但是我们说了还有其他同伴,不能做决定,这才没有结伴而行。”常漆说。   “不,再见到他们,你们就答应他们。”   “啊?为什么?”唐鲜不乐意地问,“我们还要跟着束师姐一起调查那些刺客的事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吃了药,还是不见好呢!五宝按照“约定”,成功地让“贝儿”也病倒了。呃,不过,明天你们才会知道五宝说的是什么。 ☆、卷四:初见端倪   “任务非常机密,咱们不能掉以轻心,与他们结伴同行的话,至少可以掩盖咱们的任务。”习熹师兄耐心地解释。   “好吧,但我们要等束师姐回来再讨论。”她又提出了要求。   “毕竟是团队任务,当然不能我一个人决定了,还有沈师弟那边,我也要联系一下,看他能不能与咱们汇合,还是要单独行动。”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还好他们有随时随地布置结界的良好习惯。   “束师姐,你回来了?你怎么样?身上的伤好了吗?哎,于师妹也回来了?这可太好了。”唐鲜一开门,见到是熟悉的人后,欢乐的大叫。   “先进去再说。”束祉师姐只是淡淡一笑,与唐鲜结结实实地拥抱了一下。   在束祉师姐身后,是神色憔悴的于晴师姐,还有那位沈大人。   “啊啾!”宝儿这时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鼻子里还有点清鼻涕在流淌。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状态不太妙,头有点痛,身体有些发热,还浑身无力。   这些症状,很容易就会让人产生歪念头,其实,宝儿只是感冒了。   见大家都关心地瞅她,宝儿不得已解释道:“有点感冒,昨晚,咳咳,凉着了。”   说完,忍不住嗓子痒,还咳嗽了两声。   昨晚若不是遇见那一幕,被刺激到,依宝儿的体质,和如今的神仙身份(当然还有莫名其妙的“植物人”身份),还不至于就被风吹病了。   “温泉什么的,以后还是尽量离远些吧,每次都是惊喜的开头,惊恐的结尾,心脏不好的人,说不定下次就要交待在泉水里了。”宝儿内心自嘲道,眼睛却忍不住去看那个进了门就一直沉默着盯着自己的人。   两人视线甫一对上,他便立马移开了。   宝儿心里却是在冷笑:“心虚什么?咱们都没关系了。你情我愿的事情,用得着对我心虚吗!”   宝儿也不想再自虐,跟着移开了视线。   “你自己一个医者,居然都不注意身体,那我们受伤了可怎么办啊!也太不小心了,吃药了没?要不要去休息会儿?束师姐她们身上的伤,我们这里都还有药,用不上你了,去睡会儿吧。”卫子轩见宝儿开始拿手绢擦鼻子,便没好声调地拿话刺她。   “谢谢关心,我好的很,不过是感冒,吃颗药明天就好了,不用担心,正好束师姐他们也回来了,咱们抓紧时间吧,毕竟任务重要。”宝儿不在意地摆摆手,掏出颗小药豆就吃了下去。   “你要是真不舒服就去休息,我们也正好休息。”束祉师姐关心地问。   宝儿细瞧她,除了眉眼间略带了丝哀愁,整个人就像平常一样自信从容。   宝儿心里一叹。   “我真没事的。”也许是近朱者赤,与束祉师姐接触的多了,宝儿也习惯性的不动声色,做什么都带着一点从容不迫的感觉。   “那咱们长话短说吧。”束祉拉着宝儿与唐鲜坐下来,缓缓开口道,“爆炸后,我被吹到了离海地城很近的西南方向,我变身为海豚赶路不到半天,遇到了——佟师弟,于是我们结伴而行,在一阵剧烈的地震后,我们遇到了那队黑衣人,他们都是神仙,行为又很诡异,我才录了像,当时只是觉得他们可能会与那帮残害小人鱼的人有关系,没想到,后来到了海地城,当晚就遇到了暗杀,我们进城后都没有变装,想着兴许能遇到哪位队友,没想到却是寻寇先盯上了我们。”   谁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也是在那晚,我们与沈师弟他们撞到了一处。”   “他们?”宝儿问。   “当时,我拉住了杨家兄妹,所以,我们三人是最先到达海地城的,留下暗号后,我就带他们去了我熟悉的一人户鱼家暂住,于晴是在战后接到我发布的单独任务,这才没有与你们同行,而是先我们一步来到了海地城,当时她接到了我发出的消息后,正在暗地里调查小人鱼失踪一案,这件失踪案已经发生一段时间了,但是并没有弄出很大的动静,所以,我们也只能秘密地进行。”沈昱收敛了眉目,严肃着说。   他仔细看了众人一圈后,叹了口气继续道:“之后,就是他们刺杀了人鱼王及几位大臣、族长,与我相熟的那家人鱼,也在朝中任职,所以我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便带着汇合后的几人,去了于晴有所发现的他们的藏身之处。而巧之又巧的,当时人鱼族怒气冲去了理智,两方就这么打了起来,而那帮人则悄没声息地溜掉了。”   “整个事情大体上就是这样了。”束祉师姐作了结束语。   “这是我在那处废墟里发现的,当时觉得非常重要,就收了起来,若是现在去的话,恐怕就什么都没有了。”于晴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堆灰扑扑、破破烂烂的东西。   郑海洋不等大家细看,直接伸手从那堆东西中,翻出几块薄片片,他用手擦了擦,薄片立马折射出美丽的光亮。   “鳞片!”卫子轩吃惊道。   “这几片碎玉片,上面有阵法、符箓的痕迹。”郑海洋仔细端详片刻后说道,“只是印迹模糊,又太零碎,我看不出有哪些可能。”   “巫师妹试试?”唐鲜递给巫蓉一枚玉片。   巫蓉眨眨眼:“我只能测出个大概方向。”   “你算算吧。”沈昱直接说道。   “哦,好的。”巫蓉非常听话地,接过那枚玉片,她看了看那堆废品,又从中找出一块碎珠子、半片布、某种动物的一颗牙齿等物,坐到一边去忙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药已起作用,眼前朦胧,五宝有点云里雾里的迷糊感,先睡了。就酱。 ☆、卷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是在你们前三天到达的海地城,进城后先是给沈大人留下暗号,告诉他我已经到达,住在哪里,之后便一直在城中熟悉环境,并且暗中调查与寻寇有关的线索,可惜,我只发现一些虚假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实用,显然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接到沈大人进城后的消息后,我们在街上碰了面,不引人注意的偷偷给我发来的新的任务还有消息,我去调查了海底列车爆炸的事件,毕竟那件事当时闹得非常大,我也只是稍微留意了一下并未关心。   “之后我一边暗中查找家中丢失了小人鱼的事件,一边调查海底列车爆炸案,前一件还真有了点线索,也是女娲娘娘开眼,利用这些线索,我发现了一点奇怪之处,似乎凡是有人家丢了小人鱼,不久后就会收到被绑票的消息,因此都没能闹大,除了极少数人鱼知道,这里的人鱼们还是很正常的生活着,也没有加强对自家小孩子的保护。”   于晴说着,拿出一张被叠得十分整齐的非常褶皱的一长条海带。   “这就是那封通知书,上面写了小人鱼被绑架的事实,并说出索要的物品,交易时间及地点,还有不能让任务无关的人物知道,否则撕票。”   郑海洋一片小纸块落到海带上,半空中便浮现出一串串圈圈套圈圈的海蓝色图案,线条圆润、优美,既像怒吼的海浪又像摇曳的海草。   “是人鱼文字,上面写的大体上与于师妹所说内容是一样的。”郑海洋一个字一个字地快速看过之后说道。   “小子确实很博学啊,怪不得他们推荐你来。”沈昱意外地看了郑海洋一眼,这种人鱼文字不说学习,光是来源就不是那么容易弄到的。   郑海洋对此只是略一点头,便不再言语了。   “你们都知道,那些小人鱼没有一个幸免于难,我也从沈大人那里收到了消息,所以根本不相信这封信上所说,可是既然他们杀都杀了,又怎么会故意写上期限这么大的一封绑架金,而且上面索要的物品都不是轻易能弄来的,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我当时判断为——他们在拖延时间,可是这又与寻急切的行动自相矛盾,所以,只能有一种可能,这封信是另一方所为,目的,可能是为了相救,也可能是为了不将事情闹大,更有可能是想用时间冲淡他们的伤感吧。”   于晴说到最后,声音低落下去,很明显,她认为最后一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那你是怎么找到那处落脚点的?”何亚典美美哒按摩着自己的脸蛋,一边口齿清晰地问。   “我认为送信这方与绑架一方是敌对的,所以冒险露出一丝马脚,若是他们还有暗中观察的人员,那么就会发现我留下的痕迹,并且判断出我与他们目的一致,显然我幸运很好,不过一个时辰,就收到了这张地图。”   她笑咪咪地又放上一张海带,通过那张迷你小的符箓,一张脉络清楚明了的海地城南偏西区域的地图立体投射在空中,其中有一座普通的海螺小屋被圈上红圈。   “这里就是那处据点,我本想另寻个时间再过去,可是,上面写明了他们的撤离时间,我若不立即追去,可能连片衣角也找不到。”于晴苦笑一番后,才继续说下去,“后面的你们也知道了,我还是去晚了,只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找寻一点点线索,他们的身份至少我能确定绝不是人鱼族,因为房子里被改造或者准确的说,是破坏的不成样子,但是却非常便于咱们神仙用四肢来活动自如,在我找到这些东西后,就被发现了,而那些小人鱼我是一点都没找到,当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子空白了一瞬间,好像一眨眼之后,小人鱼们就出现在我面前的空地上,而那些护廷军也一个个愤怒的看着我。”   习熹几人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到底是谁插手了这件事,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寻寇的计划?   这些疑问都被常漆问了出来:“于师妹在最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空白一瞬间,或许这只是你的错觉,你也许是失忆或者被篡改了记忆。那些人既然知道寻寇的计划,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而且还是在事后去封说是绑架,期限却那么长远,这不正常。而且,你们两头相遇的太巧了,若是你们没有相遇,那么就不会有后面的误会,也就不会有混战了。”   被常漆这么一说,于晴怔愣片刻,思绪一下子混乱了起来:“奇怪,这么明显的不对,我怎么会想不到呢?我怎么越想越觉得我当时连空白的一瞬间都没有呢,就是,就是……”   于晴的神色非常不对劲,大家都看出来了。   她双眼突然发直,木呆呆地重复着“转身就发现、发现——小人鱼、不,发现……”   “她中了木偶符箓。”束祉师姐与郑海洋一起惊叫道。   “小小师弟。”   “十三师姐。”   “还是小小师弟来吧。”束祉师姐笑着轻轻揉了揉郑海洋的头,这是自她回来后,第一个轻松、温馨的笑容。   “嗯,十三师姐确实要好好休息。”郑海洋板着一张小脸,样子还真有点像他那位古板固执的父亲郑博峰主。   郑海洋先是仔细观看着于晴的双眼,见她的眼球在眼眶内时而灵活的晃动,时而瞳孔扩大死气沉沉,内眼角还有几不可见的青血丝。   接着他从腰间的纽扣处掏出一张红黄双色的圆圈图样的纸,上面用蓝色墨水写着复杂的符文、符号。   宝儿虽有所涉猎,一眼看去,也只能看个皮毛,进而就开始胸闷、眼晕,两侧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恶心感也一阵阵翻涌。   她觉得那股力道已经冲到了喉咙,马上就要失礼的喷吐出去时,一双干燥修长的大手覆上了她的眼睛,耳边也响起舒缓而稳定人心的声音:“定力这么差,还好意思去看精妙符箓,小心吃贪了撑胃。”   当宝儿终于恢复清明,眼前的手掌才被收了回去,她只匆匆撇了手掌的主人——沈昱一眼,见他神色淡淡,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在看其他人,原来在场之人,除了沈昱,就只有习熹师兄、束祉师姐和唐鲜这个粗神经的,什么事儿也没有,都在专注地看着郑海洋的一举一动,就像在欣赏什么画卷一般,其他人没一个能主动摆脱这张符箓的影响。   在一旁忙着卜卦的巫蓉仙女是不算在内的,毕竟她在专心吃着第三盘点心。囧。 ☆、卷四:我是一条小青龙   被沈昱这么一激大家才纷纷回神,个个脸上心有余悸,再不敢乱去瞄那张凌空而立的符箓。   郑海洋的功力由此,可见一斑。   当他们再去注意郑海洋的动作时,他早已经启动了符箓,此刻不知是第几次将符箓点在于晴的几处穴道。   最后双色符箓化作无形之烟被于晴的眉心吸收。   “光”、“宝儿”、“猪”   于晴只在烟气消失前最后低喃道这几个字,最后宝儿只听到是个像“吕”字的半截字音。   于晴先是猛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皱起英眉。   “头很痛,当时我好像被偷袭了,然后再恢复神智时,就是被抓那时。”于晴用手掌啪啪拍打了自己额头两个,无奈地说,“谢谢郑师兄解咒。”   “我们是同伴。”郑海洋不明所以看着她回答说,“我怎么可能束手旁观。”   于晴认真的打量了郑海洋一眼,便轻露笑颜:“呵,好。”   一那笑间的明媚让郑海洋愣了愣,不自在地垂下眼来。   而其他人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在于晴刚才吐露出那几个字后,众人便转眼齐刷刷地盯向了宝儿。   两人间的互动都没打动他们的视线。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何亚典好奇地问于晴,眼睛却幸灾乐祸地看着宝儿,一副你小子要倒霉的贼笑。   整个队伍中,何亚典最喜欢讥讽,而他常常嘲笑的对象就是宝儿和卫子轩,宝儿明白,这是外院时何亚典的习惯,现在可能还接受不了自己身份的转变,更加不喜欢自己了吧,虽然宝儿也不明白为什么。   “我们俩,可能生来气场就不对付。”宝儿是这么下的定义。   话说回来,被众人用诡异的目光注视,宝儿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是惊慌啊一类的表现,她只是奇怪地看了眼于晴,又往深处想了想。   她耸耸肩,非常冷静地说:“我从爆炸后直到再次醒来,中间大约过了很长时间,不过,于师姐被袭击的时间,明显不可能是我没意识的时候,这一点常师兄可以作证,而且,我的实力你们也很清楚,硬碰硬近身搏杀,我没问题,自问也不弱,只是于师姐似乎是被远距离暗算了,符箓方面,我成绩一般般。”   宝儿这种自爆其短的一番剖白之话,惹来唐鲜与束祉师姐的笑声。   习熹师兄也微微一笑解释道:“不是怀疑你,只是猜测可能是你身上有什么线索,不然也不会提及你。”   “我说了什么?”于晴疑惑不解。   “刚才解咒时你的状态应该是处于记忆正好空白的时候,现在你身上符箓已解,那段□□控时的记忆自然也一并随之消失,所以,你没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束祉师姐简单的解释过后,说道:“你提到了‘光’、‘宝儿’、‘朱’,应该是想提醒我们。”   “难道是说,光靠宝儿就能找到解决那群蠢猪的方法?”唐鲜猜测道。   “谁是蠢猪啊,快闭嘴吧。”卫子轩不屑道。   “好了,再来说说后来的事吧。”束祉师姐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日常小拌嘴,“战后我晕迷数日,然后被沈师弟认识的那家人鱼大臣给带回了府里,没错,就是沈应克,沈大人。”   见到宝儿、白团与常漆三人眼中的吃惊,她点点头肯定了他们心中的疑问。   “我不清楚沈大人用了什么办法,我今早便醒了过来,我问过了照顾我的人鱼后,明白发生了什么,想到那帮人奇怪的对话,再加上我手中的一个人证,我便想到要及时纠正这个误会,不能让我们自己人互相残杀。”   “什么人证?”沈昱挑挑眉问,“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不会就是这个人证,让人鱼王相信了你的话吧。”   “难道不是那段录影吗?”苏瑶岧也不明白了。   “出来吧。”束祉师姐从宝儿送给她的那个特殊的手镯中召出了她的名叫无踪的白狐。   “呀吼!你们好啊!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没错,我就是传说中的神龙一族,吼吼,吾名杉菜子。”白狐身上盘坐着一条青色的小龙,他飞到众人中间,凌空伸展,张牙舞爪地自我介绍道。   听到小青龙唱道这首老掉牙的儿歌时,宝儿身了僵了僵,与卫子轩默契地一对视,再向前看时,小青龙则用一双龙瞪大了的龙眼与他们对视。   “宝儿?小卫子?你们怎么也在啊?呀,你们是来找我的吗?好久不见,你们过的怎么样啊?看到我的身姿了吗?我已经长大了,再也不会被那条鱼吃掉了。”小青龙说完,冲着他们两人炫耀起自身有一米半长的粗壮龙身。 作者有话要说:  熟悉这道歌的人,你已经暴露了你的年纪! 五宝:神马?在哪里?我只见过神龙! ☆、卷四:开战   “杉菜子,你好啊。”两人对着青龙招呼道。   “你们认识?”束祉师姐刚想表示诧异,却被沈昱抢先问道。   “我上次被鱼吃掉就是他们救了我。”小青龙杉菜子开心地吼吼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我知道了,你们是束祉的朋友吧,怪不得呢,咱们太有缘了,这回是束祉救了我,哈哈,现在咱们又见面。”   说着,他扑到宝儿面前,抱了抱她,又飞到卫子轩跟前抱了抱,笑得傻兮兮的。   “他是什么人证?能证明什么?你不是与人鱼王做好抓人的准备了吗?到底什么情况,咱们又需要做什么,现在你最好全部讲清楚,而且,时间有限吧。”   沈昱一副非常不爽的样子,连连提出他的疑问,最后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出他们时间要速战速决此次会议。   “别着急,行动也要等机会。咱们还有时间,至少吃午饭的时间还是足够的。”束祉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说道,“还是请杉菜子来说吧,他讲话非常有趣。”   “哪里有趣了,我是很认真的。”杉菜子,也就是小青龙不满意地说道,“你们都听好了,我只讲一次。”   “什么讲一次?”沈昱像是故意抬杠一样反问道。   “就是只讲一次的意思,我才不想多费唇舌呢,要知道我们龙的口水也是宝贝呢,平时我们都不太喜欢说话的,要不是看在你们救过我的份上,我也不会与你们多说的,毕竟身为神龙一族,我也有我们的骄傲的,万一你们看我能说,讨我要口水怎么办,听说有许多神仙就喜欢用我们的口水炼丹,还会……”   杉菜子正罗里吧嗦地说着,突然被唐蕃的举动惊得住了嘴。   唐蕃一见小青龙出现,就双眼放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正想着从哪里暗暗下手,拿点什么试着炼炼丹,看有什么效果的时候,就听小青龙自己交待出来,原来神龙的口水有奇效啊,他只听说过他们身上的鳞片、指甲、毛发甚至血液都能利用起来,他还从不知道原来神龙的口水更是宝贝。   于是乎,炼丹狂人唐蕃就想到做到,伸手就到小青龙杉菜子嘴里沾了一把口水出来。   小青龙吓得闭紧了嘴巴,看着唐蕃小心仔细地把得到的口水收入水晶瓶中,最终忍不住伸出舌头把自己嘴巴周围都舔了一遍,生怕遗漏了哪滴珍贵的口水。   “他不会再要了,至少在用完这些口水之前不会。”唐鲜咧嘴一笑道。   “行了,别担心那些,快讲吧。”沈昱有点不耐烦地说。   “就是,”小青龙咽了咽口水,躲到宝儿怀里,小心地看了眼唐蕃才开口道:“我小是离家出走,然后在一处山谷里的石头缝里睡了一觉,醒来就听到一群人打算抢小人鱼,然后我就偷丛变小跟着他们,然后听到他们的计划,还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听说有什么人在追赶他们,坏他们的事儿,后来他们两方相遇了,就打了起来,然后,我就不小心暴露了,然后被抓了,他们本想杀了我吃掉,可是被一个好心的俘虏劝住了,然后我们被关到了一起,有一晚,我看到了束祉他们在偷看,他们也正巧看到了我,然后就救了我,说起来惊险,不过挺好玩的,我也不打算回家,就跟他们一起上路了,当时我不知道你们与他们的关系,也没想到你们的目标是他们,便什么都没说,然后就带着他们进了城,之后,经过那场混战,我就什么都明白了,但我不敢乱来,怕也被误会然后抓住,就藏在了无踪的空间里。”   他看了束祉一眼,弱弱地继续道:“之后她醒了,把我放了出来,我就都告诉她了,然后她就带着我去见了人鱼王,我就什么都说了,现在你们清楚了吧。”   “那我的寻踪蜓是怎么回事呢?”宝儿突然发问。   她布置的两只寻踪蜓,一直都好好的履行着它们的使命,直到今天早晨,它们突然一同消失了。   “我对自己的法术还是十分有自信的,尤其是我的屏息术,独家自创,绝对很隐蔽。”   沈昱挑了挑眉,一眼含笑的眼睛扫向了宝儿。   “屏息术?”   “那无关紧要,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会消失掉。”宝儿坚持道,看向束祉与于晴,她确定是她们本人,可是消失的寻踪蜓让她非常在意。   “什么寻踪蜓?”束祉问。   “我们在对面的茶铺喝茶时,见他们要带你们走,不确定要不要追上去救你们,就给你们设了寻踪蜓,但是现在它们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会不会是进入卧龙殿时被人鱼族的某种力量打散了?”卫子轩猜测着说。   “也许吧,算了,先说咱们的行动吧。”宝儿耸耸肩,心里却另有一番计较。   “行动很简单,就是跟着人鱼族的护廷军一起去杉菜子知道的几个据点抓人,抓到几个算几个。”束祉说道。   之后他们简单吃了午饭,就出发去了护廷军的大营,两人一组,非战斗人员巫蓉跟着实力强大的沈昱,而沈昱利用私权,与宝儿分到了一组,白团则是跟着相对弱点的卫子轩一组。   宝儿几常漆现在也不用再隐藏身份,便去了封信给沈家,与他们进行了辞行。   那几处据点,神龙杉菜子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三两下就标好了地图上的具体位置,他们按图找到,果不出他们所料,早就人去楼空,不过,他们还是找到不少有用的线索,至少更进一步证明了他们的身份,是寻寇无疑了。   只是事情总是会发生的让人猝不及防。   他们刚秘密搜索到一半,就被得到消息的寻寇进行了伏击。   偏偏当时还有其他神仙冒险小队巧遇了他们。   而那个冒险小队正是此次与宝儿几人在海背客栈相遇的严海易与林织水两人。   一场海底深处的大战就这么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五宝是边看英伦对决,边打的字,所以不多,但,五宝已经尽力将这段信息量极大的情节写完了,接下来的进展会快些,五宝是不会告诉你们,结局也快了的。 ☆、卷四:禁药   寻寇的人数只有五人,实力却超乎他们想象,遇到他们的偏偏还是束祉师姐与习熹师兄一组,以及十名人鱼族的护廷军。   被伏击的地点,不巧的也在歇鲤珍大海沟附近,这里似乎颇受寻寇的喜爱,光是据点就设了七处。   所以,遇上严海易与林织水的那组正好是卫子轩他们,之后,他们稀里糊涂地一起走了一段路,又遇上了宝儿他们一队,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越往前走,遇到的队伍就越是熟悉的人,最后他们所有人都走到了一起。   就这样,全部人员走到伏击点附近,听到动静,就一齐冲了上去,当中也包括了那两个外人。   出乎他们预料的,严海易竟然使用了与他弟弟严海晏一样的黑蛇剑。   而且武功招式也有些相似之处,只是更加凶猛,威力更加强大,招招到肉,剑剑染血。   而他的同伴林织水,与他一样出人意料,明明长了一张孔武有力的庞大身躯,偏偏就像他给人的书生气质一样,打起人来秀秀气气的,有礼的后退,帅气的出箭……只可惜长了一张可怕的脸。囧。   旁边的宝儿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手里操控着百一,见缝插针。   对方人数虽不占优势,实力却超强,他们这还要数人对付一个,只有沈昱、习熹师兄两人,各自对战一人。   由于靠近歇鲤珍大海沟,他们也不敢放开了打起来,毕竟佟沧的死还历历在目,到现在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回他的尸身。   “这里有我,你到一边去保护巫蓉。”沈昱突然一个绞腿,手上法术一扬,终于将他的对手放倒,转头他第一句话就冲着宝儿喊来。   “战场上别那么婆婆妈妈。”宝儿也不去看他,手上一旋,被对方架住的百一,突然间在长刀柄前端又窜出一长截刀身,原本被阻挡住的刀一下子就刺中了敌人的胸口。   这里可是深海海底,水压不是一般的重,胸口上的小小刀口一下子迸射出鲜艳的血液,眨眼间如一团血雾将他包裹住。   这时林织水一个飞箭射来,血雾被连连打退,最后一个后翻,掉进了无尽的大海沟之中。   就在宝儿他们转移目标到两边的战友身上时,掉到大海沟里的血雾居然又飞了回来。   而与此同时,就在沈昱一个拂尘扫向对手面门时,他的新对手冲着他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阴森笑容。   不待他反应过来,一把长剑透胸而过,沈昱转身就成了另一个被血雾包裹的人。   而那个给他背后一击的人,正是先前被打瘫在地的那个寻寇。   此时,那个梳着叛逆黄发短发的寻寇,正站在刚刚他倒下的地方,身上还在往外不断地喷涌着血,脸上也是苍白之色,只是他的嘴唇却是玫红色,被他那张白纸般的脸反衬的更加邪恶而异常。   “啊!”他张嘴昂头大吼,胳膊上青筋暴突,额头两侧逐渐撕裂开两道口子,一对鲜红的小角从中长了出来。   下一瞬间,他用手一指,艳红的长指甲如小小飞刀弹射而出,再次击穿沈昱的身体,并接连射中三、四名人鱼护廷军。   “沈昱!”   “沈师弟!”   “沈大人!”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慕惊住了,宝儿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昱。   他还从来没在宝儿面前受这么重的伤,甚至,会死。   这五个寻寇突然间都像变了个人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变成这般鬼怪模样。   “是针剂,他们刚刚注射了某种奇怪的针剂,之后就变成了这样,若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某种禁药。”卫子轩收回自己的左□□,换了一个攻击力更犀利的银色□□弩。   “没错,我有闻到朱子花的味道。”唐蕃乖乖站在自家姐姐身后,帮着一把把往外撒药,听到卫子轩这么说,也跟着出言作证道。   “那不是堕落花之一吗?”常漆对药物一类也是有所耳闻的,尤其是禁忌之物。   大家面对不明情况,没有再冒然出手,而是聚在了一起。   沈昱被习熹师兄带回了己方队伍之中,交给了宝儿。   “沈昱,沈昱。”宝儿抖着手帮他止血、上药,看着沈昱腹部逐渐变色的伤口,眼泪差点掉出来,她吸了吸鼻子,深呼吸口气,专心治疗。   沈昱已经晕迷了过去,无论宝儿怎么叫,他都醒不过来。   “别担心,他这么命大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在这海底呢,大海沟离咱们也远着呢,也掉不下去,再说了,御灵公是什么人啊,能力大着呢。”白团好死不死地,偏偏在这个时候提什么死啊,大海沟的,让宝儿手下一重,让沈昱脆弱的胸口再一次裂开伤口,一股股鲜血往外直冒。   “闭嘴。”宝儿叱道。   “好。”   “看来,咱们不拼命是不成了。”林织水叹了口气,无奈道,“但愿还能回家看看我父母。”   “林兄,别这么灰心,我们不是还有同伴呢吗。”严海易微笑道。   “既然是因为禁药才获得这般力量,那么,一定会有副作用,时间上也不会长久。”束祉师姐整个人都非常冷静,此刻也不忘记把自己的分析结果公之于众。   “没错,一般有朱子花的药,都会产生一种失痛的副作用,而失痛,也代表着他们所受的伤会比普通的伤害多上两倍,若是一般情况下,一个小小的划伤,也会变成重伤,但眼下,他们的情况正好相反,失了痛觉,无论伤的多重,也不会影响他们的战斗力,而且那种禁药具体有什么成份,会有什么影响,副作用又是什么我们统统不知道,只能摸索着战斗了。”唐蕃难得地说出这么长一番话来,可是内容却是让人颇为沉重。 作者有话要说:  沈昱出事啦! ☆、卷四:目标海地城?   “这场仗本来就打得很艰难了,现在他们吃了禁药,咱们要麻烦了啊!”何亚典一直整洁的衣着,此时也非常狼狈了,他沉沉地喘了口气,开始重新打理自己的样子。   “怎么办?要不要组个阵法什么的?”苏瑶岧说。   “要不要叫救兵?咱们这点人好像太勉强了。”严海易擦擦额上的汗水,苦笑道。   “要不咱们想个办法把他们全部丢进歇鲤珍大海沟吧,说不定这回就能成了,绑颗巨石什么的,让他们上不来。”林织水建议道。   对面的五个怪模怪样的寻寇只是阴森森地看着他们,也没有其他动作,这才让他们有片刻喘息机会。   “沈师弟怎么样了?”常漆小心地靠近宝儿,轻声问道。   “我尽力了。”宝儿摇摇头,难过地说。   沈昱胸口的伤已经快速愈合了,只留下浅浅的粉色疤痕,以后日日涂药还是能去掉的,就是他腹部的伤口,无论宝儿怎么做,都解不了毒。   “说是毒,却也不全是,这是一种我不清楚的东西,里面只含有少量毒素,现在也被我清除了,只是这个奇怪的东西一直在制造伤口,所以,沈昱才会晕迷不醒。”   宝儿说完,扶起沈昱,将他背到自己后背,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不能这么放任他躺在这里。   “他们来了。”唐鲜一声大喊,挥着大刀隔空劈了过去,将血雾寻寇打退数米,噗的一声又喷出一团血雾,让他身上的雾团更加浓郁。   他们大家数人一组共同对付一个,虽然非常吃力,但是还好有人鱼族的护廷军在,由于他们行动非常灵活,经常能出其不意,产生意外的攻击力,也救下他们不少回。   而他们则需要得到来自于神仙的独特的龟甲般强悍的防护力,互惠互利,反而使他们即使处于下风,也能且战且退。   “我们已经向武斗大臣发送求救信号了,这里离海地城不算远,他们很快便会到了。”率领这些人鱼护廷军的小队长夏里夏如此说。   “来得及吗?”习熹师兄这么问是有原因的,由于宝儿背着沈昱,大家便让她去负责保护一直在计算着的巫蓉,不是看轻她的实力,沈昱的身份太重要了,对小仙界来说,五位城主可以损失,可是五位御灵公一旦失去一个,就会造成一种失衡,若是时间短暂,还不会如何,时间一长,小仙界就会出现各种污染,进而影响到神仙们的衣食住行,进一步从根本上对小仙界造成无法补救的破坏。   小仙界与外界的通道已经被斩断,若是小仙界崩坏,那么,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生命,全部都会死。   宝儿保护沈昱的心非常坚定,现在沈昱重伤不醒,她是不会让任何人靠近沈昱的。   哪怕,是她的队友。   宝儿的状态有些不对,但白团还在她身边,战斗又不能分神,大家也无法多去关照他们。   在习熹喊出来的时候,这五位怪物寻寇似乎走到了特定的位置,进行进行了同步阵法,攻击力倍增。   一下子将他们全部打飞。   五人周围瞬间空了下来,他们飞速聚到一起,抬起双手,拉在一起,似乎要进行某种毁灭般的阵法启动仪式。   “快阻止他们。”严海易最先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这一幕直觉不妙,马上大声喊道。   离那五人最近的就是宝儿了,毕竟她是在最后方保护着巫蓉和沈昱,其他人冲上去战斗,结果被这么一打飞,他们反而远离了那五人。   “交给我了。”宝儿喊道,左手同时挥手,七把飞刀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如此这般,在飞至五人跟前时已经分裂成数千把,叮叮当当撞在某种未知的结界前,弹开飞再次刺中同一位置,如此反复,不曾放弃。   而宝儿则运起生莲步,脚踏莲花,瞬息即至,她的目标不是五个人,而是离她最近的一个,这种组合阵式,只是其中一角被攻陷,就会失败。   飞刀不过是宝儿的一种计谋,用来掩饰她的真实目标。   手上的百一已经是完全状态,长长的刀身被宝儿用尽全力刺向血雾人。   百一被挡住,宝儿能感觉到一股阻碍的力量,很有韧性,宝儿越是用力往里刺,被反弹的力度就越大。   “再加上这个呢。”宝儿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抬手飞出数个破裂法术,凡是她能想到的有破坏作用的法术全部一股脑丢了上去。   可惜,她的速度还是来不及了。   “太晚了,海地城要消——失——了——哈哈哈哈。”血雾人狂笑出声。   “什么意思?”宝儿预感不妙,这种时刻,他们不可能还想着用语言来骗他们什么。   “他们的目标是海地城吗?”束祉师姐这个时候也已经冲了过来,继宝儿之后攻击了血雾人,到现在为止,她都是非常冷静,甚至是有点冷酷的,下手之狠不比宝儿弱到哪儿去,好像在她内心深处也是怀着一比恨意的。   她们的想法是一致的,用全部的力量专攻一人,以点破面,是最快速有效的方法。   其他人也都一个个跑了回来,都只冲向血雾人这一个小角。   随着一声类似玻璃碎裂的声响传来,血雾人暴露在了他们的攻击之下。   “哈哈哈,再见了,你们这帮愚蠢的金丝雀,让海地城见鬼去吧。哈哈哈。”血雾人狂笑之后,便啪的一声,消失在他们面前了。   “不好,他们……”常漆惊叫了一声,话音才出口一半,另外两个也啪的一声消失了。   “在海底居然也能使用传送术?这怎么可能!”夏里夏震惊道。   在长海里是有非常强大的禁制的,所以才会不能传音,也不能传送,这是对海洋生命的一种保护,对神仙的限制非常之大。   可是,显然,寻寇们找出了克服这种禁制的方法。   “他们究竟要干什么?他们对海地城又做了什么?”习熹师兄严肃地说,心里非常不安。   宝儿见他们要跑,手腕一摇,百一变回拂尘,长毛伸展如一尾蛇般缠上剩下的两个寻寇中一个人的脚腕。   空间却在这个时候发出剧烈的震动,他们脚下的地面也传来轰隆隆的响动。 作者有话要说:  沈昱仍旧晕迷中!话说,他只是睡着了,嘿嘿嘿,骗人的哦! 还有,五宝在这里祝大家平安夜平安哦!虽然是洋节,但是五宝的信仰是要过节的哦! 还有还有,五宝现在的字数虽然不多,也无法保证多么固定,但是,五宝有努力的更新,没有断更哦,请继续支持五宝,多多推荐五宝的文。 还有还有还有,求收蒧,求留言,求各种啦! ☆、卷四:粉红色   巫蓉差点站不稳摔倒在地,被何亚典扶了一把。   “谢谢,还好你扶住了我,不然,我就要重新推算了,不过,结果终于出来了,”巫蓉长长吐出口气道,“大家,他们的目的是钥匙,制作一把特殊的钥匙,用来打开特定的结界,若是我没有算错,是寻的大本营。”   “你这个小丫头,找死!”另一个寻寇已经要消失的身影,突然又重新落回地面,他狰狞一吼,闪身掏向巫蓉心窝。   习熹师兄早已洞查了他的行动,一刀挡在他面前。   “怎么,被说中了。”他冷笑一声,一张符箓丢了过去,顿时一连串紫红色的电流缠绕上寻寇的身体。   “可恶,被拽住了。”那个寻寇惨叫出声,“你个废物,还不来救我。”   那个被叫做废物的另一个寻寇,冷哼一声道:“自己没有那个实力却偏要来掺上一脚,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我先走了,你自求多福吧。”   然后便啪的一声也跟着消失了,唐鲜的攻击一下子落了空。   “抓实了他。”严海易大叫道,手中剑咻地丢向被抓住的寻寇。   “啊!”寻寇发出痛苦的叫声,那剑一把将他的右腿钉在了地面上。   见到这一突发状况,束祉师姐等人都皱了皱眉,却并未多说什么。   宝儿的心思却不在这里,根本没有太注意。   她倒是对脚下传来的一阵强过一阵的高频率震动,感到疑惑。   只是非常突然的,震动消失了,而与此同时,他们这里的海域却不平静了,旁边的歇鲤珍大海沟突然间像是活了过来,开始往里面吞吸海水,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搅得这片海水不停卷动。   众人站立不稳,纷纷倒地,而被钉住的没法逃走的寻寇,则是被不停翻滚的海水带动的身子上下左右的晃荡,身上的伤口尤其是腿上被剑钉住的伤口越撕越大,他身周的海水全部变成了血红色。   顺着他血的轨迹,可以清楚看到海水被吸入歇鲤珍大海沟的动向。   “那是什么?”林织水指着大海沟上方的海面惊呼道,“有一大片阴影。”   宝儿抱紧了后背沈昱的胳膊,勉力抬起头看过去。   “那是……”常漆眼神最犀利,一下子便先于他们看清了那阴影的真面目,“是海地城!”   “什么?”   “怎么会?海地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夏里夏不可置信地喊道。   “快看那边。”常漆伸手指向他们后方原来海地城的方向,那边正有数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而来。   “是谁?”习熹师兄振了振精神,努力顶住水压站了起来,束祉师姐等人也一个个艰难地站了起来,宝儿背着沈昱,怕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水压压迫伤上加伤,便小心地给他加了数层防护结界,这才扛着仿佛千金重的负担,抖着双腿,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   “是寻寇!”何亚典看见了那伙人身上的衣服,他对别人的穿着、打扮一直是非常在意的,所以最先注意到这些,而冲来的这些人穿的正是寻寇非常有标志性的服装,打头一人还是耀眼的红色,想装作看不见都没可能,“那可是寻寇的衣着,绝对错不了,是他们的大部队来了吗?”   “开什么玩笑啊!这还让不让人好好玩了!”卫子轩炸毛地喊道,“不应该是咱们的援兵吗?还有啊,先理理那边的海地城好不好,那个才是重点吧。喂喂喂,那可是海地城啊,里面全是人啊,还有人鱼族的卧龙殿吧!现在可是要沉入大海沟了啊!你们怎么没一个人重视啊!喂,我说,你们有人在听吗!这可是大事件啊!你们这帮混蛋!那可是上百万的生命啊!快点重视起来啊!想想办法呀!”   “有人鱼王在,海地城沉不下去的。”唐蕃拍了拍他的肩非常平静地说道。   “人鱼王有那么厉害吗?那可是一座大城啊!”卫子轩非常不相信。   “要不要用一下我的新药?掺了神龙的口水,威力巨大。”唐蕃说着便掏出了一盒药球递给卫子轩,“好好享受暴力的美吧。”   “哦,谢谢。”卫子轩呆呆地道了谢,听话的拿出里面的药球放入他的□□中。   “到是你,”习熹师兄回头看向刚才差点死于非命的巫蓉说道,“说了什么?是卜卦结果吗?我好像听到什么大本营之类的。”   “哦,对了,我是要说,我算出来了,他们是用人鱼族身上的鳞片,炼制成一种特殊的结界钥匙,由于我现在一直在计算寻寇大本营的位置,所以,从中找到一点相关联的地方,进而得到这个结果,是一种强大的结界钥匙,只要有了这把钥匙,就能自由的进出他们结界内的大本营,而没有钥匙的我们,即使就站在大本营门前一步之内,也是看不见、摸不着,更不要想进去了,所以,这把钥匙,是对他们大本营最大的保护了。”   “大本营?在哪儿?”束祉师姐也听到了她说的话,立即问道。   “虽然有这些东西的帮忙,缩小了范围,但还是没有具体位置,再等等吧。”巫蓉无奈地摊手说道。“不过,这里的情况有点不妙吧,赶来的这伙人好像是寻内部的原首领忠实的部下,领头的应该是荆长歌吧,他们是来帮忙的吗?好像又不太像,而且,在他们后面,有一股很粉红的气息呢!”   “粉红?”苏瑶岧不解地问,“什么意思?桃花吗?”   “嗯,就是粉红的。”   巫蓉话音刚落下,远远地就传来了一声声软糯糯、娇滴滴地喊声:“小国国~”   “粉红色!”巫蓉惊喜地指着声音的方向喊道。 作者有话要说:  沈昱:为什么我还在晕迷啊! 五宝:这个,那个,哈哈,哈哈(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 最后,祝大家圣诞快乐! ☆、卷四:送人   宝儿听到这道声音,腿上力量一失,单膝跪在了地上。   “是她。”她失神地看向那边,嘴里不停重复的喃喃低语着这两个字。   “荆长歌……”白团正兀自想着这个在哪里听到过的名字,没有留意到宝儿的样子。   “啊,是美人呀,这么长时间不见,也不知道他想不想我,总是美人美人的叫他,一定不召他待见,还是叫他长歌吧,嘿嘿,可不能让他知道我差点忘记他的名字。”白团猥琐地自言自语后,一个闪身迎了上去,“长歌,你是来看我的吗?我好高兴啊!近来过的可好?有没有想念我呀!”   “白团,你干什么去?”卫子轩没料到白团会突然冲出他们的队伍,现在的情况这么复杂,他怎么自己往是敌非友的队伍跑呢,这不是找死吗!   “别担心,他们是朋友。”巫蓉神秘地一笑,样子特别诡异,吓得卫子轩握紧了手中的□□,不敢放松一点。   “送人过来。”荆长歌在离他们还有五十米远时,带着他们几十人停了下来,白团见状一个飞扑,扒到荆长歌身上,样子特别狗腿,表情还黏黏糊糊的。   卫子轩不忍再看,觉得非常丢人。   “长歌,你当初怎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啊,要不是巫蓉说起,我们都不知道呢,宝儿当时也没马上告诉我,哼,让我好好教训了她一顿,你别生她气啊……”   荆长歌额头青筋直冒,他一把将白团摔了出去,力度虽大,以白团的能力,也根本摔不着他。   白团顺着力道几个翻滚,稳当的站立起身,有点委屈地说:“才刚见面,你怎么这么不客气啊,我都那么想你的说。”   “我是来送人的,不是来找你们叙旧的。”说完,荆长歌将身后被数人围住的一个人让了出来。   那是位坐在云团上的人,披着带帽斗篷,看不清脸庞。   “怎么会?”束祉师姐一个踉跄,向前奔了几步,双眼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看着那人。   “怎么了?他是谁?”唐鲜前走几步,扶住站不稳的束祉师姐,问道。   “那不就是佟沧吗!”巫蓉一语道破真相。   听到这话,众人皆惊,谁都不会怀疑巫蓉所说内容的真实性。   “佟师弟不是已经……而且,还被丢下了大海沟中,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习熹师兄震惊地问道。   他们这边已经完全被这伙敌人的敌人队伍,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另一边正在缓缓下落的海地城却没有人再去留意了。   到是宝儿一直盯着的后方,出现了清楚的人影。   那是一群身姿窈窕、游摆优雅的人鱼。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黑尾女性人鱼,身材娇小,声音软糯,边往他们这方赶来,嘴里边喊着“小国国”这个亲昵的称呼。   宝儿紧紧捏着百一,真想转身就跑,跑得远远的,远到人鱼都到不了的地方。   “你若醒了,也不会让我背着吧?”宝儿努力站直身子,不想让自己现在的模样太过卑微、狼狈。   待得那行人鱼游得近了,卫子轩等人才分神看了过去,见是人鱼,便又收回了视线。   “佟沧?佟沧!你还活着!”束祉师姐泪湿衣襟。   “佟师兄?你伤得重吗?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没好,放心,宝儿在这里呢,一定能很快治好你的。”苏瑶岧也关心地问道。   只可惜,那道坐立在云团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佟沧?”束祉奇怪地问,泪眼朦胧,样子极其惹人怜惜。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那人掀起兜帽,露出一张红润的脸,眼神陌生的看着他们,说出的话也非常冰冷。   就像是他们认识之前的佟沧一样,冷的同冰霜一样,不近人情,不通世故。   “杀谁?”束祉像是傻了一样问。   “他们。”佟沧抬手摇摇一指,一道法术嗖的飞出,瞬间没入被钉在地上的寻寇。   突得,寻寇连声都没发出,就四分五裂爆体而亡了。   “咝。”大家纷纷倒抽了口气,这手段也太过血腥、残暴了。   “这,真的是佟师兄吗?”郑海洋迷惑地看着寒气森森的佟沧,出声问同伴。   “不知道。”卫子轩完全傻掉了。   “他可能知道其他寻寇的下落,巫师妹还能从他身上得到其他更有用的消息,佟师弟怎么杀了他?”唯独习熹师兄面不改色,没有被这一幕惊呆住,只是烦恼于他动手杀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犯人。   “佟沧。”束祉突然冲着他大声喊道,“你疯了吗?就算要杀了他,也不必用这般手段,他们是有错,但自有天道来算对错,我们怎么能用他们来撒气,你是恨上他们了吗?可是你现在不是还好好地在站在我们面前吗?你有什么理由胡乱杀人?”   “师姐?”唐鲜小心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不想看他们争吵,他们两人明明是心心相印,□□的,现在却莫名其妙地为一个罪大恶极之人而产生矛盾,这算什么事啊。   “别拦着我,我就是想问个清楚。”束祉师姐回头牵强地冲着唐鲜笑了笑,“你既然无事,为何不与我们联系?你心里若是对他们有恨,大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与他们撕杀,这般偷袭、残忍的方法,你以前不屑用的。”   “哦。”佟沧表情淡淡地,莫不关心地回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态度?”唐鲜看不过去叫了一声,“枉我们那么关心你,以为你尸骨无存时,师姐伤心得差点疯掉,现在你却站在这里这么陌生。你简直,简直让人失望。”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咱们都冷静冷静,别为敌人伤了咱们的和气啊。”苏瑶岧看看束祉师姐,再看看冷漠的佟沧,急得差点哭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大家看了前两章就不想再看下去了呢,虽然五宝觉得写的不是很惊险刺激,一开头就特别的吸引人,但是还是可以的吧,慢热,还是温暖文,唉,大家就不能多点耐心,多看几章吗,不过,五宝还是会继续努力的,毕竟才是第一本书!话说,下一本打算以男主为视角写呢,具体还没想好,来点意见呗? ☆、卷四:原来是我离不开你   佟沧却不再去看他们,与荆长歌耳语了一番,抬头看向上方海地城的方向,抬手虚空一拽,嘴里同时大喝出声:“给我出来。”   “哇啊!”一连串人被从凌乱的海流中拉出来,狼狈的掉在地上。   “咦?”常漆打眼一看,见到熟悉的三个人,“是逃走的那三个寻寇。”   “其他人莫非……”习熹师兄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道。   “叛徒。”荆长歌一声大叫打断了习熹师兄后面要出口的猜测。   只见荆长歌手上指甲瞬间变长,一个飞身,落到爬起来要逃跑的这群深蓝衣服、蒙着面的人之中,一手下去,连血带肉的抓伤最近一人。   “杀了他们。”佟沧身后的那群人齐齐大喊,一个个举刀扬剑与掉落的寻寇砍杀起来。   宝儿他们便成了看戏的旁观者。   “寻寇内斗,咱们是不是可以捡个大便宜?”卫子轩偷偷地与宝儿说道。   宝儿没有反应。   “宝儿,跟你说话呢,你干嘛呢?”   “那是沈大人家的人吧。”宝儿说道。   “哦,不认识,可能吧,怎么了?”卫子轩随意地看了一眼,兴趣缺缺。   “他们是来找沈昱的。”   “那正好,让他们帮忙照顾下沈师兄吧。”卫子轩马上想到这个好主意,便伸手去扶沈昱,不想再让宝儿背着,现在虽然水压小了点,但还是很沉重的。   宝儿没有反对,非常顺从的让卫子轩将人扶了下来。   那帮人鱼眨眼即至,打头的人鱼叫喊着扑进沈昱怀里,不过沈昱人还昏着,被卫子轩扶住在像样的立在那。   被人鱼这样一撞,他们三个顿时滚做一团,半天也站不起来。   “水压这么大,你们还压我身上,我快喘不上来气了,快走开啊。”   “对不起。”人鱼美女娇喘一声,马上道歉,“小国国这是怎么了?怎么睡着了?”   “小国国?”卫子轩大惊小怪道。   虽然知道沈昱国的御灵公身份,可是自从他再次归队,本以沈昱的身份自居时,他们就习惯地以沈昱的身体来看待他,很少能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身份,现在被人冷不丁的这么一提,还没反应过来。   他再一想,这是叫的沈昱时,马上瞪大了眼睛:“叫那么亲密干嘛?人家是有家室的人了,别随便乱叫,小心被骂小三。”   “什么?”人鱼美女震惊地问,“你说谁是他的家室?我怎么不知道?”   “你谁啊?关你什么事啊?”卫子轩简直莫名其妙了。   “我是他的小亲亲啊。”人鱼美女甜蜜地拥着沈昱,笑眯眯地说。   “什么?”卫子轩马上扭头去看宝儿,由于用力过猛,脖子一下子扭到了。   “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别乱来。”一个长相威严的男人鱼严厉地对人鱼美女说了一句,抬头去看海地城。   “知道了。”人鱼美女嘟了嘟嘴,放下沈昱,伸手在头发里掏了掏,拿出一块黄豆大的黑宝石,伏低身子在沈昱面前,她用力捏了捏黑宝石,一滴黑如墨水的液体滴落进沈昱紧闭的嘴巴上,逐渐流入口中。   “你喂他吃了什么?”宝儿冷着脸关心道。   “当然是宝贝了,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我也照顾不了他,只能让他起来自己照顾自己喽。”人鱼美女理所当然道,“倒是你们,不是他的同伴吗?怎么还让他受了伤,若是再让他受一丁点伤,我绝不会饶了你们。”   人鱼美女俏丽的面孔瞬间扭曲狠辣,眼神好似利剑刺向宝儿。   “放心,就算我们都死了,也不会让他受一点伤。”宝儿直视着人鱼美女的双眼,说出誓言般的话语。   人鱼美女忽地笑了出来,模样娇艳可人,甜甜地说:“那就好。”   “咱们走。”那个威严的人鱼一声大喊,绕过打得红了眼的两伙寻寇,游向地面已经开始向歇鲤珍大海沟裂口下沉的海地城,他们游过近处分散开来,与从里面好不容易才冲出来的数百名人鱼围成一圈,从下方托住了海地城。   “咱们也去帮忙。”习熹师兄看到人鱼们虽然成功托住了海地城,却仍是在缓缓下沉,而后来的寻寇与另一伙寻寇打得激烈,根本没空搭理自己这方。   佟沧看也不看他们,脚下一蹬,也冲进了战场,刀刀凶狠,他所过之处,寻寇的身躯就像一个个破布娃娃一样,残缺倒地。   白团早就在荆长歌冲上去时,跟着开打了,嘴里一直哇哇乱叫,好不吵嚷。   “那些寻寇先不用理会,拯救海地城更重要。”沈昱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呀,你醒了?”卫子轩惊喜的喊道,两眼闪亮亮地看向去托城的美丽人鱼,脑子里转起了念头,他旁边的唐蕃也用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看着那个身影,“那人鱼的药真管用。”   “你,”宝儿看着他,想说你怎么样、不要勉强……,可是,她说不出口,见到他受了重伤倒下,她的心脏好像冰冻了一样,停止了跳动,在那一刻她知道,若是沈昱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绝对会很后悔没有好好与他说话,后悔没有与他和好如初,后悔没有告诉他,她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他,这辈子,非他不嫁。   若是沈昱真的死了,她这辈子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她的心也会随着他一起死去。   还好,还好他没事,还好,好醒了过来。   其实宝儿的心一直是悬着的,那种不知明的毒让他伤口无法被治好,甚至让他一直晕迷,宝儿没有办法,她痛恨自己此时的无能。   沈昱的状态再持续下去,得不到解药,就会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宝儿怕,怕极了,表面上她很平静,甚至是冷酷的,但是内心里,她整个人都慌乱了,不知该做什么来挽救沈昱的生命,也不知还能做什么。   若不是被水压压着,她颤抖的身体就会无所遁形,让她内心的胆怯,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剥下她坚强的外表,这是她所不愿的。   强者,是不能胆小的;强者,是不会慌乱的;强者,是没有眼泪的。   可是现在沈昱被那个人鱼美女救了,她不但不嫉妒,反而很感激她。   宝儿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张脸似悲似喜,只顾着愣愣地看着他。   沈昱意外地认真看了她一眼,似乎从她眼中看出了什么,他扬起一个爽朗的笑容,腹部的伤口此时已经消失,衣服也在阵法的作用下恢复如常,一点破损都没有,血痕也自动清洁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醒了。 ☆、卷四:众志成城   沈昱迈前一步,大大拥抱了宝儿,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有些话想对你说,等这场战斗结束,我们好好聊聊吧,好吗?别拒绝我,还有,别哭哦。”   他摸了摸宝儿的头,在宝儿呆愣时让她乖乖应了自己,这才满意一笑,歪头吻了吻她的唇,将她丢给落在后面的一位沈家人鱼。   “好好照顾她,不然拿你喂龙。”留下这么一句威胁的话,他便快速冲上去加入托举的行动中。   “能不能顺便加上我呢?嘿嘿,我也很有实力的,不会拖后腿的。”卫子轩马上屁颠颠跟住,围着那位黑灰色尾鳍的妈妈级人鱼问东问西。   “确实需要好好谈谈了,若是你有了婚约,我们便相忘于江湖吧,这段感情,我也只能埋藏在心中了。”宝儿望着沈昱的背影,悄悄地对自己说道。   “分散开。”一个寻寇大声喊道,“能逃一个是一个。”   “休想。”荆长歌大喝道,“交出凌贼,饶你们不死。”   “那就一起死吧,哈哈哈。”一个浑身是血的寻寇狰狞一笑,抬手甩出一颗巨大的□□。   “凝。”佟沧摇手一指,那□□应声而停,悬在那里一动不动,佟沧又是一指:“融。”那停住的□□从首尾两端向内开始消融。   “来啊来啊,还有还有,我还有许多呢,哈哈哈。”那人大笑着,疯狂的挥动双手,一颗颗同样大小的□□像一个个暗器被丢到四面八方。   宝儿见状不妙,转身挥开拂尘,毛发刹那间疯长,如蛇闪电般缠绕上飞散的□□,凡接触到长毛的□□一个个都被变成沙粒大小,扑扑扑地爆出一团团小气泡。   “快躲开。”白团一个飞扑将荆长歌推开,自己则被一枚隐藏在□□群中的黑针刺中,鲜血喷出时身体承受不住变回原形。   荆长歌震惊地看着飘落的白团,连忙张开双臂抱住他小小的身子。   “还好你没事。”白团喃喃着。   “你!”   “把我交给宝儿,她会帮我治的。”白团耍帅的灿烂一笑,可惜他现在是一张狗脸,无论他怎么笑都是一脸的沾了血迹的白毛。   “谢谢。”荆长歌顿了顿,抱住了白团叹息着道。   他按照白团所说,马上奔到宝儿身边,话不多说,直接将他小心地塞给宝儿。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宝儿自然是看到刚才那一幕了,以白团的尿性,非常有可能逞英雄,只是以她的眼光看来,那根黑针,只是一种带有隐藏性的暗器罢了,上面连毒都没有涂,白团现在一副重伤快死的样子,很显然是装的。   宝儿不想坏了他的小打算,就配合着白团演了下去。   荆长歌认真地看了白团一眼,才抬头对宝儿说:“我们只是来抓叛徒的,以我们的实力,再加上一个佟沧,不会有任何意外,你们还是去托住海地城吧,若是海地城真沉入了大海沟,对你们、对人鱼族,甚至对我们这些原首领的下属来说,都没有好结果。我们既然救了佟沧,那么也会救其他生命,毕竟寻本来就不是害人的组织。希望以后,你们能帮我们正名,寻的正统是我们。”   “好,我们定尽全力,只是,我们也需要一两个寻寇的人质,麻烦你们了。”宝儿一点也不客气的提出要求。   “成交。”   两人三言两语达成临时协议,荆长歌又奔回了战场,宝儿看了眼束祉师姐的假体,想了想还是打消了拉回她的假体的打算。   若是使用了假体,束祉师姐就要分神来进行简单的操控,若是高级的假体,也是可以脱离主体的意识,自行采取行动,只是假体回归本体后,假体所受的伤会加倍体现在她身体上,而且,还会有一小段时间的脱力期。   宝儿即便遇到再困难的境况,也不愿使用这个法术,毕竟不能长久,反而会对自身不利。   真不明白一向冷静的束祉师姐,怎么会这么做,以佟沧师兄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她的假体帮忙。   “人都走了,还不醒醒,咱们要去帮忙托海地城,你也要出一份力。”宝儿见卫子轩与那位人鱼都没有看着她,便悄悄推了推怀里的白团。   “我要仙果。”白团睁开一只眼睛,有气无力地说。   “你还真受重伤了!”宝儿颇为意外,马上拿出一颗仙梨塞进白团大张的嘴巴里。   “当然了,若只是一个小小的暗器针,我至于扑上去吗!”白团快速嚼下仙梨,咽了下去,这才舒服地呼出口气,“有人下了黑手,用了压缩过的法器埋在那里,我是中了针后变回原形才敢将那东西吞进肚里的,不然,现在那里早就出现一个大坑了,在大海沟旁边,若是炸出个大坑,恐怕这块平地都会陷进大海沟里,到时,咱们谁也逃不掉。”   “这么狠?那海地城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沉入大海沟吧?”卫子轩耳尖的听到了,凑过来问道。   “谁知道呢,明明一城的人,却只出来这么点,恐怕,城里也发生了什么吧,而且明明应该在城内的沈家人鱼们,为什么会从海地城原来的方向赶来,而不是从海地城内出来。”宝儿说着,看了眼旁边一句也不说的人鱼。   “我们本是出来找沈昱的,只是,刚出城门,海地城便出了事,我们只好放弃原来的目的,一路寻着踪迹追到这边,没想到正巧沈昱也在而已。”人鱼也不看他们,一边护着他们不被海流带跑,一边解释道。   “你们打算怎么做?”宝儿问。   “既然已经有人鱼从城内出来了,说明阵法已破,只要人鱼王在城内坐阵,我们从城外辅助,重新设立阵法,就可以将海地城送回原地,这边来。”   “需要咱们做些什么吗?”卫子轩问,“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咱们共同努力。”   “嗯,一会只要全力输出灵力就好。”   “哦。”卫子轩有点失望地应了声,突然间兴趣大减,他还以为会是什么特别的需求呢,结果,他们只是做个灵力提供者罢了,将海地城传送回去,确实需要很多灵力,毕竟它这么大,里面又有那么多人。   边托举海地城,边启动大阵,其实还是非常困难的,何况,移动的目标还是移动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人鱼篇要结束了!撒花啦撒花! ☆、卷四:分别   他们花费了不少时间在布阵上,担任要点位置的都是人鱼,他们这些灵力输送者也都要合理排好位置,哪里多了,哪里少了,都会影响到传送的目标。   佟沧他们的战斗都已经结束了,他们这边阵法还只是个大框架。   后来,还是沈昱带着习熹师兄等人,加入设计指挥,再加上荆长歌带着他们的人一起帮忙,这才让沉入一半的海地城成功被传送大阵圈起。   最终,在千钧一发之际,海地城被传送回了原来的位置,城内的人鱼还有神仙们,轻伤重伤无数,却无一人死亡,算是平安的,只是城内的建筑倒塌不少,需要重新修建。   宝儿他们进城时看到的全是废墟,海地城再不复他们来时见到的风光了,也不知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荆长歌一行人,在海地城落地时,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只留下三个活着的被捆绑着囚在牢固泡泡内的寻寇。   “我倒是真有点好奇那位荆小姐了,能带领着这么些忠诚的旧部,恐怕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吧,听蓉蓉师姐说,那位荆小姐还是个在校学生。”苏瑶岧说。   “他们里面领头的不是那个荆长歌吗?哪有那个大小姐啊,其他仙女就凭那长相、气质,看着也不像个大小姐,一点领导样也没有,哼。”何亚典一直对容貌、气质这类与美沾边的东西,都很在意,所以,一听苏瑶岧提起那位未知的荆大小姐,他马上把自己扫了一眼就看出虚实的一众寻寇旧部仙女们的底细报了出来。   “看来,是没跟他们一起来了。”苏瑶岧有点失望地说,对与这种带着传奇色彩的人物,她内心里也是非常好奇的。   “束师姐真不会跟佟师兄打起来吗?”何亚典偷瞄着另一边的一对养眼的璧人,异常八卦地说。   “怎么可能!”苏瑶岧不赞同地反驳道,声音不小心大了一点,她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转头小心地看了看,见那边的人没有听到,这才安下心来压低了声音,“束师姐最关心佟师兄了,以他们的关系,现在正是互诉衷肠的时候,好不容易跨过生死,他们重新相遇,怎么可能会争吵起来,还打架?一看你就是个单身汉,一点恋爱常识都不懂。”   “哦,你懂,那麻烦解释下呗。”何亚典翻了个白眼,边照镜子边打理着自己的秀发,眼睛还偏偏不老实地从镜子里偷窥后面。   “什么?解释什么啊?”   “束师姐与佟师兄打起来了!”卫子轩胆战心惊地指着一个方向。   正在休息地众人,马上看了起来。   那边先前还在亲密热聊的一对儿男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更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总之,他们看过去时,他们已经乒乒乓乓打得激烈了。   刀对刀,掌对掌,法术拼法术。   他们身处在一片珊瑚丛中,这下子,那些美丽的彩色珊瑚全部遭了殃,这种影响非常深远,这片珊瑚山可是海地城的必游景点之一,堪称“绚烂珊瑚园”的海地城美丽一角,现在全部被他们两人毁于一旦。   “天呐,你们在做什么?珊瑚园,珊瑚园全被毁了。”一个路过的人鱼惊恐地叫道。   这道声音顿时吸引了周围的人鱼们,当他们看到这幕还在破坏的场景时,一个个都瞪大了鱼眼,惊恐、绝望、愤怒等种种复杂的感情一一闪过。   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口,就听到大家纷纷讨伐起束祉师姐和佟沧师兄两人,一个个挟枪带棒冲了上去。   两人对打一下子变成了大混战。   习熹师兄苦恼地蹲在地上,沉默半晌,才抬头用一张漠不关心的冷淡表情说:“你们谁还有那个精力,就上去拉个架吧,毕竟都是队友,咱们此行任务结束,马上就要回校了,路上不平静也不太好不是吗?打来打去多伤和气,虽说情人打架,旁人莫管,但是你们也看到了,现在一片混乱,你们看看,谁要上去帮个忙不?”   “我来。”唐鲜二话不说,甩开一直抓着她手臂的唐蕃,几步就提着大刀冲了进去。   凡是拦在她身前的都被她用大刀远远丢出了战圈,最终为她自己打出一条通路。   也不知她说了什么,宝儿他们只看见唐鲜的那把大刀在人鱼群的头顶上方忽隐忽现,等她扛着大刀回来时,身后是一脸泪水却面无表情的束祉师姐,而佟沧只是隔了五、六米远走着。   “哟,干得漂亮。”习熹师兄扬了扬手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巫师妹已经成功得到了相对小范围的定位,再具体一点的,只要再过三天就能出来结果了,所以,咱们可以回校交任务了。”   “什么?这么快?”卫子轩吃惊道。   “蓉蓉师姐都没说啊。”苏瑶岧看向巫蓉,也非常惊讶。   “哦,刚才你们都在忙着托海地城,我就没告诉你们,现在知道也不晚。”巫蓉咽下水母蛋,插嘴解释道。   “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家里有召。”佟沧说罢,闪身消失在他们眼前。   “佟沧!”束祉师姐喊时,已经晚了。   “你们……”唐鲜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就是观点不同,刚才我冲动了,对不起。”束祉师姐微笑道,一点也看不出她在悲伤,也看不出她在勉强自己,“既然要回去了,人鱼王那边还是要交待清楚的,毕竟咱们中间产生过误会,这次寻寇的目标也是咱们两方的关系,我现在就去吧。”她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也跟着消失了。   “这一个个的,怎么这么大的脾气啊!会长皱纹的。”何亚典啧啧出声,语气听得出他不赞同的想法。   “那个,各位仙友。”突然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正是严海易与林织水两人,他们之前一直在一起,战后休息时,也是坐在相邻之处,虽然他们布置了结界,他们俩离得再近也听不见他们刚才说的话,但,宝儿还是觉得刚才他们有些太放松警惕了。   显然习熹师兄也是这么想的,他皱了皱眉,马上又舒展开,笑着迎上去几步:“有什么事吗?休息的怎么样了?”   “啊,抱歉,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是这样的,我们休息的差不多了,打算进城去完成任务,毕竟这里现在有点乱,我们打算早点回去了,所以是来跟你们告别的。”严海易拱了拱手。   “这样啊,我们也打算回去了,我们的任务也差不多了。”习熹师兄也拱了拱手,回答道。   “那恭喜你们了,咱们就在此别过吧,以后若是有缘,咱们还会再见面的,我们二人就在此,祝各位仙友路上平安,一切顺利。”   “好走。”林织水也道了声别。   “咱们后会有期。”   “也祝你们能顺利完成任务。”   “再会。”   目送两人离开,习熹师兄这才板着脸坐下来:“这两个人,手段太狠,以后你们也不要与他们深交,这种人,表里不一,还是防着点好。”   “确实,我对他们一点也不亲近。”巫蓉难得对人表示讨厌,这样反而加深了他们对那两人不喜的感官。   “大家,”沈昱突然从远处快速游来,说是游,其实是他本人坐在一只庞大的海龟身上。“休息得差不多了吧,人鱼王要举办宴会,邀请你们参加呢。”   “宴会?这个时候?”常漆问。 ☆、卷四:宴会   “人鱼族是个喜欢经常开宴会的种族,与他们在一起时间长了,你们就会清楚这一点,这次可是护住了海地城,怎么可能不开宴会,虽然对你们来说非常突然,可是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宴会还要重要了,灾后重建并不需要着急,那些可不是一朝一夕间的事情,倒是宴会,这一消息一通知下去,人鱼百姓们萎靡的精神都振作了起来,嗯,这样勉强算是他们鼓舞士气的一种手段吧。”他笑眯眯地看了眼宝儿,当他们对视上后,宝儿终是露出了笑容,沈昱心情顿时晴好,他拍了拍海龟的龟背,“上来吧,束师姐已经在宴会上等着了,你们不去人鱼王的脸面可就全没了。”   “师姐她没事吧?刚才他们打架时假体好像已经被她收回去了,可是看她的样子,似乎又不是,现在,她会不会很虚弱啊?”唐鲜非常关心束祉的身体,毕竟她现在一个人在外,出点什么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偏偏那个该死的佟沧还闹起了脾气,真是让她非常担心。   “放心吧,她身体再好不过了,凭她现在的实力,就算是虚弱期,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虽然她还是个地仙。”   “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拥有三等天仙的实力。”真是平地一声惊雷。   在内院里,不论是不是亲传弟子,大家都是地仙级别,毕业后,才会获得神仙的称号,虽然神仙也算是对他们小仙界人的统称,但对于还在上学的学生来说,却是虚称。   自此之后,每个称号分九等,由高到低就是由一到九,而神仙之上,是天仙,亦分九等,这等实力的人一般都是五大都城的肱骨之臣,在天仙之上,就是天神了,像是城主、学院长老们,而御灵公们,身份和实力都在此之外,算是特例,只是亦称为天神罢了,在各个方面却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这可真是……不愧是束师姐。”卫子轩啧啧道。   “嗯,说起来,这还确实符合师姐她一贯的提升速度,祸福相依说的就是师姐本人啊。”唐鲜哈哈大笑道。   “唉,走吧。”习熹师兄无奈地叹口气,他对束祉师姐现在的实力没啥感觉,毕竟他自己也不差,“有酒吗?那样我会放松不少。”   “人鱼族的酒绝对算得上佳酿,你若喜欢可以带一些回去,人鱼王一定很乐意。”沈昱道。   “还有水母肉吗?很好吃。”巫蓉一个蹦跳,最先上了海龟背,她坐在沈昱身边,问这问那,嘴里说的全是食物。   “麻烦沈师兄了。”苏瑶岧礼貌地行了行礼,这才非常淑女地飞上去。   “把手给我。”沈昱身子顺着海龟背半滑了下来,人还牢牢坐在龟背边缘,手却冲着宝儿伸了出去。   宝儿看了他一眼,又用眼角余光扫了眼不远处珊瑚丛碎块中的一截黑色鱼尾,侧了侧身子,挡住了那处的火热视线,这才搭上沈昱的手,被他拉到身边坐好,一起滑回龟背上方。   “宝儿,”白团小心地护着胸口,佝偻着身子跳到宝儿另一侧坐好,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看,对宝儿耳语道,“能不能让赤霞先出来,我进去休息下?”   “你明知道他没办法在海底呆着,这里的水压他受不住,你还让他出来?又不是没跟他一起呆过,现在矫情什么?”   “不是啦,我想要个独处空间。”白团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略抬了抬双臂,示意宝儿注意他的胸口,“这个。”   白团的衣服里藏着东西,胸口部位凸出一块,白团这么一抬胳膊,那个东西还略微动了动。   “喏,自己进去吧。”宝儿拿出一个球形的仙树纹银香囊挂在腰间,努了努嘴。   “呀,这不是你……”他惊讶地看了沈昱一眼,闭了嘴,兴奋地冲宝儿点了点头,嗖地钻了进去,心急的样,让宝儿暗笑不已。   “里面放了对你们有好处的东西。”宝儿指的是仙果酥香梨,现在人多,仙果少,她也不好说出来,而且,财不外露,即便是再亲近的人,也不能随便说出来,仙果毕竟不是凡物,宝儿可不想考验人心。   “哎哟我滴个亲姐姐哎!”白团喜笑颜开,口花花起来。   “缩回你的大脑袋吧。”宝儿轻啐了他一把,这才得到了安宁。   一路上宝儿与沈昱虽紧挨着坐的,却什么话也没说,什么多余的举动也没有。   到了卧龙殿,跟着习熹师兄老实地在武斗大臣的白俊才的欢迎下,一起进了殿内。   而沈昱则是坐着海龟离开了,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大殿内非常热闹,载歌载舞,形形□□的人鱼,或胖或瘦见着个人就要举杯饮上一杯。   满殿飘飞着彩色的珊瑚泡,里面装着丰盛的食物与酒水,还有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穿梭在人群中,为大家服务。   习熹一行人受到了非常热烈的欢迎,大家都争抢着要与他们举杯。   习熹师兄已经欢乐地与大家痛快的喝了起来,常漆和郑海洋卫子轩几人就老实地坐在软棉的席位上,与凑过来的人鱼交谈着。   小青龙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了出来,缩小了趴在习熹师兄肩膀上,时不时讨点酒喝。那副馋样,长大了无疑会是小酒鬼一名。   唐鲜已经冲上舞台与人摆起了架式,唐蕃就阴暗暗地收集各种奇怪的东西做将来的炼药材料,神出鬼没地没引起任何人鱼的注意,结果,被他收集到不少好东西。   苏瑶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巫蓉传染了,两人都围着美食打转,一个吃相粗鲁,一个吃相讲究,不过两人都是非常幸福、满足的神态。跟在她们后面的于晴,就像个尽职尽责的保姆,为她们收拾残局,顺便打发走热情的人鱼们,不影响她们进食。   倒是何亚典比较奇怪,坐在一堆美丽人鱼中间,与人家嬉嬉哈哈地不知在交流着什么,宝儿看过去时,他们正在交换着什么东西,瞧何亚典激动的模样,宝儿差点以为是什么美颜圣药呢。   其实宝儿不知道,她还真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囧。   “你不用在这里陪着我,我很好,不用担心。”束祉师姐无奈地再次劝宝儿去享受宴会。 ☆、卷四:介绍一下   “不行,现在只有我会治疗术,万一你身体突然出现什么问题,我好第一时间给你治疗。”宝儿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以我现在的实力,使用假体术真没有问题,一点也没虚弱,刚才与佟沧打了一架,反而更舒坦了。”   “那是你的问题,我有我的理由。”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这时,从大殿门口,进来一行人,打头的正是沈大人与他的夫人,还有被他们护怀里的孩子小佩儿。   而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却是沈昱还有那位娇媚的黑尾美人鱼,两人手挽着手姿态极其亲密。   杨明澈与杨□□也在这时进入了宝儿的视线。   “大哥、二姐。”宝儿惊呼道。   这可是自那日爆炸后,他们首次见面。   听到宝儿的声音,两人告别了沈家人匆忙走过来。   “宝儿,你没事吧,虽然沈昱说过了,但是没见到你人,心里还是不放心。”杨□□拉住宝儿的手,上上下下的看了一圈,这才松了口气,“都怪那个沈昱,一直都不让我们离开沈府,去守着那个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老旧大阵,稍微走开一步,他就能知道,马上又把我们丢回去,我们差点以为他要囚禁我们呢,要不是后来你们汇合了,他讲了你们的行动计划,我们这才安下心来,再呆下去,老娘可要发火了,成天呆在那个破地方,谁受得了啊。”   杨□□噼里啪啦先是关心了宝儿,然后便自顾自的抱怨起来。   杨明澈与宝儿对视一眼,眼里含笑拍了拍她的肩,也露出了和缓的表情。   看来,多日不见,他们一直在担心着自己,想到这,宝儿心里暖暖的。   被人这样惦记,真好。   “说起来,恐怕你们也不知道吧,沈昱家从祖上开始就一直与人鱼族的沈家进行通婚,两家人就像是一家人一样,他在沈府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当时可把我们吓了一大跳呢。”   “哦,听说了。”宝儿表情淡淡,一点谈性也没有。   “对了,他好像说过叫你去花园来着,呀,我一激动给忘记了,大哥,你怎么不提醒我呢,这都好半天了,对不起啊,宝儿,我看看,他不见了,可能已经去等你了,你现在去应该还不晚,仙女嘛,迟到很正常,只是等下你可别跟沈昱说,是我忘记告诉你了啊。”杨□□说着,懊恼地哀求道。   “行,我知道了,不会说的,应该不是着急的事,我去去就回。”   宝儿起身去了花园。   卧龙殿外四面都是花园,宝儿也不知道沈昱指的是哪处的花园。   只好慢慢找,也许他们真是有缘吧,宝儿只是随便走了两步,就看到了站在被海月亮照得银闪闪的落花长廊中的沈昱,还有他身边撒着娇的美丽黑尾人鱼。   “找我什么事?”宝儿走过去,直接道明来意,一点也不想拖泥带水。   “呀,你就是那个宝儿!”黑尾人鱼惊叫一声,就瞪大了一眼水汪汪的眼睛,转着圈地打量着宝儿。   “你好。”   “你也太客气,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太姨姥。”黑尾人鱼挺了挺小胸脯道。   这算是哪里的辈分?真要这样叫,她与沈昱不就差辈了吗?还是说,对方是故意这样说的?宝儿心里腹诽面上却不显。   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订了亲,她只想与沈昱说清楚。小三,她还不屑做,但,真要让她放下沈昱,那也要沈昱把话说清楚,她要的,是一个干脆的结果,是死是活,就该一刀断了。   “有什么事吗?”宝儿直接无视了她,对着沈昱问道。   “呃,其实就是想给你们介绍下。”沈昱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他站在花丛的阴影里,叫宝儿看不清他脸上的真实表情。   “哦。”宝儿略带失望地回答道,沈昱不会是这么没有担当的怂包,还是说,他在逃避,在拖延时间吗?   “你吃醋了吗?”黑尾人鱼抱紧了沈昱的胳膊,得意而又非常无辜地大声问。   “若是没什么事了,我就回去了,束师姐的身体不稳定性太多,我不放心。”宝儿只是笑了笑,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等等,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老实站着听我说。”黑尾人鱼一把抓住了宝儿的手臂,以一种相当无礼的口气带着点命令口吻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五宝出去聚餐了,回来的晚,所以没有多少,本来还想今天结束他们之间的问题呢,结果,只能明天了!感冒还没好,又出去聚餐,唉,这一天天的,还让不让人好好打字了,情节进展都慢下来了呢!明明马上就结局了的说。 ☆、卷四:新任务开启!   “快别闹了,”沈昱抓了抓头无奈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人约出来的,你可别把她吓跑了,太姨姥。”   “太、姨姥?”宝儿一下子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嘻嘻,意外吧?惊喜吧?开心了吧?我母亲是沈昱国太姥的小姨,我是他太姥的同辈人,所以,按辈分,你也该跟着沈昱国一起叫我太姨姥的。”黑尾人鱼顽皮道,“是不是啊,小国国!”   “是。”沈昱很无奈,“你可别再折腾我了,不然,下次我可不给你按摩了,疼一疼也让你长长教训,沈大人也能省省心。”   “别啊,我不玩了嘛!换牙期还没过去,我身上现在还疼呢!”黑尾人鱼苦着脸开始对着沈昱撒娇,“你可不能不管我,不然,我就去找你母亲,说你不孝,让小潋潋收拾你!”   “宝儿可比我厉害,你那点小疼,她一个指头就能帮你解决了。”   “真哒?”黑尾人鱼闪着星星眼看向宝儿,一脸天真样,“宝儿,宝儿,我的小曾孙媳妇,你快帮帮我吧,你看你看,我的门牙要掉了,疼得厉害,头痛,鳍痛,哪里都痛啊,快帮帮我。”她一把甩掉沈昱的胳膊,转而缠上了宝儿,撒娇、卖萌,手段叠出,为了证明她说的是实话,还特意张开小嘴,让宝儿看她的门牙,其中一颗确实活动的厉害,只有里侧一点还连着牙龈,只要轻轻一拔就能掉了,可是黑尾人鱼泪眼巴巴的,根本不让碰。   宝儿本是被“太姨姥”这个事实轰得外焦里嫩,半天也没回过神来,可是当她瞧见这颗要掉的牙齿时,身为半个医者的本能让她思绪转到了医术问题上,内心里的复杂感情也一下子被丢到了九宵云外去。   什么羞涩,什么懊恼,什么尴尬统统都没有。   “拔了就不疼了。”宝儿直接就想上手。   “不能拔!”黑尾人鱼恐惧地大叫一声,飞快地跑掉了,“不能拔,不能拔的!”   “哎,等等,不拔掉,就会一直疼下去,我下手快,一点也不疼的,你这……”宝儿见状抬腿就去追。   沈昱却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抱进怀里,讨好地笑道:“太姨姥才六岁,现在正好处于换牙期,所以有点调皮,你别介意。”   “六岁?”宝儿根本不相信,那黑尾人鱼的样子哪里是六岁稚童的模样,脸蛋明明都长开了,小胸脯再平,那也是身为人鱼自身的问题,不是她没发育好,“我可没见到她身上有鳞片,别想骗我。”若他们真是亲戚,那么那晚可能就是一场天大的误会了,宝儿心内既开心又有些懊恼,非常不好意思说出来,这件事,她打算深埋心里,绝不能让沈昱知道。   “沈家人鱼一旦是黑色鱼尾,那么随着他们身体的长大,鳞片就越加不明显,常常会被人误会是成年人鱼,尤其是在人鱼成长都非常快的前提下,你不是第一个看错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看你们的关系,好像非常、非常的好。”   “她小时候是在沈家,和我一起生活的,虽然按辈分她是长辈,实际上我却像是大哥哥一直照顾着她,人鱼是无法长期到陆地上生活的,所以那几年,我一直带着她,闭关后也跟我呆一处,说起来,我们也才分别一两年罢了。你别看她一副大人模样,六岁也是按咱们的算法过一年长一岁,换算为人鱼的实际成长年岁的话,她连三岁都不到。”   “不到三岁?”宝儿震惊了,“那她也长得太着急了吧!”   “哈哈哈,也只有你会这么说了,人鱼族一直是貌美的,幼小时是小美人,将来老了,也是老美人,可没人觉得他们小时候长得显老呢!”   宝儿心情突然极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沈昱笑够了,便不怀好意地对着她的耳朵狂吹气:“说了这么多都是长辈的事,这么无视我啊!我伤心了。”   “别闹!”宝儿有点不自在。   “还生气吗?”   “什么?”   “你不理我,是在生气吧,虽然我也是后来听说你们去过沈府,才猜到的,想到那些传言,再看你那要与我断绝往来的态度,我就什么都明白了。”沈昱认真地看着宝儿道。   “哦。”宝儿垂下眼,“我就是这么想的。”   “还好,还好是误会。”沈昱收紧双臂,将头埋进宝儿肩窝里,“以后有话直接问我,我一定不会骗你,只是,不要再离开我了,我爱你。”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直白言语,宝儿瞬间红透了一张脸。   “你,你……”   “咱们别再闹了,好吗?”沈昱说着,就亲了过来。   “谁跟你闹了,去去去,别靠过来,胡碴都出来了。”宝儿被他亲了一下,马上伸手推开了他的脸,嫌弃道。   “有吗?那你帮我弄干净吧。”   “美得你。”   “回去,我就到杨家提亲,咱们把亲事定下来吧。”沈昱突然说起了正事。   “不后悔?”   “后悔。”   “你……”   “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你。”   “这还差不多。”   两人最后,还是亲到了一处。   面对生死,还要计较什么呢,人若是不在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就该珍惜,珍惜他们彼此活着的每一天,就算哪天突然失去了,也还拥有这些珍贵的回忆,不教人后悔。   宝儿再也不想见到沈昱死气沉沉地倒在她面前,而自己空有一身本领,却无能为力。   宴会进行了一整夜,第二日一大早,宝儿一行人便踏上了回校的路途。   不过,他们不再是乘坐海底列车,而是悄悄来到沈府,进入了杨家兄妹守护多日的老旧阵法前。   这是沈大人祖上传至如今的传送阵法,从他们家族开始以沈为姓的时候设立,以方便两族来往。   可以说是非常秘密的阵法,只是自从海地城设立了两族来往的海底列车及限制颇多的传送阵法后,他们便不再使用了。   阵法非常古朴、庞大,只是破损不少,修补起来却也不费什么事,可见即便不再使用了,他们也还是定期打理这里。   花费一上午时间进行修补工作,中午时分,他们将位置直接设定在中都学院内院,沈昱与那边简单沟通过后,他们就在沈大人一大家子人鱼不舍的挥别下,离开了海地城。   时隔半年多,宝儿再次回到内院,感觉这里就像她离开时一样,还是那么亲切。   只是来来往往的学生少了很多,看到的一张张面孔也很陌生。   “是新生,嗯,你们好。”卫子轩笑眯眯地挺了挺胸,摆出一副仙长模样,与一个个冲着他们行礼的人回礼,派头十足。   宝儿这才想起来,她在南都城时,他们就回了校,所以与这些新进内院的仙弟、仙妹们都很熟悉,自己却是一直在外,还回了趟中原,第一学期下半学期都开始几个月了,她才回来,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说起来,何师妹他们先回来的,在海底时联系不上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去了海底,那样岂不是白跑了一趟。”苏瑶岧关心道。   “我联系过了,他们路上出了意外,大家都被迫分开了,所以一直在找人,还没来得及下海追赶咱们。”沈昱解释道,“哦,刚刚得到最新消息,他们人齐了,正往回赶,可能要再过一两天才能到了。”   “嘿,这可真是意外,咱们海底都走一趟回来了,他们还没影呢!该不会路上出什么大事了吧?”卫子轩说。   “也许吧,等他们回来,再细说吧,”沈昱说,“我一会儿要去见王校长及几位长老,还有汤城主,习师兄、束师姐同我一道去吧,还有,巫师姐,请吧,想来你已经算出结果了吧。”   “好。”习熹师兄与束祉师姐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倒是巫蓉,难得板着脸,敷衍地应了声,也不多说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居然没有端着盘子吃零食,只兀自沉思着什么,表现严肃,神情愁苦。   大家都看得出来,结果让她很为难,或许对他们来说,也是个极大的麻烦。   他们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便这么分开了,各自回住处好好休息。   杨家兄妹要先去同带领交换生的南院负责人见个面,然后才回到白鹭峰上客居下来。   所以,宝儿是一个人回的白鹭峰,一路上大家都好奇地打量着她。   刚刚回来,她还没时间换上亲传弟子服,所以,这些新鲜出炉的仙弟、仙妹们没有一个人认得出这位,花峣君座下第二十五位弟子,他们的二十五师姐。   宝儿一回到白鹭芊芊,就受到了海螺仙女的热情欢迎,小院就好像她才刚刚出门一样,纤尘不染,明亮异常。   他们这一行人,只在学院里舒服地休息了一周,新的任务便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没想到五宝会加更一章吧! 马上就要元旦了,2018年,你好啊!大家也都好啊!祝大家,新年快乐!多多收藏!嘿嘿哈哈! ☆、卷四:号角响起   这回的任务,不是单一的,而是对全部有实力的内院学生发布的。   那就是全面备战,大家分成小股力量,分散着抵达战场,用王校长的话说:“敌人也不是傻子,肯定会有所察觉,咱们只要平安抵达战场,就是第一阶段的胜利,后面的事情,就交给高个子,你们现在只负责赶路。”   他们并没有获得更多的消息了,只知道目的地是北都城管辖下的小昆仑山。   但仅有的这些,也足够大家去消化了。   同寻寇全面开战?   那是不是意味着找到了寻寇的大本营?   这场小仙界的纷争终于要走向结尾了吗?   ……   宝儿他们却是知道的更多,毕竟给大家带来这些信息的人,正是巫蓉。   “他们将大本营设在了非常强大的结界内,除非有人鱼族鳞片炼制而成的钥匙,不然谁也进不去,但是,也有例外。他们的大本营建立在鬼域,而小仙界与鬼域相连接的大门,就在小昆仑山中。”巫蓉如此说道。   “可是,咱们进不去就是进不去啊,难道等着他们从龟壳里出来再开战吗?而且,这跟鬼域有什么关系?”卫子轩不明白,其他人也大多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无巧不成书,也许是命中注定,他们设立的结界借助了鬼域的力量,而鬼域的大门,也是打开他们结界的另一扇门。”随队的郁长老突然插话进来。   鬼域,只有死后对世间仍有留恋却又暂时无法回归天地的人才能进入。   “鬼域咱们也进不去啊!”唐鲜道。   “以前或许不可能,现在嘛……”郁长老意味深长地看了宝儿一眼。   只这一眼,便让宝儿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什么意思?她能打开鬼域大门?还是说,她有鬼域大门的钥匙?总不会是拿她去活祭大门吧?   宝儿心里各种猜想,却越想越惊悚,越想越让人害怕。她嘿嘿嘿又笑了起来,真是脑洞太大,自我意识过剩,不过,她也借此缓解了内心的一丝紧张,一点兴奋。   “好了好了,长话短说,咱们只要能进入鬼域就能进入他们的大本营,所以,你们要保证平安到达小昆仑山才行。”郁长老摇了摇拂尘结束了这场谈话。   一路上非常顺利,没遇到任何一场意外。   这不禁让他们怀疑,难道他们就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吗?或者,他们对自己的结界非常自信?   想不明白,也不必多想,结果很快便会见分晓了。   事实正是如此,等到他们来到小昆仑山下时,却只能忘山止步。   山上雪白的冰霜就像是一道分界线,将小昆仑与山外的世界分隔开来,一线冰封千里,一线春暖花开。   小昆仑山其实是一大片群山,占地面积约有四百万平方千米,位于北都城北面五百多公里,可谓是遥遥相望。   他们对北都地界都不是十分熟悉,到达目的地,才猛然发觉到,寻寇竟然如此大胆,把大本营建在离北都城如此近的地方,一点也没有会被神仙发现的顾虑。   反过来想,若是他们胆子小,又怎么会敢与整个小仙界的神仙为敌呢!   只是,现在的问题非常严重,他们被阻挡在外。   而他们一批批到达此地的队伍,全部都被隔绝在外,那道雪白的界线任他们谁也跨不过去。   “原来,他们在这里布置好了,知道我们人再多、力量再强大,也是无法越雷池一步。”龙苍不耐地在原地跺脚,恨不得一把火烤化了这小昆仑。   “鬼域的大门真的在这里吗?”苏瑶岧手里捧着一本关于神仙死后的书籍,里面有简单记载了关于鬼域的事。“书上说鬼域灼热,视线之内,摇曳狰狞,赤红如血,寸草无生,荒凉空旷,哀鸣缭绕。”   “鬼不是属于阴冷的吗?怎么鬼域会灼热?那不是多待一会儿都是痛苦吗?那谁还会去鬼域遭罪,还不如干脆回归本真,等待重生呢!”卫子轩立马扎呼道。   “说鬼阴冷,那是对凡人来说,在咱们神仙眼中,不过是一缕有意识的青烟罢了。”束祉师姐说。   “我能感觉到,来自鬼域的味道。”巫蓉耸耸鼻子,肯定道。   “味道?什么味儿?”何荷问。   “非常刺鼻的味道,还有点苦,带点臭,所以,去鬼域一定要带大蒜。”巫蓉说着,忙不迭的从衣袖里掏出一大把去了皮的大蒜,她掰下一瓣丢到嘴里嚼了嚼,这才舒了口气,见大家用惊奇、诡异、嘲笑种种眼神看着她,也没有不好意思,她反而拿大蒜在自己鼻端晃了晃,还深深吸了口气,“知道为什么古时候凡人会说鬼怕狗血吗?”   “啊?”唐鲜被问得一愣,“不是大蒜吗?”   “凡人都说吸血鬼怕大蒜。”宝儿说。   “都错了,其实不是鬼怕这些东西,而是他们受不了那股味道,就像我们不喜欢他们身上的刺鼻味道一样。还有,”巫蓉眨了眨看向宝儿,“吸血鬼那种蝙蝠变的怪物,可全是凡人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错了才产生的,鬼可是不吃不喝的,除了那些邪恶的,死前对血有特殊念想的,才会想方设法去借着凡人的肉身去吸血,他们本身什么都碰不到,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哦。”大家有听没有懂地装模作样应声道。   “总之,鬼不喜欢大蒜。”常漆最后总结道。   “可是,大门呢?大门在哪?”习熹师兄头痛地大声问,他已经对这帮走神的队友无可奈何了。   “不就在那里嘛!”巫蓉素手遥遥一指,正是小昆仑山内正中央最巍峨、挺拔的那座山的山顶上。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进去。”束祉师姐看向那处小小的山尖,皱眉道。   “这可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巫蓉摊摊手道。   “郁长老有何见解吗?”沈昱见宝儿也在发愁,轻叹口气,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而一直站在他们驻扎地边缘树枝上的郁长老,听到沈昱的声音,这才悠悠然地睁开眼睛,微微一笑道:“人都还没到齐,不要着急。”   “就是这样,还是先好好休息吧,人数齐了,就要开战了,到时可没时候让你们去做什么战前准备。”沈昱拉着宝儿就进了他们队伍的帐篷,只交待了这么一句话。   “好吧,这些都不是我们该考虑的,在战场上,以保住自己为前提,多杀一人是一人。”习熹师兄说完也站起身钻进了帐篷。   “不能抓吗?他们也是神仙啊。”苏瑶岧小声地问束祉师姐。   束祉师姐只是深深地看了看她,垂下眼睑与她擦肩而过时丢下这么一句话:“战场上,没有人会分心照顾俘虏,你只能期盼战争尽快结束,越早结束这场战斗,就会有越多的人得到解救。”   暴风雨前的宁静。   在这逼仄、压抑的气氛下,他们近乎沉默的度过了六天,在第七天,迎来的第一次战前会议。   参与的人自然是郁长老、沈昱这等重要身份的神仙。   也不知他们商量出了什么作战计划,大家都只是安静地呆在安排给自己的休息地,默默等待着答案。   会议开始的突然,所以沈昱也没来得及与宝儿多做分别,只是轻吻了她的额头,目送着沈昱的背影,宝儿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错觉,一定是错觉。”宝儿喃喃自语,可以她脸色苍白,双手不自觉发抖。她没办法自欺欺人,神仙的预感从来没会出错。   “你怎么了?”白团怀里抱着一只耳尖带黑毛的火红狐狸,人模人样的坐在宝儿身边。   “白团,沈昱,呼呼,”宝儿才一张口,就头晕眼花起来,呼吸急促,体内灵力随着血液的沸腾而迅速流转。   “宝儿,宝儿……”白团惊叫一声。   宝儿就在白团的呼喊中,意识一点点沉入黑暗。   宝儿的额头突兀地长出玉色笋尖,一个个灵力光团从笋尖中向外冒出,宝儿的身体也跟着向外溢散灵力光团。   周围的习熹师兄等人也立马发现不对劲,白团的叫声顿时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在这寂静到已经凝固住的冰雪界外,这道叫喊声瞬间传遍整片营地,也惊动了会议中的众人。   也是他的这声尖叫,打响了战斗的号角。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啦,宝儿要出事了!进入结局到计时! ☆、卷四:结界,破!(大结局倒计时)   宝儿闭着眼,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缓缓吊起,然后迅速升到高空之上,习熹师兄等人无论用出何种方法,也没能阻止住宝儿身体的飞离。   白团变回原形企图攀爬到宝儿肩上,可是他一直非常好用的双爪就像涂了油膏一样光滑,几经跳起最终都以坠地为结局,他怀里的荆长歌,一个借力,从白团怀里跳到宝儿上方,可是他也被那无形、无影之力摔到地面上,被白团伸出双手接住。   他们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徒劳地仰着头,眼睁睁地看着宝儿飞上半空。   沈昱最先冲出会议大帐,见到半空中失去意识的宝儿,双目圆睁,抬手一挥,就欲隔空抓回宝儿,可惜,他的手被猛地弹开,手肘后弯,瞬间骨折,他眉也不皱,又伸出另一只手,这次没有被弹开,他却在下一瞬被拉扯着飞向宝儿。   突然,沈昱腰间被一柄拂尘的长毛死死裹缠住,一个后拽的力度,让他这只手也受到反弹力,只是这回受了震荡的轻伤。   待沈昱被拉回原地站好,他怒目回视,竟是郁长老所为。   “那是她的宿命,谁也干预不得。”郁长老一双含悲眼,望着那个瘦小的身影。   “什么宿命?我不信!”   “记住你的责任,小仙界不容有失。”中都城新任城主汤沉丙抬手压住沈昱的肩膀,令他动弹不得,这才转头示意道,“郁长老,有劳了。”   “只愿,她撑得住。”郁长老语毕,飞身靠近宝儿。   “宝儿,你记住,神仙要想在鬼域行动自如,必须依靠仙树的护持,而仙树的力量太过强大,神仙的肉身无法承受,两者间必需有一个转化的媒介,而你,就是那个媒介,我知道现在形势所迫,你别无选择,可是,若你不是心甘情愿,接受仙树护持的人,有死无回,你本是仙果转生,即便身死,灵魂亦不灭,若你相信,我郁青在此立誓,必倾尽全部力量,助你重生。”郁长老的喊声并没有传出声音来,而是化为一道道声波在空气中回荡,传入沉眠中的宝儿意识之中。   “媒介?原来,这才是我被召唤的原因。”宝儿淡淡地想着。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现在只有意识存在,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感受不到,没有呼吸的感觉,没有四肢及身躯,她现在只是一团意识。   “心甘情愿?我为什么会不愿意呢?我也想参与战斗,我也想手刃凶徒,我也想,快点结束战争啊。”宝儿并没有什么英雄情节,也没有什么大公无私的精神,她纯粹是以自己的意愿,自己的想法而支配着自己的意识,就在她为“心甘情愿”这个词的出现而感到疑惑不解时,她突然看到了,她有了视觉,她能看到一片连绵的雪山,又寒冷,又孤傲。   郁长老见宝儿双眼大睁,瞳孔中仙树踪影尽显,便知时机已到,宝儿已有了决断。   他从袖中郑重地缓缓抽出一把短刀,刀身古朴,缕花繁复,暗沉之中透着一股子寒气。   郁长老手中举着短刀,就像抬着一座泰山般沉重,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手中发力,将短刀掷出。   犀利短刀,瞬息即至,从宝儿后心,整根没入,从前胸穿出,鲜血喷洒而出,天空犹如下起了血红的雨水,淋湿了下方每一个人的衣衫。   “不!”沈昱目眦欲裂,嘶吼出声,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在他身后,杨二叔一步踏出,他站过的地方,土地寸寸破裂、塌陷,他直直地盯着天上浑身是血的宝儿,死咬着下牙床,一声不发,抖着手扶上沈昱后心,一股柔和的力量浸入他的身体,平缓他体内暴动的灵力。   “宝儿!”白团等人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地痛喊出声,完全无法想象,事情怎么会走向这一步。   就连巫蓉都不例外,她还是第一次在大家面前失态地露出惊骇的表情,她事前一点预感都没有,她每天的日常一卦都没算出今日宝儿会有生死之兆。   何荷站在巫蓉后侧方,一下子看到巫蓉的意外样子,她抓住巫蓉的双臂,喝道:“你不是会算吗?怎么会没算出来?你算什么神算子!宝儿,宝儿会死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根本算不出来,我算不出来。”巫蓉崩溃地蹲下去,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嘴里反复地喃喃着“算不出来”,她的手指不停地拔拉,却一再地证明眼前的事实,她没有算出来,这是她第一次,对已经发生的事,一点也掐算不出,她用尽了精妙的算法,各种各样的卜卦法器全部抛出,却全部显示正常,没有任何异常。   “狗屁的神算子!”卫子轩也哑着嗓子骂了起来。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郁长老又从袖中掏出一物,狠劲丢向宝儿。   那物稳稳当当地落到宝儿头上,竟是一颗人参娃娃。   “嘎唧——嘎唧——”人参娃娃发出欢快的声音,变回了人参模样,众多细长的参须密密麻麻地将宝儿的身体包裹住,只露出她的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额头的玉笋还有不断外溢灵气光团。   宝儿身上的鲜血,被人参娃娃一点点吸收掉,金黄的参身也逐渐变得血红,当人参开出朵朵小花时,在他们头顶上空,蓝天如幕布被拉向两侧,露出后面的景色:   一片明亮而柔和的光芒之中,显出秀丽的山峰,传出叮咚的流水声,一株枝繁叶茂的桃树映入眼帘,一只雪白雪白的巨兽卧趴在桃树之下,身上头上点缀着零星的粉嫩落花。   “是仙树。”郁长老恭敬地行礼,缓缓落地。   下方的一众神仙也纷纷行礼作揖。   巨兽受响动惊醒,睁开夺目双眸,它张口轻吐口气,冷淡说道:“去吧。”   那股气夹卷着数朵桃花飞过幕帘,在空中飞旋片刻,最终一头扎向宝儿。   “啊——”宝儿难以忍受地长嘶一声。   在他们面前无法逾越的界线,突然被震动,地面猛地一抖,空气中“咔嚓”声不断响起,最后一片片透明的碎块飞溅而出,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明明不畏惧严寒的神仙们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就在这时,他们身上的血点子,却开出了一朵朵鲜艳的桃花,那冰冷刺骨的阴寒顿时烟消云散,反而从桃花出传出温暖之力,灵力也源源不断地输送进体内,使大家一个个神完气足,锐利无比。   “结界破了!”杨二叔艰难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宝儿啊,你保重呐! ☆、卷四:二鱼真人   其实,不用郁长老说明,大家也都看得到:   结界破裂的下一秒,空中、地上、地下涌出无数的黑色雾团,他们只能分辨出上面长着两个类似眼睛的空洞,还有可能是下拉着嘴角的弯曲的洞口。   这些黑气张牙舞爪、鬼哭狼嚎地冲向他们。   “按计划行动,大家,保重。”北都城陆又亮城主看看其他人,点点头,提步飞入人群中,拂尘一甩,在界线处立起一座高墙,短暂地阻止了这些黑气的侵害,同时他高声传音入耳:“按各自擅长分组,法器组由我带领。”   杨二叔收回手,整理好衣襟,迈出了沉重的步伐,站在陆城主右侧不远处,接着他的话,传音道:“体术组集合。”   南都城越辉城主依次序站在杨二叔右侧道:“符箓组集合。”   东都城别同霆城主:“丹药组集合。”   西都城常毅城主:“植物组集合。”   中都城汤沉丙城主:“阵法组集合。”   中都城郁青长老:“法术组集合。”   北都城唐彩寻长老、西都城孟玉容长老:“御兽组集合。”   东都城陶华长老:“治疗组集合。”   大家听到这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庄重传音,纷纷回神,不再抬头去看天空中目瞪口呆、让人胆颤心惊的那一幕,各个细思自身的长处,找寻自己的组队。   营地上一时间人影交错,眼花缭乱。   “咱们也解散吧。”习熹师兄收回视线,只是双拳依旧紧扣,他认真的看过每一个队友,嘱咐道:“无论如何,要活着。”   “习师兄也保重。”束祉师姐点点头,回转身的那刻,竟看到不远处人影纷乱之中的佟沧。   他仍旧是冷着一张脸,终日无情的模样,与他同行的是佟家人。   他也看到了束祉,两人默默对视一瞬,双双扭头奔向自己所属组队。   “各位,保重。”卫子轩、唐鲜、唐蕃也一个个告别离开。   龙苍担心何荷,跟着她一起离开去了法术组。   最后,只剩巫蓉一个不知所措。   而白团的类人形态是不被多数神仙所见的,所以他抱着荆长歌寸土未动地站在原地,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巫师妹就留在这里吧,你不适合战场。”习熹师兄目送着大家离开,这才对她说道,“若是发现什么,烦请及时告知这里的仙长们。”   “好的。”巫蓉擦擦脸上的泪水,乖乖地点头应道。   就在她左顾右盼,想着找到管理营地的仙长时,沈昱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巫蓉,过来我这里。”   “是,沈仙君。”   巫蓉东绕西拐,终于在白团暗中帮助下,来到了沈昱面前。   现在的沈昱,与开会前截然不同。   此时的沈昱,已不再是他们的队友沈昱,而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御灵公沈昱国,身着仙气飘飘的仙君法衣,头戴标志性殛光冠,手持御灵公独有的仙树树枝制成的拂尘,面如寒霜、神圣不可侵犯地站立在那里。   白团抱紧了荆长歌,不也再上前一步。   神经再大条的巫蓉也禁不住胆颤。   “你们留在这里,看着她,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她一步。”他看着他们,仿佛直视着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睛,他们心中一滞,被沈昱国的气势所迫,都垂下了眼睑不敢与他对视。   “是。”   沈昱国又转头看向似真似幻的仙树景象,高声喊道:“她既是仙果转生,那么,仙使是不是应该护其一二。”   听着是请求,语气却非常强硬。   “小子勇气可佳,哈,”雪白的灵兽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惺忪着双眼,“吾名二鱼真人。”   “请二鱼真人多多照看宝儿一二,沈昱国在此,谢过。”沈昱国说完,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叩头行礼。   “嗯。”二鱼真人懒洋洋应道,便不再搭理下面,闭眼又好似睡了。   沈昱国最后再看了空中的宝儿一眼,脚下云雾升起,渐渐吞没了他的身影。   这些黑气他们一时间毫无办法,不论怎样的攻击打到黑气身上,都会穿透而出,最多只是阻碍了黑气进攻的速度,却完全伤不到它们。   而它们,只需从他们的身体中钻过去,他们便会脸泛黑气,浑身漫起无法言语的痛楚。   一时间大家只得左右闪躲,负责治疗的队伍,却忙碌了起来,用他们的治疗术,哪怕是最简单的法术,也会立刻驱逐他们身上的负面状态,恢复正常,过程说来简单,受到治疗的人,想要再上战场,却是还需要一段不小的时间来恢复。   沈昱国等机敏的人已经发觉这种奇怪之处,想到做到,马上行动起来。   他们有人只使用了简单的治疗术作用于己身,试着做防护用,效果非常意外,接近他们的黑气全部嚎叫着弹飞出去,四散在空气中,无法再次成形。   还有人使用了一些能够作用在其他人身上的治疗术,结果一样,被“治疗”的黑气,也悲鸣一声消失掉。   这些成果立马给大家带来了希望,士气大振,会治疗术的,便全力用出自己所会的,不会治疗术的,就用治疗丹药,丢出去犹如弹药般击爆了黑气们。   飞舞的黑气逐渐减少,但是空气中却渐渐增多了黑雾,雾气越来越浓,到后来,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们的视线。   这些浓郁的黑雾虽然没有任何攻击性,目前也没有人发现还有什么不妥当之处,但是,人人都有一种预感,这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事物。   大家一个个亮起光团,以期照亮四周,可是光团却全部被黑雾吞噬干净,闪烁片刻,便消失无踪。   无论试过多少次,结果都是一个样。   “大家不要分散,每个组都集中起来行动。”郁长老的喊声传遍战场。   余音未落,便响起了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   四面八方不断有人受到偷袭,一时间伤亡不计其数。   “用治疗术做好防御。”有人喊道。   可是,这回的攻击显然不是来自那些黑气,而是人为。治疗术充做防御已经失去了效果。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没错,五宝有登场哦。客串一下啦!哈哈哈哈! ☆、卷四:不得其门而入   “这不是黑气的攻击,正常防御。”又有人大吼出声。   这回终是有了成效,大家匆忙间也只得先做防御,再行攻击。   在这些黑雾的遮挡下,他们也不敢胡乱出手,若是不小心伤到己方战友,那可是正中敌人下怀。   “这些黑雾是来自鬼域的魂魄,他们身上的阴气做对我们身上的仙气有所损伤,出了这片区域,不治疗也会自行恢复,大家不必担心。”陆城主这时才抽出空隙来,对那些黑气做出解释。   “点燃你们身上的桃花,有桃花者,是己方。”郁长老也马上做出应对措施。   “怎么点燃?”有人毫无头绪的问。   “将灵气通过桃花发散出去。”唐老长等几位长老们纷纷提示道。   大家一边亮出自己的武器进行小心的防范,一边按照几位仙上的指示去做。   片刻间,浓黑的雾气中,一点点亮起小巧而明亮的弱小光芒,粉荧荧的就像满天的星光,在夜色中撑起一片天。   “哇,这是什么?”   “看得见了,黑雾都退开了。”   “啊,是寻寇,他们在这里。”   “小心他们身上的大炮。”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地在战场上响起,吵吵闹闹声中夹带着叮当的兵器碰撞声,各种法器互相拼斗,时不时还会响起轰鸣之声,震动也随之产生,混乱得不可描述。   在他们能看清寻寇之时,寻寇也能轻易地看清他们所处的位置,两方这时才真正开始正面的厮杀。   他们的动静过大,即使事先已经布置好了范围超大、强度超等的护灵阵法,结界内构建的真实事物,还是受到了影响,小昆仑山上满天遍地全是冰雪。   在他们拼杀时,雪崩就这么自然而然却又是意料之外的突然暴发了。   这对他们神仙来说,不是什么大的灾难,双方有致一同的跳到空中,继续打斗。   明明是神仙这边的人数占据优势,可是寻寇那边却一直不见那位头目出现,还有从巫蓉口中透露出的那些高层人员,尤其是另投新主的右护法。   无法明视的法术在空中对击,明明是肉眼不可见的,在这片黑雾迷漫的区域,却偏偏以一种特殊的状态被人所见,发出、撞击、四射开来,壮丽如多彩的烟火。   身强体壮的近身搏杀,灵活的神仙左右冲突,身影时隐时现,诡异莫测,健硕的神仙,一拳一脚都落到实处,招招不走空,次次都到肉,两方对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符箓接二连三的暴起,给这片战场带来最多的变数,冷不丁就会被迷你小的符箓击中,或是小心防备着郑家最出名的彩墨彩符。   丹药也都变身为弹药与子弹、炮弹对轰,打着打着哎吐的,身体突然畸形、残废的,只要身体出现异样,无疑是着了别人的道,中了某种奇特的丹药,丹师都有不同的偏好,战场上,只能自求多福,女娲娘娘保佑了!   冰天雪地上长出各式各样的植物——抽打、吐毒、暴射、飞刃、设伏……甚至还有撕咬啃食的,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最夺人眼球的,莫过于阵法的动转,灵力输入,一个个精美的阵法闪耀在空中的每一个角落,与闪亮的桃花交相呼应,唯美、梦幻,却也暗藏杀机,一个大意,身死灵散。   百兽听从指挥,与神仙们协同作战,气势如虹,所过之处,地动山摇,吼声阵阵,手段层出不穷,给寻寇带来极大的麻烦。   都说战场是法器的天堂,在战场上,人人都不会藏私,恨不能用自己强大的各类法器最终胜出,人人出手迭出,法器也争奇斗艳,各显神通。   就在战场陷入胶着状态,双方谁也压倒不了对方时,几位长老、城主都在担心着还未出现的寻寇主要人员们。   现在已经是他们占优势的最佳时机,却还是与他们打了个平手,对方大将未出,阵营未现,他们已是处于下风了。   巫蓉看着大家在小昆仑山的雪地上空作战,内心焦急。   “那还不是真正的鬼域,只是大门口而已,不过,就算我把大门指出来,他们也不能进去,鬼域可不只有气温上的矛盾差异,更有活人所不能沾染的死气,现在有桃花护持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他们也进不去呀,进不去,就什么都白搭。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呐?”她着急地连连跺脚,原本可以靠占卜来给自己拿个主意,这是现在,由于宝儿的关系,她根本算不出结果,这让她的脾气差点暴躁起来。   巫蓉这会儿,真想学着唐鲜的样子,用大刀死命的挥砍,好好发泄发泄心里的这股子郁闷之气。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白团显出身形,抱着荆长歌非常悠闲的突然问道。   “天呐!你怎么在这?哦,对,你是妖族来着。帮忙?帮忙什么?呀,对啊,你可以的,现在大家这场仗打得不值,完全是在单方面的牺牲有生力量,咱们去把通往鬼域的亡者之门打开吧?”   “凭什么?”   “当然是凭宝儿呀?她付出了这些,不就是想帮助大家打赢寻寇,能保住一人是一人,你肯定比我还要清楚这一点,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她的想法了吧。”巫蓉大惊小怪道,说话的口气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些话正中白团下怀,他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勾勾嘴角,洋洋得意地说:“这到是实话,好吧,看在宝儿的份上,我们怎么做?”   “把我带到那里。”巫蓉双眼晶亮,小手一指,正是小昆仑山的主峰方向。那里现在正是战事最激烈的地方之一。   “你可真会挑地方,然后呢?”   “然后?那就是我的工作了,只要亡者之门显现,咱们俩必须马上退回来,咱们身上的桃花虽然能防止死气的入侵,可是防不住那些东西。”   白团听到她这含糊不清的话,皱皱眉,思索片刻,还是点头应道:“行。” ☆、卷四:这不是你知道的鬼域   话毕,他手一捞,将巫蓉拦腰夹在腋下,也不理会她恶心干呕强烈反抗的意愿,另一手抱紧荆长歌,重新变回类人的形态,给巫蓉套上个类似隐身的妖术,效果与法术略有不同,只是将巫蓉全身变成与周围环境一致的颜色,与变色龙一样,看起来有点诡异,但非常自然地融入了这片冰雪世界之中,一点也找不到人影。   做好这些,白团就跳跃着上了路。   在战场上穿梭,实是难事,不过他们纯粹过路,白团的身手又是神仙无法攀比的灵敏,花费一番工夫,他们到了地方。   巫蓉只待白团停下身形的那一刻,抬头看到位置正确,手一抛,一把小巧精致的桃木剑直直刺向离地一百零八尺九寸的半空中。   桃木剑悬停在空中,就好像真的刺中在什么东西上一样。   一股热浪丝丝缕缕从桃木剑出泄漏出来。   不过片刻工夫,桃木剑便燃烧起来,眨眼间烧成飞灰。   在其消失的刹那,一扇庞大到顶天立地的漆黑大门显出真容。   周围的人见状立马逃离这片是非之地,突发的情况,谁也不知是好是坏,都非常谨慎地选择暂避锋芒。   不得不说,大家都是聪明人。   在大门完全现显出来时,门四周的冰雪瞬间融化蒸发,一时间,水汽朦胧,黑气都被吞噬掉不少。   这扇双开门大门,上面红漆雕花,阴森可怖,巨大的把手处却是两个可怕的半身骷髅。   骷髅牙齿发出令人恐惧的咔嗒咔嗒声,手上握着的血红带链长刀缓缓向两侧挥下——门开了。   喧嚣的战场突然寂静了下来,不论是神仙这方,还是少数人的寻寇一方。   呆愣中,黑门已经大开,里面的场景诡异之极。   天空上日月同辉,却是半边天黑,半边天亮,空中飞着的鸟兽,无一不是骷髅模样,发出的叫声也是惊悚的咔嗒咔嗒声。   地面上,苍凉的土地,处处岩石,龟裂的大地裂缝处冒出赤红的岩浆,咕咕地冒出热气,打着气泡。   行走间的各类骷髅已经是非常正常的存在了。   只是那些让他们一度非常困扰的黑气团,也在门内飞舞,只是颜色不再单一。   有灰色气团,有白中带点黑的气团,更有黑中带点白的气团,纯黑的气团,似乎为数不多,大概,全部都飞到大门之外了吧。   门内场景十分可怕,但是看着那灼热的岩浆,离门最近的人却一点热气也感受不到。   好像,这一切不过是个假像,是个类似于映像的存在,但汽化掉的冰雪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眼前。   “这才是真正的鬼域大门,寻寇的大本营,就在鬼域内,位于天枢星与天璇星中间的正下方。”巫蓉在这片寂静之中,突然大叫出声,她的手指一直不曾放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半边黑夜之中,北极星异常明亮,天枢、天璇赫然在列。   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   “寻寇的大本营出现了。”沈昱喊道,“仙友们,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接着,神仙们也一个个跟着喊了出来:“胜利!胜利!”   “仙使大人,我们需要桥梁。”巫蓉转头看向与战场格格不入的此刻正鸟语花香的仙树。   “唷,不错嘛,小丫头。”二鱼真人略一抬眼皮,玩笑道。   “仙使大人也看得出来当前的形势,我们只能冲到他们的大本营去,寻求一线希望。”   “嗯,即使那样,以你们的实力,也很勉强!”   “可是,不去争取,就一点希望也不会有。”巫蓉语气坚定,眼神毫不动摇,竭尽全力劝说着仙使大人出力帮忙。   “嗯,看在小宝儿的份上。”二鱼真人晃晃脑袋,瞪着眼睛看向宝儿,再看看下面,然后瞅了眼巫蓉,这才答应下来。   它甩了甩大尾巴,一股力量托起仙树下缓缓流淌的元灵泉水,从中带起一串水流从天空流向下方的战场,弯弯绕绕,像那些顽皮的小精灵在飞舞、嬉戏,水流最终在亡者之门前汇集成一股庞大的洪流,变宽、变长,带起一道优美的弧度,跨过大门,流向门内的死亡国度,形成了一条流动不息、清澈干净的由极其稀有的元灵组成的两界大桥。   “成了!”巫蓉惊喜的叫道。   “大家,过桥,冲向他们的老巢。”沈昱国立即大声招呼道。   寻寇们见到这一幕都面无人色,甚至已经有人魂不附体,马上遁逃掉了。   大家如蜂奔涌着踏上元灵大桥,双脚踩上去,柔软中又能明显的感觉到有水在脚下流淌,一丝丝灵气由双脚蔓延至全身,有伤的竟一步步恢复健壮,疲惫的也逐渐精神抖擞,状态良好的更是信心激增,内心里涌出无限战意。   大桥成了他们的补给站,凡是走过元灵大桥的,无不嗷嗷叫着再次积极投入战斗之中。   在迈过在大门后,独属于鬼域的阴寒,有别于冰雪带来的冰冷,身上的桃花不断散发出暖到灵魂的热度,持续不断地为大家抵御这种诡异的阴寒。   冷不丁被侵入身体,大家都不同程度地产生了消极的想法,内心深处的黑暗角落也被勾引地扩大开来,还不待这种影响变大,可爱的朵朵桃花就齐齐发威将叫嚣着的阴气逐出大家体内。   “这太可怕了,鬼域真是不能小觑。”有人心有余悸地说。   “这些气团到底是什么?怎么不攻击咱们了?”有人疑惑不解。   先前对他们大打出手的黑气团现在也都老老实实地在飘着,一点也没有危害的样子,就是从黑气团上散发出来的阴气让他们频频皱眉,没有人愿意靠近这些似乎已经无害了的东西。   “那是鬼魂,颜色越深,身上的恶念、邪意越多,一般而言,能来到鬼域的鬼魂,都是杂色的,纯白的灵魂是不会对人世间有过多留恋,在鬼域也就难以看到。”汤城主见大家都对当前的情况有所疑虑,便主动解释道。“但,介于刚才的战斗,大家不要松懈,小心戒备,不要落单行动。这里,可不是你们所知道的那个鬼域。”   “御兽组领头走,大家小心跟上。”陶长老指挥着队伍的行动,略做简单的安排后,大家快速飞驰起来。   路过滚烫的岩浆河流,他们也只能感到轻微的热意,鬼域的阴气完全成了良好的降温剂,有好奇心重的,偷偷踏一下岩浆,仔细感受过,真的一点都不会烫,闭上眼甚至会误以为是舒适的温泉水。   一架架骷髅只是好奇地盯着他们这个庞大的队伍,远远地瞧见了,便急急忙忙又略显笨拙地躲藏了起来,只敢偷偷地窥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到这里吧!还会有几章才结局,倒计时中! 五宝在构思下一部书,唉,到底写什么体裁好呢?古风文?还是带玄幻的?快来给我出个主意啊! ☆、卷四:下风   “这真是鬼域吗?怎么感觉全是一群小羊羔啊!”有人不禁做此感慨。   “温顺的兔子,急起来也能咬死人,可别小看了鬼域的居民们。”常城主适时的提醒出声。“我们可不想看到,你们为自己的无知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是,仙上。”   “咱们能进入鬼域,并找出他们的老巢,似乎出乎他们的预料,看来,从现在起,咱们算是占了上风,至少他们不会有所准备,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杨二叔狞笑出声,恨不得把他们通通杀光,就此让他们定居在独受他们偏爱的鬼域,为了,他家的宝儿丫头。   “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有些付出,是必须的,我们,无法避免。”郁长老有心说点什么安慰杨二叔,可是,他只会说些让人更愤怒的事实。   这让杨二叔更加仇恨,为什么偏偏是宝儿呢?偏偏是那个早早离家,受尽孤独与苦楚的宝儿呢?她那么乖巧,别的仙童都在对着自家父母撒娇时,她却只能苦苦学习,日夜不辍,别人在玩耍时,她在练功,别人在享乐时,她在赚钱,别人在休息时,她却在拼了命的长大变强,这么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偏偏要为了小仙界的胜利而牺牲,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   可是,不论杨二叔为宝儿如何打抱不平,事实就是,没有宝儿,他们必败无疑。   可惜,他们的这股子气势,也只能是在来到寻寇老巢前保持住了。   寻寇老巢前,是一片空旷的大谷地,四面环山,山峰险峻而高耸入云,天上正是处于黑夜的这一边。   数不清的黑骨骷髅迎接了他们。   在看不清的骷髅后方,是一片奇怪的东西。   白团看夹着巫蓉飞在队伍侧面,他们清楚地看到了那些东西。   别人可能不认识,但白团却觉得甚是眼熟。   这些东西,说是人,但却是死的,皮肤没有死人的惨白,红润的脸蛋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一个个不分男女全部都是烈焰红唇,可是他们的四肢却是尸体般僵直的,行动全靠双腿蹦跳,身上更是释放出难闻的臭味,偶尔露出的肌肤上,或有腐烂痕迹,将里面的森白骨头暴露出来。   白团越看越眼熟,再一扫他们身上的衣着,蓝色大褂绣仙鹤,头上大帽有翎羽……   “这些东西,不会是寻寇仿造中原电影里的僵尸做出来的吧?”他有些不确定地说。   “僵尸?那是什么?”巫蓉好奇地问。   “一种会动的尸体。”   “太过份了,他们这是亵渎死者,是极不尊重的做法,有失神仙的风度。”巫蓉听得义愤填膺。   一直占据人数优势的神仙们,这下子却成了少数派。   以少胜多,像来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奇迹,至少,要有坚实的力量,和灵活的头脑,更重要的是天时与地利!   他们实力自不用说,城主、长老哪个都不是简单角色,他们带领的神仙们,单挑出一个不说多么出色,至少这些年轻的后辈,是神仙界的未来,实力差的一个没被允许参与进来。   只是现在他们是处于未知的鬼域,地点还是在寻寇的老巢前,非常糟糕。   而天道,他们只能相信,一直公平、公正的天道,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可是,天道从不出参与下面的事件,它只会做它该做的,惩罚该罚的,奖励该奖的。   那么,他们能想到的天和,只有仙树与仙使了,哪怕这是他们通过手段强拉硬拽出来的强力后援。   这回,他们终于见到了全部的寻寇。   那个头目一袭嚣张的衣着,脸戴面具,大摇大摆地站在最后方,一座十分恢宏的古建筑的大门前。   在他身后分左右站着两个与荆长歌同款的红衣人,一个是原首领的右护法,现任头目的心腹右手,另一个,却让人意外,是个气质翩然的佳公子,脸上同样戴着面具,手中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摇晃着。   再后面,是数十们紫金衣衫之人,在他们四周,则是那些穿着统一紫衣的寻寇小喽啰们。   双方隔着万千鬼怪们,遥遥相望。   不过须臾,也不知是哪方、哪个人,战斗就这么突然开始了。   黑骷髅们身子灵活,力量却不大,而且骨头脆弱易碎,只是,他们会无限重组,反复站起来,哪怕缺胳膊、断腿了还能继续战斗。   白团甚至还看到一个没了四肢的黑骷髅,扭着头骨用牙齿啃咬着路过的人。   他们的这种顽强精神,让活人都自叹弗如。   若说黑骷髅的攻击力有多强,那还真是说不出口,马马虎虎外院刚毕业的程度,是个神仙就能打倒。   为难的是他们不断重组的力度,他们中的大部分神仙都被黑骷髅完全纠缠住了,抽不开身,脱不了战,前面的战斗一点也帮不上忙。   人数被拖缠住大部分,其余人则见机行事,成功摆脱了黑骷髅。   可是,更险恶的僵尸正在前方,等着他们,勇敢的少年啊,快去挑战奇迹!   长老们协同五位城主,没有冲在最前方,他们是最强王牌,不能在对方还未出战时有任何一点损失,哪怕只是灵力上的减少,也是不利的。   这些他们从未见过的僵尸,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打。   他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跳跃力可比拟飞行,想在空中一掠而去,也成了幻想,偏偏他们亦有黑骷髅的重组能力,再加上他们的实力强过黑骷髅百倍,战斗出现了压倒性的一边倒。   僵尸们一个拳头便能使神仙吐血受伤,有灵活眼神的更是能一拳将他们打出重伤频死来。   躲避在僵尸后面的寻寇们,就进行远距离的攻击,各种炮弹层出不穷,稍不注意,不是被僵尸重伤,就是被炮火轰倒。   一时间,哀声四起,神仙们伤亡不计其数。 作者有话要说:  嗯,宝儿还要再等等才会出现。 ☆、卷四:小国国   沈昱国身为御灵公,运起的每一招、每一势都含着庞大的灵力,他走过的路上,鲜花盛开、绿草如茵,为这片光秃秃的鬼域开辟出奇迹之路。   这一幕白团看得眼熟极了,在中原时,宝儿与他也做过同样的事情,造成了极大的轰动,现在已经被列为世界奇迹之一,称为“神赐走廊”。   沈昱国并不是有意为之,纯粹是身为御灵公的原因,而且,在这次战争中,他是唯一的御灵公,其他御灵公都留守在原地。   原本沈昱国也是不能参与的,他各方游说,举出一连串与他相关又与寻寇有关的证据,这才得到大家的许可,成为队伍中熊猫般的存在。   可是他从来不是让战友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现在更是为了宝儿,疯狂至极。   他脚下的奇迹,一下子让他成了靶子,渴望绿色、被自然灵气吸引的鬼域居民们也都寻着气息找了过来,这片谷地在神仙、寻寇两方醉心于战斗中时,已经被悄悄围拢住。   天空中的巫蓉眼神稍一溜号,意外地发现了这些白花花的像蠕动中的蜗牛的恶心东西,惊得面色一变,惊叫道:“他们被包围了!”   “哪有!他们就算能再生,也不能一生二,想要包抄,至少还得偷偷绕到咱们后方去才行。”白团白了她一眼。   “不是,我是说,那些,白骷髅们。”巫蓉急地结巴起来,语无伦次。   “怎么会这样?”白团顺着巫蓉手指的方向,一扫,也被惊住。   “小心四周!”白团扩音朝下吼道,也不管会被寻寇一方听到。   沈昱国还不知道自己被众多僵尸困住的原因,只以为自己走的方向正是数量多的地方。   听到白团的提醒,有实力能勉力对付眼前战斗的,都分心察看起四周,这才惊觉事情越来越混乱,已经向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大力奔去。   沈昱国疲惫地大口喘气,额头全是汗水,双颊国剧烈活动而泛起潮红,双臂也沉重如铁,脚步逐渐凌乱。   一个红衣僵尸,眼神一闪,后退一步,矮身从跳到他前面的僵尸腋下挥出一拳,沈昱国欲要闪避,可是身子迟钝,晚了一瞬,被这一记重拳击中胸口,当即一口血喷到红衣僵尸脸上。   那僵尸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刺耳的难听嚎叫声,脸上鼓起一个个大水泡,胀大、爆裂、再长泡循环反复。   那红衣僵尸好似突然间能感受到痛苦,倒在地上翻滚着、惨叫着,双手忍不住往自己脸上抓,却越抓越严重,让自己的脸上皮开肉绽,那水泡就像传染病毒一样,又在他的双手上欢快的撒起欢来。   周围被沈昱国喷出口的血溅到的僵尸,全都惨叫着倒地打滚,一时间,沈昱国四周全是惨不忍睹的血腥场面,仿若地狱。   “血?神仙之血?”郁长老一直跟在沈昱国后面,所以第一时间发现了这边的异常,他眼眸一闪,推测一二道。   想到便做到,郁长老拇指在食指上一划,数滴鲜血飞射而出,在血沾到几个僵尸身上时,其中两个也在血滴处胀起了水泡,剩下的几个却一点事也没有。   “必须直接接触皮肤!”郁长老看出门道,内心欣喜,但以他谨慎的性子,不会马上下定论。   他又换了自己身上不同位置的血进行试验,结果都一致,一旦鲜血沾到僵尸的皮肤,哪怕只有小小的一滴,也会引起僵尸无法抗拒的痛苦,最终全身溃烂,并无法再次重组。   “神仙之血,是这些不死傀儡的天敌,只要他们的皮肤沾上一滴,便绝无再战之力。”郁长老得出最终结果,马上传音给各位神仙。   战场忽现转机,神仙们亦是善于抓住任何一个机会的,靠着自身的血液终于抵抗住了这些怪物们。   但这一关闯过时,他们的人数已经锐减至五分之一,实力大损,而寻寇一方却全须全尾地站在他们面前,个个露出得意之态,轻蔑地看着他们狼狈地靠近。   炮火在最后一个僵尸倒下时停了下来,寻寇们收到头目命令,只恶狠狠地盯着神仙们,不敢趁乱偷袭,心里虽有不满,却也只得忍着,一个个脸色阴沉,恨不得将眼前的败兵之将们全部撕碎,从此遨游天下,随心所欲。   “沈大人,是时候了。”常城主道。   “明白。”沈昱国略一点头,拂尘在他的手里宛如毛笔,灵活地在空气中画着什么。   寻寇头目有些忌惮地看了沈昱国一眼,半晌也未见他停下动作,也没发生任何异常,他才放下心,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没辙了?开始耍花招了?哈哈哈,你们也就这点能耐了。”   “怎么,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要丢出来当马前卒吗?也好,仅是如此,未免太过寒酸,让我们身后这些年轻人们开开眼界也是好事。”汤城主脸上神色丝毫未变,泰然地点头赞许道。   “看沈御灵公的动作,该不会是在酝酿什么大招吧?哈哈哈,在这片鬼域,你们还有什么神通尽管使出来吧!且让我看看灵力耗尽,被鬼气侵体,高高在上的纯洁灵魂会有什么结果。”   “听起来确实有点意思,可惜啊,仙体与鬼气向来相冲,鬼域的魂魄想要附体,也只能从被天道盯上的那些灰色灵魂身上着手了。”陶长老冷冷一笑,直言不讳地说道,也顺便安抚那些不明就里的年轻神仙的心,以免他们受到寻寇的挑拨,中了他们的奸计。   唐长老不擅掩饰,流露出焦急、担忧、怀疑、无奈的复杂神色,眼睛还时不时往另一侧比比划划、汗流浃背、神情庄重的沈昱国身上偷瞄。   按照计划,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进行下一步。可是唐长老生性冲动,又不善言词,所以这个时候她的任务就是闭嘴装深沉。   可惜,头目身后的面具人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他意识到不好,马上大声提醒头目:“他们应该是在拖延时间,必须打断沈昱国。”与此同时,他也出手了,手中拂尘伸向沈昱国,用力向上一挑,沈昱国脚下的土地便刺出无数剑刃。   沈昱国手上动作丝毫未变,脚下步伐仍旧保持着某种规律,他面不改色,任由这些利剑将他划伤,凡挡了他路的,被他行动间或是撞断、或是扫开,凡碍了他势的,他绝不迟疑,一脚踩下,鲜血四溅,他却不为所动。   这一幕证实了面具人的猜测,头目收起得意的笑容,抬手虚抓,沈昱国身周的空间顿时收缩、挤压向内。   赵城主却一步挡在了沈昱国与寻寇之间,手中□□舞得虎虎生风,他怒目圆瞪,大喝一声,周围的空间一个震荡恢复正常,就在这时,沈昱国拂尘化刀,回指自己,刀尖回刺他眉心,只在离他面门三指处停下,他的眉心还是被刀尖划破了一道口子,一滴鲜血缓缓流下。   他手腕一番,刀尖轻颤,那滴血被瞬间弹进沈昱国面前的虚空之中,在他们看来是虚空之中,在白团这类妖族面前,却是一个复杂、精密、庞大的阵法中心。   血流在半空中消失的瞬间,一股强风袭过,吹起沈昱国的衣袍,扬起他的发丝,头上的殛光冠射出一道光芒,这道光就像一把剑,劈开了虚空,又好似一把钥匙,解锁了一方天地。   众人只见强风吹起处,一点血红闪过,接着一道光芒便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一个个符号、咒文现显出来,巨大的阵法在他们面前露出恢宏的一面。   “快阻止他。”面具人惊恐地大叫。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寻寇头目刚刚挥下手臂,炮火冲出弹道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不动了,空间也被冻结一般,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阵法逐渐完整显现。   说的慢,变化却快,阵法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迅猛地速度完整起来,刹那间,山谷中光芒四射,围住他们的鬼域居民们全部在这种光芒下,失去气力,晕倒在地。   一扇华丽的大门出现在阵法中央,并缓缓打开,释放出一股股水汽,烟雾渺渺,如梦幻泡影,是与鬼域的形象截然相反的存在。   “小国国~”从门的另一方突然传来呼喊声。   “这是……”白团听到声音,当即脚下不稳,一头栽倒,狠狠摔到地面上,砸碎一片鬼域原住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宝儿要来了!!!! ☆、卷四:结束   “回来!”一声呵斥紧接着传来。   “小国国,想我没?我马上就来哦!”   “请陛下原谅,小侄尚未成年,心性难免……”第二个声音恭敬地说。   “无妨。”又一道威严而不失慈祥的声音传了出来。   听到这些,郁长老等人露出微笑,沈昱国收回拂尘,端端正正站在阵法前,眼神直视着远处的寻寇们。   同样听到这些对话的寻寇头目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眼珠闪动,脚下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与身后两位略站一排。   “结界能挡住吗?”头目传音给身侧的面具人。   “不确定。”面具人叹口气,还是如实回答。   头目摸着腰间的佩剑,暗暗下了某种决定。   之后的局面便清晰明了了。   沈昱国的太姨姥一马当先冲出了那扇大门,众人只见他嘴里大叫着“小国国”身子更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前面,结果,“咚”的一声,她撞到了寻老巢前的透明结界上,“哎呀”一声,顺着结界滑溜到地上,黑色鱼尾在一颗水球内来回摇摆着,翻腾几下才又站起身。   大家几乎都没见过人鱼族,少数见过的也从没看到过黑色尾鳍的人鱼族,自是非常稀罕地看着她。   小人鱼哎呀了半晌,扶着撞晕的脑袋,站在原地找寻着什么,小鱼尾在水球内不老实的来回摆动,让她的上半身在水球外四面转来转去。   “小国国,你躲在门后啊!”小人鱼终于找到人,兴奋地扑了上去,大水球撞在沈昱国身上,啪啪地响。   “大罗儿,别胡闹。”沈大人接着从门内追赶而出,然后是人鱼王及数位大臣,除了几位未任职的族长,其余重臣全部到齐,跟在人鱼王身后。   “可恶的寻寇,我族孩儿的命,今日让你等偿还。”人鱼王话未多说,只是看着那结界,双眼血红一片,其余人鱼也都是如此状态,面现怒容,有人甚至杀意汹涌,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撕碎他们。   人鱼王对郁长老等人点点头,抬手一道法术丢了过去,众人便能隐约可见一个由大小不一的鳞片组成的色彩斑驳的奇特的结界。   “果真如此,罪大恶极。”人鱼王眼里流出一颗颗水晶,噼哩啪啦落进水球里,又掉到地上,在干涸的土地上溅起一片水花,水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一片清澈的水洼,不但没被土地吸收,反而还长出了小草苗,只是不堪明显。   寻寇们见人鱼王只一出手,便使结界显了形,这么些人鱼族出现,这个特制的结界很有可能会被打破,他们顿时都惊慌了起来。   头目大声喝止了他们的骚动,似乎用什么话安抚了他们,接着他便下令再次发起了炮火攻击。   人鱼王手一抬,全部人鱼都对着显形的结界发动了他们的攻击,只见结界上被他们击打得荡起一个个波纹,像水面上的涟漪一圈圈扩大,再相互交错。   而那些可怕的炮火穿过结界冲他们打来,沈昱国这边也听从各位城主及长老的命令,全力配合着人鱼族,保护他们不受打扰。   双方这样不知打了多久,结界始终只见涟漪不见破绽,人鱼王异常憎恨地盯着那个在他们看来血淋淋的结界,血红的眼睛再次流出水晶泪滴。   他强壮的鱼尾大力甩动,咚地撞在结界上,“咔嚓”一道瓷器碎裂的声音传入耳中,一道细小的裂痕出现在刚刚被猛烈击打的部位,而人鱼王的鱼尾上也流出一道鲜血。   人鱼们见此,都兴奋起来,发出动听而尖厉的声音,一个个甩起鱼尾丝毫不顾忌自身,用尽全力撞击结界。   众望所归,结界在一群人鱼奋不顾身的抽打下最终破碎成千千万万片,人鱼王抬手一召,将这些碎片收拢起来,他们一个个像捧着珍宝般紧紧抱住这些碎片。   沈昱国付出了重要的精血,且消耗太多,现在只能勉强维持站立,白团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在他身边,还有他忠实的下属——陈君息护在他身前。   没有了结界的保护,寻寇们终于与他们面对面打在了一起。   真正的血拼、撕杀从现在开始。   寻寇们尽管内心忐忑、恐惧,甚至已经绝望,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听从命令,扛着武器冲上去。   在他们身后,没有退路。   地面在震颤,碎石、砂砾四处纷飞,火光闪烁,空间扭曲……   在仙树这边,二鱼真人无聊地看着那边的闹剧,是的,在它看来,那就是一通闹剧,可惜,不是它喜欢的内容。   “他们既然要出去,你就随他们好啦!何必留着他们在你身上乱来呢?”二鱼真人似是自言自语道。   它沉默片刻好像在聆听什么声音,但是,除了身边的仙树在随风摆动发出沙沙声、元灵泉水淌过时传来哗哗声外,别无他响。   二鱼真人又懒洋洋地接着说道:“你就宠着他们吧!看他们一个个狂的,不知人间疾苦,只想着外边的世界都是好的,想着遨游天下、称霸一方,熟不知,出去了就是一个死,灵气匮乏,污浊遍地,噬魂食肉,他们真是一心求死,没有之一。”   又是片刻的静谧,二鱼真人遂开心地晃晃大头,尾巴左右甩动:“不用想,猜也知道,她闷死了,放她去结束闹剧吧,不然,都死光了你又得伤心落泪了,我可受不了那个。”   说完,它兀自甩打着身子,将落花全部甩掉,这才重新舒舒服服地卧趴下来。   仙树继续摇曳枝丫,阵阵花香随着清风送进宝儿的鼻端。   她戴在头上的红发夹突然光芒大射,从里面飞出一条手链,忽而变大箍住宝儿额头,在眉心处是一颗桃核,代替了已经失去灵力重新回到宝儿体内的玉笋。   当手链套在她头上的那一瞬间,她受不住地惨叫出声,双眼外突,几欲飞出眼眶。   一股股强大的气流从她身上喷涌而出,卷起一层层云雾,半边黑夜、半边白日的天空突然乌云大作,电闪雷鸣。   宝儿叫声停止,头失力地垂下来,仿佛死了一般。   同时,一股白到透明化的光团从她的眉心处穿透桃核冲出体外。   在半空中化为人形,原来竟是宝儿的灵魂,洁白无暇,聚灵入魂,重塑灵体。   宝儿疑惑地眨眨眼睛,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   “这是什么情况?我死啦?成鬼了?怎么感觉不到灵气了?”宝儿惊诧地说道,声音却不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而是从胸口。   她再向下看去,顺着云雾一般的衣摆她看到了鬼域那边正在进行的热战。   现在,与其说战斗,不如说是一群疯子在发疯。   明明对手已经重伤倒下了,却还要下死手,,不死不休的架式。   “这是杀红了眼。”宝儿喃喃道,“我这个样子,是灵魂出体吧?本该献祭死掉了的,现在却这副模样,应该是可以做些什么吧?”她看看身后已无生气、面目全非的自己,眼眸一暗,脸上却不见悲伤,她侧头再看了眼仙树那边,二鱼真人正瞪着一双大眼,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轰!   一道雷飞劈下来,宝儿雪白的灵魂被闪电吸走,再次出现,却已身在战场上空。   她好似化身为天道之雷,电光火石之间穿梭战场每一处。   隆轰轰!   无数天雷瞬间劈下,无论神仙还是寻寇,不分受伤还是完好,战场上所有人都被这一道道密密麻麻、雷光四射的天雷之雨所击。   杀红了眼的神仙们,一个个猛然间清醒过来,呆愣当场,私心作祟的寻寇一伙们个个外焦里嫩,变成黑炭。   一时间战场上犹如被按了静止键,所有人、事、物都定立当场,寂静无声之中,唯独宝儿灵活地在空中游走。   这场神仙界的大战自此算是结束了。   当然,结束的,也只是大部人,而个别的罪魁祸首已经逃之夭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交待一下战后的事,然后是结局,如果喜欢悲剧的,看到明天的更新就是大结局了。 如果不喜欢悲伤的结果,那么就期待后天的更新吧! ☆、卷四:结局(悲)   寻寇所有被天雷所罚之人,无一幸存,全部倒地,有些被宝儿重点关照的寻寇,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身都没有,血肉模糊不说,还四分五裂,或焦黑、或飞灰,宝儿的手段令下面的人全部头皮发麻,被她直视的人都会忍不住双腿打颤,要知道,天罚之雷再厉害,也没有这般残忍的,天罚重在罚,罚好罚坏那都是最终的结果,而不会出现当前这种让人几欲呕吐的地狱场面。   宝儿的“战场杀神”之名,在此时的神仙之间已经有了传言。   而神仙们虽然没事,却也借着天雷之力对自身进行了一次大清洗,有益无害,一些黑暗的小角落也顺便被清扫干净,还他们小仙界一片清明。   所以,在寻寇老巢后面,山谷的一个狭窄出口处,两个全力跑动的人影便极其刺眼。   宝儿抬眼望去,那两人俱都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立马提速逃跑,再也顾不上隐藏身形、偷偷摸摸地,他们一前一后腾云向着鬼域外面飞去。   宝儿挑挑眉,头上一团乌云凝聚,在她闪身之即,只见头目身后的那个面具人一刀刺中头止后心。   宝儿一惊差点忘记了正事,在她闪至两人头上时,那个面具人已经又刺了数刀,头目此时栽倒在地,浑身是血,面具早已掉落,一张让宝儿震惊的脸呈现在她面前。   郁长老、人鱼族这一帮领导者,留下必要的保护人员后,便带着少数实力尚存的精英,跟随着宝儿的脚步也接二连三地赶到了现场,沈昱国则是被白团背着,搭着太姨姥小人鱼的水球顺风车赶到的。   “林织水!”佟沧竟被这一意外惊得叫出了声来。   束祉师姐等人看到寻寇头目的真面目也大吃一惊,完全想不到那个与他们在海底一同作战的仙友,他的真实身份竟是如此惊天动地。   “不会吧?这也,太胆大了。那,另一个人该不会是……”卫子轩与唐蕃走在一处,手上都拿着两把新样式的□□,两人身上染了五颜六色的药粉,偏偏一丝血痕都未沾上,算得上是现场除宝儿外最干净的了。   认识林织水的人都齐刷刷地把头转向另一个背叛者,从他露出的半张脸中,可以看出,嘴唇确实有点相似。   那个面具人,似乎沉浸在某种丝绪之中,完全没有理会众人,只低着头专注地看着倒在地上仍活着不停抽搐着的林织水。   “为、为什么?”林织水没有仇恨地用余光看向面具人的方向,只是疑惑地问。   “你难道没认出我是谁吗?”一个女子的娇柔声音从面具下传了出来。   “嗯?”被龙苍抱在怀里的何荷忽地皱紧眉头,心头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   面具人抬手随意地摘下了鼻梁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来。   宝儿张嘴说了什么,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白团却代她叫了出来:“严海晏!”   “这不可能,严师弟明明已经仙逝。”卫子轩也大叫道。   郁长老和沈昱国两人是知道严海晏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但是其他几位却不认识了,郁长老便简单解释了一下严海晏的身份,和他已死亡的那件事,他的声音不大,但静谧的狭窄通道里,全部人都听得到。   “可他明明发出了女声。”有人质疑道。   “会不会是假装的?”有人猜测道。   “呵,严海晏?哦,他还活着,费了我们不少力气才抓到他,若不是背叛了神仙、出卖了灵魂的人不是他,我还真不好假扮他呢!”那个“严海晏”继续用柔软的女声说道。   “你到底是谁?”沈昱国突然问道,“严海晏呢?”   他有必要为宝儿问上这么一句,严海晏这两个字,已经成了宝儿内心的一根刺,稍一提及,便鲜血淋淋,既然还有他们未知的真相,摆在了面前,正好替宝儿一次拔掉那根毒刺,让她彻底痊愈。   “呐,送你们了。”假“严海晏”随手一丢,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红衣人便从袖子里飞出啪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放心,没死,像他这么惜命又自私的人,最拿手的就是用尽各种办法,保全自己,所以,他帮助了寻寇,惩罚了那些欺负过他的人,他给寻寇制造新武器,为自己谋到更高的地位,他改良阵法,为了能使自己更加安全。哈哈哈,为朋友牺牲?他才没有那么伟大呢,他不过是受够了两面派的生活,想让自己过上更舒坦的日子、摆脱当时的身份罢了。”   那人猖狂地大笑着,等笑声落下,拂尘在自己身上一扫,一个有些圆润的身形展现在大家面前。   “荆丫头!”头目粗喘一声。   “夏雪莲!”何荷惊恐地低喊出声。   这一刻,她突然什么都想明白了,为什么夏雪莲实力那么低,却次次意外都能侥幸活下来;护送他们回学院的任务这么简单,她们却能出意外地再次失踪……原来,她根本不是普通的夏雪莲,“荆丫头”,能被寻寇头目这么叫的,关系又复杂到能够刀剑相向的,除了内斗的另一方别无他想。   林织水一见到她的真面目,双眼外突,额上青筋毕现,最后一口血喷出,死不瞑目。   “这就死了?真是便宜你了,我父母的仇,不会就这么完了的。”夏雪莲,或者该说荆小姐说完,看向大场众人,然后在郁长老等人想要出手拦截时,竟意外地被荆长歌冲出来,拦腰抱走,眨眼间消失在鬼域的天空中。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慢了那么一拍,这才让人跑掉了,就连宝儿也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夏雪莲,是寻寇?这,怎么可能啊!”卫子轩还是不能相信,一个胖乎乎的八卦小妹,怎么就瞬间成了大反派呢!   “她一直都说自己喜欢圆润的,可是她本人并没有那么圆润,而且,她那身标志性的珠光打扮,刚才也都没有了,你可能没留意到,她头上只戴着一个宝珠发钗。”何荷小声对他解释道。   “那是转运珠!”龙苍气不顺地嘀咕,“单凭他们,怎么可能从咱们手中逃掉,我的一世清明啊!”   他们眼见敌人逃了,罪首已死,他们精神一松,都坐倒下来,也顾不上是在哪里,全部又哭又笑地相互拥抱。   沈昱国抬头看向半空中的全白宝儿,心里一片死水般的宁静。   “宝儿!”他这声呼唤还未落下,宝儿便化作一道流光,冲出了鬼域。   杨二叔、沈昱国紧追而去,在鬼域灵力无法恢复,即便他身上有桃花在,也无法进行补充,现在哪怕是追人,也靠的是白团。   “记住,一定要帮我找到荆长歌,要不然,我是不会再帮你了。”白团边跑边提醒背上的人说。   杨家兄妹连忙跟在后面,其他人包括郁长老、束祉师姐等,这些关心宝儿情况的,都顾不上休息,纷纷追出了鬼域。   “宝儿。”杨二叔悲戚地哭喊道。   天空,二鱼真人的手中正是宝儿的灵魂,而他们头上的宝儿肉身,却已无生气。   “该干嘛干嘛去,别都取在这儿了,我仙果之灵也该收回了。”二鱼真人摆摆尾巴,仙树所在空间化作一片片飞叶逐渐消失掉。   而半空中的宝儿也失去了吸力,掉落下来。   沈昱国刚恢复些许力气,一步上前,赶在杨明澈前抱住了她。   “沈大人,宝儿,”杨二叔说到这里,哽咽不出声来,过了会儿才平静下来,“她该回家了。”   “明澈。”   “父亲,我在。”   “咱们,接宝儿回家。”   “她还没死,你们哭什么呀?”巫蓉突然从一块石头后面爬出来,惊讶地看着他们一脸的悲伤,疑惑道。   “没死?”   “对啊,她体内尚有一丝灵魂,她本是因仙果而生,又身俱木属性,好好温养,自然是会苏醒过来。”   “爹,咱们快回去吧,咱家的家宝肯定能救宝儿。”杨□□灵机一动,马上说道。   “对对对,咱们马上回去。”杨二叔眼睛晶亮,话不多说,拂尘甩动间,四人回了南院。   “跟上。”沈昱国匆匆对白团喊道,便也消失在原地。   “唉,你们这一个个的。”白团脸上还犹自挂着泪珠,乍然听到宝儿未死的消息,也难免激动,也没计较沈昱国说话不客气,跟着消失在众人眼前,一股妖气吹起,也去了南院。   这里的局面咱们暂且放下,这也与咱们的女主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数月后,宝儿终是醒了过来。   只是……   “宝儿,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常漆难以置信地又带着一丝惊喜、一丝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啊,若不是常师兄一直陪着我,可能,谁也不会理睬我吧。”宝儿羞涩地说,不也抬头直视常漆,只是红着脸,局促地扯着衣袖。   “你会不会嫌我笨呐?你也知道,我什么都不懂,以前的事,也都不记得,跟我在一起,你可能,要一直照顾我,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累赘?”   “傻宝儿,能让我照顾你一辈子,我求之不得。”常漆激动地握住宝儿的双手,红着脸坦承道。   他们还在彼此互述衷肠,门外的沈昱国却是绝望至死。   “看到了吧,宝儿确实已经不是原来的宝儿了,你与她之间的所有,她都不记得,你也亲自检查过、尝试过,她对你,除了敬畏,什么感觉都没有。”杨二叔语气冷淡却暗含无奈地说。   “放心,我不会影响到她的新生活,等到他们成亲那日,我便会离开。”   “你,好自为之吧!”   白团目送杨二叔离开,看了看屋内的你侬我侬,再瞧眼沈昱国,想了想说道:“其实,她已经算不上是宝儿了,没听爷爷是怎么说的吗,她不是杨明宝,是杨二宝,我们爱着的那个宝儿,不在了。”   白团尽管悲伤,却能够看开,只要还能见到她,一切就都是好的。   “我也要走了,荆长歌一个人我不放心,那个荆小姐,终究不是她父亲,他们之间也没有了牵挂,也许这一回,他愿意跟我一起走天下呢。”   “嗯,那,祝你好运。”   “这是宝儿从中原带来的,二宝用不了,也不喜欢,送你吧。”白团在临走前,将一个小东西丢给了他。   沈昱国接过一看,竟是枚小小的红发夹,打开一看,竟是一棵仙气缭绕的酥香梨树,四周精灵环绕,俱都好奇地看着他这位新的持有者。   “宝儿……”   一声声压抑着的哭泣,在这片寂静单调的竹林中响起,久久不曾停息。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悲伤的,明天就不要看了。就到这里,全文完。 明天是喜剧结局。 仙踪宝迹到此,算是结束了,新章马上会出哦,不过,是男主视角了,女主视角五宝似乎写的不是很细腻呢!换个男主试试吧,只是,不能再像这篇一样,开文三更什么的,三千字什么的,保持一天一更吧。五宝也马上要换名了,毕竟已经在《仙踪宝迹》里客串过了,嘻嘻嘻嘻。 ☆、卷四:大结局(喜)   “等回内院了,我拿一瓶果汁跟你换一壶菊花酒,怎么样?”   “好呀,不过,我要梨汁。我这菊花酒可是我亲手酿的,你那梨汁,也要自己种出的梨榨出来的汁才好吧。”   “就算是现种,也不可能马上给你啊,就算我会生长术也不能拔苗助长吧,给你榨了一瓶果汁,那棵果树不就完了吗。”   “那就没办法了,你还是自己酿吧。”   “行行行,我自己想办法,咱们可说定了,一瓶梨汁换你一瓶菊花酒。”   “我要酥香梨的梨汁。”   “你还提要求?”   “菊花酒……”   “好。”   ……   沈昱躺在窗边的床榻上,手边的花盆里是一株灵气充盈的酥香梨。   在花盆的旁边,是一壶菊花清酒,两只酒杯,一只大杯,一只特小号杯。   “我现在,连壶菊花酒都酿不好了,苦的要命,你一定不会再喜欢了。”   “对了,你本来也不喜欢喝酒,只是贪嘴罢了。”   “我以后,再也不留半块梨了,留梨、留离,留下却要分离,不好,不好。”   “白团收了个徒弟,是个没有父母的小丫头,叫白宝荆,呵呵,多奇怪的名字,白宝荆——百宝经,哈哈,像是一本宝物经书,好笑吧!”   “那个严海晏啊,今天又来求我原谅了,你说,他到底在做什么?他该求的,是你吧。”   沈昱国自从见证了杨二宝与常漆的盛大婚礼后,便一路步行,从南都城游荡回到西都城。   刚回到青瓦巷,他便向西都城的常毅城主请辞,将御灵公的工作交接给下一任的陈君息,便整天整日地窝在自己的院子里,门也不出,院也不迈的宅着。   谁来看他,都不见,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一整天,精神恍惚,酒气熏天。   只有白团过来时,他会清醒地与他一起回忆有关宝儿的一切,几天后白团与荆长歌、白宝荆离开后,便故态复萌,重新醉卧窗边。   明晃晃的阳光像烤鱼干一样炙晒着沈昱国,他左手小指上的姻缘结折射出鲜红如血的光芒。   嗒嗒嗒,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昱国眼也不睁地说:“我不见任何人,你走吧。”   “是我。”   “郁青!”沈昱国猛地睁眼怒瞪过去,“你怎么还有脸来我这里,滚出去!”   “你还冷静不下来吗?那好,你想如何?恨我?想打我?尽管动手吧,这是我该得的。”郁长老收起拂尘,背过双手。   沈昱国却只是粗喘着气,慢慢平静下来,死气沉沉地说:“就算我现在打死你,我的宝儿也回不来了。”   “当初,是我提议让她跟着你们去海地城,也是我动手,让她多晕睡数日,暗中指引着她去听到、看到并让她潜意识里认识到寻寇所犯下的罪行,有多么惨无人道,利用她的善心,让她在最后能心甘情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你有你的理由,我明白,也理解,只是无法原谅,宝儿的结局,你一定知道的,怕我私心作祟,所以才瞒着我不说,对吧。”   “对不起,是我的错。”郁长老闭上忧愁地眼睛,平静而诚恳地低下头,对沈昱国郑重地道歉。   沈昱国脚下一晃,闪身躺到床榻的另一侧,避过了郁长老这一礼,抬头望着窗外的一棵新栽种的小桃树,平静地说:“你走吧,带上那个呆笨的严海晏,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会让他连呆笨也不如。”   严海晏当时不但被荆小姐所抓,还受尽折磨,最后宝儿以天雷之力疯狂血洗寻寇时,被囚禁着的他也没有幸免,伤好恢复后,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只是变的呆呆蠢蠢,笨手笨脚的,身上的气息阳光正派,变得十分讨人喜欢了。   听说了自己从前犯下的过错,一心认为自己有罪,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宝儿与沈昱国,便来到西都城青瓦巷,请求沈昱国的原谅。   至于说宝儿那边,他的做法就是日日对着大地行三跪九叩大礼,请求宝儿之灵的原谅。   郁长老看了沈昱国半晌,突然微笑着问:“你不想去看看这片大好河山吗?秀丽的江水,壮阔的山峦,迭丽的林海,纯粹的海洋,这些你都不想去亲眼瞧上一瞧吗?”   “呵,再美的景,也不过如此罢了,哪及得上我手里的杯中物。”   “宝儿的灵魂重回了仙树,我们脚下的大地,呼吸的空气,孕养的生灵,这里每一片景色,每一个秘地,第一处福地,都是宝儿所爱护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宝儿的化身,你就不想去看看,她过的好不好吗?你就不想知道,宝儿在这片大地上,都画出了什么新景色吗?”郁长老的声音铿锵有力地直入沈昱国脑海。   宝儿的灵魂是回归了仙树,仙树是小仙界的一切,小仙界就等于是仙树本身,宝儿是仙树的一部分,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她可能就在某个地方重新生长,也可能,她在尽心尽力的保护着大地上的每一个生灵,又或者,她在哪里按照她自己的喜好种出了新的物种……   这种新奇的想法,一下子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想到宝儿可能无处不在,宝儿时刻都与他同在,沈昱国的心脏强烈地宣布着它的存在。   “宝儿,宝儿,宝儿她一直都在这里,一直,一直,在等我去找她。”他哭着,笑着,为自己突然想通而开心,为自己钻了死角耽误了时间,而自责,更为即使看到宝儿亲手建造的乐园而兴奋起来。   没再理会郁长老,他振作起精神,仔细收好酥香梨小仙树,腾云而走,将身后的一切全部丢下,只为了去看一看,宝儿的新画作。   “也许哪里会突然长出一棵叫沈昱的新树种,或者是叫宝儿的小花,不知道,会不会找到成片成片的酥香梨树呢。”想着想着,他便开怀地大笑出声来,心中的郁气一扫而光,整个人都明快起来。   从此,卸任的沈昱国,或者准确来说,该叫他的新名字——沈昱,开始了全世界的游历,他认认真真地用双脚走遍了小仙界每一片土地,哪怕是海底、秘境、禁地,他统统都走了个遍。   不让用常规手段走,那就用非法手段好了;遇到无法通行地方,那就自己开辟出一条路来走过去好了;走到熟悉的地方,那就换一种全新的眼光去仔细观察寻找不同好了。   如此数年过去了。   沈昱走到了一处偏僻的乡下,街道上人流拥挤,今天是开集的日子。   他看着各个摊位上出售的物品,都感觉很有趣,他现在觉得小仙界哪里都好,尤其那些充满了灵气的植物,会让他倍感亲切。   只是,除此之外的人,只要有一点让他瞧不过眼的行为,他就会忍不住冲上去,不问三七二十一,先教训了再说。   他也是自由散漫惯了,早已与从前高高在上的御灵公沈昱国大人不一样了。   这不,他看到一个清秀高挑的大汉竟然砍了一株鱼睁树的一根树枝,摆出来卖。   那整齐的切口,那树汁凝结出的白脂已硬化变黄,那灵气散溢却被人为封固的不明智手法,都证明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上去一拳就将大汉的俊脸打得开了花,一边打,他还一边振振有词地数落、指责着对方的错处。   只是他忘记了自己刚从十大秘境之一的魅惑深渊里走出来,身受重伤,灵力不足,胃中空空,面貌邋遢,衣衫褴褛,旁观众人一看便偏向了挨打的青年,为他打抱不平,甚至出手帮忙摆平沈昱。   结果,沈昱反倒是被众人围殴,倒在地上可怜巴巴地蜷缩成一团,这才没被人打死,但人也晕死过去了。   人群散去后,有人走近蹲下来看了看他,抬手把他带走了。   沈昱是在一片凉意中惊醒的,当他睁开眼看到宝儿时,整个人都懵了。   “我一个月前刚学会解毒术,这可比化毒术、祛毒术厉害,你小子点儿正,记得要回报社会啊!”宝儿笑嘻嘻地冲他说。   “好。”   “你这人明明是黑头发,怎么长了白睫毛啊,真是个怪人!”   沈昱一下子被惊醒了,沉睡的记忆瞬间想起,曾经,有人对着晕迷的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宝、宝儿?”   “你认识我?”宝儿吃惊道。   “你,你不是,哦,你是二宝。”沈昱一下子从妄想中清醒过来,认出了眼前人,眼眸里的光瞬间黯淡下来。   杨二宝与杨宝儿是截然不同的,他们虽有同样的相貌,却没有同样的灵魂,宝儿喜欢偷偷做好事,而眼前的杨二宝,明显单纯些,想到什么便去做什么,只是,沈昱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思念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他,好想她。   “这个,是我瞎炼的补血药,效果也不知好不好,要是你信得过我,不如试试?”宝儿有点忐忑地递出一瓶药。   “啾啾啾!”一只眼熟的大黄鸟在他们头顶上方盘旋着。   “哎呀,别计较嘛,我这里还有不少呢。”宝儿无奈地对那黄鸟说。   沈昱看着手中的小药瓶,回忆奔涌而来,眼泪差点忍不住,眼前的二宝与宝儿是多么像啊,会不会……   “你,当真不认得我吗?”   “咦,我应该认识你吗?”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就好像他伤着了脑袋一样,双脚还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不是,你不是她。”沈昱失望道,心里隐隐抽痛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痛过了,一时间有点口干,很想喝点菊花酒。   “是谁啊?”宝儿好奇地问,一点也没有想过人家是否会愿意对她讲这种私密问题。   “我妻子。”沈昱似想到什么,微笑着回答她。   宝儿突然羞红了脸,不再张口乱问。   沈昱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眼前绽放出一大朵桃花来。   看着硕大如盆的花朵,沈昱被惊吓得立即后翻躲避起来。   他定睛再看,那杨二宝的头竟然变成了一朵大桃花,而她的整个身子却还是原样。   “这是,什么情况?”沈昱心里惊愕不已,觉得自己似乎消息滞后的严重。   “呀,你又变身了。”一个与宝儿有九成像的小女娃从一处草丛身钻出来,小大人似地教训道,“幸好我帮你警戒,不然被人看到可怎么办呀。这里虽然树木高大、量多,但外面还是会有人偶不偶尔经过的。”   小女娃才五六岁大小,说话还不能准确的用词,常常惹来别人的笑话,偏偏她还喜欢像大人一样端正了姿势说话。   宝儿摆摆双手,坐到地上,花瓣全都蔫蔫地垂了下来。   沈昱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女娃,心想:“这是她的孩子吧,与她真像啊!宝儿小时候,也是这么可爱吧。”   “宝姨,姨夫,咱们还是换个地方扯蛋吧!”   “什么?”沈昱脑袋嗡了一声,下意识问出声。   “啊?”小女娃歪头看了沈昱一眼,接着又似明白了一样,点点头,“姨夫还不知道吧,宝姨回来了。”说着,她伸手指向打蔫的大桃花。   “宝、宝儿?”   “……”宝儿扬起了花瓣,双手比比划划,却说不出话来。   “宝儿?真的是你?你,你还活着?”沈昱扑上去,死死抱住人不放。“怪不得,你说的话那么像咱们第一次遇见时对我说的。”   “到底听不听我说话呀!”小女娃不满地扯扯沈昱的破衣角,结果嘶啦扯下一片衣布。   “嗯。”沈昱现在根本没有心情搭理这个小孩。   宝儿却用手轻轻安抚着他的后背,桃花瓣一扇一扇地轻微抖动着。   “好,我听着。”沈昱说着,抱着宝儿在怀中不放,就这么坐了下来。   宝儿也不挣扎,乖乖坐在沈昱怀里。   “宝姨当时承受了仙树之力,她的身体受不住这股力量,所以才会灵魂飞升(离体,小娃用错词),同时,这股力量又在木属性下长出(生出)了一丝新的灵魂,那就是我娘二宝了。宝姨灵魂太过强大,身体病死(濒死)根本不能再用了,所以才会回到仙树本体,重新被仙树孕育,然后开花,结宝(结果,这里小娃是想说结出宝姨,她简化了!),最后宝姨就这么重塑了新的身体,只是,你也看到了,新身体并不那么好用。”   被小娃嫌弃了,宝儿也不在意,她此刻只想好好看着沈昱。   一片花瓣晃过,沈昱怀里的宝儿又变回了原样。   “沈昱,想我没?”宝儿俏皮地冲他笑了笑。   “想,想你嫁给我。”沈昱笑出一口白牙,低头吻住了她。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五宝也是不容易啊! 虽然战争的地主写的有点啰嗦,还不那么热血,但宝儿已经尽力了,结局不算太仓促吧,没交待的其他人物,就做个猜想吧,反正,你们猜也猜得出来吧,都是好结果呢,应该吧,哈哈,新文这两天就会更了,让五宝先想想,总不能乱写呀! 敬请期待!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